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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仁宗皇帝本纪[历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觉三千里
赵受益看着他们,点了点头:“诸位能有这个觉悟,很好。但朕最担心的,其实不是你们。”
他道:“朕最担心的,是那些今天没有出现在这里的官员们。”
崇政殿朝议,说是与百官朝议,其实能与列殿中的起码得是五品以上的官员,五品以下的官员想要参与朝会,需要皇帝赐下恩典,特殊允许。
因此,此时能站在崇政殿里的人,要么就是高官显贵,要么就是深受皇恩。这些人平时的俸禄赏赐就不是个小数目了,懂得经营的更是在城里城外买屋买地,家资丰饶。
偶而有个一年两年拿不到俸禄赏赐,其实对这些人来无关痛痒。
所以他们才答应得这般爽快。毕竟皇帝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再不表态愿与皇帝共渡艰难,小心皇帝记下你的名字,秋后算账。
可是对于底层官吏,那些真正指着俸禄和年节赏赐过日子的人,恐怕就不会像他们这般好说话了。
赵受益道:“朕也得体谅他们的疾苦啊。长安居,大不易。想要在汴梁城里过一个年,朕知道不容易。你们苦一苦,或许只是少给家人奴婢做几件新衣服,他们苦一苦,可能今年就吃不上肉了。这可如何是好呢?朕又不好只减你们的俸禄赏赐,对他们一切照旧。这似乎有些不公平,要苦大家就一起苦嘛。你们说,朕该如何是好呢?”
众臣面面相觑。
狄青忽然道:“官家,臣有话要说。”
赵受益新奇地看向了他:“枢密使有话要说?这可真是稀奇。请讲吧!”
狄青身为枢密使,按照规定是有资格参与朝会的。只是他情况特殊了点,之前为他的任命闹得腥风血雨的,八贤王天天在朝会上抨击他,他也就鲜少上朝。
这会儿八贤王退居二线了,他也就回来了。
众臣都将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似乎是想看看这位年轻的枢密使到底有何话要说。
狄青挺直了腰背:“臣请官家节省用度,剪除不必要的开支。当今朝廷冗日多,若是都能剪除,别说淮南道少了两成的粮食入京,就算再少上三成四成,官家与诸位大人也可高枕无忧地过个好年。”
赵受益道:“枢密使啊!难道朕不曾削减用度吗?漂亮话谁都会说,可是再怎样削减,也不能填补如今的这个亏空啊!”
狄青道:“那是官家未曾真正找到冗都用在了哪里。官家削减宫里的开支,削减大人们年节的赏赐,辛辛苦苦地省下来一点银钱,却将之毫不吝惜地抛掷在了无用之处。臣窃为官家不值。”
赵受益道:“那你说,真正的冗到底在哪里?朕要削减何处的冗,才能真正填补亏空呢?”
狄青道:“如今国库用度,十之六七都用作了军。而禁军厢军中多不肖之徒,出不能征战,入不能劳役,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空耗民力,可恶至极。臣请官家裁减禁军、厢军,只保留骁勇善战之劲旅,一扫从前污浊风气。”





大宋仁宗皇帝本纪[历史] 大宋仁宗皇帝本纪[历史]_分节阅读_359
话音未落,一片哗然。
有年纪大些的老臣,听了要裁军的话之后,险些被气得背过气去,颤颤巍巍地指着狄青道:“竖子!你……你居心叵测!”
赵受益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也做出一副被震惊了的模样:“裁军?这如何使得!禁军拱卫京师,厢军身负劳役。一旦裁撤……”
“官家!”狄青厉声道:“难道官家仍然不明白吗?当年莱国公任枢密使的时候,为什么要锻炼新军?就是因为禁军已经无人可用了。为什么先前黄河泛滥竟使得北方州郡全部遭受水灾?就是因为厢军**无能,不能勤于工事。若禁军皆善战、厢军皆勤勉,为何先前我军与辽人作战竟无一份胜绩?为何北方河堤竟都溃败,没有一处能抵挡得住河水泛滥?”
赵受益迟疑道:“这……”
狄青又道:“莱国公出兵击溃夏州叛逆,所凭借的是新锻炼出的新军。至于其余禁军,无一可用。官家在全国各地修建水泥堤坝,凭借的是当地招募的民夫。至于各地厢军,亦不能为役。既然厢军、禁军皆不可用,为何不都裁撤了?还要空耗国帑养着他们,以至于国库空虚,要让官家节衣缩食,与诸位大人共渡艰难?”
原本就没有艰难要渡,为何要凭空创造出艰难来给自己渡?
有一位老臣出列指责狄青道:“依枢密使所言,是要将厢军、禁军都裁撤了,只留你帐下所谓的新军吧?枢密使,你拥兵自重,到底有何图谋?”
赵受益道:“好了!枢密使一心为国,倒也不必这样猜测他。不过裁军之事,到底……”
他转头问珠帘后的刘娥:“母后有何看法?”
刘娥道:“本宫以为枢密使言之有理。国库的钱粮,归根结底是百姓的赋税。花百姓的赋税养着军队,也得叫他们对百姓有益才是。若当真如枢密使所说,禁军不能作战,厢军不能服役,那咱们拿民脂民膏养着他们,也当真是不妥当了。不过……”
她笑道:“枢密使到底是年轻人,年轻人,血热。即使要裁军,也不能都裁了。须知如今的新军,也是莱国公从之前的禁军中拣拔高大壮年的男子训练出来的。如今的禁军与厢军中,或许也有可以造就的好苗子。枢密使既是莱国公的弟子,不如也效仿你的老师,将这些壮男子都选拔出出来,好好锻炼。至于其他无能之辈,裁了也就裁了。皇帝看这样如何?”
赵受益道:“母后所言有理。”
对狄青道:“娘娘叫你锻炼新军,还不谢过娘娘?”
狄青对刘娥行礼道:“臣谢过娘娘。”
按宋朝故事,枢密使是没有直接管理军队的权限的。
先前寇准做枢密使时之所以能够直接统帅军队,是由于他本人专权,再加上当时正要与辽国开战,事急从权了。
后来寇准从北边回来,大张旗鼓地锻炼新军,刘娥乐得他一头扎进军务里,也就没拦着他。
等这三十万新军练出来了,刘娥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支劲旅对大宋朝廷的重要性——没有能打胜仗的军队,怎么可能在强敌环伺之间保全性命?
这新军是寇准练出来的,除了寇准,现在也没有第二个人能管好这支军队。她舍不得将大宋朝唯一一支像个人样的军队交到别人手里糟蹋。
所以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什么枢密使不得统兵的……反正寇准又不能真的造反,管他呢。
当时寇准权倾朝野,足以与刘娥相抗衡。刘娥都不管他统兵的事情,也就没有人敢对他说三道四了。
后来寇准辞官了,狄青作为他的副手,顺理成章地接管了新军,还管得相当不错。
刘娥与赵受益都没有换掉他的意思,就默许他以枢密使的身份继续统帅着新军。
但这到底是个没上台面的事情,真要认真算起来,狄青确实应该交出新军的统帅之权。
今天刘娥给交给狄青锻炼新军的任务,等同于是把这件事端上了台面。从此狄青统军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
……谁叫宋朝官制一派混乱,得到什么差遣和自己的本职完全无关呢。别说刘娥将锻炼新军的任务交给狄青了,就算她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包拯,包拯第二天都可以到新军大营走马上任。
刘娥笑道:“谢本宫做什么,本宫又没给你什么赏赐,不过是又给你肩上多加了几个担子而已。”
狄青道:“各地禁军与厢军里虽然还可能有身强体健的男子可以供作新军之用,但如今禁军大营里,除了三十万新军之外,生下的二十万余人,都是当年被莱国公挑剩下的,一无可取之处,这些年来空粮草养着他们,实在是浪。官家若要裁军,不如先从这二十万人裁起。眼下将要过年,今年的军饷还没有发。现在裁了他们的话,正好可以省下一大笔的钱粮。”
赵受益问刘娥道:“母后的意思呢?”
刘娥清了清嗓子:“枢密使久居军营,自然最了解那边的情况。既然枢密使都这么说了,想必这二十万人当真是一无可取。既然如此,那就裁了吧。正好省下今年的军饷,与诸位大人一同过个好年。”
赵受益道:“那就依太后所说,裁撤二十万禁军。来人,拟……”
“万万不可啊!”
崇政殿里哗啦啦跪了一地的人:“官家,太后!养兵之制乃是太.祖旧例,怎敢擅改?请官家与太后回成命吧!”
赵受益怒道:“尔等怎敢不遵太后之命?”
有老臣泪眼滂沱地对刘娥道:“太后娘娘,太.祖当年定下来养兵的制度,要让万世遵照奉行。即使是太宗皇帝,也未曾有一丝一毫的改动。我等做臣子的,做后人的,只有谨奉祖宗之命的份,怎么敢将祖宗遗命一并改悔了?”
连太宗皇帝这个弑兄篡位的乱臣贼子上位之后都没有更改太.祖养兵之制,咱们好端端的,怎么能裁军啊!
刘娥冷声道:“太.祖皇帝制定此例之时,国家一共才有多少军队?与如今将近百万的禁军相比如何?那时的军队之骁勇善战也是如今所谓禁军远不能及的!太.祖皇帝是顾虑到当时强敌环绕,国家兵员稀少,不能抵御,才要养兵,强国家,以御外辱!可是如今呢?强敌仍在,我们的兵是多了,可能打仗的竟然只有先前莱国公锻炼的新军!怎么,不许裁撤这些蛀虫,反要用真金白银养着他们。国家都生生被拖垮了,还如何能够抵御外敌?难道要等到辽人铁蹄踏入汴梁之时,尔等才肯更易太.祖制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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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臣涕泪横流:“太后娘娘,臣一心为国,绝无此心啊!”
范仲淹出列道:“太后娘娘息怒。”
赵受益也跟着劝道:“母后快请息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刘娥怒道:“皇帝你说,这军究竟应不应该裁?”
赵受益道:“应该,应该。”
又对殿下众臣道:“看看你们,将太后气成什么样了!依朕看,枢密使说得有理,太后说的就更有道理了。太.祖皇帝所言养兵之制,养的是兵,不是饭桶!朕久居深宫,亦曾听过一些传闻,朕也难在朝会上说出来,总之就是诋毁如今的禁军的,说他们实在不是个兵该有的样子。既然如此,就将他们都裁撤了吧。太后说的是,咱们如今国库里的一分一厘,都是百姓的赋税。百姓给咱们交税,咱们就得将赋税都用在实处。供养一群不能打仗的饭桶,于百姓何益呢?”
群臣有的附和,有的仍坚持道:“太.祖皇帝之神武英明,卓有远见,并非我等所能妄议的。太.祖皇帝的制度,我等还是应该遵守,不应该无事生非,去变更制度。”
赵受益暗道,什么神武英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神武英明?
无事生非?国家财政十之六七都用作军,军的九成都用在养活饭桶上,导致国库连年赤字,朝廷穷得连休整河道的钱都差点拿不出来,黄河连年决口,连年都得不到治理,都到这一步了,裁撤军队居然还是无事生非?
幸亏他提前将刘娥搬了出来。
刘娥再怎么说也是先帝遗孀,太宗的儿媳,在这群老臣面前也还很有底气,也没人敢和她倚老卖老。
如果刘娥不在,他这个皇帝孤零零地面对群臣的话,可就没现在这么容易了。
范仲淹道:“官家,依臣之见,裁撤军队可行。但骤然裁撤了二十万禁军,却叫这些被裁撤的军人如何生活呢?天马上就冷下来了,这二十万人若因裁军冻饿而死,就有违圣人之教诲了。何况禁军驻扎在京师,这二十万人若有何不满,冲击京城,又是一个麻烦。臣请官家裁军之前,先为这些人想好去处。”
赵受益笑道:“这却不难。你们也见到先前从扬州回来的自行船了吧?朕打算趁着今年冬天打造出一批来,这二十万人,正好可以充作造船的工人。”
第108章
裁军之事就算是这么定下了。
此时的京郊大营除了驻扎着狄青麾下的三十万新军之外,还另有几十万吃白饭不干事的禁军。
当年寇准筹备演练新军之时,曾经彻底清查过禁军大营里的实员。
原本理论上应该驻扎有八十万军队的禁军大营里,事实上只有约五十万人生活,剩下的几十万都是军官们吃的空饷。
五十万人里,也只有三十万人满足身为禁军兵员的最低要求——是个健壮的壮年男子。
剩下的二十万,有的老些,有的弱些,寇准将他们与新军隔开,依旧安置在禁军大营里,薪俸照常发。
不是他不乐意剔除这些不合格的兵员为国家节省国帑,实在是他当初清查实员的时候就已经将真正统帅着禁军、拿着兵饷吃饭的三衙武将得罪透了,能够保全性命都多亏了有江湖义士在身边护持,再加上他自己权势滔天。
想要有其他的什么大动作,譬如裁军,那是不可能了。
于是他只有暂时饮恨,将这二十万人好吃好喝地养起来,以待来日。
等他莱国公腾出手来,第一个拾的就是这群冗兵。
寇准摩拳擦掌地想。
结果还没等他将手腾出来,先帝皇陵就莫名其妙地被盗了,他就莫名其妙地被辞官了。
裁军的重任就落在了赵受益的头上。
议事堂里,赵受益笑着拍了拍狄青的肩膀:“干得漂亮!这回先一气将京城的二十万冗兵都裁掉,缓过一口气来,再慢慢地裁撤地方军队。”
狄青道:“是臣分内之事。”
赵受益道:“白白养着二十万军队,得空耗多少粮草银钱?这回将他们的薪俸省下来了,可以直接拿去给蒋平造船。等明年开春,船造好了,正好下水。从今往后,南北水路的通达程度更上一层楼,咱们的日子也渐渐好过起来了。”
南北通畅就会带来更加发达的贸易,贸易体量一旦上来了,还怕不上来商税吗?
等商税的规模达到一定程度,足以应付国家所有支出之后,他甚至可以除天下农税。
千百年来,未曾听说过哪个朝代、哪位皇帝体恤下民到除农税的地步。
他要是真的在有生之年做到了这一步,足可以作为一名千古明君载入史册了。
此时的议事堂内,除了赵受益和狄青外,还有范仲淹、包拯与庞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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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籍已经巡视北方回来了。
赵受益笑着问他:“庞卿家,这回去北方,感受如何啊?”
庞籍垂头施礼道:“北方民众皆安服教化,只是有些官吏可恶,臣已为陛下德育之。”
赵受益暗道,成,这一番德育,恐怕三五年内北方官场都要闻庞色变了。
他指着包拯道:“朕还要委托卿家一件事。包卿马上也要动身去北方了,他不熟悉北方官场,请庞卿家为他写就一封介绍北方州郡官员的指南,等他到了地方,也好有所动作。”
庞籍疑惑:“包御史也要去北方了?”
赵受益笑着点头:“对,和狄青一起去。”
他称呼其他官员的时候,要么是称呼卿家,要么是称呼姓氏加上官职,绝少直呼姓名。
因直呼姓名是尊长特权,有些不尊重的意味在里面。他虽是个皇帝,但今年也才十七岁,绝大多数的官员都比他年长,甚至还是先帝朝中旧臣,论起来还是他的长辈。
他既然要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来,就不好指名道姓地称呼人家。
但狄青不一样,狄青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而且还是他的表弟。
表哥直呼表弟的姓名不仅无有不妥,甚至还更显亲近。
他道:“北方多军屯,狄青要去驻军之处考察军队,有体弱身短、不合军人之规的,就地裁撤。至于包卿……”
他笑道:“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既然要裁撤冗兵,就不能只裁京城里这几十万。
宋代地方驻军与汴梁里的军队几成犄角之势,大体而言,汴梁城里有多少军队,各地方上的军队之和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数目。
汴梁城里有二十万亟待裁撤的冗兵,地方上的冗兵只会比这个多不会比这个少。
只有将地方上的冗兵一并裁了,才能真正将宋朝财政从军的泥沼中解救出来。
汴梁里的冗兵是之前被寇准尽职尽责地都挑出来了,还不与新军混住,基本上就不是一个编制了。
这时候皇帝想要裁军,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从今往后这二十万人的俸禄不再发放,限期搬出军营就结束了。
地方上可没这个好事,老弱病残与青壮兵员混住,编制也在一起。想要裁军,得先将这些人剔除出来。
怎么剔除?交给地方官员?还是叫军队自我肃清?
赵受益都信不过。
军队肯定不会愿意自我裁员,毕竟多一个兵员就可以从朝廷多支领多一份兵饷,高级军官从中吃拿卡要的机会就多一份。谁会跟钱过不去呢?谁会自断财路呢?
听由军队自我肃清的结果,只可能是武官们上书声称我等治下的军队全员皆是兵劲卒,一个都不能被裁撤。
而且我们为国家养兵,牺牲实在太多。养兵的耗实在太大,希望朝廷来年能多给我们拨一些粮草银钱……
赵受益已经受够了各方哭穷,是怎么都不可能再这样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而叫地方官员监督裁军……
宋代文武分流,文不知武,绝大多数文官这辈子没摸过刀枪剑戟。叫他们去监督裁军,他们不把自己裁了就不错了。
必须得从汴梁朝廷中派去一位够身份够分量的武官,才能镇得住各地的兵油子们,把这个军队彻底整治好。
“裁军一事既然是狄青在朝会上提出来的,由他负责到底理所应当。他又是枢密使,掌天下军政,还领着太后娘娘锻炼新军的差使,自然可以行走各地,阅览军队,裁撤不良。”
赵受益笑道:“说来,咱们能有今日,还真是多亏了太后娘娘。”
没有刘娥在朝会上装疯卖傻一般的鼎力支持,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这般轻易地将裁军之事定下来。
说到底,他这个皇帝还是太年轻了,两三年间也很难有什么真正能震慑人心的功绩,也就难以压制朝局。
他要做什么略微出格的事情,朝堂上的老臣们第一反应就是反对。
而刘娥不一样,刘娥的资格足够老,经历的风雨足够多。哪怕她已经不管什么正事了,只要她还坐在崇政殿的珠帘后,就是大宋朝廷的定海神针。
什么时候皇帝的威望能够镇服朝野,什么时候就是珠帘撤去,太后正式还政的时候了。
范仲淹也笑道:“太后娘娘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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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受益道:“朕往后可要加倍地孝敬太后娘娘。”
在皇帝和太后双管齐下地督促之下,中书省飞快地拟好了裁军的旨意,赵受益直接批准,宣行通过。
上午才定议了裁军的决策,黄昏之前旨意已经到了京郊大营。
在得知自己即将失去旱涝保的铁饭碗后,禁军们坐不住了。
狄青是将军中将校以上的军官叫来帐中,向他们宣布皇帝即将裁军的事实的。
将校以上已经算是高级军官了,平时吃空饷、喝兵血的时候也有他们的一份。
与普通士兵们不同,他们从以往的臃肿军制中所得的利益更多。得到了更多的利益,就更加的难以放下。
果然,听到皇帝将要裁军之后,一位将校拍案而起:“什么?裁军?”
狄青点头:“没错。诸位所在的部曲都在被裁撤之列,往后整个禁军大营,只会保持现在的新军编号。”
“难道是要让我们禁军兄弟去喝西北风吗?”
狄青道:“这是崇政殿百官的定议,尔等不得有任何异议。”
“可是,狄大人……”那将校面露难色:“从来都是好好的,先前莱国公治军的时候也没说要裁撤我们,怎么忽然就说要裁军了呢?是否朝中有人在官家面前说了我们什么坏话,叫官家恶了我们呢?我们都是粗人,上达不了天听,狄大人身份尊贵,还请狄大人在官家面前替我们说些好话,请官家体恤体恤我们为国养兵的不易……”
狄青不禁暗笑,压根也没有人在官家面前说过什么,是官家自己一心想要裁撤你们的。
还什么养兵的不易——每年朝廷划拨的用度里面,十之七八都用来养兵了。若你们当真为朝廷养出了什么兵劲卒,这钱花得倒也不怨。结果就养出了这样一群酒囊饭袋,还说什么养兵不易,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了。
狄青道:“这可就为难我了。官家金口玉言定下来的裁军,怎么可能因我一个人而废止呢,”更何况这裁军还是他自己首先提出来的,“明旨都下来了,此事已成定局,再无更改的余地。诸位不如回去和自己治下的兄弟们都说明此事,从今天开始俸禄都不发了,半月之内要搬出营地,最好从今晚就开始拾。”
“狄大人!”将校怒道:“就算官家要裁我们,也得将过冬的钱粮一并发下来吧!马上就要入冬了,到时候天寒地冻的,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要活活饿死在汴梁吗?”
狄青笑道:“官家仁慈,自然不会看着兄弟们活活饿死的。其实出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隔壁那个开火柴厂和水泥厂的蒋老板你们总知道吧?现在他又要新开一座工厂,专门建造汽轮——就是清北大学造出来的那种日行千里的巨轮,四天之内就能在汴梁和扬州之间打一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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