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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望三山
圣上的手放在桌旁,同折子一比,宛若莹莹发光。
桌上的膳食都为圣上口味所做,褚卫一眼看过,就下意识将这些菜肴给记了下来。
当今不好奢靡,因此即便是在菜肴上,用的材料也都是寻常可见的东西。褚卫有片刻恍惚,不禁想起他曾与同窗踏青之时,偶遇圣上观看蹴鞠时说的话。
他那时嫌圣上喧闹,说了一句“上有所好,下必投之”,如今才知道浅薄地抱有偏见看一个人是多么的错误。
褚卫闭了闭眼,耳根微红。
但这羞愧的红,看在其他人的眼里,就有些不一样的意味了。
侍卫长对他警惕非常,一看褚大人耳朵都红了,顿时语气凝重地对薛远道:“薛大人,多谢你提醒我要多多注意褚大人。”
薛远沉沉应了一声,眼睛却盯紧在顾元白的身上。
是被水呛着了,还是身体不舒服了?
顾元白将东西看到一半,殿前就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他抬眸一看,正是安乐侯父子二人。
他们二人一进宫殿,还未到顾元白眼前,便俯身跪倒在地,哽咽道:“臣请圣上给臣做一做主。”
褚卫和常玉言退到了一旁。
顾元白沉声道:“起吧。”
宫侍为安乐侯父子俩搬来了椅子,两个人落座之后,安乐侯眼眶通红的抬起眼,在殿中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定在薛远身上,两行热泪留下:“圣上,臣这事,正和都虞侯有关。”
顾元白惊讶,转头朝薛远看去。
薛远眉骨微微挑起,他走上前,恭恭敬敬道:“还请侯爷指教。”
安乐侯质问,“我儿这尾指,是不是你给切断的?”
薛远闻言,咧嘴一笑,朝着躲起来的安乐侯世子看了一眼。
安乐侯世子一抖,猛的低下了头。
常玉言生怕薛远这狗脾气会在这会犯病,就上前一步,态度谦和道:“敢问安乐侯何出此言?”
安乐侯脸色不好:“我儿远出京郊游玩,却被歹人砍去了一根尾指。我怎么找也找不到这个歹人,原本已经放弃。谁曾想到了最后,还是托了薛二公子的福,才让我找到了这个歹人。”
安乐侯的神情有了几分鄙夷,即便恼怒于薛远,但也极为不耻薛二公子这借刀杀人、卖兄求荣的行为,简直恶心人。
牵扯到薛远那个蠢弟弟,顾元白心道,薛远这次真的栽倒那蠢货手中了?
安乐侯看着薛远不放,“薛二公子给我送来了一根断指和一封信,说的正是你断了我儿尾指一事。而那断指正是我儿的断指,你薛远认还是不认?”
常玉言对薛府内的情况最为了解,他脸色一变,显然已经信了安乐侯的话,他朝着薛远看去,无声催促着他赶紧说几句话。





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第68节
薛远却是面色一敛,“臣认罪。”
顾元白的眼皮又猛的跳了一下,倏地朝着薛远看去,眼神锐利。
他这么干净利落的认罪,反而让在场众人意料不及。安乐侯已经满面怒火,不断请求圣上为其做主。也有人认为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正劝解着安乐侯稍安勿躁。
殿中的声音吵闹,吵得顾元白头一阵一阵的疼。
顾元白脸色冷了下去,他拿起玉箸落在白瓷盘上,响起的清脆一声让殿中宫侍齐齐跪倒在地,吵闹之声霎时不见。
圣上声音喜怒不明,却是率先朝着薛远发了难,“薛远,你到底做了多少朕不知道的事。”
薛远沉默了一会,只说:“但凭圣上处置。”
这次,顾元白的神情彻底地冷了下去。他的眼中啐着冰,正当众人以为圣上就要直接降下惩治后,圣上却冷声道:“派人去查一查安乐侯所说的事是真是假。”
殿中的人当即有人站起离开,顾元白容颜如寒冰,在七月份的时候都让直面他的人觉得犹坠冰潭,打心底升起森森寒意。
“安乐侯放心,”顾元白缓声道,“朕会为你做主。”
安乐侯本应该高兴,但他现在竟然有些害怕。他勉强笑了笑,道:“多谢圣上。”
宫侍出去探查的两刻钟时间里,宫殿之中半分声音也没有。顾元白没有动一下饭食,过了一会儿,薛远的声音突兀响起:“圣上,用些饭。”
顾元白好似没有听见,连眼皮都懒得撩起一下。
“圣上。”薛远。
一杯茶杯猛得砸在了薛远的身边,瓷片脆裂,其中的茶叶狼狈四溅,顾元白眼中发狠:“你给朕闭嘴!”
薛远眼中浮浮沉沉,恭恭敬敬地闭了嘴。
即便是之后有招,即便这是自己在自导自演,但被顾元白这样对待,阴翳都快要淹没了薛远整个人。
不久,宫侍回来了,垂着眼将事情缘由说得明明白白:“安乐侯世子纨绔嚣张,不仅仗着权势欺辱他人,还常骂薛二公子是个残疾,多次语言相逼怂恿薛二公子投湖自尽。薛二公子受不住,因此才恳求薛大人为其教训教训安乐侯世子。”
缘由一出,别人看向薛远的目光就是一变,怪异十足。
这还是一个好兄长?
被自己的弟弟算计出卖的好兄长?
安乐侯的脸色也因为宫侍话里的前半部分骤然一变。
顾元白嗤笑,不相信这故事里的薛大人指得就是薛远。
薛远搞这么一大圈子,他是想做什么。
顾元白冷静了下来,他转而看向安乐侯,“安乐侯想怎么处置薛远?”
安乐侯表情有些微妙,又羞愧又是怒火中烧,若是因为他儿子品行不端而放了薛远,那这口气他怎么也忍不了,“臣只知道,谁切了我儿的尾指,谁就拿自己的尾指来还。”
顾元白眼睛微眯,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
安乐侯猛然想起,和他这个毫无实权的宗亲不一样,薛远的父亲可是薛将军,手里有实权的忠良。而这个忠良,更是在近日被圣上委以了重任。
薛府的主人为圣上卖命,圣上怎么也得照顾照顾薛府,安乐侯头上的冷汗流了下来。
三代忠良怎么也比他们这群靠着皇室吃饭的窝囊废讨皇上喜欢吧?
正在这时,安乐侯世子猛得站了起来,好像被吓到了一半,抖着手抓住了安乐侯的手臂,大声道:“我不要他的手指!我要打他五十大板,再剥夺他的军功!”
安乐侯眼睛一亮。
安乐侯世子不敢看薛远一眼,因为一旦看到了薛远,他就会浑身发抖,就会想起那恐怖的一夜。
那天黑夜,刀子在月光下反着寒光,薛远声音低沉,带着笑:“老子要是撤不了职,世子爷,这事都得怪你。”
“我也得找你。而你只要弄不死我,”匕首拍在脸上,对面威胁的人慢条斯理地笑着,“就得被我弄死。”
安乐侯世子都快要哭了,“圣上,剥夺他军功就行了。”
安乐侯思索片刻,也觉得这样很是出气,硬邦邦跟着道:“圣上,先前是臣莽撞了,犬子说的对。既然如此,我敢问薛大人一句,你受不受这五十大板?”
薛远行礼:“臣一切听圣上所言。”
顾元白半晌后,才道:“既然如此,就依安乐侯所言。”
薛远就被带了出去,为了以安抚安乐侯之心,薛远就在门前被打上这五十大板。
沉重的板木打在身上的声音透过房门沉闷传入殿中,薛远一声不哼,偶尔之间才会响起几声闷哼。
顾元白静了一会儿,突然拿起了筷子,面无表情地继续用着膳。
田福生小心翼翼道:“圣上,小的让御膳房再给您上一轮新的膳食?”
顾元白:“退下。”
田福生不敢再说,悄声退了下去。
白玉筷子在瓷盘上碰出点点清脆声响,每一声都在外头沉声的板木之间响起。安乐侯世子随着一声声的闷响脸色越来越白,头上的汗珠滚滚落下。
殿内没有一丝声音,更因为如此,外头的声音才更加清晰。
沉沉闷闷,声声入耳。
身体弱的人,打得狠的话,三十大板都能打死人。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等到外头终于停了,安乐侯头上的也不由泌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顾元白放下了筷子,淡淡道:“薛远在荆湖南,抓捕了反叛军重要党羽数十人,俘虏地方士兵万人以上。安乐侯世子这尾指贵,贵得连这等军功也能抹去。”
安乐侯心中一颤,父子两人连忙跪倒在地:“臣惶恐,臣失言……”
“荆湖南和江南数十万民众,这些于战乱倾轧的百姓性命也抵不过世子的一根手指,”顾元白继续道,“纨绔嚣张,跋扈不讲道理,安乐侯世子好得很,手指也值钱得很。”
安乐侯与其世子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良久,顾元白才道:“退下吧。”
安乐侯不敢再提军功的事,他与安乐侯世子两个人勉强起身,朝着顾元白行了礼,匆匆从宫殿褪去。
外头行刑的侍卫走了进来,禀报道:“圣上,五十大板已行刑完毕了。”
站在一旁听到这话的褚卫和常玉言心情复杂。
顾元白朝着一旁看了一眼,让他们退了下去。褚卫从宫殿内走出去时,看到了一地的水渍和血腥味道。
他眉目一,压下心中万千心绪。
顾元白端起杯茶水,水喝到半杯,他突的站起了身,眉压低,“带朕去看他。”
御医已经为薛远治疗过了,顾元白来的时候,除了潮湿、血腥气之外,还夹杂着药草味。
这地方窄小,压抑。顾元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他甚至觉得这个房间极为昏暗,让他呼吸不过来气。
圣上缓步走到薛远的床边,垂下眼皮,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薛远。
薛远竟然还保持着清醒,他脸色难看,汗水湿了鬓角,湿了衣领。他听到了声音,顺着响动一看,干裂的嘴唇扯开,朝着顾元白露出一个他从未露出过的疲惫的笑。
“圣上。”
顾元白道:“你为了替兄弟出气而受了这一段惩治。品行虽好,但朕希望你以后知道,此乃法之不可为。”
薛远笑了笑,身子动不了,只能趴着,身上的血腥气刺鼻,合着药味往顾元白身上冲。他堪称温顺地道:“臣知道了。”
“至于安乐侯世子所提的剥夺军功一事,”顾元白语气突然一冷,“朕没有同意。”
薛远嘴角的笑意一僵。
他缓缓抬头,目光阴森而可怖,佯装的温顺褪去,剩下的俱是戾气和煞意。
拳头骤然握紧,先前还虚弱的身体猛得注入了力气,脊背攻起,好像随时都能暴起一般。
顾元白冷冷一笑,就要转身离开。然而他刚走出两步,衣角就被一只手拽住,顾元白低头一看,顺着这只手看到薛远的眼。
薛远眼中幽深,他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圣上,您好狠的心啊。”
顾元白道:“松开。”
薛远拖着一身的血气,拉着顾元白让他无法离开。他另一只手撑在床上,上半身抬起,衣服上的血迹也映入了顾元白的眼底。
“圣上,您明明知道臣挨了这五十大板,臣断掉了安乐侯世子的一根尾指,甚至家弟的病入膏肓,”薛远一边缓缓说着,一边抬手拉过了顾元白的手,他手上还残留着忍痛时掐入掌心的血迹,这些血迹染红了顾元白的手,“您明明知道,臣做这么一大圈子,就是想留在您的身边。”
“但你偏偏不让我如愿。”
薛远笑了笑,将顾元白的手贴在自己汗湿的脸上,“圣上,你再让臣离开,臣都要疯了。”
“臣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顾元白静静同薛远对视,“薛卿。”
薛远,你对我的心思不一般。
但这句话,顾元白并不想问出来。
问出来了又怎么样呢?无论薛远回答的是与否,顾元白的答案都是否。
他不喜欢男人,不喜欢同性,更不喜欢自己以后会在历史上留下许多的艳色传闻,留下皇帝与某个臣子的野史故事。
更何况顾元白这个身体,并不适合谈恋爱。
他不想耽误姑娘,但并不代表他就愿意耽误男人。
顾元白冷酷无情地要抽出手,薛远察觉出来了他的意图。他抓紧手里玉一般的手,低头,在顾元白的手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明目张大、再也压制不住的一吻。
薛远不想看到顾元白这样的表情。
好脸色,他只想看到顾元白对他的好脸色,对他的笑。
“你对我笑一笑,”薛远低声,“笑一个,我给你拼命。”
军功,手指,这颗扑通扑通跳着的心。
顾元白想要哪个就要哪个,只要一笑,全都能行。
第65章
薛远有个顾元白很羡慕的东西,那就是这个时代别人所没有的自由性,他随心所欲,有一个能配上自己才能的身体。
他的感情和脾性像火,如果顾元白是个旁观的人,他会很欣赏薛远这样的个性。如果在现代,他或许会和薛远成为举杯畅饮的朋友。
但在古代,在封建王朝,他这样炙热的情感,就像是头疯子。




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第69节
顾元白用力,将手抽了出来。
“对上不敬,言得有亏,”顾元白道,“薛远,朕已经饶过你许多次了。谅在你为朕好了荆湖南和江南两地,谅在你为了救朕而不顾一切的份上,也谅在你父为朕鞠躬尽瘁的份上。你平日里做过的逾越的事,有些,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人都懂得借此机会越加守礼,进退有度,好讨得朕的欢心,”顾元白声音越冷,“唯独你,不仅不知敛,更是次次挑战朕心中的底线。”
“朕想要你的这条命,又何须对你展颜?想要为朕拼命的人,也不缺你这一个。”
顾元白心底有隐隐莫名的怒火升起,这怒火冲上了心头,袖袍猛地挥动,他伸手掐住了薛远的下巴,压声,“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比你听话。”
薛远的呼吸重了起来,身体紧绷,刚刚包扎好的伤处再次渗出了血来。
他竭力压制住心中的阴霾,佯装无所谓地笑了下,“圣上,他们都没有臣有用。”
“这大话让朕想要笑了,”顾元白扯起唇,冷冷一笑,“天才人才尽入皇家门。薛远,你的才能是有多大,大到天下人才都不能与你比肩?”
“你又有多大的自信,自信他们都不会比你更效忠于朕?”
薛远沉默了。
良久,他幽幽叹了口气。
顾元白以为他认了错,松手放开了他,“今日这五十大板,就是对薛卿肆意妄为的惩治。”
“朕只望你清楚,”顾元白低声哑哑,好听得人耳朵都要软了,话里的寒意却把人心都给冻住了,“大恒的法,不是你有才能就能越过。”
顾元白不是迂腐的人,他的思想甚至比这个世界中的任何一个人要更为先进。
可是,古代的法,一个帝王的势,这些绝对不容许任何人踏过。
皇权为尊,顾元白是个皇帝,皇帝就要巩固皇权,一旦一个人犯错受不到惩治,皇帝还能有什么威慑?
今日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能将安乐侯世子的尾指砍断。那明日,是不是又能为了另外一种理由,去将其他人的命给杀了?
圣上最后说:“五十大板要是还不够,那就打到够了为止。”
说完,顾元白转身就往外走去。
他的脸上面如表情,威压让屋内外的人不敢抬起丝毫的头。一脚跨出门槛时,薛远在身后说话了。
“圣上,臣即便才能不够,也有样东西是他们给不起也不敢给的,”薛远的声音冷静极了,“臣——”
“闭嘴。”顾元白道。
薛远似有若无地笑了笑。
汗意咸湿,染湿了床褥。血味越浓,薛远看起来却比之前冷静极了。
他撑起身,从闷热而蒸腾的房屋空气之中看着顾元白,声音不大不小,四平八稳,“圣上先前问臣为何要拒了调职,臣现在能说了,因为臣想待在您身边。”
“臣心悦你,”他的声音陡然低了起来,好似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般,有些失真,“钟情于圣上,这颗心,旁人不敢给。”
因为旁人会怕死。
扑通一声,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双膝一软,全部跪倒在了地上。
他们脊背窜上寒意,冷汗从头顶滑落,听着薛远这大逆不道的话,只恨不得自己没有出现在这。
顾元白没有说话。
窄小的院子之中,这么多的人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聒噪的蝉叫声不断,一声一声地催人命。
满院子的人,都怕因为听着这些话而丢了命。
哪怕是田福生,也提心吊胆,紧张无比。
良久,顾元白才缓声道:“田福生,将这些人带下去。”
院子之中已经有人克制不住的发抖,表情惊恐得仿若下一刻就会丢了命。
圣上接着道:“让他们知道什么该记着,又该忘掉什么。”
田福生颤颤巍巍起身,“是。”
顾元白目不斜视,宛若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什么都没听到一般,面不改色地继续大步走出了这座小小的院子。
在现代,顾元白也没少过向他求爱的人。
只是薛远在其中显得尤为特别了些,特别就特别在,顾元白不知道薛远是不是被自己那意乱情迷的一吻给掰弯的。
如果是,他心中愧疚,可愧疚之后,顾元白还能做些什么?
薛远无论喜欢谁,都比喜欢他好。
无论是谁,都比顾元白有时间陪他耗。
圣上一离开,院中的人才陡然松了一口气,他们瘫坐在地,为自己还能留下一条命而感到庆幸。
屋中。
薛远闭上了眼,躺在枕头上,半晌,掌心之中流出丝丝血迹。
傍晚,常玉言亲自来看薛远。
他安抚道:“你父亲知道了你弟弟做的事了,临走之前还出了这么一出,薛将军脸色很不好看,我猜,应当是又要动用你说过的家法了。”
薛远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半晌,他才用鼻音懒懒应了一声。
常玉言折扇打开,给自己翩翩然扇了几下,纳闷道:“薛九遥,你竟然会为你弟弟做这种事。以你的本事,竟然还会被你弟弟反陷害一次。就你弟弟那般蠢样,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薛远动动嘴,“探花郎的脑子真是不同常人。”
常玉言曾在薛远面前吹嘘过自己要得状元的事,结果就成了探花。薛远每次朝着常玉言说道“探花郎”的口吻,听在常玉言的耳朵里,就像是讽刺一般。
常玉言气恼地敲了敲床边,“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他半是幸灾乐祸,半是真情实意,“安乐侯的嘴上从来不饶人,圣上未曾派人将这事传出去,但安乐侯已经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了。不过除了宗亲,倒是没有多少人骂你,相比于你,你的弟弟争议倒是很多。”
薛二公子这名声是彻底没了,背上个又蠢又毒的称号。
薛远没理,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给我写首诗。”
常玉言一怔,“什么?”
“夸一夸我的英姿,”薛远终于睁开了眼,眼中的血丝满溢,乍一看,如同眼中溢满了血一般可怖,生生把常玉言吓了一跳,薛远看着他,淡淡继续道,“相貌、家世、经历、军功……好好写。”
“这、这是什么意思?”
“让你写就写,”薛远勾起唇,阴阴冷冷地笑了,“写得好了,爷赏你好东西。”
两日时光稍纵即逝,等第三日时,便如在京城大内一般,各衙门正式在避暑行宫之内运转了起来。
顾元白与众位臣子上了早朝,早朝之上,按照圣上的吩咐,户部尚书将以往荆湖南和江南两地的税实乃这两地税之中的三成一事,通报给了满朝文武知道。
众位大臣哗然。
诸位家族当中难会多多少少的有隐田现象。臣子背后的家族越来越富有,就代表着皇帝越来越虚弱,等皇帝虚弱到一定程度时,权臣就会诞生,僭越代为掌权,接着就是王朝的更替。1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不明白,明白的人也开始在强势的皇帝手下谨言慎行。
他们心知平日里的税绝对不是实际的税,但三成?这也太吓人了些!
顾元白只是让这些臣子知道这一事罢了,等户部尚书说完,众臣面面相觑,吏部尚书突然上前一步,深深一鞠躬,竟然同顾元白告罪了。
顾元白眼睛微微一眯,意味深长道:“吏部尚书这是何罪?”
吏部尚书嘴唇翕张一下,手掌交握在身前躬身,“臣惭愧。”
利州知州,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踏进了孔奕林及众位大人心布置的陷阱之中了。
反腐的监察官员刚走,后脚便迎来了孔奕林等人运送粮食和税银的队伍。这心准备的队伍实在是太诱人了,利州知州忍了十几天,最终还是心痒难耐地忍不下去了,他将有一头“大肥羊”即将经过利州的事情,详尽告知给了各个土匪窝。
这一下,利州周围的土匪和利州知州这个大祸害,终于彻彻底底被一网打尽了。
因为土匪人数过多,东翎卫的人甚至不够。还好他们提前有所准备,联络到了本地的守备军,守备军马隐藏在暗处,未曾打草惊蛇,这一场逮捕利州知州的事,终究成功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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