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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望三山
顾元白微微一笑,“但薛远如此大才,待在朕的身边,倒是有些屈才了。”
他轻描淡写,“等人回来,按功行赏,把他调到朝中,或是在禁军之中,统领诸卫,也不算是失了其能力。”
“总之,”圣上下了结论,“别围着朕转了。”
欲望一时起,被雄性激素支配下的那一吻也有几分试探的意味,顾元白说忘就能忘。但是他怕薛远不行,所以在他身边待着,不如早点离远点。
知道薛远对他也没心思之后,顾元白还是挺愉悦的,他得让薛远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心思。
圣上是在笑着,但这话中的意思却像是对薛远厌弃了。田福生分辨不了其中的深意,只觉得伴君如伴虎,他恭恭敬敬道:“小的记下了。”
常玉言一朝受赏,就被调到了政事堂中,调职当日,他当真是满面春风,见人就笑得风流潇洒,探花郎就这么高调张扬的一路来到了政事堂。
参知政事将常玉言派给了一位经验老道的官员,官员带着常玉言大致在政事堂中看了一圈,等简单介绍了下政事堂的政务范畴之后,官员就道:“政事堂的事务十分繁忙,你有天赋,便先在新出的国报部中行事。你先同我适应十日,十日之后,再由你亲自上手做事。”
常玉言彬彬有礼道:“是。”
政事堂的事务确实无比繁忙,常玉言自从被调到政事堂之后才觉得之前的自己甚是浅薄。国报部中,在这里的官员好似每个人都有着看一眼就能从各文章奏折之中获取众多暗语和利害平衡的本领,往往常玉言看着极为头疼和半懂不懂的文章奏折,到了带着他的老官手里,就是片刻翻阅的功夫。
常玉言有傲气,便埋头跟着学习,终于在十天之内,将这些事务跟着上了手。
说来也巧,等这十日过去之后,顾元白也亲自来了政事堂查看。
常玉言从政务中抬起头后,就见到圣上同参知政事笑着从身前走过。常玉言心中一紧,赶紧低下了脸,眼前看的都是政务,但却是怎么也看不进眼里了。
参知政事正好看见了他,还记得常玉言写了一篇让朝廷获许多捐贡的文章,他很看好这年轻人,此时笑着道:“探花郎今日的政务完成得如何?”
常玉言起身行礼:“已完成一半了。”
顾元白随手拿起一本已经翻阅过的奏折,将上方的批改和整合的朱字看完之后,微微颔首,道:“不错。”
常玉言拘谨道:“臣惶恐,远不及诸位大人。”
圣上笑了,参知政事也跟着笑了两下,顾元白放下了奏折,继续同重臣往里面走去。
常玉言呼出一口气,镇定坐下之后,才觉得自己之前甚是紧张。遥想以往见到圣上第一面时还会惊于圣上容貌,之后再见,却并非只是容颜之美了。
圣上威严越加浓重,让人连亵渎之心都不敢升起。京城之中褚家褚郎美名远扬,怕若是圣上不是圣上,就要盖过褚卫的名声了。
常玉言思绪飘远一瞬,又瞬间拉了回来,他继续低着头批阅自己桌上的政务,只是有些神思不属。
参知政事同顾元白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近日忙碌出来的结果,“圣上,荆湖南和江南两地运送过来的数量就这么多了。”
顾元白翻看着这两地被抄家的豪强家底,感叹道:“国库都塞不下了。”
“臣也未曾料到豪强的资产竟然如此之多,”参知政事表情凝重,“按照清出来的良田、中田、劣田的数量一算,以往荆湖南和江南两地交上来的赋税不过是其中三成的分量。”
顾元白嗯了一声,不怎么惊讶,“以往都说江南是鱼米之乡,是朝廷的粮仓和钱袋子,这次你瞧瞧,钱袋子只交上了三成的税头。”
“只江南和荆湖南便是如此,更何论其他地方了,”顾元白叹了一口气,“万千良田就被一家子吞并,一家子就交上百亩的税,我朝隐田隐的严重。”
参知政事忧心忡忡:“但若是荆湖南反叛军再来一次,怕是会引起民忧。”
顾元白笑了:“哪有这么多的反叛军呢。”
他说完这句话便换了一个话题,参知政事顺从地不再多问。等从政事堂出来后,顾元白乘上马车,欲睡不睡之间,听到田福生在外头道:“圣上,前去清缴反叛军的两位大人回来了。”
本来在大胜之后,薛远和定远将军就要立即赶往京城。但守备军不可长留,两地官府的官员还未从外地回来,乱摊子一堆又一堆,只能让他们两人领兵一万原地驻守,等着朝廷过来拾乱摊子。
常玉言写的那篇文章传到江南时,薛远已经被困在这将近一月有余了。
小兵将这篇文章送上来时,薛远刚同定远将军练了一番手,身上的热意烫得空气扭曲,他将武器扔在一旁,洗完脸才将文章拿过来一看。
定远将军道:“写的是什么?”
薛远轻轻念道:“上每闻皆苦心也,惜民罹此难,叹己不治。”
他的目光在“上”字移不动,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他就可以想象出顾元白的神情。是否会因为怜惜百姓而皱起眉头?这三十几天不见,是胖了还是瘦了?
可有生病?
薛远良久,才喟叹一声,将文章卷了卷,入了袖中。
一日不见便想的厉害,一月有余,这样的想念反而沉淀了下去,如疯草一般攀附在薛远的每一根神经上,只要一想起顾元白,这疯草便开始遮天蔽日。
沉沉重重,外头看着越来越是沉稳,念头却一滴一滴地,都成了淹没薛远整个人的水。
定远将军笑道:“京城的文章都传过来了,想必京城的人也离得不远了。”
薛远扯起唇,“快点儿吧。”
随着两位大人一同回京的,还有一万士兵同反叛军中的重要人物。
这些人被换上了囚衣,手脚被拷,头戴木枷,被束于囚车之上。
禁军分为东南两部,还有内外之分,内指的是皇宫之内守卫皇宫安全的禁军,外则有专门的地方来放置这些禁军,禁军南北两部统共有二十余万人,百姓却没见过几次。这次清缴反叛军的禁军分批从外进京时,倒是将百姓们吓了一跳。
两旁的百姓目光殷切而敬畏,等转到囚车之后的反叛军时,就变得凶狠而厌恶了。
赵舟狼狈地低着头,垂着眼睛不敢往两旁去看,他的身前就是同样狼狈的徐雄元。而在两人身侧,是特地驾马在旁的刘岩。
徐雄元已经骂了刘岩一路了,本来已经骂得口干舌燥再也提不起力气,此时见到周围百姓看着他如看废物的眼神,敏感的神经再次被激怒,“刘岩,你真是猪狗不如,畜生,畜生!”
丁堰微微一笑,身边有骑兵怒声骂了徐雄元一句,再看向丁堰:“不然就将他的嘴堵上,也省得再说些脏话污了大人的耳。”
“这倒是不必,”化名为刘岩的丁堰面色不改,“都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我等对将死之人,也该让其再说说善言了。”
骑兵哈哈大笑,乐道:“大人说得对。”
徐雄元气得面色涨红,倏地朝丁堰吐了口口水,丁堰往后一躲,掸了掸衣裳,“谁家的畜生还会朝人吐口水?”
赵舟夹杂着恨意和无尽悔意道:“江南粮价涨钱,乃至荆湖南全省民众挖矿一事,是不是都是你们在背后动的手脚?”
丁堰道:“赵先生所说的话,刘某却是听不懂。”
赵舟差点被气得又撅了过去。
监察处的官员玩的开心,前头的薛远和定远将军也在百姓注视下一步步到了皇城之外。
他们二人身上还穿着盔甲,皇宫门前有太监含笑等着他们,待两位从马上翻身下马上前后,这才派人为两位将军解下盔甲和刀剑。
这位太监薛远瞧着眼熟,应当是圣上身边的某个人,说起圣上,薛远就道:“圣上可是要现在接见我等?”
他看起来似乎并不急着去看顾元白,只是偶然看向皇宫的眼神,幽深得像是藏着雾。
太监笑着道:“两位将军远行甚是辛苦,等见完圣上后,就可回府好好休息了。”
定远将军哈哈大笑:“这都是我等该做的。那还等什么?劳烦公公带着我等进宫面圣了。”
薛远也笑了,缓声道:“正如定远将军所说。”
第59章
薛远时隔一月半的时间,再次踏进了顾元白的宣政殿中。
顾元白端坐在桌后,闻声抬头看来,嘴角微微一笑。
薛远远远就看到了他唇角的笑意,直直看了一会儿,才跟上定远将军的脚步,他压着神情,低声喃喃自语道:“好像气色好了点。”
两位臣子上前来拜,顾元白温声将他们叫起,等他们汇报完了反叛军一事和荆湖南两地如今的情况后,顾元白点点头,就让他们回府休息了。
定远将军乖乖退了下去,但薛远却脚步动也不动,顾元白看着他,目光从他的眉梢移到他的脖子上,暗忖荆湖南是个什么天气,直接让人黑了几个度。
“薛卿还有何事?”顾元白问。
七月份,天气炎热。宣政殿中摆着冰盆,外头的日头陪着扰人的鸟叫蝉鸣,晒得空气扭曲。
一月又十七天,薛远才见到了顾元白。
顾元白脸色被热得红了些,身上的衣服薄了些,玉扳指下的指节,仍然圆润而白皙。
薛远一身常服,盔甲已经被脱去,他身上还有风沙的气息,此时微微一笑,镇定道:“臣身为殿前都虞候,自然要保护圣上的安全,随时陪侍在圣上身边。”
顾元白沉吟了片刻,道:“那就不必了,给薛卿升调的圣旨稍后就会降下。薛卿大才,以后就不必待在朕的身边了。”
薛远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舌尖觉出了点苦意,他缓缓问道:“圣上,您这是什么意思?”
田福生见顾元白不说话,便笑呵呵插话道:“薛大人,这是圣上看您大才,想要给您升官的意思啊!”
心头刚燃起的火又被猛得冰上。
薛远眼中沉沉,他看了顾元白良久,半晌后冷冷一笑,“臣遵旨。”
转身大步离开宣政殿。
顾元白看着他袍脚飞扬的离去,从这步子里都能看出薛远是生了多大的气。顾元白摸了摸鼻子,转头问田福生,“朕论功行赏,给他一个好职位,这还不够好吗?”
田福生也纳闷极了,“小的也想不通薛大人心中所想。”
“罢了,”顾元白苦恼地揉了眉头,想不通薛远是怎么想的,“不管他了。”





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第63节
薛远一走出皇宫,就面无表情地停下了脚。
身后的皇宫金光灿灿,庞大无比,但却冰冰冷冷,没有一丝人情味,就跟它的主人一模一样。
薛远捏紧了袖中那个龙纹白帕,就这样没有丝毫表情地回到了薛府。
顾元白。
薛府众人早已等候他多时,等薛远沐浴完了之后躺在房中时,他仍然在睁着眼看着头顶的梁柱。
想了一夜,想了许久,终于想出来办法了。
小皇帝要是以为这样就能赶走他,那也太天真了。
薛远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他看中了敌方一个头目怀中的匕首,为了那个匕首,他差点在战场上丢了命。但匕首还是归他了,薛远想要的东西,只要有一口气在,他爬也要把东西扒到自己的怀里。
要么杀了他。
要么把自己给他。
不是爽了就够了吗?他让他够爽了不就行了吗?
顾元白没给反叛军一日多活的时间,当天正午,就在京城之中将反叛军中的这些重要人物斩首示众。
当是时,徐雄元看着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京城百姓们,看着他们眼中的激动和恨不得除之后快的兴高采烈,才恍惚之间觉得自己是彻底的败了。
顾元白都有本事将卢风斩首了,又真的会让他带着五千士兵逃离京城吗?或许从这个时候起,从他被顾元白选上时,他就败了。
可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午时三刻,人头落地。
次日傍晚,便是顾元白给功臣们办的一场小宴。
宫中侍女忙碌,备酒端着菜肴,宫宴之中的空地上,正有宫中的歌舞女在翩翩舞蹈。
当今圣上不好女色,看着歌舞的目光也满是清明。薛远喝一杯酒看一眼圣上,目光灼灼,烫人得很。
小宴时,为了以示亲切,圣上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常服,偶尔的举杯和抬袖都能看出衣纹上的金纹暗光,薛远以目光描摹着暗纹,嘴里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他身边坐的就是定远将军,定远将军被众人敬酒敬得已经有了醉意,他转身朝着薛远一看时,就被一地的空酒瓶子给惊到了:“嗬!薛大人,你酒量怎么如此惊人?”
不远处的常玉言听到了这句话,探花郎哈哈大笑着朝着薛远和定远将军举杯:“定远将军同薛九遥在荆湖南待了一月有余,还不知薛九遥的酒量吗?”
定远将军道:“他倒是每日爬到屋檐上晃着酒瓶喝酒,我还总问他一瓶够不够,没想到还是我低估薛大人的酒量了。”
常玉言一笑,同定远将军举杯一饮而尽。
薛远突然站起了身,端着一杯酒往圣上的方向走去。只是在他还未走到跟前,坐在圣上左下首的和亲王就站了起来,朝着顾元白举起了酒杯,低声道:“臣敬圣上一杯。”
顾元白余光一瞥,却不经意间瞥到了不远处停住脚的薛远。薛远长眉斜飞入鬓,似笑非笑,看着他们两个人的样子好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好像陡然之间,疯狗又回到最初的样子了。但好像又和最初的样子天差地别。
顾元白回了视线,侧头吩咐了田福生一句,随即就举起酒杯,同和亲王示意一番,浅浅饮了一口。
和亲王仰头一滴不剩地将这杯酒喝完了,他看着顾元白这浅浅一口,也没有说些什么,沉默地又坐了下来,好像就只是单纯地敬给圣上一杯酒。
等和亲王坐下之后,薛远才上前,田福生正好新拿了一壶酒水来,重新为圣上添了一杯,顾元白笑着道:“薛卿这次又出了次风头了。”
这一看,就是目光一顿,“薛卿手上哪来的滴水?”
薛远低头一看,随意道:“酒杯裂了条缝。”
顾元白让人给他换了一个新的酒杯,待薛远重新拿上酒杯后,他抬袖,刚将白玉酒杯递到唇边,薛远就道:“圣上别喝了。”
顾元白手上一顿,抬眸看他。
圣上的眼眸中倒映着水光,薛远喉结一滚,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突地上前一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夺过了圣上手里的酒杯,同样喝得一滴不剩。
被田福生拿过来装作酒水的清水清甜,薛远面上带笑,斯文道:“圣上这酒味道可不一般。”
顾元白手还顿在原地,闻言嘴角一扯,“是吗?”
“田福生,”他直直看着薛远,道,“将这壶酒水赏给薛卿。”
田福生应是,上前将酒壶递给薛远。薛远拎着酒壶却还是不走,他的阴影几乎就要将顾元白罩在自己身下,过了一会儿,他才道:“圣上,您上次说要赏给臣的东西,您还没赏。”
顾元白几乎是顷刻之间就想起了那个山洞。
思想飘忽一瞬,他小兄弟那次是被薛远伺候的真好。
这人就是一个土匪,手也很糙,但给他撸的时候却堪称是对着珍宝。
顾元白心里有点渣男的愧疚,他柔着声音,“你想要什么?”
薛远咧嘴一笑,伏低身子,低声道:“圣上,您曾经穿走了臣的一件衣裳。”
顾元白没忍住笑了,“堂堂薛府大公子,这还跟朕计较上一件衣裳了?”
“这倒不是,”薛远道,“臣是觉得那件衣裳圣上穿着好看,应当多穿上一穿。”
他在上头和圣上已经说了许多句话,已经有不少人看了过来,坐在左下首的和亲王在丝竹管乐之间听不见他们交谈的声音,但能看到他们过于接近的距离,顿时皱着眉大声道:“薛大人这是还没说完话吗?”
薛远手中一用力,差点连圣上刚刚贴唇用过的杯子又捏出了一道缝了。他笑眯眯道:“圣上,臣送您的玉扳指您还带着了吗?”
顾元白心道,这薛九遥今日怎么尽问些这些话。但还是抬起了手,葱白手指间,凝重得几乎滴出绿液的玉扳指裹着细腻的皮肉,跟含着露水的花儿一般,漂亮极了。
薛远欣赏地看了许多眼,他多想伸出手亲一口摸一下,但是不行,会吓跑人。薛远将想法压了下去,朝着顾元白行了礼,拿着酒杯和一个故意藏起来的白玉杯,悠悠走了回去。
一旁的和亲王往顾元白的手上瞥了一眼,眼皮一跳,回了视线。可看到薛远的背影时,这种仓皇之感又凝成了沉沉的怒火。
这薛将军家的大儿子也太过大胆了,敬酒就罢了,竟然还敢从顾元白手里夺酒。但更让和亲王心中郁结的是,顾元白竟然没有惩罚他。
难道是皇上的宠爱,足以纵容此人胆大包天吗?
旁人在想什么,都与顾元白无关。
傍午的晚风比白日清凉多了,顾元白喝了喝清水,吃了几口菜,等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吩咐人撤了宴。
圣上从宴上退下去时,和亲王也起身跟在了顾元白的身后,他沉默跟了一路,等快要到了寝宫时,顾元白才问道:“和亲王有事同朕说?”
“无事,”和亲王声音闷闷,不乐意抬头看顾元白,“臣想先帝了,就想来宫中看一看。”
顾元白觉得有趣,品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他眉头一挑,笑道:“行了。既然和亲王想先帝了,那便在宫中暂住一夜吧,先帝平日里喜欢宿在华仪宫,和亲王今夜便宿在那吧。”
和亲王沉沉应了一声,走前看了他一眼,跟着太监离开了。
顾元白眯着眼看着他的背影,吩咐道:“去查查和亲王最近有没有出过什么事。”
等田福生应下后,他才继续朝着寝宫而去。
洗漱之后,躺在床上,顾元白握着羊脂白玉闭上了眼,手指摩挲几下玉佩,却突然想到宴上自己用过的那盏白玉杯。
那杯子呢?
第60章
白玉杯被薛远带回了家里。
他在月下独酌,酌的就是小皇帝唇间碰过的杯子。
夏天闷热,但唇一碰杯子,就想起小皇帝淡色的嘴唇,一想起小皇帝的嘴唇,热也察觉不到了,神魂都颠倒了。
薛远不由自主想起山洞里的那个亲吻。
绝了。
靠这个亲吻的回忆,薛远才能在荆湖南待了整整一个月。
每一天,薛远简直越是想,就越是想得厉害。
顾元白跟酒似的,想了一会就能让人醉了。
薛远倏地叹了口气,想起了顾元白给他的调职,他低声敲了敲杯子:“小没良心的。”
第二日一早,被服侍着起身后,田福生就细声细语地对着顾元白道:“圣上,今儿一早,薛大人就来了。说是只要圣上的圣旨一天没下来,一天没有调职,他就还是圣上跟前的都虞侯。要好好保护圣上的安危。”
宫侍上前用冷帕擦去圣上额上的细汗,屋内快要化成水的冰盆搬出,再一一搬来新的。
今日没有早朝,昨日庆贺之后,又因为彻底地放下了一块心中的石头,顾元白一个半月以来总算是舒服地睡了一个好觉。今天起晚了些,听到田福生的话时,他还没有转过来弯:“他有这么爱岗敬业?”
田福生琢磨了一下,大致猜出了“爱岗敬业”一词的意思,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在圣上面前多说薛远的事,因此保守地一句话带过:“薛大人莫约是舍不得圣上。”
这一句客套话,一下子让顾元白清醒了过来。他心道,还是让他舍得了吧。
这厚爱,顾元白受不起。
如今薛远和褚卫都已为顾元白献出了不同程度的忠诚。这样看,似乎和他原本想象之中的并无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两人之间并未擦出火花。
顾元白叹了一口气。
随缘吧,他现在也不好意思再去拉婚配了。
圣上走出内殿,宫侍随侍在后。御膳房的厨子已经将膳食送上,考虑着圣上昨晚吃得荤油了些,今早的膳食便特地做得清淡而鲜美。
顾元白用的很是顺心,早膳时薛远就站在殿旁,但顾元白却并未对薛远的擅作主张说些什么。
玷污了臣子一片忠君之心的顾元白,对这种小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薛远看着玉勺玉筷子在他唇边停停走走,又露出了侍卫长瞧着眼熟的神情。
侍卫长困惑极了,“薛大人,你是未用膳就来上值了?这是又饿了吗?”
“嗯,”薛远沉沉应了一声,眼睛不离,“饿了。”
饿到想尝尝顾元白的嘴巴是什么味儿的。
上次跟梦一般,脚都不沾地,又被毒蛇所影响,只记得又软又甜,但顾元白,怎么可能只是又软又甜?
侍卫长沉吟一番,“你要是饿的厉害,不如朝圣上求个恩典,下去吃个饭。”
薛远心道,顾元白现在吃的这么香,估计我现在上去亲他一口,他能直接把我按在碗里。
口中道:“不了。”眼睛还盯在圣上泛着水光的淡色唇上。得找个机会,让顾元白再爽一把,再给他亲一口。
圣上瞧着病弱,性格却强势,只要爽了,就算被他捏着下巴亲,薛远也想再尝尝他的味儿。
用完了饭,田福生拿了今日的《大恒国报》来,放在了圣上的左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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