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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爱僧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佐佐云
「淳厚」说好一日夫妻,她痛得不敢叫出声,滚动泪水成串断了线,殇情瘫跌半路,前路茫茫,痛彻心扉。
大半晌,听见远处叫唤,失了神的花凝人终而回神。
「夫人夫人」
清晰听出是翠玉和彩荷的声音,擦擦眼泪站了起来,才要迈开步子,他们就看见她,翠玉喜极大唤:「夫人、夫人」
跟她们一起的两个和尚一起跟过来,见花凝人无恙脸上堆出笑容,花凝人却面容悲楚,笑意很快不见。臆测天候视线不佳,她找不回严华寺的路,被雨关在哪躲雨了。
「昨天下了整天雨,我们焦急死了。」彩荷道。
翠玉感觉花凝人心事重重,没多说多问,挽了她手卸下大石道:「夫人,我们回去吧,回去给妳烧桶水,泡个澡,神会好多。」
「是啊赶紧搀妳家夫人回去,我们去叫大伙别找了,说夫人找着了。」和尚说毕,两个一溜烟走了。
翠玉跟彩荷一人一边搀着失了魂的花凝人漫步走回严华寺。花凝人脑里浮着淳厚于眼前消失的背影,心除空虚即为落寞,一句话儿都不想说。
一身尘土回到严华寺,彩荷去给她烧水,翠玉见她神情涣散,昨儿又下一天雨,担忧的不住问:「夫人哪不舒服,要不找个大夫来瞧瞧」
「口不舒服。」花凝人想也没想说。她确实口痛得慌,痛得心烦、痛得不知所措。
「要不明儿小住来,去给夫人叫个大夫瞧瞧」翠玉道。
「不用了,麻烦我睡会,妳们自己去玩吧。」花凝人无打采走到床畔坐下。心病无药医,她明白这些事多久时间才可在心里沉淀她不清楚,只能带着淳厚留给她的记忆苟且活着。
「夫人衣服脏了先换下吧。」翠玉找件衣服给她换了。臆测她家夫人去给淳厚师父送行,只是不知见到人没可能迷路或者
翠玉担心,却无法安慰,叹自古多情空余恨她家夫人喜欢上的是个和尚,即使老爷死了,她也希望夫人有个好归宿,但,淳厚师父却是不能寄托的人
春暖花开,山腰上的严华寺气候宜人,到处绿意峥嵘。福圣殿前也万紫奼红、美不胜收。花凝人每天都要走上几回,怀思也好、打发时间也罢,日复一日这幺过了。
蝉声渐起,夏日悠悠来到,温晋又来看她一次,这回花凝人发觉他消瘦不少,问他生意如何他对花凝人抱怨:
「二娘有所不知,管镌从中作梗,几次谈妥的生意又泡汤,我怀疑上回布庄祝融即他搞鬼,不可能这幺巧合。」温晋忿忿不平道。
「何以见得我们家跟他有何过节」花凝人不明白温晋为何如此猜测。
「二娘妳真什幺都忘了」温晋不再狐疑,而是诧异。
花凝人摇头,「跌下山谷后,真什幺都忘了。翠玉同我说,我与管镌青梅竹马,既然如此为何他还要针对咱家」上次他来,被淳厚打退,莫非挟怨报复
温晋叹气,无可奈何的望着花凝人,「二娘,管镌本不差,二娘未嫁我爹前,温家跟管家河水不犯井水,虽然两家都做布庄、酒楼、酱料铺,却各有其道,不相抵触。但二娘嫁给我爹,管镌似乎情大变,开始埋恨起来。从爹开始,生意上的通路只要被他得知,他即千方百计作梗。」
「他这人心挺狭小的嘛。」花凝人瞄了瞄温晋,感觉他还不算难相处,就是年纪轻轻,也有了生意人狡狯样子。
「确实」温晋感慨。
「晋儿,打算怎办」
温晋摇头,望花凝人道:「二娘,我打算将酒楼收了,管家在城南、城北各增开一家酒楼,我们酒楼门可罗雀,生意一日不复一日。」
「那就收了吧,赔钱生意撑不起的。与其继续赔钱,不如少赔点。」
温晋以为花凝人会数落他生意无方,却干脆要他收了。「二娘,不生气那是我爹留下」
「生气生意上我无法帮你,你辛苦,知道你困难,有何气只是别把你爹的生意全败了。」说到温元奎,她没情份,毕竟她并非真正的花凝人,但她现在可真是温家人,得靠温家温饱,再怎说都不希望温晋事业无成,她还不想无家可归。
温晋惭愧道:「二娘何时回府,晋儿派人来接您回去。」
「我真可回去了」花凝人错愕,微笑起来。离开触景伤情之地也好,来日方长,苦苦等着,等到青丝花白,他会回来吗
温晋早听说管镌先前来严华寺大闹一场,被和尚们打得落花流水之事,当然这件事都算在他头上了,怪只怪当年他爹觊觎花凝人美色,买了她,当然,他二娘情温淳善良,温晋已明白,不再怀疑她二娘。
他想通了,二娘既已嫁给她爹,他爹亡故,他二娘不改嫁的一天,他就得伺奉她一辈子,不该猜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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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爱僧人 卷一 穿越之得宠寡妇 39 泛起癡心妄想(泛起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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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晋尽释前嫌欲将她接回温家,对多年没属自己的家、穿越而来的辛捷语内心酸甜交杂。
母亲早逝,七岁父亲病故,她即被她娘二妹如青仪接至唐家。唐家家长唐兆和多情好色拥一妻五妾,家里上上上上内亲外戚共三十多人,家僕女侍也有五十多人,大宅里辛捷语却总形只影单,若非唐尔崎对她宠爱倍至,或早被赶出唐家了
现在的她认为。
借住寄人离下,她多少对人有那幺点防备,唐家妻妾多,儿女成群,也多勾心斗角自护领属,住久了辛捷语也心存警戒,就这幺生出疑心病。
她不敢再想过往于唐家多幺成眼中钉,此时她是受人喜爱的花凝人,温晋对她的态度转变,她再不须承受来生的被奚落。
虽如此,她内心仍有地方空空蕩蕩,这感觉犯起来总要失魂,不知心思飞到哪,醒来往往都是翠玉、彩荷端饭菜回来给她,这几月她就这幺一天恍神过了一天。
六月了,淳厚应早入京,明知他不会捎来只字片语,却尔偶会那幺癡心妄想,问和尚可有他消息。
他离开三个月,这三个月百无聊赖的严华寺日子漫长难熬,没一日未思念过他,倘使离开严华寺失落的痛楚会稍稍减缓,转个念头,她突期待回那一无所知的温家,或许那儿,她能真正得到安顿也不一定
温晋离开严华寺,花凝人于禅房枯坐一会思索,回温家之事在心里反反覆覆盘旋,从负念转为正念当下她走出房门。
烈阳高照,清脆蝉声绕耳,在慈善殿前一颗能遮荫的大树下找到跟几名ㄚ头兴高采烈踢毽儿的翠玉和彩荷,五六个像她们一般大的女孩嘻笑声胜过蝉声,每个都被暑气蒸红了脸蛋。这玩意她见过可是没玩过,在她来世当时,这活动盛着,可是她不爱,也当真没人找她玩过。
她笑盈盈走了过去,到了翠玉和彩荷身旁道:「告诉妳们个消息,少爷明儿派人来接我们回去了。」
翠玉听闻停住脚,绑着几毛的毽球随之掉了下去,她捡起毽球诧异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真的那幺以后就不用每天吃斋饭了」
「少爷真这幺说」彩荷如梦初醒,她来严华寺时才冬天,现都夏至了,一住都半年了。
听她们半信半疑,花凝人玩笑道:「妳们不回去就继续在这玩吧我自个回去收拾东西,等明儿他们抬轿来接我了。」转身不理她们,兀自朝厢廊走去。
见花凝人走了,翠玉忙不迭将毽球递给旁边绑着两个麻花瓣的十四、五岁女孩,追过去在花凝人后面嚷嚷,「夫人、夫人,等等嘛,一起走,回去帮妳收拾啊。」
彩荷见状赶紧也跟过去,看样子这回真要回去了,瞬间满脑子都是餐桌上的、猪,还有火腿
回到禅房,翠玉着手整理包袱,嘴边不忘咕哝,「时间过得真快,咱们来严华寺都过了半年多,又想想还真慢。」绝口不提不愉快事,比如老爷遇害
「管它时间快亦不快,都要回去了,想这些做什幺。」彩荷说着,将叠好的衣服放在布上包起来,绑了个大结。
「真有点不捨呢。」翠玉望一眼坐在窗前沉思不语的花凝人,故作轻鬆问:「夫人一定很高兴要回府了是不是」
淳厚师父走了三个月音讯杳然,夫人抑郁寡欢,这段日子她虽未曾提及淳厚师父,却时常至福圣殿徘徊,想必思念着他回去也好,或许夫人的心情会转好,就像遗忘老爷之事那般忘了淳厚师父之事。
花凝人听闻转头道:「高兴啊,怎不高兴。」她嘴角微扬,却仍显逞强,心里像翠玉说的,严华寺让人有些不捨,可是,这里也没她想留下的诱因了,再留也仅徒增感概。
「东西真多,这些针线活儿不知要摆哪儿。」彩荷皱着脸嘀咕,望着这阵子做的成品、半成品兴歎,都怪在严华寺太无聊了,随便织就织了这幺多东西。她突然想到塞进包袱,拿回去送人,也好贿赂一下,离开温家大半年,跟家里那些人都快没交情了。
「不要了就送人啊。」翠玉说风凉话,索她懒,没像彩荷只想着嫁人,绣那幺多东西準备。
「怎行这些肚兜、绣帕将来用得着,还有妳看这双绣鞋多漂亮啊,送人我才不捨得。」彩荷拿着鞋在翠玉眼前晃了晃炫耀,她手巧得很。
「那就将其他扔了吧。」不是自己的翠玉爽快道。
「姐姐不腾出地方给放,也不用叫我扔吧」彩荷哭丧。知道翠玉寻她开心,她还是一脸烂臭。
「放我这儿吧。」花凝人也见了,彩荷还带了一大些这儿认识的香客给的干菜、酸菜,说要拿回家,代念她孝顺,花凝人道:「不够放,看我那儿还有没什布,拿去包一包。」
翠玉吃味道:「看夫人多疼妳啊。」顺手拿出一块崭新的红布料给她。
花凝人笑了笑,她们两个就爱斗嘴,不禁又望着窗外那片被阳光晒得闪耀炫灿流光的地面出神。淳厚走得匆忙,做好要给他的香囊、钱包都没给,这辈子还有机会给吗
他留下的回忆太多,心都装满了。
温府轿子隔天到了已是午时了。

温晋尽释前嫌欲将她接回温家,对多年没属自己的家、穿越而来的辛捷语内心酸甜交杂。
母亲早逝,七岁父亲病故,她即被她娘二妹如青仪接至唐家。唐家家长唐兆和多情好色拥一妻五妾,家里上上上上内亲外戚共三十多人,家仆女侍也有五十多人,大宅里辛捷语却总形只影单,若非唐尔崎对她宠爱倍至,或早被赶出唐家了
现在的她认为。
借住寄人离下,她多少对人有那幺点防备,唐家妻妾多,儿女成群,也多勾心斗角自护领属,住久了辛捷语也心存警戒,就这幺生出疑心病。
她不敢再想过往于唐家多幺成眼中钉,此时她是受人喜爱的花凝人,温晋对她的态度转变,她再不须承受来生的被奚落。
虽如此,她内心仍有地方空空荡荡,这感觉犯起来总要失魂,不知心思飞到哪,醒来往往都是翠玉、彩荷端饭菜回来给她,这几月她就这幺一天恍神过了一天。
六月了,淳厚应早入京,明知他不会捎来只字词组,却尔偶会那幺痴心妄想,问和尚可有他消息。
他离开三个月,这三个月百无聊赖的严华寺日子漫长难熬,没一日未思念过他,倘使离开严华寺失落的痛楚会稍稍减缓,转个念头,她突期待回那一无所知的温家,或许那儿,她能真正得到安顿也不一定
温晋离开严华寺,花凝人于禅房枯坐一会思索,回温家之事在心里反反复覆盘旋,从负念转为正念当下她走出房门。
烈阳高照,清脆蝉声绕耳,在慈善殿前一颗能遮荫的大树下找到跟几名ㄚ头兴高采烈踢毽儿的翠玉和彩荷,五六个像她们一般大的女孩嘻笑声胜过蝉声,每个都被暑气蒸红了脸蛋。这玩意她见过可是没玩过,在她来世当时,这活动盛着,可是她不爱,也当真没人找她玩过。
她笑盈盈走了过去,到了翠玉和彩荷身旁道:「告诉妳们个消息,少爷明儿派人来接我们回去了。」
翠玉听闻停住脚,绑着几毛的毽球随之掉了下去,她捡起毽球诧异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真的那幺以后就不用每天吃斋饭了」
「少爷真这幺说」彩荷如梦初醒,她来严华寺时才冬天,现都夏至了,一住都半年了。
听她们半信半疑,花凝人玩笑道:「妳们不回去就继续在这玩吧我自个回去收拾东西,等明儿他们抬轿来接我了。」转身不理她们,兀自朝厢廊走去。
见花凝人走了,翠玉忙不迭将毽球递给旁边绑着两个麻花瓣的十四、五岁女孩,追过去在花凝人后面嚷嚷,「夫人、夫人,等等嘛,一起走,回去帮妳收拾啊。」
彩荷见状赶紧也跟过去,看样子这回真要回去了,瞬间满脑子都是餐桌上的、猪,还有火腿
回到禅房,翠玉着手整理包袱,嘴边不忘咕哝,「时间过得真快,咱们来严华寺都过了半年多,又想想还真慢。」绝口不提不愉快事,比如老爷遇害
「管它时间快亦不快,都要回去了,想这些做什幺。」彩荷说着,将迭好的衣服放在布上包起来,绑了个大结。
「真有点不舍呢。」翠玉望一眼坐在窗前沉思不语的花凝人,故作轻松问:「夫人一定很高兴要回府了是不是」
淳厚师父走了三个月音讯杳然,夫人抑郁寡欢,这段日子她虽未曾提及淳厚师父,却时常至福圣殿徘徊,想必思念着他回去也好,或许夫人的心情会转好,就像遗忘老爷之事那般忘了淳厚师父之事。
花凝人听闻转头道:「高兴啊,怎不高兴。」她嘴角微扬,却仍显逞强,心里像翠玉说的,严华寺让人有些不舍,可是,这里也没她想留下的诱因了,再留也仅徒增感概。
「东西真多,这些针线活儿不知要摆哪儿。」彩荷皱着脸嘀咕,望着这阵子做的成品、半成品兴叹,都怪在严华寺太无聊了,随便织就织了这幺多东西。她突然想到塞进包袱,拿回去送人,也好贿赂一下,离开温家大半年,跟家里那些人都快没交情了。
「不要了就送人啊。」翠玉说风凉话,索她懒,没像彩荷只想着嫁人,绣那幺多东西准备。
「怎行这些肚兜、绣帕将来用得着,还有妳看这双绣鞋多漂亮啊,送人我才不舍得。」彩荷拿着鞋在翠玉眼前晃了晃炫耀,她手巧得很。
「那就将其他扔了吧。」不是自己的翠玉爽快道。
「姐姐不腾出地方给放,也不用叫我扔吧」彩荷哭丧。知道翠玉寻她开心,她还是一脸烂臭。
「放我这儿吧。」花凝人也见了,彩荷还带了一大些这儿认识的香客给的干菜、酸菜,说要拿回家,代念她孝顺,花凝人道:「不够放,看我那儿还有没什布,拿去包一包。」
翠玉吃味道:「看夫人多疼妳啊。」顺手拿出一块崭新的红布料给她。
花凝人笑了笑,她们两个就爱斗嘴,不禁又望着窗外那片被阳光晒得闪耀炫灿流光的地面出神。淳厚走得匆忙,做好要给他的香囊、钱包都没给,这辈子还有机会给吗
他留下的回忆太多,心都满了。
温府轿子隔天到了已是午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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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爱僧人 卷一 穿越之得宠寡妇 40 埋葬遗留的伤(埋葬遗留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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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轿,一路蹎踬,天气闷热,轿里的花凝人香汗淋漓不停拭汗。外边跟着轿夫走的翠玉、彩荷提着包袱,像被放进蒸笼一般脸颊、额头不断冒汗,擦都来不及,走没多久轿夫即有快中暑的感觉。
从严华寺到彰德两个多时辰路途,正常太阳下山会到,但太阳实在荼毒,他们边走边休息,走走停停,估计到家月亮都升上了。
走了好一段路,休息两回,再上轿,离严华寺愈来愈远心头一股辛酸涌现,从窗口探头出去,严华寺早已隐没于山的彼端,而这条即为数月前淳厚离开严华寺之路,今日她也要从这儿走了。
循着淳厚的足迹,他遗留的伤又浮现,一点一滴在蓄意埋葬的心灵深处侵蚀她。
轿子进入彰德夜色朦胧烛火已然,灯笼高挂的街上热闹景象依然。途经一间客栈,出来送客的中年管事见着他们一行人抬着大轿而来,以为外地人,立马躬身大声吆喝:「客倌需要住宿吗上头还有几间上、房」
轿子到他跟前,他突然认出走在轿旁的翠玉,立马改口,笑嘻嘻道:「唷是好久不见的翠玉姑娘,回来了妳家夫人、咱的凝人妹子呢」
翠玉指着轿里累得快没力道:「崔大哥,这不就我家夫人。」
管事探头欲往轿里看,轿夫已将轿子抬过他面前,没看清轿里的人模样,他猜花凝人安然无恙回来了。与花凝人颇有交情的管事安慰的笑了笑,心里浮起她未嫁还在对街卖粥的事。这女孩命运多舛,刚嫁不久又死了老公,本她嫁温元奎被津津乐道,一死丈夫又被说她命中带煞,剋父剋夫
唉管事不禁摇头叹气。人都见风转舵,嘴巴长在人家身上,谁也制止不了谣言蜚语。
见着轿子远去管事惋惜的又叹了一声,走进店里继续忙。
温家位于彰德城里的紫阳街上,座北朝南高墙围拢,大门旁蹲着两座气宇轩昂的石狮,进去之后两旁种植无数花草树木,迎面可闻桂花香气扑鼻而来,中间红砖小道一直延伸到大厅前廊,称不上华丽辉煌,但也有几分大户人家的典雅贵气。
花凝人居所位于大厅东侧独立的厢房,也是温元奎生前住处,迎娶花凝人前温元奎不惜重资大肆装修过,明窗彩户、雕细琢的樑柱都经名家之手,家具也都挑细选,现为温家最为气派之处。
翌日,早膳过后,翠玉出去跑回来道:「夫人,怎我们出去一阵子,家里少了那幺多人。」她算了算,两名厨房嬷嬷、一个管家加上一个长工,除她跟彩荷,再剩两名ㄚ鬟照顾少爷起居。昨天去接她们的也是少爷派去的私轿,家里已没轿夫。老爷在时家里有二十多名僕婢,现只剩八人。
花凝人正坐于梳妆台前梳头,听见翠玉不明究理的话,转过身来看她,纳闷问:「怎了少了谁」
「厨房陈嬷嬷说,少爷前些日子遣走几名长工跟ㄚ头,说老爷去了、夫人不在不须这幺多人伺候,可是家里很多活没人做,彩荷还在井边洗衣,先前帮夫人、老爷洗衣的周嬷嬷少爷给了银子要她回家养老去了。」
花凝人思索片刻,温晋说最近几个舖子经营不善,她猜测关了酒楼温晋仍周转不灵,只好遣了府中人手减少开销。
她不懂生意,可是翠玉的话着实令她担忧。
「带我到舖子瞧瞧吧。」花凝人对翠玉说。她想,舖子里的情况应比温晋说的严重。
「夫人等会,我去叫他们备轿。」翠玉说了才想起轿夫也被遣了,回头着头苦笑,「忘了家里没轿夫了,我叫韩总管找私轿去。」
「不用了,走去就行了。」花凝人拿起一只白玉簪子往髮髻上,理了理鬓髮后起身,走过翠玉身边道:「走吧,这去瞧瞧。」
家里既然经济紧缩,顾私轿又是一笔花费,能省则省,量入为出,先捱过过渡期再说。
彰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人也走了半个时辰才到舖子。踏进门花凝人即见几名伙计懒懒散散的坐于一旁翘脚聊天,见到她来几个人才慌忙起身,惺惺作态秤起豆子,拿着筛子去做事。
花凝人看着他们鸟兽散的背影,不禁想,请这些工人这幺不勤快,难怪经营不善,她往舖子深处看,走了进去。
翠玉拉住她。「夫人,别进去了,里头又乱又热,味道又难闻。」
一股发酵味扑鼻,翠玉皱着鼻子不想再进去,拉着花凝人,花凝人似乎不想放弃。
「妳不进去,我自己进去,我看温晋管理有问题,要是吃饭的人多,做事的人少,怎样都不会赚钱。」
花凝人撩起裙子穿过堆积杂物的幽暗走道走了进去,翠玉皱着眉头只好跟进去。
晒场上一缸缸罈子陈列,一票人却都在遮荫处睡觉打呼或玩纸牌,花凝人见状走过去挥着手对那班工人道:「现在是工作时间,怎不做事去,你们这样我会扣你们工钱。」见一名工人躺在长椅上,脸上盖着毛巾睡觉,不睬她,花凝人走过去翻开毛巾道:「给我起来,再偷懒,全给你们遣了。」
听闻花凝人这幺说十多名伙计更慵懒,本要做事的全罢了手上工作,对花凝人道:「就算要遣了咱们,夫人也先将这两个月工钱给我们吧,我们可要养家糊口,您们这样继续积欠工资,要我们怎过活。」
花凝人震住,不敢置信问:「你们说两个月没给工钱了」原来温晋的财务状况比她想像的糟。
「夫人自己看。」一名伙计指着外头缸缸罐罐,「那些酱料、豆瓣本卖不出去,还做,做再多都没用,没人买,之前温家酒楼多少用些,现在酒楼也给管家买去了,那些只能等着生虫子、养耗子,我们就等着没饭吃。」
花凝人困惑,「怎会这样还是老爷在世即如此」
伙计们狐疑的看着花凝人,扫视她,彷彿不认识她似的道:「夫人怎不知管家跟我们作对已不是一朝一夕,之前老爷只好去找跟管家没有交涉的通路,可是管家现在消息灵通,再加上管家本不屑少爷持家,本摆明要让温家再也爬不起来,将我们生意全抢了。」
「这样」花凝人失了神。这幺说,继续下去温家什幺都没了
「我们就等着少爷给我们发工钱,领了工钱,管家人手缺得急,我们就去。」
花凝人睨了说话的伙计一眼道:「你们等着吧,过两天我就来发工钱,不想做的就全给我走吧。」
说完,花凝人扭头就走。世态炎凉,见人式微就这幺嚣张,她不信温家真这幺一败涂地。决不能让她的前世与来生一般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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