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蛋挞鲨
贺毓都会在一边腹诽,心想你们知道个屁。
柳词生气的样子最好看,那双向来没什么波澜的眼里像是淬了火,像是彻底把人看进眼里。
贺毓摸了摸鼻子,“我不看。”
“那你看我干嘛!”
“看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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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毓——”
“好啦好啦不和你闹了。”
“到底是谁闹啊?”
沈思君听着上面女孩的打闹,笑了笑,门口的风铃响起,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女孩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半个西瓜。
“姐姐好!”
廉晓礼笑得灿烂,“我是21铺的,我妈妈叫我来给姐姐你送个西瓜,以后就是街坊啦。”
沈思君站了起来,她的身材很好,走过来的时候还带着香,廉晓礼那里见过这种阵仗,后退了一步。
沈思君笑了一声,接过那半个西瓜,“谢谢啰。”
她眨了眨眼,正好贺毓和柳词从上面下来,贺毓似乎抢走了柳词的眼镜戴在自己脸上,晕乎乎的,被柳词掐了好几下,差点没从楼梯上滚下来。
“你们两个干嘛呢,楼梯都要塌了。”
“思君姐姐!贺毓欺负我!”
柳词抱怨道。
沈思君唉了一声,贺毓把眼镜戴回柳词的眼前,还顺手替对方捋了捋头发。
她转头,看到正好奇地看向这边的廉晓礼,贺毓哟了一声,吹了一声口哨——
“嗨!”
第5章
贺毓很擅长吹口哨,也不知道从哪学的。柳词印象中贺毓老喜欢吹,偶尔她妈在,就会数落她,说女孩吹口哨不好。
贺毓这人天生有点叛逆,被拧着耳朵还不服输,嚷嚷着:“怎么就不好了,凭什么就男的就能吹啊?”
洪兰纹手上更用力了,“流氓哨你懂吗?你一个姑娘家家。”
贺毓挣开她妈,跑到柳词边上挨着,柳词那会正好来找贺毓,碰到这种场景难会有点尴尬,喊了声阿姨。
“柳词,你觉得我吹口哨流氓吗?我可纯洁了,我就是喜欢。”
柳词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嗯一声。
落在洪兰纹眼里又变成了贺毓欺负柳词。
也不怪大人这样想,烟行笼巷这个年纪的小孩不多,贺毓是最跳的那个,读书不用功,一放学就跑到街口小卖部去看电视,周末带着一群小孩耍弹弓,暑假直接抓知了去了……男孩都比她端庄,有几次爬树,小孩摔了,洪兰纹还以为贺毓摔傻了,没想到赶过去,这货捂着额头,还要再来。
这种鸡飞狗跳的场景柳词都是第一见证人。
她的性格跟贺毓相反,大人们怎么也想不到柳词能跟贺毓玩到一块,偶尔偷个桃,都是柳词放哨。
柳词长得就一副懂事小孩的脸,虽然不爱笑,但很有礼貌,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了去。
贺毓就嘿嘿一张傻了吧唧的笑脸。
贺毓吹口哨吹的花样可多,骑车带着柳词出去玩,也能吹个一首流行歌曲。
但这个时候,柳词终于懂了什么叫流氓哨。
廉晓礼懵了一下,转头就看见一个扎马尾的姑娘冲她眨眼,旁边站着一个短发妹妹头的盯着她,面无表情的。
站在一边的沈思君反而笑了,“贺毓你搞什么鬼,别吓到新街坊。”
贺毓从楼梯上蹦下来,“我知道,我家隔壁的隔壁的那个。”
她站到廉晓礼面前,上上下下地看了廉晓礼好几眼,“嗨,我叫贺毓,十四号的。”
廉晓礼后被贺毓的笑搞的有点不好意思,她的手抓着自己垂在胸前的辫子,“你好,我叫廉晓礼,新搬来的,我妈在这条街开衣服店。”
贺毓诶了一声,“我知道我知道,”说完伸手把后面的柳词揽了上来,“这个柳词,我发小,也一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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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晓礼笑了笑,她长得有点甜,笑起来的时候让人好感倍增,“你们好。”
沈思君在一边咳了一声,“要走就赶紧走吧,等会我还有客人呢。”
贺毓啊了一声,“这么晚啊?”
沈思君伸手摸了摸贺毓的头发,“打麻将啊。”
贺毓抓住沈思君的袖子,“姐……”
被沈思君反手一推,“想都别想。”
出了思凡的门,贺毓还苦着脸,廉晓礼先走了,柳词看着贺毓拖着自行车的样子,感觉她突然变成了液体,就这么趴着。
“你还想打麻将?”
贺毓转头,“你不想?”
烟行笼巷打麻将的人不在少数,上至七十岁老头,下至刚成年的,牌桌上噼里啪啦,偶尔夜里还能听到几声。
贺毓从小混迹在这些人堆里,在小卖部买包辣条都能买上半小时,就是因为蹲在一边看人打麻将,可惜她年纪太小,巷子里的人也都认识,哪回让她上桌。
“小贺你还是长大了再来啰,不然你妈又要来骂我们了咧。”
贺毓叹了口气,她看着柳词,“好想快点长大啊。”
柳词:“我也想。”
夏天的晚风都是热的,贺毓突然伸手揉了一下柳词的头发,她这种颇为心机的偷袭之后是推着车快速向前跑,柳词被撸得眼镜差点掉地上,愤怒地喊了一声贺毓,然后追了上去。
晚上巷子乘凉的人很多,贺毓一边哈哈笑一边跑,柳词跑步当然跑不过她,八百米都能跑五分钟的人在这个时候喘着气,贺毓站在前面扶着车等她,“柳词,吃甜酒酿吗?”
柳词坐上贺毓的车,“不吃,晚上吃得很饱。”
贺毓嘁了一声,“那我自己吃。”
甜酒酿仙草摊在下坡那边,贺毓蹬着自行车嗖嗖地穿巷,街道两旁都是人声,还有老头在路边下象棋,夹杂着方言的调笑。
下坡五十多米,贺毓最喜欢炫技,松开了手,故意让车晃晃悠悠,等着柳词抱住她的腰。
柳词又开始骂她。
贺毓的长发被风吹起,几缕没扎进马尾里,吹在了柳词的脸上,几乎是糊在上面的。
柳词拨开,喂了一声,“你怎么还不去剪头发啊?”
柳词自己头发很短,齐刘海,黑色的眼睛框,光看脸就能看出大部分人心中好学生的刻板模样,而贺毓头发很长,从初中开始坚持早上洗头,有时候来不及,在柳词催促之后头发也没干就一块去学校,到校门口应付文明岗随便一扎进去了。
柳词觉得她纯属没事找事,干脆剪短得了。
“我剪短了就没帅哥什么事儿了。”
贺毓停下车,一边说一边冲那阿婆打了声招呼,“要甜酒酿,小份的。”
路边摆着低矮的小桌子,塑料凳是蓝色的,贺毓拉了一张给柳词,“我剪短才不剪你这样的,蘑菇一样。”
柳词没理她。
她连坐都跟贺毓这种摊不一样,坐凳子从来只坐半只,看上去像是被什么吊着一样。
“把你给臭美的。”
贺毓冲她眨眨眼。
甜酒酿很快端上来了,柳词看着贺毓,看着她吃了一口又舀了一勺递过来。
“我不吃。”
柳词扭头,贺毓欸了一声,“得了啊在我这边不用装了,喜欢吃甜的就吃嘛,我还是有私房钱的,够咱俩吃了。”
她对柳词的喜好一清二楚,可以说双方父母很多不知道的她们的喜好她们彼此都一清二楚。
柳词喜欢吃甜,只不过她家小孩太多,甜的要等分,大的还自带长辈赐予的懂事光环,总是要大方一些,装作自己不喜欢的样子。
贺毓觉得虚伪死了,像极了小学作文上面涕泪横流的“我才知道妈妈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吃肥肉,只是让给我吃”句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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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肥肉也好吃啊,贺毓翻到这种范文都会撇撇嘴。
柳词也不是大人啊,她和我一样是小孩啊。
虽然很想变成大人,但贺毓还是给自己定位小孩,她是猴的话,柳词就是一只小猫,很难养熟,但半夜会翻墙过来,用尾巴蹭蹭你的手指。
柳词看着贺毓,不说话。
贺毓不耐烦地递过去,啊了一声。
柳词张开嘴,接受了发小的这种体贴。
贺毓咧嘴笑,活像中了五百万,转身跟那阿婆说:“再要一碗凉粉。”
柳词:“你怎么这么会吃。”
贺毓把甜酒酿推过去,“因为你喜欢吃甜啊,我还好啦其实,我喜欢吃咸的。”
“下次请我吃咸蛋黄粽子。”
她毫不客气,柳词嗯了一声。
酒酿丸子圆滚滚的,汤都是甜的,贺毓一边说话,一边往刚端上来的凉粉里加薄荷,柳词看她加了一次又一次,没忍住说:“你不怕凉死。”
贺毓摇头,“可爽了,”说完她咦了一声,问柳词:“我怎么觉得那个叫廉晓礼的名字那么耳熟。”
柳词哦了一声,“同班的啊,名字就在你后面。”
贺毓喔了一声,“这么巧,看来我们街坊果然都有聚在一起的神奇磁场。”
她还挺高兴,勺子碰着瓷碗舀着仙草的时候碎碎念:“那以后也可以一起上学呀,高中晚自习到十点,那边过来到点没路灯,多个人壮胆。”
柳词其实有点不高兴,她想了想那个场面,总觉得难受,她从小到大都和贺毓形影不离,多一个人活像被挤了出去一样,像是鞋里进了沙子。
“我怎么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小。”
她这么说,口气有点冷。
贺毓完全没察觉到,反而欸了一声,用勺子舀走了柳词碗里的一颗丸子,“还不是因为某人怕黑。”
柳词不说话了。
她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她是柳家的第一个小孩,因为一个又一个小的,以至于宠爱被一份再分,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注意,什么时候添衣,什么时候换季,和贺毓不同,柳词自己都能做一桌菜,贺毓的话洪兰纹会回来做饭,除非有事,她是不会自己动手的。
两个人第一次做饭,贺毓还在油里倒了水,噼里啪啦差点没把厨房给炸了。
所以贺毓对厨房敬而远之,哪怕她特别爱吃辣椒炒肉。
洪兰纹说她懒,自己不做等着谁做啊,贺毓碰着饭碗漫不经心地说:“等柳词做啊,我去买菜,她做饭。”
被她妈打了一下,“你们又不能一辈子在一起。”
贺毓还无所谓,“那以后我们搬出去了,住对门,也能经常串门。”
“那柳词结婚了,有了老公和孩子,谁要给你做饭吃啊,你别那么懒。”
贺毓被噎到了,怏怏地哦了一声。
那次开始想要迫切长大的心情暂时被压下去,只是偶尔才冒出这样的念头。
在她心里柳词是离不开她的,柳词很小就近视了,度数很高,摘了眼镜活像瞎子。又怕黑,没灯的路老东张西望,而且人太老实,经常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做值日老被安排倒垃圾,她那小胳膊细腿,倒垃圾都很劲。
而且柳词还不会骑自行车,出去借个书或者办什么公交卡,都要贺毓带她。
这样的柳词,怎么可以没有她呢?
喝碗仙草吃一份甜酒酿不需要多长的时间,贺毓付了钱又带着柳词去兜了几圈。
一天结束了,再过两天就要去学校报道,和从前一样一起上学的日子又要开始。
贺毓把车停了,对站在一边等她锁好车地柳词说:“你今天和我睡吗?”
柳词看了眼自己的家,低头鞋子踢了踢台阶,“我考虑一下。”
贺毓:“有啥考虑的,想来就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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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词嗯了一声。
贺毓挠了挠头,“嗯什么意思。”
柳词:“我带着考卷过来吧,我还有个题没写完。”
贺毓吓得后退一步,“你不要过来啊——”
柳词却走过来,“一起写,八篇阅读理解,开学还要测试,你不要到时候又吊车尾。”
贺毓捂着脸,痛苦地挥手:“你快走。”
柳词拍了拍她的肩,“等会把窗户开大点。”
第6章
贺毓回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听了会歌又坐起来画画。
她的窗户大开着,方便柳词进来,但夏天开着灯又不关纱窗很容易进蚊子,她干脆把灯都关了。
就这么躺在床上。
窗外有月光,柳词在月色下跳进贺毓的窗户,脚刚踩在贺毓事先垫好的报纸上,就听到哇的一声。
她被吓了一跳,差点整个人栽倒在地上,贺毓冲过来把她捞起,呜呜嗷嗷了好几声,“有没有吓到呀!”
柳词踩了贺毓一角。
纱窗被关上,台灯打开,昏黄的灯光亮了室内,柳词看到贺毓正在拉蚊帐。
贺毓的头发还没全干,看上去一缕缕的,柳词走过去摸了摸,被贺毓拉住手,这人掐着嗓子说:“干嘛啊,非礼呢,真变态。”
柳词:“……”
她穿着一套旧的夏衣,款式看上去很宽松,贺毓又换上了她的老头背心,胸罩也没穿,侧身的时候胸都让人看光了,柳词拉起床边的小毯子,给贺毓盖上。
贺毓正在勾蚊帐,冷不防被一拉,唉了一声,没勾上,钩子在床沿晃晃悠悠,她伸腿踢了柳词一脚,嗳了一声,“干嘛呢你。”
柳词没说话,她过去把蚊帐拉了。
贺毓躺在床沿,一半的头发落在窗外边,蚊子很有可能从那条缝隙里钻上来,她翻来又覆去,想起了什么,滚到柳词那边,“你不是说要做考卷?”
柳词摘了眼镜闭着眼,一只手放在眼上,她骨架小,窝在床上占不了多大的位置,手腕细瘦,贺毓的手掌能圈住还空出一点儿。
“来你这做得成么?”柳词的声音从手与嘴唇的挤压里冒出来,含糊中带着朦胧的睡意,“我洗澡先写完了。”
“这么用功干什么,高考还远着呢。”
贺毓嘟囔了一声,屋里能听到窗外的虫鸣,也不知道哪来的□□,吵得要死,贺毓曾经怒气冲冲地去地毯式搜索,一条腿都没找着。
“很快的。”
柳词翻了个身,贺毓床上只有一条小毯子,晚上不热,她没开空调。
老旧的电风扇声音很大,呼啦呼啦地吹,偶尔扇叶擦上扇罩,发出铛的一声。
贺毓叹了口气,“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呗。”
她总是这样,一点也不会去想未来,柳词背对着贺毓,突然问她:“你以后要学文还是学理?”
贺毓踢了踢腿,“理啊,文科多难背,累死了。”
柳词哦了一声,贺毓挪了过来,“你呢,你这小酒瓶吧?”
她和柳词不一样,柳词成绩好,也很平均,看不出来什么起伏,而贺毓一贯会偷懒,之前中考前测试都能因为懒得写社会的大题而被老师拧耳朵。
“学理。”
贺毓喔了一声,“那我们还可以继续同班哦。”
柳词小声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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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一定。”
说完她闭上眼,在心里想:我努力一下。
贺毓又往柳词边上滚了滚,带着热气,柳词不太自在,越往床头缩,差点要掉了下去。
“你干嘛?”
柳词转头,额头差点撞上贺毓的头,结果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
“你是不是超想和我一个班?”
柳词:“我们本来就是一个班。”
贺毓:“以后啦。”
柳词别过脸,“没有。”
贺毓的腿放到啦她的身上,柳词扭了扭,让她放下去。
“哎呀那我可想跟小酒瓶一个班了,咱俩从小都一块,怎么也不能分开吧?”
柳词哦了一声,“快睡觉吧,我明天还得早起煮粥。”
贺毓伸手去关了灯。
电风扇吹得蚊帐都摆动,柳词在黑暗中睁眼,看着室内如旧的陈设,心里却堵着。
怎么可能不分开呢?
文理分科只是第一步,就算都学一样,也有那么多班,再以后,大学也不一样。
再再以后…
她越想越心慌,而一边的贺毓却关了灯就睡,呼吸沉沉,一点负担都没。
第二天贺毓醒过来柳词已经不在了,贺毓坐起身,打开窗拿竹竿敲了敲对面的窗户。
柳语从里面探出个头脑袋,喊了声脆生生的毓姐姐。
“你姐呢?”
贺毓揉着自己的头发打了个哈欠,余光瞄到时间,才六点十几分。
“姐姐去买油条了。”
贺毓喔了一声,“她走路的去的啊?”
油条铺子烟行笼巷好几家,柳家小孩最喜欢吃的倒不是最近的,还是需要绕一条街才是。
“是啊。”
贺毓:“走多久了?”
“我想一想!”
柳语看了眼自己手腕的青蛙手表,“六……七分钟啦!”
贺毓:“谢谢小语。”
柳语看着贺毓关上窗,心想毓姐姐又要去找自己姐姐了。
贺毓迅速洗了个脸,下楼开了车锁就往油条铺子骑,她骑车总是喜欢助跑,然后窜上去,这样看上去很危险,但她觉得酷。
这个点的小巷子老人最多,贺毓按着车铃,叮叮当当地穿过半条街,看到柳词一个人往前走,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
柳词转头,贺毓已经停下了。
“上来吧,我送你去。”
柳词坐上车,听贺毓说:“不是说熬粥么?怎么又去买油条了。”
“小语说想吃。”
“她也不小了,让她自己出去买,惯的她,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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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毓蹬着自行车,她随便往身上套了件t恤,晨风从衣领灌进去,她打了个哈欠。
油条铺子不少人,贺毓一眼就瞧见了廉晓礼,她停下车,嗨了一声。
柳词瞄了一眼,进去付钱了,炸油条的是一个二十五六的女人,看见柳词笑了笑,“又和小贺一起来啊?”
贺毓在和廉晓礼说话,廉晓礼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裙子,棉麻的料子,看着很清爽,不知道贺毓说什么,她笑出了声,两个人看着倒是聊得开心。
柳词回目光,嗯了一声。
“给我也要一根啊小酒瓶!”
贺毓喊道。
“小酒瓶?”
廉晓礼问了一遍,有些好奇。
廉晓礼的头发很长,刘海很薄,空气似的,五官看上去格外秀气,贺毓看着在和炸油条的姐姐说话的柳词,笑眯眯地说:“因为她的眼镜片跟酒瓶底似的。”
廉晓礼看了一眼柳词,只觉得对方看着就一副不好接近的模样,哦了一声。
贺毓:“你好像会和我们一个班。”
廉晓礼有些惊讶,“真的吗?”
贺毓点头,“我昨天和柳词去看了,你的姓有点特别啊,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姓。”
廉晓礼笑了笑,她一笑就露出虎牙,歪着头咦了一声,“有可能你以后也还认识我这么一个姓廉的哦?”
贺毓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欸了一声,“那就是你啊,我们是七班。”
“什么叫就你一个哦?还要终结我?”贺毓笑了笑,“你爸爸难道不姓廉啊?”
廉晓礼摇头,她的睫毛很长,侧着脸说话的时候晨光洒下,眼下的阴影也跟着眨眼翩跹,“是哦,我跟妈妈姓。”
贺毓哇了一声。
柳词看着油锅里逐渐炸成形的油条,耳朵像是过滤筛选,听到的是贺毓的笑声,还有廉晓礼的声音。
廉晓礼是从另一个城市转学过来的,她爸妈原本就喜欢天南地北跑,不知怎么的又把店开在了这边,也让女儿转到这边念书了。
“没事啊,报道我们仨一块去就好了。”
柳词抱着热腾腾的油条跨过门槛,就听到贺毓的这句话。
“你买辆自行车呗,二手的也行,这样上学比较快,还可以偷懒多睡几分钟。”
贺毓这人就天生话痨,抓个人都能唠上好一会。而且她的语气轻快,神色也很放松,总是让和她一块的人心情放松,什么不高兴都一扫而空了似的。
廉晓礼摇头,“我不会骑自行车。”
贺毓挠了挠头,“你怎么跟柳词一样,自行车这么难吗,还是我太厉害……我想想哦,坐公交要去街口,十分钟一趟,坐十五分钟差不多,感觉很麻烦诶……”
她嘀咕着:“申胖好像和我们一个学校,我回头问问……”
廉晓礼笑了笑,“没关系的啦,我可以早起坐公交的,或者走路过去。”
贺毓:“申胖也是这条巷子的啦,没事,我到时候给你介绍……欸柳词你出来啦喔油条好香你等会啊我买杯豆浆。”
她说着说着又跑进去了。
留下柳词站在外面和廉晓礼一块。
廉晓礼手里也拿着油条包子豆浆,她们之间的气氛就没贺毓在的时候这么轻快了。
“你……是叫柳词吗?”
廉晓礼先开的口。
柳词点了点头,她的头发并不是贺毓那种一天不洗就可以炒菜的,有点干,所以刘海都是蓬松的,落在地上的影子仿佛都是毛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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