[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积羽成扇
李进已经驾马跑出一段距离,听到呼喊,朝李典挥手:“阿弟,你在这里慢慢打着,阿兄先走一步。”
郑平策马向前:“还以为你会留下照拂幼弟。”
“他明年就该及冠,何须旁人照拂。”李进不以为意,“再说,他是曹操帐下的小将,我可不是。没有白给曹操出力的道理。”
“与你认识这么多天,终于听你说了一句人话。”
“?”突然挨了记嘴炮攻击的李进忍不住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有时候你说话真的很欠扁。”
“说过这话的人,已经被吊在墙头上挂三天三夜了。”
李进听不懂现代的梗,把握不到这句话的髓。但他知道郑平刚才的话不带任何恶意,更像是相熟之人之间的玩笑。
所以他丝毫没有生气,随口回杠了几句,然后问道:“你刚才为何闯入战局,主动与吕布迎战?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主动揽事或好斗之人。”
他虽有几分随心所欲,但正如他所赞同的那句“没有白给曹操出力的道理”,要他舍身下场,主动帮曹军对付吕布,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李进将心比心:若非自己挂心李典的安危,他也不可能闯入战场。
在他看来,战场上并没有郑平挂念的人,郑平主动迎战的行为着实让他不解。
“莫非是为了我?”想不到答案,李进索性给自己脸上贴金,毫不避忌地拿自己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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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这个猜测绝无可能,不管是为了谁也不是为了他。他与郑平不过认识几日,哪怕有郭暄的联系在,他在郑平心中也约等于一个眼熟的陌生人。
李进本以为自己这厚脸皮的插科打诨会获得郑平的鄙视与嘲讽,哪知郑平并未讥嘲他的不知所谓,而是可有可无地点头:“确实是因为你。”
李进差点吓得从马上跌下去。他并非蠢人,在最初的惊讶后,很快便想到了真正的原因:“是为了郭暄?”
李进这么快便反应过来,郑平也没了戏耍他的心思:“正是。我还等你带我去找他,自然要替你挡一挡这个麻烦。”
如果让曹操的人看到李进对战吕布的英姿,汇报给曹操,曹操肯定会动心,想办法把李进留在自己帐下。
虽然李进完全没有效忠曹操的想法,可一旦他在曹操眼皮底下挂了号,总归是节外生枝,多了一番波折。
而郑平则不同。一来他已经在曹丕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手,再多展示一些,也不过是影响曹操对他忌惮的多寡。
二来,他与曹操关系微妙,曹操就算知道他与吕布对战的事,也不一定敢用他。
因此他未经犹豫,在李进之前截下吕布,出声邀战。所作所为,不过是利人利己,顺水推舟罢了。
而事情正如郑平所料,曹操那边一直派人关注吕布的动向,得知郑平“击退”吕布,曹操的脸色来回变化,最终只是摆了摆手,让汇报的士兵退下,未执一言。
曹丕斟酌道:“未知祢正平是否有行军布阵之能。”
知子莫若父,曹操怎么会不知道曹丕的言下之意?
曹丕说到行军布阵之能,正是暗示他可以考虑将郑平往将领的方面发展。一个嘴欠气人、把炮火对准上峰与同僚的文官下属是所有掌权者们所讨厌的,可若这个嘴欠的人是武将呢?
武将雅也好,俗也罢,嘴欠也无所谓,只要能打胜仗,不出大乱,没有人会去管他是什么画风。何况武将常年征战在外,就算有一张毒嘴也是祸祸别人,简直一举两得。
曹操哪能不知道这个,笑骂道:“你倒是想得美妙。你当那祢衡是何许人,任你说什么是什么?”
他想用祢衡,也得要祢衡愿意为他所用。
“你可要与为父打赌——赌此战一了,祢衡会不会立即离开。”
曹丕想了想,果断摇头:“不赌。”
就像曹操对自己认识得明明白白,曹丕也知道郑平与曹操的对立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毫不犹豫地避开自家老爹给自己挖的大坑。
曹操没能借赌约坑到儿子,遗憾地叹了口气。
事实正如他们所猜的那样,在一场战役结束后,郑平与李进同时离开曹营。
这场争战,曹军与吕布那边算得上旗鼓相当,只得暂时退兵等候良机。
吕布那边似乎认定曹操营中粮草尽毁,将全部兵力驻扎在附近,准备以逸待劳,拉长战时,逼得曹操不得不撤退。
然而,好多天过去了,吕布这边仓促带来的粮草即将吃完,曹操那边却还是没有吃空。
逐渐意识到不妙的吕布:……
隔日,吕布闻着对面隐隐飘来的饭香,愤怒地提起长戟,领兵出阵。
曹操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奉先,粮草可够?”
……
另一头,郑平终于在兖州见到了郭暄。
他一眼认出这个约莫十五岁左右,做束发打扮的漂亮少年,是个女孩。
第40章狂士楚歌
因为女孩普遍比男孩发育较早,十五岁的郭暄比同年龄段的少年还要高挑一些。她的眉眼还未完全长开,却十分致,眼睑与鼻梁处用特殊手段做了修饰,看起来更显少年英气。
这大约是世家用来乔装饰容的秘技,若非郑平前世认识的某位朋友通易容之术,时常在他面前捣鼓技艺,郑平还真不一定能发现少女的真实性别。
郭暄见到郑平,眼中露出真实的喜意。她穿着世家少年的出行服,本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邸舍的矮榻上,在郑平出现后,立即从榻上一跃而起,飞快地扑入郑平的怀中。
突然被陌生人扑了个满怀,郑平的腰背下意识地一僵。
在郭暄冲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但他知道这么做并不妥当,最终忍住后退的本能,将这个“弟弟”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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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来这之前,郑平便已猜想过无数可能,模拟自己对这个“弟弟”应有的态度。
如今弟弟变成妹妹,虽然一些事情上多了点不便,但大致并无偏差。
郭暄紧紧抱着他不放,声音中透着欣喜与少许梗咽:“阿兄,你到哪去了,这么久也不寄一封书信回来。”
郑平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却唯独没想到“弟弟”会哭。他微怔了片刻,想起许都那个自闭男孩对祢衡的亲近与信赖,心中多了一些猜测,略带迟疑地将手盖在郭暄的头顶:
“是阿兄错了……”
郑平感到自己的衣襟被怀中的女孩揪紧,下一秒,女孩嚎啕大哭,还不时地用拳头敲了敲他的胸膛:
“坏蛋,阿兄是大坏蛋——”
向来泰山崩顶而不变色,从不知退缩为何物的郑平,此刻目光呆板地顶着墙上的一块黑点,第一次开始怀疑人生。
好在他马上想到了脱身之法,学习另一个豢养狮子的好友,像抚摸狮毛一样地摸着郭暄的发顶。
“莫哭了,阿兄向你赔罪……李兄还在这,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岂不让他笑话?”
李进原本安静地呆在旁边当透明人,旁观这对兄妹的重逢之情,哪知战火突然烧到自己身上。
想到郭暄的古灵怪,他连忙道:“阿暄聪慧可爱,我怎会笑话他?”
这一招果然有效,郭暄立即了眼泪,已经初见时沉静稳重的模样:“让李家兄长见笑了。多谢李家兄长带阿兄回来,暄感激不尽,他日必向李家兄长亲奉谢礼。”
李进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只是帮个小忙,阿暄你也太客气了。该是我感谢你帮了我大忙,如果没有你的计策,我还不能这么容易从太守那脱身。”
他料这对兄妹久别重逢,必定有许多私话要说,便故意道:“刚才我见到市上有个卖柿子饼的,正好馋了,我去去就来,回来给你们带点。”
说罢转身就走。
李进走后,郑平看向郭暄,郭暄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郑平。
郑平淡然道:“说吧,怎么回事。”
他没有限定询问的事项,刻意模糊了主语,一切单凭郭暄理解。
郭暄眨了眨眼,从桌上拿了壶,给自己与郑平各倒了一杯热水,这才回答道:“族中现在乱成一团,姑母让我来找阿兄,嘱咐你这几个月不要回去。”
李进曾经说过,郭暄的哥哥叫韩衡。如今已确定祢衡本名韩衡,与郭暄不同姓,他俩应该是表兄妹的关系。
那么郭暄口中的姑母,就极有可能是祢衡的亲母。
郑平虽做出这样的猜测,却没有急着确认,而是问道:“族中为何乱成一团。”
郭暄将其中一杯热水端给他:“反正是与你我无关的事,阿兄可不必理会。”
郑平却没这么好忽悠:“既是无关之事,听一听也无妨。”
郭暄的手刚刚随着水杯递出,闻言不由一顿。她惊讶地抬头,再次认认真真地将郑平打量了一遍。
郑平随她打量,神色间不见任何异状。
他心知自己与祢衡不可能完全相同,却也不惧被郭暄看出。
总归到头来一句:被社会毒打过一顿,成长了。一瓶万金油通关全场。只要他不在其他方面显露异常,寻常人皆不会往离奇诡谲的角度去想。
果然,郭暄只看了郑平一会儿,并未露出怀疑之色。她眼中略有几分感慨,仿佛见到顽皮捣蛋的孩童终于懂事了那般,欣慰而惆怅:“阿兄真的变了,以前你不会多问。”
郑平接过那杯水,没有出声。
他知道郭暄为什么这么说。过去的祢衡除了久缠狂病,自身亦无比高傲,甚至可以称得上孤芳自赏。除了孔融与他的家人,他从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更不会管其他人的是是非非。
若是祢衡在这,他最多只会问一句:“那什么时候能回去?”绝不会问出“是什么事”这样的话。
所以郭暄以为自家兄长成长了,懂得关注各种纷杂之事,一时之间不知是喜是忧。
她沉思片刻,到底没有隐瞒,准备将所谓的“族中的事”说出来。
“姑母不让我与你讲……但我认为,让阿兄认清一些人的真面目,今后提高警惕也不是坏事。”
郑平察觉到郭暄言语中似在把握度量,徐徐带出,好像是顾及着他的接受能力,顾及着狂病的病情,做了许多铺垫。
他想知道的是完整而准确的消息,不需要郭暄言语上的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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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直接从怀中取出一块小巧的物什,勾着顶端的穗绳,倒挂着置于郭暄的眼前。
“可是为了这个?”
郑平取出的物件,正是铜鞮侯侯印。
郭暄素来知晓自家兄长聪慧,却未想到他出门一趟,竟成长得如此迅速,敏锐得令她心惊。
她缓缓点头,气愤道:“那些混蛋竟然说阿兄在许都得罪了曹操,已经被人打死在了外面;还有人嘴巴不干不净,说阿兄并非姑父亲子,不配承嗣,更不配继承铜鞮侯的爵位……”
听到前半句时,郑平心中一动。
这句恰好贴合的话,究竟是巧合,还是……祢衡被打至死的事另有玄机?
当初被截在巷中套麻袋泄愤,其中有一两人下了死手,他本以为这是人性之恶的衍射,却未想过其中可能隐藏另外一种可能。
而故意伤人与买凶杀人的罪责,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如果当中真的有被买的杀人之刀,一定会在二者之间咬定前者,不可能承认事情的真相。
郭暄还在细数某些心怀恶意,如食人鲜血的水蛭一般的族人,就听郑平忽然道:“我们回去。”
郭暄一时没反应过来:“唉?可是……可是姑母让我们别回去……”
“我既然继承了铜鞮侯的爵位,便是家中顶梁。他们若对我继承爵位一事心存质疑,那就叫他们过来找我,当面对质。”
能年纪轻轻继承县侯爵位,意味着直系亲属皆尽去世。
而县侯乃是规格最高的爵位,非嫡长子不可继任。族中某些人既然敢拿他的死讯与血脉逼迫,可见他这一脉剩下他一个男丁,并无其他兄弟,所以这些人才会有恃无恐,并且将县侯之位当成香饽饽,谁都想来分一杯羹。
如今家中无其他直系男性长辈,也无其他男性子弟,只一个寡母独守,守族人逼迫,在这种情况下,若不回去撑门立户,如何还算得上一个男人。
更何况——
“士者,正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或许你已无法感知到一切,无法再拥有喜怒哀乐。
但是。
你的恩仇由我替你归还,你的心愿由我替你达成。
郭暄听到这句话,怔怔地看着郑平。
她察觉到这句平静话语中暗藏的杀机,更惊骇于兄长眼中从未有过的暗芒。
“阿兄,发生了何事?”
若只是族人散播谣言,对他污蔑咒诅,兄长会气愤,会辱骂,但绝不会因此露出杀意。
“‘在许都得罪了曹操,已经被人打死在了外面’?”郑平慢条斯理地咀嚼着这句话,唇角的弧度带着冰寒的冷意,“确实差点被打死在外面,却不是曹操所致。”
郭暄大骇:“阿兄,你,你真的——”
“阿暄勿忧,我已无恙。只不过此事发生还不足一月,他们如何早早知道我‘在许都得罪了曹操,已经被人打死在了外面’这件事?”
仿佛被一盆冬日河湖里的冰水兜头浇下,郭暄齿间打着寒战道:“他们——他们怎敢——”
颤抖的手被人握住。郑平抓着她的手,声音平缓而沉静,令她迅速安定心神:“阿暄,人之生也固小人[1],只需秉持正心,泰然处之。不同流合污,亦不畏惧其态。”
人性自私,但经过后天的教化,每个人之间的道德与原则各不相同。遇到为了丁点利益就对自己倾泻恶意的小人,只需端正内心,用本心对待,不要畏惧他,也要警惕着,不和他成为一样的人。
郭暄握紧郑平的手,认真默念着刚才的那段话,一字一顿,认真地回复道:“暄谨记。”
半个月后,郑平等人坐着马车回到铜鞮县。
他们并未提前写信或是派人知会,可一进入铜鞮县的地境,就有一队部曲拦下他们的马车。这队部曲后方,停着一辆华美的安车。车上坐着一个年纪较大的儒士,以及一个年轻了一轮的中年文士。那苍老的儒士闭目不眼,年轻些的中年文士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语气却显得无比轻慢:
“十六子侄,你怎么还敢回来?”
又将视线转向郭暄,冷哼一声,“果然是幼年失怙失恃,竟如此不知礼数,着男子之服,莫非是想效仿那祸国妖姬妺喜?”
第41章狂士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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妺喜,夏朝亡国之君夏桀的妃子,喜欢穿戴男人的官帽,与妲己、褒姒等亡国君主的宠妃被一部分文人视为红颜祸水、祸国之源。
将朝代兴替之事归结于一个女人头上,本就是无稽之谈。这个中年人不但将此荒谬之言视为真理,还试图拿它来抨击、羞辱郭暄,将她穿男装的行为上升为祸国之举。
郑平目光沉冷,握住郭暄蜷成一团的手,哂笑道:
“阿暄,许久未回乡里,连这犬吠声都如此动听。”
原本听到中年男子的话,露出些许激愤之色的李进顿时:“噗……”
中年男子脸色难看,哆嗦着手,想要怒指祢衡,又顾及着什么,帕金森似的抬抬落落:“数年未见,你竟还是如此不知所谓。我好歹是你长辈,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郑平耷拉着眼,低头与郭暄说着什么,直到她舒展眉眼,完全当中年男子一副不存在的模样。
这时,中年男子旁边那个苍老的儒士终于睁开了眼,胡髯长而灰白,显出几分德高望重之态。他开口道:“十六侄孙,你族叔哪怕言语上有少许不妥,也是你的长辈,你怎能口出污秽之语,冒犯长辈?读书多年,却不识礼数,不懂得对长者尊敬,岂非惹人笑话?”
郑平的目光总算有空落在这个老者身上。
这个老者看似两不偏帮,各自点出问题所在,但他对中年男子的只用“少许不妥”这个字轻飘飘带过,却对郑平夹枪带棒,可见是与中年男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屁股早就歪得没边。
他没有回复老者的话,而是转头对李进道:“李兄,你可看清楚了?”
李进不明所以,但他深知郑平的调调,故意捧哏道:“看清楚了。”
郑平不由勾唇:“这出百戏的戏名叫做:‘狗不嫌子丑,齐声而吠。’”
老者再崩不住德高望重的脸,沉着面道:“到底是谁口出不逊,如同犬吠?目无尊长,满口秽言,郭氏是怎么教你的?”
郑平的语气毫无波澜:“长者何必动怒。我说的是那边趴着的两条狗,长者二人为何要代入自身?”
他指了指远处的墙角,老者与中年人顺着他所指的看去,竟然还真的看到了两条癞皮狗。
李进觉得可乐,附和道:“嘿,我在外闯荡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种怪事——别人在讨论狗,自己忙不迭地代入。难道他们也知道自己是狗,刚才的话是无端的狂吠不成?”
老者脸色难看,却不好再拿这件事做文章。郑平二人已经明说自己口中的狗乃是实实在在的狗,若他们再揪着方才的话发作不放,不但落了下乘,还会成为抢着做狗的笑话。
老者寻思片刻,目光再次转向低眉乖巧、不置一言的郭暄身上。
中年男子显然以老者马首是瞻,他注意到老者的目光,立即意会其中的含义: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三人之中,最好攻讦的就是这个无父无母的外姓之女。
可不等中年男子开口,一直留意这二人神态的郑平突然说道:“再者,你说‘目无尊长’——这‘长’倒也罢了,而这‘尊’……”
郑平的音色逐渐变得强而冷硬:“未想到我这金印紫绶的汉室县侯,竟还不如你们一介乡长高贵?莫非你们不认汉室的恩泽,意图举兵造反?”
中年男子大惊,立即道:“你血口喷人!”
老者却是十分平静,好像早已猜到郑平会如此发言:“十六侄孙,你身世有异,本不该继承铜鞮侯之位……”
原本一直垂首沉默的郭暄突然抬起头,眼眸中盛着明亮的怒火,宛若夜星:
“以韩叔祖的‘德高望重’,如何能够听信这毫无根据的诽谤之语?”
中年男子见郭暄插嘴,想要出声斥责,被老者拦下。
“毫无根据?你大概不知,当年与郭氏一同前往洛阳的隐婆已经招了:熹平二年,郭氏诞下一名死婴,却隐而不发,悄悄离开居所。三日后,郭氏去而复返,怀抱一名男婴,有早产不足之症,那名男婴后来成为前任铜鞮侯韩绥的独子,不足弱冠便继承铜鞮侯的爵位。”
郑平心宁气和地听完老者的话,神情未做任何改变,仿佛老者说的人与他毫无关联。
老者与中年男子不由皱眉。
不管刚才还是现在,郑平的表现都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前听对方口舌不饶人,顶嘴的每一句话都气得他们心梗,好像与以往并无什么不同。
可当被气的次数多了,他们逐渐反应过来不对:若是以前的祢衡,在气别人之前,自己必会先动肝火,并且引动狂病发作,不但放肆辱骂他人,还会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然而,从初见开始,这个“祢衡”一直不曾露出失态的模样。别说面红耳赤的狂态,就连气急、恼怒之类的情绪,都似没有在他身上察觉到分毫。即便被质疑出生,他仍未动容,说出的话倒是一句比一句气人。
“长者此言有趣。若你喜欢这样的‘依据’,我可以去贵府,用金钱与前程买一个仆妇,让她四处放言:你旁边这位族叔非你所生,而你患有天阉之疾——如何?”
中年男子脸色大变,老者亦恼怒地一掌拍在车扶手上。
“胡言乱语!你怎敢如此胡言乱语!”
郑平哪里会在乎他空泛的斥责,只微微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我说的莫非不是事实?”
中年男子恨声道:“这事如何与你的事相同?你无中生有,欲行此下作之事,简直无耻而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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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同?”郑平缓声道,“族叔莫急着骂,如今正对着皓然白日,你可要当心一些,若骂中了自己,招来天谴,岂非让人痛心?”
“看来十六侄孙是不信我二人之言。非但不信,还认为是我二人从中作梗,买了那个隐婆?”老者只气愤了一会儿,便恢复原先的样貌,“十六侄孙未太过小人之心。你若不信,可去族中,唤那隐婆过来,当面对质,以消心中之疑。”
“倒也使得。”正好他也想看看这些人准备耍什么花招,顺便揪出祢衡被打至死的真相,“待归家稍作休整,再来与长者讨教。”
见对面二人目藏阴翳,他又顺势加了句:“若女子着男衣真有祸害之能,我定要去贵府为两位尊夫人送上几套男子之服,好让二位早登极乐,也省得不阴不阳地浪口粮,只会将自己的愚蠢无能归结到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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