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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蛋挞鲨
柳词哼了一声,这一声冷冷的,贺毓又凑近了一点儿,吹了吹柳词的刘海,“难道不是吗?以前同桌的时候我都是坐右边的啦。”
以前同桌的时候。
柳词心更烦了,她最初预设的离开倒是分毫不差,贺毓的确会离她越来越远。
在她看得见的地方。
那是肉眼可以看到的距离。
她的沉默让贺毓越来越心虚,她也不知道这股心虚是哪里来的,但从小到大柳词的生气绝大部分都因她而起。
因为很少有人能让柳词放在心上,这点她太清楚了,所以有点恃宠而骄的味道。
“原来你还记得。”
柳词说的这句话很轻,可上面太安静了,虽然楼下的沈思君在放音乐,也不会妨碍贺毓听得清楚。
贺毓更不明白了,她扭了扭头,伸手从柳词背后,然后揽住了柳词的肩,“我当然记得啊。”
这样的对话实在没什么营养,不过贺毓向来这样,有些东西不直白地说清楚她是不会明白的。
柳词心里的怒气像是铜盆里燃烧的炭火,噼里啪啦,但没有火舌。
她连生气都是安静的。
沈思君的阁楼点了熏香,是和烟行笼巷市井味截然不同的气息,遥远得像一个美梦,灯都是复古的琉璃,贺毓特别喜欢,每次都会挑那个位置坐下。
灯下柳词的头发边都是茸茸的,她的发质很干,每次洗完干了之后都会翘起,贺毓就会笑她跟炸毛狗狗一样。
然后又拿了水一点点地把翘起的捋回来。
现在柳词的刘海还蓬着,那点锋利感灯下被一再削减,可惜神情却没因为这种灯光渲染而柔化,抿起的嘴唇昭示了她此刻的心情。
贺毓把头靠上柳词的肩,蹭了蹭,欸了一声,“你生气的原因是因为耳机吗?”
她其实隐隐懂了为什么,但不知道怎么说。
她和柳词像是共生的花,只不过她向阳,坦坦荡荡,其实压根没什么秘密。
生理上的秘密也没想遮掩,但也没人发现,所以这些年来,也只有柳词知道。
谁会莫名其实说自己是个聋子啊。
况且她又不是一点也听不到。
柳词捧着的书被贺毓放到了一边,她的双手无处安放,只能左手捏着右手,一下一下,攥地皮肤发白,攥得贺毓都看不下去了。
“可这个到底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贺毓抓住柳词的手,不让柳词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自己的手。
她的洗衣粉是雏菊味的,凑近了就能闻到,她俩洗头的都用的一个牌子,靠在一起的时候压根不分彼此,就是这种十年如一日的亲昵让柳词觉得痛苦难当,这个时候听贺毓这种依旧吊儿郎当的问话,更觉得难过。
原来只是她太当一回事,而贺毓压根无所谓。
“那我就不生气了。”
柳词低低地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楼下沈思君在放的歌是很老的粤语歌,一听就很有年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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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特别喜欢梅艳芳,也很喜欢《胭脂扣》,柳词还跟着沈思君看过电影。
沈思君自己就是一个很浓艳的女人,一个人独居胆大又无畏,在柳词贫瘠的长大里像是一座具有重大意义的里程碑,是她向往的,成年以后的模样。
楼下的女人跟着哼歌。
但凡未得到,但凡未失去,柳词很喜欢这两句。
但凡但凡,是倘若,是如果,那就那样呢?
她想过很多,在她无数个隔着那一点距离梦见贺毓的时候,贺毓却还在哈哈大笑这个那个好玩的东西。
柳词有时候觉得自己比贺毓大很多,她甚至有点累。
贺毓的手比她大一圈,明明最初的时候,她俩差不多高,手拉这手在街上跑。那个时候柳词还不用做柳家独当一面的大女儿,跟着疯玩也不用考虑弟弟妹妹晚上吃什么,她们在楼下的水泥房比身高,粉笔是从贺毓楼上那个拉二胡的大爷那拿的,听说那大爷以前是老师,也不知道囤粉笔做什么。
贺毓这人从小就深谙占便宜不分大小的道理,拿粉笔挑挑拣拣,什么颜色都拿了遍,粉色是柳词的身高,白色是她的,剩下的黄色蓝色绿色都被她塞进口袋里。巷子的分叉口那块空地画跳格子,要么画俩小人,一个是柳词,一个是她,还有申友乾,从小就圆滚滚的,跳格子却最厉害。
可相仿的身高终究会被争先恐后的长大给覆盖,等到贺毓高了柳词半个头的时候,贺毓也没再拿粉笔。
她拉着柳词的手,说“柳词你以后要是都没我高,我就永远保护你。”
她说得豪气冲天,申友乾拿着泡泡机拆台:“你、你是个、是个女孩啊。”
然后被贺毓踹了一脚,“那你还是男孩呢,不准吹泡泡。”
柳词站在一边笑,觉得长不高也没什么不好。
但她可能还真的没什么大高个的命,贺毓个子一窜再蹿,跟男孩都很难分出高下,加上是个暴脾气,跟螃蟹似得横行霸道。
这双手笼着她的手,贺毓的肤色其实还比柳词白一点儿,柳词肤色有点偏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柳词的手指被贺毓捏着,是那种漫不经心地捏法,她俩待在一块特无聊的时候就这样。
这些习惯都太难改了,柳词拉开贺毓的手,“贺毓啊。”
贺毓嗯了一声,这一声从喉咙里冒出来,有点低,她头还靠在柳词身上,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
柳词的身上的味道让她很安心,在这样的情境下也有些昏昏欲睡。
“以后你就和廉晓礼一起吃饭吧。”
贺毓啊了一声,那点睡意顿时无影无踪,“为什么啊!”
柳词把贺毓又伸过来的手拨开,她低着头,刘海遮住眉眼,灯下瘦削的下巴看着就惹人心疼。
“因为我想去好一点的班,以后中午就不提前去吃了。”
这个理由柳词想了很久,没想到说出来的时候却很轻松。
“那晚点去吃也可以啊,”贺毓不太明白,“你想去重点班?”
她的口气有点慌张,毕竟她跟柳词从小到大几乎都在一个班,她太习惯有柳词的场合了,这种陡然的决定,让她一时半刻接受不了。
柳词点了点头。
“我想考好一点的大学,学能低点就更好了。”
她还有很多很多的愿望没有实现,贺毓是她从小到大最难割舍的一部分,是她的软肋,某些感情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因为她们就算分开,这么多年的回忆也无法磨灭,始终是特殊的一部分,与其撕破脸,倒不如留着。
好歹也是朋友。
柳词从小都是一个执行能力很强的人,贺毓对她的固执早了然于胸。
她想考隔壁市的大学,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学校。
贺毓也想考,那个大学里的美术院校也是数一数二的。
她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想过有跟柳词分开这个选项,就算以后各自结婚,也可以住对门啊,不行也是一个小区的那种。
可那太难了。
她都不敢去想以后,柳词低着头,她的骨架小,走在路上像是要被风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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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件事想好了就会做到,考大学当然也是。
高中和贺毓分到一个班,其实贺毓也有想过是柳词故意没考好,不然以她的水平,去最好的班是必然的。
她想来不会去想太多,都是得过且过,事情到头才会想对策,如果想不出来,就顺其自然。
这个时候柳词这么直白地说出了她的愿望,贺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隔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好吧。
平时和她一块,贺毓很能说话,吃个饭能吃很久,柳词吃完了也就安静地坐着,听她说。
她的时间很宝贵吧?
贺毓突然有点愧疚,咬了咬嘴唇,“那……那我明天和廉晓礼说一声,周末我本来想和你去植物园的,你……”
柳词摇头:“我不去了。”
“图书馆还去吗?”
柳词还是摇头。
“我在家做作业也一样。”
贺毓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她突然觉得柳词离她好远,张开了嘴,可又不知道该什么,悻悻地闭上。
柳词赶她了,“你先回去吧,明天不是还要去学画画?不是说笔还是什么没买,赶紧想想还缺什么,别上课了又问人借。”
贺毓又哦了一声,就愣愣地下楼了。
她下楼的脚步声和平时蹦蹦跳跳天差地别,连在楼下踩缝纫机的沈思君都听出不对劲了,在还在愣神的贺毓经过的时候拉了她一下,“哎哎哎你过来,怎么回事,魂都没了。”
贺毓啊了一声,挠了挠头,“我没啊。”
沈思君:“是没魂了。”
她把贺毓拉倒自己这边坐下,“跟小词吵架了?跟姐说说?”
贺毓摇头,“没吵架。”
沈思君的头发很长,还有点卷,海藻似地垂在胸前,香水味儿还特好闻,贺毓被冲得更晕了。
沈思君往上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就你这脑子,怎么不会绕绕弯呢?”
贺毓:“我骑车绕弯很稳的,”
沈思君:“……”
其实隐隐有点明白的大人摇了摇头,伸手点了点贺毓的额头,“你啊你,一天天跟鱼似的,多大岁数了,能不能心别那么咋咋呼呼的?”
贺毓皱着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姐,我觉得柳词好像要跟我拆伙。”
沈思君笑出了声,戳了戳贺毓的脸,“跟我说有什么用,你问柳词去啊?问她是不是要跟你拆伙。”
贺毓摇头,整个人有点像没了水分的枸杞,干巴巴的。
“我回去了。”
沈思君看她跟幽灵似地推开门走了,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干活。
柳词过了半个多小时才下来,临走的时候被沈思君问了句:“真要拆伙啊?”
小朋友的变扭在大人眼里怪好玩的,沈思君一直觉得这俩有点像没头脑和不高兴。
柳词认真地点头:“是啊。”
第21章
第二天贺毓起了一大早,洪兰纹还没去上班,瞧见平时能睡到太阳晒屁股的人出现在眼前吓了一跳,“今天什么日子啊?”
贺毓刚刷完牙还没洗脸,嘴角还有牙膏沫,随便抹了抹,“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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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妈给逗乐了,“平时这么能睡的人,”洪兰纹伸手摸了摸贺毓翘起的刘海,“想什么睡不着呢。”
贺毓叹了口气,“你又不懂。”
她跟她妈说话一向没大没小,张望了一下,问:“他呢?”
洪兰纹知道贺毓问的是谁,无奈地笑了笑,“还没回来过呢。”
贺毓嗤了一声,“不回来才好。”
准是去打牌打了一夜。
“起来了就过来吃早饭,下午不是还要学画画去么?”
贺毓嗯了一声,拾完之后出了门,她学画画跟的是以前学校的美术老师,市里并不是没有专门的美术高中,只是学很贵,她不想给洪兰纹太大的压力,就骗她妈说没考上。
其实没去考,再说了,上美术高中柳词也不能去,分开三年也太漫长了。
她不愿意。
可柳词已经不愿意和她一块了,贺毓也不知道自己一晚上到底睡了没睡,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冷水洗了脸之后清醒不少,但还是觉得不舒服。
洪兰纹看她吃早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也没多问,毕竟贺毓是她放养的,虽然有时候咋咋呼呼,其实性格还算可以,有需要,也会跟她说。
女儿不想说,她也不强求。
“妈,你说我能不能考上啊?”
要出门的时候贺毓提着她的画包问了句。
被洪兰纹捏了一下耳朵,“你最好给我争气点,不然你妈话都放出去,面子往哪搁啊。”
贺毓配合地露出痛死了的表情,意思意思地挣扎了两下,“我会努力的。”
洪兰纹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最好是。”
她慢吞吞地下楼,在楼下往柳词那边看了眼,结果转头看到了柳语。
刚上初中的柳语看着比柳词招人喜欢得多,一天到晚笑眯眯的,小姑娘脸有点圆,看到贺毓打了声招呼,喊了声姐。
“你找我姐吗?”
贺毓:“没啊,我就随便看一眼。”
柳语抿着嘴,不太明白贺毓为什么这么说,不过她也没多想,歪了歪头,“你要出去了吗?”
贺毓点头,“我拉个车。”
她的手拆了纱布之后看着是挺正常的,其实每天还要喷药,昨天睡前喷得有点多,以至于药味盖过了她衣服的味道,柳语闻了闻,颇为关切地问:“你这样骑车没问题吗?”
然后她被贺毓刮了一下鼻子,“你瞎操什么心,我好着呢。”
还表演了一下秀肌肉的姿势,可惜她也不是什么是健美选手,这个动作只能被划入滑稽的范畴,把柳语笑得肚子都痛了。
贺毓拉着车冲她挥手,“走了啊。”
柳语手上还拎着豆浆,看着贺毓往前走了几步,把车停在一边,上楼去了。
她眨了眨眼,心想那不是那个晓礼姐姐的家么。
以前周末不是自己姐姐和贺毓姐一块的吗?
柳语和柳词住一个屋子,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柳词的心情不好,天刚亮柳词就起来了,柳语睡意朦胧还能听到柳词翻书的声音。
她其实压力挺大,姐姐成绩太好,也不爱说话,虽然是亲的,但并不是无话不说。
爸爸又不管事,妈妈又是一个成天看着就心情不好的人,加上弟弟妹妹吵吵闹闹,家里其实很烦人。
所以柳语不太喜欢家里,也更喜欢贺毓那种性格的姐姐。
可喜欢是一码事,但看平常跟自己姐姐形影不离的贺毓跟别人一块玩了,周末都没她姐,柳语又有点生气。
她跑上楼,还没推开门就喊了声震天响的姐,把柳词吓了一跳。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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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毓怎么没找你出去玩啊?——”
贺毓走进廉晓礼家的时候廉晓礼刚洗完头,还在吹头发,她家住一楼,推开门就是,楼上的住户不过她这边,往后巷走,还挺清净的。
“咦,你爸妈呢?”
“我爸爸去外地了,妈妈大早上就去店里了。”
廉晓礼家卖衣服,还有一些配饰,耳环什么的,贺毓也去溜达过,那些衣服是挺好看,反正不适合她这个年龄段的。
现在看廉晓礼,觉得大概只是不适合她自己。
廉晓礼穿起来就挺好看的。
廉晓礼穿着一条格子裙,里面是一件白色蕾丝立领的衬衫,看着就乖。贺毓看她吹头发觉得无聊,就拉了一只凳子坐边上,廉晓礼:“你可以玩我的游戏。”
她的声音被吹风机的声音盖住,贺毓啊了一声。
“我说,你可以拿我手机玩游戏。”
贺毓哦了一声,摇了摇头,“我趴会儿。”
她还打了个哈欠,廉晓礼问她:“你昨天晚上没睡好?”
贺毓挠了挠头,她今天的刘海格外地翘起,蟋蟀似地往外戳出两根,“是啊。”
她眯了眯眼,廉晓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等会我把你这两搓拉拉直?”
贺毓来了兴趣:“你会啊?”
廉晓礼点点头。
廉晓礼的家庭条件比贺毓家好不少,起码能组一小套,等廉晓礼吹完头发,贺毓被她摁着夹刘海的时候才知道她家在隔壁区还有套房子。
“原来你家那么有钱,那还来这边干什么?”
贺毓还在打哈欠,被廉晓礼按着动弹不得,夹个刘海的姿势实在太近了,贺毓坐在沙发上,廉晓礼半蹲着站在她面前。
“因为我妈说这边人流量大,那条街生意确实好呀,你看思凡。”
烟行笼巷的确算得上整个城市的中心,因为太老,偶尔还夹着几栋古建筑,又显得金贵起来,政府还会拨款,虽然住的都是一些穷人,其实房东都富得流油。
这两年高速发展,不少人来这边旅游还专门挑挑拣拣这种破落巷子,美名其曰失落的古意,贺毓是没琢磨出啥,她只是觉得抽水马桶都没有的地方条件实在恶劣,冬天瑟瑟发抖,夏天热得想要跳楼。
莫名其妙的发展带动了分支巷头的声音,不少铺子都换成了新潮的店面,但老的还跟膏药似地贴着没走,最后倒是交叉成了奇异的风格。
“思君姐那是她自己会搞。”
刘海热热的,贺毓没什么耐心,问了句好了没。
靠得太近,廉晓礼的脸近在眼前,让她有点不自在,而廉晓礼笑的时候热气喷在她脸上,更让他坐立难安。
“别乱动,等会烫到。”
贺毓老实了。
等夹板松开,她迫不及待地拿了镜子照,发出喔的一声,冲廉晓礼竖起大拇指,“厉害啊。”
廉晓礼把东西回去,穿上舞蹈鞋,“你不是下午上课吗?”
贺毓点头,“你不也是。”
廉晓礼:“那我们去哪里玩儿?”
贺毓:“你觉得呢?”
廉晓礼想了想,“去游乐园?去植物园?去……”
“游乐园好贵,没钱,也没时间,植物园……柳词不去都没人解说。”
贺毓打断了廉晓礼的话。
廉晓礼欸了一声,“柳词不去?”
贺毓捧着脸点头,“是啊,她说要准备考进重点班,以后中午也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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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晓礼有点惊讶,“为什么考进重点班就不能和我们一起吃饭?”
贺毓愤愤上来,“对吧!她就是无理取闹!”
她英气的眉毛皱起,“我看她就是讨厌我了,可恶。”
廉晓礼被贺毓的样子逗笑了,被贺毓推了一把,结果她没注意,差点摔倒,又被贺毓地一拉,两个人栽倒在沙发上。
廉晓礼砸在贺毓身上,贺毓嗷了一身,“你分量不轻啊。”
被廉晓礼捶了一下。
“好了好了,我也想不出去哪里,总不能写作业吧。”
廉晓礼这么说,贺毓欸了一声,“你也不想写啊?”
对方眨眨眼,“明天晚自习补。”
贺毓打了个响指,“对头。”
“去做手工吗?”
廉晓礼问她,“我知道有个地方。”
贺毓不可置信,“你还知道这种,做什么?”
廉晓礼笑着说:“手工包啊泥人啊小娃娃之类的……”
贺毓:“走!——”
柳词坐在桌前做考卷,柳语的作业也摊在一边,但她看上去一点也不想做,趴在窗户上看外面。
“姐!——”
明明坐得很近,还非得喊那么大声,柳词掀了掀眼皮,伸手把人扒下来,小姑娘不依不饶,拉着柳词的手,把人往她那边拽,“你看,贺毓和那个晓礼姐姐出去了。”
贺毓骑着自行车,廉晓礼坐上了贺毓自行车的后座,这是她第一次坐在贺毓的自行车后面。
跟申友乾骑车的温吞不一样,贺毓骑车骑出了离弦之箭的感觉,把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住了贺毓的腰。
一下骑出好远。
今天天气很好,天上白云都厚厚的,廉晓礼回望,窄小的巷子被乱七八糟的电线缠绕,像是一栋栋被强行捆绑延长寿命的危楼。
她看到拉长的楼影,看到两边经过的路人投来善意的目光。
听着贺毓握着车把不断叮叮当的的车铃声,她的后背跟宽厚搭不上边,却偏偏和这个时候的太阳一样让人不由得想靠近。
这是一种她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一瞬间把她的情绪带到了最高峰。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从深渊里拉出来了。
一起迎接日出的那种快乐。
而柳词关上窗户,脑海中还残留着那两个人的背影。
她的神情特别平静,平静得让一边的柳语都不太敢吱声。
其实贺毓交了新朋友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她是烟行笼巷的孩子王,谁都喜欢她。
但是那可是跟柳词形影不离的贺毓啊。
柳语看着柳词,这是她记忆里贺毓和柳词难得的分别。
多年以后她在一次家庭聚会里提起这天,柳词只是笑了笑,她碰了碰妹妹的杯子,把里面的白酒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地说——
“那个时候我就忽然觉得,自己是可以被替代的。”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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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友乾发现柳词跟贺毓关系疏远是在第二个星期。
贺毓的手好了以后依旧骑车上学,只不过自行车后座的人从柳词变成了廉晓礼。
女孩之间的关系好不好其实一下子就看出来,但申友乾就算是从小和贺毓一块玩的,在这件事上还是有点避开的意思,趁廉晓礼去厕所,在走廊上撞了贺毓一下,喂了一声——
“你和、和柳词吵、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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