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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他连孩子也不认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楼不危
看着程郁差不多该醒来了,盛柏年将地上的被褥叠好,轻手轻脚地将被褥放回柜子里,然后出了房间,去楼下的厨房里,即使盛柏年不能完全回忆起从前发生的一切,他依旧会觉得这些场景有些眼熟,甚至有时候会出现幻听,好像程郁就站在自己的身后,趁着他不注意,就会偷吃一口,像个小美食家一下做个点评。
盛柏年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露出一点笑容,他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开始处理,不需要菜谱,也不需要求助,好像是身体的本能,很快就将食材处理好,分批下锅。
程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站在厨房的外面,透过磨砂玻璃看着在厨房中忙活着的盛柏年,抱着胸微微侧着头,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后来他走到餐桌前坐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本来挺不错的景色,因为横在窗上的那几根栏杆,生生将这份景色给破坏掉了。
在前几天,程郁想到自己就要死去,心中的情绪还十分的复杂,真到了这一天,他心中倒是一片平静,他回过头,看着不远处墙上挂着的钟表,盯着秒针一圈又一圈地走过,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
死期将至,其实也不是那么的恐怖,毕竟在从前的那几年,为了处理手上的亡者书,他经历过许多许多次的死亡了,不知道下一次这个世界又会选择一个怎样的人来处理这些滞留在人间的执念。
不过终归与他是没有什么关系了。
不久之后,盛柏年端着早饭从厨房里出来了,看着程郁已经在餐桌旁坐好,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点消息,问程郁:“起来了?”
程郁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餐桌上一片安静,只剩下了钢铁的刀叉与盘子相碰撞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盛柏年再次开口,他向程郁问道:“中午想吃什么,我让他们把食材送来。”
程郁顿了顿,回答盛柏年说:“今天是你生日,你做点自己喜欢吃的吧。”
“我都可以。”盛柏年对食物没有任何明显的偏好,好像只要是程郁喜欢的,他都可以,他大致对程郁对食物的喜好也有了解,听程郁这样说,打算准备一些程郁喜欢的菜色。
早饭过后,盛柏年一如既往地坐在程郁的附近,程郁手里捧着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翻看着,他想着就算不能从这座别墅中离开,他也希望自己不要死在盛柏年的面前。
盛柏年一个上午都在厨房里忙活着,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而程郁则是将这栋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走了一遍,想要为自己找一条出路,最后他不得不失望地叹气,除了正门,盛柏年是把所有能够连通外界的通道都给堵死了。
程郁若是想要出去,要么让盛柏年出门或者失去意识,要么就只能求助其他人。
这两者对程郁来说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若是求助外界多半会惊动程归远,已经到了这一天了,他不能再出现什么差错,而让盛柏年失去意识……他手里没有迷药,只能对着盛柏年的后脑勺来那么一下子,但是他下手又没有个轻重,把盛柏年打坏了,可就不好了。
想想如果他这一下再把盛柏年给打失忆,忘了自己,看着自己的尸体报了警,太有意思了。
他找了一上午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最后只能坐在沙发上无奈地叹气,微信里程嘉言给他发了很多的消息,程郁回了两条,告诉他自己要去一个沙漠里面探险,那里没有信号,可能要过两天才能跟他联系。
程嘉言发来一个躺在地上撒泼的表情包,程郁忍俊不禁,晶莹的水滴啪的一下就掉到了屏幕上面,他连忙找来至今将屏幕上的水迹给擦干净,但是眼中的泪水却像是决堤一般,汹涌而出。
还好盛柏年现在在厨房里面,什么也看不到。
盛柏年为程郁准备的午餐十分丰盛,很难想象这些都是他一个人做出来的,盛柏年给程郁盛好饭,在他的对面坐下来,看着眼前这一桌子的菜,仍旧是觉得缺了什么,他沉思后,问程郁:“想吃蛋糕吗?”
程郁愣了一下,好像再次回到了那个雨夜当中,那辆汽车向他疾驰而来,他在蛋糕店刚买的蛋糕从他手中滚落,在车轮下被碾压成一片泥泞,再也不能恢复完整。
就在不久前,他还拍了那张蛋糕的照片给盛柏年看,问他喜不喜欢。
他从回忆中回过神儿来,对着盛柏年摇摇头,没有说话。
盛柏年能够明确感知到程郁的心情好像在这一瞬间变得不是那么的好了,却不知道原因。
程郁不想辜负盛柏年为自己准备的这一桌子的午餐,但是他也确实吃不下,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将将把碗里的饭吃了一半去,好像再吃下去,就会吐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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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碗筷都放下,盛柏年看着他碗里还剩下的许多米饭,问他:“不再吃一点吗?”
“吃不下了。”
盛柏年想开口劝一劝他,又觉得即使自己说了,他也不一定会听的。
程郁放下碗筷后,盛柏年也没有心思再吃了,将桌子上的饭菜全部拾到厨房中去,回来的时候他看到程郁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但目光并没有焦点,看起来更像是在思考什么事。
盛柏年蹲在他的面前,他仰头看着程郁,眼中清晰地倒映出程郁的身影,程郁放下手中的书,抬起手抚摸着盛柏年的脸庞,他很喜欢盛柏年这样看着自己,从前就喜欢,好像他满心满眼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对那段时间几乎要被程归远放弃的程郁来说太重要了,像是救赎,也像是毒品,让他奋不顾身一头扎了进去。
五年后的今天,他再次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的眼睛里已经是装满了自己。
真好啊……
“如果……”如果现在是在五年前,就好了。
盛柏年没有听到程郁未尽的话,即使他能听到,恐怕也不会明白。
程郁从沙发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坐下,仰头看着太阳,而盛柏年则坐在他的身后,低头处理公司发来的文件。
他们好像化作了两尊永不会腐朽的雕像,就静静地矗立在这里,或许在将来的某一日,会风化成一滩雪白的齑粉,彼此交融,再也不分离。
太阳依旧要落山的,暮色四合,死亡的号角已经在程郁的耳畔奏响,他转头看着身边的盛柏年,究竟该找一个怎样的理由让盛柏年离开呢?
或许是老天听到了程郁心中的祈求,又或许是一些其他的原因。
盛柏年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很突兀地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的是一串完全陌生的号码,盛柏年将电话接通,电话那头的人刚一出声,盛柏年便听出来这人是叶锦,正打算将手机挂断,又听到电话那头的叶锦对自己说:“盛先生,你不想知道五年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盛柏年下意识地看了程郁一眼,程郁好像一点都没有听到似的,没有任何反应,盛柏年稍作犹豫,直接按下了提,他问电话里叶锦:“什么五年前?”
叶锦道:“你跟程郁见过那么多次面,他不可能一点不告诉你。”
叶锦心中都要恨死这个人了,他认为自己现在之所以落到这个田地,全是程郁的错。
五年前程郁碍了他的路,五年后竟然还是这样。
“那又怎样?”
叶锦被噎了一下,说:“盛先生,怎么说我也救了你的命,你这样对我是不是太过无情了。”
“我不需要。”
那个时候他根本不需要叶锦来救。
叶锦眉头紧蹙,他不知道盛柏年现在与程郁走到哪一步了,但不管是哪一步,盛柏年可真是够油盐不进的。
“盛先生不想知道程郁的秘密吗?”叶锦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打动盛柏年,现在只有程郁相关的那些人那些事才能够让这个男人动容,“盛先生难道想要一辈子都蒙在鼓里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锦说:“您现在来一趟医院,我告诉您。”
担心这句话不足以让逼迫到盛柏年,他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想他遇见危险的话,我建议您最好来的快一点。”
盛柏年看向程郁,程郁依旧没有反应,对电话里叶锦的话无动于衷。
叶锦在这时先一步挂断了电话,盛柏年看着暗下去手机屏幕,犹豫许久,还是放心不下叶锦在电话中的威胁,他起身对程郁说:“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程郁终于有了动作,他抬起头看向盛柏年。
临走时,程郁站在门口看向盛柏年,目光中透露着盛柏年读不懂的情绪,他的手扶在门框上,“盛柏年……”
“算了。”
“我很快就会回来。”盛柏年向程郁保证说。
程郁倒是希望他能够晚一点回来。
盛柏年离开后,程郁找来一个笔记本,又去盛柏年的书房里面,拿了一支钢笔,他想要在死前为盛柏年留下一封书信,只是现在坐在这里,一时间又不知道自己该从何写起。
不知道盛柏年去见医院叶锦,会从他的口中听到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夜色阑珊,灯火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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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柏年来到医院中,因为叶锦救下他的那一幕被好事者传到网上并且发酵了一段时间,所以经常会有记者来到医院中,想要对叶锦做个采访,叶锦也接受了,他在面对记者的采访的时候,声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本能。
而当记者询问叶锦当时如果要受伤的是另外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他会不会也像救盛柏年那样上去英勇挡刀,叶锦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回了记者一句可能会吧,这个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就是对盛柏年有企图。
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在盛柏年的鼻间挥之不去,他询问后径直来到叶锦的病房。
他推开病房的门,叶锦一个人侧身躺在病床上。
他听到声音,转过头去,见到盛柏年,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有些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向盛柏年打着招呼说:“盛先生,你来了。”
盛柏年站在原地,看着病床上的叶锦,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叶锦说:“今天是盛先生的生日吧,生日快乐。”
盛柏年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叶锦,“如果你没有其他能说的,我就走了。”
叶锦立刻叫住盛柏年,对他说:“盛先生难道不好奇程郁身边的孩子的母亲是谁吗?”
第88章
盛柏年看着叶锦,脸色微沉,曾经他的确很好奇程嘉言的母亲是什么人,但是关于这件事程郁已经给了他答案,不需要叶锦这一个外人再来向他多嘴什么。
“你想说什么?”他问叶锦。
叶锦道:“盛先生有时候是不是也会觉得奇怪,为什么程嘉言与你长得那么像?你就没有想要过查一下程嘉言的母亲是什么人吗?”
盛柏年:“……”
他恍然间觉得今天来到医院里看叶锦就是一个错误,这种人满嘴谎话,他怎么能够相信,今天就不该来这里。
盛柏年转身便要离开,叶锦看盛柏年对这件事好像根本不上心,也有点慌了,盛柏年现在不至于这样昏了头了吧,就连被程郁背叛过也不在意,他连忙对程郁说:“程郁可是在你离开前就有这个孩子了!他早就想要个孩子了,只有你一直被蒙在鼓里,他骗了你这么长时间,等那个孩子的母亲回来,你肯定还是会被他抛下的。”
“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你能不能为自己想一想,我认识的盛柏年不应该卑微到这个地步。”
盛柏年回头看了还坐在病床上的叶锦一眼,就在叶锦以为自己已经将盛柏年说动的时候,却听着盛柏年语气中带着嘲讽地问他:“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叶锦:“……”
他顿了顿,低下头,对盛柏年说:“我喜欢你,所以我不希望你会受到伤害。”
盛柏年听着叶锦这话只想冷笑,且不说叶锦可能是一个来自其他世界的攻略者这件事,单说他喜欢自己这件事就很莫名其妙,从盛柏年回国后,与叶锦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哪里来的喜欢呢?
盛柏年道:“你究竟是怀着什么心思,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既然没什么事,我便离开了。”
说罢,盛柏年推开门,头也不回地从这间病房中离开。
叶锦好不容易将盛柏年给诓骗到医院中,本想要挑拨挑拨盛柏年与程郁之间的关系,没想到盛柏年能够不为所动,他那副样子就好像是在告诉叶锦,就算他现在自己被程郁卖了数钱花,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盛柏年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模样?与从前系统中心给他的攻略手册中描述的完全不一样!
叶锦将身后的枕头狠狠地摔到地上,刚要推门进来的护士被他吓了一跳,白天她的小姐妹值班的时候还跟她说这个叫叶锦的明星并不像网上说的那么恶劣,还挺有礼貌,现在看来,哪里有什么礼貌,好像还有一点躁郁症。
护士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走过去帮叶锦换药,叶锦被盛柏年打击到了,实在没有心情在这些无关紧要的npc面前装样子,他始终沉这一张脸,一言不发。
程郁怎么会不死呢?他怎么还会活着呢?明明他亲眼看着那些人把匕首刺进他的身体里,又把他给丢进了大海里,后来他怎么可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出现在人前。
任凭叶锦绞尽脑汁,也没有办法把这个问题想明白。
盛柏年从医院出来后,正要驱车离开,一抬眼便看到在医院的对面有一家蛋糕店还在营业,想了想,进到蛋糕店里,挑选了一个不算很大的小蛋糕,包装好带回去。
蛋糕拿到手中的那一刻,盛柏年的心脏突然间猛地跳动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后催命一般。
“先生你怎么了?”一旁蛋糕店里的服务生见盛柏年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赶紧上来询问他。
好一会儿,盛柏年才渐渐恢复过来,他对服务生摇摇手说:“我没事”,然后离开了蛋糕店。
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快点回去,快点回去,再快一点。
但似乎越是着急于某一件事,越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在等红灯的时候盛柏年的车出了事故,被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追尾,面包车的车主在下车以后还不停地嚷嚷着自己没有错,想要将责任全部推到盛柏年的身上。
盛柏年实在没有时间在这里与他纠缠,直接给助理和保险公司打了电话,让他们前来处理,他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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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中的程郁躺在床上,房间中没有开灯,两层的窗帘也都被他死死拉住,一点亮光也无法透进来,房间中一片漆黑,程郁半睁着眼看着头顶,只能看到吊灯模糊的轮廓边线。
耳边什么声音都不存在了,他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温暖巢穴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他想起程归远,想起程嘉言,还有盛柏年。
比起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来说,他并不是一个幸运的人,但是又在不幸中,得到了世上少有的幸运。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顽劣,总也不听老师的话,捣乱、逃课,一般让家长会头疼的事他是都做过了,特别让家长头疼的事他也坐了几样,程归远几次都想对他进行一顿棍棒教育,但是被于管家给拦下了。后来程郁上了高中,越来越不听话,程归远第一次在他的眼前露出了疲惫的神态,他与程郁说了很多,最后带着一声长叹,对他说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啊。
他想起在云京大学中与盛柏年的那些甜蜜的时光,想起盛柏年曾借他依靠的肩膀,他说过他会永远陪着自己,他们曾在这栋别墅里留下了很多甜美的回忆,只是最终就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了。
他又想起程嘉言,想起他在自己的肚子中缓慢地长大,想起他刚刚出生的时候,与那些皱皱巴巴的婴儿完全不同,像个小天使一样,一见到他便笑了起来,他在自己的视线下一点点慢慢的成长,程郁在他的身上几乎倾注了自己的所有心血与热爱,就像当年程归远对他一样。
只是世间的分离都没有办法避,他们终究是要分开。
即便不是现在,也是在将来。
这些久远的回忆在他的眼前缓缓变成无数光点,散落在他的四周,就像是他曾经处理过的那些亡者书一样。
他的时光开始倒退,这些年在他周围发生的一切,在他的眼前匆匆掠过,终于回到那些雨夜,银色的闪电在漆黑的夜空中劈过,刺眼的亮光仿佛在一瞬间将天地都照亮,而很快一切又恢复到黑暗之中,一切又安静了下来。
他便死在那里。
他也死在了此处。
程郁闭上眼,轰隆的雷鸣与雨落声在耳边不休不止,他的身体开始渐渐冷却,血液停止流淌,他的身体突然轻盈起来,飘上了云端,然后他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盛柏年从出租车上下来后,抬头望向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别墅,他的心中顿时不好的预感,连车都差点忘了付,就急匆匆向别墅走去,幸好被司机给叫住,司机钱的时候还在寻思着,这个看起来不像差钱的,怎么就还想着要逃票呢?这就是传说中的越有越抠吗?
盛柏年到了门口,打开别墅的门,别墅里一片漆黑,盛柏年的心脏突然猛地跳动起来,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好像要跳出他的胸膛,跳进烈火之中,溅出一片噼啪燃烧的火星。
他开了灯,环顾四周,程郁没有在这里,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晚上八点刚过了一点,这个时候他应该不会睡下,或许在楼上看书或者玩游戏,盛柏年这样安慰着自己,沿着楼梯走到楼上去,他来到程郁房间的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回应。
一股莫大的恐惧像是蛛网般将盛柏年整个人都包裹住,他的双手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他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着什么。
仿佛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盛柏年终于推开了眼前的这扇门,房间中是比夜色更加深沉的黑暗,像是打翻了的墨盒,浓稠的奶油。
盛柏年打开房间里的灯,他看到程郁躺在床上,嘴角噙着一抹笑容,好似正在熟睡。
盛柏年一直沉着的脸色在看到程郁的一瞬间,表情下意识地变得柔和了起来,然而很快,他脸上的表情便僵住了,好像在一瞬间堕入极冷的寒冰地狱中去,被无情杀死,然后冰封,不知要过多少年才会再次融化。
他的视线垂下,程郁的身下床单已经被鲜血浸染,好像盛开了大片大片永不会凋谢的玫瑰,那些血又从床单的边缘,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汇成了小小的一滩。
声音哒哒,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从身后的走廊上经过,像是破旧的时钟在缓慢地走动,像是一片春雨落下的声音。
盛柏年缓缓向床上的青年走去,他站在床边,低头俯视床上的青年。
他无声无息地沉睡在这里,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对盛柏年的囚禁进行抗议,他再也不会醒来了。
“我回来了。”盛柏年低声说道,程郁仍静静地这片血泊中,没有任何反应。
“我给你买了蛋糕,不起来吃一点吗?”盛柏年将蛋糕放在一边的柜子上,在程郁的床边蹲下身,小声问他。
第89章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好像是一场梦,等这场梦结束了,程郁仍然好好地躺在这里,会睁开眼,会笑着问他,“刚才吓到你了?”
但是没有,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胸口也不再起伏,明明就在昨天他还坐在这里,摆弄着游戏头盔,偶尔会笑一下。
最初的惊吓过后,盛柏年的理智渐渐回到了脑海中,又或者说,现在回到盛柏年头脑中的并不是理智,而是侥幸。
程郁从前对他说过,他不会死的,即便受了伤,也会很快恢复,现在他是不是正在恢复当中。
就像那次他们一起流落到孤岛上的那样,或许在他昏睡没有意识的那段时间里,程郁也会慢慢地恢复过来。
盛柏年抬起手,碰了碰程郁冰凉的脸庞,他问他:“我只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他话音落下,房间中又一次陷入死寂当中,惨白的灯光将屋子中的黑暗全都驱逐,却又陷入了一片更为可怖的黑暗当中,床单边缘处的血迹已经快要干涸结块,盛柏年问他:“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呀?”
程郁仍旧没有任何回应,他永远都没有办法再给盛柏年回应了。
盛柏年此时或许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些,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无法言语,只能不住地安慰自己,程郁总会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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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心中的恐惧不断地扩大,他总觉得程郁已经彻底离开自己了,而到了现在,他仍是没有记起程郁来。
“程郁……”
他轻轻叫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突然睁开眼,像是从前那样,眼角上挑,带着讥诮,叫他盛老师。
“你还打算这样躺多久啊?我再等你一会儿,只等你一会儿啊,”盛柏年的背靠着身后的床铺,坐在地上,鲜血浸透了盛柏年身上的衬衫,仿佛烧红的煤炭灼烧着盛柏年的后背,盛柏年仰头看着屋顶,他自言自语说,“等会儿你应该就会醒来吧?我再被你这样吓几次,早晚有一天心脏得被你给吓出毛病来……”
盛柏年捂着胸口,从路上发生了事故后他的心跳就一直就没有正常过,时间缓慢地流走,他闭上眼睛,程郁好像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只要伸一伸手,就能够碰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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