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请别碰我,谢谢

孟习笑了笑，“我先借用一下，没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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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修改）
体委回手，尴尬地转身走了。
讨厌是真讨厌，可是谁敢拦？
人家一打五都跟玩似的，他只是看起来长得壮，又不是真的抗打，和从混混堆里练出来的根本不一样，饭吃得太饱才去触孟习的霉头。
宋淮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朝前走去。
孟习本以为他要走过来说些什么，然而他只是夹着一本薄薄的记录册，擦身而过径直去了前方的看台，把东西交还给老师。
体育老师是个年轻的高大男人，剃着小平头，还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看起来很有活力。
天气晒得慌，他正坐在桌椅上乘凉，接过宋淮递过来的记录册，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下个月就是十月份，等你们考完估计运动会的报名名单就要放下来了。怎么样，考不考虑报两个项目？”
宋淮摇头拒绝，“不用了。”
“这样啊。”体育老师还有些惋惜，“高三的学生是不允许报名参加的，这也是你最后一次参加运动会了。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这个年纪的男生正在青春期，都有自己的想法。
老师没有再劝，而是板着脸看向宋淮身后，“你这小子，凑过来干什么。”
宋淮回过头，忽然发现孟习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我碰巧路过。”相对比其他科目，孟习对体育老师的态度放松了许多，“顺便凑个热闹嘛。”
“凑个屁的热闹，”程老师大怒，拿着记录册敲桌面，“你怎么不顺便给我凑一下校运的热闹！”
“别了。”孟习难得地笑了笑，“一千米的体测我都能跑个五分钟，就别让我去校运上丢脸了。”
闻言，宋淮都忍不住微微侧目。
男子一千米按四中的及格线来算是四分钟，看着身材瘦瘦高高的男生，也没有心脏病，能硬生生多跑一分钟也是难得。
所以，这人打架的力气到底从哪里来的？
一提到这个体育老师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每次就属你最慢！！两条腿挂在后面跟大爷似的——哦，大爷跑得都比你快。上学期就你一个人要补考，还非挑周六回家的时间。怎么，还嫌这跑道站不下你啊？”
宋淮：“……”
“是是是，您说得对。”
孟习在程老师面前是出乎意料地听话，不但不顶嘴，还站着乖乖给他训了两三分钟。
“别整天嬉皮笑脸的，都上高二的人了，听课认真一点！就那点分数还好意思叫孟习，人家孟子都要掘坟自杀了。”
程老师嘴都要说干了，忽然看见站在一旁当背景板的宋淮。
“宋同学，我听说你是市一中转来的，成绩很好？”
程老师咳了两声，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打转，“难得你们俩坐同桌，这是多难得的缘分，一定要好好珍惜。以后你们还得互相帮助，要一起努力向上，知道吗？”
宋淮被‘缘分’两个字噎了噎，“知道了。”
程老师听见他的保证这才满意，挥手宣布散会。
一解散，宋淮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向教室。
“喂，同桌！”
孟习三步两步追上他，顾及到在外的校霸形象，他压低了音量，开了句玩笑，“走那么快干嘛？赶着回去和我互相帮助啊？”
宋淮闻言，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同时顿住脚步。
“只是客套话罢了。”
宋淮转身直视他，“我教别人是帮助。教你，那叫扶贫。”
“我这儿是挺贫瘠的。”孟习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那您要不看看日历挑个良辰吉日，咱们尽快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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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他一阵无语，“刚才篮球场上，谢谢你替我解围。不过这类事情我可以处理，麻烦你以后不要越线，我不喜欢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来干扰我的生活。”
宋淮这一番话说得极为直白，丝毫不留情面。
孟习双手插在口袋中，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一阵强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薄云被缓缓推至十几米之遥，连带着阴影都被推远，将二人映照在草地的背影越埋越深。
“我是没什么关系。”
孟习耸了耸肩，既然宋淮要开诚布公，那他也就直说了。
“不过这些话，你可以对我一个人说，对你未来的每一任同桌说，对着你全班的同学说……一遍又一遍，从高中到大学，难道不会觉得厌烦吗？”
“你好像还不知道吧。”孟习忽然说，“下一周摸底考分数出来后，就要按照成绩重新排位置了。”
宋淮抬起头，忽然发现孟习的帽檐压得很深。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只能看到两片微丰满的唇，是很漂亮的唇形。牙齿轻轻一咬，原本苍白的嘴唇从唇珠两侧的阴影下、渐渐透出了艳丽的血色。
宋淮回目光，反问：“所以？”
“所以……”
他耳边响起一道清透的少年音，“你不要再拉着一张脸了，我现在是在跟你求和嘛。”
·
求你爹啊。
孟习话音未落，先把自己噎了一下。
他本来是要说讲条件，结果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抽了，嘴一秃噜就说成了求和。
这下好了，搞得像他在示弱似的。
宋淮神色微微一动。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示意孟习继续说下去。
孟习顿时一阵尴尬，清了清嗓子说：“我们班现在是双人数，下次要是换座位，我肯定不能一个人坐了。而且我看老唐的意思，应该是要把我们俩拆开——”
等等，拆开这个词好像有点诡异。
他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扯开了：“我们目前的节奏和生活方式好像还挺合拍的，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他点到为止，没有全部摊开说明。
毕竟对于两个厌恶接触的人来说，合作肯定是利大于弊的，全看这位大爷乐不乐意。
宋淮点了点头：“知道了。”
“啊？”
孟习顿时一呆。
知道了、可他知道什么啊？是知道考虑还是答应了？
他正要追问，忽然听见面前的人开口说：“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
“但是，”宋淮的目光从他脸上蜻蜓点水一般掠过，不轻不重地说，“下不为例。”
“？”
孟习还没反应过来，宋淮已经转身离开了。
“下不为例……什么下不为例？”
孟习懵了半天，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翻出一面小圆镜。
那是快递附送的，他一直放在桌面上，今天随手揣在口袋里带了出来，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孟习打开一看，镜中他脸上的肿胀虽然已经消了下去，但是青青紫紫还没完全褪去，看上去很是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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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宋淮这家伙，不会以为他刚才在卖惨吧？？？
靠，他哪里有啊！！
第6章（修改）
虽然没有明说，但孟习回去后左思右想，也没搞懂宋淮当时是想表达什么。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同意了？
可是看宋淮那个态度，还有什么‘下不为例’，也不像啊。
孟习怎么想也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反正下周就是摸底考，下下周答案就能见分晓。迟早能知道的事情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不就聊聊天嘛，搞得跟阅读理解似的，拿了满分是有北大上、还是能考进清华啊？
孟习对此不屑一顾。
当晚，数学课代表就抱着一大堆的卷子走了进来，宣布晚自习要做一套摸底考前的测试，考试时间两个小时。
孟习看了眼时间，这会儿还早，能回宿舍看一会儿书。
他拾好东西，弯着腰刚准备走，身侧立刻追来一束微妙的目光。
“怎、怎么了。”
孟习心虚地戴上口罩，声音闷在里面，听起来有些模糊，“这些我不会嘛，又没有选择题让我蒙。”
不考事小，反正他交白卷也不是一天两天。但要是瞎考一通、赵倩倩看见他那分数肯定又要发作。要只是数落一通也就算了，关键是还要打电话跟孟坚国批评他……
孟习受不了这个。
不过今天是吹了什么风？宋淮还会关心他的考勤了？
孟习随口一撩，“怎么，舍不得我啊？如果你愿意扶一下贫，那我也不是不能……”
宋淮面无表情地把脸转了回去。
孟习笑了笑，眼看着课代表已经开始发试卷了，他挥了挥手，匆匆地落下一句‘回见’，然后就从后门溜走了。
·
跨入高二没几天，孟习比高一的时候过得还舒心。
为了保持距离，他特意在书桌上画了条三八线，平时两人以及物品都各自分坐两边，中间隔着一道太平洋，不太容易碰到。
更不用说宋淮简直就是一把人工量尺，比他画的线还准，日常生活中基本不会发生相互碰撞或者不小心碰到的情况。
小日子过得舒服，孟习就没再翘课了。
除了偶尔躲避赵倩倩外，他一般都窝在角落里睡觉、看小说、又或者是戴耳机打游戏。不过为了不打扰宋淮，他在课上玩吃鸡和王者的频率减小了许多，以防打激动了导致不小心的碰撞。
他穿着衣服还能挡一挡，说句无所谓。但真碰到了，学神可能会就地杀人……
孟习回到宿舍后看了一会儿书，背了五十个单词和几首必备古诗词，然后才伸了个懒腰，登上微信喊朋友吃鸡。
自从初中发现自己有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超能力后，他就和现实生活中的朋友们渐渐地断了联系。
在有一段时间里，孟习休学在家，生活过得十分消沉。爸妈毕竟都有工作，就算想24小时陪在他身边，也是有心无力。
宅在家里难无聊，于是，孟习开始沉迷网络和游戏，逛贴吧知乎和虎扑，豆瓣微博还有b站，隔着一条网线，他在里面交了许许多多形形色色、志同道合的朋友。
这一两年来，孟习身边的网友们走的走散的散，最后只剩下一位好兄弟，网名叫鱼白。
鱼白今年刚考上一所知名985，但是由于高中三年压力太大，他患上了严重的社交恐惧和心理障碍，不得不休学在家，慢慢调整自己的状态。
这俩人同病相怜、心心相惜，坚持着见光死不面基的原则，有空没空聊会儿天打几盘游戏，友情竟然就这样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这几天孟习整天窝在教室里，根本没机会打游戏，好兄弟早就寂寞难耐，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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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白：小孟！！我想死你了！
鱼白：你下课了吗？等会儿来组一局？
鱼白：这几天没人带我上分，我都已经跌下王牌了55555
鱼白：不过我又找了个新队友，是个妹子，长得挺可爱的。操作还行，而且好像和我是校友，嘿嘿。
鱼白：对了，我跟她吹你是个超级大神，分分钟躺上分的那种。现在她特别好奇，说想加你微信……
鱼白：[跪拜.jpg]
孟习换了身衣服，就看见聊天页面飞速上移，忍不住笑了笑，回复道：“知道了，你让她加我吧。只躺列，绝不撩她。”
手机里立刻发来一堆亲亲的表情包。
鱼白：您现在不是我大哥，您是我大爷！改天有机会我肯定请您喝一杯82年的喜酒！
孟习笑了笑，片刻后，他就到一条添加好友的消息。
新好友头像是一个粉嫩的q版女孩子，昵称叫吱吱。
信息栏上的个签写着今天也想喝珍珠奶茶（握拳），莫名多了几分可爱的气息。
孟习随手点开她的朋友圈，扫了两眼。
吱吱年纪估计不大，但的确长得算很漂亮可爱的类型。她的朋友圈里偶尔发两张漂亮的自拍照，还有几张奶茶照电影票照，很有生活气息。
最新的一条动态是昨天半夜发出的、两张白纸黑字的长图片，还配了一串文字：老娘终于肝完了，自割腿肉产粮，我爱的cp天下第一！！
“？”
明明每个字都是常用字，但合在一起就是看不懂……？
孟习下意识地点了进去，只见最上面写着一行食用说明。他快速扫过，满眼的‘花吐症’、‘传染’、‘皮肤饥.渴症’，还有一大片看都看不懂、疑似术语的说明词语。
“？？？”
孟习一脸问号，还没来得及百度搜索，鱼白就跳出来疯狂催他上线了。
好不容易摸一会儿游戏，孟习也没放进心里去，打开了吃鸡。
为了凑满四人局，吱吱又拉了一个妹子，不过对方不开麦，但是据吱吱所说，这是她无意加到的大神妹子，技术一流，就是不太方便开麦，只能用快捷用语来沟通。
只要不拖后腿就行，开不开麦无所谓。
孟习是房主，调好设置后就直接匹配了游戏。
一局吃鸡短则一两分钟落地成盒，长则二十几分钟、苟到决赛圈对枪吃鸡。两三局下来，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大家的手和肩膀都有些累，干脆站在大厅里闲聊，顺便放松放松。
说是闲聊，其实就是鱼白在吹吱吱的虹屁，吱吱又反过来吹孟习的虹屁，他们两个人絮絮叨叨的，干巴巴站着就能聊四五个小时。
孟习手机电量只剩下5%，干脆摘了耳机，插上充电器。
他坐了一会儿，正要去吃点零食，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开门声。
宿舍楼外下了一场雷阵雨，宋淮手上握着一把墨蓝色的长柄伞，伞间还在哒哒哒地往下滴水。
他沉着脸走进来，把伞挂起来后拿了条毛巾擦水，心情有些烦躁：“你要上厕所吗？等下我要先洗个澡。”
“不用，你先洗——”
话说到一半孟习才想起自己还在连麦，还没来得及退后台，扬声器里就已经传出了吱吱好奇的声音，“哇！”
“这是哪里来的小哥哥呀？”
她不知道孟习实在外放，随口夸了一句，“声音好好听。”
孟习顿时冷汗都下来了。
他赶紧插上耳机，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把游戏推出了后台。
宋淮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你女朋友？”
“不是啊。我没有女朋友。”孟习很是诧异，“她只是我一个朋友新认识的女孩子，我也是第一次和她一起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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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淮没说话。
孟习忽然想起，宋淮转学过来的第一天，有女生问他淮是哪个淮，他一句话没说，直接跳开了话题。
宋淮是不是，对这个有阴影啊？
孟习想了想，又说：“刚才她就是随口一说，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替她向你道歉。”
“我也没别的意思。”
孟习顿时一噎。
“如果你只是想逃避学习，大可不必。”宋淮忽然说，“这种借口太烂了，还不如去医院打一张病假条、申请休学来得爽快。”
孟习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刚才不是说女生的吗，怎么突然又突然说起这个了？
……他也没逃避学习啊。
“我刚学完才玩了一会儿游戏。而且我——”
孟习差点脱口而出，好在最后还是止住了。
可不说也不行，宋淮抬起头，正在等他的回答。
孟习张了张嘴，刚才吱吱朋友圈里的几个词汇迅速闪进了他的脑海里。
“我、我是有一点皮肤接触恐慌症。”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的对不对，孟习只能依靠那短短的记忆去瞎编，“一碰到别人我就会身体不适，头晕想吐，身上还会起好多好多的红疹。我旷课、不上早操，就是想避和别人接触。”
“至于赵倩倩么，她这个人自尊心很强，我考那么点分数对她而言是侮辱。所以干脆不要考，省得让她生气，也不会拉低我们班的均分了。”
孟习说得半真半假，宋淮站在他面前，湿发柔软地垂在额头上，发丝的阴影挡住了他的目光。
宋淮看了他半晌，放下了擦头发的毛巾，“是吗？”
“是、是啊。”
宋淮沉默片刻，没有回答。
他转身拿好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没有再纠结刚才的话题，只是说：“我去洗澡。”
第7章
宋淮拿好换洗的衣物、走进了浴室。
没过一会儿，里面就响起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鱼白发来了两条消息，问孟习发生了什么事，又说那个大神妹子下线了，等会儿还玩不玩游戏。
孟习回过神来，也没什么心情吃鸡了，就随口解释了两句，让他和吱吱好好玩。
鱼白给他点了个赞。
放下手机，窗外还在下雨。
宋淮那把有些格格不入的木制手柄伞勾在窗台外，雨水从伞面一路滑下，掺着新落的雨滴打在地面上，发出滴滴哒哒的声响。
伞柄上还栓着一片薄薄的小卡片，在风吹雨摇中上下晃动着，像极了一只薄薄的白蝴蝶。
孟习下意识地走过去，细看才发现，那张小卡片原来是伞的吊牌。
这把伞太新了，甚至主人都还没来得及把吊牌摘下。
一瞬间，孟习终于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二十分钟后，宋淮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凉拖从浴室到洗漱台，沾了一路潮湿的水汽。
孟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浴室，果然，开着冷水洗了二十分钟，室内一点热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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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该夸他勇士还是烈士。
孟习都看不过去了，把自己的热水瓶递了过去，“喏，我晚上刚打的热水，你喝一点吧。别感冒了。”
宋淮站在原地擦着自己的头发，闷声回答：“不用。”
不喝就算了。
反正他也不是一定要贴别人的冷屁股。
孟习开着手机玩消消乐，划了两下觉得没意思，就退出去打开app背单词，刚背了两个就心不在焉了，怎么都背不下去。
“喂。”孟习放下手机，抓了一把爪子，边嗑边含糊说，“我有吹风机，你要不要吹一下？”
宋淮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的湿发散乱，遮住了大半的目光。
“宿舍不可以使用大功率电器。”
他说。
孟习拍了拍柜门，随口说：“不大，小着呢。”
宋淮一阵无言。
“草，你想什么呢？”
孟习忽然反应过来，忍不住骂了一句，耳朵都有点热了，“我说的是功率！功率好吗？我们家小吹还是个孩子，五百瓦的功率，烧不了。”
宋淮还是拒绝，“不用了。”
“你这人脾气怎么这么犟。”
孟习再三被拒绝，终于忍不住了，“你说你大雨天的，没带伞就打个电话跟我说啊——哦，咱俩没交换号码。可是你也在班级群里，就不知道用qq给我发个消息？非要去小卖部买伞，这下知道被人挤难受了？”
“好歹也是个学霸吧，怎么脑子这么死板，一点都不知道变通。不舒服就去医务室开药啊，洗冷水澡算什么男人，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他话音未落，宋淮已经走到床边脱下拖鞋，再一掀帘子钻进去了。
“说不过我就跑了？这才几点钟你睡个屁啊。”
孟习火气也上来了，故意把瓜子嗑得咔咔响，“我可把话放这儿了，你要是个男人，明后天有个头疼脑热的可千万别吱声，反正这也是你自找的——”
“唰啦。”
床上的人伸手把床帘拉上了，拉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我靠。
孟习气极了，呸地一声往手里吐出两片瓜子皮，“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
第二天一大早，铁人宋淮就病得下不来床了。
四中规定早上是六点五十要到校，宿舍和教学楼只隔了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孟习爱睡懒觉，往往是六点四十才起床，花五分钟快速穿衣服洗漱，从零食箱里拿个面包边走边吃，踩着上课铃的最后一秒进教室。
孟习刷完牙，塞了个牛角包在嘴里，然后弯下腰去拿鞋。
一低头忽然发现不对劲。
宋淮的拖鞋微斜着躺在地上，还是昨天脱下时的模样。里面那一排的干净球鞋安安静静地待在阴暗处，一共五双，一双也不少。
孟习是个球鞋控，宋淮有几双鞋、分别是什么样的牌子，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抬起头，看见床帘还是紧紧闭着的。
四中的宿舍允许装床帘，但是为了方便宿管检查，早起整理床铺时必须把床帘给系上去，否则一律算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