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繁双拼】皇帝的爱人【古裝动作大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斤枇杷
重话都出口了,纪敏芝很了解夫君的脾气,不敢再置一词。西门景蓝却不容有人挑战他一家之主的权威,又说道:「项二公子是怎样的一个人,普天之下没人比我更清楚。你高兴也好,不情愿也罢,一切我说了算数,这门亲事便这么定了!」
定不下来的是门外呼啸的狂风,不时从门缝中挤将进来,吹得灯罩里的烛火摇摆不定,时明时暗状似要熄灭一般。弄得春桃心神难宁,听见身边离得最近的那扇窗户被风吹得咯咯响时,就忍不住转头查视一眼,深恐风会吹开窗户灌进来。
从懂事以后,她才晓得自己是西门景蓝买来服侍西门景虹的贴身丫鬟。
可是春桃完全记不起来,自己叁岁时被养母带到西门府邸的情况。听说养母从一名管事手中接过两个金元宝,乐不可支地蹲下来,对着春桃说:「小桃子!从今以后,这座大宅院就是你的家,叁餐管保让你吃饱饱,再也不用跟着娘挨饿,开不开心呀?你千万要记好来喔,人家叫你做什么,你只管照着做就对了。不然的话,惹得主子不高兴,小心把你卖到……那个去!」她抬头瞄一眼那名管事的,再转回来继续叮嘱:「反正你要是不想被糟蹋,乖乖听话就对了。娘走了,拜拜!」
跨出大门之前,她还依依不舍地特别转头,笑咪咪地送给春桃一个飞吻!
春桃楞楞看着,没有嚎啕哭闹,只是流着鼻水,一脸茫然无助的样子。
「那肯定是因为我内心很惶恐,不晓得自己是否能做到养母交代的,『人家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定是这样错不了的啦,小姐!」春桃以事后诸葛的聪明,来推测自己当时的心情,很开心将剖析的结果,很坦然地与西门景虹一起分享。
她说:「我当时也才六岁,且人又不在前院。你认为对的话,那多半不会出错。」
八岁时,春桃第一次坐在小姐旁边,左手拿着一块被两个圆形框架固定住的白色绢布,右手拿着一根先前了好大劲儿才穿过线头的细针,很不习惯地撒娇道:「小姐~你弄那么快,人家怎么跟得上!而且这针又那么小,很难使的啦!」
「这是女红的一种,叫做刺绣。春桃!你不用急,静下心来,跟着我慢慢学,先将针这样刺下去。小心喔,不要刺到放在绣布后面的手指头……」西门景虹对着一方架高的绣布,一边很娴熟地下刺上拉的穿针引线,一边很有耐心的教授。
春桃粗手粗脚就是没耐心学,赌气说:「拿筷子学吃饭,我不用人教就会了。」
西门景虹噗嗤笑出来,恬静地说:「刺绣是细活,哪可能一学就上手,这是难以取巧的功夫,首先必须心平气和,宁神贯注。春桃!我也是一针一线慢慢练习的,以往花的时间与心血,别人不清楚,但你整天跟在我身边,难道都没印象?」
这时她也才十一岁而已,但绣出来的花,已经栩栩如生。
「小姐!」春桃凑上去说:「你今天绣的花好漂亮喔!是菊花,还是太阳花?」
西门景虹笑道:「这叫向日葵。」
「向--日--葵!」春桃一脸迷惑地说:「小姐!啊我见过向日葵吗?」
闻问,西门景虹抬起头来,以一种探究的眼色盯着春桃说:「啊有没有见过,你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我记得咱们院子里,并没有种这捞什子的向日葵啊!」春桃说的很笃定。
西门景虹淡淡应道:「的确没有。」
春桃说:「这就对了!啊我整天跟着小姐,怎会不知道你是何时瞧见向日葵?」深知她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非弄个明白不可。西门景虹不想做无谓的纠缠,赶紧揭晓答案:「我是无意间从你不爱翻开来看,某本图文并茂的书册里瞧见的。」
「哦~」春桃恍然大悟,习惯补上一句:「原来老鼠!」
这是「桃式用语」,她认为很俏皮讨喜,又说道:「不管你绣的是哪种花,都嘛活灵活现像真的一样。可是啊小姐,我看来看去,还是最喜欢你绣的桃子,看起来好好吃喔,我都嘛好想咬一口。」说着又把小姐送她的那条手绢拿出来端详。
那上面绣着两粒带枝叶的仙桃,粉红被翠绿衬托得越发鲜活,像要跃然而出。
西门景虹笑道:「那横竖是条手帕,瞧你宝贝似的,都舍不得拿来用。」
「当然不行喽!第一、这是小姐特别为我绣的,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条一模一样,如此好看的手帕。第二、如果我拿来擦汗或擤鼻涕,那就得拿去洗,然后日晒晾干。如此几次以后,我好吃的桃子肯定会坏掉的啦!」春桃说得理所当然。
她就是这么率真,想到什么便讲什么。但看在事事讲究规矩的管家眼里,没办法不一边摇头一边苦笑,用充满怜悯的口吻说:「如此口无遮栏,真是个无药可救的桃子!」不管如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春桃从不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听见今晚的风吹得好不凄厉,一阵阵媲美鬼哭神嚎,春桃只觉毛骨悚然。
然而,西门景虹低着头在刺绣,聚会神的样子仿佛突然变成聋子似的。
春桃实在忍不住了,轻声说:「小姐!今晚的风吹得特别呱噪,好吓人诶!」
闻言,西门景虹抬起臻首,望着窗户倾听片刻,正欲启齿,房门响起敲击声。
叩!叩!叩!有人唤道:「虹儿!还没睡吧?」
听出是纪敏芝的声音,春桃立刻应道:「夫人!小姐还在赶工,为少爷绣的麒麟,只差两只爪子而已呢!」话落,她刚好打开门。只见纪敏芝一脸忧忡,身上穿着练武时才会换上的黑色劲装。她一踏入房内,什么都没说,只是出手如电。
迎面赏给春桃一指!
她闷啍一声,应指昏倒,软绵绵的身体被纪敏芝扶住。
西门景虹吓了一大跳,猛地站起来,「嫂嫂!这是为何呀?」
「虹儿!别忙着问,先换上劲装要紧,快!」
纪敏芝一面吩咐,一面抱着春桃向内间寝室的床铺走去。
「嫂嫂如此反常,谅必有她的理由。」西门景虹向来乖巧懂事,一边想着,一边转到屏风后面去换衣服。待换好装束走出来,却见纪敏芝正在帮她整理行囊、挂在墙上的宝剑已放在桌上、床上的纱帐已然垂放,床前摆着一双绣花鞋--
「那不是我的鞋子吗?为何要替换?难不成……李代桃僵?」西门景虹越发疑惑,实在忍不住了,趋前问道:「嫂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别吓我好吗?」
纪敏芝道:「虹儿!你别急,好好听嫂嫂说。你兄长匆匆赶回来,说咱们面临空前大劫,朝廷出动大队人马,正朝咱们家而来。此事原由,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你兄长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他已经决定,要你带着庭儿速离。」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塞到西门景虹手中,又说道:「我传给你的武功,全部出自这本『姥姥私房经』。此秘籍传女不传男,因为只适合女性习练。秘籍你带在身上,以后慢慢研习。时间紧迫,快背上行囊、带上宝剑,咱们得去找庭儿,走!」
【简繁双拼】皇帝的爱人【古裝动作大片】 9、在劫難逃【中】
在邑城,几乎无人不知。
西门景蓝膝下只有一名独子,今年九岁,名唤西门弘庭。
他聪颖好学,知书达礼,胆识过人,是邑城出名的小神童。
西门弘庭住在府邸后院的东厢房,生活起居由一名小书僮贴身侍候。
「少爷!你肚子饿了吧,我去帮你弄宵夜?」四喜站在书桌外侧,不是很起劲地磨着墨。西门弘庭立在书桌内侧,挥毫习字,写的是正楷隶书。闻问,他连眼皮也不抬,只是淡淡地说:「四喜哥!磨墨很劲,所以肚子很容易饿,是吧?」
四喜吐下舌头,赶紧挺直腰桿,一边很认真磨动砚石、一边中气十足地说:「你写那么久了,我是怕你腰酸背痛,手发麻啦。」他今年也是九岁,只比西门弘庭早出生两个多月。也是懂事即知,他是西门景蓝买来伺候西门弘庭的书僮兼玩伴。
不过,四喜对于自己如何来到西门府的经过,一点印象也没有。跟春桃一样,同样是由管家的口中听来的。说他叁岁时,家里发生变故,双亲皆歿,只有一位已出嫁的姑姑。但姑丈不愿养四喜,最后被姑姑带来西门府换了两个金元宝。
关于这件事,四喜曾经问过那位来西门府当童工的资歷比他多叁年的春桃。
她说:「啊你很奇怪誒!自己的事都不知道,还好意思来问我。啊我每天都得寸步不离陪着小姐,一下子要唸书、一下子要刺绣、一下子要练剑、一下子……反正我很忙的好吗?哪有时间管你家的事。不过你也不用在意啦,我说四喜啊,你是书僮身少爷命,吃的、用的、穿的,连上茅厕用的纸,都跟少爷一模一样,这我没讲错吧?你没被你姑姑卖给色员外,已经该偷笑了。你现在就算不满意,也要懂得惜福,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整天就想那些有的没的,小心遭雷劈喔!」
这话意在消遣,虽然未必可信,但至少点出一项事实。
四喜这个僕从真的很好命,过的日子跟少爷几乎没两样。
西门弘庭上课求学问时,四喜坐在一旁梦周公求籤问卜。
西门弘庭上床睡觉时,四喜躺在旁边盖另一条锦被。
西门弘庭出门逛街时,四喜跟在身边吃得比少爷多。
西门弘庭添新装时,四喜也是穿新衣戴新帽。
西门弘庭习武练功时,四喜很高兴可以弃权退出陪练的资格。
春桃得知此事后,百思不解,特地跑去找四喜,劈头便问道:「四喜!你吃错药吗?练武很好玩啊?我们即便没办法达到小姐和少爷的那种程度,咻的~飞上屋顶,但至少可以强壮体魄,你不觉得我的身材越来越窈窕,你为什么不练?」
四喜答道:「练武功得先打好马步,比作牛作马还要辛苦,我才没那么傻。」
「你本来就很傻。」春桃说:「连跳过蹲马步,挑自己喜欢的部份来学都不会。」
四喜说:「谁说我没有?可是要陪少爷餵招,我都打不到他,反而被揍惨了。」
春桃说:「说你傻,你还真傻。如果少爷被你打得到,那小神童岂不当假的!」
「这话倒是不假。」四喜想了想,不耻下问道:「春桃姐姐!那我该怎么做?」
春桃说:「瞧在这声姐姐的情份上,我教你撇步,别往前凑去当炮灰,懂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
从此以后,每逢西门弘庭不畏辛苦,全神贯注挥汗勤练武艺时。四喜按照春桃传授的撇步,捧着毛巾站在树荫下纳凉,暗中熟记招式,偷偷比划几下,把扮演『少林十八铜人』的权利,无条件让给那些体格壮硕,不怕痛的家丁去博命。
如此日积月累下,四喜也窥得西门武学的一些皮毛,摆起架势倒是有模有样。
孰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就在今夜,四喜美好的顺遂人生,遭到意外逆袭。
他作梦也想不到,只不过是像平常那般,听见夫人的叫门声,前去开个门,突感华盖穴一麻。四喜根本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便失去知觉,倒在纪敏芝的臂弯里。跟着进屋的西门景虹,已见识过春桃的前车之鉴,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奇怪。
西门弘庭却看到目瞪口呆,一时错愕住!
「庭儿!别楞着。」
纪敏芝扶着四喜朝着里间寝室走去,疾声吩咐道:「快去换上劲装,听话!」
西门弘庭如梦初醒,见西门景虹一付要出远门的装束,咬着嘴唇频使眼色。
他心知情况紧急,压制住探询的欲望,连忙跟进去寝室,走到屏风后换装。
西门景虹已略知事情原委,当然晓得自己眼下该做什么,快速帮忙打理行囊。
纪敏芝先把四喜的外衣鞋子脱掉,再将他放到床上,盖上棉被、放下蚊帐。
她再取来一双西门弘庭的鞋子,摆在床前地上。
如此一来,外人一见,很自然会以为,躺在床上的人,是此间宅邸的少爷。
「娘!这般慌乱,咱们是要逃难吗?为何不带四喜哥一起走?还有春桃呢?」
西门弘庭换好装束,放眼扫视一眼,便将心中的疑问一股脑儿地倾吐出来。
「娘下手不重,四喜很快便会醒来。庭儿!别怪娘,是你爹的意思。」
纪敏芝含着泪说完,转身朝着衣柜走去--
西门弘庭一时语塞,缘由他一年见不到父亲几次面,也不太清楚父亲在忙什么大事业。但是西门弘庭很清楚父亲的脾气,说一不二,从来没人敢顶撞。更确的说,整座宅院里的人,包括西门弘庭自己,对西门景蓝都存着一份敬畏之心。
「庭儿!别想了,快过去瞧瞧!」西门景虹将西门弘庭拉到敞开的衣橱前。
这是个用上等红檜木製成的双门式大衣柜,西门弘庭从懂事以来,就见它贴墙而立,又高又大地摆在自己的寝室中。玩躲猫猫的时候,西门弘庭经常一头鑽进衣橱内躲藏。不承想,他几乎每天都会打开来使用的衣橱,里面居然另有乾坤。
机关藏在衣橱内壁那块木板上,约有两尺长方不见了。不,更正确的说,那片两尺长方的木板是道暗门,可以往墙壁里面推开来,因为墙内是空的。此时露出一个阴暗的洞,洞口处有数级朝下的石阶,一丈开外有个转折处,微现灯光。
西门弘庭现在方知,衣橱内壁那块木板上,为何要工镶边并装钉饰条木。
原来不光是为了好看而已,主要是为了掩饰暗门开閤作用的那两道缝隙。
「庭儿!娘没时间多做说明,你有什么疑问,压后再问虹儿,现在你务必听好来!」纪敏芝双手抓着爱子的肩头,泪眼婆娑地叮嚀:「地道下面有间石室,娘在那里放了一个包袱,里面有银票和碎银,以及你爱吃的鹿肉脯和大饼。」她转而望着西门景虹,挤出笑意说:「还有你最爱吃的蜜饯和柿饼。你们千万不可逗留,立刻依着石室中的地道走,可通到屋后树林内那座无名塚;再循石阶而上,门户便是石碑,开关在左壁上的凹凸处,按下去,再反时鐘推开石门。若欲由外而入,机关在墓前左边那座石敢当的左眼。我已在无名塚后面备好两匹马,你们连夜往南走,去『丰王』藩地顓洲皞城,在城里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必须隐姓埋名。逼不得已时可到城东『清云禪寺』,后山住着一位隐世高僧,法号『虚无』……」
声音忽然哽咽,纪敏芝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很慎重交给西门弘庭--
他拿起来与西门景虹一起检视,发现只是一块寻常白玉,上面只刻着一个「纪」字。纪敏芝深吸一口气,忍住满腹的哀伤愁绪,又说道:「这块玉是信物,虚无老和尚未出家时,本是……我亲爹。我们已经数十年未谋面,他可能连我长什么模样都记不得了。不过,这块玉佩对他意义重大,不管你们遇上什么难关,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我讲了这么多,你们都记住了吧?」见两人频频点头,纪敏芝挤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一手轻捧着一个泪眼汪汪的脸颊,强自欢顏地说:「虹儿!庭儿就拜託你了。你们一定要逃出去,纵使有什么仇恨要报,也得有命才能实行,对不对?庭儿!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后要听你小姑姑的话,千万别让娘失望喔?至于我跟你爹,我们另有对策,不会傻傻等死,你们儘管放心……」
「真的吗,娘!您没骗我吧?」西门弘庭扑上去抱住母亲,泪眼潸潸地不捨。
「娘几时骗过你?别孩子气了喔,再不走就来不及,快!」
话落,纪敏芝咬牙任由泪水夺眶而出,只管狠心将爱子和小姑子先后推进去衣橱内。等到两人一步一回首地走到石阶转折处,纪敏芝在按动机括、关上暗门之前,痛澈心肺地向着暗道嘶哑道:「虹儿!庭儿!你们一定要勇敢活下去!」
★★★
在邑城,几乎无人不知。
西门景蓝膝下只有一名独子,今年九岁,名唤西门弘庭。
他聪颖好学,知书达礼,胆识过人,是邑城出名的小神童。
西门弘庭住在府邸后院的东厢房,生活起居由一名小书僮贴身侍候。
「少爷!你肚子饿了吧,我去帮你弄宵夜?」四喜站在书桌外侧,不是很起劲地磨着墨。西门弘庭立在书桌内侧,挥毫习字,写的是正楷隶书。闻问,他连眼皮也不抬,只是淡淡地说:「四喜哥!磨墨很劲,所以肚子很容易饿,是吧?」
四喜吐下舌头,赶紧挺直腰杆,一边很认真磨动砚石、一边中气十足地说:「你写那么久了,我是怕你腰酸背痛、手发麻啦。」他今年也是九岁,只比西门弘庭早出生两个多月。也是懂事即知,他是西门景蓝买来伺候西门弘庭的书僮兼玩伴。
不过,四喜对于自己如何来到西门府的经过,一点印象也没有。跟春桃一样,同样是由管家的口中听来的。说他叁岁时,家里发生变故,双亲皆殁,只有一位已出嫁的姑姑。但姑丈不愿养四喜,最后被姑姑带来西门府换了两个金元宝。
关于这件事,四喜曾经问过那位来西门府当童工的资历比他多叁年的春桃。
她说:「啊你很奇怪诶!自己的事都不知道,还好意思来问我。啊我每天都得寸步不离陪着小姐,一下子要念书、一下子要刺绣、一下子要练剑、一下子……反正我很忙的好吗?哪有时间管你家的事。不过你也不用在意啦,我说四喜啊,你是书僮身少爷命,吃的、用的、穿的,连上茅厕用的纸,都跟少爷一模一样,这我没讲错吧?你没被你姑姑卖给色员外,已经该偷笑了。你现在就算不满意,也要懂得惜福,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整天就想那些有的没的,小心遭雷劈喔!」
这话意在消遣,虽然未必可信,但至少点出一项事实。
四喜这个仆从真的很好命,过的日子跟少爷几乎没两样。
西门弘庭上课求学问时,四喜坐在一旁梦周公求签问卜。
西门弘庭上床睡觉时,四喜躺在旁边盖另一条锦被。
西门弘庭出门逛街时,四喜跟在身边吃得比少爷多。
西门弘庭添新装时,四喜也是穿新衣戴新帽。
西门弘庭习武练功时,四喜很高兴可以弃权退出陪练的资格。
春桃得知此事后,百思不解,特地跑去找四喜,劈头便问道:「四喜!你吃错药吗?练武很好玩啊?我们即便没办法达到小姐和少爷的那种程度,咻的~飞上屋顶,但至少可以强壮体魄,你不觉得我的身材越来越窈窕,你为什么不练?」
四喜答道:「练武功得先打好马步,比作牛作马还要辛苦,我才没那么傻。」
「你本来就很傻。」春桃说:「连跳过蹲马步,挑自己喜欢的部份来学都不会。」
四喜说:「谁说我没有?可是要陪少爷喂招,我都打不到他,反而被揍惨了。」
春桃说:「说你傻,你还真傻。如果少爷被你打得到,那小神童岂不当假的!」
「这话倒是不假。」四喜想了想,不耻下问道:「春桃姐姐!那我该怎么做?」
春桃说:「瞧在这声姐姐的情份上,我教你撇步,别往前凑去当炮灰,懂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
从此以后,每逢西门弘庭不畏辛苦,全神贯注挥汗勤练武艺时。四喜按照春桃传授的撇步,捧着毛巾站在树荫下纳凉,暗中熟记招式,偷偷比划几下,把扮演『少林十八铜人』的权利,无条件让给那些体格壮硕,不怕痛的家丁去博命。
如此日积月累下,四喜也窥得西门武学的一些皮毛,摆起架势倒是有模有样。
孰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就在今夜,四喜美好的顺遂人生,遭到意外逆袭。
他作梦也想不到,只不过是像平常那般,听见夫人的叫门声,前去开个门,突感华盖穴一麻。四喜根本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便失去知觉,倒在纪敏芝的臂弯里。跟着进屋的西门景虹,已见识过春桃的前车之鉴,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奇怪。
西门弘庭却看到目瞪口呆,一时错愕住!
「庭儿!别楞着。」
纪敏芝扶着四喜朝着里间寝室走去,疾声吩咐道:「快去换上劲装,听话!」
西门弘庭如梦初醒,见西门景虹一付要出远门的装束,咬着嘴唇频使眼色。
他心知情况紧急,压制住探询的欲望,连忙跟进去寝室,走到屏风后换装。
西门景虹已略知事情原委,当然晓得自己眼下该做什么,快速帮忙打理行囊。
纪敏芝先把四喜的外衣鞋子脱掉,再将他放到床上,盖上棉被、放下蚊帐。
她再取来一双西门弘庭的鞋子,摆在床前地上。
如此一来,外人一见,很自然会以为,躺在床上的人,是此间宅邸的少爷。
「娘!这般慌乱,咱们是要逃难吗?为何不带四喜哥一起走?还有春桃呢?」
西门弘庭换好装束,放眼扫视一眼,便将心中的疑问一股脑儿地倾吐出来。
「娘下手不重,四喜很快便会醒来。庭儿!别怪娘,是你爹的意思。」
纪敏芝含着泪说完,转身朝着衣柜走去--
西门弘庭一时语塞,缘由他一年见不到父亲几次面,也不太清楚父亲在忙什么大事业。但是西门弘庭很清楚父亲的脾气,说一不二,从来没人敢顶撞。更确的说,整座宅院里的人,包括西门弘庭自己,对西门景蓝都存着一份敬畏之心。
「庭儿!别想了,快过去瞧瞧!」西门景虹将西门弘庭拉到敞开的衣橱前。
这是个用上等红桧木制成的双门式大衣柜,西门弘庭从懂事以来,就见它贴墙而立,又高又大地摆在自己的寝室中。玩躲猫猫的时候,西门弘庭经常一头钻进衣橱内躲藏。不承想,他几乎每天都会打开来使用的衣橱,里面居然另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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