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笑揽七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红粟
一瞥之下,就见女皇的脸色虽称不上欢喜,倒也没有多少怒色。不过,楚泠月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谁都知道,当皇帝的人可都是心机似海之人,喜怒之色哪能随便让人看出来。
嗯,朕恕你无罪,你且讲出来听听。
是。楚泠月答应着,稍稍停顿,整理了一下思绪,组织组织语言,这才开口道:回皇上,微臣初到户部,于户部事务尚不熟悉,只是听到前任和属官汇报,户部无银可拨
微微一顿,看到皇上点点头,楚泠月就确定,自己来之前,女皇一定是在朝堂上询问过户部了。
皇上,户部无银可拨,内苑衙门倒是还有一批银子

回皇上,那批银子是参与定采的商户奉上的定银。眼下定成,也用不上几日,就得退还给商户。
嗯冷冷地质疑声响起。
皇上息怒,虽说这批银子用不久,却还有个转圜的办法。看看皇帝一脸等待的不耐烦的样子,楚泠月终于道,皇上,我们这次军饷的采办,既是要花钱 的,同样也可以办一个定采招标。届时,凡想要负责军饷供应的商户,只要拿出一部分银子来,我们就可以给她一个标额。并且,这一次标额定下,我们今后五年的 军饷采办,都由这些商户供应皇上,微臣拙见,万弃皇上恕罪。
女皇看着楚泠月沉默着,半晌,她似乎终于下了决心,点头应承,就依卿所奏。
谢皇上,皇上圣明。楚泠月赶紧施礼谢恩,心里暗暗腹诽,明明是替她家卖命,还得感谢人家稀得用你但是表面上,她却是恭敬非常,皇上,那内苑定采之事,若也依此例,军饷之银
内用之物女皇蹙眉斟酌了片刻,随即也终是应了下来,就依此例吧。
皇上圣明楚泠月的奉承话还没说完,女皇再次开口。
这些事就交给你办了。一定要办好,内用,军饷你也一定知道其中利害出了事,你也不用再来见我了。
汗,楚泠月暗甩一把冷汗,心里嘀咕着,这女皇真他妈够不讲理的。可以知道没什么法子,人家是皇上,人家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人家的想法那就叫圣意、天意
告退出宫,楚泠月自去安排筹集军饷。有了这个办法,倒也不出所料,那些商户刚开始倒还觉得有些惊异,待听得能与朝廷签订五年采办权,哪个还有半丝犹豫,登时报名踊跃,两天时间,就筹得军饷近一百五十万两。
在其中,捐饷银最多的是一个熟人--三姐刘慧。但她签合同的署名却不是溯州司徒,而是楚开阳。
第六十七章绑上山
第六十七章绑上山
结果,军饷筹募结束后,楚开阳所捐的十万两饷银拔了头筹,与那些一万两万的商贾们相比着实突出了太多,楚泠月上朝奏事时,随口提了一下,让女皇圣心大悦,当场赐下一块御笔匾额。
当这块匾额又御林军抬着,掌事内侍大官手持圣旨赐下来,引起了满朝轰动。让那些工于算计的商贾们眼红异常,纷纷找到户部左侍郎处,问问能不能追加捐银。
定采招标之后,又要与各中标商家签订内贡契约。户部这边筹得饷银之后,也要组织采办运输军饷等等诸多事宜,又因临近岁末,作为内苑卿,还有皇宫大内新年祭祀等事务,楚泠月忙的一个头两个大,哪里有精力理会她们,更何况,女皇赐字,她说了可不算。
说白了,不论是内苑定采,还是军饷采办,也就是相当于现代的政府采购。商贾参与政府采购,挣钱不挣钱倒还是个次要地,主要地还是为了一个名声,毕竟能够成为贡品和军用品,商品的身价自然不同。到时,那些商贾不愁没钱赚。
如此这般忙乱了堪堪三个多月,诸事总算步入各自的轨道,她只需安排下去就行了。西边战场上也传来了连连大捷的消息,契国兵被楚国定西大将军齐青溪逼退数百里,眼看就要支撑不住退兵了,王师凯旋在即,楚泠月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已是四月末,杏花儿落了,桃花儿也开过,满园的芍药牡丹个个吐蕊绽放,万紫千红国色天香。
好不容易得了空儿,又正值沐休,楚泠月穿了身湖绿茧绸春袍,闲闲地从家里晃出来。
她并不太喜欢街市的喧闹,干脆捡着僻静的小巷,随意行来。因小巷无人,她随意走着,比平常人骑马都要快上许多,也不过小半个时辰,她竟走到了西城门下。
初春踏青她是误了,消夏还早,反正赋闲,也就不讲究什么由头,索性走出城去。
出得城门,视野辽阔,往来行人车辆不断,楚泠月走的速度也就慢下来。
田野山川已是满眼的绿,浓的一团,淡的一片,浓淡不一的绿色,次第分明又相谐成趣,看在眼里,仿佛整个人都充满了一股勃勃的生机。
正一边赏着野景儿一边缓缓走着,听得身后马蹄声狂风骤雨般席卷而至。楚泠月不以为意,往路边上让了让,继续前行,耳听得那大群的人马呼啦啦刮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人马从楚泠月身侧飞驰过去,马蹄扬起滚滚黄尘让楚泠月抬袖掩了口鼻,心里暗呼,这零排量的交通工具也有空气污染啊。
一声感叹未落,跑过去的人马前头突然希律律停了下来,由于缰绳勒的太急,几匹马儿收不住蹄,嘶叫一声,腾空人立而起,惊得后边儿的人马一阵手忙脚乱。
乱腾了好一会儿,这队人马方才安静下来,楚泠月并没有看热闹的嗜好,依旧故我地悠闲而行。
却不想,队伍前方一匹马儿踏踏踏地奔了回来,马上端坐着一人,酱红江绣锦袍,头同色扎英雄巾儿,面如大盆,鼻直口阔,两道漆黑的浓眉斜飞入鬓,双眼如铃,正瞪着她直冲过来。
得,这么有特色的相貌楚泠月认识,不是别人,正是京畿卫都尉刘大坤。
啊,刘大人,这么巧啊楚泠月施礼抱拳。
那刘大坤却怒腾腾瞪着一双牛眼,鼻翼鼓起呼呼翕动着,冷冷一哼,是很巧楚大人不想知道老刘所为何往吗
呵呵,刘大人谈笑了。刘大人带兵出城,必定是有公干,泠月就不逾越了。
哼,才华横溢的楚大人也有猜错的时候
楚泠月暗暗翻个白眼,她又不是诸葛亮料事如神,怎么还不能猜错
眼瞅着刘大坤挟怒而来,楚泠月也不想触个霉头,正欲客气请刘大坤现行,那刘大坤一人一马却突然加速,飞快地冲到楚泠月身边,一个俯身,从马背上探下身来,伸手一捞,抓着楚泠月的腰带,将她提起来,随手将她像口袋一样横放在马背之上,打马回缰,再次率领队伍飞驰而去。
楚泠月趴在马背上,肚子被奔跑的马背颠簸着,不一会儿就觉得难受起来,早晨吃的一点儿东西一阵阵撞上喉咙,几欲呕出来。
楚泠月强自捂住口鼻,阻挡着马蹄踏起的灰尘,一边暗暗腹诽着,想不到她随意出来散个步,却招来如此横祸,真真是晦气之极。
不过,难受归难受,她倒是也没有想过逃跑,只因,她会武功这件事并没有人知道,她也就只好委屈自己暂时充当一下刘大坤的镇马口袋,只等她到了目的地,自然会放开她。
又是大半个时辰,一行人终于到了一处山脚之下
这座山不是太高,却清俊挺拔,绮丽秀美,很是一片美景所在。青竹葱翠,绿树掩映,夹杂着林间路边的一簇簇野花灿烂。在绿意氤氲之中,半山腰隐约露出一片金顶飞檐。楚泠月听力好,能听到那处建筑里传来的钟声声声,浑厚沧桑而悠远绵长。
寺庙
楚泠月心头一颤,一股苦涩满溢上来,又被她生生压下去。
刘大坤拉住马匹听在台阶之下,楚泠月正欲跳下马,却不想刘大坤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下马的同时,伸手将她提留下来,抬手一扔,就已经被两个亲兵接住,也不给她个喘息的机会,架了她急急往山上奔去。
楚泠月被一通折腾的哭笑不得,只是被两个士兵拖口袋样地架着实在难受,也只得开口招呼刘大坤:刘大人,您这是干嘛难道要请我去庙里吃素斋
第六十八章佛前抢人
第六十八章佛前抢人
太阳已经升到半空,四月底的日光已经颇为强烈,白晃晃热辣辣地,照的人一阵眼花,一阵燥热。
敕造法门寺气势恢宏,进得山门,迎面一座单檐歇山式宫殿建筑,高耸巍峨,就是法门寺的法王宝殿。袅袅佛香缭绕,园角钟楼里的钟声激荡轰鸣,一声又一声。
三进深大殿正中,镀金佛像高高端坐,宝相庄严。敛眉垂目,似乎在俯视着滚滚红尘中的芸芸众生,又似乎在看着大殿中那个清瘦的人儿,那生在钟鼎诗礼之 族,繁华富贵之中,本应笑迎花开的身影,此时却分外地孤寂清冷,本应活泼泼的生命,就像他脸上原来的灿烂笑容,都被这周身的悲戚和哀愁吞没。
第一百零八响钟声悠悠散尽,两厢里众僧停下了诵经声,一名神态安详须发皆白的老僧缓缓走上前来。
我佛慈悲,救世渡生,汝正值得意英年繁华靡丽时,一旦投老僧剃度,以参学为务,是不待曲比利时酒阑而抽身,汝可持否
佛前垂首跪着的身影略略沉静一瞬,终是俯首叩下,平声道:可持。
入我佛门,不杀害、不劫盗、不邪淫、不妄语、不两舌、不恶口、不绮语、不饮酒,是为八戒,汝,能持否
佛前的身影再次叩拜,能
不能我不许一声厉喝将受戒人的回答打断。也让大殿中的众僧齐齐回过头去。
一名身穿湖绿春袍的女子快步冲进大殿,未等殿中僧众反应过来,已冲到佛前的老僧面前。略略压抑了一下自己激动地情绪,楚泠月对着老僧双手合什躬身道:泠月冒昧,打扰了大师,请多多恕罪
老僧目光凛凛在来者身上一扫而过,随即敛目口宣法号还礼。
阿弥陀佛,老衲正持法礼,为这位佛缘人受戒,还望女施主暂退片刻。
楚泠月暗骂一声老秃驴,面上表情却仍旧客气道,泠月因为大师定是误会了,卿尘虽品性良善,却是家中独子,上有父母在堂,非他不能尽孝,所以,卿尘是断不能出家的。
阿弥陀佛,入我佛门,四大皆空,心怀悲悯,以我身度天下众生瞥见楚泠月脸上隐忍的怒气,老僧略略一顿,再次开口,却是问道,施主阻拦佛缘人入我佛门,不知,施主是他的什么人
楚泠月呼吸一窒,心下苦涩。
若非当日抗旨拒婚,她此时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说自己是卿尘的未婚妻了吧。只是,若非当日拒婚,卿尘又怎会生出遁入空门之心
心思转换,目光瞥见垂首跪在地上的人儿微微颤抖的身子,那头颅低低垂着,几乎似要按进自己的胸膛里去,不忍、心痛,一丝丝一缕缕都化成了勃发的怒气。
哼,这个臭小孩,使小性儿,闹个脾气,干什么不好,居然敢动真格地出家此时,暂不理他,待将他带回去,看她怎么好好教训他
收回心神,楚泠月再次对老僧施礼道:大师,泠月与卿尘情投意合,两心相悦,早已倾心相许。只因他年龄尚幼,泠月方才暂时未应下亲事,让他误会了,才 赌气要入佛门。想来,入佛门者,皆须六根清净,抛却一切俗世情缘,泠月相信卿尘心中不会将我忘却,故而,他不能受戒,更不能拜入法门之中。此次原是泠月的 过错,得罪长老之处,还望长老海涵。
说着,楚泠月从袖袋中取出五锭足足五十两黄金,双手奉到老僧面前,长老,泠月也是向佛之人,此次所为确属情不得已。这些香油钱,还请大师在佛前点几盏长明灯,替泠月赎罪
老僧宣一声法号,示意身后的小沙弥接了,方才说道:这位小施主的身世,老衲原是不知,适才要为小施主受戒。其中误会一二,还望施主宽容。
见老僧的态度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儿,楚泠月心里不齿,暗骂老秃驴见钱眼开,面子上却更为和蔼,连连客气,寒暄了几句,伸手将仍旧跪在佛前的人儿揽腰抱起,向老僧点点头,昂首大步走出大殿。
大殿门外,两名御林军扒着门框,觑着楚泠月奉上黄金,立刻就有一名飞奔出山门。
刘大坤正坐在一株大树下乘凉,手里拿着一只水袋,听得御林军回报,立刻眉花眼笑地站起身来,高声招呼道:走咯,回城,娘带你们去乐呵乐呵
说完,带着几十名御林军呼啦啦奔下山去。
骑在马上,众御林军觑着长官高兴,纷纷凑趣儿搭话:都尉,您今天怎地如此大方
刘大坤扬手虚抽了一鞭子,哈哈大笑道:为了左侍郎的事儿,害我们娘们受累,难道不应该让她出出血走走,今日,我们不但要好好乐呵乐呵,我还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别处嚼用了左侍郎或许赖账,在那里花费了,左侍郎就是想推也推不掉地。
自从定采招标后,折香楼就成了内苑衙门待客的定点场所。那名万嬷嬷早被楚泠月打发了,每月就由夕辉前往内苑衙门结账兑钱。四月底,夕辉再次到内苑衙门 结账,戴静华看到账单上多了一百多两银子的费用,想想楚大人与漓洛公子的情形,也未吱声,按数付了银两。楚泠月当了个蒙在鼓里的冤大头,不提。
却说,那名老僧看着昂首走出寺门的那道挺拔背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这丫头总算没有白白历练,竟也知道克制情绪了。只是,不知道这渐深的城府,对某些人来说,只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





笑揽七夫 分节阅读69-71
.
第六十九章大婚
楚契边境大捷,捷报传来,举国欢庆。酒肆店铺门前具是插花挂红,一派喜庆。
大堂之上,女皇圣心大悦,当朝嘉奖户部左侍郎楚泠月,升正二品,主管户部左右两司,着礼部酌定吉日,与皇子完婚。另赐西门外皇庄两座,所辖上好水田足足八百多亩。
原户部右侍郎夏留焕革职,户部尚书陈卞知停职,如此以来,大楚户部其实已为楚泠月掌权。
朝堂上不乏眼红之人,却没有人流露出来,退朝之后,纷纷上前向新出炉的皇上儿媳妇户部主管贺喜,却见楚泠月表情淡淡地,还都暗道此人城府果真深不可测。其实,她们根本不知道,楚泠月心里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她不想娶什么皇子,更不想主管户部。她刚刚理顺手中的工作,正想着能抽空去找七星石呢,哪里想到,自己不知哪里入了女皇的眼,竟将她当成了驴子。
第二日,礼部和钦天监就选定了吉日。五月是恶月,诸事不宜,皇子大婚就定在了六月初八。
掌管内苑的楚泠月,见过皇家盛典的礼服,那内外单衣重衣,足足十二层。想想六月流火,一年中最热的季节结婚,那位可怜的皇子,却要被裹地像个粽子想想就恐怖。只是,对婚礼完全激动不起来的她却忘记了,她是婚礼的两位主角之一,皇子受罪,她哪里又跑的了
下茶定,换庚贴,敬神柜,等等婚前礼仪,因楚泠月没有亲眷家人,女皇和皇夫体恤,全都一手替她操办了,楚泠月落得省心,也浑不在意,只是将自己一年的俸禄,悉数送往皇夫处。不过百多两纹银,倒让女皇皇夫欢喜不已。非但没有嫌弃,反而额外赏了不少东西。
六月初八,果真没有辜负楚泠月的期盼。
天色未亮,已是闷热难耐。穿着单衣不动,还是一身一身出汗,黏腻腻地,让人烦躁。
因为婚礼,楚泠月不用上朝,却也习惯了早起。
在榻上调息一周天,神清气爽地起身。皇宫里提前送过来的小侍听到房内动静,捧着铜盆、漱盂儿,素缎巾子,香脂膏子等物,鱼贯而入,进来伺候。
楚泠月还有些不习惯,稍稍一愣神儿,跟着来的福官儿上前行礼请安,她才醒过神来。让一大群人看着自己刷牙洗脸,楚泠月还是不习惯,别扭的不行,终是将一群人挥退了,只留下福官儿,也不让他伺候,只是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儿,听福官儿将婚礼诸多礼仪细节,一一详细地讲给她听。
不消一刻,她已经将自己收拾利索,拗不过福官儿,让他给自己梳了头,自有宫侍捧着礼服送进来。这次,楚泠月再不习惯也没办法自己解决了,这层层礼服实在太过繁琐,加上许多小零碎儿饰物,头上戴的,脖子上挂地,腰上拴地等等不一,她实在应付不来。
皇子出嫁,需要入太庙祭拜,拜祭之后,意味着皇子嫁为她人之夫,再不是皇家之人。
新婚之日,新妇骑马前往夫郎家迎亲。
大楚嫁儿还有一个习俗,就是炫嫁,意指男方将嫁妆绕城而行,向世人炫耀自己嫁妆丰厚,同时也是含蓄地告诉女方,不要欺负自己的儿子。
皇上嫁子,嫁妆丰厚自不必说,更何况还是嫡出,又是当今皇夫的独子。芳景的嫁妆丰厚的让人咋舌。楚泠月带着芳景几乎绕了京城一周,皇宫正门那里的炫嫁的队伍还没有出完。稀世珍宝,连城玉璧不知凡几,只让人看着眼花目眩,瞠目不已。
嫁妆之上具扎红绸彩花,送嫁的宫侍御林军锦衣罗袍,一派富丽喜庆。这嫁妆说是十里红妆,还远远不够。楚泠月暗暗震惊之下,也只能笑自己那百十两银子的聘礼太过寒酸。
楚泠月骑马进宫,接了芳景,足足绕着京城转了三圈,方才算是炫嫁完毕。这才同乘撵轿,去往太庙祭祀拜祖。
之后的婚典,本应在女方进行,也是因为楚泠月孤身一人,无人打理,这项礼仪,也就放在了皇宫。
文武百官为贺,女皇皇夫为主,婚礼仪式自是隆重繁琐。一趟折腾下来,天色已晚,敬酒无数的楚泠月才得以带着芳景乘车撵回到翰林院自己的家里。
她去皇宫迎亲的功夫,正房里里外外具是焕然一新。彩绸高攒,宫灯透亮,床上的帐幔,被褥更是换了一水儿的大红罗缎锦绣。
楚泠月走进房门,只觉得满眼通红刺目,已经笑得僵硬的脸部肌肉一颤,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声地吩咐小侍伺候芳景沐浴更衣,她则拿了一套薄绸衣裤,扭头走出房门。
让程婶夫妇烧水送进第一进的客房里,楚泠月洗漱更衣,擦着头发慢慢走出门外。燥热了一天,入夜之后仍旧闷热,幸得她内力沉厚,身体调节能力已是自动自发,对外界环境的适应能力已是非同一般,倒是并不觉得怎么难过。
于此同时,折香楼里,漓洛抬头看看黑的没有一丝儿星光的天,暗暗嘀咕一声:要变天了。
转身回房,吩咐夕辉,整治一桌清淡的酒席,取了葡萄酒用冰湃着,又亲手洗了几样时鲜水果,这才进去换了一身素白挑纱衣裤,慢慢走回院中水池畔的凉亭,净手焚香,抬手调琴。
铮铮淙淙的琴声清泠,却不平和。时而婉转如柳浪闻莺,时而萧杀如杀场厮杀,壮怀激烈,又时而如云波诡谲的朝堂,危机四伏,十面埋伏。
一曲终了,琴音渺去。
好曲子低低的一声赞叹,漓洛转身,微微一笑,转到席旁,执起酒壶,为来人斟酒入杯。灯光下,琉璃杯中酒液如火流转,玉手素壶,相映成趣。
如斯美人美景,来人却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酒杯放回桌上,再次注满酒液。
就要变天了
嗯,天时变化,本是自然。漓洛低低地答道。
虽是自然变化,或冷或热,或暴雨洪水,或狂风肆虐却总是让置身其中之人承受。说话的声音渐渐地低下去,终是一叹,我累了,不想再置身风雨之中。你将七星石的下落告诉我吧。无论你要什么报酬,我总会让你如了意的。
第七十章洞房之夜
第七十章洞房之夜
三更响过,喝了一坛酒,足足有七八斤,即使是低度的黄酒,也足可以顶上二斤高度茅台了,但是楚泠月仍旧没有丝毫酒意,甚至连微醺都谈不上。
放下酒杯,淡淡地丢下一句:走了。起身离开折香楼。
缓缓走回翰林街,天已近四更。因为宵禁,白日喧闹的大街上,空荡而寂静,仿佛荒凉的戈壁旷野,没有人声,甚至连狗儿也睡熟了,不吠一声。
翰林院的小院,门首挂着一块门牌:楚宅。没有富丽,没有堂皇,更没有皇宫的森严气度。
望着挂在门首的两盏红色宫灯,楚泠月突然感到一股愧疚。
那位娇养于皇宫的男子,今夜本是该千娇百媚,温情似水鸳鸯交颈的花烛洞房,自己作为他的妻,却不声不响地跑出去,邀伎艳饮尽管实际情况并没有什么不堪之事,但对于那个独守洞房的人来说,伤害是相同的吧
唉,她也不想如此,只是,她实在无法与一个毫无感情的人行那夫妻之事。
她如今能做到的,就是给那个男子一份平等的尊重吧
望着紧闭的大门,楚泠月正想着是否跃进去,也免得扰了睡熟的程婶,大门却开了--鸾儿的小脸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鸾儿清秀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倦,却在看到门外站着的楚泠月时,瞬间扬起一个惊喜的笑脸。
他跳出门来,匆匆走上几步,躬身给楚泠月行了一礼,自然地伸手搀住楚泠月的手臂,一边引着她走进大门,一边欢喜说道:大人,您终于回来了。您出门也不带个人跟着,殿下殿下他还惦着您呢,就怕您在外边不舒服,也没个人照应
鸾儿还絮絮地说着,楚泠月却已经无心听进去,只是满心乱七八糟地,不自觉地随着鸾儿,一步一步走进大门,穿过第一进院子,走进二进院,走向张灯结彩,仍旧灯火辉煌的正房。
仍旧是满目火红,在烛光里摇曳着,热烈而浓重。
芳景已经去了礼服,头冠,只穿着一身红色的凤戏牡丹溯丝绸衫裤,坐在床榻之上,听见脚步声,正仰起脸望过来,瓷白的皮肤因着摇曳的烛光和满屋艳红,越发的净澈剔透,仿佛上好的白玉雕就,却又被满屋的热烈映衬着,显出一种过分的沉静来。这静静的美,一时间让楚泠月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坐在床榻上的,只是一个布娃娃,精致美丽却没有生气。
1...1617181920...3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