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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蛋挞鲨
好赌的人欠下的钱很多,有些还是让洪兰纹签字的,要么就是他自己签了老婆的名字,拿不到钱的人也去告,传票一张张,急得洪兰纹皱纹都多了不少。
贺毓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磕磕绊绊地上完了高中,靠画室的老师接济,大学慢慢还学,一点点地轻松起来。
到这个年纪总算是无债一身轻,好在她妈也不是普通人,在婚姻这种事情上对贺毓没有半点催的意思,可能是因为自己做了不好的榜样,还生怕贺毓想不开。
贺毓觉得好自己亲妈没事就爱瞎操心,她心理好着呢,大学毕业就回了这边,让她妈跟她老伴继续二人世界,她就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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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语看着台上的贺毓,笑着说:“贺毓姐还是跟以前一样。”
柳词喝了一口白葡萄干,“你又不是没跟她联系过。”
从小都一个圈子的,其实找个人很容易,柳词也不是不知道柳语跟贺毓有联系,这么多个人里,唯一跟贺毓老死不相往来的,好像也只有柳词了。
老死不相往来这个词有点重,她俩顶多是有这个架势。
但微信还是加了的,只不过从来没聊过,朋友圈里的点赞之交,随便拉个人都比她俩关系好,说她俩塑料都有点抬举了。
柳语有些唏嘘,当年她们跟杨绰离开之后,日子并不好过,一个独身的女人要拉扯四个孩子实在太难了,柳词差点连学都不上了,后来还是被杨绰逼着给上完的。
争气的反正一直是柳词,念书领着贫困补助,大学了就没问家里要过钱,没想到后来会因为一本书爆火,最后顺势就做了全职的作家。
杨绰自己存过钱,她们一直生活在离b市不远的地方,其实回去也不要多久,可柳词也没回去过。
可能是这些年的生活掏空了杨绰的身体,她断断续续地生病,女人很瘦,瘦得颧骨突出,她在小店里上班,后来又去一个小学做清洁工,每天早出晚归。
柳词是不希望她这样的,可是她对自己的母亲有亏欠,也有可怜,也不敢干涉,就看着她一天天地透支自己的生命。
但杨绰自己没有求生欲,这是谁都拉不回来的。
她好像只是含着一口气,想看着女儿长大,但是柳圆和柳好太小了,等到柳语成年,她已经瘦成了骷髅,癌症找上了她,像是她生命里又一个劫数的到来。
那年柳词刚大学毕业,她的新书爆火,摆在各大书店最显眼的位置,网站里特地给她做了专栏,一时间风头正盛。
柳词想把所有的钱拿去个杨绰治病,想着借钱,但被杨绰拒绝了。
她说:“你放过妈吧。”
这句话是杨绰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说的,她不愿意住最好的病房,依旧住最普通的,隔帘一拉,也遮不住人声。
柳语刚上大一,杨绰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在剥橘子,结果太用力,指甲戳了进去,橘子的汁水滴在她的牛仔裤上。
她都觉得这句话太重了,活像是柳词非要拖着杨绰一般。
柳词是柳家孩子心里权威最种的存在,杨绰是一个好母亲,可又不是,她的关怀在衣食住行,情感上却相当贫瘠。
不过也可以理解,孩子不是爱的结晶,可以说一开始是强.奸的产物。
她还愿意养着,已经是最大的慈悲了。
柳语的手都黏糊糊的,她不敢说话,看着柳词,柳词却没因为这句话露出什么其他的表情,她只是伸手把杨绰枯瘦的手塞回被子里,“好。”
杨绰很满意,她那天甚至要求柳词推着轮椅,带她出去晒晒太阳。
柳语跟在柳词身后,她觉得很难过。
她觉得杨绰在凌迟自己的姐姐,或者是柳词承担了大部分来自母亲的伤害。
更多的是她们一家都在互相伤害。
这太悲哀了,以至于杨绰死,她都没觉得太难过。
因为之前已经的难过已经花得差不多,那场大火之后的生活从来布满阴霾,只不过是柳词替她们戴起了口罩。
所以无论柳词脾气怎么样,她做什么觉得,柳语都没法干涉。
如果没有柳词,柳语,柳好,柳圆都是没有未来的。
可越是这样,柳语就越心疼,柳词太倔了,她无时无刻都不在和命运抗争,却也无时无刻地逆来顺受。
人从来都是自相矛盾的,只不过柳词的矛盾在她身上融合得很好,自卑又自信,坚强又懦弱,温柔又冷酷。
“姐,”柳语看着柳词又喝了一口酒,“你跟贺毓姐和好吧。”
柳语不知道柳词跟贺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觉得柳词和贺毓的冷战未太长了,她们还是和当年一样,一个眼神都能让旁人看出亲昵,可又同样固执,别开脸不愿意低头。
柳词这么多年都没提起过贺毓,柳语发誓柳词压根没什么朋友,稍微熟点的可能是助理,但助理和编辑都是工作上的伙伴,压根不能相提并论,况且柳词也分得很清楚。
“我们好过吗?”
柳词笑了笑,“这个你别操心了,我不用你担心的。”
又开始了,柳语被这种辈分上的差别压了一头,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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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今天住哪里,要不先住我那吧,小朵很想你。”
小朵是柳语的孩子,对柳词这个阿姨特别喜欢。
“不了,回头你把小朵带出来就好。”
柳词拒绝得很快,“我今天住酒店,这两天就会把住处安排好,你不用担心我。”
柳语点点头,转移了话题。
贺毓下来之后还拿了个超大的玩具熊,申友乾说是上台的嘉宾都有的。
大得有点可怕,贺毓下来的时候还笑,“这申胖,搞什么飞机。”
她隔着柳词对柳语说:“你拿回去给你女儿玩?”
柳语:“你不要啊?”
贺毓:“我拿去干嘛啊,还不是放沙发占地方,你家小孩喜欢。”
柳语:“那谢谢贺毓姐了。”
贺毓挥了挥手:“客气什么啊。”
贺毓坐了下来,看柳词低着头看手机,喂了一声,“不喝了?”
柳词:“你又不喝,我太亏了。”
贺毓挠了挠头,她耳朵上的耳饰格外显眼,一排的那种,“那好吧,我也喝,等会叫个代驾好了。”
柳词嗯了一声,喝了两口的白葡萄干玻璃杯碰了碰贺毓的杯子,清脆的一声,伴着申友乾实在难听的歌声。
“柳词,你妹说你本来要结婚了的。”
贺毓上来就是一口,一边的柳语被点了个名,有点不敢看她姐,这件事是她说漏嘴。
柳词听了,掀了掀眼皮,冷淡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不结了啊?”
贺毓觉得自己有点烦,但是无可避的,太多年没见了,她以前总想着再见面,她要好好打柳词一顿,可一年一年发个誓,人还是一年一年见不着,打一顿也不可能了。
真的再见面,都是被小孩叫阿姨的年纪了。
“因为那人和前女友旧情复燃。”
柳语补了一句,她倒是不喜欢那个男的,有点太花心了,而且对柳词也不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反而是殷勤。
太不自然了。
贺毓哦了一声,“那不值得生气,再找就行了。”
柳词听了,问了句:“那你呢?”
贺毓:“我?我什么?我没情况啊。”
柳词:“不找?”
贺毓:“这事看缘分,为什么要凑合,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那情况,我觉得结婚啊,有点难。”
柳词看着贺毓,太多年没见了,她觉得自己一看到,就又要习惯性地想要依赖。
“那廉晓礼呢?你们没谈吗?”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到月底,下个月就不日更了,没榜我可能会一个星期更一两章
大家可以攒攒
第34章
贺毓没想到最先提起廉晓礼的是柳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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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怔忡,被柳词发现了,她说:“不方便说吗?”
贺毓抿了抿嘴,“倒也不是,”她顿了顿,“她现在待在一个比较远的地方。”
柳词有点奇怪,“远?”
隔了两秒,惊讶从她原本冷淡的神色中晕开,渐渐变成了贺毓印象中的那个柳词。
“能有多远啊。”
贺毓叹了口气,“就是很远。”
“为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柳词想起廉晓礼,想到的还是第一次见面穿碎花裙子的漂亮女孩,她一直和漂亮无缘的青春期里倒总能看见在皮囊上就能迷人的女孩。
廉晓礼绝对是排行第一的。
当年柳词真心诚意地讨厌过她,但也不也是没羡慕过她。
羡慕廉晓礼长得漂亮,长得漂亮的人总是有一眼能看到的优势,也讨人喜欢……
也讨贺毓喜欢。
“大概是觉得活着太累了。”
贺毓捏着酒杯,这家酒店的杯子都是高脚杯,剔透的酒液倒在里面,晃动起来拉动着顶上的灯光,看上去挺好看的。
但她的神态却有点怅然,“她过得太辛苦了。”
贺毓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下来,柳词的高脚杯碰了碰贺毓的杯,“不好意思,我是不是不该问,我敬你。”
她变得很生疏,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你怎么这么客气,至于吗?”
贺毓伸手拍在柳词的肩上,“你这人真狠心。”
这句话半开玩笑,贺毓的计较在这些年的时间里被冲淡,也只剩下揶揄了。
但落在柳词耳朵里却像是惊雷。
她觉得贺毓没资格说这句话,她以为自己放下了,可好像不是,如果真的放下了,那这些年她也不会一面也跟贺毓见。
耿耿于怀,念念不忘的还是她,哪怕有人说爱她,说会永远对她好,嘘寒问暖殷殷勤勤的爱都没办法打动她,然后理所当然地分手,指着柳词的鼻子说——
“你这人根本没有心。”
我没有心吗?
柳词当时依旧没什么反应,她冷静无比,而一边的柳语却气得破口大骂,连带着最小的双胞胎弟弟妹妹也开始激动。
我的心早就丢了,从小就是,在日复一日的依偎里,在盛夏蝉鸣里的自行车后座,在汽水味的夏天里,在颤颤巍巍抬起腿跨过空间的瞬间里。
给了她又爱又恨的这个——
眼前人。
忘不了,也放不下,以为自己放下了,可以结婚了,可以接受了,却在最后关头被出轨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她想起杨绰死前的眼神,依旧带着不甘心,她有遗憾,遗憾是她做清洁工的那个小学,退休后会去教职工食堂吃饭的老夫妻。
是她的生父和生母。
是念念不忘又不敢触碰甚至心生绝望觉得不配的那种遗憾。
柳词早就注意到了杨绰的坚持,坚持下的异状,可她没那么善解人意,况且杨绰也不需要她多此一举,就这么一旁观者的身份,见证了她亲妈的半生。
屈辱又屈服又绝望的半辈子,直到死都带着憋屈。
可杨绰这个妈比柳词勇敢的就是她敢火上浇油,也许是这么多年的恨堆积在一起,趁乱里添上一把火,亲手烧死了自己的丈夫,也连累了无辜的人。
而所有的罪,又有刘家人替她扛,她就这么走了。
柳词确定这件事是在杨绰临终前,她推她去晒太阳,住院部底下的花草很旺盛,不少人坐在亭子里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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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绰的头发白了一半,老得像是七八十的人,明明她还不到六十。
她的神状态很不好,晒着太阳也能睡着,梦里可能有这场大火,惊慌失措,抓住了柳词的手,在柳词沉静的眼神里坦白。
柳词听着她语无伦次的陈述,心里悬了多年的猜忌变成了事实,她觉得恐惧,一方面又觉得无所适从。
一环一环的因果几乎完全地笼罩住了她,她没地方去诉说,也不可能告诉自己的妹妹和弟弟,最后只能敲在键盘,融成了新书的角色。
“那你讨厌我吗?”
柳词冒出这么一句,很轻,轻得贺毓都觉得自己听错了。
可柳词捏着杯子的手骨节都要发白,贺毓太清楚这是柳词害怕的征兆,她们太熟悉彼此了,一点的动作,都能猜到对方当时的状态。
“瞎说什么呢。”
贺毓本来伸手要覆上柳词的手,都快盖上了才发现这不是小时候,最后抓起自己的酒杯,和柳词碰了一下。
习惯太难改了,她以为太多年的陌生会忘记,没想到人一到场,所有的习惯又争先恐后的苏醒。
“我没瞎说,我很认真地问你。”
柳词也喝了一口,她俩这一口就半杯的,活像是在拼酒,看得一边的柳语皱起眉头。
贺毓笑了一声,“你这么直白地问不尴尬啊,我记得你以前好像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好像是说你很坏还是什么的?”
贺毓的手指挑了挑她遮眼的刘海,露出英气的眉毛。
“你这人怎么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老问这种问题啊?”
贺毓吐了一口气,“试探什么呢。”
她说话依旧很直,似乎是对这种问题很不耐烦,又喝了一口,“不坏,也不讨厌,你是柳词。”
柳词看着贺毓喝酒的模样,她的头发不是记忆里的长发,轮廓却和当年没什么变化,只不过是更成熟了,眉宇里是一如当年的温和。
这三个短句斩钉截铁,几乎勾快了柳词的心跳,她喝光了剩下的酒,贺毓又给她倒上。
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偶尔清脆的一声碰杯。
等申友乾下来敬酒敬到这一桌的时候,贺毓和柳词都有点醉了。
柳词更明显一点,眼神都有些恍惚了。
“来来来这是我朋、朋友——柳词,大作家……额你都上脸了我的妈啊,你跟贺毓怎么回事啊。”
申友乾看着脸色发红的柳词,再看着一边已经趴着的贺毓,突然觉得有点丢脸,他是打算给老婆隆重介绍自己的发小的,怎么这俩都这个样子。
柳语也有点尴尬,她伸手拍了拍柳词的背,喊了声姐,“怎么样啊?”
柳词摆了摆手,“没事。”
贺毓更清醒点,站起来看向申友乾,“不、不好意思啊申胖,我有点激动。”
申友乾:“……看出来了大兄弟。”
大兄弟给自己倒了一杯,“来,敬你又当爹了!”
可惜倒过了头。
申友乾:“……”
太丢人了这姐。
后来贺毓喝了半杯,完全忘了自己最后怎么走的,醒来的时候躺在酒店里,一张大得可以尽情打滚的大床房,一转头就是柳词的脸。
贺毓惊了一下,原本的头痛这会儿也冲清醒了,手机在一边,她打开微信,就是柳语几小时前发的——
贺毓姐,我不知道你家具体哪个小区,我姐助理来了我就干脆让她一起把你们带走了,醒酒的药我托她买了,应该在床头柜,我姐要是比你晚醒,你就稍微看着她点。
她胃不好,我先接孩子去了啊,晚上和你们一起吃饭。
贺毓心想我也胃不好啊,她揉了揉头,坐在床沿看着柳词那张脸。
俩人都一股酒味,贺毓从胃摸到肚子,心想亏大了,参加申胖的局,居然还没吃点热的光喝酒了,她也觉得胃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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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弯着腰,去洗了个澡。
等她出来柳词还睡着,这开的还是酒店的套房,贺毓之前都没住过这种,心想这人现在真是阔气。
结果头发刚吹完,转头柳词已经醒了。
她眼神有点茫然,隐形眼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摘的,现在视线一片模糊,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哪里,觉得那个穿着浴袍的人长得有点像贺毓,可贺毓不是长头发么?
柳词胃痛得要死,头也很痛,乱七八糟的念头翻江倒海,一句你谁刚说完,就去吐了。
贺毓:“……”
你才是谁啊。
她觉得好笑,一方面又被柳词大阵势的呕声吓到,最后看她倒在一边,嘴唇发白,捂着胃。
贺毓也胃痛,但觉得柳词这实在有点过分了,跟快死了一样,她想着还是打个120吧,结果刚拿起手机,那边柳词的手机上柳语的电话打过来了,贺毓接起来——
“柳语啊,你姐快不行了,你赶紧开车把她送医院去。”
柳语刚把自己小孩接回家想着叫上柳词吃个饭,被贺毓这句吓个半死,火急火燎地叫老公开车去了酒店。
贺毓的衣服还是一股酒味,也顾不上了,她抱着柳词,下楼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情想这人怎么跟猫似的,这分量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啊。
不长个也就算了那么有钱,长长肉也成啊。
柳词回到b市的第一天就因为喝酒喝进了医院,本来胃溃疡,老毛病了,喝酒喝多了人不舒服,还差点口吐白沫。
她的助理也来了,看着才大学毕业没多久,急得团团转,看着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柳词,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一边的贺毓看着她这幅样子,问她:“这个人经常这样?”
柳词的助理叫小陈,是新换的,之前是个男的,总有些不能周到的。
小陈陪着柳词回b市是因为柳词在大学有个两个会,也有一些粉丝回来,公司这次千叮咛万嘱咐柳词要好好营业,没想到她倒好,刚到就把自己喝了个胃穿孔。
这才开了一个,明儿还一个呢。
“柳老师赶稿就作息不规律,经常忘记吃饭。”
小陈看着就老实,贺毓唉了一声,拍了拍小陈的肩,“辛苦你了,她这人就是很倔。”
柳语从一声那回来,他老公也从外面打包了一份吃的,递给贺毓,“姐你先吃点。”
贺毓第一次见柳词的老公,说了声谢谢。
“我姐就这样,脾气臭,说也说不动,早知道今天就不让你们喝酒了。”
柳语让老公带小孩先走,坐在贺毓边上说,贺毓吃了一个馄饨,摇着头,“是我的错,我先提的,我没想到喝成这样。”
这边有家人照顾着,小陈也先走了。
病房里就剩躺着挂水还睡着的柳词,和吃馄饨的贺毓,还有说话的柳语。
“我觉得姐姐今天很高兴,就没阻止。”
贺毓笑了笑,“我也高兴。”
贺毓的风衣领子还没翻出来,一看就是急匆匆出来的,头发也乱,让柳语想到小时候又一次柳词摔倒,摔破了皮,被贺毓背回来。
她们那会刚打石榴回来,石榴都给忘了,贺毓急得要命,生怕柳词流血太多。
和现在一样,贺毓抱着柳词从电梯出来碰上柳语,一瞬间和当年那个场景重叠。
“贺毓姐。”
柳语看着贺毓,“你不要生我姐的气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接下来都不在
绿字是存在存稿箱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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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贺毓小时候老听烟行笼巷一下象棋的老头念叨什么相由心生。
那会她觉得自个儿心灵倍儿美,今天帮这个老太太搬东西,明天替那个小妹妹拉自行车的,相由心生也应该是个大美人才对。
可惜她这张脸学生时代都跟美沾不上边,上大学的时候还剔过板寸,被人凑后面追着喊帅哥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贺毓冲这句帅哥了解了一下,把发传单的小妹妹尴尬到了。
后来她也没顺利把头发留到十几岁那么长,就这么长长短短地,最后为了不让人辨认得劲还是看上去特征明显了一点。
而柳语从脸就能看出这人挺好说话。
跟柳词相比好太多了,亲姐妹,光看脸也挺有几分像,偏偏气质上天差地别,以至于久了都让人觉得不是姐妹了。
“我生她气做什么。”
贺毓笑了笑,低头喝了口馄饨汤,她的胃也不太舒服,她自己也是个作息不规律的,偶尔跟项目一熬就是好几天,饭都随便吃两口。
柳语坐在一边,她的手机锁屏亮了又黑黑了又亮,贺毓看出上面的照片是她的女儿。
小姑娘长得挺像柳语的,文文气气,嘴巴也甜。
贺毓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当年柳语还那么点大,现在孩子都打酱油了。
“我跟柳词就没红过脸,也不存在什么置不置气的。”
塑料勺在碗里晃荡着,贺毓看着柳词的手挂着吊针的手,柳词还是那么瘦,手腕一看上去跟一折就断似的。
贺毓隔了那么多年才重新见到这个人,觉得陌生,可现在待在一起,又觉得那种感觉消失了。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像松了口气,又像什么落了地。
一种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感情悬了十多年,终于不再摇摇晃晃了。
踏实。
柳词让她觉得踏实,让她一下子落地了。
这种滋味太好了,柳词愿意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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