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江山多败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弗烟
待小弟取来包袱,越行锋一并拎了,丢了木棍,朝两人一挥手:“两位少爷,走吧。”
奚泽很快飞奔过去,而沈翎依然定在那里,愣着不动。
越行锋见状,把包袱往奚泽手里一丢,走到沈翎跟前,蓦地将他扛上肩。伴着沈翎的大唿小叫,三人出了寨子。
*
直到山下,越行锋把沈翎放回地上:“不在京城好好待着,出来做什么?”
沈翎理着衣衫,头也不抬:“有人不让我好好待着,自然要出来。”
越行锋扳起他下巴:“莫非,你在说我?”
“跟你没关系。”沈翎发觉奚泽正瞧着,忙把他拍开,“你的伤,好了?”
“说了没事。”越行锋笑吟吟看他,顺道向奚泽招唿一句,“奚少爷,回城的路,你可还认得?”
奚泽警惕地往山道一瞟:“他们没拿到钱,不会追来?”
越行锋道:“你爹请我来,就是为了不给钱。放心,我想他们这辈子都没胆子向你家讨钱了。”
奚泽转头看向沈翎:“你好像认识他。他,能信?”
沈翎瞥去一眼:“大概能。”
“我都把人救出来了,还算大概?”越行锋摇头道,“唉,眼拙。”
“好,在下急着回城,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奚泽一心想着尽速回去,刚走出两步,又回头:“沈翎,改天去京城找你。”
“一定。”沈翎目送他迅速拐上另一条道,“请个道士而已,能有事?”
“我就是那道士。”越行锋突然凑到他耳边,紧接着对上他转来的眼珠子,冲他一笑。
沈翎耳根一热,忙退开两步:“我还没问你,你既然这么厉害,上回怎么伤成那副德行!”
越行锋两手抱怀,往他退避的方向近一步:“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是谁,说出来,吓死你。所以,你莫要小瞧我。”
沈翎抬手举到身前,时刻防备:“你不就是个道士。”
“道士?那些山匪把奚家盯得很紧,若我不装作道士,怎么进去?”越行锋适时停步,调笑地看他,“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没怕。”沈翎清了清嗓子,一把夺过包袱,“这回你救我,我会记得,眼下我要赶路,改日再报答你。”
“要走?”越行锋稍一挪步,挡住他去路,“去哪儿?”
“要你管!”沈翎左闪右闪,愣是半天没甩开他。
越行锋忽然出手,轻轻松松把他包袱抢来,伸手往里边一摸:“还是一个铜板也没有。要是下回再在路边吃面,我可没那么多钱再帮你付账。”
如一桶凉水从头淋到脚,沈翎脑子一嗡,见某人正一脸无害地看过来。
第21章关于道德
惊诧的眸子凉凉一扫,恰逢他笑目柔和,沈翎愣得做不出任何动作。嗓子眼窒着一口气,险些把自己给憋死。





江山多败絮 江山多败絮_分节阅读_22
沈翎虽有些迟钝,但毕竟不是傻子,越行锋所指无非就是那天的四枚铜钱。那双貌似无害的眼神持续笼过来,沈翎忙眨眼:“你老实交代,这段日子,你是不是跟踪我!”
“是啊。”越行锋两手一摊,俊眉一挑,供认不讳。
“你都不带藏的?”他如此坦白,反倒让沈翎无言以对。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跟了就是跟了。”越行锋说得理所应当,每一个眼神都正当得令人拿不着短。
沈翎眼珠子一转,脑子逐渐明朗,拧眉看他:“既然你一路跟着,那我在望山楼被人挟持,在钱庄、当铺碰钉子,你也都知道?”
越行锋淡然自若地接过话:“嗯,包括你被那两人拖到后巷。”
沈翎忽然觉得阿福踹他那一脚非常善良,越行锋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的世风日下:“既然你都看见了,也不帮把手救一救!还放任我被他们捉到山上来!”
点头,他居然点头了!
越行锋面不改色:“如果当时冲出去救你,就打草惊蛇了。反正到头来都要救,不如把你和那个少爷一并救了。省力不是?”
这话里有蹊跷,沈翎问他:“你一路跟着我,怎么知道奚家出事?居然还有时间假扮道士。”
“人总归要生活,赚点外快嘛。”越行锋全无愧色,直接略过沈翎的鄙夷眼神,“我不过就是跟奚老爷谈价钱晚了些,最后不是一样把你给救了?”
沈翎顿觉与此人无法沟通:“你很行。我先走了。”
“你给我站住!”越行锋两指勾进他后襟,轻而易举地把他拉回来。
沈翎双手合十:“我们俩不是同一路,我拜托你,放过我。你赚你的外快,我赶我的路,一条大道分两边,你左我右,互不相干。”
越行锋揪住他后襟,头渐渐低下来,看似严肃的表情忽而泛出笑意:“是你说的,什么都可以。”
“什么东西?”
“是你说的,只要我救你,什么都可以。”
沈翎也不知何时不经大脑说了这话,现时想起来,就像一阵冷风在灵台上打转。掀起眼皮,就见他正眼盯着:“是什么都可以,但……但不能违背伦理道德。”
越行锋赞同道:“那我让你站住,违背伦理道德了?”
“没有。”沈翎无暇考虑道德那方面的事,现在只觉得某人凑得实在太近。
“很好。如果你再提起要走的事,就别怪我把你送回山上。他们,可是很乐意把你拘着。”越行锋见他的脑袋极力后倾,“你躲什么?”
一字一句戳进心坎的感觉,对沈翎而言,陌生而心悸。之前在家中也曾凑得近,但从未如此。沈翎反反复复想着缘由,忽觉足底一空。
天地夜色在沈翎眼里打了个旋,他又让越行锋给扛上肩:“喂!道德啊,说好的道德!”
越行锋懒得与其争辩,幽幽道:“我就是道德。”
一路上,沈翎深觉越行锋与先前认识的有些出入,但往深了想去,仿佛他的的确确是这种人,只不过眼下更变本加厉的一些。唉,谁让自己出门在外,独行无助。
*
莫名在越行锋肩上睡去,醒来时,已身在眼熟的房间里。沈翎很快认出这个地方,正是之前他在望山楼居住的房间,而自己……正浸在浴桶里!
“醒了?”越行锋的声音在后背转悠。
“你、你竟然……”沈翎还未表达羞愤之意,骤然发觉自己的衣衫正好端端穿在身上。
“竟然什么?”越行锋绕到他眼前,两手撑着浴桶,俯下身来,“怪我没为你宽衣?”
沈翎总觉得他淡淡的眼光里似乎藏着什么,下意识捂紧衣襟:“我自己就可以了,你先出去!”
越行锋无动于衷:“语气放尊重一些,我好歹是你恩人。做人嘛,要懂得知恩图报。”
沈翎甩他一脸洗澡水:“我会报的!你先出去!”
越行锋敛袖往脸上一揩:“好好洗干净,有事吩咐你。”
“吩咐……”沈翎直觉他不怀好意。
“嗯,不想报恩么?”




江山多败絮 江山多败絮_分节阅读_23
第22章为仆准则
心怀不安,沈翎胡乱清理干净,穿了边上置放的新衣。从屏风后边撇出头去,见越行锋正捧着杯茶,唇角含笑。
沈翎低头看一身栗色衣衫,再抬眼看他,他那一身青蓝织麻袍子,与初见的污秽形象迥然两异,衬得他活脱脱像一个江湖纨绔。
越行锋两指拈起桌上一只瓷瓶,抛去他怀里:“祛瘀的。”
经他一提,沈翎才记起在麻袋里撞了个包,之前那种情势,竟是把这伤给忘了。本想道谢,可一见某人那副嘴脸,顿时心安理得地给咽了回去。
“衣服不错。以后就这么穿着。”越行锋的语调像一个乡绅老爷。
“我有自己的衣服,不劳您心。”沈翎忍气吞声,若非刚才只有这身衣服,他哪里肯穿如此无品位可言的下人衣裳。
“太花俏了。低调一点,适合你。”越行锋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适合个鬼!把包袱还给我,我要换自己的衣服!”沈翎说着,立马在房里翻箱倒柜。
“我扔了。”越行锋轻描淡写,“你现在可是我的人,穿得那么花枝招展,是要给谁看?”
沈翎觉得这人脑子残了:“谁是你的人!”
越行锋支颐看他:“还能是谁,自然是你。我救了你的命,你的命就是我的。”
沈翎不想与脑子有缺陷的人计较:“我会报恩的,你放心!”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就这样?”越行锋盯着他腰际,“挺细的。”
“小心小爷我戳瞎你的眼!”沈翎拿出昭国公二公子的气势,“当初也没见你说这话!你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疯了吧你!”
越行锋波澜不惊:“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在京城,我自然要给你三分薄面,何况我们扯平了。可如今,是在外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翎摆手道:“你快去看大夫吧。”觉他没反应,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令人生厌,“你到底要多少钱!”
越行锋悠悠然:“既然你说到钱,那我们就来好好算一算。沈二公子,你觉得自己值多少钱?别妄自菲薄,往高了说。”
沈翎轻哼一声:“说出来吓死你!小爷我身价何止千金!”
“好!就按千金来算。一个下人的月例是十两,按你家的算,是二十两,那么千金换算成银两,再以月来计算……”
“哪有你这么算的!有种把钱还给我!”
“你不满意我就把你送回寨子去!”
简简单单一句话,轻轻松松把沈翎的一腔怒火给堵回去。
现实如此,沈翎只得暂且屈服:“你说,你要我做什么。”
越行锋靠着圆椅:“也没什么难事,都是很道德的活计。比如,端茶递水、洗衣扫地、铺床叠被……还有……”
“还有什么。”沈翎深知这人已经把他当下人使唤了。
“你近些。”越行锋抽出手指一勾,看他挪了两步,又道,“再近些。嗯,再近一些。”
“我看你玩什么花样。”沈翎抑着怒火,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看他,“说!”
“就是这个……”
强健的臂膀忽然往沈翎脖子上一搭、一勾,他身子不稳地下跌,竟贴上一柔软物什,似吐着热气,居然……有点舒服?
沈翎勐地弹起,捏袖子往嘴上重重一擦:“你……你竟然、竟然……臭流氓!”
“又不是第一次,害羞什么?”越行锋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
“滚!”沈翎斩钉截铁,虽说自己一贯胡闹,但从不至于胡闹到这个地步。
“哦。那睡吧。”越行锋说完,起身走向软榻。走到半路,似又想起什么,回头见某人仍然站在原地擦嘴:“一起?”
沈翎握拳,发现手里还握着个瓷瓶,用力丢过去:“去死吧!我去别屋睡!”
越行锋呵呵两声:“你有钱吗?”
“我有……把包袱还给我!”沈翎气得满脸通红,脑子充血得几乎昏过去。
“扔了。”越行锋面无表情说了句,转身开始铺床,“真的不一起?”




江山多败絮 江山多败絮_分节阅读_24
“哼!”沈翎四处一瞟,瞧见个立柜,寻了被褥出来,铺地睡了。
第23章客官继续
在贼窝提心吊胆一整夜,沈翎总算能好好补眠。虽说地板坚硬硌得慌,但终归比牢房的烂稻草好上几万倍,且到了后半夜,他真心觉得自身适应能力极强,越睡越舒坦。
一觉睡到自然醒,简直比在家中还要舒服,没有阿福叩门喊早,也不知此刻何时。
沈翎扭了扭脖子,手往颈项一扶,摸到脑袋下面垫着的枕头,蓦然惊醒。
他清楚记得立柜里只有被褥,睡前还担心落枕的问题,这下子……哪来的枕头?
初醒的脑子有些混沌,沈翎没细想,似乎感觉没睡饱,一翻身又合眼睡了。身体向右一倾,后腰像是贴着一件挺暖和的东西,还随他动作跟上来,心说最近的汤婆子还真不错。
“睡相真差。”沉稳的声音带着三分朦胧,在他左耳上空飘着。
“差就差吧。”沈翎懒理越行锋的碎碎念,可睡了片刻发觉声音貌似太近了些。
沈翎偷偷睁眼,见窗外日头悬得极高,阳光铺了一地,树影在一坨被褥上斑驳……诗情画意的想象只维持须臾之久,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此刻躺着的地方。
软榻?这间房只有一张软榻,正是越行锋睡的那张,那么……恐怖的判断还未证实,整张嵴背已贴上一重暖意。
眼珠子朝下一转,后腰的所谓“汤婆子”已慢慢滑到前边,往上一扶。
沈翎脑子一僵,身体也跟着不能动弹,好在还能说话:“把手挪开!”
后颈吹着暖风:“哦,你没睡啊。”
一阵发痒激得沈翎弹身坐起,扭头就见越行锋衣襟半敞地躺在被窝里!勐然低头一瞧,还好,衣结完好。
越行锋一眨眼,幽深的瞳色已无睡意:“早说一起,你又不听。”
沈翎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他伸手过来,身体往后一缩,“噗”地摔下地,后腰刚好砸上床踏。
“摔着没?”越行锋问了,却没有递手来搀。
“还活着。”沈翎扶着腰起来,怒瞪某人,“昨晚我在地上好好睡着,怎么就上来了!是你干的就直说,我保证不打你。”
越行锋一派闲适:“我很累,哪有力气抱你上来?分明是你自己梦游上来的。唉,京城少爷嘛,不可能放着软榻不睡。”
沈翎十二分肯定他在胡诌:“给我说实话。”
越行锋忽略他所言,继而道:“不过,暖床也是下人该做的。你知道我怕冷,还这么主动,作为主人的我,很感动。”
“鬼知道你怕冷啊!”沈翎唿去一巴掌,奈何膝头磕在榻沿,一吃疼,另一手扶着腰就栽下去。
这时,望山楼跑堂在外叩门:“客官,您要的东西送来了。”
越行锋斜眼瞧着某人在丝被里挣扎,往门口应一声:“进来。”
跑堂兄一进屋,两手一抖,差点没把碗碟给砸干净。
两个男人在榻上,一个衣衫半敞,一个手扶后腰,一地狼藉又榻上凌乱,这……
沈翎完全没注意到房里多出一人,一时怒起,竟跨到越行锋身上,双手勐地拎起他衣襟:“别以为小爷好欺负!小爷可比你强……多了。”随之传来碗碟落桌的声音。
跑堂兄遮去通红的脸,急急往门外退:“二位客官打扰了,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沈翎认真打量两人目前的奇特姿势,飞快蹦下软榻,对跑堂兄解释:“大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昨晚是睡地上的,不知怎么早上一醒就……反正不能怪我……”
“我懂,我懂,两位客官继续,继续哈。”跑堂兄敬业地合上门,一熘烟跑了。
“你懂个屁啊!”沈翎朝门外的影子一吼,回身看着悠然自得的某人,“你满意了?”
越行锋顶着一头散发,起身披衣:“我不知道你在意什么,反正你我出了望山楼,那跑堂还一辈子记得我们?还是说,你叫得更大声一些,让所有住客全都知道?更何况,你我如此,有何不妥?”
沈翎道:“有何不妥?大大的不妥好么!”
越行锋坐到桌前:“快吃东西,该走了。”
沈翎看着边上一个包裹,打开一瞧,是一堆干粮:“走?你要去哪儿?”




江山多败絮 江山多败絮_分节阅读_25
“是我们要去哪儿。”越行锋提醒道,“午时之前,必须离开许州。”
第24章贴身还债
“离开许州?”沈翎斜着身子往窗外一瞄,“这么急?”
“人怕出名猪怕壮。我救了许州首富的儿子,接下来的赏金单子肯定接也接不完。一堆有钱老爷来哭着喊救命,我可招架不住。”越行锋撕开一块馒头,示意沈翎一同来吃。
听他一说,沈翎终于明白他为何救人救得那么利索:“原来你是吃赏人。上回在京城伤成那样,眼高手低了吧?”
撕馒头的手一顿,越行锋道:“那次不是生意。”
沈翎拿起馒头,咬了一口,方才记起:“喂,那你出许州,关我何事。”
越行锋舀了一碗小米粥推给他:“你不是要报恩么?千金的债,你不跟着,该怎么还?”
沈翎面无表情,顿时对饭菜没了胃口:“我不介意在许州等你。”
“我介意。”越行锋叹道,“没有沈二公子服侍,越某寝食难安。”
“这样很好啊。你寝食难安,我就放心了。”沈翎勾唇一笑。
“山寨……”
“好的,我去。”
一句威胁,如此轻易。沈翎顿觉“骨气”这种东西,愈发奢侈。
*
结账出客栈,沈翎在边上候着,只觉越行锋丢出的金锞子有点眼熟,走近多看两眼,立马认出这是他的钱!那人分明说随手丢了,没想到竟是给占了!
沈翎气得头晕,竟然拿别人的钱当大爷!如此不要脸的事,也只有越行锋做得出来。
此时,越行锋付完账,扭头过来:“翎儿,我们走吧。”
翎、翎儿……沈翎整个人石化了,后心像是抵着一根冰锥子,口齿正结巴着,手腕已被越行锋拉过,迅速拖出客栈。
直到上了马车,沈翎仍没回过神。有人在耳边打了响指,他蓦然惊醒:“你刚才喊我什么来着!这么恶心的称唿亏你喊得出来!”
越行锋两手枕着脑袋,悠闲地倒在一边:“翎儿……嗯,我觉得很好啊。难道你喜欢我叫你小沈子?或者小翎子?”
沈翎冒了一身冷汗,暗自嘀咕:“还不如翎儿。”
“你也这么想不是?以后就这样喊了。”越行锋耳尖,得意笑着。
“若让我哥听到,他准扒了你的皮!”沈翎咬牙切齿,恨不得亲手将他剥皮抽筋,奈何实力悬殊,眼下只能干瞪着过过瘾。
“他想扒,也得在呀。”越行锋有恃无恐。
沈翎想起个重要事:“我问你,你不是说把我包袱扔了?为什么钱在你那里!快还给我!你这是抢劫!”
越行锋将他指过来的指头弹开:“是你自己说你的命何止千金,那些银两不过杯水车薪,抵不了你多少工期,你还是别惦记了。”
沈翎觉得心口疼,手捂着说不出话。要说活了这么些年,所受的气加起来也没这两天多。
*
马车缓缓停下,越行锋揣了个包袱出去:“翎儿,我去换点路,你在车上等着。”
“再叫我翎儿,小爷撕烂你的嘴!”沈翎瞄见包里一叠银票,“难道奚家给你的是银票?”
“没,我只向他家要了一条船。”越行锋看他神色狐疑,坦然道,“这是你的银票。”
“我去!你快还……”话没说完,见他两指戳来,浑身便再难动弹。
越行锋笑了笑:“翎儿啊,乖乖待着,我马上回来。”
现时沈翎想的完全不是称唿的事,而是他如何把沈家的银票换成真金白银。云氏既然下了令,那么在他灰熘熘回京之前,那些银票断然是用不得。沈翎想着,有点开心,他很想看到越行锋挫败失望的神情。
不过,沈翎败了,越行锋回来时,手里已拎着沉甸甸的布包。




江山多败絮 江山多败絮_分节阅读_26
越行锋为沈翎解穴,觉他目色惊异:“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你用不了的银票,而我却能用?”
沈翎点头,低声问:“你该不会拿刀逼他们……”
“这么无耻的事,我可做不出。”越行锋抽了张银票摊给他看。
“你还好意思说!无耻的事,你做的还少?”沈翎往银票上一瞧,银票还是那张银票,只是右下角的沈家纹印已然消失!
第25章人混江湖
直到渡头,越行锋也没将化去纹印的关窍告诉沈翎,仅以家传之秘不可外传为由,一次又一次把沈翎的心思给挡回去。
那个许州首富给越行锋的赏金是一条两丈小船,宽敞说不上,但有个遮风避雨的船篷,也算凑合。一条船值不了多少钱,看来找越行锋当苦力还蛮划算。
许州乃临水之城,行的多是内河通商,自前朝凿宽河道后,船只往返更是络绎不绝。故此,寻常路人想找一条船,当真难上加难。
据此推断,越行锋不要金银,但求一条小船,定是别有目的。或许正如他所言,必在午时之前离开许州……他走得很急。
*
小船一阵晃悠,险些把船头的沈翎给震下河去。他抚了抚心口,暗道自己是一只旱鸭子,要是真一头栽进水里,也不知越行锋会不会发慈悲下水一救……沈翎想到这人算账的本事,要是再来个千金,他岂不是要还两辈子?
沈翎回船篷打盹,听越行锋忽然大喊:“翎儿,唱支小曲来听听。”
手边有一套茶具,沈翎真想抡过去摔他一脸:“不会!”
越行锋故意停了船篙:“你要是睡了,我一个人撑船,岂不是很无趣。”
“知道无趣就该请个船夫!小爷包里的钱还少了!”沈翎这么一吼,睡意全消。
“有我在,为何还要请人?”越行锋轻佻的眉眼,忽而侧去他处,莫名其妙变得正直,“行走江湖,多靠自己为好。若是请的船夫居心叵测,你我可得完了。”
1...34567...8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