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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揽七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红粟
楚泠月站在门内,鸾儿招呼几名小侍童抬进一桌丰盛的席面,安放在当地,上前请家主夫妇入席。
楚泠月喝了一晚上酒,虽然没有多少醉意,肚子里却满满当当的,哪里还吃得下东西,看芳景也无意用餐,干脆挥退侍从,自去盆架旁洗脸漱口。
待得洗漱完毕,整个房间中,就只剩下儿臂粗细的红烛燃烧着,偶尔暴起一朵烛花,刺啦一声响。
在盆架处站了片刻,楚泠月终是转身走到桌旁,取了一个点心攒盘,舀了一碗雪耳莲子羹,一起端到芳景面前,放在床头的小柜上。
你也累了一天了,吃点儿吧。我去给叫鸾儿伺候你梳洗安歇
楚泠月转身,衣袖却被人一把拉住,身后一个极轻的声音道:鸾儿也累了
侧头,眼角的目光看到身后的人儿低垂着头,埋在暗影里脸庞,模糊了,看不清表情,只是一瞥间,那被紧紧咬住的唇瓣惨白嫣红瞬间铭记。
楚泠月心中一涩,终是不忍,轻轻握住衣袖上的手,不知不觉放柔了声音:好,我不去叫鸾儿。你吃点儿东西,我去给你打些水来。嗯
芳景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呆呆地仰着头,直到听到楚泠月最后一声拖长的询问意味的嗯后,仿似恍然醒悟过来,倏地垂下头去,从掩在阴影里的脸颊上,渐渐蒸腾起一层红晕,染红了双耳和修长优美的一段粉颈。
楚泠月再也无法说什么,只端起那碗雪耳莲子羹,放进芳景手中,在芳景满脸羞涩流转目光中,走出房门。
慢说打水,就是重新凿井取水再烧水、,也终有干完的一刻。
楚泠月尽量放慢速度,打水去厨房烧水,却发现,厨房里也有芳景带来的小侍值夜,灶上的火竟然不再熄灭,热水更是现成地。
完全没有了磨蹭下去的理由,琢磨时间,也不过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想想她出门时,东西厢房里瞬间熄灭的灯火她终是迈步返回正房。
闷热了一日,到得此时,天地间越发地仿佛凝滞成了一块。沉闷,压抑,让人憋闷地喘不过气来。
楚泠月堪堪走到正房廊前,忽地,平地一阵风起,飞沙走石,天摇地动。
楚泠月一手端了铜盆,一手拎了乘着热水的铜壶,连抬手掩面也做不到,只觉得头发被风卷起,呼啦啦在风中狂舞,撕扯。大风吹得眼睛也睁不开,就连眉毛和睫毛,似乎都要被这阵突起的狂风卷了去。
咔嚓嚓一声惊雷撕裂了漆黑的夜幕。似乎也同时撕裂了狂卷的风。就如突兀而来一般,有倏忽止住。天地间瞬间一片寂静
喀嚓又是一声突兀地脆响却不是惊雷
楚泠月心中一跳,疾步奔进正房,却蓦地被灯下的一幕惊住。
芳景火红的身躯滚落在床下,正蜷缩着,颤抖着,抽搐着在他身边不远,是那只楚泠月刚刚放进他手中的羹碗,已经摔成一地的碎瓷
第七十一章洞房花烛
第七十一章洞房花烛
楚泠月一惊,也顾不得掩饰武功了,身形一动,已立在了芳景的身边,一手将芳景揽进怀里,一手扶上芳景的手腕脉搏。
不过须臾,楚泠月的眉头紧紧蹙起。
手下的脉搏忽而洪大如潮,忽而细涩,但无论如何,却绝对没有虚弱之症,更没有中毒之后一般都有的正气迅速消耗的征象
芳景不是中毒
心下略安,疑惑反而更深。
她的手指离开芳景的手腕,却没有停顿,指如闪电,迅疾如风,在芳景的几大经脉上急点数下。
眼见芳景几声低低的闷哼之后,因痛苦抽搐的脸色,终是渐渐平静下来,楚泠月这才将他抱到床榻之上。
转身,取了地上的碎瓷片和残羹细细检查,又逐一检查了桌上的羹汤和酒菜,却都没有发现毒物的痕迹。
薄胎细白瓷片非常莹润,仿佛片片碎玉,上边沾留的残羹,仍旧可以嗅到极清淡的香甜。楚泠月细细嗅了,将碎瓷放下,复又走到桌旁,仔细检查桌上剩下的莲子羹和酒菜,却都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据她在山上六年采药辩药试药的能力,以及她这一年多以来对幕初百毒经的揣摩和学习,她还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毒药,居然能够做到完全的无色无味
芳景的脉象,时而滑数有力,时而洪大如潮,并且,她还查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经络里游走,流窜
那样的诡异的脉象,绝不似中毒的症状
突然间,楚泠月脑中似有闪电窜过,混沌疑惑不解不再,心中一片透彻。
她疾步走到榻前,伸手解开芳景的衣服,明媚的大红绸衣缓缓褪下,细腻的皮肤,也与他的脸色一般,白的像瓷几近透明,却没有多少血色。而就在这半透明的肌肤下,一条条经络,就如蜿蜒盘旋扭曲的蚯蚓,异常醒目刺眼。
而更加令楚泠月震惊的是,一条条扭曲的经脉之中,在楚泠月点住的穴道之后,一个个黄豆大小的凸起在蠢蠢蠕动着。
这诡异的情形,立刻让楚泠月联想到了在现代看的一部电影中,金字塔里那诡谲骇异的尸虫还有那被尸虫活活啃噬成一具干尸的人
这骇异的联想让楚泠月感到脊背上嗖嗖地直冒冷气,但她此时,却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今日之事,她根本不能有丝毫的退却。
既然,芳景发病鸾儿并没有守在身边,那就说明鸾儿根本不知情。芳景没有避开她,她有正好撞见他的惨象,那么,即使没有今日的婚礼,没有芳景与她的夫妻名义,她也绝对无法袖手旁观。
皮下的蠕动,似乎已经不再有多少痛苦,亦或者是惨厉的痛苦,已经耗尽了芳景的精神和力气,此刻的芳景,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几乎没有血色,洁白如瓷的肌肤,微微地泛着一抹淡青,越发衬得那两排弯翘浓密的睫毛,像两排羽毛扇子,印下两道阴影。
墨虽然说对芳景用了毒,但楚泠月很清楚,轻功卓绝的墨,虽然极其热爱寻觅宝贝呃,虽说,墨的寻宝方式着实有些个性,但她却绝对能算得上是一个磊落光明之人,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下毒控制之事,这样卑污的手段,她相信墨与她一样,同样不屑去做。那日,墨的举动,无非是赌气使性儿,吓吓芳景罢了。
刚才,她验过的酒菜中,没有找到丝毫下毒的痕迹
综合以上诸点,楚泠月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芳景不是中毒,而是被人下了蛊。今日应该不是蛊毒发作之日,只不过,这蛊术本就诡异难测,也难说不会遇到什么原因,导致蛊虫提前发作。
楚泠月一边分析,一边在脑海中的百毒经里,仔细寻找有关蛊术的记载和相对应的解蛊之法。
只不过,她搜寻了几遍,终于确认,百毒经中确有蛊术的记载,但也明确地记载着,一般蛊术解之不难,相对应的解蛊之法也一一罗列。只是,南疆乌月族中,尚有巫蛊之术,此术施于人,但用解蛊之术,不但解不了中蛊者的蛊毒,反而会引发蛊术附存巫术中蛊者,就被蛊虫吃尽脑干骨髓而亡
楚泠月脊背上一阵冰凉,不知不觉地,她脊背上的衣服已被冷汗湿透。
而更加令楚泠月震惊的是,一条条扭曲的经脉之中,在楚泠月点住的穴道之后,一个个黄豆大小的凸起在蠢蠢蠕动着。
这诡异的情形,立刻让楚泠月联想到了在现代看的一部电影中,金字塔里那诡谲骇异的尸虫还有那被尸虫活活啃噬成一具干尸的人
这骇异的联想让楚泠月感到脊背上嗖嗖地直冒冷气,但她此时,却只能强迫自己镇定。
楚泠月努力搜寻记忆中百度经的记载,渐渐确定了芳景的病情,也慢慢地稳下心神。
她取来一柄薄刃小刀,又点燃了桌上的酒,将小刀灼烧消毒后,下手如风,迅速捏住一处凸起的皮肤,手起刀落,那处皮肤一破,楚泠月立即用刀尖,将那处凸起内的东西挑将出来,啪的一声,一个类似黄豆的金色圆球状的东西掉进了楚泠月备好的瓷碗之中。
屋外,一道闪电接着一声惊雷,似要劈开天地,又似要探查这世间人心的丑恶。
楚泠月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细细斟酌揣摩半晌,只听得屋顶噼啪一阵乱响,雨终于来了
楚泠月也终于确定了一个能够遏制住芳景体内蛊毒发作的方子,转到床前,看了看芳景仍旧睡的深沉安静,随手扯了一床薄被,给他盖好,抬手放下红罗满绣百子图床帐,扯过一件外袍穿上,开门,身影飘忽,一闪而没,消失在密密织织的雨幕之中。
民间嫁男,三日回门。皇家也不例外,却因楚泠月并无家人长辈,本应第二日给女方长辈敬茶的礼仪,就换成了小两口儿进宫面圣谢恩,算是将回门和敬茶合二为一,同样的,这样也意味着,从今后,楚泠月就算是彻底被皇家接受认可,从今后,她就要改口,不能再称呼女皇皇夫为陛下君上,而要称呼为母皇和皇父。
看着楚泠月和芳景相携而来,皇夫程清秋欢喜非常。
楚泠月与芳景在程清秋面前相携拜倒,口称皇父,程清秋看着身前盈盈拜下的楚泠月,抿紧的双唇微微颤抖着,目光切切,满脸的欢喜,却在眼底闪过一抹悲戚。
楚泠月跪伏在地上许久,也听不到叫起的声音,微微侧头,恰对上芳景投过来的目光,就见他微微一笑,抬起身来,向前膝行几步,挪到程清秋身前,伸手扯了程清秋的衣袖,摇晃道:爹爹楚人家给您请安啦
程清秋身后侍立的几名大管事小侍童,此时也不怕什么规矩了,同时笑出声来。程清秋也回过神来,伸手摸摸芳景的头,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摆手,他身后的大管事会意上前,一边扶起芳景,一边笑道:奴给殿下贺喜,只是,奴怎么没听明白,殿下说的人家是谁啊难道是奴资质愚钝哎呀,君上,奴知错了,您可不能因为奴不明白殿下的人家是谁,而降罪给奴啊
他这里一通唱念俱佳的话说出来,在场的众人,更是忍不住一阵大笑。
程清秋也笑得掌不住,倚在坐榻的大迎枕上,让一名侍童给他揉着肚子顺气儿。那边芳景臊红了脸,努力地瞪了那名大管事一眼,倒更惹得一阵大笑,又羞又恼,一跺脚,扭身将楚泠月从地上扯起来,也不再行礼,狠狠地扔下一句:爹爹就放纵他们欺负孩儿吧,我去找母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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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揽七夫 分节阅读7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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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纳贡和亲
见芳景羞窘满面,众侍从心里想笑,也强自忍住。
今日,楚泠月和芳景仍旧穿了一色的喜庆袍子,又都是玉面朱颜,俊秀非凡,相携而立,着实是难得的一对玉人儿。程清秋看在眼中,心下又是欢喜又是悲伤,却满脸的微笑欣慰,倒是一副有儿万事足的模样。
楚泠月嘴角眉梢也是含着笑,眼光瞥见芳景仍显苍白的面色,心下不忍,伸手握住他的手,牵着他一起,再到皇夫程清秋面前,恭敬跪下行礼。
程清秋眼角湿润,脸上的笑容不减,端坐受了二人的礼,亲自抬手将二人扶起,旁边的贴身小侍棠儿将早备好的礼物,送上来,程清秋接了,递到楚泠月手中。含笑道,本君只有景儿一个孩儿,自小儿难免宠溺了些,今后,泠月还要多多担待着些,有了不是,你也不用看谁的面子,该教导的就教导。他嫁入楚家,就是楚家的夫郎,泠月不用顾虑什么身份,委屈了自己。
楚泠月赶忙再次跪倒,君上尽管放心,泠月既然娶了芳景为夫,断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一句话说完,恭恭敬敬端端正正给程清秋磕了个头,程清秋满意不一,眼光一扫,芳景自将楚泠月扶起。
这里,翁媳同欢,赐宴把盏,不多赘述。
且说,大楚官员结婚是有婚假三天。
三天时间,预备婚礼一天,婚礼大典一天,回门一天,眨眼过去。楚泠月再次回到衙门当值上班。
因为过了年,定采的事务又早告一段落,内苑衙门也就轻松很多。户部左司的军饷采办,也已经理顺,暂时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但负责民政赋税的右司,却又是一个烂摊子。
账银不符,账面上国库本应该还有近千万两银子,可实际国库存银却只有不到二百万。
大楚朝廷每年年底都会有恩俸,这全国上下的官员恩俸已成定规,但今年,大兴帝兴冲冲地宣布恩俸加三成发放,却不想国库根本无银可发。由此牵出了户部诸多黑幕,大兴帝一怒之下,才命楚泠月主持户部工作。
楚泠月大婚前,也只来得及将户部右司的账册库银核对一遍,那样天文数字的窟窿却还没来得及填补。再说了,这库银短缺,虽说上一任尚书、右侍郎脱不了干系,但说所有亏空具是这两人之责,也确实委屈了些,那两个人也没有这天大的胆子。这一点,不但楚泠月知道,就是大兴女皇,要说她不清楚,楚泠月也是不相信的。
不过,既然,皇帝将这个烂摊子交给了她,她又无法推脱,也就只能咬牙想法子填补。旧账陈账,她知道是不好追讨的,但这个帐又是不能不讨地。至于能够追回几分,那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她的心里倒是还有一个打算,那就是开源节流。
提起开源节流,大楚朝的官吏想必第一个想到的对策就是增加赋税徭役。但,若是那样做,本来日子就不好过的老百姓就更没办法活了,在民主社会长大的楚泠月,自然不会这么做。
她想到开源节流的初始,也就想起了发展社会经济。当年的中国改革开放,就是最好的例子。民富国强,国库里还愁没有银子
婚假复工之后,楚泠月就将自己加班赶出来的企划书--这里叫折子,亲自递到了大兴帝的御案上,楚泠月本还有些忐忑,却没想大兴帝看了折子,当即同意她全权办理,着实让她有些意外,心里还暗暗嘀咕,难道说,这就是娶了皇子的便宜
这开源节流,无外乎是扶持农业,发展工业,疏导商业三点。农业虽是国计民生的基础,但见效慢,相对的,工业和商业,更容易出成绩。楚泠月下手的第一步,自然也是从工商业开始。
楚泠月在户部左司半年多,也有了几个使顺手的属下,右司那边,虽然有些抵触情绪,但在大兴帝雷霆震怒之下,几个重点人物或是获罪入狱,或是罢免驱逐,楚泠月接手倒也没费太大力气理顺。
这开源节流,扶持工业疏导商业的政策一定,户部上下很快就协同运作起来。
各地的特色工业产品,一一报备立案,定下扶持政策,或一定程度的减免赋税,或给予各种优惠政策,这些,都是在现代耳濡目染,口熟能祥之事,工作进行的倒是顺利。
对于商业,原来大楚的赋税,每一洲每一郡都会征收过路税、契税,甚至还有人头税、车船税等等,税赋重复、繁杂,阻碍了商品的流通。经报备皇上之后,颁布新的税赋法令,税费统一征收。一税到底。这项优惠政策极大地鼓舞了商贾的积极性,新税法令实施不过一月余,各地商品流通就眼见着日益繁荣起来。
这一系列工作,虽说有大兴女皇的全力支持,但毕竟牵涉到许多人的利益,楚泠月的弹劾折子,自从她入主户部之后,就没有一日断过。大兴女皇案上的弹劾奏折堆积如山,皇帝却从未发言质疑过楚泠月一次。
在此期间,楚泠月不降反升,于十月底正式授命户部尚书,成为有史以来年龄最小,升迁最快的户部天官。
这边户部工商业有关逐项事务逐步理顺,已是九月末。
随着秋天到来,冬日将临,契国终于支撑不住,派使来和。
接待外国来使,还是战败国来使,作为仍旧兼任内苑卿的楚泠月,这又是一个大任务。
十月初三,楚军征西大元帅齐青溪帅三军凯旋回朝。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契国议和纳贡的使臣,以及,契国的三皇子,呼延墨璃。
第七十三章凯旋与和亲使
第七十三章凯旋与和亲使
大楚朝的朝政平稳,户部又得以顺利地实施了新税赋法规,整个大楚朝工商业已经露出蓬勃发展的苗头,不管是国库还是人们的口袋,都渐渐有了点儿结余,适逢此时的边关大捷,也就办的格外地隆重。
齐青溪率部还朝之日,女皇亲帅皇女宗室、文武百官,出城十里相迎。皇帝亲迎,这无疑是最高的礼遇和恩泽。
楚泠月列于文武百官之中,因已是户部天官,位置比较靠前,仅次于几名皇女和王女之后,对于前边的情形倒是看得清楚。
皇上附近自然有皇亲贵女文武百官以及一干侍卫内侍官簇拥,人数众多,却不及京城内外闻讯赶来的百姓,人山人海,夹道延绵。
因为要出城相迎,起了个大早文武百官都有些蔫蔫的,楚泠月身边的重臣们都是四五十岁甚至更老的人,精神更是不济,紧挨着楚泠月的吏部尚书就偷偷地掩着嘴打着哈欠。
在这样瞌睡困顿的队列里,楚泠月也不好表现地太过精神,所幸她迎接什么得胜将军没有多大兴趣,也就安安稳稳地肃立在队伍里,抱手垂眸,低调做人。
辰时三刻,轰天震地的炮响之后,号角锣鼓齐鸣,遥遥地传来人群的欢呼喝彩声,一阵又一阵。
刚刚还像瘟鸡一般的百官,霎时如打了鸡血一般,精神十足起来,个个拔高了脖子,向西边看去。
马蹄踏踏,旌旗飞扬,簇拥着一骑浑身没有一丝杂色的黑马飞驰而至。马背上端坐一名将军,银甲青袍,银色绣虎纹披风斗篷,手持一杆银槊,槊锋下和银色的头盔之上的火红缨子,如火苗跳跃着,映衬地将军更是身形挺拔,英俊不凡。遥遥看去,楚泠月竟有些难以置信,这般的人物,居然可以驰骋沙场,嗜血狠戾之名,令契国彪悍之族也闻之胆寒。
女皇满脸喜色,缓步走下御辇,亲迎上去。
那银甲将军在女皇对面五十步勒住马缰,将手中长槊挂在马背一侧,如飞燕一般轻盈一跃,跳下马背,大踏步走到女皇身前,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他的身后,回朝的将领,亲兵,以及夹道欢迎的百姓们,纷纷跪倒。
微臣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三叩九拜之后。
女皇亲自上前,将齐青溪扶起,端过内侍送上来的酒,递到齐青溪手中,含泪微笑道:将军受苦了。
幸不辱命齐青溪两道热泪已是滚滚而落,接了赐酒,转身对着身后追随的将领亲卫大声说道:西征得胜,非青溪一人之功。无数将士浴血疆场,马革裹尸,不能还乡,青溪借皇上御赐之酒,祭奠烈士英魂。大楚完胜,你们的血没有白流
说完,单膝跪倒,双手捧着酒杯,缓缓朝西洒在空中。
成千上万人,却是沉寂无声。
大道两旁的迎接队伍里,不知传来谁的几声低低的呜咽,似在哀痛阵亡的英魂。
女帝挥手,一名内侍送上一坛酒,女皇亲自上前一步,在齐青溪身前朝着西方躬身一礼,手捧酒坛,将酒液撒出去。
齐青溪和一干将士皆是怔然,随后,既动容变色。
女皇深拜,楚泠月这些官员自然要跟着跪下去。那些百姓也纷纷跪倒。
看着女皇的动作,她暗暗腹诽,还真是会收买人心
接下来,凯旋之师赐宴、封赏,热烈而隆重。楚泠月作为户部尚书兼内苑卿,自然忙碌不堪。
赐宴之后,女皇特赏西征将帅皆致休一月。这意味着,迎接凯旋之事,已经告一段落。楚泠月暗暗松了口气。
相对于凯旋将士迎接的仪式的隆重,契国使臣的到来,则显得极其寒酸低调。甚至,大楚君臣对这个战败国的使臣团,连个迎接都没有。那日大军回朝,她们就悄悄地跟在军队后边停在城外侯旨。
待三天欢庆之后,女皇似乎才想起她们来,吩咐鸿胪寺安排契国使臣入驿站安置。那鸿胪寺主管外交,与楚泠月的内苑衙门和户部基本上不靠边,她也懒得理会,她正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扶持特色农业呢,就听得丹陛之上女皇的声音再次响起--
内苑卿协助办理
呃内苑卿那不是自己吗
楚泠月下意识地出列,行礼,口称遵旨。
丹陛上女皇很是满意,却也因连日来的宴饮实在是累坏了,挥挥手,退朝而去。
楚泠月愣愣地站起身,正茫然间,就见鸿胪寺卿刘秀毓笑着对她拱手道:楚大人,契国使臣的事,就仰仗楚大人您了
什么招待外国使臣
楚泠月一听就暗暗磨牙。这女皇实在是太看得起她了,这哪里将她当驴使唤啊,这简直是将她当成了老黄牛啊
刚刚咬牙送走鸿胪寺卿,楚泠月走出大殿,强烈的阳光,刺得她有些眼花,不禁眯了眼睛。
却在这时,她的身旁,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楚大人,青溪恭候多时了。
第七十四章奉旨接待修
第七十四章奉旨接待
看清大殿外等着她的居然是刚刚凯旋回朝的征西大将军齐青溪,楚泠月微微一愣,不明白正圣眷正隆,荣宠无限的大将军为什么等她,但一年多官场的历练,还是让她下意识地微笑回礼。
下官见过侯爷齐青溪回朝之后,大兴帝赐封其为武定侯,一等侯,仅次于王爵。不知武定侯有何吩咐
楚大人不必多礼,青溪有事需与楚大人商讨此处非谈话之地,楚大人若无宫中事务办理,不若我们边走边谈,如何
身居朝堂一年有余,楚泠月当然明白,大楚朝堂也是分派系地。
以安思粟安丞相为首,各大部院、各地州府官员组成的相府派;
以文渊阁大学士太女太傅程鸿绪为首,翰林院、御史台官员组成的清流派;
再就是以原安边伯齐行远齐青溪之母为首,边关武官将军组成的武官派。
这其中,相府派官员大都位居要职,人数众多,似乎是势力最强大,但清流派的程太傅却是当今皇夫程清秋之母,虽说皇夫极少参言朝政,清流派也多数是言官,没有什么实权,但势力也不可小觑。相对的来说,武官派中大多在边关镇守,虽说手握兵权,却毕竟远离京城的权力中心,势力算是最弱的。但此次西边大捷之后,不但齐青溪直接封了一等伯,就是他手下的将领也都恩赏有加,升级加官,势力竟也有直逼朝中另外两派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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