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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他连孩子也不认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楼不危
昨天晾了一晚上,内裤还有一点潮湿,程郁在手里搓了两下,抬头看了一眼刚刚升起的太阳,再在外面晒一两个小时应该就能干好了,但是他与盛柏年可能就赶不上去镇上的客车了。
程郁想了想,他进到屋子里面,在柜子下面找到吹风机,对着盛柏年的内裤吹了几分钟,硬是给内裤给吹干了。
盛柏年坐在炕上,眼睁睁看着程郁拿着自己的内裤里外忙活着,有些不自在转过头去,脸上稍微带了一点红晕。
但很奇怪的是,盛柏年又觉得这样也不错,就好像有一只调皮的小猫在他心房里跳来跳去,还用毛茸茸的尾巴尖轻轻撩过他的心脏。
被深埋在黑暗之中的匣子被钻出一个小小的空洞,有些奇妙的光点从里面探了出来,盛柏年并不抗拒这种变化,只是眼前的这一切还是让他些许有些尴尬,他找着话题问程郁:“你怎么带了这么多的衣服来?”
他确实挺好奇这一点的,他没有想到程郁那满满的一个背包里竟然装的全都是衣服,他这是打算在长住下来?可昨天他跟自己说,今天就要回去了。
程郁对盛柏年解释不清楚,干脆借用了盛柏年昨天的一句话:“大概也是脑子有病吧。”
说完关了手上的吹风机,把内裤扔到了盛柏年的身边,盛柏年接过衣服,背对着程郁穿了上去。
程郁可比盛柏年不要脸多了,盛柏年换衣服的时候他就紧紧盯着盛柏年的背影看,从肩膀一直到脚下,盛柏年身材管理得不错,看起来好像比五年前更有力量点,程郁舔了舔嘴唇,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谁,总归是与自己没有关系的。
盛柏年穿好了衣服将被褥叠好放回了原来的位置,这才从炕上下来,他与程郁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从白家离开。
清晨的日光洒在林间,他们并肩走在小路上,小路两旁是茂盛的玉米地,长长的枝叶上从田地中伸展出来,上面带着露水,走了没多远,程郁左侧的袖子就被露水打湿,上面留下一片深色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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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郁低下头,将袖子往上挽了挽,就在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程嘉言打来的,在电话里,程嘉言告诉程郁,他明天就要去新的幼儿园了,问程郁明天能不能回来,程郁一口答应下来。
盛柏年听着他和程嘉言一言一语地说笑,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一点笑意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一见了程嘉言就觉得亲近。
然而因为安锦然,程郁对盛柏年心中始终有一个疙瘩。
如果盛柏年回来后单单只是忘了他,他肯定会更倾向将程嘉言交到他的手上,但是有一个安锦然掺和在里面,程郁就不得不再谨慎一些。
与程嘉言的电话挂断以后,程郁看了盛柏年一眼,先开了口,问他:“一直想要问盛老师,您成家了吗?”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耳熟,之前程郁好像也问过他,他问:“为什么会这么问?”
程郁低着头,随口说:“之前在平海的时候,校长跟我介绍说,您是学生的家长,但我好像一直没有听说你结婚的消息,你的孩子也在伊顿幼儿园上学吗?怎么来云京了?”
盛柏年恍惚间有一种今天踩到的坑,不一定是自己从前什么时候挖下来的。
“没有,”说完后,他忍不住多解释了一句,对程郁说,“那天我去伊顿是为了看我母亲当年留下的月季园。”
程郁点着头嗯了一声,他也想过会是这样,不过今天得了盛柏年的回答,还是让他心里更好受了一点。
盛柏年问他:“程嘉言的母亲一直没有回来吗?”
“算是吧。”
盛柏年:“为什么会分开?”
程郁扯了一棵玉米的叶子在手里甩了两下,随口胡诌道:“她跟别的男人跑了。”
盛柏年自己也猜测过这种可能,他问程郁:“你还爱着她?”
程郁突然停下脚步,侧过头看了盛柏年一眼,目光中带着说不明的情绪,盛柏年疑惑,他这样看着自己做什么?
半晌后,他听到程郁低声说:“我也不知道了。”
一般情况下能这样说的,多半还余情未了,盛柏年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心里要是熬了一锅柠檬汤,咕嘟咕嘟冒着酸溜溜的泡泡。
头顶的太阳在不知不觉间换了位置,他们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就好像他把他抱在了怀里。
云京市里,白晨在被程归远辞退以后,有不少的公司对他发出邀请,白晨知道他们都抱着什么心思,他的能力比起那些大公司里的秘书其实并不出众,而且还可能没有熟人顺手,这些老板只不过是看在程氏工作了这么多年,以为他手里会掌握着程氏的辛秘,所以才会纷纷向他投来橄榄枝。
可是他被程氏辞退的时候是签了合同的,很多机密都不能透露,白晨知道程归远在清楚自己在他与程郁之间做了什么后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自然也不可能往枪口上撞。
不过,他被程归远辞退未尝不是一个把柄,白晨绝不能忍受程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回到云京,一家和乐。
他始终相信,安锦然的死与程郁一定脱不开关系。
白晨联系了几家报社,向他们放出消息说,只因为自己是安锦然的粉丝,程归远将自己辞退,想让媒体带一下节奏,往程归远程郁心虚上面引。
然而因为有新云时报的前车之鉴,大多报社并不太敢再故意针对程郁,他们隐隐发现盛柏年对待程郁的态度也与他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虽然被辞退的主编与齐薇对这件事都讳莫如深,但他们还是打听到了一些风声,他们两个是被盛柏年亲自辞退的。
现在这个社会,律师函警告说来就来,他们还是等形势明朗一点再发声吧。
白晨见这些媒体怂成这样也非常失望,最后干脆联系了几家做新媒体的公司,新媒体们就比较放飞自我,这个号被封了,还有另一个,成本低,利润高,只要有一个号的流量热度能起来,那么他们就能捞一把。
安锦然粉丝们的疯狂他们已经见到过了,在得到白晨的保证之后,几家做新媒体地立刻颠颠地将这件事给安排上了,标题一个起得比一个爆炸,一个比一个耸人听闻。
《作为安锦然的粉丝,是我的错吗?》
《安锦然:谁来还我一个公道》
《爱情的保质期只能维持五年吗?》
《是谁杀了我?》
……
这些从各种公众号里发出来的文章,又被各大网站论坛转载,就连知乎上有人开始像模像样地分析起安锦然之死与程郁的关系,不过更多的声音是在评价跟了程归远七年多的秘书被辞退这件事。
在这件事里,程归远完全是一个公报私仇、公私不分的昏庸决策者形象,网友们纷纷感叹程氏要完,还有评论说自己是安锦然的黑子,询问程归远能不能给自己安排给高管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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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程归远看到这些新媒体发出来的文章,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说白晨天真好呢,还是说他无能,在程氏工作了这么多年,竟然就学会这种登不得台面的手段,不去娱乐圈混可真是可惜了。
不过如果安锦然没有死,白晨说不准现在还真就转行去做经纪人了。
程归远并不在意现在网上的这些舆论,有多少爆出丑闻的老板,现在不也还好好的,他们是资本家,不是明星,也不靠粉丝们的好感来赚钱,不过程氏的态度还是应该先表达出来,而且程归远也不太希望程郁回来后看到的都是这些闹心的东西。
程氏象征性的警告了一下那些媒体们,然后将白晨被辞退的原因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一下,告诉吃瓜的网友们,他是因为擅自动了老板的私人物品才被辞退的,而具体是什么物品,程氏发出的公告里并没有明说。
程归远本来是想给白晨留点脸面的,不想将这件事给说出来,可白晨自己不想要脸,现在他动老板东西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以后想要找到一个好一点的工作恐怕不太容易。
他敢为了安锦然动程归远的私人物品,以后为了安锦然他是不是也会出卖自己,这是想要雇佣白晨的那些老板们首先会考虑的问题。
在雇佣职员的时候,能力固然是一大参考,但是人品比起能力来更加的重要,尤其还是秘书这种职位,想要做点什么真的是防不胜防。
即便他们将白晨招进自己的公司里面,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他,除非那个老板也是安锦然的脑残粉。
可脑残粉如果都能当上老板的话,那公司估计也撑不了多久的。
想着白晨接下来的求职之路不会好过,程归远果然是舒服多了,就是新换了秘书确实还有一点不习惯,不过等磨合一段时间后应该就能彼此适应了,这只是个小问题,不需要操心。
解决完白晨的事,程归远忍不住又想起了程郁,他这都走了几天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在罗家沟能有什么朋友?
程归远伸手按着自己的额角,五年的时间真的太长了,他怎么就舍得五年没有与程郁见一次面?如果不是程郁突然从平海回来了,他们父子两个恐怕现在还被白晨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真是瞎了眼才会让白晨自己自己的身边干了这么多年。
而远在罗家沟程郁与盛柏年坐上了去镇上的客车,期间盛柏年接过几个电话,但是听起来好像都是在云京的项目等着他回去签字。
程郁心中升起一个念头,盛柏年来罗家沟或许真的是为了找自己。
但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是程归远告诉他的?那他来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程郁低着头看着怀里的箱子,不知道现在盛柏年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盛柏年没有成家,也没有孩子,除了突然失去了与自己有关的全部记忆,其他的倒与从前程郁想的差不了多少,就是他对安锦然的态度让程郁不得不警惕一些。
虽然说安锦然已经跳楼死了,可是以后呢?
他一直隐隐有一种预感,安锦然还会再回来的,毕竟安锦然那样的人,实在不像能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人,他一定还有什么后手。
从前程郁即使奇怪也没有往这方面想,可是现在就什么都敢想了,自己都能死而复生,安锦然为什么不会呢?
他若是真的回来了,盛柏年和安锦然以后真的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告诉自己不该这样悲观,但是涉及到程嘉言的事,他不得不谨慎。
然而好像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程归远他信不过,盛柏年他也信不过,还能怎么办。
程郁侧过头看着身边的盛柏年,嘴唇微动,问他:“盛老师这几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在国外的这几年具体发生了什么盛柏年根本记不清,每天就是起床工作,然后回到家睡觉,每天都在重复,每天都好像复制粘贴出来的一样,回想起那些日子,盛柏年也奇怪自己怎么会将这样的日子忍受了五年之多?
他对程郁说:“没什么能说的,挺无聊的。”
程郁:“当初为什么会出国?”
盛柏年离开之前没有向他透露过半点风声,就那么突然地从云京消失消失,直到五年后才回来。
在看到盛柏年回来时的新闻,程郁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感受,他没有死在外面其实已经很好了,可他一回来就忘了自己,还与安锦然扯上了关系,这就让程郁很不高兴了。
而盛柏年在听到程郁的这个问题后便沉默了下来,他回答不上来,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出国,他之前竟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良久后,他对程郁说:“我也忘了。”
程郁笑了笑,既然盛柏年连为什么出的国都能给忘记,忘记自己也不是很奇怪。
他又问:“盛老师这些年在国外没找个人谈个恋爱?”
盛柏年不假思索地答了一句没有,在国外五年,他连遇见过的人长得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楚了,还怎么可能谈恋爱。
程郁拖着长音哦了一声,点着头,戏谑地问盛柏年:“是因为忘不了安锦然?”
盛柏年总觉得程郁现在同自己说话时的语气阴阳怪气的,他艰涩地开口:“你……”刚说了一个字,又停下,等了会儿,对上程郁疑惑的目光,接着说下去,“能不能别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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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郁歪了歪头,挑眉问:“怎么了?我说他你觉得不高兴?”
盛柏年轻叹了一口气,与程郁解释说:“我与安锦然没有关系,回国去墓园看他,是因为身边总有人说我与他的关系不错。”
程郁紧跟着冷嘲道:“就没人跟盛老师说一说,从前我与盛老师的关系也不错?”
盛柏年动了动唇,还真没有人说过他与程郁有关系,甚至在程郁回到云京之前,都没有在他的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就算后来程郁回到了云京,他们在他的面前说起他来,也总是与安锦然脱不开关系。
盛柏年顺口接了一句:“那你跟老师说说,我们从前的关系是怎么不错?”
程郁:“盛老师都忘了,我一个人说也没意思。”
盛柏年:“或许你多说一些我就想起来了。”
程郁大概是受了从上个小姑娘那里拿到的亡者书的影响,各种校园情节在脑中闪过,他张嘴就来:“当年在办公室里、图书馆里,还有阶梯教室里,老师跟我怎么亲密的都忘了吗?”
程郁的话半真半假,只是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坐在前排的女孩突然摘下自己的耳机,回过头来,震惊地看着他们两个。
程郁:“……”
盛柏年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而后侧过头看向窗外,一副刚才与程郁说话的人不是自己的模样。
程郁:“……”
女孩也有点不好意思,对着程郁摆摆手说:“那个你们继续,继续。”
她转过头去,装模作样地把耳机给戴了上去。
程郁盯着女孩耳朵上挂着的耳机看了一会儿,又转过头看向身边若无其事的盛柏年,抽了抽嘴角,没再说话。
盛柏年再转过头的时候,程郁闭着眼睛,脑袋靠在车窗上,阳光洒落进来,浮在他柔软的头发上,盛柏年目光在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变得温柔而缱绻。
心中有一块地方再一次缓缓地塌陷下来,刚才助理给他打电话说与王家的合作被赵家抢了去,盛柏年依旧不后悔,只觉得庆幸。
若是他不来,程郁是不是就从那里跳下去了。
这五年来过得浑浑噩噩,或许在大学的时候,他在某一个瞬间,对这个青年有过一瞬间的动心,只不过后来忘记了。
盛柏年恍然间也意识到自己过去五年的神状况似乎不是很好,他回到云京后或许应该找个时间去医院看一看。
云京。
白晨在被程归远爆出动用他的私人物品后,也没有一点消停,大概是知道自己以后进了其他公司后也很难再受到重用,他干脆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组织了一场采访。
他知道程归远现在一定特别的恼怒自己所做的一切,迫切地想要抓住自己的把柄,好为程郁出气,所以他并不敢在接受采访的时候直接说安锦然是被程郁谋杀的,只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把凶手的身份指向程郁。
不过为了增加自己话中的真实性,白晨并没有一味地为了安锦然抹黑程归远,毕竟不可否认的是,程归远当年是很欣赏安锦然,并且在得知安锦然父母双亡后,还想过要把安锦然为养子,只是考虑到程郁的感受,最后并没有实施。
然而即便如此,安锦然在程归远心目中的地位怎么能比得上自己亲生的儿子,虽然在事发后他立刻就把程郁给赶出了程家,可这些年他可没少给程郁打钱,而且他将程郁赶出云京未尝不是保护他的一种方式。
说的什么屁话!
看到这篇采访稿的时候程归远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他是每个月都会给程郁打一笔钱,可是这钱根本从来就没有到过程郁的手上,白晨还说这件自杀案里民众不知道的隐情,这不就是在内涵他们程氏一手遮天。
于管家在一旁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消消气。
而白晨接下来就开始卖惨洗白了,说他是单亲家庭,从小母亲就对他严厉,他在母亲的高压教育下非常痛苦,所以离家出走,就是这一次离家出走他认识了安锦然。
他在安锦然没有出道时就已经认识他,与他相依为命相依相偎了很长一段时间,其他粉丝或许只是把安锦然当做一个普通的偶像来看待,但是安锦然于他是朋友,是亲人,是长夜里唯一的一盏灯光。
白晨的这篇采访一出来,网友们也觉得他有点可怜,其中就他对白母的描述,网友们还展开了一场关于为人父母的讨论。
程归远看着白晨的表演,不停地冷笑,他这位白秘书这种不去娱乐圈里真的是屈才了,是不是这些年是他程氏没有给白晨一个发挥的舞台,才让他现在有这么旺盛的表演欲。
而网友们则是在看过采访后觉得程氏有些问题。
如果安锦然对白晨来说仅仅只是一个偶像,为了个偶像去作死,那脑子是有点毛病,但是明显白晨不仅仅是将安锦然作为一个偶像,还将他当做了人生的救赎,这样他为了查清安锦然的死因而做出一点点过激的举动,似乎应该是可以被理解的。
白晨的这一番感人至深的表现,竟然还让他与安锦然两个人衍生出一批cp粉来,
在安锦然活着的时候,他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各种各样优质的男人,白晨在其中根本排不上号,他也从来不奢望自己与安锦然能够发展出其他方面的感情来。
现在这样,也算是他这些年为安锦然讨公道得到的一点安慰。
而白晨从其中得到了甜头,便将自己童年说的更加凄惨,将安锦然说的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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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说他母亲虽然已经去世,但是依旧给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安锦然才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亮色。
网友们被白晨对安锦然的深情打动,便不被他的思想影响,对程归远与程郁多出一点偏见。
而此时程归远却是拿着侦探发来的文件,双手哆嗦不停。
他前些日子找人调查白晨,调查结果出来了一部分,上面说四五年前白晨好像曾雇凶谋杀过程郁,后来可能是及时手,程郁并没有受到伤害。
程归远万万没有想到,白晨竟然疯狂到这个地步,如果当时他没有手,程郁或许已经……
他想到此便是一阵后怕。
可其实,他成功了。
第30章
程归远立刻让侦探将这件事查个清楚,他想要知道五年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程郁是不是真的没有受到伤害。
但是这件事毕竟已经过去五年了,想要查清楚并不容易,程归远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他也没有考虑好这件事要不要与程郁说,要是说了,又该怎么与程郁开口。
程归远轻叹了一口气,本以为程郁回来后,他也不再提与安锦然任何相关的话,他们就能这么开心融洽地相处下去。
偏偏多出一个白晨来,程归远后悔自己当年招秘书的时候怎么就从那么多人中挑了白晨,他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在翻简历的时候,安锦然对自己说了句这个人他认识,能力不错,他才会在面试中对白晨多关注了些,最后确定了他。
如今这样的局面早在几年前安锦然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做下了铺垫,埋下了伏笔,如果之前他能够多注意一下白晨对安锦然的偏执,多考虑一些,那么至少他也不会将与程郁有关的事交给白晨来助理,以至于蹉跎了五年之久。
程归远喝了一杯茶水,压了压心中的火气,他拿出手机,给程郁打了通电话,在得知程郁今天晚上就能到云京了,心里才微微好受了一些。
程郁与盛柏年已经上了回云京的高铁,两个人的座位是紧挨着的,程郁靠窗,盛柏年靠着过道,两个人无比接近,却又无话可说。
程郁与盛柏年已经错过五年,程郁也不奢望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和盛柏年再发展出一段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他唯一想要同盛柏年交代的,就只有程嘉言的事,可这件事,他又不敢轻易告诉他。
盛柏年跟自己说他与安锦然并没有什么关系,他相信他说的话,只是盛柏年如今没有过去的记忆,很容易受到周围人的影响,就像他一回国,就去了墓园看望安锦然。
只要安锦然不回来……
只要他不回来。
可这件事谁也无法向程郁保证。
盛柏年不知道程郁心中想着什么,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耳边喧闹的声音好似都消失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谁也不会来打扰,有那么一瞬间,盛柏年甚至希望这趟列车永远不要停下来。
这辆列车快速地行驶着,车窗外面的景色在眼中不断地变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时间好像过得特别地慢,程郁半阖着眼,过了一会儿,眼皮就完全耷拉了下来,睡了过去。
盛柏年侧头看了他一会儿,抬起手,轻轻将他额前的发丝拨到一边,睡梦中程郁丝毫没有察觉。
等到程郁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没想到自己这一觉能睡这么长的时间,身边的盛柏年依旧坐在这里,好像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有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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