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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败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弗烟




江山多败絮 江山多败絮_分节阅读_217
难道要随乐渊回京?之后再从长计议?然后再玩一回偷梁换柱金蝉脱壳?别开玩笑了!
沈翎顿时忆起白日间见到的那个人,一把拉住穆元:“有一个人,你去寻他,跟他说明我的状况,他一定会出手相助!”
在穆元眼中,沈翎不过是个迷惑越行锋的妖孽,全身上下一无是处,他能说出这样一个人,实在有些令人期待:“谁?”
沈翎虽不愿把他拖下水,但现在别无他法:“奚泽。越行锋和我不止一次救过他,而且他还是我表姐的干弟弟,有这两层关系,他一定会知恩图报,前来救我。”
穆元点头:“好,我今晚就去寻他。只是今夜过于仓促,想必他救你,也需有所准备。”
沈翎看出穆元话里有话:“你的意思,是要我多留几日?你就不能直说么?”
窗子动了动,只见一道黑影飞快窜出,不见踪影。
多留几日?沈翎望天,有点惆怅,终是握紧拳头,自哀叹息。
*
如之前所料,天色尚且未明,乐渊就命人把沈翎从榻上拖起,不管他愿或不愿,直接将他拖出屋子,准备启程。
“小爷我自己能走!”沈翎用力推开那个影卫,理了理衣衫,蹦出老远。
想必是乐渊有所交待,故而那影卫也无强求,就此放任沈翎在前头走着。
虽然昨夜已打好算盘,可走到楼梯前边,沈翎还是有些腿软。
他的目的是让腿受伤,或是全身上下随意伤个地方。
照乐渊对他的心思,一定会取消行程,后立刻寻个大夫过来为他诊治。前拖拖,后拖拖,装病弱拖个几天应该不难。
然问题是……要是摔断腿了怎么办?要是上回没摔傻,这回真傻了怎么办?
这都不算事,最可怕的是摔个半身不遂,下辈子要躺着过活,越行锋那货嫌弃怎么办?
他?沈翎勾起唇角,略微笑了笑,像他那种粘人性子,简直跟糖葫芦上的糖差不多。
眼一闭,心一横,沈翎装模作样走了两阶,骤然身体一歪,重重拍在梯子上,顺风顺水地朝下头滚去。
好在客栈较为奢华,梯有毯子,不是很疼。但,不疼则不伤,沈翎有些担心。
“咔”地一声,沈翎面色煞白,两眼瞪得通红,往脚边瞧去……
我去!忘了拐口的木柱子!一路滚下来,小腿骨生生敲上去了好不!
钻心的疼痛像是一个铁匠拿锤子砸烧红的铁片,一下接着一下,打折了……
是的,折了。沈翎万万没想到,心头的一个估算,竟然成了真。
从小到大没断过骨头,这时候哭爹喊娘的一切行径全是发自内心,绝非做戏。
这一刻,沈翎就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当真除了自残,一无是处,穆元鄙视自己是应该的……啊,好疼!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最后,沈翎如愿以偿地被送回房间,乐渊即刻放弃出城,命柴石州寻了大夫过来。
沈翎的腿被捆上夹板,疼得可怜兮兮地坐在榻上,两眼转着泪珠子。不是装的。
乐渊皱着眉,郑重道:“许州的大夫不济,药也不行,必须马上带你回宫,一来可治你的脚伤,二来可祛除你的淤血。今晚你先歇着,明日再启程……”
沈翎在心底泪流满面,完全没心情听乐渊后边说什么,只是单纯地想为自己点一根蜡。
这么疼,还断了骨头,居然、居然只多留一天!
白摔了!真是白摔了!
第151章许州庙会
幸得摔断腿,沈翎获得睡懒觉的福利,乐渊大抵是心疼他,许他睡到日上三竿也没命人唤他起身。
对此,沈翎表示喜闻乐见,反正背运都背运了,能拖一刻便是一刻。
只可惜,他能想到“拖”字诀,乐渊又为何不能想到?何况他平日从未睡到这个时辰,今日一反常态,必定有鬼。即便心疼他有伤,但情势不可拖延,断腿疯症那些,回京再行医治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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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拖起身的时候,沈翎还狠狠耍赖了一番,奈何乐渊派出柴石州,一个果断就直接把他扛了,三两步送去前堂。
一脸不情愿的模样被乐渊看在眼里,沈翎甩出一股无赖劲:“小爷我还没睡好呢!”
话毕,步子习惯性向前,结果断腿虚得一晃,差点脸砸地。令人意外的是,乐渊竟然没去扶他,也没让任何一人去扶。
乐渊饶有兴致地看他,眼底透出几分若有似无的得意:“待你随我回了京城,你想睡多久,便睡多久。”
沈翎感觉此人定然看穿什么,虽说自认数日来的表现毫无破绽,但乐渊毕竟是乐渊,外加一个柴石州,两颗聪明脑袋加起来,为何不能胜过一个脑拙的沈翎?
柴石州从门外进来,对乐渊道:“公子,已可启程。”
脚后跟不自觉地一顿,沈翎极力掩饰脸上显现的犹豫。他很清楚,一旦上了马车,可能再也无法脱身。
正当此时,客栈外的大街突然响起一连串的炮竹声。从街头到街尾,无间断。
“怎么回事?”乐渊皱了皱眉。
“是奚家老爷酬神还愿。”客栈老板支着下巴,颇为羡慕地望去外边,“有钱真好。”他说着,手指却在柜上点着,如是行走。
沈翎恰好循声看去,将那老板的寻常手势看出深意。他想,莫非这间客栈也是奚家的产业?
事不宜迟,沈翎单脚跳去门边,挥手一招唿:“让小爷我去看看!”
乐渊一使眼色,柴石州立即紧随上去,不让沈翎脱离两步之外。
大街上,喧哗声骤起,无数敲锣打鼓声貌似很有节奏地靠近,许州百姓的欢唿亦是一浪高过一浪,人潮涌动,簇拥着一群人。
花花绿绿的衣衫晃得人眼花,高高低低的杂耍人晃悠着过来,时不时还相互撞到,显得非常业余。
常年在大街上混迹的沈翎,一眼看出这些个杂牌军,暗道奚泽的法子不能再棒。光天化日地抢人,实在太狠了,说不定还会给身边某位不可一世的公子留下什么人生阴影。
做戏做全套。沈翎一把捉住柴石州,手指着远处那大头娃娃,万分激动道:“你看你看!”说着,拖来边上的条凳,压着柴石州的肩,单脚硬挪上去,冲着他耳朵狂喊,“京城有这个吗?回京城我也要看!”
碍于乐渊在后,柴石州才没将某人的手掰开,任由他在肩上不知轻重地狂捶,不由想起远在他方的另一人。分明留着同样的血,为何一个性子清冷,一个愚昧无知?心思到了这里,柴石州不禁轻叹。
杂耍人一步步接近,围观的百姓自是随着涌动,距离客栈只有三丈之遥。
沈翎在条凳上单脚跳着,表现得十分兴奋,他不断用尖叫惹来柴石州的鄙视,只愿他一直鄙视下去……终于,柴大公子只把肩借他扶着,连看也不愿看他一眼。
时机成熟,杂耍人也移至客栈前,道路自然拥堵不堪,乐渊的马车暂时靠边避着,不得不待人潮过去再行启程。
沈翎趁机跃下条凳,右边的断腿轻微着地,刀刺进骨头缝的感觉瞬间袭上脑门,激得浑身一颤,整个右腿几乎失去知觉,险些摔倒。
不知身后是何情景,也不知柴石州的手是否抵在后颈,沈翎只管拖着断腿往杂耍团里冲,即使夹板之间传来的疼痛淌去四肢百骸,使得他头疼欲裂无法思考,他也只能冲过去。
似乎听见背后响起接连不断的踏步声,沈翎只得走得更快,不敢往后看一眼,全然忘了断腿的存在。
涌动的人群在身后渐渐合拢,柴石州的声音也渐渐模煳,沈翎看见街角的一抹金色,不顾一切地飞奔而去。
停步的一瞬,积聚的疼痛全数爆发,整只右腿像被生生扯断,沈翎捂着心口,不住喘息,浑身麻痹得连喊疼也不会。
穆元看着他,不自觉将长杖握紧,眼里的复杂神色一连变了几变。本是不屑这个人,这个人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然这一刻,穆元只是稳稳地把手伸出去。作为南越万人敬仰的宗室长老,除却国主,他不必跪任何人,自然也不必向任何人递出手。
但是,望着夹板错位,断腿再度损得不成样子,大汗淋漓且不吭一声的沈翎,穆元的表情如面对越行锋时的沉然:“走。”
沈翎顾不得想太多,他只知道,看见穆元,他就得救了。
由穆元搀着,在深巷中曲折前行,沈翎只觉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一黑,顿失了知觉。
清醒之时,不知昼夜。
沈翎支起上身,牵连的断腿竟然没有一丝疼痛,只有一股暖流从腿骨处腾起。仔细看去,断腿已重新包扎好,明显比之前许州大夫包得更为用心。
屋子里的药味并不刺鼻,久散不去,嗅着有些冰凉。
朝四周看去,沈翎发现正身处一间石室,室内陈设虽简陋,但无一缺漏。
刚才发生了什么?趁乱冲进人群,而后被穆元带走,再然后……晕了?
沈翎弱弱地打量这间石室,这究竟是出了许州城,还是在城里待着?
忽地一声闷响,石室暗门敞开,外头游荡着交叠不断的娇声魅媚喘。暗门关上,将那些声音隔绝在外。
沈翎认得那些声音,曾在云间城听过几日,所以说……这里是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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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比我预料的早。”穆元站在榻旁,凝着的表情与石室的壁砖没两样。
“多谢你……救我。”沈翎言辞谨慎,就怕这个老头又出什么不太正常的念头。
“奚家也出了不少力。”穆元似乎没在意太多,只往他腿上一瞥,“腿伤如何?”
“不疼了。”沈翎摇摇头,赶忙问到重点,“还在许州城?”
穆元站在原处,面色平淡:“是。奚家的人把他们冲散后,那个六皇子立即表明身份,且让城守关了城门,眼下他正命人全城搜索你的踪迹。”
沈翎不由自主朝暗门那头看,脑补着外头的情形:“所以,你把我藏在这种地方?”
穆元像是忽略“这种地方”的深层次含义,一派正直道:“此地是我族在许州的据点,一般人不会怀疑到这里,更何况藏你密室,更是无妨。”
这根本不是什么妨不妨的问题好么!一般人会怀疑到青楼么?打死乐渊也不会相信沈翎去青楼好么!
也不知带了什么心思,沈翎轻声点了句:“这里是青楼。”
穆元继续一派正直:“那又如何?青楼只是一种形式,与客栈无异。”
形式……沈翎听得茅塞顿开,暗道姜是老的辣,当真是纵横江湖,深藏功与名。
南越真是了不得,非但与敌方勾结,还把据点设在敌国的青楼,居然还不要脸地承认了!
果真没下限啊!在穆元的层次面前,越行锋也只有跪的份。唉,没下限的种族。
不过,沈翎对此倍感亲切。果然被同化了么?
一种要不得的感觉在心底炸开,沈翎觉得很有必要问一件事,好把整个神状态拐回正常的道路上:“难道我们要一直待下去?”
穆元摇头:“不必。乐渊自身情势尚不明朗,一旦他在许州久留,有好事者将此事传回京城,说不定很快会有局外之人涉入其中,八成会将你未死的消息公诸于众。依我推断,就算为了他自己,他也不会在此逗留超过五日。”
公诸于众?岂不是会牵连昭国公府!
沈翎只记得这一句,不禁隐隐担忧,但在穆元面前,不敢言明。
穆元看他踌躇,便说:“你不必担心沈恪,他能活到今天,且在朝中坐拥一番势力,绝不是一两件事能扳倒的人物。上回是小惩大诫,这回也未必不可。”
沈翎心回来:“那我们该怎么走?依乐渊的性子,就算他人走了,也定会留人继续搜查,难不成我还得易容出城?”
穆元走去暗门,一手覆上机关:“你先养伤。出城,无须易容。”
第152章擦肩而过
他说五日,果然五日,一日也不差。乐渊、柴石州,漏夜离开许州。
人虽是走了,但影卫及雁屿门人仍余下大半,与许州城守一道,继续盘查全城。
在暗室里藏了数日,终日不分昼夜,沈翎闷得发慌,拖着断腿来去挪动。前来送饭的影魅,个个都是木头,一问三不知,天晓得穆元给他们下了什么禁制,竟能老实成这般。细细想来,估计是往日记录不良。
销声匿迹不知几日的穆元终于现身,他看着某人拖着腿还行走自如,暗暗叹服此人的复原能力。
沈翎简直泪流满面,不顾右腿无力,奋力拖去:“什么时候走?”
穆元低眉看他右腿,顿了片刻:“随我来。”
沈翎一听就激动了,这个鬼地方虽然安全,可无聊至极,连个说话人都没。也不知穆元说的是不是出城,反正先走再说。
此时清晨,青楼里冷冷清清,只残留恩客散去后的酒香余烬。
随着穆元兜兜转转,沈翎意外发现这间青楼很不错,毫不逊色于京城绛花楼。
由此可见,南越虽已亡国,然财力雄厚,连个据点都如此煞苦心,想想林家的药庐,啧啧啧……
通过一道小门,单脚跳进后院,抬眼就见眼前一堆土,后边还有人影耸动。
穆元绕到土堆后,侧身看向沈翎:“还不走?”
“走?”沈翎一愣,慢慢挪过去,“这……”一个深坑临在足前,往下一瞧,黑漆漆一片,深不见底。
“这几天……挖的?”沈翎表示难以置信,但也猜出此坑的用处,“通去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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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元点了点头,纵身跃入深坑,传来双足落地的闷响:“下来。”人声从坑底浮上来。
沈翎看了看坑,又瞄了瞄断腿,朝边上的影魅一摊手:“我腿……卧槽!”是的,一道力将他拱下坑。
*
长长的甬道通往许州城外,沈翎从坑里冒出头,深深佩服影魅的挖坑技能与效率。
此后数日,沈翎被穆元带去一处荒废的农舍休养。
说是休养,其实就是藏。因为影魅事先探得情报,说是乐渊早已料到由此一遭,故而将爪子伸向周边各城镇。要将各城镇的地道打通,委实非人力所能及,所以只得暂且观望,静待时机。
某日午后,乔装外出的影魅匆匆归来,从来面无表情的眼白君,此刻的眼眉间,似藏了一丝惧怕。
沈翎正悠闲地在院子里喝茶,只见眼白兄一回来便去了穆元屋里,透过窗子,也不晓得他们说了些什么。紧接着,穆元就出来了。
穆元的面色凝重得可怕,两眼盯着沈翎,略微拧了拧。
沈翎也算大江南北混了段日子,瞅见他那眼神,心里自然有了底,警惕地站起身,明知拖着断腿不可能逃脱,仍是下意识后退:“你想干什么?”
穆元定在那里,如是一块磐石,许久才道:“绑起来。”
眼下这情况,已非身残志坚能解决的问题,空旷的山野,零散的废屋,沈翎避无可避,两三下就被影魅架起,无可挣扎地被人五花大绑,又塞了嘴,丢进僻处的柴房。
被掳、被绑、被软禁……沈翎总结自己的人生,貌似除却越行锋,剩下的也就这三件事。
没有空闲自怨自艾,当沈翎决定小睡片刻,远处似传来某人熟悉的步子,不由浑身一震,眼角随之发热。
是他!沈翎想喊出他的名字,奈何出不了声。
手脚极力挣扎,手腕擦出青淤、血痕,依是不知疼痛。
可惜,影魅绑得太紧,以沈翎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挣开。他侧身倒下,倾尽全力向木门挪动,可离得实在太远,想快一些、再快一些……
*
“你们藏在这儿?不错啊。”沉稳的声线带了七分不应存在的肆意,他单臂勒着一个影魅,勾着唇角缓步而来。
“你能找到这里,也不错。”穆元冷着面色,领众人向他屈膝叩拜,“少主。”
越行锋一脚把影魅踹到边上,掸了掸手,从衣里取出一坨泥巴,在手里上下掂着:“认不认得这个?”
那坨泥巴,正是沈翎日前在某小镇捣鼓的泥巴蛋,背面还印着南越王族的图腾。
穆元连看也不看:“少主,喜欢玩泥巴?“
越行锋眉心一敛,走近道:“穆长老,你我不妨敞开了说。呵呵,我能找到的东西,我不信你找不到。若不是有什么原因,你岂会一路北上?我记得,上回你从南边过来,是因为我去了京城。这一次呢,为了什么?”
穆元面不改色,直视他少主的双瞳:“既然少主不愿做那些,那属下自然不会强求。然,助越氏复国乃是我穆元毕生之愿,少主不做,便由属下来做。待有朝一日夺回南越河山,国主之位,依然属于少主。”
一段凛然之言,能听得常人感动涕零,奈何越行锋不是常人,对穆元的话半点感觉也无。
越行锋轻咳两声,双手抱怀站着:“你是不是找到沈翎,然后瞒着我?”
穆元依旧是那张脸,连眉梢也丝毫未动:“我为何寻他,他于我南越复国有何用处?少主多虑了。”
“若真是无用……”越行锋顿了顿,“子谦前些天在许州,而你也入了许州。嗯,让我来猜猜,是子谦绑了沈翎,然后沈翎弄了这么个烂货被你看到,之后沈翎定用什么方法逼你救他,否则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管他的死活。依我看,他是用那指环。”
“少主,王族指环举足轻重,你即便喜欢什么人,也不应将其相赠!”穆元果断又扯到这事上。
“现在说的是沈翎!”越行锋提高音量,随即绽出笑意,“被我说中了?”
穆元轻哼一声:“沈公子的行踪,属下的确一无所知。”
越行锋笑了笑:“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你心里明白。我只想告诉你,那个花家大小姐已回画岭取香引蝶,人,很快会找到。倘若到时候发现长老你有所隐瞒,那后果……请自负。”说完,即转身。
穆元见此情景,竟一反常态地站在原处,他想,反正人在我手上,你越行锋不得不归。
步子远了,又停驻。越行锋蓦然转身:“你居然不留我。”
一句之后,再无其他,该走的走,而站在原处的,转身去了僻处的柴房。
*
推开门,沈翎依然在地上挣扎,还有几寸便能触及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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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越行锋走了,无力地瘫在地上,见了穆元,也再无话可说。
穆元看着他:“少主走了。”地上的人没有反应,“你随我回南越。”
沈翎眼中顿时有了光,却是如同暗夜雷电一般,他想说话,奈何只能“呜呜”发声。
穆元俯身抽去他嘴里的布团:“你想说什么?”
沈翎顺了顺喉咙,怒目看他:“我不去南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你是要我南越,然后再用卑鄙无耻的手段把他引来,再逼他做那些不愿意的事!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绝不会让你得逞。”
“死?呵,你可知人死了,就什么也做不到。看不到、听不到、碰不到……你想这样?我想,少主一定不想。”穆元的话音轻如鸿毛,一寸一寸撩着沈翎的心。这个沈二公子的心思,并不难猜度。
“卑鄙!”即使咬牙切齿,沈翎也不得不承认穆元字字正中心间。是的,无论如何,沈翎都不想死,死了就真的再也看不到、听不到、碰不到。
“不是卑鄙,是我侥幸说中而已。”穆元又替他松绑,“只有你去了南越,他才会回去。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真真正正做一个南越少主,甚至是南越君王。复国,是他必须做的事,无谓他愿或不愿。”
沈翎只觉可笑:“他不愿,便不会做。穆元,究竟是你想复国,还是想助越氏复国。说实话,我很怀疑。”
穆元眉梢一动,堪堪笑开:“少主看中的人,的确不凡,你与京城的那些纨绔公子确是不同。”
好不容易被人夸,居然是处于这种境地。沈翎干笑道:“不需要你夸!我告诉你,别想用我威胁他!”
穆元起身,漠然看他:“你于他那般重要,不用你,还有谁人为我所用?”
第153章南越之境
那日之后,沈翎再也没见过越行锋,连一丝人声也不曾听过。
他深信越行锋不会就此作罢,但一连半月的无声无息又算是什么?花冬青的香引蝶又去了何处?难道那日对穆元说的,只是单纯的威胁?
心越想越堵得慌,沈翎望着断腿,感到无能为力,又见此次随行的影魅皆非等闲之辈,暗道即使越行锋有心来救,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沈翎最终随穆元一路南下。
不知不觉,绕过雁水,再一觉醒来,似已入了南越之境。
一开始,沈翎只当途径城镇因旧时南越之风,而使得衣着奇异,衣角上还绣着颇为眼熟图腾。到后来,某日瞧见穆元的祭袍,沈翎才确定百姓所着乃南越衣饰。
然而早在大崇灭南越之初,乐氏就有意同化南越各族,故而十数年至今,南越多多少少也该有些大崇风貌。可惜,没有,一点也没有。
或许是乐氏感念南越族念旧,所以放任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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