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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冠位御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野扬
‘别无选择。’
中世纪的法兰西,总归还是将贵族的出身看得极为重要。
加冕式后的宴请贵族与群臣,明面上是为了庆祝,实际上未尝不是筛定未来会被国王器重信任的那些少数人。
这是属于上流社会的,别有用心的欢宴,在这为时一晚的短暂交谈里,决定一个国家的未来。
他们交谈中的‘新贵’这个词汇,实际上有两层含义。
其一是表面上的,新王查理最信任的军队统帅一类的角色。
而另一重含义……则是新生的贵族。
将由‘贞德’开始,福及子孙。
因此,也难怪那些贵族们会谈论这些,毕竟自称‘让那·达尔克’的少年,正是带来胜利之人,被新王拉拢用以巩固统治是定然。
至于这份爱重的保质期究竟是多久,除却身为英灵的吉尔元帅外,恐怕并没有人会去深究。
对着这些带了误解的猜想与解读,少年无动于衷,就像是面对一些枯燥琐碎的日常。
因为他知道,那些人说的,是对的。
被贵族们所谈论的‘新贵’,也正是查理将他召来的原因。
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
正如历史所记录的一样。
今天的藤丸立夏,也依旧行进在‘正确’的道路上。
兰斯堡垒。
作为法王查理七世加冕后的歇脚处而开放。
少年跟随着法王的脚步离开作为宴厅的大间,去往了另一区域。
当踏入房屋内时,他就意识到了,这里的作用。
线绣花纹的羊绒地毯铺了满屋,从正中选用了绛红,通天一样笔直的通向了王座。
查理七世拖着沉缓的步履,一步步走向这来之不易的王座与地位。
一直紧随其后的少年统帅,在这一刻停下脚步,与法王之间的距离也在这时开始愈发遥远。
当查理七世终于在王位上落座时,立夏听到了他的声音。
“贞德,我的圣徒。”高台之上的法王,向少年统帅伸出手去,递出了无人能够拒绝的橄榄枝。
“你可愿福泽后世,位列贵位?”似乎预料到会得到拒绝一样,他又加大了筹码:“我想想……公爵如何?”
公爵,即为勋贵的顶点。
空降一位公爵,无论怎么想,都是一件荒唐的事,且不利于稳固老牌贵族的心。
不管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个王权所有者应该说出口的允诺。
而现在,在查理七世的言词中,却像递出一件玩具般轻松。
“……感谢您的信任,不胜荣幸。”接下来,却如魔物所预料的一样,他听到了来自少年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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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做出什么足以成为贵族的功绩,如果陛下愿满足身为‘贞德’的一点私心……希望,您能除栋雷米的赋税。”
濒临破碎的法兰西。
为了国家高举旗帜,义无反顾的献上一生,从此致死也没能再看一眼故乡。
拥护王储查理封王的圣少女,在功成名就后,言行举止依旧清贵如初。
拒做贵族的贞德,只希望家乡的赋税能够被减。
尽管听上去非常不可思议,但这的确是那位圣少女的一生中,最接近凡人的时刻。
让人切实感受到,贞德,也确实有着身为人类的私心。
这能够算作贪婪吗?
玛门搁置在袍服上的指节颤动了一下,他看着那些在虚空中跃动的,属于人类的情绪,以此对于人心,进行判断。
透过玻璃窗而来的,是夜晚的满天星光。
那些星星的河水在一点点流淌,正如少年人的情绪。
清澈、浪漫,又不失热烈。
毋庸置疑,那是贪婪。
只不过,玛门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如此吝啬又富有的欲念。
比金更辉煌,比银更绚目。
魔物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喉咙处因此而被点燃的干渴。
却也在对方过于清明的目光中,一同清醒着。
多么像一场旖旎迷离的梦,人类少年比月光更绀蓝一些的眼眸,其内缭乱着星河波光。
那是身为魔物的玛门所不能理解的,净粹如雪川一样的理想。
人类的情绪,也可以如薄荷一样清亮吗?
似乎是静了许久,久到立夏已经开始提起心中的警惕,而这时,他听到了‘法王’的声音──
“那些风雅的,一同落下的花与雪。”
立夏愣了愣后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加冕式前一同随军在兰斯的街道骑马而过时,两个人所交谈的东西。
他告诉那时还是王储的查理,自己在梦中看到了大雪中的落花,因为这样的风景太美了,美到不想有醒过来。
那个时候的查理,对此抱有欣赏的态度,憧憬的感叹着梦境的绮丽。
而现在,身为法王的查理对他说──
“我没有见过你所说的,梦里的风景。不过,就像你描述的梦一样,这个世界虽然美丽,却也非常冷酷。”
少年的嗓音有些发沉,咬字冰凉:“您……是对的。”
美丽的繁花,冷酷的霜雪。
这就是世界的双面性,同时,也属于每一个人类的一生。
“人类的一生总与悲哀相伴,却又缺少自知。”魔物突然想起了什么,发出一声短短的嗤笑:“啊,抱歉,我差点忘了一点。你们并非缺乏自知……而是不得不遗忘。”
少年的神色,随着他的话一点点冷了下去。
“如果一直记着那些残酷的东西,人类就无法活下去了吧?”魔物的笑容非常温雅,带着些暖和的错觉,说出了残酷的话:“毕竟无论在哪个时代,对于你们而言,似乎没有关于‘英雄’的幻想,很快就会死掉。”
“……不是那样的。”少年哑着嗓子回应道。
但是,就算他自己也能听出,这句话里的底气究竟能有几分。
见状,扮演国王的魔物,向着他扮演圣徒的人类少年露出了饱含恶意的笑容。
那唇角勾出的弧度,带着诡异的扭曲感,似乎是在嘲笑,又好像哭泣。
“花这种脆弱的东西,应当是活在春夏吧?我不记得有没有看过花与雪一齐从天而降的样子,但是,如果只是单纯的雪,我还是有记忆的。”他无视少年眼底的抵触,自顾自陷入了某种不经意间的回忆里,说出了那些漫长岁月中沉溺在半梦半醒里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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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玛门曾见过万物枯萎的寒冬。
惨白的寒冬,以及被那纷飞的碎雪所遮盖的,鸟类的尸体。
“我曾见到过冻死在大雪里的鸟,那真的,非常像你。”
说着这些话的魔物,似乎想要以少年人的痛苦反应作为取乐。
但是在某种意义上而言,他的眼眸清澈见底,只一看就能读懂。
“……”立夏张了张嘴,却在话音即将脱口时选择了继续沉默。
至于闭口不言的原因……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啊,只是在那高台之上的‘法王’眼底里看见了一片荒芜。
枯萎的一如这家伙话语中的严冬一般。
没有暖日花开,没有夏春秋生,也没有扎根在法兰西泥土里的那些油绿的芽。
没有欢声笑语,没有人群熙攘。
没有苦厄,亦无极乐。
是的,什么都没有。
“……搞什么啊,你的那个眼神。”‘查理七世’似是有些不满的眯起的眼眸。
那种目光……简直就像是在怜悯什么一样。
不过却并非高高在上的伪善,而是真心实意的悲伤着。
但是,也因为这样,所以才格外不爽。
就好像,被看透了,被理解了一样。
以至于忍不住产生了‘幸福’的错觉。
至于为什么他会知道少年的真意……因为,贪婪以情绪为诱因,理所当然的,玛门比任何其他的原罪,都更能够体会到人类的‘心’。
“──喂。”
于是,玛门在这一刻就好像真正的国王那样。
高傲的,漫不经心的,向他的臣子发布命令:
“来说说你的理由吧,可别想用什么虚假的理由来蒙混过关,否则的话……”魔物顿了片刻,嗤嗤的笑了起来,“就把你埋进这个国家好了。”
面对少年肃穆的神色,魔物恫吓道:“泥土会在你的体内生根发芽,来年开出最美的花。”
“……花?”少年像是被触动一般,唇舌蠕动着,吐出一个带了疑问的词汇。
“是啊是啊。”玛门语气轻快,“我猜,应该是鸢尾。”
“说到底,你这么痛苦的战斗,不就是为了这些东西吗?”魔物自认为已经读懂了这个人类,“想要成为英雄,想要被歌颂,为此来进行所谓的‘夺回人理’……我说过吧?不论在哪个时代,人类一旦失去了对于英雄的幻想,就会很快死掉。”
“不是那样的。”以同样一句话,驳斥了魔物的说法。
比起之前的犹豫,多了坚定。
“人类,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东西。”少年眉目坚毅,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而我,更不是为了成为‘英雄’才来到这里。”
“是这样吗?”魔物宽宏的笑笑,不以为意的说道:“那正好,姑且让我听一听你的理由吧?我的让那,我小小的救国圣人。”
“你是为了什么,站在这里的呢?”
一句接着一句的斥责与质问,仿佛洪钟连贯着响起,在受审者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前,绝不停息。
“人类这种劣等的东西,在耀眼到无法超越的存在前只有两种表现──正常,亦或是疯狂。”
他笑得轻蔑又恶劣,“像正常的狗一样翘着尾巴卑微的贴过去,或者像疯狗一样胡乱吠叫着去撕咬。”
“比任何人都要更憧憬伟人的光辉,也比任何人都更想把那光辉扯下神坛,用泥泞去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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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啊,我小小的圣徒。”那自高处而来的目光,慈悲又和蔼,“即使你成为了‘英雄’,也并不会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陛下您……想要听些什么呢?”少年面色淡然的发问,“您口中所描述的一切,我都已知道。”
“那是对的,是正确的。就算一切都已达成,也并不会是一件能开心着笑出来的事,无论过程还是结局也绝不轻松。”立夏垂眸,露出了一个淡到近乎于无的笑容,“全部,我都知道。”
“啊啊……你的确,是个聪明的孩子。”魔物如陷入一头热的爱恋一般,脸上挂着黏糊糊的笑意,“所以啊──”
他的笑容愈发温和了起来,以至于给人一种有温度的错觉,“你要不要,来真正做我的臣子?”
不是扮演国王与救国圣人这类家家酒的游戏,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臣子。
作为地狱君主器重的臣子,无论去哪里──
“都会带上你。”
面对少年那双蓦然睁大的眼眸,魔物那双点燃炽盛的金眸漾出笑意。
温缓,真实,从容不迫。
“你害怕寂寞吧?别急着否认。”魔物将指尖遥遥指向少年的胸膛,“心脏的鼓动可无法说谎。”
“……我不否认,我的确,是心动的。”少年脸上的微笑非常温暖,比泪水还要温和。
“您真温柔啊。”他就这样笑着,对身为魔物的玛门道谢,“察觉到了我的恐惧,察觉到了我的迷茫,也察觉到了我对死亡的畏惧,并愿意对此做出回应。”
对方察觉到了一切。
对于未来艰辛的恐惧,明明畏惧着死亡,却又不得不继续下去。
于是只好抱着与英灵们的记忆,怀抱着他们的教导,念着那些憧憬,希望能够不要辜负这份帮助。
带着这些,以及几十亿的生命,哪怕用爬的,也要活下去。
对于这份沉重,魔物对他说──‘来做我的臣子’。
“真的,非常感谢这样温和的您。如果您的话,一定可以做出最正确的抉择吧?毕竟,陛下可是法兰西至高无上的王。”
“……过来。”国王似乎被这样温柔又漂亮的奉承话打动了,于是轻声让他的少年统帅上前来。
“近点,再近点。”他催促道。
少年皱了下眉心,说:“这不合规矩,陛下。”
“无妨,我允许了。”魔物沙哑又暧昧的声线。
“我的孩子。”
他这样称呼着少年。
魔物的笑容里,带了几分幻梦的意味,像雪花一样沁着凉意,折射了冬日阳光。
于是,少年最终还是站在了法王身前。
在这极近的距离下,他看到了那白金王座上所雕琢的蔷薇花纹。
“──那么,你知道我不是你的查理七世吗?”
而在这气氛正好的时刻,玛门带着几分快意,彻底戳破了这层真相。
“我知道。”少年回答。
只见魔物恶劣的笑容僵在脸上,变得滑稽。
他隐隐意识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月光一样,轻薄的沉默。
似乎是过了很久,他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向那人类的孩子求证。
“你……什么时候开始察觉的。”
“最初。”
少年侧目,容颜明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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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那些花叶切碎的光,日影斑驳。
他笑得干净无畏,意气风发。
“您不是查理七世,我也不是您的少女圣者。”
鸢尾旗帜上垂落的流苏一晃一晃,让玛门想到兰斯的街道边,那些霜打的蓝紫色。
眼前的少年,正如掩在叶下的,半朽的鸟。
“就像在耀眼到无法超越之物的面前还有第三种选择一样,我也可以是您的少年统帅。”
噗通……噗通……
少年说出的话,在魔物的心里生根发芽,在脖颈处长出枝桠。
眼前,满是鸢尾蓝紫的花。
“第三种……?”干涩到无法控制的声音。
“是的。”立夏认真的点点头,“除了您所说的正常与疯狂外,还有第三种。”
“说来听听?”
“那就是,选择成为同样耀眼的存在。”少年向高台之上的王伸出手掌,“我是让那·达尔克,为法兰西而来。”
“您呢?”他笑着反问,眼中悄无声息的浮起了心底里的温柔。
少年的眼眸,蓝得净粹,清远。
“您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国王陛下?”
第77章风雪归途
1429年12月15日
在白蔷薇的王座下执行您的裁决。

风霜凄迷,细雪满路。
飞舞在天穹下的雪絮,泛着冷冷的,月的色泽。
还算开阔的雪路上留了一串串的蹄印,战马的嘶鸣与人的呼吸留下一片升腾的白。
是冬天了。
每一次呼吸,都缭绕起白雾,连带着面色似乎都在这吹起的雾里变得苍白。
少年抚摸了手下战马的脖颈,向侧后方的传讯兵扬声吩咐道:“在这附近扎营吧。”
他的眼眸在这雾霭里蓝的通透,倒映细雪。
领命后的骑兵迅速点头,厚重头盔下扬出哨音,吹响一声短促的音节,他扯着缰绳向后方的那一小支军队奔走。
骑兵的背影,在苍白的天地间孤零零的,将军队与统帅们的思想串联。
枣色的马跺着碎而迅疾的蹄声小跑着,想燃烧雪原的火焰。
马蹄上裹着枯黄濡湿的稻草,一下一下敲在湿凝带冰的土地上。
“在看什么?”伴随铠甲碰撞的声音,吉尔元帅缓缓凑近了过来,在少年身边坐下。
身前,是点燃的,用以取暖的明亮火焰。
“在看栋雷米。”立夏折断手里的长枯枝,添进火堆里。
亮色的火焰中,燃枝爆裂噼啪。
少年足下的影子随炎光晃动,有漆黑的细细火簇从影子中溢出,轻轻缓缓的覆盖在立夏的脚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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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只要这样,就可以温暖冷硬的板甲。
少年悠长的目光,越过山那边遥远的丛林,又跨越一片雪季的原野,追寻到那所位于两区交界之处的村落。
他在看贞德的故乡。
吉尔元帅睁大的眼眸,漆黑的眼底是火光燃烧的倒影。
摇摇晃晃,温热细碎。
溢满了只有经历完‘未来’的人才能够理解的悲楚。
说起来,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栋雷米。
秘密行军,轻装出阵……啊,不对,实际上,这是一次护送贞德返乡的旅途。
来自栋雷米的男孩,要回栋雷米去了。
这种严寒的月份里,就算老鼠都早早囤好粮食不再出洞。
万物枯寂,休养生息。
过冷的气候不利于战斗。因此,无论是法兰西还是英格兰都有一种未曾说出口的默契,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国家不约而同的,在冬季里休战了。
十一月跟十二月,这是没有流血与战斗发生的两个月。
好不容易有了闲暇的空闲,部署完留守防备的军队力量后,‘贞德’打算回他的故乡栋雷米看一看──这,就是对外的理由。
非常合理的理由。
当然啦,实际上,此行另有目的。
他们要去栋雷米,寻找,或者说暂时带走一位名为‘阿德里安’的孩子。
不过这对于那些王亲贵族来说并不重要,没有人会在意他‘返乡’的真实目的。
毕竟……在那些人眼里看来,贞德由未来可期的明日之星,变得寡淡无味了起来。
加冕式的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除却‘贞德’与‘法王’外无人得知。
那天目睹少年随王离去的贵族们,都以为这将是一个平民统帅荣升贵位的起始。
那么,实际上呢?
没过多久,他们发现,这分明是走向雪藏的孤寂。
‘国王的宠信,是毒啊。’
似乎有哪个人,在欢宴的热烈里叹息,却无法泼灭那些酒酿的喧嚷。
直至后来,这感叹才被人们所回想起。
那天宴会上所谓‘谈论国家未来’的诸多论调中,只有这么一句话是绝对正确的。
没有位列贵族,也没有丰厚的金银赏赐,更没有封地。
少年统帅依旧还是最初的那个‘贞德’,那个一贫如洗,只富裕了一腔热血的少年。
在危难里向这个国家伸手而来,信念明烈,眸光似火。
赞美与荣光,胜利与信仰。
赢了战争。
在全法兰西的赞誉里,拥有一切,一无所有。
让那·达尔克。
一位除了满身荣光外,满身清贫的救国圣人。
在这雪原一般孤寂的静里,吉尔元帅终于忍不住向少年求证──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像是很犹豫,非常克制的让自己不要将目光偏向身侧的人类少年,“查理七世……或者说,扮演他的那家伙,是否做了令你为难的事?”
贞德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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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荣耀却孤苦的命运,本不应该再有人重复。
但是……
少年笑笑,对于‘是否为难’,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半扭过身,向这个生前一直追随着贞德的法国英灵问道:“贞德,是不是一个耀眼的人?”
是否耀眼?
星云下,吉尔元帅黑黝黝的眼眸里起了一层朦胧的雾霭。
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挑拣措词,他想也不想地开口:“贞德是神赐的荣光,是法兰西人对于上帝的想往。”
自然,是最夺目的存在。
“真巧。”立夏的语气带了些被认同后的雀跃,“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看向那些夜空里闪熠的遥远星辰,温柔憧憬。
是了。
英雄是再耀眼不过的星河,明亮得让人想去追随。
就因为这样──
“我邀请一个看起来还不算太坏的魔物,与我一同去叙述星星的光辉。”
吉尔元帅愣愣的看着他,能够说出句子的嘴巴一张一合。
好像听见了声音,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什么……?”好半晌,这位英灵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他被眼前这位‘最后的人类御主’的大胆举动惊到了,这个人,就像是完全没有身为人类应有的孱弱自知一样。
敢想敢做,动作迅速。
敛好因过于震惊的猜想而没能控制住的茫然空白,吉尔·德·雷目光闪了闪,喑哑着嗓子开口问道:
“结果,如何?”
说完后,吉尔元帅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问了句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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