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密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组探花
那个男人回来的时候,小隽坐在他的肩头上,很兴奋地唱着一口很悲凉的歌,是那男人教他的吧小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或许因为小隽很喜欢那个男人,便连他教的歌曲也爱上了。就像我毫无保留地爱上这园子、这桑木、这池塘、这萆荔
那天,爹爹排开一个筵席,我并不喜欢这种很多人的大场面,但从姐姐的忧愁里看出:或许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吧。果然,那天傍晚,若木哥哥走了,跟着那个男人走了,从此再没有回来过
那个男人,我是不是应该恨他呢是他,把若木哥哥带到我家来的,但把若木哥哥从我们身边带走的,也是他。那个男人,他叫什么来着,嗯,和你一样,也姓有莘,有莘羖。
有莘不破全身一震:他要寻找的人,越来越近了。
桑鏖望正中端坐,桑季侧向而坐,一个方士由家宰领了进来,作礼唱喏:小招摇山靖歆参见国主、侯爷。
桑季冷笑道:大夏的规矩是越来越乱了,白天不敢进门,寅夜求见,又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靖歆微笑道:小可虽然也在夏都当过差,但这次并不是以夏使的身份而来的。
哦
靖歆诚恳地说:灵禽择木,智者择主,小可弃官多时,遍游九州,颇知天下将乱,因此欲择一明主,以作起身之阶。
桑季笑道:天下群雄,富莫过于成汤,威莫过于夏桀,甲兵之利莫过于昆吾,天下就算将乱,厘定神州者,只怕就在这三强之中。上人本在中原,何必舍近求远
靖歆笑了笑,道:小可在川外总听人说,川内人器量狭小,不能容天下之士。却总不信,今日一见
桑季面色不悦,桑鏖望哼了一声,道:怎样
靖歆道:果不其然。
桑季大怒:好无礼的方士今天让你见到国主,乃顾念你是东方名士蚕丛虽然僻处西南,可也容不得你放肆
靖歆神色镇定如恒,放声大笑。
桑季怒道:笑什么
靖歆道:连一句逆耳的话都容不下,还谈什么席卷天下的大志
桑季冷笑道:逆耳忠言,自然是要听的。却不是任你这等狂徒胡言乱语。也罢,你且说说我川人如何没有容人之量。若有三分道理,暂且饶你;若说不出个理儿来,嘿,我蚕丛的鼎俎,便请上人尝尝滋味。
靖歆笑了笑,不急不徐道:蚕丛表面上虽然仍服大夏为共主,实际上早有深仇。见我从东方而来,先存了三分厌恶;本来以为我或者将为大夏说项,哪知我却说出意想不到的话来,因此又存了三分怀疑。三分厌恶,三分怀疑,再加上彼此陌生,便令国主与侯爷生出十二分的戒心。不知靖歆说的是不是
靖歆只听桑季哼了一声,看桑鏖望时,却仍端坐不语,又道:国主若想一辈子困守蚕丛,愿意子子孙孙、世世代代为中原共主守这西南藩篱,那我们这些川外的散兵游勇,用不用都无所谓。但如若有席卷天下之志,第一步,便得有起用天下人的胸襟。小可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强则士勇山高在于不让细土;海深在于不择细流;王者能成大业,在于不却众庶。地无四方,民无异国,四时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之所以无敌也。若是川内人乃亲,非川内人乃疑,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向西,裹足不入蚕丛,是逐客以资敌国,损民以益仇寇,内自虚而外树怨於诸侯,求国之无危尚不可得,何况称雄天下
桑鏖望听得悚然动容,下座施礼,道:小王僻处山乡,坐困西南,非上人,不闻天下至理还请上人不计前嫌,以规小王之过。
靖歆连忙谦逊。桑季亦下座致礼,并请靖歆上座。宾主坐定,桑鏖望便问川外大势。
靖歆道:半个月前,成汤以葛侯不祀为借口,不奏共主,妄行方伯征伐之权,把葛国灭了。
桑鏖望兄弟闻言都是一惊。
靖歆继续道:成汤吞葛,等若把自己的野心一并挑明了。虽然暂时还未向共主挑战,但双方已经势成水火,东西决战,只是时间问题。
桑季道:以上人法眼看来,双方胜负如何
靖歆道:自孔甲以来,诸侯多叛夏,当今共主不务德而武伤民,百姓苦不堪言。天下八大方伯中:邰国自不窋末年失国,如今其国人混迹戎狄之间,存亡未卜;有穷氏作乱,国灭家亡,遗民并入陶函;有莘氏犯忌,祭祀亦绝;朝鲜乃商国分支;涂山氏与夏人至亲,虽表面亲和,但暗怀猜忌;唯有昆吾,服大夏调遣。如今之势,昆吾必从桀,朝鲜必从汤。涂山氏若袖手,则东西胜负,在于蚕丛
桑鏖望兄弟对望一眼,心中都是一震。
燕雁无心,来去只是随云。
桑谷秀捧着心口,微微喘息着。江离忙到屋外取来一丛萆荔,手一晃萆荔化作焦黄,仿佛被烤焦了一般。一股味道散发开来,有点酸,但桑谷秀闻过以后却似乎好多了。
你真像他。桑谷秀说,那么细心,那么体贴
她伸手挑了挑灯芯,窗外有风云变幻的势头,但隔着一扇纱窗,这盏小灯却燃得如此安详。
若木哥哥走了以后,姐姐开始对着那小扶桑树发呆,当然,我也在她身边陪着她。我们姐妹俩反反复复的聊着他,仿佛这个话题永远也不会厌烦。我渐渐长大,若木哥哥在我心中的印象也慢慢清晰比十二岁亲眼见到他的时候更加清晰:无论是他的俊秀,他的温柔,他的风采
那时候,小隽也常常在我们身边玩耍,但他提得最多的是有莘羖那个和若木哥哥一起来的男人。小隽经常向我们夸耀:他是多么的神勇、多么的威武我们对那个男人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提到他,多多少少会勾起一些我们对若木哥哥的回忆。然而,这个让姐姐牵肠挂肚的若木哥哥,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终于有一天,姐姐变了,变得狂躁不安,她扯乱自己的头发,撕破自己的衣服,大叫着: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突然冲进了小瑶池,空手把鳐鱼抓了出来,撕破它的鱼鳞,挖出它的肠子。当时我和小隽都被她吓呆了,不知道一向温娈如水的姐姐,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接着,我们看见她发疯了乱拔萆荔,小隽吓得跳起来逃了。就在姐姐准备推倒小扶桑树的时候,小隽带着爹爹赶来了。
爹爹用天蚕丝把姐姐裹住,过了很久,姐姐才安静下来,不再闹了。但她的容颜却逐渐憔悴下去。有一天,夏都来了使者,原来大夏王从昆吾商队首脑的口中得之姐姐的美貌,派了使者来向爹爹提亲的,他们竟想让姐姐去做大夏王的妃子。我想爹爹肯定不会同意的,姐姐也不会愿意。
爹爹推说要问女儿的意思。那天,在接见夏都使者的时候,姐姐盛装华服,我们从来没见她打扮得这么漂亮过。那个什么夏都的使者,更看得张开了嘴合不拢。就在那天,姐姐说出了让所有亲人都不敢相信的话:她愿意嫁给大夏王做妃子。
我们当时都惊呆了,但话却已经收不回来了。为什么为什么事后我们不停地追问她,但姐姐却什么也不肯说,把小隽气得好几天赌气不吃饭。尽管如此,姐姐的决心仍没有半点动摇,不过,她的心意虽然坚定,气色却仍然是一天比一天差。终于,迎娶的队伍来了。在走上花车的前一天晚上,我看见她偷偷溜到小扶桑园,在桑树下无声地哭泣着。
我冲过去,抱着她。姐姐也抱住了我,对我说:我再也受不了了其实,在几年前,我就知道我等着的不过是一个露水一般的幻梦。但为什么要要继续等待因为我还期待着见他一面。我要等着见到他,亲口对他说我想嫁给他哪怕之后他拒绝我我多想再见他一面啊可是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出现。我受不了了,我无法在继续等待下去,我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埋藏了太多回忆的地方姐姐走了,那天迎亲的队伍虽然奏着喜乐,但我却知道,前面等待着姐姐的,不会有幸福。
姐姐走了以后,我每天都坐在小扶桑园,每天独自望着那棵小扶桑树。那个永远年轻的美少年,在我千万次回忆中更加清晰起来。我渐渐懂得了姐姐为什么会那样幽怨、那样不安、那样痛苦乃至于疯狂因为我正一步步走上和姐姐一样的道路哪怕明知道这条道路不能通向幸福,只能通向痛苦,可我还是管不了自己。我只能日复一日地等待,日复一日地幻想,幻想上天赐给我意外的幸福。可上天并没有垂怜于我,正如祂并没有垂怜于姐姐一样,祂留给我们姐妹的,只有对那个美少年永远如新的回忆,只有若木哥哥一去不复返的无情
于公孺婴想起了银环,不由黯然神伤。有莘和江离还太年轻,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便不能体会到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后来,你姐姐怎么样了
后来桑谷秀惨然说:没有后来了。不久,夏都就传来噩耗姐姐到了那里不到一个月,就水土不服,去世了
啊
眼见桑鏖望意动,靖歆继续道:东方进来好生兴旺。无论士气、民心、物产均有压倒西方之势。但大夏为天下共主数百年,余威至今犹存因此东西胜负,倒也难言。
桑季问道:依上人之见,蚕丛当助东方,还是助西方
靖歆笑道:助东方有顺大势之利,助西方有勤共主之义眼见桑鏖望微微皱眉,又道:但无论是助东方还是西方,到头来作天下共主的,还不是别人于国主有什么好处
桑季道:依上人所言,当两不相助
靖歆微笑道:又不然。依小可之见,当明攻大夏边境以扩疆土,暗毁商根基以图将来
桑鏖望闻说亦不由得不动容,起身问道:明攻大夏易解,商根基,却如何暗毁
靖歆亦忙起身,说出一番令风云变色的话来。
十里青山远,数声啼鸟近。旧时笑语,今日何在
桑谷秀望着窗外的小扶桑树,望了这么多年了,她是否还要永远地望下去
本来,姐姐一直就身体不好。她在夏都病逝,我们虽然伤心,但并不十分意外。但,但实际上不是那样的桑谷秀的声音悲痛中夹杂着愤怒:二叔到夏都迎回姐姐的遗茧的时候,夏都的人告诉他:已经随着姐姐的遗体下葬了。二叔登时起了疑心,我们这一族羽化之时,全身吐丝,作茧自缚,化蝶而去,哪会留下什么遗体原来、原来
桑谷秀紧揪心口,气喘不止,江离忙说:秀姐姐别说了,改天再说。
桑谷秀凄然道:我不要紧。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一天,大夏王邀筵四方诸侯使者,筵席上,二叔分明看见:大夏王身边那个最受他宠爱的妃子身上,分明披着一领天蚕丝袍那天蚕丝的颜色光泽,分明凝聚了最灿烂的生命精华后来二叔经过多方刺探才发现真相:原来姐姐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夏都的那群魔鬼抽丝剥茧
于公孺婴和江离全身剧震,有莘不破有些听不懂,但看两个同伴脸上都露出不忍的颜色,知道这多半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便不敢多问。心细如发的桑谷秀却看出来了,惨然道:你不懂是不是抽丝剥茧对我们这一族而言,就像就像常人被剥皮而死临死不能结丝成茧、破蛹化蝶,对我们这一族而言是最残酷最痛苦的事情。因为这不仅毁掉了我们的肉体,更让我们没有来生
有莘不破一听,怒火上涌:什么
桑谷秀惨笑说:所谓迎娶,原来完全是一个阴谋。威震天下的大夏王啊富有四海的大夏王啊伟大的大夏王啊仁慈的大夏王啊他为了讨他最爱的妃子的欢心,听了血魔的怂恿,定下了这条毒计听到了这个消息,爹爹的第一个反应就想反了但后来终于忍住了。或许,他想起了十方城那次悲惨的屠杀;或许他想到了更多。他是一国之主,有太多的挚肘和顾虑。我们隐忍下来,不过心中虽然苦痛,却还要瞒着小隽,因为他太冲动了但是事情还是没有瞒住。小隽终于知道了。他在书房和爹爹大吵了一架,带着几个家将走了。我们很担心他会到夏都去胡闹,但还好,小隽只是跑到川口封锁了入川的道路。爹爹当时对川外人余恨未消,也就任由他胡闹去。直到他遇到了你们。
小隽回来后跟我提起,他原来是要到夏都去的,但到了川口附近。接连吃了好几次闷亏。挫了锐气,人也冷静下来,这才在巫女峰驻扎下来。我和爹爹说起这件事情,爹爹说,那个在川口附近挫败小隽的人是友非敌,若真让小隽到了夏都,凭他这点本事,无异于灯蛾扑火,自取灭亡还好,小隽还是回来了。虽然受了点伤,但总算是完完整整地回了家。受了这次挫折,他似乎又长大了。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姐姐,不想再失去弟弟。这个世界太冷清了,能让我感到温暖的人,实在太少了。
纤纤池塘飞雨,断肠院落,一帘落花。
成汤委国政于伊尹,提到这个人,桑鏖望也不由心中一紧,只听靖歆继续道:此人实有夺天地造化之功,鬼神莫测之变。明攻暗斗,都难有可乘之机。但成汤王族本身,却有一个极大的隐忧。
桑季忙问道:什么隐忧
靖歆道:成汤虽然英明,可惜年事已高。这就是商国最大的隐忧
桑季道:父死有子,子亡有孙。成汤膝下有子有孙,并非孤老。只要国政清明,辅弼得人,先王崩,后王继,何忧之有
靖歆笑道:侯爷此言,乃不知商王族近况。
桑季忙道:还请上人指教
不敢。靖歆步行到殿中,此时已是夜深,殿中只有桑氏兄弟与靖歆三人,殿外雨声沥沥。靖歆道:成汤有三子,但长子早夭,余下二子亦非长寿之象。唯有一孙,堪堪成人。
桑季接口道:有孙成人,不正好承接大统
靖歆笑道:若这个长孙也死了呢
桑季倒吸一口冷气。桑鏖望道:暗算稚子,断人血脉,非我辈所为。
靖歆道:不需蚕丛动手,只要国主袖手旁观,自有大夏的人代劳。
桑季不解道:商既知此子干系重大,自然严加保护,大夏纵有高手,也未必能够得逞。有伊尹在身边,就算血魔亲自出手,只怕嘿嘿
靖歆笑道:如果这年轻人肯乖乖呆在商国,别人也不敢打他的主意。嘿嘿。
桑季心中一动:上人的意思,莫非这年轻人竟然出了商国
靖歆道:何止出了商国他现下就在西南,就在蚕丛,就在孟涂
桑季惊道:有这等事
有莘一脉,除了有莘羖以外,早已死尽死绝天下哪来的有莘不破靖歆冷然道:这个有莘不破,正是有莘氏的外孙、成汤的血脉、商国大统的继承人
大雨中霹雳一闪,怒雷轰鸣,不知惊醒多少梦中人
.
山海经密码 第二卷|第十关 分兵
.
马蹄吞并了雇主的财物以后,过得并不安乐。即使他宣称老板的八十岁老母得了急病,连夜赶回去了,不得已,把生意交给我们兄弟俩暂时看管,周围的商人还是没几个相信他的。不过马蹄说得也有些道理:这可是扯不得谎的,将来回到季连城,如果老板的话和我是两说,请各位送我们兄弟见官于是老实一点的就信了,心眼多一点的半信半疑,商群中几个说话有力量的人物既然没说什么,旁人也就不好出头何况也没拿到什么证据,何况这小子看来还会点功夫
马蹄虽然连夜把三分之一的财物拿出来四处打点,但他也知道,只要回到季连,发现那个八十岁老母得了急病的商人没有回去,周围的人特别是那些收过财物的人绝不会放过他。因此他从没打算回季连。反正那里既不是生长之乡,也不是心目中的老死之地。
跟随陶函,到天涯海角去这是他的雄心壮志。不过到了孟涂以后,这些想法开始转变。一路来转买转卖,他已经积累下了不大不小的一笔钱财。如果把货全数脱手,够他在孟涂舒舒服服地生活好几年。如果连山牛和车也倒卖掉,那足以让他在孟涂置下一处铺面,做个稳固的营生。这想法一开始只是一个念头,后来越想越是开心,越打算越是仔细,什么到天涯海角去的雄心壮志,早丢到大荒山无稽崖去了
这个地方其实很不错。马蹄说,没有川外那么多的动乱。只要咱们置下一块产业,嘿嘿,凭我的本事,不几年就能翻翻
马尾咬着麦饼,含糊地说:我觉得还是季连好。
季连马蹄不大想提这个地方,他怀里还揣着季连火巫的秘笈,手上还握着一个被他害死的季连商人的财货,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里又有什么好处马尾问。
好处马蹄笑了:最大的好处就是让你天天有麦饼吃
哦,那就好。马尾心满意足地说。
至于我马蹄的理想可就大多了,哼哼,三年之内,我要把我这店面
店面你有什么店面啊
就快买了马蹄有点生气了,别打断我的话吃你的麦饼他停了停,重新找回被打断的兴奋感:我要把这店面变成两个,五年之内变成四个哈哈,那就是半条街了我会成为孟涂的富翁哦,不对,就算五年后我还是很年轻的,是富少对,是富少然后,再娶回一个漂亮的小媳妇
娶媳妇干什么马尾问。这回他不是打断马蹄的话,因为马蹄说到女人,神态开始发痴,自己也不知自己在嘟哝什么。
娶媳妇干什么呵呵,那好处你不懂的。放心,我也会帮你娶一房的。
我不要。我要一个媳妇干什么在马尾的眼里,女人还不如他手中的麦饼来得实在。要她来和我抢麦饼吃么
去去去那时候,我们还怕没麦饼吃吗那时候,我们兄弟俩的钱,就是多十口人,三辈子也吃不完唉,这女人的事情,等你娶了之后就懂了马蹄有些淫秽地说:然后洞房,然后,嘿嘿就生下一个白胖娃娃。
生娃娃干什么啊马尾说,哦,我明白了,你要生个娃娃来帮你吃麦饼。
马蹄有些哭笑不得了:你除了麦饼,还懂得什么
马尾要了一口麦饼,摸了摸肚子,他最近越来越胖了:除了麦饼,咱们还需要懂什么啊
马蹄怒道:钱女人这个世界比麦饼好的东西多的是
嗯,马尾说:钱的好处我知道,它可以换麦饼吃。不过我不要钱,我有弟弟你就够了,你没有钱也能弄麦饼给我吃。
马蹄一愣。马尾又说:女人哦,我知道了,她会帮你生娃娃。然后生了娃娃出来帮我们吃麦饼,然后然后怎么着
马蹄又是一愣:有钱,买地买铺面,娶媳妇,生娃娃,然后怎么样他突然发现自己给这个白痴哥哥问住了:我几乎拼了性命,然后有了这点钱。然后辛苦经营,然后买铺面,然后娶媳妇,然后生娃娃然后呢
停下来想一想,他突然发现,当初激励着自己一路走来的念头,早被自己忘记了。
商通西南,止于孟涂,这是大多数人的选择。当陶函商队决定再次出发的时候,跟在后面的人不足原来的五分之一其中还包括新加入的蚕丛商人。对大多数商人来讲,开通西南一脉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的事情,是如何保持这条商道的畅通和巩固自己在这条商道上的利益与地位。只有怀着极大的冒险精神的人,才会选择跟着陶函去探索那不可测的蛮荒。
其时已近三月,草木繁盛,西南的蛊瘴也到了大爆发的季节。不过有江离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七香车如若活起来一般,在瘴气中来回飞行着经过几十天的培养,拉车的木马已经长出了枝筋叶羽的翅膀,可以在空中自由飞行了。木马在瘴气中驰骋,所到之处,瘴疠被七香车的七色异花吸食一空。吸食瘴疠以后,七香车的香气变得更浓,花开得更艳,马飞得更矫健
真是一个好东西啊一个妖冶女子远远地望着七香车,无限艳羡地说。在她身旁,聚集着四个人:两个年轻英挺的黑衣人,一个背负长剑、长相古朴的老者,还有一个赫然是方士靖歆
看来杜若心动了。其中一个黑衣青年笑道,既然如此,他便交给你如何
杜若咯咯笑了起来:不过,我还是对有穷门下有把握些呢。这样吧,你们哪位帮我去把那车抢过来,等我卸下那个什么于公孺婴的日月弓来交换,如何
那个老者长长的眉毛跳了跳,似乎颇为心动。
好了,先谈正事。那个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的黑衣青年看起来年纪最轻,但这句话说出来,其他人便都敛笑端容,看来他是这群人的首脑。他转头问靖歆道:那天为什么让我们别去见桑鏖望
靖歆微笑着答道:桑鏖望对大夏表面臣服,实际上怀恨在心。只是畏惧我大夏威严,隐忍不发而已。若直说我们是夏都派来的,只怕反而让他坏我们的事
那青年冷笑道:他敢
靖歆道:若在平时,他当然不敢,但现在东方局势日渐紧张,这些西南夷痞就蠢蠢欲动了。东方局势一朝未定,咱们都不宜在西南多生事端,只要把血祖交代下来的事情做好便是。何况我那番说辞,也足以让桑家有吞灭陶函商队、擒杀有莘不破之心。
那青年冷笑道:这次就算了,但你不要忘记,小招摇山不过是本门旁支,你更不是这次西南之行的主帅以后凡事不要太自作主张
靖歆忙陪笑道:是,是。我这把老骨头,最大的作用原也不过是替各位引路而已。
大哥,那个叫靖歆的方士
这方士不是什么好人。他来游说我们的这番话别有用心。不过他的话,倒有几分道理。
既然如此,我知道怎么做了。
莫要轻举妄动。成汤和伊挚可都不是好惹的。何况,有莘羖也在西南。
他应该还不知道有莘不破的身份。
陶函商队、有莘不破的名字早就响遍西南的,只要听到这个姓,有莘不会不出来搞清楚的。何况
难道就放任陶函来去
唉那靖歆虽然说得好听,但我也知道,以当今天下的局势,我们俩这一辈子是无法取得大势了,但我还是想给小隽开个头,让他当家的时候,可以完成祖宗们一直没能完成的心愿。
这天傍晚布下车阵,芈压做了好丰盛的晚餐:不但食物色香味俱全,器皿更是空前的精美。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