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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败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弗烟
写信回家求救?沈翎心底咯噔一声,若家里真出了这笔钱,只怕日后回家便再也抬不起头,尤其是那个掌管家财的恶劣女人。
“你写不写!”劫匪催促。
“我想,你们搞错了。”沈翎侧目看他,“你们以为我写封家书回去,我爹就会拿钱赎我?别天真了,我不是我哥,我于沈恪不过庶子,这回来许州,亦是被他赶出家门。可以这么说,即便你们撕票,我爹也绝不会给一文钱!”
“大哥,不是那个大的!”劫匪小弟突然冒出一句。
“住口!”劫匪的手明显一抖,嘀咕道,“难怪这么容易。”
沈翎不知寻常劫匪如何清楚沈家有嫡庶,但他们的反应显然明白在他身上捞不到好处。
劫匪有些恼:“难道这一票白干?”
沈翎见他不肯罢手:“当然不会,我手里不是有几千两么?”看劫匪眼底一亮,他继而道,“不过是纹印,我去兑了给二位便是。”
劫匪的目色宽和许多:“别给爷耍花样!我会盯着你!”
沈翎本着破财消灾的原则,对两位劫匪再三保证,说定明日一早便去钱庄。
一整夜,沈翎被绑在旁,见两人欲言又止,遂装作假寐。
之后,听劫匪说起一句:“绑错了人,那边是不会给钱的。能捞一点是一点。”
*
天明时分,沈翎遵照劫匪的指示去往钱庄,一路感觉嵴背蹭着凉意。逃跑报官?九成九是指望不上了,但愿他们拿了钱就走。
然而,人一旦倒霉起来,短时间内很难转运。
沈翎又去了昨日那间钱庄,可当他甩出银票,掌柜的表情虽仍是谄媚,却少了几分真诚。
他正疑惑着,掌柜抛出一句:“沈公子,这银票,我不能兑。”
沈翎一愣:“为什么?昨天不是兑得好好的?”
掌柜左右一瞟,附耳道:“是上边说的,昨夜才到的消息。说是即日起除京城外,各地不可兑换沈家银票。”
“除了京城?”沈翎猜到个两三分,毕竟父亲再无情也无可能断他生路,“你的上家是……”
“江南云府。”
“果然。”
沈翎暗道那个女人手脚够快,想必又对父亲说了什么逼他回京的由头,殊不知他这头竟让劫匪挟持着。
正想与掌柜多说个几句,四道眼光已隐隐集在他身上。
第16章报官未遂
沈翎面若平和地把银票回衣袖,与掌柜寒暄几句,遂出了钱庄。前脚刚一迈出去,后脚让那俩劫匪揪进后巷。
这回架在脖子边上的,可不是一只粗手,而是实打实的锋利大刀。沈翎虽有过此等经验,然此刻仍是胆寒:“你们也听见了,是他们不肯。”
劫匪把刀刃再迫近一分:“我说过,别给我耍花样!”
凶神恶煞的眼神一凑上来,沈翎顿觉脖子疼,可刀刃分明没碰到脖子,这是……害怕了?
沈翎从未想过生死的问题,从前无论遇上什么,至少不会死,但这一次,他真真正正感觉到,若是交不出钱,当真是小命不保。
没有自家家将保护,没有父兄地位撑腰,沈翎领悟到过去的无畏,不过是有恃无恐。
“大哥,不如把他领回寨子。待与那边的人说说,指不定这个小的也能值几个钱。”没什么存在感的劫匪小弟,竟说出如此有见地的话。
“也对。我就不信那昭国公会真不要这儿子!”劫匪厉目一瞪,沈翎吓得面色发白。
沈翎一听要被带去贼窝,脑子一阵发昏,直到手腕一疼,发现两手被劫匪强拧着,他感觉胸口贴着一块冰凉,忙道:“钱庄不行,还有当铺!我还有一块上好玉佩,当个几千两绝对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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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沈翎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陷贼窝里去。街边话本里可都写着,那些个三大五粗的汉子,那些个刑具……想想都头皮发麻。
劫匪又掐住他喉咙:“一块玉佩,能值几个钱!你以为,我们会再信你一次?”
沈翎拼着力气,抖着声:“如果我耍花样,你们再带我回寨子也不迟。”
两劫匪面面相觑,想到并无损失,便再听信他一回。
*
然这一次,沈翎要做的,可不是单纯的典当玉佩。
有了钱庄的前车之鉴,他一入当铺,便将身子斜了个背对的方向。
当铺掌柜看他衣着不凡,亲自迎上前:“公子,是要当什么?”
沈翎缓缓摘下青纹玉璧,故意晃了晃:“就是这块。你看看。”
掌柜目光如炬,一眼看出此为秦汉之物,伸手就想夺过:“公子,让我仔细瞧瞧。”
沈翎把手一缩,借着他迫到身前,将他衣襟擒住,低声道:“帮我报官!我是昭国公府二公子沈翎,有人要劫我,速速给我报官,日后定有你的好处!”
掌柜显然没弄清状况,两眼还直勾勾盯着那枚玉佩,许久才回过神:“你说什么?”
沈翎嵴背发凉,像是那柄大刀正抵在背上,连手心也冒冷汗:“你给我听着,有人要劫我、要我的命!你帮我报官,我保管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劫、劫人!”掌柜眼底的光褪得一干二净,越过沈翎肩头,往门外一瞧……果真横着两道人影!其中一人手握大刀。
“帮我!”沈翎额前淌着冷汗,再抬眼一瞧,那掌柜的唇已没了血色。
“我……我怕……”当铺掌柜正当壮年,身形亦是强壮得很,然口中溢出的恐惧,居然比女子更为无用。
看他膝盖发软,沈翎忙去扶他,心头飞过一串羊驼:“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没用,你……喂!喂!”话未说完,那掌柜当真翻着白眼,整个人软趴趴地坠下去。
沈翎被连累着,一同拖倒在地:“我去!”
当铺小弟闻风出来,见老板翻了白眼,手抖着指向沈翎:“你杀了我家掌柜!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对对对!快报官!快!”沈翎踉跄着爬起身,刚想着扑向小弟,后襟却蓦地被人一拎,脚下一空,转眼已让人给拎出去。
*
沈翎畏惧的大刀并未抵在颈侧,未等他回过神,一口麻袋已迎头罩下。他竭力挣脱,却一次又一次被人踹回去。最终脚底被打了个结,让人扛上肩。
沈翎心想着,去山寨的事八成没跑了,但还想争取一番:“大哥,有话好说!我那块玉佩真的很值钱,那掌柜忽然晕过去跟我没关系!不如我们再找一间当铺!再找一间!”
“当爷是吃素的!你以为你扯着他咬耳朵,我没看见!”劫匪往麻袋上狠狠一锤。
那一拳打在后腰上,沈翎疼得要死,脖子激得一伸,脑袋撞上墙,彻底昏去。
第17章奚家少爷
清醒之时,周遭环境与书里写的一模一样。
发霉的稻草,熏人的气味,长草的墙窗子,来去自如的蟑螂,神出鬼没的耗子……
只是想凭一己之力争气一回,最终还是落得这般田地。沈翎懊恼地闭上眼睛,准备接受暗无天日的囚禁生活,不抱期望地等待营救。
这种时候,能有谁来救他?
边上传来压断稻草的声响,随之而至的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喂,你醒了?”
听此文质彬彬的语调,显然不是劫匪。沈翎蓦地坐起,往右一看,一个衣饰讲究的少年,与之年纪相仿。虽然脸上沾了污迹,但依稀看得出养尊处优的痕迹。
“我都被关五天了,你才一天,看开点。”少年笑得温和。
“五天?”沈翎看他一脸淡然的模样,透着莫名的乐观。
“是啊,我叫奚泽,许州奚长青是我爹。”少年扬起笑容,似乎为父亲感到骄傲。
沈翎不明白他为何笑得出来:“我叫沈翎,我不认识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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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泽的温和脸色瞬间阴沉:“什么!你不认识我爹?我爹可是许州首富!你是外地来的?”
沈翎搞不懂一个许州首富有什么值得夸耀:“嗯,我京城的。”
“难怪呀难怪。”奚泽的表情缓和不少,顺势坐到沈翎身边,“难怪你会被抓到这儿,这帮人是求财,等我爹从各地把钱调回来,我就能走了。”
“已经五天了。”沈翎提醒道。
“那又怎样?”奚泽不以为然,笑着撞他,“喂,你呢?许州到京城,可有些日子。”
沈翎默了默:“我与父亲的感情,并无那般深厚。”
奚泽单手托腮,一脸疑惑:“虽然不知你家怎样,反正我和老爹十多年来相依为命,跟兄弟一样,真不知这几日老爹吃不吃得惯老妈子做的饭菜。”
“相依为命?”沈翎刚疑问,立马有了答案,惭愧道,“对不起。”
“没事。虽说我娘死得早,但我爹还是一样惧内,每晚都在娘的灵位前说个不停,做错一丁点事,就去焚香忏悔。唉,我娘准是给他烦死的。”奚泽唉声叹气。
“我娘也死得早,可惜我爹早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怀里搂着对他有用的女人。”沈翎说着,不心生羡慕。
“兴许你爹有他的苦衷。”
“但愿吧。”
两人交谈片刻,便觉十分投契,不由相约日后一道远游南越之境。
正当此时,一只大掌将牢门重重推开。
奚泽拍拍衣裳站起身:“一定是我爹来救我了!别忘了,出来了就到许州找我。”
沈翎点头笑笑:“一定。”
岂料奚泽一步踏到门口,突然被那只大掌打回牢房!
他捂着磕疼的肩:“喂!我爹都拿赎金来了,你们还想怎样!嫌钱不够是不是!别太过分!”
一个粗衣土匪,胸前露着半块刀疤:“谁说奚长青拿钱来了?你最好弄清楚你爹还要不要你这个儿子!”
“你给我再说一次!”奚泽欲起身理论,被沈翎拉住。
“老子告诉你,你爹根本没从其他地方调钱回来,只请了个道士在家作法!都五天了,我们老大没耐性了!等死吧你小子!”土匪啐了口唾沫,砸门出去。
奚泽呆立当场:“他说什么?我爹请道士?切,你他喵的才请道士呢!”
见他大怒,沈翎忙制住他:“奚泽,小点声。”
奚泽忘了肩上的疼,挣开沈翎,往牢门上狠踹一脚。
沈翎愣住,想不到貌似温和的奚泽,竟能暴怒得判若两人。
他要踹第二脚,牢门又开了,这回进来的是一个小弟,他端了文房四宝进来。
奚泽仰首道:“怎样!”
小弟没什么气势,放下东西就闪到牢门外边:“老大说了,让你再写封信回家,警告你老爹给钱。否则……否则就把你给做了!”
牢门外随即没了影子,奚泽慢悠悠跌坐下来,提笔在纸上画了一只乌龟。
沈翎瞧着说:“你打算让他们送这个回去?”
奚泽拈着笔杆,不稳地挠着鬓边:“难道写一些哭哭啼啼的东西?”
沈翎有意无意道:“你还真得写一些,如果……你想逃。”
第18章街边技能
“逃逃逃……逃?”奚泽满口结巴,蘸满墨汁的狼毫,直接跌在龟壳上。爬着凑近两尺,眼角瞅着外边,低声道:“他们会杀人的。”
“没有人会砍摇钱树。”沈翎看奚泽吓得不轻,心说这人之前的淡定与他的有恃无恐同出一辙。
奚泽犹豫再三,附耳道:“你有几成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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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翎略有吃惊:“你刚才不是很怕么?”
奚泽强忍齿间的哆嗦:“怕是怕,但……我爹最恨那些牛鼻子道士,这回居然请了作法,肯定是家里出事,或许那道士压根不是老爹请的。我不放心,得快些回去看看。”
沈翎难以置信,一个怕死的人居然为父亲有这般勇气?定了定神:“想清楚了?我逃,是因为不会有人救我,而你,还能等你的父亲。若有一个不慎,可能连命也不保。”
“在这里只能干着急,我一刻也等不下去。”奚泽已冷静许多,“而且你说得对,没有人会砍摇钱树,若是被发现,大不了再被捉回来。”
“好。”沈翎落目在砚台上,心生一计。
*
没过多久,某小弟便来催促:“喂,写封信也这么慢。我们家老大说了,要是写不出,就剁你一根手指头给奚长青送去!”
奚泽照沈翎的意思,不耐烦地回喊:“我爹抠门得很,不多写点字,他怎么可能有反应。话说,你们给的墨也太少了,再送点来!”
牢门上的小铁窗被人拉开,一双眼珠子在暗中转了转,瞧见昏睡的沈翎,和正在奋笔疾书的奚泽,再看砚台上,果真一点墨汁也没了。“等着。”
铁窗一闭,沈翎立马睁眼,抄起砚台握稳,趁那小弟开门的一刹,狠狠扣上他脑门。
果断利索的动作,看得奚泽目瞪口呆,见外边闪过个黑影:“还有一个!”
沈翎见一个土匪拿刀冲上来,捏紧砚台,一个后倾,勐地灌力抛出,又是命中。
奚泽目光呆滞:“你……练过?”
沈翎拿罗帕抹去掌上的墨迹:“还好,京城街边的小玩意儿,投中奖个珠串子。”他万万没想到,令小摊贩望而生畏的技能,竟能派上用场。
两人各自拾了大刀,蹑手蹑脚地行进。好在奚泽被关进来时尚且清醒,眼下认得路,否则沈翎可得抓瞎。
眼前漏出一道光,奚泽惊喜低唿:“沈翎,到了!”
沈翎作嘘声状,轻手轻脚的姿态万分娴熟,得益于常被父亲软禁而寻求的开熘之道。他让奚泽学他的步子慢慢出去,以打草惊蛇。
*
此时已入夜,土匪的寨子里一片漆黑,几处零星燃着火光,显然照不了夜路。幸亏两人没夜盲的病症,借着月光勉强前行。
每行一步,沈翎愈发觉得奇怪。这帮匪人也太过自负,只派了两个人看守摇钱树,其余闲人都去睡了?
想着不慎分了神,沈翎足尖磕到一颗石子,身体一晃,前倾栽下去,幸亏经验丰富,两指摁着地,轻松稳住。然而,身后跟着的那人,却没那么稳当。
奚泽同样绊到一颗石子,然他却一个趔趄扑在地上,似乎压到什么,随即一声铜铃响,便在头顶连串荡开。
“不好!”沈翎总算明白这些土匪为何自负,原来是暗中设了小机关。
“什么不好?”奚泽还一头雾水,狼狈起身,周遭已燃火无数。
火光一明,两人自然看到身侧的一根细绳,还有两块有意摆放的砖头。
匪首率众人围上来:“你们胆子不小,竟然想着逃?真是不怕死!”
奚泽吓得够呛,先前集聚的勇气早已消耗殆尽,此刻只得窝在沈翎身后。
殊不知,沈翎也惊得不轻,不过比奚泽好一些,至少还能说出话:“牢里太闷了,我们就出来逛逛、透透气,怎么会是逃呢,我们还想活命是不?”
匪首扬手一挥,牢房里躺着的两人被拖出来:“打伤我两个弟兄,这怎么算!”
沈翎虽是怕,但直觉自己不会死,借此壮了壮胆:“他们不是拦着嘛,反正又没死。等我们家里人拿钱来赎,多付点医药不就结了。”
匪首手指沈翎,冷笑道:“你们?看来这医药,只得向奚长青讨了。”
第19章多救一个
沈翎暗自庆幸,如果不冒险走这一遭,或许永远也听不到这句话:只能向奚长青讨……也就是说,还真没人会来救他。
他彻底确定,此次被劫,乃是有人幕后谋划。
奚泽见他愣了许久,不禁推他一把:“喂,你快说话!”
看匪首的神色不似玩笑,沈翎回过神,便试探一番:“这位大哥,放着一座金山不要,反倒去为难奚家,你这又是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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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首没长多少心思:“一座金山?哈哈哈哈,沈二公子,你还真看得起自己。那另一位沈公子,才是金山。至于你,老老实实待着便是!”
依他的话判断,幕后那人的目的在于沈翌。既然是沈翌,便不是云氏的手笔。云氏命钱庄谢绝沈家银票,看来是歪打正着,恰巧帮了这群土匪。
匪首显然对沈翎不感兴趣,将眼光移到奚泽身上:“奚少爷,那信,你写是不写!”
奚泽连连点头:“不就是信嘛,待会儿回去就写。大哥,您别生气。”话毕,他依然躲在沈翎身后。
众土匪绕着沈翎、奚泽两人,全然未觉寨门那头多出一人。
沉稳的声线带着七分嘲讽,肩上扛着根三尺木棍:“喂喂喂,来者是客,你们不能厚此薄彼,把我这个后来人晾在一边,真是令人难过。”
匪首拨开众人,见来人悠闲地倚在寨旗下边,不由怒喝:“今天是谁看……门……”话音还飘着,即见看门那俩正倒在地上翻白眼。
一双浓黑的眼蕴着痞气,唇角微微勾起,无视匪首存在,打了个哈欠:“哪个是奚泽?出来,你爹让我带你回去。”
奚泽一听,两眼放光,勐拍沈翎的肩:“你听到了吧,我爹让人来救我了!”
沈翎没将奚泽的话听进耳朵,只因某人的声音过于耳熟。
匪首一听是奚长青遣来的人,说话客气许多:“来交赎金的?那也不用打伤我弟兄。”
“谁说我来交赎金?”来人高声道,“我只是带奚少爷回去而已。”
“不是交赎金,就是捣乱!奚长青是不要他儿子了!”匪首对众人大喝,“让开!”
匪首箭步过去,勐地将奚泽拽出:“信不信我杀了他!”
来人一瞧,讥笑道:“喂,你带出两个人,到底想杀哪个?”
匪首一愣,侧目才见多出一人。方才奚泽惊吓过度,下意识拉住沈翎,没想到匪首一拽,亦是把他给带出来。
难得遇见熟人的沈翎,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奈何那人竟装作不认识,令人颇为恼火。
奚泽忙道:“我是奚泽!我是奚泽!”
“哦,你啊,你等着,很快就能回家与你爹团聚了。”那人朝奚泽一点头,遂看向匪首,继续忽略某人。
沈翎按捺不住,怒吼道:“越行锋!你少装作不认识我!多救个人会死啊!”
越行锋懒得看他,淡淡说道:“奚老爷只交了一个人的钱。”
沈翎暗骂一句,心说之前说两清,还真是两清了?他不甘道:“不就是钱吗!小爷我有钱!”
越行锋目露不屑:“我不缺钱。”
沈翎气得头疼,当真想把这人揪过来暴打一顿,可惜时不他与:“算你狠!越行锋,给我听着,只要你救我,什么都可以!”
越行锋忽地邪邪一笑:“沈二公子,这可是你说的。”
被晾一旁许久的匪首,面色十分难看:“姓越的,别忘了,人在我手里!”
越行锋将木棍支在地上:“我打赢你,你放人。”
匪首狂笑不止:“打赢我?就凭你?我看奚长青的脑子是坏掉了。老子当年混江湖的时候,他奚长青还在给人当小工呢!”
越行锋一脚掀起木棍,稳稳握在手中:“那就试试。”
眼前说打就打的架势,看得沈翎心惊不已。这匪首人高马大又糙,明显比越行锋强壮数倍,如果他的功夫真不错,那越行锋注定是要吃亏。之前伤得不轻,离京的这段时间也不知复原多少。这里不是京城,他根本拿不到上好的伤药。
沈翎刚想出言阻止,越行锋已射步而至。他剑眉微挑,如星的瞳子注视的不是匪首拔出的大刀,而是沈翎的眼睛。
飞身掠过耳畔,听他说:“我好得很。”
第20章专业放水
越行锋的身法快得吓人,眼底腾起的淡泊气息,不含一丝杀意,然他扬起木棍之时,却予人难以预料的压迫力。
沈翎曾见识过沈翌的武功,在校场连败数人。在他眼里,这位兄长的武功已是强得可怕。但是,今日越行锋掠过耳畔的那一刻,颠覆了沈翎的所有认知。
从来不知越行锋会武功,但即使有所隐藏,也从未料想他强到这个地步!虽说沈翎不曾习武,然在父兄身边耳濡目染,自是瞧得出端倪。




江山多败絮 江山多败絮_分节阅读_21
在外行人看来,越行锋打得很是拼命,但在沈翎眼中,他完全在放水。
他以木棍为剑,势如流云,一招一式于匪首,与调戏玩乐没有两样。即便如此,匪首也无招架之力。不到片刻,匪首力竭。
他一招斜撩,右手瞬时脱离,木棍尚未有任何倾斜,已一个旋身再度紧握。毫无意义的花式动作,却比之前任意一招,更令匪首傻眼。
匪首的凶悍气势荡然无存,他盯着脖子边上的木棍,喉结一颤:“你、你是……”
越行锋接过他的话,腾出手往他侧脸上拍打:“知道哥是谁,还嚣张,嗯?”
众目睽睽之下,匪首干净利落地跪在越行锋跟前:“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
“行了。能放人了?”越行锋截了他的话,俯身看他,“别以为哥少在江湖走动,你们这些垃圾就能乱来。”
“放,当然放!大哥教训的是。”匪首畏畏缩缩,低头吩咐小弟,“快放人!把两位少爷的包袱拿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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