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成的其他七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百合莲子粥
“你还真行,自诩为君子”
“本就是君子,何须自诩。”闻昭照对陆乘风说,“观中若要论出身,如果把云起排第一,第二就非你莫属。就你这样出身尊贵的世家公子,慧清师兄眼中也没你。但他总还是对你手下留情了,他对你不敢施”梦伊“,说明他还是有忌讳的,那些上了“梦伊”的人,都是不入流的。在三清观中,我闻昭照其实也不算什么,虽富不贵。虽然我不怎么听话,但也不会和他对着干,由此才能求得一时平安。君子不一定要坚硬如钢,也可坦荡如水。“
这是陆乘风第二次听到闻昭照开讲他的人生之道,闻昭照对君子定义内涵与他定义不同。所以他们的行为模式也不同。
“谁愿意受辱大家怕的不是他,是他手中的权力,他敢体罚众弟子,是因为观主和各位长位信任他,谁不服,受了罚也不敢说,说了就会受到更严厉地处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道理我还懂。“陆乘风冷冷说。
闻昭照闻言拍着他肩膀笑道:“终于开窍了。有压迫没有反抗,只会让暴力倍本加厉。观中为何留不着贫民弟子那是他们不堪奴役。他们用离开抗议,我们这些人却要逆来顺受,欺凌比我们更可怜的人,你问过自己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们比贫民更贪图安逸!更乐意享受即得利益。“
陆乘风听闻昭照如此说,乐了:“我倒没看出你闻公子是安逸享受,乐在享受即得利益中的人。”说着将身上钥匙取下递给闻昭照,“你看好他,”
闻昭照知道他是愿意为自己打听消息了,便接过钥匙说:“你就放心去吧,有我在,没人能将他怎样。”
陆乘风到戒律堂住处,发现李清风和云动都不在。他向云岚住处走去,发现他也不在,不由心生疑惑。折身向刘清云住处走去。
刘清云正在事理资料,看到他,示意他进来。
“是不是那儿又出症状了”刘清云一边卷起手中的资料,一边问。
刘清云的住处很宽敞,最具特色的就是四周都是大书橱,里面有厚厚的卷宗。陆乘风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刘清云的房间,这样的居处还真让他吃了一惊。
“看你并不着急,就先坐下,慢慢说。”刘清云将事理好的卷宗放入书橱后,拉过两把椅子说。
“三师叔,云成师叔他们可能有行动。”陆乘风将闻昭照找他所说,和自己去找云岚,戒律堂空无一人之事对刘清云讲了一遍。
“云心也参加了”刘清云确认着。
“闻昭照是这样说的。”陆乘风如是说。
“这事我知道了,你告诉闻昭照,不要插手此事。”刘清云说,“你也不要再去向云岚打听,以免惊动他们。”
陆乘风听刘清云如此说,还是愣了一下。刘清云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那么吃惊,云心参与其中,他也只是确认了一番,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变化。
云心就是那位无意中向慧清透漏刘清云并非刘家子弟的那名弟子。因为他的表现,慧清对他颇信赖,也因为此事,混元、玉清两位长老还和德言长老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观主出面平复的此事,玉清长老也应其他二位长老所请,收云心为亲传弟子,辅佐刘清云打理天下行走相关事务。说得直白一点,云心其实就是被派来监视刘清云的。
“三师叔,您确定让我们听之任之”陆乘风作为戒律堂弟子,他认为观中应该查清此事,并对犯戒弟子予以惩处。
“你们几个不是他们对手。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三位长老和大师兄”刘清云说,他感觉陆乘风真是率直得可爱。眼中容不得砂子,但处理事情的方式、方法不周。
“我只是想说,虽然我们弱小了一点,但是如果有需要我们的地方,一定全力以仆。”陆乘风说完就后悔,这好似在表忠心一般。
“你们保护好自己和柳三成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刘清云说,“柳三成最近情况怎样”
“他入魔了。”陆乘风说,他将自己最近几天观察对刘清云叙述了一遍。
刘清云听着,也感觉柳三成有些不对劲,刘三成不对劲的地方多了,刘清云听他吃喝都正常,就是爱手舞足蹈,便当他是无聊宣泄,待他要办理的事完结后,再去看不迟。
“你照顾好他。对他的衣食住行都要多加留意,不论什么人都不得进入禁室。”刘清去叮嘱着。
“三师叔,我得回去了,禁室钥匙现在闻昭照手中,他应该进去了。”陆乘风说着就一溜烟向外跑去。
“还真有君子之风。”刘清云看着飞逝的陆乘风,闭上门,向长老们居住的别院走去。
闻昭照是想进去和柳三成聊聊,但观他魔怔越来越严重,在禁室外站了一小会后就到外面陆乘风的简易床上休息。
陆乘风到来,他正看着天上的白云哼着歌,怡然自得着。
看到陆乘风呼哧呼哧喘着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床上坐起问:“情况不妙”
“很不妙。”陆乘风坐在自己床上缓着气,他刚跑得太急了。
“怎么个不妙法。”闻昭照看他情形也是很紧急的一般,便去里面给他倒水,准备让他平复一会后再说。
“你这个人真不错。”陆乘风仰头将一大杯水喝下,第一句话却是这样。
“说正事。”闻昭照对他的回答哭笑不得。
“正事就是,三师叔不让我们管这事,照顾好柳三成就行。”陆乘风说道,他将刘清云对自己说的话又一五一十地向闻昭照复述了一遍。
“我知道了。”闻昭照听完又发了一小会呆后问道:“你什么时候和三师兄这么熟了”
“你忘记了”陆乘风笑了,“上次就说了,三师叔来看柳三成,我看守着他,怎么能不熟。”
闻昭照摇头:“我是问怎么这么熟了。”
陆乘风没意识到他和刘清云很熟,刚才戒律堂其他人都不在,他下意识就去了刘清云的住处,说明他内心对刘清云很信任。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秘密。这个不告诉你。”
第30章 段正威
裕亲王府邸最近高盖云集。府中客房总住得满满的,迎送往来的是裕亲王长子段正威。
段正威刚过而立之年,已留起胡须,他的皮肤白皙,容貌英俊,对人和善,脸上总有一抹让人舒服的微笑。
段正威为人简朴,他身着修道者常穿的细麻衣,身上没有贵重佩饰,随身只携带一把折扇,扇子垂坠也是普通的手工编制。如果他行走在街上,没有人会把他亲王府联系在一起。
中原和四疆有头脸的人物都到裕亲王的府上走了一遭。所求只有一事,令三清观对入观学习时间已满的弟子颁发出观道牒。
刚开始,段正威还觉得好笑,这事用不着亲王府出面。到后来他嗅出了味,大家是怕自家的孩子通不过三清观严苛考核,几年在外求学,却落得个一事无成。
通过这个信息,他嗅出三清观众弟子修为并非传说中那么高,而且大多数人品并不过关。
这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结果。如果三清观教授出来的弟子都是忠君爱国的,对他来说并非好事。他本是要阻止父王将这些人安排入朝廷的,现在他却赞同众家所请。
“威儿,你对众人所请有何看法。”裕亲王对段正威最近迎送往来中的表现很满意。做为父亲,听到众人对自己所器重的儿子满口赞誉,当然高兴。
“各位家长是有求于父亲,自然也会称赞孩儿。”段正威回道,“他们所求,无非就是让自家子弟学业成后无须再行考核就能拿到出观道牒,说明,众人学业并不精。”
“为父也是这么想的。”裕亲王点头赞同,“陛下令三清观为朝廷选拔贤良之才,看样子是有负君恩。”
“父王,这是好事。”段正威说。
裕亲王长眉微扬,他想听听段正威如何这般说。
“朝廷向来是权力争斗的旋涡。自古忠臣良相无善果。”段正威说。
裕亲王闻言,神色严峻,看段正威的眼神严厉起来,段正威如此说,就是给他难堪。
“胡说,朝廷就需要头可断,志不可屈的忠烈之士。有他们,才有人敢于直言,敢于担当,天下正义才能得以伸张。”
“父王息怒,听儿把话说完。”段正威急忙站到因激动而气喘吁吁的裕亲王身后,给他锤着背。
“别说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得出来,还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裕亲王拔开他意欲搀扶的手说。
“父王,当今朝政不稳,您是知道的。儿知道您是忠君爱国的一代贤王,您一生为稳定段家基业孜孜不倦。可外面那些人也是虎视眈眈。如此情形之下,那些刚烈之臣结局可以预料。陆千里将军可算贤臣吧,如果不是他是陆家人,早就步静国公崔静后尘了。这说明,当今陛下并不尚贤,父亲请陛下下旨求贤,并没效果。令三清观培养贤才,父王自知,求贤只是个名号,真正的目的是要打破王家一家独大局面。陛下也并非真想他们培育什么贤才,而是对他们不放心。段至誉一直都是陛下的心病。”
“他不仅是陛下心病,也是父王心病。”裕亲王叹气道。
段正威知道,当年父亲支持段至名,利用了段至誉对自己的信任,裕亲王这块心病一直都在。
“父王,让三清观培养贤才是您提议,陛下恩准的。朝争中君子作用不大,有时还会起反作用。能在朝中混得风起云生的,都是会处事,且会搞各种小动作的小人。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小人他们最会利用人的七情六欲,胜出的总是他们也正常。咱们费尽心计,不是想摆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是要砸对方的脚。对吧。”
裕亲王沉吟不语,他现在心中五味杂陈,根据多年朝廷之争,确实君子势微,当年他欣赏段至誉的君子之风,却也最终利用了他坦荡胸怀,不屑小人伎俩的段至誉最终还是成了擅长小人之道的段至名手下败将。
裕亲王不得不说,段正威说得有道理,时下情势如此,不知变通很难在朝廷立足,想成为陛下的助力就更难。
“儿建议父王和三清观交涉,让期限已满的弟子出观,咱们依约安置,我想这些人中定有咱们需要的人才。”
裕亲王自知,如果自己去和三清观交涉成功,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交涉不成,就交陛下裁定,自己总要给各家一个交待。
“这事要处理妥当,咱们和王家分肉,王家不会善罢甘休。”裕亲王虚弱地说。
“这个您放心,儿会处理好。”段正威听亲王松了口,松了口气,“这事父王安排陈长史负责,他的儿子一直在三清观管理观中事务,是个可造之才。”
“就是那个慧清吧。”裕亲王叹口气,“他在三清观七年了,还没查清段至誉是否在观中,着实令人失望。”
“父王,段至誉是否还活着难说。也许是有心之人造谣,将咱们注意力转向段至誉。当年谁出卖了段至誉,一直是大家想知道的,不排除他的死党想以此种方式让幕后之人动起来。”段正威说。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裕亲王叹口气,“人做错了事,就要用一生去赎罪。太累了。”
“父王,识时务者为俊杰,您何必如此。”
“你不懂。”裕亲王身子向后,躺在椅子后背说,“当初如不是为了你和你母亲能活下去,本王宁愿玉碎。”
这个段正威听母亲说过,当年她就是用自己和腹中的孩子逼裕亲王就范的。母亲与当今皇后陆语嫣是好闺蜜,她当年逼父王就范后,与皇后更亲近。父王虽对段至誉心中有愧,也不敢因此冷落母亲,段正威一向认为母亲是女中豪杰,深谙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道理。
“父王,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眼下之事,您还得尽早安排。”
“这个不用你提醒。观主闭关,主事的是三位长老,在观主没出关之前,不会给弟子签发出观道牒。再等等。”
“知道了。”段正威告辞出来后就去找了陈长史。
陈长史就是慧清的父亲。他现在四十有五,正当年。
慧清给他捎带的家书他早已收到,裕亲王最近发生的事他也清楚,知道慧清组织的这次活动效果不错。
慧清工于心计,但并无修道天赋,这些陈长史都清楚。这个儿子颇具他当年之风,行事果断,布局细密,入朝为官再好不过。
“小王爷应该开始动了。”
“大人,和顺王子来访。”陈长史正在书室内自语,下人就来回报。
“更衣,出迎。”陈长史起身说。
第31章 万事俱备
段正威缓缓进入庭院。
陈家庭院就是一般中户人家规模,三进三出,占地不过一亩。庭院一进是客厅,旁边是客房,房前有一个大花圃,花圃中花卉是初元大陆一般的山茶、芍药类。芍药开得正热烈,菲红的花朵簇满枝杆,芳香满庭。
段正威深深吸口气又呼出,感觉一下子把积郁多年的陈旧腐气都吐了出来。到二进院,就看到陈长史撩着长袍快步迎来。
“老师慢点,别摔着了。”段正威加快脚步,迎上前,在陈长史欲跪下时搀扶起。
陈长史顺势站定,恭身施礼:“不知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殿下赎罪。”
他诚惶诚恐的样让段正威感动,陈长史从小教导他学习,按师生关系,他应该向陈长史施礼,但陈长史从来不按师生关系相待,而是以尊卑关系相处,陈长史认为,他是王室子弟,应有王室子弟威严,只拜天、地,不拜人,人应该匍匐在他脚下。
段正威初听此言时出了一身冷汗,陈长史这样说是对当今天子的大不敬,他虽出身皇室,但只是亲王之子,那是要上拜天,下拜地,中拜帝王的。陈长史如此教导,与谋大逆没什么区别。初始他很不自在,但陈长史的儿子,陈正清虽是他的学伴,但对他从来都是行尊上之礼,他已习惯了被人尊崇带来的愉悦,他的野心便也悄悄萌芽。
“老师,进屋谈。”段正威扶着颤微微的陈长史向三进院书房走去。
陈长史年龄和裕亲王相仿,但素质就天差地别了,裕亲王新近还纳了一豆蔻年华侧王妃,自此后,整个人看起来更精神了。而陈长史却是早生白发,两鬓班班,背也有点驮了,走路脚下飘忽,一副老态龙钟样。
每每看到陈长史之番情景,段正威就心疼。老师太累了,陈正清是老师的唯一儿子,他学业好,已能分担老师部分事务,但老师却为了他的大业,派陈正清进了三清观,并成为三清观二师兄。
“老师,正清今年就出观,回来就让他陪伴您左右,有人照顾您,正誉也放心。”
“正清在三清观七年蛰伏,就是为有朝一日名正言顺步入朝堂,成为王子您的助力,他即不能成为王子您的僚属,也不能回家孝敬老夫。他要进入朝廷权力核心。”陈长史在段正誉搀扶下坐在书房椅子上,喘着粗息说。
“那样太危险,正清是老师的独子,怎么能让他以身涉险”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