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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玺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石头与水

    郑郎中夹筷子小黄瓜,“换个人也不会放开手让我审。”

    “还真是。满朝上下,这么不怕得罪人的,也就是三殿下了。”许郎中道,“三殿下一向得慈恩宫偏爱,何家又是慈恩宫的近亲,虽说听闻三殿下与何大人不睦,可咱们这样,是不是也过了些。”

    郑郎中也并非莽撞之人,想了想说,“我接手此案时,殿下并无旁的吩咐,只是吩咐速审。”

    “殿下并非粗心之人。”许郎中问,“那牛的事,可有眉目了”

    “牛在暗,墙在明。自然是城墙的事更要紧。”郑郎中摇头,“那些阴诡小计,终是上不得台面,何苦多费心机。”

    “一头牛就将二殿下打落尘埃,你不觉着这幕后之人太过厉害”

    “比朝中御史管用。”郑郎中道,“要不是这头牛,就北城墙修的这品质,但遇战事,必出大祸。”

    郑郎中夹筷子酥炸小鱼干,“得谢谢这头牛。”

    许郎中道,“那明儿给这牛也立个祠堂。”

    郑郎中瞪一眼口无遮拦的许郎中,拿了张热腾腾的白肉胡饼撕一半递给这家伙,“别光喝酒,吃些主食,你那里账核对的如何了”

    “那一起子老滑头,除了实在推不掉的,事都往何家推。咱们私下说,那何传宝懂个屁,平时说钱都觉着俗的一个大少爷,他知道修城墙是怎么回事眼下银子还差大几十万,何家必然是拿了的,但也不可能拿这么多殿下令你急审,就是不想此案久拖,待何家的银子查出确切数目,剩下的就得二殿下出来对质了。”许郎中吃东西细致,不似郑郎中大口咀嚼,他慢慢的撕开一片胡饼嚼着,“到二殿下这里时,难不成要三殿下亲审”

    “按律事涉皇子宗室,一律移交宗正寺。”

    “楚世子莫说只是个世子,他便是袭亲王爵,难道就能审皇子了”许郎中道,“届时,人选必然是三殿下、东宫、陛下三人中的一位。”

    郑郎中展眼吃了半张胡饼,再拿一张,还令小厮到厨下拿些大葱黑酱过来,许郎中气道,“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又不聋。”一张胡饼裹上大葱,郑郎中吃的更香,与许郎中道,“你漏了一事。”

    “什么”许郎中自忖一向思虑周全。

    郑郎中道,“三殿下手里的工程,不只修缮北城墙一事。”

    许郎中倒吸口凉气,“难不成还要继续查”

    郑郎中道,“查不查的,倘御史台对此一无所言,便是失职。”

    许郑二人自幼相识,心有灵犀,立刻道,“若御史台对此发难,卓御史现在兼任太子宾客,东宫怕要受人诟病了。”

    许郎中又道,“也不一定,东宫暂且不论,卓御史也不是好缠的。”

    郑郎中给他夹块炖羊肉,“吃饭。”

    御书房。

    穆安之将刑部审问后的结果及相关卷宗具折奉上,修城墙拨银百万两,最终落到城墙上的不过二十万两,余下八十万银子都被经手之人各阶瓜分。

    拿大头的自然是二皇子。

    穆宣帝将奏章重重一摔,“怪道有钱置外室,倘再给他几件差使,怕一个外室都不够”

    太子劝道,“父皇息怒,眼下城墙的事要紧,重新修缮得有个章呈。”

    “工部烂成这样,就是再拨一千万银子也不过肉包子打狗”穆宣帝看穆安之一眼,“安之,你怎么说”

    穆安之道,“眼下银子已经追回二十万两,换得力之人,重修城墙,后头的人应该不敢糊弄。”

    穆宣帝道,“那剩下的八十万两呢”

    “二哥接的这差使,自然要问他。就是这案子,其实也只审了一半,总要上下口供都对得上才能结案。二哥按身份,他的案子不归刑部,全由陛下做主。”穆安之一向说话直接。

    “太子说呢”穆宣帝看向一侧侍立的太子。

    太子道,“三弟审案一向严明,不会有什么错处。二弟也不要去宗正寺,咱们自家的事,还是自家这里解决吧。召二弟到御前,一问便知。倘这些银子他使了,再送回来也不耽搁。吃此番教训,以后想来也不会再犯错。”

    穆宣帝恨声斥骂,“不争气的东西,朕亲生的骨肉,去挖自家墙角,贪自家的银钱”

    二皇子被带到御前时的模样就甭提了,面容消瘦、涕泪横流,穆宣帝问他银钱的事,二皇子抽抽噎噎的也都应了。

    穆宣帝气的一盅子热茶砸在二皇子头上,直接砸的鲜血横流,二皇子被浇一头一脸的热茶。好在奉上的茶都是温度适口,并不会烫。二皇子满脸血水,砰砰砰的磕头认错,只求父亲保重龙体,莫为他这不孝子气恼。

    穆宣帝哪能不恼,太子苦劝求情,穆安之及时把二皇子拉了出去,拿帕子给二皇子擦擦头上的血水,跟内侍要了清水让二皇子净面,二皇子眼含热泪,“我不孝啊我不孝。”

    “二哥就别说这些个套话了,赶紧洗洗家去吧。陛下没让你去宗正寺,你把银子赔出来,这关就算过了。”穆安之反正是不待见二皇子这等贪财的,虽则王府每年都得五六万银子的用度,也没见二皇子这样贪得无厌的。

    二皇子脸也未洗,就这样一撩袍摆在外跪了下来。

    穆安之也没劝人的瘾,二皇子这般,他也就不理,索性一抬脚,袍袖翩翩的走了。

    听闻最后还是太子劝了二皇子几句,传了穆宣帝口谕,二皇子方回家待罪。至于亏欠的工部的银子,二皇子也补了出来。

    御史台上本参奏工部夏尚书失职之罪,同时希望彻查所有二皇子经手的工程质量。穆宣帝准奏。

    郑许二人私下分析,觉着卓御史碍于东宫必然顾忌二皇子一案。不料,卓御史没有半分顾忌,上本上的狠准快,一副要将夏尚书拉下马的样子。

    实际上穆宣帝同意彻查二皇子经手的所有工程时,夏尚书的命运基本也就注定了。

    二皇子都要退回银款,不过,他是穆宣帝的亲儿子,穆宣帝怎么也不能宰了二皇子。夏尚书身为一部之首,在工部五年,难道对二皇子所作所为当真一无所知

    二皇子继续禁足反省,夏尚书夺职归家。

    至于新尚书的人选,穆宣帝召陕甘谢总督回朝接任工部尚书之位。

    陕甘总督一职由刚刚守完母孝的何大人接任,这位何大人正是通州转运司何龄何大人的父亲。

    新任谢尚书与新任何总督皆系出名门,尤其谢尚书更是名门中的名门,李玉华每天晚上必要翻上几页的明圣皇后传中的明圣皇后便是出身谢氏家族。

    明圣皇后在位之时,谢家显赫自不必言。

    明圣皇后之后,谢氏家族略显黯淡,但也一直有子弟在朝为官。这样延绵几百年的大家大族,绝非寻常出身能及。

    大家族之间互有联姻,如谢家这样的大族更是如此。杜家、胡家便与谢家都互有联姻,谢尚书回朝就任工部尚书一位,且他又是长辈,杜长史跟胡安黎商量着待休沐时去谢家问个安。

    胡安黎有些犹豫,“我这支都被逐出家族了”

    “这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姓胡了,咱们都是亲戚,谢叔叔回朝,理当去拜见。”杜长史脸皮厚,没啥关系的他都能寻个理由去亲近,何况这本就沾亲带故的。

    胡安黎想想也就应了。

    两人还没去拜见谢尚书,二殿下那里就传出病重的消息,杜长史立刻催着穆安之过去探望。

    杜长史道,“请殿下必要在御前为二殿下求情,哪怕先暂且撤了禁足之令也好。”

    穆安之知杜长史是好意,只是对二皇子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有些不屑。穆安之到御前,穆宣帝问,“有什么事”

    “听说二哥病了,先时也很气他做事不讲究,听到他病的事,心里又有些不得劲儿,想去看看他。跟陛下讨张手帖,不然就是去了怕也见不到。”

    “这孽障”穆宣帝骂一声二皇子,对穆安之道,“太子也刚说这事,太子不用去,倒给他脸了。安之去看一眼,看他这是在做什么妖”

    “那也不至于。二哥正在禁足,等闲打喷嚏的事也不至于惊动陛下,这必是病的狠了。”穆安之道,“我带着太医一道去,省得内侍再去太医院传旨了。”

    “去吧。”穆宣帝虽气恼二皇子不争气,却也担心他的身体,挥挥手让穆安之走了。

    穆安之大步离开,太子道,“三弟就是瞧着冷,心肠是热的。”

    “性子不讨好,好在大节上从无差错。”穆宣帝同太子道,“老四几个年纪都小,兄弟里,老三会是个好帮手。”

    “三弟这样一心任事的人,阖朝亦是不多的。”对穆安之,太子从来不吝赞赏。太子又劝穆宣帝,“二弟那里的禁足令,父皇还是暂时撤了,这样也方便二弟妹照顾。经这一遭,二弟定也知错了。”

    二皇子高烧、咳嗽、重风寒。

    即便是在皇室,对风寒也不敢小觑,两位太医日夜在二皇子府服侍,太后皇后都赐下不少药材。三皇子府与二皇子府这做邻居的,尤其二皇子妃近来要照顾二皇子的身体,不便进宫,李玉华便常去二皇子府看望,进宫时也能跟蓝太后林妃说一说二皇子的身体状况。

    这一日,李玉华自三皇子府告辞,到门口正遇到一位玄色软甲罩银色武袍的年轻将领在三皇子府门前飞身下马,银色袍摆随风一荡,轻软的微风中,那张眉若折戟、目若寒星的俊郎面庞,便是素不相识的李玉华也不禁心下暗暗赞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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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一八八章
    待得近了,李玉华才觉着这位将领只是乍一看觉着年轻,英挺的眉宇间已有淡淡细纹,见到李玉华时停下脚步,避退一畔躬身行礼。后面一辆青绸马车里下来个三十岁仿佛,身着缁衣的妇人。

    那妇人缓步近前,武将伴在她身畔,妇人行至李玉华面前三步远的时候微身一福,“梁林氏见过娘娘。”

    “原来是梁太太。”李玉华的视线落在梁林氏的脸上,这位应是穆惜今同她说过的嫁给短命梁状元的林氏长女了。

    李玉华与林家并不熟,只是微微颌首,带着孙嬷嬷登车进宫去了。

    在车上,李玉华方问,“梁太太听人说起过,那武将是什么人,嬷嬷可认得”

    孙嬷嬷道,“玄甲是禁卫军专用,这位大人相貌俊秀,跟林妃娘娘有些肖似,看年纪应是林大将军的长子。”

    李玉华有些意外,“林大将军的长子这样年少”

    孙嬷嬷笑,“林家人都生得年轻,若奴婢未记错,林将军也得三十三岁了。”

    瞧着倒像是同杜长史年纪相仿的样子。李玉华心说,复道,“应是听闻二皇子病重的事,过来探望的。”

    因到二皇子府探病,李玉华到慈恩宫的时辰就有些晚了。

    到林妃娘娘宫里的时间就更晚些。

    “太医说热度降下来了,二嫂说早上哄着吃了半碗稀米粥,看气色比昨晚好了一些,太医也说若不再反复,这病就无大碍了,再吃上几幅固本培源的方子就能好了。”李玉华徐徐说来,“二殿下还闹着要沐浴,叫二嫂镇压了下去,刚略好些,万一再着凉如何是好。”

    林妃念了声佛,“这个阿平,什么时候还闹性子,亏得福姐儿懂事。”

    边儿上女官笑说,“可见是转好了,都知道要沐浴了。”

    “太医肯用心,有福姐儿这样用心照顾,才能好的这样快。”林妃拉着李玉华的手道,“还有你这孩子,每天不辞劳苦的进宫来跟我说阿平的病情,我心里都记着。”

    “这还不是应当的么。二嫂心里也记挂着娘娘,我看过娘娘,回去也能跟二嫂说一说。二嫂”知道娘娘一切安好,也能放心。”李玉华道,“就是二殿下,知道娘娘这

    样牵挂,定也会好生保养,快些痊愈。”

    李玉华道,“我辞了二嫂出来时,正遇到梁太太过去,身畔还跟了个年纪相仿的将军,想来是娘娘的晚辈。”

    林妃道,“那应是林程。我娘家侄儿,他在禁卫军当差,平时不常见,你们都不大认得。”

    “定是记挂着二殿下,过去看望的。”

    “咱们这些人这样操心,那孩子却是不争气,惹出这许多乱子,让陛下气恼。”林妃将门出身,平时说话行事都格外爽俐,独对这个儿子极为宠爱,说到二皇子的案子,也只说是惹出的乱子。

    李玉华道,“待二殿下病好,再进宫给皇祖母、娘娘请个安,也就好了。”

    林妃道,“是啊。”

    李玉华还跟穆安之说了一回,跟穆安之打听林程,“看着就一表人才。”

    “那是自然,林大将军膝下只此一子,却是一子顶别人十子。”穆安之对林程也不吝赞赏。

    李玉华神秘兮兮的凑近些,“林将军跟梁太太,不是一个娘生的吧”

    穆安之险叫水噎着,连忙放下杯盏,“你怎么知道”

    “今天我遇着他们,虽是一起往二皇子府来,林将军下马后只管站在一畔,梁太太是扶着丫环的手下的车。梁太太应是年长些,林将军的步子总在她身后一些。虽是做足长幼礼数,你想想,姐弟是同辈,关系好的谁不是肩并肩一起走。林将军举手投足带着疏离,肯定关系不好。”李玉华道,“就林将军这样长的一表人才,还的确人才出众的,哪个姊妹会故意跟他不和啊。他俩要是水火不容,也不能一起去二皇子府。这样冷淡只做个面子情,也只有不是一个娘能解释了。”

    李玉华没说出来的是,跟宫里的皇子公主一个样,不是一个娘生的,亲近中也带着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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