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征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如莲居士
咬金道:“我那军师保我摩天岭讨救,万无一失。孤惧你本事高强,此行自知必死番营,所以不肯前来讨救,屡次驾前辞脱,谁道军师说盖苏文为了一国大元帅,通天本事,名扬流国山川七十二岛,豪杰气性,吃食吃硬,欺人欺强,只要几句善言求恳,他自有宽洪大量,放你出营的。孤家就对军师说,盖苏文枉为大将,在东辽决不比我朝中老将,多有仗义疏财大将军,气性柔弱暴强,紊有忠义之心,以尽为人臣大节。他是个狼心狗肺奸滑刁人,虽为国家梁栋,到底倭君蛮将,怎晓人臣关节,只仗自己牛刀本事,妖术伤人,恃强吞弱,专欺善良,最惧高强。况薛仁贵骁勇,世上无双,盖苏文屡次败在他手,阵阵鞭伤,若闻薛仁贵三字,就把他魂魂提散,肯放松我出营,勾引仁贵来,自害自身?料想乘便先杀我程咬金,除了后患。今元帅果不肯放我,提刀要杀,果不出我口中所料。”那盖苏文听了此番言语,心中大怒,叫一声:“老匹夫,本帅为了国家大将,英雄性气,人巨大节,岂可不知?汝邦军师言语还可中听,本帅就放你去讨救来,退我兵也无翻悔。但你这老蛮子,口中不逊,骂着本帅,休想活命了。”咬金说:“我在城中就抵桩死的,我死你刀下,不过为国捐躯,但你为了国家良将,坏了一生英雄之名,却被各国元帅耻笑,多说你惧怕薛仁贵利害,故把一员年老将军杀死,何不揩死了一个蝼蚁?有本事把薛仁贵首级割得下,才为东辽元帅也。”盖苏文却被咬金花言巧语,说得面上无光,厉声叫道:“罢了,罢了!我为一生大将,被你这老匹夫十分耻辱我无能,我就斩汝下马与蝼蚁无二。罢!众将闪开一条大路,让他去引了薛蛮子来,少不得一齐割他首级。”程咬金大喜说:“妙阿,才算你是个大将,我去了来,把头割与你。”营中让出大路,咬金催马就走,出了营盘,来至一箭之地,心中放落惊慌,回头一看,见盖苏文远远望我,就叫道:“你这青面鬼,不必看我,把头候长些,三日内就来取你首级。”说了这一句,把膝盖一催,往摩天岭大路上去了。我且按下不表。
单提盖苏文退进帅营,闷闷不乐,忙传军令传四门守将到帅营,有事相传。这一令传到四门,六员大将飞骑来至东城下马,进往帅营说:“元帅在上,传末将等有何军令?”苏文道:“诸位将军,你等今番各要用心保守,今早城中有一将冲出我营,讨救兵去了。这摩天岭一支人马,为首是招讨元帅薛仁贵,其人本事高强,十分利害,他麾下偏正将官一个个能征惯战,若唐兵一到,必有翻江倒海一场混战,汝等小心紧守,不可粗心轻敌,损兵失志。”六将齐声应道:“元帅将令,怎敢有违。末将等自当小心。”苏文道:“各守汛地要紧,请回罢。”六将辞了元帅出营,跨上雕鞍,分头各守城门去了。这数员将乃扶余国张大王驾下,殿前十虎大将军,力大无穷,骁勇不过。盖苏文故而借来守城。你道十位大将姓甚名谁:
飞虎大将军张格
玉虎大将军陈应龙
雄虎大将军鄂天定
威虎大将军石臣
烈虎大将军孙祐
螭虎大将军栾光祖
龙虎大将军俞绍先
越虎大将军梅文
勇虎大将军宁元
猛虎大将军蒯德英
前四员保盖苏文守东城,故不必叮瞩,后六员分守西、南、北三门,所以传谕。
我且休表番营整备之事,单言程咬金不上一天,到了摩天岭,竟大胆望上面走上来。但见寨门口旗幡飘带上书大唐二字,心中欢悦。又见许多小军保守,将近寨口,那些军士嚷道:“阿呀,不好了!有奸细上山了,快打滚木下去。”程咬金听见大喝道:“谁是奸细,我鲁国公有旨意在身,快报元帅得知,叫他快来接旨。”军士们听见,魂不附体。一面到上面去报元帅,一边就开关放进程咬金,便说:“老千岁,帅爷屯兵在山峰上,随小的上去。”
程咬金同了军士上山峰,只见薛仁贵冠带荣身,在殿背后闪出,曲躬接进。
一座小小银殿,仁贵俯伏,程咬金开读圣旨道:“圣旨已到,跪听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东辽国番帅益苑文,统雄兵数十余万,战将数百余员,四门重重围困,营盘坚固,守将高强,飞刀妖术伤人;更遭连珠火炮,四城攻打,昼夜不宁,城楼击动,土震山摇。老少将无能冲杀,闭城紧守。奈番兵攻城紧急,使城中百姓慌乱,君臣朝暮不安致极。日不能食,夜不能寝,人不卸甲,马不离鞍,人劳马乏,越虎城危于累卵,即日可破,军民旦夕不保。故而朕今命着鲁国公程知节,杀出番营,前来讨救。小王兄可速急领兵,瑞退番营,以救寡人危难,功劳非小,就此钦哉!谢恩。”
“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请过圣旨,香案供奉。仁贵叫道:“程老千岁,本帅见礼了。”咬金说:“不敢,元帅,孤也有一礼。”二人见礼已毕,坐下道:“本帅奉旨来取摩天岭,不上二月有余,那晓盖苏文又兴兵困住城池,四门攻打,朝廷受惊,不必言之。老千岁这两天在城中也觉辛苦了。”咬金说:“番兵火炮利害,攻城紧急,数日内原觉不安。前日闻元帅取了摩天岭,番兵还未困城,只道你不久就回城缴旨,那晓困住在城五六天,竟无信息。为此朝廷命我前来讨救,请问元帅在山上还有何事未了?所以耽搁住了。”仁贵道:“老千岁有所不知,本帅得了摩天岭,就想回城。奈殿后宝石基专生乌金子最广,所以我领众弟兄,日日在后面,拣择上好的充足十车,进献朝廷,故而耽搁住了。”咬金这人生性好色贪财,听见乌金甚广,不觉大喜,忙问:“元帅,如今宝石基在于何处?领我后边去看看。”仁贵起身,同了知节出殿,转到后山,到宝石基所在,见诸位总兵在那里忙忙碌碌的拾金子,他就欲心顿发,也去乱拾乱捡,往腰中乱藏,往怀内乱兜,现出旧时本相了。仁贵叫声:“老千岁,且慢拾金子。本帅有言告禀。”咬金道:“什么?说话请说便了。”仁贵道:“本帅欲兑完十车乌金,然后到城缴旨,谁想只选得六车,还有四车不曾装载,如今越虎城事在危急,救兵如救火,本帅就要连夜点将,兴兵速去,天明就要冲营的,望老千岁且守在此间,得空把上号乌金兑选,装满了四轮空车,凑成十车在山,待本帅退了番兵,奏知陛下,差将来取乌金,献上朝廷,这本帅感戴老千岁深恩矣。”程咬金道:“元帅说那里话来,臣之事君,人人如此,有什么感戴。”薛仁贵连忙传令殿中排宴,众人多往殿上坐席饮酒。咬金上坐,仁贵侧坐。酒饮至二更,安顿了程咬金,点一万人马,保守摩天岭前后寨门,余者多下岭去,山脚下听调。料理灯球亮子,一起篾腊高烧,照耀如同白昼,偏正将装束停当,齐下摩天岭,在山脚下等候。大元帅全身披挂,来至山脚下,扎住帅营。
仁贵升帐,就点:“周文、周武!”二将答应一声说:“元帅,有何将令?”
薛仁贵征东 第10节
元帅说:“你二人带正白旗人马二万,前往越虎城西门,离番营一箭之地,且扎营头,听东门放号炮,然后冲进营盘,遇将截住斗战,不得有违,去罢。”
周文、周武一声:“得令!”接了令箭,带领白旗人马二万竟往西城前进。
再讲薛仁贵又传将令,命姜兴霸、李庆先往南城冲杀,也听号炮,领兵踹营。
“得令!”二人接了令箭,带正红旗兵马二万,离了帅营,往南城进兵。我且慢表。再讲仁贵又传王心鹤、王新溪,带领黑旗兵二万,往越虎城北门进扎,听号炮然后冲营。“得令!”二人接了令箭,出帅营带领黑旗兵二万,望北门前进。再讲薛仁贵点将,按了三处城门,如今传令拔寨起兵。三声炮响,无帅上马,前面周青、薛贤徒跨上雕鞍,各执兵刃,随了元帅,带领二万绣旗兵马,前后高张亮子,咬金送一里程途,方回摩天岭安顿不表。
单说大元帅人马,黑夜赶到三江越虎城了,元帅分付安营,埋锅造饭,三军饱餐已毕,扯起帐房,往东城而来。太阳东升,高有二丈,薛仁贵坐在马上,望番营前一看,但见一派绣绿旗幡飘荡,营前小番扣定弓箭,排开阵势,长枪手密层层布住。那番薛仁贵按按头上盔,紧紧攀胸甲,分付开炮。
只听“哄咙括喇括喇”,这一声号炮不打紧,四门多知道了,也打点冲营不表。仁贵喝声:“兄弟们,随我来!大小三军冲营头哩。”把二膝一催,舞动一条方天戟,后面人马齐声呐喊,锣鸣鼓响,叫杀上来。仁贵在前领头,冒着乱箭,冲到营门首,挺戟乱刺,挑掉了几名小番,左右攒箭手长枪手,也闻白袍将利害,一见魂不在身,大家弃弓撇枪,各自要命,多逃散了。仁贵一马冲进番营,把座牛皮帐房挑倒,冲进第二座营头,有偏正牙将、平章胡腊,持斧端刀,挺枪执戟,拦上前来,围住仁贵,一场厮杀。但见明枪耀眼,劈斧无光,仁贵那里放在心上,手中戟好比蛟龙一般,护住马,遮住身,如执一条活龙在手,数般兵器,那里近得仁贵之身,却落得空被仁贵连捣三戟,挑翻了二员番将,纵出圈子,手起戟落,番将招架不定,损伤落马不计其数,有几员脱逃性命。薛仁贵踹到三座营盘,后面周青、薛贤徒量起兵刃,两旁各冲杀番营,乱伤番兵,死者甚多。二万多人马混杀。番营炮声不绝,喊杀连天。东门番营纷纷绕乱,苏文在御营听得外边喧闹,明知救兵到了,站起身来,叫四位将军:“外面唐兵已到,料想仁贵必冲此地营盘,快些上马,随本帅前去迎敌,须当小心。他标下之将,皆本事高强,不可失利与他。”
四虎将答应:“不妨”。按下头盔,系紧攀胸甲,跨上雕鞍,各执器械,先出御营,奔杀过去了。盖苏文连忙提刀,抢出营去。这里高建庄王与军师雅里贞,也上坐骑,立在营前。八员随驾将军,保护两旁,张望元帅退唐兵。
或有失利,就好逃命,所以也坐马在外。单言盖苏文五骑马,冲出营前,劈头就遇薛仁贵,便大叫一声:“薛蛮子,你太觉眼里无人,看得本帅平常了。
你救护唐童,破人买卖,使本帅恨如切齿,今领兵困绕四门,又被你领兵前来,与你势不两立。”正是:排成截海擒龙计,管取唐王入掌中。
毕竟不知薛仁贵如何杀退盖苏文,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回 薛招讨大破围城将 盖苏文失计飞刀阵
第三十五回 薛招讨大破围城将 盖苏文失计飞刀阵
诗曰:
枉去扶余借救兵,苏文难获大唐君。
飞刀失去雄师丧,天意谁能谋得成。
“你领兵好好退转摩天岭,万事全休。如若执意要冲我营盘,放马过来,与你决一雌雄!管叫你带来蝼蚁片甲不留,自然反悔在后。”薛仁贵呼呼冷笑道:“我把你这番狗奴,本帅屡次把你这颗颅头寄在颈上,不思受恩报恩,献表归顺,反起祸端,兴兵侵犯城池,此一阵不挑你个前心透后背,也算不得本帅利害。照戟罢!”嗖的一戟,分心就刺。盖苏文赤铜刀赴面交还。二人战到十合,不分败胜。左右飞虎将军张格,玉虎将军陈应龙,二骑马冲将过来助战。苏文见有帮助,一发胆壮。那仁贵旁边,周青飞马上来相助,把双锏往二人兵器上一分,二将觉得膊子震动,明知仁贵标下将士十分利害,也不通名答话,截住了,斧刀并举,双战周青。周青好了当,使起铁锏,护身招架,三人大战,并无高下。右手赶上雄虎将军鄂天定,威虎将军石臣。
鄂天定善使飞口青铜刀,石臣使两柄亮银锤,多有万夫不当之勇,来助盖苏文。只见仁贵旁边,又冲出薛贤徒,挺枪迎住。三将战在一旁,没有输赢。
二位元帅战到四十个冲锋,杀个平交。苏文手下偏正将甚多,喝声快上来,就有二十余员番将,把个薛仁贵围在核心,刀斩斧劈,锏打枪挑,仁贵虽然利害,却也寡不敌众,少了接战将官,也有些难胜番兵。
我且按下东城交战之事,另言南门姜兴霸、李庆先,听得东城起了号炮,连忙分付扯起营盘,也放一声号炮,带二万人马,冲杀番营。庆先舞动大砍刀,冲到番营前,乱斩乱斫,杀了几名小番,踹进营盘,砍倒帐房,姜兴霸手中枪胜比蛟龙相似,杀进营盘,手起枪落,小番逃散不计其数。冲到第二座营盘中,忽听一声炮起,杀出两员将官,大叫道:“唐将有多大本事,敢冲我南营汛地,前来送死么!”二人抬头一看,但见这两员番将,怎生打扮:头上边多是大红飞翠包巾,金扎额二翅冲天,阴阳带打结飘左右。面如重枣,两道青眉,一双豹眼,狮子大鼻,口似血盆,海下一派连鬓长须。身穿一领猩猩血染大红蟒服,外罩一件龙鳞砌就红铜铠。左悬弓,右插箭,脚蹬一双翘脑虎尖靴,瑞定踏凳,手端一条紫金枪,坐下胭脂马,直奔过来了。
李庆先喝道:“番将少催坐骑,俺将军刀下不斩无名之辈,快留下名来。”
番将说:“蛮子听者,我乃大元帅盖麾下,加为烈虎大将军、姓孙名祐. ”
又一个说:“我乃螭虎大将军栾光祖便是。不必多言,放马过来。”孙祐晃动紫金枪,望庆先劈面门刺将进去,李庆先把大砍刀噶啷一声,枭在旁首。
薛贤徒挺枪上前,那一首栾光祖持生铜棍,坐下昏红马,纵一步上前,迎住贤徒,枪棍并举,二人大战番将,不分胜败。
我且按下南门交战之事,单表西城周文、周武,听南城发了号炮,也起炮一声,带领二万人马,冲杀进营。里面炮响一声,冲出两员将官,你道他怎生打扮,但见那:头戴的多是亮银盔,身穿的尽是柳叶银条甲,内衬白绫二龙献爪蟒。左边悬下宝雕弓,右边插着狼牙箭,手端浑铁鞭两条,坐银鬓马。面如银盆,两道长眉,一双秀眼,兜风大耳,海下长须,飞身上前来。
周文喝道:“来将留名,敢来送死么。”番将喝道:“呔!蛮子听者,我乃大元帅标下龙虎大将军俞绍先。”周文道:“我也认得,你是张仲坚驾下大将,有本事,放马过来,看将军一刀!”把大砍刀直取番将,绍先舞起双鞭,敌住周文,来往交锋,各献手段。又要讲到周武冲进番营,手起刀落,把那些番邦人马杀散奔跑,劈头来了一员番将,便问道:“来的番将,快留名字,好枭你首级。”那员番将大喝道:“呔!蛮子听者,我乃越虎将军梅文便是。奉元帅将令,来拿你反贼,明正其罪,不要走,照打罢!”把坐下雪花驹催一步上,举起两根金钉狼牙棒,望周武顶上就打。周武手中刀急架忙迎,相斗一处。马分上下战住。
西城输赢未定,又要讲北门王新鹤、王新溪,闻号炮一响,带二万人马,两条枪直杀进番营,挑倒帐房,番兵四路奔走,见两员番将直冲过来,你道他怎生打扮,但只见他:头上多戴开口镔铁獬豸盔,面如锅底一般,高颧骨,古怪腮,兜风耳,狮子鼻,豹眼浓眉,连鬓胡须,身穿一领锁子乌油甲,内衬皂罗袍,左右挂弓插箭,手端一口开山大斧,催开坐下乌鬃马,赶上前来。
大叫:“唐将有多大本事,敢冲踹我这里营盘!”王新鹤喝道:“来将慢催坐骑,我枪上从不挑无名之辈,快留姓名来。”番将道:“蛮子,你要问我之名么,洗耳恭听:我乃大元帅盖麾下,加为勇虎大将军,姓宁名元。”“我乃猛虎将军蒯德英便是,快放马过来!”把坐下黑毫驹一纵,手中大砍刀一举,直望王新鹤劈面斩来。新鹤把枪架住在一边,马打冲锋过去,英雄闪背回来。王新鹤提起枪直刺面门,蒯德英大刀护身架住,两人战斗在营,全无高下。王新溪纵马摇枪来战,那边宁元使动斧子迎住。新鹤尽力厮杀,一来一往,四手相争,雌雄难定。
不表东南西北四门混战,喊杀连天,番兵四散奔逃。又要讲到城上,四门公子看见城下番营内乱哄哄鼓炮不绝,声声大振,明晓元帅救兵已到,多下城来,到银銮殿奏其缘故。天子龙心大悦,众将放下惊慌。茂功当殿传令:“汝等快上结束,整备马匹,带齐队伍,好出城救应,两路夹攻,使番兵片甲不留。”众爵主齐声得令,各各回营,忙忙结束,整备马匹,端好兵刃,传齐大队人马,在教场中等候。众公子上银銮殿,听军师调点。当下茂功先点罗通、秦怀玉:“你二将领本部人马一万,开东城冲杀,接应元帅,共擒盖苏文。”罗通、怀玉一声:“得令!”出银銮殿上马,至教场领兵一万,往东门进发不表。茂功又点尉迟宝林、程铁牛:“你二人带兵一万,往南门冲营,须要小心。”二将口称:“不妨!”就奉令出殿,跨上雕鞍,前往教场,领本部人马一万,往南城前进。再表茂功又点尉迟宝庆、段林:“你二人带兵一万,往西门冲营,不得有违。”二将答应,上马端兵,领人马往西城进发不表。再讲茂功又点尉迟恭:“你可独带兵马五千,开兵接应北门。”
敬德一声接应,上马挺枪,领兵五千望北城而来。放炮一声,城门大开,吊桥放平,一马当先,冲到番营前,手起一枪,把番兵尽行杀散。尉迟恭一条枪踹进二座营盘,五千兵混杀开去,番兵势孤,不来对敌,弃营逃走。敬德催马,无人拦阻,直进营头,见王新鹤弟兄大战番将二员,有二十余合不分胜败。恼了尉迟恭,把乌雅马纵一步上,喝声:“去罢!”手起一枪,把个蒯德英挑在他方去了。宁元看唐将多了,心内着忙,斧子一松,却被王新鹤一枪刺中咽喉,坠骑身亡。三人大踹番营,喊杀连天。番兵逃亡不计其数。
北门已退,营盘多倒。又要讲西门开处,挂下吊桥,冲出一标人马,踹踏营来。尉迟宝庆、段林各执一条枪,杀散小番,冲进营盘,只见周氏弟兄大战二将,数十合不定输赢。室庆把枪一挺,拣个落空所在,插一声响,挑将进去,把个俞绍先穿透后背,死于非命。梅文见伤了一将,叫声:“阿呀,不好!”却被周武就拦腰一刀,砍为两段,结束了性命。两条枪在左乱伤性命,两口刀在右乱砍小卒,尸骸堆积,倒幡旗衬满地,坍皮帐践踏如泥,西城又得破了。
单表尉迟宝林、程铁牛带兵冲出南门,杀进番营,见李庆先、姜兴霸与番将战有三十冲锋,未分胜败。恼了程铁牛,纵马上前,手起开山斧,把栾光祖连头劈到屁股下,战马皆伤,身遭惨死。孙祐心中又苦又慌,被庆先一刀将头砍落尘埃,一命归天去了。这番乱杀番兵,大踹辽营,番人料想不能成事,多抛盔卸甲,弃鼓丢锣,四散逃命。三门帐房,踹为平地。骸骨头颅,堆拦马足。血水成河,到处涌流,尸身马踹,踏为泥酱,四下里哭声大震,多归一条总路,逃奔东行。唐朝人马鸣锣擂鼓,紧紧追杀。
又要讲到罗通、秦怀玉,领人马到东门,发炮一声,开城堕桥,卷杀番营,两条枪胜比蛟龙一般,番兵不敢拦阻,让唐将直踏进营。抬头看见盖苏文同偏正将,围住了薛仁贵厮杀,番兵喝采。明知元帅不能取胜,正欲要接应,但见左右两旁,杀声大震,战鼓不绝。罗通一马冲到,左边见二员番将,战住周青,足有数十回合,番将渐渐刚强,恼了罗通,一马冲到,手中攒竹梅花枪,嗖的一枪刺将进去,把个陈应龙挑下马来,一命休矣。张格见了,魂不在身,手脚一乱,周青量起铁锏,照头一下,可怜一员猛将,脑浆并裂,死于非命。右首怀玉见番人双战薛贤徒,不问根由,纵马上前,把提炉枪一紧,到将过去,石臣架在一边,怀玉手快,左手把枪捺住,右手提起金装神锏,喝声:“去罢!”当夹背上一下,石巨大叫一声:“我命休矣!”翻鞍坠马,鲜血直喷。复一枪刺死在地,马踏为泥。鄂天定见了,心中惨伤,兵器略松,贤徒紧一枪,挑中咽喉,阴阳手一反,扑通响跌在苏文圈子内。吓得偏将心慌意乱,却被怀玉、罗通上前,不是枪挑,就是锏打,可怜二十余员将官,遭其一劫,逃不多几名,死者尽为灰泥。竟把盖苏文围住居中,杀得他马仰人翻,呼呼喘气。一口刀在着手中,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兵过去。
被五位大将逼住,自思难胜,若不用法,必遭唐将所伤。苏文计定,把刚牙一挫,赤铜刀往周青短锏上一按,周青马退后一步,闪得一闪,却被苏文混海驹一催,纵出圈子,远了数步,把刀放下,念动真言,一手掐诀,揭开背上葫芦盖,一道青光,飞出一口三寸柳叶刀,直望唐将顶上落下来。罗通、周青等一见,心内惊慌,望后边乱退。仁贵纵上前来,放下戟,左手取震天弓,右手拿穿云箭,搭住弦上,望青光内一箭射去,一道金光冲散青光,空中一响,飞刀化为灰尘。把手一招,箭复飞回手中。恼了盖苏文,连起八口飞刀,阵阵青光散处,仁贵也便一把拿了神箭四条,望上一齐撩去,万道金光一冲,括喇括喇一声响,八口飞刀尽化灰尘,影迹无踪,青光并无一线,把手一招,收回穿云箭,藏好震天弓,执戟在手,四将才得放心,一齐赶上。
盖苏文见飞刀已破,料想不能成事,大叫:“薛蛮子,你屡屡破我仙法,今番势不两立,与你赌个雌雄。”纵马摇刀,直杀过来。仁贵舞戟战住,四位爵主围上前来,使枪的分心就刺,用戟的劈面乱挑,混铁锏打头击顶,大砍刀砍项劈颈。杀得盖苏文遍身冷汗,眼珠泛出,青脸上重重杀气,刀法渐渐慌乱,怎抵挡得住五般兵器。却被仁贵一条戟逼住,照面门、两肋、胸膛、咽喉要道,分心就刺。苏文手中刀只顾招架方天戟,不防罗通一枪劈面门挑将进来,苏文把头一偏,耳根上着了伤,鲜血直淋,疼痛难熬,心内着忙。
周青一锏打来,闪躲不及,肩膊上着了一下。那番慌张,用尽周身气力,望贤徒顶梁上劈将下来。薛贤徒措手不及,肩上被刀尖略着一着,负了痛往半边一闪,盖苏文跳出圈子,拖了赤锏刀,把混海驹一催,分开四蹄,飞跑去了。后面仁贵串动方天戟,在前引路,后面四骑马仗兵器,追杀番兵。高建庄王同雅里贞拍马就走。众番兵一见元帅大败奔走,多弃营撇帐,四下逃亡。
唐朝人马拢齐,几处番兵各归总路,望东大败。天朝兵将,渐渐势广,卷杀上前,这一阵可怜番兵:遭刀的连肩卸背,着枪的血染征衣。鞍鞒上之人战马拖缰,不管营前营后;草地上尸骸断筋折骨,怎分南北东西。人头骨碌碌乱滚,好似西瓜;胸膛的血淋漓,五脏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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