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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他连孩子也不认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楼不危
一旁准备自杀的青年看着他们两个,表情逐渐扭曲,自己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吃下这口狗粮,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程郁垂下眸子,看着脚下,他想要与盛柏年好好地聊一聊,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们两个错过的不仅仅是那五年,还有此后的余生,或许从一开始,得知盛柏年已经忘记自己的时候,他便不该再去与他联系了。
只是他一直放不下程嘉言。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无人救他,无人能救他,他好像仍旧陷在那一场滂沱的雨中,等待着死去。
可现在已经不是那时候了,程郁摇着头,低声说了一句:“盛柏年,你不明白的。”
盛柏年道:“我不明白你可以告诉我,你什么也不说,让我怎么明白?”
程郁抬起手,轻轻抚过盛柏年的面庞,不管怎么样,能遇到这个人始终算得上是他的一种幸运。
即使他并没有陪伴他很长的一段时间,可至少后来他还有了程嘉言。
盛柏年对上程郁的眼睛,心中猛地一颤,他好像在冥冥之中明白了什么,但其实他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程郁挣脱开盛柏年的怀抱,他起身,拍了怕身上的尘土,幸好他今天过来只是为了踩点,若是让盛柏年真的看到自己死在这里,那可就太不好意思了。
盛柏年想了想,也不逼迫程郁,对他说:“你如果不想回家,就先住在这里,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回国了,我们再一起回去。”
本来听着盛柏年的前半段话,程郁提着的那颗心已经要放下来,结果听到后面他说一起回去,程郁连忙转过头去,盯着盛柏年,问道:“你不会打算一直跟在我身边吧?”
盛柏年嗯了一声。
“你公司……”程郁问。
盛柏年不以为意道,“之前五年没怎么管,不一样能运行得好好的?”
话是这样说的,但是程郁觉得作为一个靠谱一点的公司掌管者,这样当个甩手掌柜是不是有点过于不负责了,更重要的是,他这样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那他所计划好的一切,不久全部都泡汤了吗?
盛柏年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跟在程郁的身边,他又没有其他办法让他离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盛柏年干嘛非要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盛柏年将程郁送到了一家小旅馆中,两个人开了一间房间,看着程郁奇怪的目光,盛柏年也没有解释。
房间中只有一张床,盛柏年很自觉地抱着被褥躺在沙发上,他要了一间房,只是防止程郁晚上的时候会再次偷偷离开。
程郁坐在床边,望着盛柏年,心里却琢磨着晚上要不要趁盛柏年睡着后从窗户跳下去,只不过他的这一个想法并没有得到实施,即使他一直强撑着不想睡去,可房间里的灯光熄了没多久,程郁的呼吸声就均匀了下来,他已经熟睡过去了。
倒是盛柏年熬了一晚上都没有合眼,他在想程郁到国外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没有特别重要还有点危险的事,他应当不会抛下程嘉言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可是将程郁这几天的行动路线看了看,他去的好像都是些特别混乱的地方,就是那些即便人死了也不会引起注意的地方。
他好像是专门为着自杀来的。
为什么呢?盛柏年侧头看着在床上安睡的程郁,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户与破旧的窗帘照射进来,洒在程郁几乎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上,盛柏年的心跳差点停止,直到他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时,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
程郁现在的处境已经比过去在平海的那五年好了很多很多,他还有程嘉言,为什么会想要自杀?
盛柏年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而现在他能做的似乎也只有紧紧看住程郁,才能避那些不祥之事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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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程郁看到盛柏年依旧老老实实地躺在沙发上,心中竟然划过了一丝诧异,他还以为盛柏年又要像是以往那样,两个人什么也没穿的抱在一起。
盛柏年不会是一晚上都没睡吧?
程郁打量了盛柏年一眼,见他懒洋洋地坐在躺在那里,眼皮半阖着,看不大出有没有神,他回了视线。
盛柏年见他醒了,直接给楼下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早餐给送上来,他似乎是下定决心要一刻也不离开程郁的身边。
程郁也很无奈,盛柏年这不是在自找苦吃吗?程郁干脆待在旅馆里,哪儿也不去,任由着盛柏年守着他。
盛柏年发现,程郁是确实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见程郁一直不愿意跟自己回国,盛柏年自己倒是不怎么着急的,只是怕他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突然失踪,找起来总归不方便。
他将从医生那里要来的安眠药放在程郁的水中,在他将水喝下熟睡以后,迅速抱着他去了自己的私人飞机上,带着他回到国内。
程郁睡得很沉,始终没有醒来,他枕在盛柏年的大腿上,表情平静而安详,盛柏年的指腹从他淡色的嘴唇上轻轻擦过,他想低下头亲一亲他,最后却还是忍住了。
过去与程郁相关的那些记忆好像就要回来,又好像隔着一座厚厚的屏障,他始终无法打破。
每次一快要触及到那些记忆的时候,盛柏年都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会突然间失重,然后沉在一片深深的海中,他想要去抓住程郁,然后却又有无数细细密密的针头扎在他的颅骨上,那疼痛连绵成一片,让他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完全控制。
盛柏年苦笑了一声,不知为何,即便他现在带着程郁坐上回国的飞机,可是心中的惶恐并没有因此消散半分。
“我到底该把你怎么办啊?”盛柏年的声音很轻,手掌拂过程郁柔软的头发。
飞机里那些奇怪的声音都消失了,四周一片寂静,然盛柏年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他想要回答。
很久后,程郁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雪白雪白的墙壁,与旅馆中已经有些发黄的残破墙壁完全不一样,再环顾四周,程郁模糊觉得这里有点熟悉,等到他抬眼望向窗外的时候,终于可以确定这里确实不是在国外了。
这是盛柏年在云京的一处别墅,五年前他与盛柏年就是在这里度过了很长一段快乐的时光,后来他再也没有回到这里。
这里的摆设还与从前一样,就连外面花园中的景致好像也没有太大的改变,让程郁恍惚间以为自己又是回到了从前。
正常来说,程郁看到这样的场面应该是很感动的,因为虽然他与盛柏年错过了五年,可一切还都是过去的样子,好像还能重新开始。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啊,程郁的心中一片冰冷,心脏上面凝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他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前,握着门把手旋了一下,竟是没有打开,他微蹙起眉,回头又看了一眼房间中的那两扇窗户,才发现窗户外面被安装了好几根银白色的铁栅栏,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盛柏年给囚禁了。
他的电话也不在身边,正要转身找找房间里有没有其他的通讯工具的时候,门开了。
盛柏年站在门外,手里拿着给程郁准备的晚餐,脸上带着一点意为安抚的笑容,他问程郁:“饿不饿?该吃饭了?”
程郁抿着唇,沉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盛柏年,他表情严肃,沉默半晌后,质问盛柏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盛柏年站在门口,将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目光冷静地回望程郁,他没有回答程郁,反问他:“你为什么要出国?”
不等程郁开口,盛柏年又紧跟了一句:“你如果能够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我现在就可以找人再把你送回去。”
程郁:“……”
他说不出来。
若是他说出来了,盛柏年即便是信了,恐怕也更加不会放他离开了。
后天就是盛柏年的生日了,他何苦这样给自己找不好受的。
他不过是要去赴那场五年前就该去赴的死亡之约。
程郁后退了两步,坐在床上,抬头望向盛柏年,目光中透露出来的情绪很难形容。
盛柏年将手里的粥放到床头柜上,对程郁说:“先吃点东西吧。”
程郁现在还哪里有心情吃东西,他问:“你打算这么关着我多久?”
“我也不知道。”盛柏年把电话递到程郁的手上,对他说,“刚才言言给你打电话了。”
程郁接过手机,却没有给程嘉言回电话,他在坐上飞机的那天起,到了国外后都是用微信与程嘉言联系,并且渐渐联系越来越少。
第86章
程嘉言总要习惯他不在他的身边的,他没有办法陪着他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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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柏年垂着眸子观察着程郁,想不明白他现在为什么连与程嘉言联系都不愿意了,他在害怕什么,还是在谋划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盛柏年再次开口向程郁问道:“程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程郁无声地笑了一下,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不过是想找个无人发觉的地方,慢慢死去,可盛柏年总是不让他如愿。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盛柏年的那双眼睛,房间中一片寂静,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盛柏年又开口,他劝着程郁说:“先吃点东西吧,吃完后休息一会儿。”
“都睡得从国外回到国内都不知道,可不敢再休息了。”
盛柏年哑然,他虽然确实觉得自己这件事做得不算特别地道,但是并不后悔,盛柏年总觉得如果放任程郁一直待在国外的话,很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就算现在带着他回来了,盛柏年的这颗心始终没有办法完全放下。
“吃点吧。”他劝着程郁说。
盛柏年的目光中好像还带着几分恳求,程郁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把柜子上的粥拿起来,但只吃了一点,就再也吃不下了,他把手里的瓷碗放回了柜子上面,盛柏年把碗拿起来,送了出去。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程郁一个人,他偏头看了看窗外,栏杆映着夕阳的光,好像在上面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色,窗外远处的小花园里面,无数的鲜花热烈地绽放,还有高高的假山矗立,一切都还是过去的样子。
只有自己不是了。
盛柏年很快就回来了,他还抱了一床被褥来,直接铺在地上,看样子今晚是想要在这个房间里面打地铺了,程郁看着他,知道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打动盛柏年,只能盼着明天或者后天,能够趁着盛柏年不在,离开这里。
程郁长长叹了一口气,躺在床上,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眼前好像出现了许多五颜六色的幻影,程郁妄图想要从这些影子中分辨出来它们都是些什么,但是可惜的时候,它们都糊成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或许等到他死去的时候,才能真正看清楚它们。
盛柏年看着程郁直直地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有点心疼,还有点担心,程郁这个样子总让他觉得他对这个人间已经没有多少的眷恋了,就连程嘉言也不能够将他留下。
他稍作犹豫,对程郁开口说:“如果不想睡觉的话,我去拿个头盔给你玩?”
程郁听到声音,有些迟钝地转过头去,好像过了一会儿才接到盛柏年话里的意思,他对盛柏年点点头。
盛柏年立刻去书房里将还没有开过封的头盔拿给了程郁,之前在平海留下的那个已经送给了程嘉言,这个是他在后来的时候又托人买来的,他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心血来潮买这个做什么,他自己从来不玩游戏,只是下意识的,这样吩咐了助理。
现在把头盔拿给程郁,盛柏年才算了然,或许在那个买下他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主人,现在它才算到了它真正主人的手上。
为了防止被程嘉言发现,程郁自己新建了一个账号,戴上头盔只玩了一会儿后,便又觉得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睡觉去。
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想,就静静地等死好了。
程郁将头盔摘下,放到一边,盛柏年看到了,连忙开口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坏了?”
程郁摇着头,对他说:“没事,有点累了,不想玩了。”
“那就不玩吧,”盛柏年将头盔放进一边的架子上面,然后问程郁,“要不看个电影?”
程郁能够感觉得到,盛柏年正在想方设法地让自己在这里待得不至于太过无聊,他犹豫一下,点了点头,盛柏年好像一个得到了嘉奖的小学生一样,立刻又出去将投影仪拿了进来,让程郁自己来选电影。
程郁选了一部从前很喜欢的喜剧片,但是他现在怀着心事,很难笑得出来,盛柏年又在一边看着他,为了不让盛柏年太过担心,他还是扯着嘴角,在每个笑点到来的时候,笑一下。
盛柏年又不是个傻子,自然能够看得出来程郁脸上的笑容有多么的僵硬,他轻叹了一口气,对程郁说:“算了,你要是累了,还是先睡一会儿吧。”
程郁哦了一声,对盛柏年话也不反驳,等盛柏年将投影仪关闭以后,他便重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盛柏年知道他还没有睡,他有一些话想要对他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应该等过两天,程郁的心情好一点,他再开口。
时间过得很快,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转眼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盛柏年见程郁似乎已经睡了,将房间里的灯熄灭,然后躺在铺在地上的被褥上面,两个人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盛柏年也在不知不觉间睡去。
怪物们隐藏在深深的底下与海底窃窃私语。
这两天祂好像怪怪的,按理说祂不需要它们找人了,它们应该觉得高兴的,但是又怕祂嫌弃它们是没有用的。
巨大的能量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波动,人类们察觉不到,但是它们却明白,祂就要从沉睡中醒来。
很快、很快。
怪物们既期待着神明的苏醒,又恐惧着祂所带来的一切。
不过不管如何,都不是它们能够抗拒的。
第二天早上程郁醒来的时候,盛柏年已经不在房间中了,他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轻轻一推,门竟然开了,盛柏年难道是不打算困着自己了?
然而程郁的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除了他现在与盛柏年居住的房间,其他房间全部都被上了锁,程郁根本进不去,这一路走来,任何可能让程郁自杀或者是让他逃走的工具,也都被盛柏年给拾起来。
不得不说,盛柏年准备得确实够充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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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郁顺着眼前的这条走廊走了两遍,然后沿着楼梯下楼去,随即就发现一楼客厅里面竟然还把四周的窗户上全部都安装了栏杆,除非程郁修炼成缩骨功,才有可能从这栋别墅中逃走,这都是盛柏年什么时候搞出来。
程郁按着自己有些发疼的额角,听到厨房里传来一点响动,他顺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走过去,当看到厨房也被磨砂玻璃的门紧锁着的时候,程郁笑都笑不出来了。
透过磨砂玻璃,他能隐隐约约地看到盛柏年正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程郁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
厨房里的盛柏年似乎察觉到程郁的视线,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过头,望着厨房外面的程郁,对他笑了一笑。
程郁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他无聊地想着,如果自己不是明天就要不在了,盛柏年会打算囚禁他多久呢?
程归远如果一直找不到他的话,估计也快报警了,然后在盛柏年这里找到自己,可就有意思了。
程郁心中默默叹气,看样子他还得写一封遗书,把盛柏年的嫌疑全部都排除出去,不过比起写遗书,他更希望能够离开这里。
但就现在盛柏年的准备来看,逃跑的难度跟越狱差不多了。
不久后,盛柏年从厨房中端着早饭出来,程郁心不在焉地吃了两口,就将餐具放下,问盛柏年:“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盛柏年说:“等到合适的时候?”
“什么是合适的时候?”
盛柏年沉默了一瞬,对程郁说:“如果你现在愿意回家的话,我可以现在就把你送回去。”
这回轮到程郁沉默了,他不想留在盛柏年这里,可他也更不想回家去。
他无声地抗议盛柏年这种限制人身自由的行为,但是盛柏年知错不改,还把工作什么的全部都搬到家里,助理来送文件的时候,看到这里门窗上面突然加装的栏杆,和坐在客厅沙发上生闷气的程郁,脑子里突然窜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老板你在干嘛啊!下回见你上电视不会是在法律频道吧!
助理把文件送到盛柏年面前,为了防止被盛柏年杀人灭口,他还主动向盛柏年保证说:“您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
盛柏年接过文件,撩开眼皮看了助理一眼,那目光好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助理:“……”
助理离开后,程郁看着在客厅另一侧低头处理文件的盛柏年,他越来越焦急,可是四周的门窗都紧闭着,盛柏年任何一个能够逃走的机会都不留给他,急得程郁恨不得直接在别墅里放一把火,趁乱逃跑。
问题是,他也根本找不到火柴或者打火机。
几乎要去个厕所,盛柏年都要在后面跟着,还能怎么办呢?
一天时间转瞬即逝,晚上程郁躺在床上,迟迟不能入眠,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程郁睁开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现在零时已过,这是他的最后一天了。
睡在地上的盛柏年察觉到程郁的动作,睁开眼,看着在床上坐起来的程郁,开口问他:“怎么醒了?”
程郁低头,黑暗中,他只能看到一个深色的轮廓,好像还在从前,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过。
程郁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但是这点笑容转瞬即逝,再也看不到了,月光透过镂空的窗帘照射了进来,像是往房间里洒了许多细小的星星。
他定定地看了盛柏年的很长一段时间,就在盛柏年起身打算将房间里的灯打开,问他想要做什么的时候,程郁终于开口,他对盛柏年说:“生日快乐。”
他说话的时候,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中带着笑意。
盛柏年愣了一下,他已经完全忘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了,如果程郁不提,恐怕就直接这样过去了。
即使程郁现在对他提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生日应该怎么过?
记忆中,他的生日向来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地方,盛父盛母还在的时候,也只是为他买一个蛋糕,然后聚在一起,相互说着敷衍的话,像是在表演一出滑稽的戏剧,而盛柏年这个戏剧中的主角,却好像始终没有办法将自己全部投身到这出戏剧当中。
现在,盛柏年对自己的这个生日仍然没有什么好期盼的,但是程郁能够记得这个日子,还是很让他开心,他笑着对程郁说:“谢谢。”
程郁嗯了一声,好像醒来只是为了与盛柏年说这一句生日快乐,他重新躺下,将自己整个脑袋都蒙进了被子里面,世界再次陷到了一片黑暗当中。
他真的很想活下去,越是接近死亡的时候,他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就更加的强烈,但是做人不能太贪心了,他已经得到了常人都得不到的机会,上天额外宽恕了他五年,已经够多了。
他拿出手机,翻找着从前发给盛柏年的信息,一条条地翻看下去,直到五年前他生日的那个晚上,他的手指停下。
“生日快乐,我很想你。”程郁嘴唇微动,无声地读着屏幕上的文字,这些内容是过去的五年来他不断地发给盛柏年的,而盛柏年从来都没有到。
他的指腹在手机的屏幕上轻轻擦过,五年来,他每天都会给盛柏年发一小段他当天的日常,期待着有一天他能突然出现,回应自己。
然而后来,他确实出现了,却忘了关于他们之间的一切。
这些话盛柏年或许此生都不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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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睡吧……”他隐约听到盛柏年在这样安慰着自己,
程郁忽然间有点想哭。
第87章
盛柏年一直望着床上的程郁,他的心脏好像被什么利器撕裂了一个大洞,程郁现在明明就在他的眼前,他却恍惚觉得自己就要失去他了。
这种预感来得莫名其妙,却让他的整个心脏都蜷缩、缩紧,皱成一团。
很久之后,盛柏年闭上了眼睛,他仿佛是身在梦里,梦中,他变成一个巨大的无形的怪物,天地万物似乎都是他的化身,他抱着程郁,踽踽独行,天地间的声音都消失了,无声的雪与无声的雨飘荡在半空中。
盛柏年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早上的五点钟,晨曦的光透过窗帘变得柔和了许多,床上的程郁还把自己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面,正在熟睡。
盛柏年起身,将他的被子往下拉了一些,他带着一点红晕的脸庞露了出来,盛柏年坐在床边,低头看他,抬起手想要碰一碰他的脸庞,又怕惊醒了他。
他无聊地想着,如果自己有读心术就好了,自己就能看清程郁的心中所想,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现在只知道程郁有事在瞒着身边的所有人,但是这件事他却始终不愿意说出来。
不说便不说吧,就这样倒也不错,唯一不好办的是,大概再过两天如果还联系不到程郁的话,程家应该要开始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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