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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蛋挞鲨
一瓶芬达倒在两个小杯子里,柳词的筷子敲着杯沿,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她说:“至于的,看不够。”
贺毓别过了脸,唉了一声,“怪不好意思的。”
柳词被芬达冰得眯起眼,贺毓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问道:“去哪儿玩了啊?我妈是不是很烦。”
柳词简单说了几句。
贺毓喔了一声,点着头评论:“看来吃得很爽。”
柳词点了点头,“你呢,是不是好几天没睡觉。”
贺毓愣了一下,隔了一会才嗯了一声,她拖着音,显得漫不经心:“那肯定啊,我都被扒得一干二净了。”
这种感觉很痛苦,人是很难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的,贺毓已经算是一个心大的人了,但这种声势浩大的讨伐,跟凌迟没差。
哪怕她问心无愧。
柳词抬手拿杯子去碰了碰贺毓的杯子,“那我帮你穿上。”
贺毓:“你还会开玩笑了?”
她一脸的惊讶。
柳词低下头,“因为我们重新认识过了啊。”
贺毓的筷子戳破了荷包蛋,金黄的蛋液流了下来,她啊了一声,“对啊。”
她喝了口汽水,“我很讨厌我爸。”
一个星期了,贺毓还有点恍惚,这件事跟她无关,从父母离婚,她们竭尽全力还债后,跟贺峰峻就没再有过交集。
都说生了孩子没办法再像陌生人,但洪兰纹跟贺峰峻好像真的就没有瓜葛了。
包括贺峰峻那边的亲戚,贺毓也没去了解过,也不想了解。
这两天也有电话打过来,但她都没接,工作上面的她要求内部软件联系,外卖都没点,都是买了带回来,要么直接在外面吃。
柳词一进屋就感觉到贺毓的情绪,不是她本身的,而是她丢在这个房子各处的,垃圾桶里的啤酒罐和外卖盒,沙发上新出现的娃娃,还有茶几下面抽屉满满当当的零食。
贺毓的减压就是花钱,不过大部分人都这样。
“但是他死了,我没想到我挺难过的,但我不应该难过,”贺毓顿了顿,她一边说一边吃面,柳词也吃,像是吃饭的任何一次普通闲聊,“他害死了那么多人,还是个人渣。”
贺毓又喝了一口芬达,冰得她牙齿都打颤,“骂我的人很多,里面还有很多以前给我留言说喜欢我的,他们真的很奇怪,说喜欢我,却又马上说讨厌我。”
这个时代谁都有一两个粉,才华能让人青睐本身就是一件快乐的事,这么多年来贺毓也乐得跟别人交流。
“虽然我知道任何喜欢都是有期限的,但这也变得太快了……”贺毓叹了口气,“我也挺幼稚的,还计较这个。”
她的头发有些蓬松,边缘毛茸茸的,耳钉在灯下有点闪,可是垂着眼,自嘲的样子又惹人心疼。
柳词伸手摸了摸贺毓的头发,她说:“粉丝都是这样的。”
这种感觉柳词明白,只不过她发生的不是贺毓这种情况。爱她的会说永远爱她,粉丝是世界上最善变的一类人,爱的时候让人产生一种他们会永远爱我的错觉,不爱的时候像是从没来过,甚至还要朝你开上几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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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淡淡的不爱太少,平平淡淡的都不是不爱,只是时间长了,更重要的事情占据了他们的生活,但如果有契机,他们还是乐于表达的。
柳词没怎么摸过贺毓的头,贺毓从小个头就比她高,也没什么机会摸,上一次摸是什么时候柳词记不清楚了。
可能是初中?
“我会永远爱你。”
柳词说。
贺毓笑了一声,她抓住柳词的手,“这句话太肉麻了,你写出来我还没觉得,你这么说出来,我真的起鸡皮疙瘩了。”
柳词别过脸,“那你当没听到好了。”
贺毓:“不要。”
“我听见了,你再说一遍,我录下来每天复习。”
被柳词在桌下踢了一脚。
“你也不用担心我,”贺毓松开手,继续吃她的面,“那么多事都挺过来了,这点不痛不痒,没什么的,就是有点小难过。”
小难过。
贺毓说得轻飘飘的,如果她的黑眼圈没有那么重,如果她的身形没有那么消瘦,柳词可能就信了。
“那你后来有再见过你爸么?”
柳词问道。
贺毓:“我妈知道这事么?”
柳词:“估计还不知道。”
贺毓笑了一声,“我妈早把一些乱七八糟的朋友拉黑了,自己又不爱看新闻,除非特地和她说的,她可能永远不会知道。”
洪兰纹倒也不恨贺峰峻,她多半会恨自己没用,年轻的时候执迷不悟,生了孩子之后固执己见,最后那么难看的场。
“没什么好看的,那么难看,我都觉得丢人。”
贺毓手拍了拍头,“还害我被这么多人骂。”
柳词:“是你太好了。”
贺毓欸了一声,伸手摸了摸柳词的额头,“你怎么转性了,平时一句话都憋不出来,现在一枪枪地往这边轰,糖衣炮弹呢?”
贺毓是真的不好意思,别看她脸皮厚,被人这么夸,还是眼神躲闪的。
柳词觉得自己抓住了贺毓的小辫子。
“我实话实说。”
柳词喝了口汤,“就是因为太好,才招惹那么多人。”
爱你的疯,恨你的也疯。
贺毓唉了一声,“我没觉得我好啊,你看我长得也不漂亮,没个女孩样,读书的时候成绩也不好,画画还是我强求来的,挤完牙膏常常忘记盖上盖子,做个饭能把厨房搞得乱七八糟……”
柳词:“但是你对我好,你看,那么多人都嫉妒我。”
这个道理柳词这段时间才懂,包括前两天联系的肖敏敏,言语里透露出来的还是放不下。
少年时期的强烈情绪是很难随着时间过去而消散的,有些人郁结于心,到某种时刻,会以自己都想不到的方式爆发。
贺毓也看了那篇长文,也听申友乾絮叨过,她苦恼地摇头,“肖敏敏啊。”
“这个人我一直不喜欢,但也谈不上讨厌吧。”
“你根本没讨厌的人。”
“我爸啊,我很讨厌的。我小时候最烦写我的父亲这种文章,老师最喜欢的是那种下雨接孩子自己湿半边的作文,而我写了我爸去买啤酒没带钱把我当在那里给忘了,还被批评了。”
贺毓笑了一声,“你看,我很记仇,所以肖敏敏讨厌你,我也记得很清楚,她太坏了,小心眼。”
记忆是选择性的,贺毓到现在还记得肖敏敏和她朋友商量怎么跳长绳的时候抽到柳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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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毓上厕所的时候听到了,她光想想就忍不了。
长绳那么粗,甩到地上噼里啪啦响,打人身上痛得要命,柳词那么小个,肯定更痛。
所以贺毓在一起出黑板报的时候推了肖敏敏一把,想吓吓对方。从台阶的第三步到第一步这样的距离,肖敏敏真的吓了一跳,其实压根没受伤,就开始嚎。
贺毓:“我其实也挺坏。”
柳词听了摇头,“你要是坏,肯定会自己抽她。”
贺毓:“我想过。”
她撑着脸,“但我不想变成我爸那样的人。”
贺峰峻是贺毓一生的阴影,哪怕分开多年,她有时候照镜子,都害怕自己变成那样。
潜移默化的可怕,小时候被揍的痛苦,多年后还是清晰记得,啤酒瓶碎的清脆,扫帚打在身上的刺痛。
碗洗了之后贺毓觉得方便面味很重,又去刷了个牙,柳词新买的牙刷凉凉的,她自个早就刷了,在跟柳语发微信。
贺毓倒在沙发上给申友乾打了个电话,问他烧烤的事情。
好圆都说要来,还叫上了刘远生。
电视里放着热播的电视剧,贺毓瘫在沙发上,柳词坐了过来,被贺毓拉倒,她们靠在一起。
贺毓说:“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自然了,按理说谈恋爱也个什么戒指啊什么三天两头的约会的。”
柳词:“你八岁就送我戒指过了。”
贺毓:“啊?”
柳词淡淡地说:“就那个钻石糖啊,葡萄味的,你拆开给我戴上,说我们这样就算结婚了。”
贺毓:“啊??”
她完全不记得了,柳词也没失望。
“那明天我们去整一个?”
柳词哦了一声,“你都没点表示吗?”
贺毓想了想,亲了柳词一口,亲在唇角,却被人拉回来,一个湿热的吻送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爬上来更一下……))
九十章左右就完结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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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周末申友乾组织人去烧烤。
柳好跟柳圆从学校来,贺毓开车去接的他俩,路上就听柳好叽叽喳喳唠一大堆事儿。
从学校的老师到不太愉快的室友还有新染的头发。
贺毓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妹妹啊,你打算做个调色盘?”
柳好低头给自己编小辫,抬眼哼了一声,“那我也是最美的调色盘。”
柳圆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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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毓叹了口气,“你说的对,你家就你最美。”
这倒也不是瞎说,柳家四个小孩,柳词最素,柳语最柔,柳圆是个秀美的男孩,按理说都是淡了吧唧的感觉,偏偏到柳好这里拔高了一层次。
也可能是柳好比较会打扮的缘故。
柳好高兴了,嘿嘿一笑,“比老大还美丽吗?”
柳词抬眼,后视镜里的柳好缩了一下。
贺毓也看到了,耸了耸肩,“那真是不好意思,柳词在我心里超出范围。”
柳好:“配送范围?”
贺毓:“你怎么这么贫呢?”
这句话一说出来,柳词都绷不住笑了,贺毓自己本来就够贫了。
烧烤的地方是一个农家乐,申友乾包的,开车去郊区也要点时间,贺毓把车停了再进去,推开院门,喔了一声,“这么多人呢?”
“贺毓!!——”
一个高个风风火火地窜出来,羊毛卷远看活像条长毛狗,贺毓被吓了一跳,“什么玩意?”
邵倩拨了拨头发,一脚踹上贺毓的腿,“你什么东西。”
贺毓嗨了一声,“你怎么也在?”
她跟邵倩一直挺熟,邵倩是消防队的记者,成天火里来雨里去的,其实也挺忙,贺毓过年都不敢叫她,这人还值班。
“老申请客啊,占便宜不分大小。”
贺毓看了眼院里的人,“你老公孩子呢?”
邵倩:“老公值班呢,孩子在里面啊。”
邵倩青春期是个大块头的女孩,年纪渐长后倒是变成苗条的女人,也一直心直口快的。
贺毓跟她一起往院里走,没忍住抓了一把她的头发,“肥牛卷啊这头,不是要求短发吗?”
邵倩从贺毓的手里夺回自己的头发,“我休假了。”
贺毓哟了一声,“难得啊。”
邵倩看着她,“你猜为什么?”
贺毓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发现对方没蹬着她的高跟鞋,挑了挑眉,“不会吧……”
邵倩捧起脸,眉眼弯起,“我要生一个女儿!”
贺毓说了一声恭喜,“也没多久吧,烫头没事?”
邵倩:“总比以后丑兮兮好啦。”
她俩边走边聊,农家乐不大,院子靠近一条小河,不过大冬天也没人下去,刘远生也在,他老婆周末也上班,走不开,孩子也带来了,是个男孩。
炭火已经热了,申友乾的老婆叫金迦,从颜值上跟申友乾有一条楚河汉界,柳好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姐姐像个模特。
一问,原来是搞时尚圈自媒体的,眼睛都要冒星了。
贺毓看着她屁颠颠地绕着金迦嫂子嫂子地喊,撞了撞一边串土豆的柳词,“你妹真的很好笑。”
柳词看了眼,“我有时候都怀疑她不是我妹。”
贺毓:“那就是我妹妹呗,这么像我。”
柳词看了贺毓一眼,贺毓眨眨眼,一脸自恋。
小孩们都自己玩去了,邵倩蹲在申友乾边上,旁边还有一个刘远生,这三个读书的时候也见过。邵倩喂了一声,蹲下的时候没站稳,申友乾拉了她一下,胆战心惊地说:“姐,悠着点,我怕。”
被邵倩一拍,“贺毓没事吧?”
申友乾:“看上去没什么事儿啊。”
其实这帮人里有个跟贺毓差不多遭遇的,刘远生在认真地考串,培根卷金针菇,下面的炭火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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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阳很好,小孩窝在一起叽叽喳喳,一边被使唤洗完菜回来的柳圆被拉住,叽叽喳喳的哥哥传过来,pad递上,说哥哥你帮我们过一下。
柳圆低下头一看,粉红女孩的换装游戏。
就一个小男孩,刘远生的儿子,叫刘声声,皮肤倒是没跟他爸那么黑,被一群小女孩围攻有点局促,求救似得看向柳圆。
柳圆:“……”
“她这个人看着总没什么事。”
刘远生把手里的烤串翻了个面,结果申友乾老婆递过来的鸡肉串,像个熟练的烤工。
他少年家逢巨变,书也没读完,千夫所指压在他身上,仓皇的青春期全是暗无天日的谋生,哪怕现在生活算是美满,想到过去还是心有余悸。
“这人,老憋着。”
这倒也不是刘远生乱说,虽然他们这帮人后来的十几年都分散各地,但少年时好歹还是几乎每天照面的,谁家的事都有几分心知肚明。
贺毓的爸不是个东西人尽皆知,贺毓被打也人尽皆知。
况且她还是个女孩,哪怕大多数人她不太像个女孩。
刘远生也被他妈揍,他妈那时候还不是个疯子,所以被揍的性质不一样。
但他都委屈,所以柳词的一句关怀他都能惦记很久。
那贺毓呢?
这人明面上还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背地里也一样,心里呢?
贺毓,是个很难懂的人,你觉得和她熟,觉得她就是掏心掏肺,那她的自私呢?
申友乾叹了口气,他给刘远生烤好的串串撒孜然,一边的邵倩蹲着,“我们说也没用,不是还有柳词么,她俩反正是一对。”
邵倩这人直爽,知道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
她倒是跟贺毓一直联系,廉晓礼的具体情况她不知道,但隐约感觉不简单,她也不掺和。
人和人的关系很难梳得整整齐齐,但有时候又自己根根分明的,跟着人合得来,跟那个人不对盘。
有些感觉天生在作祟,所以会有一见钟情和乍见之欢。
日久生情和久处不厌需要百般验证,相互磨合,可能中间会出岔子,你的刀没找到刀鞘,所以一直是伤人的利器。
有人找到了刀鞘,心甘情愿地被挂在墙上。
邵倩一直没跟贺毓说过她不喜欢廉晓礼,她对廉晓礼的那点好感在从学校走廊上听到廉晓礼跟柳词算不上争吵的谈话的时候就消失了。
那个年纪虽然还没现在这么拎得清,她原本只是以为廉晓礼跟贺毓才是关系最铁的,毕竟廉晓礼老黏着贺毓,反而柳词看着疏远。
那天听到的话颠覆了她的认知,廉晓礼在柳词面前说话依旧带笑,但是刺耳。
她说:“贺毓会喜欢的,她会一直和我在一起。”
这话听得邵倩浑身鸡皮疙瘩,不知道是该震惊廉晓礼的话还是她们三个人的关系。
柳词当时就说:“我知道了。”
她在班里一直不太出挑,除了成绩,就安安静静的,不惹人讨厌也不招人喜欢,偶尔跟贺毓一块才让人注意到。
那会谁都觉得贺毓最好的朋友是廉晓礼,虽然贺毓偶尔还是跟柳词一块。
女孩之间的剑拔弩张其实很微妙,贺毓没发现也很正常,邵倩跟贺毓一起打闹,贺毓的一根筋都在学习之外,加上人一熟悉,她也不会多想。
而且她天生在谈恋爱上没什么性质,不过她比男孩还猛,也没男孩看得上她。
女孩的黏糊,她更不会想到那种关系上。
青春期里有些隐晦又热烈的感情,随着一场大火燃烧,有些人的爱被焚烧成了骨灰,化为绝望的掠夺,有些人的爱被消防车的水冲走,自以为逃避也是长大。
其实她们谁都没长大,依旧在为了没解开的结而紧咬牙关。
柳词走后贺毓的高中变得越发沉寂,她自己虽然还跟人小打小闹,但再也没期待过下课了。
申友乾也转学,廉晓礼休学,洪兰纹去外地打工,她们也没住在烟行笼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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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转学走了,大学也去了别的城市,跟原来的同学也更没交集。
邵倩算是例外,因为她觉得贺毓这个人有趣,一方面觉得她很坚强。
学校里总有讨人厌的男生,对着青春女孩发育的胸脯大肆嘲笑,其实女孩也有。
贺毓听了都会生气,有次邵倩被同班的男孩拉住了内衣肩带,贺毓伸手把人拽开,毫不客气地骂了对方一顿。
她被反嘲笑做男不男女不女。
她的头发在父母离婚后剪了,像是要剪掉分崩离析的少年时光,这样使得她乍看更像个少年人。
但贺毓的暴脾气还没改,这次没有拉架的申友乾,她跟人打成一团,占尽上风,在办公室被对方家长打了一巴掌。
老师知道她家的事,再加上洪兰纹在外地,那段时间太辛苦,走不回来,只是把医药转了回来。
贺毓倒了歉,晚自修没来上,她也没回家,反正家里也没人,邵倩那天佯装家里来人,出去找贺毓,在她们常去的小公园找到的。
贺毓就坐着,校服拉链拉到顶,傻了吧唧地在发呆。
邵倩买了杯香草奶昔,递给她,说了声谢谢。
贺毓看见她,“翘课呢?”
邵倩:“我请假的,说我妈来了。”
贺毓哦了一声,隔了好半天,“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病?”
邵倩:“是那个人傻逼。”
贺毓摇头,“我是觉得我这种享受打赢别人的心态有问题。”
邵倩:“是他先的。”
贺毓喝了一口香草奶昔,唉了一声,“我挺不是东西的,还给我妈添麻烦。”
长凳边有被绿植掩得差不多的小灯,微弱的光也足够让邵倩看清对方被家长打到肿起的脸,那个男同学被打到骨裂,班上的人其实都被贺毓吓到了。
她打人的样子真的很恐怖,占了上风也就算了,活像是要把人打到求饶。
“不是的,贺毓,你不要多想。”
邵倩的校服也拉到顶,她向来含胸驼背,少女时代并没有给她对于青春的幻想,反而都是一些绵里藏针关于身材的嘲笑。
贺毓却突然伸手用手背擦了擦脸,邵倩才知道她哭了。
这让邵倩有些慌张,她从兜里掏出一小包纸,听到贺毓哑着嗓子说:“我好想柳词啊。”
那时候她突然觉得,贺毓其实一点也不吓人,她简直是只柔软的刺猬。
会因为太想朋友而哭到抽噎。
也可能不止是想念,她太难过了,平常嬉皮笑脸,也是因为拉不下面子。
“老申也不在,没人给我拉架了,我的冲动改不了,柳词也不在了,没人问我疼不疼了……”
贺毓抬了抬眼,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个有些狼狈的笑容,“唉,让你看笑话了。”
邵倩咬着自己校服领子,摇了摇头,那点要问的“你是不是喜欢柳词”咽了回去。
她觉得自己想得有点肤浅。
贺毓是对柳词特别,但特别到什么程度,与她无关。
这个人虽然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但她的心里关着一只野兽,自己给自己的笼子上锁,总有失控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21500:22:18~2019121500:47: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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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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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贺毓压根不知道自己被讨论,她去榨豆浆了,农家乐的工具有些古老,非得用手拧,柳词串完土豆就坐一边看贺毓在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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