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他连孩子也不认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楼不危
他查出近些年来包伟林曾从人贩子的手里零零总总买下十多个小姑娘,给她们洗脑做性·奴,供自己取乐,他的小姑娘也是其中之一。
江玉钊立刻报警,然不知被谁透露了风声,很多证据被包伟林毁坏,并且江玉钊自己还到包氏父子威胁,他们威胁他说,如果他还要继续追查此事,将包伟林暴露出来,他们就会把他女儿的视屏发到各大网站上,让所有人都会看到她下贱的模样。
电话挂断后对方就给江玉钊发来一张照片,他的小姑娘被打扮成兔女郎的模样跪在地上,神情麻木,空洞的眼睛望向镜头,江玉钊看到这一幕,他想到她小时候,常常戴着小兔子的发箍,瞪着一双大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
后来的时候江玉钊曾在包伟林父子的监视下见过那个小姑娘一面,他不敢对她说出自己的身份,只能含泪地看着她。
江玉钊痛恨自己的无能,他想要鱼死网破,最后却只搭上了自己的命。
他那样死了,纵然魂魄已经不在,也不得安宁。
许久之后,程郁睁开眼,外面的雨已经停下,而他似是受到江玉钊感情的影响,眼睛有些发红,盈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他点开推送的新闻,江玉钊一案正在被推向一个新的高潮,有曾经受过江玉钊资助的孤儿站出来,声称自己也曾遭到江玉钊的骚扰,她企图反抗,但是被江玉钊威胁过好几次,后来在包伟林包先生的帮助下,才逃脱了这个恶魔。
而包伟林在江玉钊事发之后立刻成立了一个救助未成年的基金会,江玉钊的妻子在接受记者们的采访时公开表示,她会将自己所有从江玉钊那里继承的遗产,捐赠给基金会,作为补偿。
网友们赞叹她的善心,但是一想到那些女孩曾遭受过的虐待,便觉得心痛,他们希望江晴晴也能将她继承的那份遗产用于补偿受害人。
程郁将手上的平板扔到一边,平复自己仍有些激烈的心情,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套上外套,动身去幼儿园接程嘉言回家。
程嘉言一回到家就抱着平板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并且时不时地摇头感叹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他和程郁吃完饭,写了作业,便打着哈欠拖着程郁一起上床睡觉了,软软的头发蹭在程郁的下巴上,程郁有些痒,却没有推开他,还把孩子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程嘉言睡得迷糊,嘟囔了一声爸爸。
程郁拍拍他的后背,望着被窗帘遮住只透出一点光亮的窗户,没有一丝睡意,蛛网般的思绪在他的脑海中一点点蔓延,从今日他所见到的盛柏年开始,沿着蛛网的脉络一直后退,一直后退,后退到他的父亲让他再也别回到云京,后退到阶梯教室里他对盛柏年一见钟情,再后来……后退到中学时代,他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那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而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可其实他是也不过是庸碌众生中不起眼的那一个。
程郁在某一个瞬间,低头看着怀里的程嘉言,突然就萎靡起来,等到自己不在的那一天,程嘉言该怎么办?
他的父亲,又或者是盛柏年,他们是否能像自己待他一样好。
他原以为盛柏年不会回来的,他只能将程嘉言送回云京程家。
现在盛柏年回来了,可他忘了自己,或许还有了自己的孩子。
他该怎么办呢?
夜色沉沉,城市像是一只困顿的野兽,飞驰的汽车在如河流般的霓虹中急促的喘息,深蓝的天幕上寥寥几颗星斗,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程郁合上眼睛,盛柏年的身影就那么突然的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动了动唇,想要问问这些年他都去了哪里,却在看到他那张冷峻的面孔时,觉得这些都不必再问了。
他低头亲了亲程嘉言的头顶。
人生本就是一次次的相遇与离别,我们起初接受不了,但终究还是会习惯。
月亮隐藏在层云之后,城市中的各种声音被猛兽全部吞没,灯火与霓虹也渐渐在这张深渊巨口中变得黯淡,很快这里陷入一片无休止的寂静黑暗当中。
所有人都在沉睡,无人发现这异常。
城市郊区的一座别墅中,盛柏年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陷在一片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
他站在教室的讲台上,而穿着白色衬衫面容模糊的青年坐在第一排,金色的暖阳落在青年的身上,他仰着头看着自己,盛柏年看不清青年的模样,却能听到胸腔里那颗心脏擂鼓般的响动。
他从讲台上走下去,伸出手想要碰一碰他,然而他还未触到他时,他却不见了。
睡梦中的盛柏年皱起眉头,霎时间,黑暗中无数的怪异生物在城市下疯狂的涌动,如同滔滔波浪,席卷过寂静的城市,一双双眼睛无声地注视着每一个熟睡中的人类。
蚊虫振翅、优昙吐蕊、海浪惊涛……世界上的所有声音都向他涌来,在盛柏年脑海中窣窣不止。
他未察觉到,他只是在梦中无意识地寻找一个他看不清样子的人罢了。
在哪里呢……
在哪里呢……
在哪里呢……
天将破晓,声音如浪潮般退去,这座城市渐渐恢复生机,当盛柏年睁开眼时,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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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新的一天到来,程郁如往常一样把程嘉言从被窝里揪出来,送他去幼儿园,程嘉言背着蓝色的小书包,蹦蹦跳跳地走在前边,拉链上面拴着的小熊随着他的脚步起起落落。
平海晚报的编辑们围坐在桌子旁边,看着程郁昨天发过来的调查结果,一脸的纠结,他们给程郁的报酬极高,对他也十分信任,所以跟踪调查江玉钊一案他们也只找了他。
之前报社也有人质疑不该给程郁这么高的报酬,报社里几个年轻人跟着程郁一起去调查一桩涉黑贩毒案,亲眼看到程郁被那群人堵在小巷子里殴打,打完之后也不管死活就丢在路边。
还有一次他们跟他一起去了座买卖人口的小山村,一群人被疯狂的村民们追得差点跑去了半条命,那些村民们还朝他们扔砖头,正好砸在程郁的后脑勺上,好在后来程郁也没有什么大碍。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质疑报社为什么会给程郁那么高的报酬,因为那些比较危险的调查除了程郁,没有其他人会接。
普通人这么来个一两回也就怕了,只有程郁依旧顽强地奋斗在第一线。
只是这一回程郁发来的调查结果,让老刘和其他编辑们都有些头疼地抓了抓头发。
凭良心来说,要说程郁给的这份调查结果全是水货,那倒也没有,可以看出来都是认真调查过的,关于江玉钊的很多资料都是他们从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只是从这份调查结果来看,江玉钊是难得的好人。
现在网上舆论的主流是江玉钊死有余辜,如果他们平海晚报把这份调查结果发了出去,到时候肯定会被撕得腥风血雨。
但是其他的主题媒体们大都写过了,平海晚报作为主流报纸,跟着其他媒体千篇一律这样写,总感觉有点掉价。
程郁在电话里说他们可以等两天再将调查结果发出去,可是再过几天,又有谁还会关注江玉钊这件案子呢?
去年的网红杀人案同样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民众们骂警察骂政府骂刑法,那架势简直都要推动国家重新立法了,结果半个月后警方的通报出来,受害人是被自己的前男友杀害的,之前被冤枉的嫌疑人不过是在当天傍晚的时候送了一个小蛋糕给受害人。
然而真相的热度连之前的百分之一都没有,到现在还有很多人以为受害人被是被个未成年小学生杀害的。
老刘咬咬牙,与主编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联系这篇调查结果写了篇文章出来,用官方账号发了出去。
果不其然,这篇文章发出去不久,网友们倾巢出动,来到这条微博下面群魔乱舞,江玉钊一死,江晴晴微博销号,网友们心中的愤怒没有地方发泄,现在平海晚报发出这样一篇总结了这些年江玉钊做过的慈善的文章,简直就是拳头痒了送沙包来。
网友们个个都是人才,骂得很有新意,骂他们是阴间报社,其他媒体最多就是资本主义的走狗,他们是地府的看门犬,等到明年清明的时候一定会给报社烧纸。
报社里大家早有预料,看到微博下面的评论倒是没有太生气,还能笑呵呵地揶揄网友们骂得挺好玩的。
骂就骂吧,他们也不是没有被骂过,去年主编写了篇文章发出去后,被一个明星的粉丝们追骂了整整半个月,这些粉丝们的记性倒是比网友们更长久一些。
用他们主编在网上看到的话说,恨比爱长久。
他们这篇文章并没有什么错误,有理有据,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不合时宜,若是江玉钊一案真有反转,他们报社在网友们心中的地位或许还能再高一点,若是就这么一直沉寂下去,那也没什么,反正这些年来被骂过的报社多了去了,不差他们一家。
报社的各位编辑们对程郁还是有点信心的,江玉钊一案网上水军的痕迹太明显,只是网友们陷在愤怒中并没有发觉,或许有一日他们清醒过来,也能看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编辑老刘中午吃饭的时候得到消息,今天晚上包伟林将会在中心大楼举办一场慈善晚会,晚会的所有入都会捐赠给基金会,用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孩子。
老刘将这条消息顺手转发给了程郁,程郁扫了一眼,一时间不知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江玉钊就是在这座大楼上跳的楼,包伟林将慈善晚宴安排在这里,很难说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
今晚他本来是要跟程嘉言回家打两局游戏,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可能要泡汤,还好之前没有跟程嘉言说,不然的话他肯定要闹腾。
那天晚上他潜入被江玉钊曝光的那座公寓中,在一间间已经被清理过的房间里寻找可能剩下的摄像头,他的运气不错,确实让他在电视机后面的插座孔中找到最后一枚摄像头,并且他还在那里留了样东西,但他的运气也就到了这里,他刚取出摄像头中的内存卡就被人敲昏过去,丢进海里。
如果他是个正常人,他已经葬身鱼腹了。
可惜那张内存卡最后也没拿到手。
今天晚上的这场宴会程郁是一定要去的,江玉钊那天晚上是带着他之前搜到的证据去找包伟林的,他想用这些证据来换自己女儿的自由。
然而还没有谈判,江玉钊坠楼死了,警方并没有在他的遗体上找到他当日准备好的证据,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程郁猜测被他落在了中心大楼的某一处。
今天晚上的慈善晚宴盛柏年应该也会接到邀请,至于他去或是不去,程郁不太确定。
盛柏年回来后先是去祭拜了安锦然,后又在幼儿园里充当了某个学生的家长,程郁忍不住想,他还有多少惊喜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他想要知道这些年盛柏年到底经历过什么,可现在的盛柏年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他一直以为安锦然临死前与盛柏年那一通电话是做戏给他看的,现在想想,或许电话那头的人确实是盛柏年。
怎么会这样呢?
程郁低笑了一声,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午后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完全隔绝在外面,房间里幽暗寂静,包胜宇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面,他的父亲包伟林刚刚打电话跟他说,今年评选的平海市十佳青年肯定有他一个,他坐在沙发上,悠闲地晃着手里的酒杯,记者们这段时间跟他跟得紧,他行动受限,很多地方都去不了,包伟林安慰他说等过了这一阵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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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胜宇放下手里的酒杯,拿出一根录音笔,按了一下,歇斯底里地尖叫声从小小的录音笔中传出来,他靠在身后的沙发上,眯起双眼,露出心满意足地微笑来。
他小时候包伟林外出工作,常常不在家,他的母亲跟家里的司机搞在一起,他那时年纪小,藏在柜子里,看着他们像蛆虫一样的肉.体交缠在一起,后来他母亲被包伟林打死在他的面前,包胜宇不仅不觉得伤心,反而觉得无比地痛快,这个贱人,早就该死了。
他母亲临死前的那一声惨叫,让包胜宇从头皮到脚底生出一股酥麻的感觉,很多年后一直念念不忘,直到他在无意间,看着他的父亲凌.辱那些女孩,听到那些女孩的哀嚎,再次感受到了相似的愉悦。
江玉钊是个好人,可惜太傻了,这样的好人想要活得长,就该跟小明的爷爷学一学。
不过那位江夫人跟她的丈夫不一样,是个识时务的。包胜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重新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
录音笔中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声音的主人还不知道她的父亲已经死去,包胜宇其实不太喜欢这个女孩,因为她大多时候都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只有感到疼痛的时候才会发出小猫一样的哀叫声。
而这些声音会混合在掌声与鲜花里,一起被献给英雄包胜宇。
包胜宇的脸上染上兴奋的红晕,就像是醉了一样,他打开手机,随便看了两眼,然后就看到了已经被骂上了热搜的平海晚报的那篇文章,评论下面有部分网友开始动摇,觉得江玉钊或许也曾做过一点好事。
包胜宇的脸色难看了一些,立刻拨打了助理的电话,让他加大水军的热度。
天色渐渐暗下,瑰丽的夕阳缓慢地布满这个天空,云京的西麓山上,佛塔高高矗立,钟声悠扬。
办公室里程归远疲惫地按着额头,秘书抱着文件站在他的不远处,程归远放下手里的钢笔,抬头问道:“有他的电话吗?”
秘书知道程归远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摇头说:“没有,先生。”
程归远皱了皱眉,程郁离家这么多年,不知道回来看一眼也就算了,连个电话也不打。
安锦然死前的那个早上曾给程归远打过电话,电话里他称自己要被程郁逼死了,程归远没有在意,于是那天傍晚他就跳楼自杀了,而程郁就在天台上。
程归远确实生气,可随着时间过去,安锦然在他心里又不算了什么了,他就程郁这么一个儿子,将他从小带到他,他是他生命的延续,是他半生的心血。
可现在即便自己病了,他也不愿主动联系自己这个父亲,程归远有些心寒。
他只能安慰自己,程郁或许还不知道这件事。
秘书看了眼程归远脸上的表情,说道:“先生,我之前打过电话给他了,要不再打一个?”
程归远脸色微变,摇了摇手,对秘书说:“等等再说吧。”
秘书说了一声是,将文件放下,从办公室里退了出去,出门后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轻笑了一声,
安锦然才死去几年,他们竟然都要忘记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明的爷爷是网上的一个梗
小明的爷爷为什么能活一百岁?因为小明的爷爷从不管闲事
第7章
程郁将程嘉言从幼儿园接回家,新的幼儿园里有他从前认识的小朋友,相处得还不错,至少比在伊顿幼儿园开心很多,他拉着程郁的手叽叽喳喳地与他说着今天在幼儿园里发生的趣事,程郁也不厌烦,稍微偏着头,认真地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门口的衣架上挂着件棕色的风衣,程嘉言看了一眼,转头问厨房里的程郁:“爸爸今天晚上不在家吗?”
程郁嗯了一声,对他说:“晚上有事要出去一趟,你早点睡,不许打游戏。”
程嘉言放下手里的平板,从沙发上跳下来,迈着两条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到厨房,抱住程郁:“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小宝贝了?”
程郁切菜的动作停住,低头看了眼抱着自己大腿的程嘉言,叹着气道:“我养你一个就够劲了,再多可养不起了。”
程嘉言无辜地眨眨眼睛,松开了手,想了想,对程郁说:“那我帮你洗菜吧。”
“都洗完了。”
程嘉言哦了一声,背着小手像是领导检查一样在小厨房里溜达了一圈,结果发现这里好像并没有什么需要他来帮忙的,最后只好失望地回到客厅的沙发上,打开游戏开始虐菜。
吃完饭后,程郁穿着衣服要出门,程嘉言站在门口,仰头看着他,挥挥小手,叮嘱他说:“早点回来啊。”
程郁应了一声,低下头亲亲他的额头,对他说:“有什么事记得给爸爸打电话。”
夜幕低垂,城市里霓虹闪烁如同天河倒映,程郁打了车直接去往中心大楼。
今天出席这场慈善晚宴的除了商界有名有姓的大佬们,还有许多明星也来助阵,媒体们更是来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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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郁是跟着平海晚报的记者一起进到宴会厅的,进门的时候门口的保安看向他们的目光有点奇怪,毕竟他们平海晚报白天刚刚发了一篇差不多可以说是江玉钊的洗白文,这晚上又来参加这场慈善晚宴,搞媒体都是这么不要脸的吗?
宴会大厅里,包伟林一身黑色得体的西装站在台上,台下无数的闪光灯在闪烁,他手中拿着话筒,柔和光打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慈眉善目,像是寺庙里的老和尚。
宾客们大都落座,后排的程郁却忽然起身,对身边的人说:“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儿啊?”跟着程郁一起过来的平海晚报的记者小声问他。
“去楼上找点东西。”
记者动了动唇,想问他这里能找到什么东西,但是想到来前师父跟他说的话,还是将自己的疑问跟咽了回去,报社里的编辑记者们偷偷把程郁称作是大神,大神与他们凡人是不一样的,所以不用管他。
虽然这位记者也很想跟着程郁去看看他能找到什么东西,但是等会儿他还要做记录,不可能跟着程郁一起行动,只能嘱咐程郁说:“那你小心点。”
程郁点了点头,起身从后排离开,他穿过明亮的长廊,沿着江玉钊那天走过的路线在这座大楼里仔细地寻找。
平海市的中心大楼是由包家投资建立的,那天他与包伟林约定好在这座大楼的十楼见面,他在房间里等了很久,包伟林一直没来,之后的记忆就陷入一片迷雾之中,江玉钊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寂静黑暗的楼道中,随着程郁走来,声控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楼上的慈善晚宴已经开场,着名歌手在台上献唱,她的声音极具有穿透力,整座大楼好像都跟着一起震动起来。
程郁上了楼,依着江玉钊的记忆走进电梯里面,摁下了十楼,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身后是一面镜子,他转过头去,上面映着他有些苍白的面容。
电梯停下,程郁走出来,十楼的走廊上连一个清洁人员都没有,安静极了,昏黄色的光映落在脚下柔软的猩红地毯上。
程郁径直走到那天晚上江玉钊要与包伟林会面的那间房间,门没有上锁,他轻轻一推就开了,走进去,环顾四周,这里与记忆力那日江玉钊来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江玉钊在来到这间房间外面的时候曾摸过自己的口袋,里面的证据都还在,从十楼到天台的监控显示是江玉钊自己一个人主动走到天台上去的,天台上虽然没有监控,但是通过调查其他入口的监控,可以证明那时候天台上没有其他人了。
包氏父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在案发现场出现过,那份证据应该还没有落入他们的手中,只是江玉钊后来的记忆都太模糊,他准备的证据可能是被他落在房间里的某个地方。
程郁在江玉钊坐过的沙发前停下脚步,对面液晶电视巨大的屏幕正对着他,他歪着头打量了一下,这间房间里的家具不多,简陋得像是刚刚装修过,而电视机却占了一面墙,就很奇怪。
程郁走过去蹲下身,电视机下面连着影碟机,一张看不出任何信息的碟片放在影碟机上面。
房间里一直没有开灯,只有些许灯光从窗外透进来,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在程郁的耳边回荡,恍惚间仿佛有人正在他的身后。
程郁刚要将影碟机上的碟片拿起来,只听吱的一声,身后的门被人轻轻推开,程郁回头看去,门口站着一个黑色高大的人影,人影渐渐向他走近,程郁认出这个人正是应该在楼下准备接受记者们采访的包胜宇。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包胜宇看着程郁,房间太过昏暗,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些眼熟,却记不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了。
黑色的皮鞋停在程郁的脚边,他低头俯视着程郁,对他道:“随便出入别人的房间,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
程郁放下碟片,站起身,道:“我也不知道这间房间是你的。”
包胜宇嗤笑了一声,随手将房间的灯打开,漫不经心抬起头看了程郁一眼,随后他又笑了起来,对程郁说:“我记起你了,你竟然还活着。”
之前在那栋公寓里,就是眼前这个人差点拿到了摄像头里的内存卡,那帮废物,连个人都处理不好。
不过也幸好他将最后一个摄像头给找了出来,若是以后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什么人给找到,不一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包胜宇刚刚享受过这种被众人追捧的滋味,可不想太快失去。
包胜宇将程郁上下打量了一遍,而后笑道:“我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把那间又检查了一遍,我也不知道还忘了那个小东西。”
程郁沉着脸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影碟机上的那张碟片上,又听包胜宇问他:“你是江玉钊什么人?”
程郁:“不是他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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