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繁双拼】皇帝的爱人【古裝动作大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斤枇杷
蓝一郎道:「义父言下之意,皇上打算重用此人?」
金面人笑道:「那也得看他,经不经得起重用嘍。」
蓝一郎道:「如此说来,皇上已经请义父调查过,十分瞭解此人的身家囉!」
金面人道:「看来你后知后觉犹未听说,此人有位大名鼎鼎的师哥,元雷!」
「不会吧?」蓝一郎好不吃惊,「拥有如此强大的助力,他怎绝口不提?」
金面人微微笑着,不予置评!
★★★註1:在京师举行的会试,由举人参加,录取后,称为「贡生」,贡士第一名称为「会元」,前十名为「元魁」,十一至二十名为「会魁」。贡士再经过「金鑾殿」覆试,且列等,才有资格参加殿试。殿试录取后称为「进士」。依成绩前十名进呈皇帝御览,钦定名次。进士分为叁甲(即叁等),即一甲叁名,依次为「状元」、「榜眼」、「探花」又称传臚,其他七名列入二甲,称「赐进士出身」,叁甲若干名,称「赐同进士出身」。考生不论年龄,全都以「童生」称之。但分「已冠」十六岁以上、「未冠」十五岁以下,两个层级出题。★★★
当晚,蓝一郎轮休,八点下工,师徒仨朝着所居的庑房行去。
一如往常,两名徒弟就是喜欢拉着蓝一郎的手,一边走一边前后晃动手臂。
见四下无人,小斗子迫不及待地说:「师傅!我按照您的交代,来者不拒,大卖消息,今日赚了将近十两咧!仍是慈宁宫最大方,游嬷嬷拔得头筹,一出手又是五两。倒是小敏子心软,又对阿娥姐姐手下留情,瞧她高兴的那个样子……」
他捂着嘴巴偷笑,小敏子说:「皇后娘娘不好伺候,这大家都知道的。阿娥姐姐其实挺可怜,动不动就会挨骂,运气真的蛮倒霉。哪像咱们这么好,遇上师傅,凡事都帮咱们想得稳妥。当初咱们若是跟了别人,现在指不定正被人欺负呢!」
「就是说嘛!」小斗子接腔道:「师傅是世上最好的人,我最喜欢你了!」
「你少拍马屁。」蓝一郎说:「我得严正再重申一次,让你们贿,是为了取信别人,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这是不可取的行为,按宫规,情节严重者是要被杀头的。所以,我没交代的话,你们胆敢私下贿,经查获属实,立马滚蛋!」
「是!」两人异口同声说道:「徒儿谨遵教诲,绝不辜负师傅一番苦心。」
蓝一郎道:「我还是老话一句,咱们在皇帝跟前当差,动辄得咎之外,更易招人嫉妒,引来杀身之祸。但敌人不会明火明枪,惯常隐在暗处放冷箭,让咱们防不胜防。你们得继续互相扶持、彼此关照,让力量变得更强大,切忌得意忘形。」
小敏子说:「师傅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更是我们严氏家族的大恩人。恩情比天高,师傅说的话,我们若不放在心上,老天肯定会变脸,派雷神来找我们算账。」
「没错!」小斗子道:「师傅说的话都是金玉良言,这是小玲姐姐讲的喔!」
「你们少肉麻。」蓝一郎道:「加上今天所得,安家基金存够叁十两了吧?」
小敏子答道:「我算过了,叁十二两八文钱,又可以换叁张银票寄回家啰!」
「很好。」蓝一郎吸了吸鼻子,「你们闻到没,从咱们院子飘出来的香味?」
小斗子抢先说:「这是『京城四大名补』的当归鸭,小玲姐姐今晚好大手笔呀!」话落,叁个人停在一道紧闭的门前,未敲门,门已开启--这是一栋叁合院,依蓝一郎的职等,本可分配到一名管事、两名宫女来负责家务。但他只挑了一名小宫女,今年15岁,长相秀气,名唤小玲。她当门而立,笑嘻嘻地说:「蓝大哥!你们回来啦!宵夜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先去洗把脸,我去灶上将火锅端上桌。」缘由蓝一郎说火锅代表团圆,四个人围在一起吃火锅,热热闹闹有家的感觉。
因此,每逢蓝一郎轮休之夜,小玲白天就会出宫去买菜,晚上备好火锅等着。
今晚的火锅是『京城四大名补』的当归鸭,一锅要价五两,并非人人吃得起。
小斗子才会很好奇地说:「小玲姐姐!今晚也太奢侈了吧,你不心疼吗?」
小玲说:「我绣的帕子今天全卖光,而且卖了好价钱,偶尔也该换我请客呀!」
她还准备了高丽菜、豆腐、豆腐皮、好几种菇类、羊肉片等,排满一整桌。
同是天涯沦落人,在宫廷里,他们分从各处而来的四个人,就是一家人!
当然还有蓝一郎的那班兄弟们,有人心血来潮时就会跑来串门子,讨酒喝。
总之,这栋叁合院经常灯火通明,高朋满座,热闹滚滚。如此盛况,明目张胆地突显于太监所居的庑房之中,遭人眼红是必然。咽不下这口气的人,就会故意散布流言,进而暗中策动大臣奏上一本,这种招数是宫廷斗争最常见的手法。
皇帝又是如何处理呢?
「老奴和一郎是邻居,却从未感受到什么喧哗噪音,肯定是有人吃饱没事干,喜欢把耳朵伸长长的招风。」宣明德严正表态之后,仍旧阻挡不了那些爱搬弄是非的口舌,以及一本本送到御书房案上愈堆愈高的奏折,轩辕鸿志火大了。
「既然语不休又惊不死人,那么朕便来个霹雳行动,给你蓬荜生辉大绝招。」轩辕鸿志故意大阵仗驾临太监所居的庑房,进入蓝一郎的小院落成为坐上宾,兴高采烈地把小玲临时变出来的酸菜火锅,吃到锅底朝天,以示力挺到底的决心。
流言止于怕死者,从此没人敢再作怪,还给蓝一郎一个干净的空间。
属于他和家人们,和乐融融,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既温馨又快乐的时光!
今晚这一顿吃了将近一个钟头,那班兄弟居然没人闻香而来。
末了,小玲负责拾善后,小斗子和小敏子全身光溜溜的泡在浴桶里。
蓝一郎回到自己的卧室,脱下外袍、换上蒲鞋,坐在案前看书。
直到房门被推开,小敏子和小斗子像两阵风似的跑进来。
两人的面孔都红噗噗的,身上都穿着白色的衬衣衬裤、脚上穿着小玲用香蒲和布条编织的蒲鞋,双双来到蓝一郎的身边,小敏子抢先说:「师傅!我们洗好了,浴桶也加了热水。您忙了一天,快去泡澡吧!我和小斗子帮您搥背,好不好啊?」
「好啦!好啦!我要帮师傅抓龙,很舒服的喔!」小斗子拉着蓝一郎的手,一付殷勤样。他笑道:「你们的好意,师傅心领了。因为你们也辛苦了一天,而且做得很好,师傅很欣慰。明天一大早又得起来练功,你们早点去睡,才有神喔!」
「真的不用按摩吗?师傅千万别客气喔。」小斗子抱着他问。
蓝一郎说:「师傅还年轻得很,也没那种习惯。你们快去睡,听话!」
「好吧!师傅晚安!」声落,两人行个礼,再转身走出去。
蓝一郎随即起身,拿取换洗衣物走出房间,进入位于厨房旁边的小浴室。
里面有个盛满热水的大木桶,他迅速脱光衣物,将赤裸的身子浸入热水中。
泡了数分钟,蓝一郎开始抹肥皂搓洗,洗好后擦干身体,穿上白色的衬衣衬裤,脚上夹着蒲鞋走出浴室。隔着院子对面有两间厢房,灯火一明一暗。暗的那一间是两个小徒弟的卧室,代表两人已经就寝了,蓝一郎走到亮着灯火的那一间。
一推开门,却见房中一人独立,黑兜帽盖头,黑斗蓬覆身,脸上戴着一副金色的鵰形面具,露出眼睛、鼻孔、嘴唇。猛一乍见,蓝一郎只是略感惊讶而已,泰然走进去关上房门,再转身对着那位不速之客,很平静说:「义父!您来啦!」
「嗯,」金面人说:「见过皇上之后,顺道过来看看你,一切都好吧?」
「日子就是这样,有时惊涛骇浪、有时风平浪静,平安就是福。」
蓝一郎将桌前的椅子转过来,又说道:「屋里只有这张椅子,义父将就坐吧!」
金面人说:「不了!我说完话便走,仍是忍不住得问,你真没打算离开吗?」
蓝一郎道:「我知道义父是为了我好,可我就是放心不下。」
「一者是皇上,你总觉亏欠他。二者是这屋里的叁个小孩,尚未能独立?」
「若非义父支持,皇上的王权怕不早就垮了,可现在也仍未十分牢固啊!」
金面人道:「皇上的心思越来越难捉摸,义父是担心,你并未净身之事,若被他瞧出来,到时可是……唉!当年我无暇照顾,没多做考虑便把你带进宫来,这个决定对你究竟好不好。如今想来我便有些后悔,只愿你早日成家啊,一郎?」
蓝一郎道:「义父多虑了,一郎要娶的妻子,眼下连一撇都没吶!」
金面人听了呵呵笑,说:「你总是不为自己打算,辛苦所得的俸禄全拿去帮助别人。义父有时还真看不懂你,都不晓得该对你说些什么才好。罢了!今天过来主要是想听听,这所谓的吸血蛾命案,不会是你搞出来的噱头,故意要吓人的吧?」
蓝一郎笑道:「我把平常的蛾夸大成吸血蛾,的确是刻意,可出发点是好的,只为让皇上藉题发挥,大作文章。再者,我以前和蔡太妃有数面之缘,她完全不嫌我脏,邀我去宫里喝茶吃点心,讲了不少前朝佚事给我解闷。如此一个与世无争,恬淡过日子的人,竟然惨遭横死,尸体还被拿来故布疑阵。我心里很是不平,希望能早日揪出元凶,还蔡太妃一个公道。但此事我保留未提,并非有意隐瞒皇上,只是觉得命案若跟前朝那些往事无关的话,我又何必制造猜疑,徒惹纷争。」
金面人道:「皇上方才说了,要我跟进,但不必较真,你认为这是何意?」
蓝一郎道:「义父是否还记得,上个月举行的殿试【注1】,皇上破例让「元魁」和「会魁」全数参加,并在殿试之后召见所有贡士。由于那天宣公公身体不适,我便随皇上到无极殿。一开始,皇上照例对贡生讲些嘉勉激励的话,然后让贡士抒发己见,谈个人抱负、或治国之道、或针贬时事。最后,皇上神来一笔,竟然出了一道类似灯谜的题目,言明答对者奖赏两个金元宝,题目是:『两个一对宝,有大有小,能屈能伸,人间至宝,猜一物。』结果,多数贡士听了都面面相觑,只有一人举手作答,说此物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有请公公移步一听。于是我就上前聆听,再转述给皇上,那答案是,蛋蛋或奶奶。皇上听了拍手大笑,直说:『对极了!对极了!你叫什么名字啊?』那贡士报上姓名后,皇上就将两个金元宝赏给他。待殿试名次公布之后,皇上又破例让二十名进士,全部到崇政院见习。有时候,皇上还会抽空去崇政院,看看那些见习生学习的情况,看似很随意的垂询。可我总觉得皇上心有定见,每次去都会找那名答对蛋蛋的进士,聊上几句。」
「此人殿试名次第几?叫什么名字?」金面人问道。
蓝一郎答道:「他叫纪不妄,今年未满二十,殿试成绩并不理想,倒数第叁。」
金面人嗤笑一声,「只要符合胃口就是最好。看来,此人应是皇上属意之人。」
蓝一郎道:「义父言下之意,皇上打算重用此人?」
金面人笑道:「那也得看他,经不经得起重用喽。」
蓝一郎道:「如此说来,皇上已经请义父调查过,十分了解此人的身家啰!」
金面人道:「看来你后知后觉犹未听说,此人有位大名鼎鼎的师哥,元雷!」
「不会吧?」蓝一郎好不吃惊,「拥有如此强大的助力,他怎绝口不提?」
金面人微微笑着,不予置评!
【简繁双拼】皇帝的爱人【古裝动作大片】 8、在劫難逃【上】
十年前,邑城。
西门府邸,前院。
今晚的气氛很不寻常,风吹得特别急啸。
西门景蓝面色凝重的端坐在大厅中,身边桌上摆着一把长剑,静静看着门外。
厅门外的院落中有十几名持刀壮丁,个个面对着大门,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
后院,以品字型排列着叁栋小院落。
西院落住着西门景蓝的胞妹,西门景虹。
她秀外慧中,动静皆宜,虽说今年也才十五岁,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是邑城出名的大美女。吸引当地许多大户人家,争相请媒婆上门提亲。事关唯一妹妹的一生幸福,西门景蓝丝毫不敢大意,经由多方考量,最后选定一户殷实人家。
他说:「这个好!虹儿若嫁给项府的二公子,当真是天作之合也。」
纪敏芝一听,眉头一蹙,很委婉地说道:「蓝哥哥!听闻这位年值十七的项二公子,人品是不错,也很有志气。只是人家少小便离家,一直在外闯盪,实践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伟大抱负。听说项二公子为人豪爽,放荡不羈,目前在京城谋职。曾经放话说,男儿志在四方,何愁无妻。得等他闯出一番作为,才要风风光光娶亲。且咱们又未徵询虹儿的意思,这便做下决定,你不觉稍嫌匆促吗?」
「啍!」西门景蓝将端在手中的茶杯重重放落案上,脸色不是很好看地说:「听你言下之意,莫非怪我欲将虹儿推入火坑?我在外奔波,辛苦养她十几年,纵使没将她捧在手心,可也未曾让她受过半点委屈吧?难道我一点情份都不顾吗?」
重话都出口了,纪敏芝很了解夫君的脾气,不敢再置一词。西门景蓝却不容有人挑战他一家之主的权威,又说道:「项二公子是怎样的一个人,普天之下没人比我更清楚。你高兴也好,不情愿也罢,一切我说了算数,这门亲事便这么定了!」
定不下来的是门外呼啸的狂风,不时从门缝中挤将进来,吹得灯罩里的烛火摇摆不定,时明时暗状似要熄灭一般。弄得春桃心神难寧,听见身边离得最近的那扇窗户被风吹得咯咯响时,就忍不住转头查视一眼,深恐风会吹开窗户灌进来。
从懂事以后,她才晓得自己是西门景蓝买来服侍西门景虹的贴身丫鬟。
可是春桃完全记不起来,自己叁岁时被养母带到西门府邸的情况。听说养母从一名管事手中接过两个金元宝,乐不可支地蹲下来,对着春桃说:「小桃子!从今以后,这座大宅院就是你的家,叁餐管保让你吃饱饱,再也不用跟着娘挨饿,开不开心呀?你千万要记好来喔,人家叫你做什么,你只管照着做就对了。不然的话,惹得主子不高兴,小心把你卖到……那个去!」她抬头瞄一眼那名管事的,再转回来继续叮嘱:「反正你要是不想被糟蹋,乖乖听话就对了。娘走了,拜拜!」
跨出大门之前,她还依依不捨地特别转头,笑咪咪地送给春桃一个飞吻!
春桃楞楞看着,没有嚎啕哭闹,只是流着鼻水,一脸茫然无助的样子。
「那肯定是因为我内心很惶恐,不晓得自己是否能做到养母交代的,『人家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定是这样错不了的啦,小姐!」春桃以事后诸葛的聪明,来推测自己当时的心情,很开心将剖析的结果,很坦然地与西门景虹一起分享。
她说:「我当时也才六岁,且人又不在前院。你认为对的话,那多半不会出错。」
八岁时,春桃第一次坐在小姐旁边,左手拿着一块被两个圆形框架固定住的白色绢布,右手拿着一根先前了好大劲儿才穿过线头的细针,很不习惯地撒娇道:「小姐~你弄那么快,人家怎么跟得上!而且这针又那么小,很难使的啦!」
「这是女红的一种,叫做刺绣。春桃!你不用急,静下心来,跟着我慢慢学,先将针这样刺下去。小心喔,不要刺到放在绣布后面的手指头……」西门景虹对着一方架高的绣布,一边很嫻熟地下刺上拉的穿针引线,一边很有耐心的教授。
春桃粗手粗脚就是没耐心学,赌气说:「拿筷子学吃饭,我不用人教就会了。」
西门景虹噗嗤笑出来,恬静地说:「刺绣是细活,哪可能一学就上手,这是难以取巧的功夫,首先必须心平气和,寧神贯注。春桃!我也是一针一线慢慢练习的,以往花的时间与心血,别人不清楚,但你整天跟在我身边,难道都没印象?」
这时她也才十一岁而已,但绣出来的花,已经栩栩如生。
「小姐!」春桃凑上去说:「你今天绣的花好漂亮喔!是菊花,还是太阳花?」
西门景虹笑道:「这叫向日葵。」
「向--日--葵!」春桃一脸迷惑地说:「小姐!啊我见过向日葵吗?」
闻问,西门景虹抬起头来,以一种探究的眼色盯着春桃说:「啊有没有见过,你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我记得咱们院子里,并没有种这捞什子的向日葵啊!」春桃说的很篤定。
西门景虹淡淡应道:「的确没有。」
春桃说:「这就对了!啊我整天跟着小姐,怎会不知道你是何时瞧见向日葵?」深知她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非弄个明白不可。西门景虹不想做无谓的纠缠,赶紧揭晓答案:「我是无意间从你不爱翻开来看,某本图文并茂的书册里瞧见的。」
「哦~」春桃恍然大悟,习惯补上一句:「原来老鼠!」
这是「桃式用语」,她认为很俏皮讨喜,又说道:「不管你绣的是哪种花,都嘛活灵活现像真的一样。可是啊小姐,我看来看去,还是最喜欢你绣的桃子,看起来好好吃喔,我都嘛好想咬一口。」说着又把小姐送她的那条手绢拿出来端详。
那上面绣着两粒带枝叶的仙桃,粉红被翠绿衬托得越发鲜活,像要跃然而出。
西门景虹笑道:「那横竖是条手帕,瞧你宝贝似的,都捨不得拿来用。」
「当然不行嘍!第一、这是小姐特别为我绣的,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条一模一样,如此好看的手帕。第二、如果我拿来擦汗或擤鼻涕,那就得拿去洗,然后日晒晾乾。如此几次以后,我好吃的桃子肯定会坏掉的啦!」春桃说得理所当然。
她就是这么率真,想到什么便讲什么。但看在事事讲究规矩的管家眼里,没办法不一边摇头一边苦笑,用充满怜悯的口吻说:「如此口无遮栏,真是个无药可救的桃子!」不管如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春桃从不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听见今晚的风吹得好不悽厉,一阵阵媲美鬼哭神嚎,春桃只觉毛骨悚然。
然而,西门景虹低着头在刺绣,聚会神的样子仿佛突然变成聋子似的。
春桃实在忍不住了,轻声说:「小姐!今晚的风吹得特别呱噪,好吓人誒!」
闻言,西门景虹抬起臻首,望着窗户倾听片刻,正欲啟齿,房门响起敲击声。
叩!叩!叩!有人唤道:「虹儿!还没睡吧?」
听出是纪敏芝的声音,春桃立刻应道:「夫人!小姐还在赶工,为少爷绣的麒麟,只差两隻爪子而已呢!」话落,她刚好打开门。只见纪敏芝一脸忧忡,身上穿着练武时才会换上的黑色劲装。她一踏入房内,什么都没说,只是出手如电。
迎面赏给春桃一指!
她闷啍一声,应指昏倒,软绵绵的身体被纪敏芝扶住。
西门景虹吓了一大跳,猛地站起来,「嫂嫂!这是为何呀?」
「虹儿!别忙着问,先换上劲装要紧,快!」
纪敏芝一面吩咐,一面抱着春桃向内间寝室的床舖走去。
「嫂嫂如此反常,谅必有她的理由。」西门景虹向来乖巧懂事,一边想着,一边转到屏风后面去换衣服。待换好装束走出来,却见纪敏芝正在帮她整理行囊、掛在墙上的宝剑已放在桌上、床上的纱帐已然垂放,床前摆着一双绣花鞋--
「那不是我的鞋子吗?为何要替换?难不成……李代桃僵?」西门景虹越发疑惑,实在忍不住了,趋前问道:「嫂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别吓我好吗?」
纪敏芝道:「虹儿!你别急,好好听嫂嫂说。你兄长匆匆赶回来,说咱们面临空前大劫,朝廷出动大队人马,正朝咱们家而来。此事原由,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你兄长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他已经决定,要你带着庭儿速离。」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塞到西门景虹手中,又说道:「我传给你的武功,全部出自这本『姥姥私房经』。此秘笈传女不传男,因为只适合女性习练。秘笈你带在身上,以后慢慢研习。时间紧迫,快揹上行囊、带上宝剑,咱们得去找庭儿,走!」
★★★
十年前,邑城。
西门府邸,前院。
今晚的气氛很不寻常,风吹得特别急啸。
西门景蓝面色凝重的端坐在大厅中,身边桌上摆着一把长剑,静静看着门外。
厅门外的院落中有十几名持刀壮丁,个个面对着大门,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
后院,以品字型排列着叁栋小院落。
西院落住着西门景蓝的胞妹,西门景虹。
她秀外慧中,动静皆宜,虽说今年也才十五岁,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是邑城出名的大美女。吸引当地许多大户人家,争相请媒婆上门提亲。事关唯一妹妹的一生幸福,西门景蓝丝毫不敢大意,经由多方考虑,最后选定一户殷实人家。
他说:「这个好!虹儿若嫁给项府的二公子,当真是天作之合也。」
纪敏芝一听,眉头一蹙,很委婉地说道:「蓝哥哥!听闻这位年值十七的项二公子,人品是不错,也很有志气。只是人家少小便离家,一直在外闯荡,实践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伟大抱负。听说项二公子为人豪爽,放荡不羁,目前在京城谋职。曾经放话说,男儿志在四方,何愁无妻。得等他闯出一番作为,才要风风光光娶亲。且咱们又未征询虹儿的意思,这便做下决定,你不觉稍嫌匆促吗?」
「啍!」西门景蓝将端在手中的茶杯重重放落案上,脸色不是很好看地说:「听你言下之意,莫非怪我欲将虹儿推入火坑?我在外奔波,辛苦养她十几年,纵使没将她捧在手心,可也未曾让她受过半点委屈吧?难道我一点情份都不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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