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办报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遥的海王琴
而苏月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听的笑话,反问道:“你们照顾我?”
“是啊,女子不易,寡妇更艰难,你毕竟是张家的媳妇,伯府不照顾谁照顾呢,你也别犟了,过继孩子也是为了你好,得晚年凄凉。”永昌伯夫状若苦口婆心地说。
她的话让周围不禁点了点头,永昌伯见苏月迟疑,不禁道:“你放心,大家都在这里,做个见证,以后必然亏待不了你。”
不知什么时候,永昌伯府敞开的大门两侧三三两两涌进来不少看热闹的人,而伯府也没让人驱赶,似乎觉得人多嘴杂,能逼的苏月就范。
然而苏月却笑起来:“好啊,真是如此,我也同意。可问题是……你们怎么照顾我?拿什么养我?难道是用三弟妹的嫁妆吗?可是她都嫁进来两年了,这嫁妆还能支撑多久呢?”
“你少胡言乱语!”永昌伯怒道,“我伯府就是再不堪,也不会沦落到用媳妇嫁妆的地步!”
此言一出,苏月还没说话,高若梅却蓦地抬起头来,手紧紧地攥着,然而她却不知道视线该看谁,自己的丈夫吗?可却发现张家三郎抬着下巴,挺起胸膛,脸上毫无一丝愧疚。
心顿时就凉了起来。
“好!”苏月拍了一下手,她往前走了两步,大声道,“伯爷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仿佛真的一样,那我也姑且信了吧。既然要过继,那有些东西就得掰扯一下。就请伯爷将我婆母的嫁妆交给我吧!”
女子的嫁妆属于私产,婆家不得动用,能继承的只有她的亲生子女,女儿一般出嫁时添妆带走一部分,剩余的大部分都属于儿子,一般等儿子成亲时,就会交到儿媳妇手里。
此刻让苏月亲自来问,便已经是伯府的不厚道了。
当然伯府暗自私吞是一个原因,原永昌伯夫人娘家败落,无人监督亦是另一个原因。
如今张元已逝,作为他的未亡人,即将教养他的继子,自是有资格来争取。
“什么嫁妆,我怎么不知道姐姐还有嫁妆?”永昌伯夫人故作不知,装着傻问,“伯爷,你可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她的东西一直是她自己保管的,伯府从来没经手过。再说究竟有什么,单子呢,那么久远的事,上哪儿找去!”永昌伯恼怒地辩解。
原配的娘家人都找不到了,伯府里也早就没了她生活过的痕迹,人手更是被调换过,更何况是张嫁妆清单。
“大嫂,我知道你看重钱财,亦是跟你那些叔伯争夺着你爹的家业,可是现在在大哥的灵堂前,能不能不要再谋利?”这是张家三郎痛心疾首的话,暗中指责苏月唯利是图,不顾及丈夫,没有一丝贤良之心。
明明是应得的东西,却被说成谋利,苏月气笑了:“好一个举人老爷,这说起他人来都是头头是道的。不过小女子今日还真的要掰扯清楚一些,否则如何让人知道你全身的绫罗绸缎,你会香楼的请客喝酒,你在外面养的粉头,这银子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这一句让高若梅眼睛都瞪大了,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丈夫,眼里慢慢地浮起湿意来。
“胡,胡说八道,她这是在挑拨离间,诬陷我!”张三郎神色闪躲,却言辞激烈地反驳道。
苏月抬起了手,她身边的婢女从袖中取出一份册子递过来。
苏月道:“知道你们不认,不过未婆婆在底下心寒,外子魂不安息,我就给你看看这份嫁妆单子!”
此言一出,张家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来,怀疑地看向那份册子。
“不用质疑,这一份是从安平侯旧人手里拿到的,上面有两府的戳印,假不了,若是不信,也可以让官府瞧瞧。”
此时苏月不得不佩服怡亲王的本事,她不是没找过侯府旧人,想要这份清单,可是凭她的本事,人都找不到一个!
没想到不过两日,东西就到她手上了。
“让我看看。”边上忽然有位夫人道,“我是岳山伯二夫人,与你婆母生前交好,她的嫁妆我是见过的。”
这里谁也不知道这位岳山伯二夫人为何会来已经破落的永昌伯府吊唁。
但是她开口,苏月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亲自交到了这位夫人手上。
如今所有人都望向了这位夫人,后者快速地翻阅下,然后点了点头:“基本对的上,应当错不了。”
她说完,还给了苏月。
苏月于是继续说:“我婆婆乃安平侯的二小姐,身份显贵,若是年岁见长的人应当还记得那十里红妆。虽然如今已经没有安平侯了,可是作为侯府家的小姐,这嫁妆规格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古董字画,家什摆件,首饰头面……哪一样都是价值贵重,可如今这些东西又在哪儿呢?”
永昌伯当初娶这样一个夫人,张家族人其实很长面子,大多数姻亲都还记得那婚礼场面,所以都不怀疑那份清单。
“那又怎么样!”然而忽然永昌伯夫人急切地叫了一声,叫完之后她自知失态,连忙又敛了表情,冷静道,“姐姐的东西,我嫁进门的时候就整理过,根本没有多少东西。虽然嫁妆是女人私产,可伯府有难处,作为夫人也会舍了嫁妆救济,这些东西反正我没见过,说不定已经私底下交给了元哥儿,谁又能说得准呢?伯爷,是不是?”
永昌伯的表情扭了一下,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位岳山伯二夫人听了不禁看过来,皱了皱眉,面露失望,她道:“那套点翠金羽头面,永昌伯夫人,三年前我记得你送于了周夫人庆生。”
永昌伯夫人顿时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周围不管偏心哪边,见这自打嘴巴的场面也不禁暗暗发笑。
“怕是疏漏了吧,不过一套头面,也算不了什么。”张家三郎扶住母亲道。
“是吗?”苏月笑了笑,又回头看了一眼,她的婢女送上另一只小匣子。
她将匣子打开,送到岳山伯二夫人面前道:“这些是京城几家当铺的典押契书,您看看是不是典当的都是我婆母的嫁妆,再看看这典当人,又是谁呢?”
此言一出,不管是伯府的所有人包括张三郎的脸色都刷白了。
岳山伯二夫人翻阅着,核对着,最终面色发冷地看着永昌伯府等人道:“真是下作,脸面丢尽了。”
苏月笑眯眯地朝周围一圈:“来,想瞧热闹的都来看看,特别是咱们的这位举人老爷,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把这些东西给赎回来。”
高若梅脚步挪了一下,很想过去看看,可是又怕见到了,承受不了,只能站在原地。
苏月看向她,叹道:“二弟妹,这无底洞你兜得住吗?”
侵吞媳妇的嫁妆,在哪个地方都是受人鄙视的,更何况这些东西,还没用在原配夫人的儿子身上!
这会儿谁还会帮永昌伯府,岂不是跟他们一样?
第43章 脸面
四周议论纷纷, 不知不觉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只有灵堂前安安静静,张元的牌位仿佛在嗤笑这一场闹剧, 也显示他一生的可悲。
永昌伯夫妇涨红了脸,张三郎这回屁也放不出一个。
倒是张家一个跟永昌伯夫人走近的女眷道:“我说, 侄媳妇, 如今是在元哥儿的灵堂前,谈论的是他的香火, 你掰扯前头夫人的嫁妆做什么,难道给不出来,你就看着元哥儿绝嗣吗?”
这话一说,永昌伯夫人顿时回过神,她咬了咬牙, 直接在苏月面前跪下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谁让伯府不事生产,这一家老小还得吃喝呢, 今后千人唾骂我也认了。只是再怎么样,也不该在元哥儿的灵堂前闹起来, 岂不是让他不安心?”
她这一跪, 相当于婆婆跪儿媳,很多人都惊了一下。
而苏月动也不动地任永昌伯夫人跪着, 大家看她的目光也跟着深幽起来:居然真的敢受这一跪!
苏月死死地看着永昌伯夫人,一动不动, 但是她的脸上却流下眼泪,她哭了。
“欺人太甚……”她一边哭一边摇头, 看着周围那带着谴责的目光,道, “逼我,好,拿下跪逼我,我会妥协吗,呵呵……”
她眼神一凌,忽然一把将旁人推开,对着张元的棺材直直地撞过去……
“小姐!”丫鬟尖叫了一声。
这乍然一出,让所有人的惊叫跟着一起跳到了嗓子口,纷纷大叫着让她停下。
幸好灵堂边上有个家丁,一把将苏月推开,她才倒在地上,怔怔了一会儿,接着爆发出一阵哭腔,伏在棺材上:“元哥,我的命好苦啊!你为什么这么早就去了,你把我也一并带走吧,得让这群豺狼虎豹我把生吞活剥了!你被无情地赶出伯府的时候,我还没来及将我自己的嫁妆带出来,你劝我算了,当做还了他们的养育之恩,可这是一帮填不饱的饿狼啊!”
苏月一边哭,一边大喊,她抚摸着张元那已经开始溃烂的脸道:“七日停灵,你可还能熬下去?她们无非等着我表态,好拿出钱财来填补大窟窿,挥霍无度,背债无数,我偏不让他们如愿,大不了一死,大不了一死!”
她说着往后退了退,眼看着又要再撞一次……
世人光脚不怕穿鞋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苏月这么一来,跪在地上的永昌伯夫人就再也跪不下去,她愣愣地看着寻死觅活的苏月。
本来就是永昌伯府仗势逼人,这要是再闹出人命来,非得再吃上官司。
边上的人大喊着,纷纷一哄而上赶紧将苏月拉开,好好安抚,如今谁还敢说句重话?
这闹哄哄的景象,不知什么时候,灵堂一边被搬了一张桌子来,有两个人带着文房四宝刷刷刷地摇着笔杆,不一会儿,一张伯夫人下跪而求,遗孀媳妇撞棺以死明鉴的画被活灵活现地画下来。
边上还配有文字说明,寥寥几句便解说了事情缘由。
见到他们,以及悬挂在腰上的记者身份牌,都下意识地往边上多多,回想自己的言行举止是否有所不当。
“要不要我们帮忙报个官?”一位看着和善的记者好心问道。
“不报官,这是家事,你们来干什么!”永昌伯脸色一变,质问道。
上报不管是这个时代还是后世,就意味着自家事得让人评头论足,心里有亏,还要点脸面的都不想见到八卦小报的记者。
“咱们是来看热闹的,看完了之后,也该让全京城一同看看,所以不要顾忌我等,想怎么样随意。”记者说完还好心地提了一句,“放心吧,咱们小报一向信用,绝对不会胡乱报道的,事实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若是有出入,可以去投诉,王爷会惩罚我们的。”
永昌伯府众人的表情一会儿黑一会儿白,接着见这两位记者大大方方地跑到灵堂前,给张元上香吊唁,只是出来的时候对着永昌伯道:“伯爷,知道你丧子心痛,可这都五日了,味儿实在有些难闻,大热天的,就别折腾了,早点入土为安吧,也好省点钱。”
他说完,拉起同僚翻身上了屋顶,拿着纸笔兴致勃勃地看着下面。
其实这话早就有人想说了,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出口。
夏日炎炎,就是块新鲜猪肉头天不吃,第二天也馊了,过了两天味道就臭不可闻,更何况人都死了五天,这么点冰根本可有可无。
若不是当朝大员,皇亲国戚,身份尊贵无比,可以用冰棺镇着,谁会在大夏天为了一个儿子停灵七日?再不舍得,看着面目全非的人也于心不忍呀!
“还能为什么,无非是拿他戳我的心罢了。”这时苏月推开了身边人,红着眼睛,走过来道,“要说这世上还有谁在乎元哥,那就只有我了。元哥病重的时候,延医问药,不管是钱财还是照顾,这些全部都是我来,伯府的人连个面都没出现过,当真是一刀两断。可如今他去了,趁着苏家人来闹,便二话不说将元哥的尸身抢过来,非得停灵七日,让他不得安宁……”苏月的眼泪落下来,哽咽了一声,“就是逼我再继续留在这府里,拿我爹娘的心血钱财养着这帮蛀虫!什么过继,孩子都没出生呢,过继什么?”
她的目光缓缓地落在永昌伯身上,站直了身体,微微抬了抬下巴说:“就算要过继,我也不会要张三郎的!孩子,我要仔细看过来,查过品行,合我心意我才会下,可这跟你永昌伯没有任何关系!今日,我将话放在这里,要么明日一早让元哥入土为安,那么这次身后事所有的用我来出,不用逼着三弟妹再动用她的嫁妆!要么,就停着吧,五日已过,还有两日,我也等得起,这不孝的名头担着就担着!我迥然一身,不怕!”
苏月说得掷地有声,哪怕她此刻已经摇摇欲坠,看着丈夫牌位眼里带着浓浓的歉意,但是,生意人,说话算话,代价付得起,绝不反悔!
记者刷刷刷记着她的每一句话,另一位将她眼中决绝刻画下来。
此刻,谁也没有再和稀泥,劝着话。
苏月将永昌伯府的脸面全部扯了下来,她刚强不屈,宁愿毁了自己名声也不愿让这满府污糟再惹上身。
我在古代办报纸 第44节
高若梅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苏月,明明这位接连遭受亲人离世的打击,被身边贪婪的亲族包围,却强忍着悲痛,没有被无助和愤怒击垮,毅然决然地站起来作斗争,倾诉自己的不平,质问这些人的良心,甚至鱼死网破也不愿妥协一分!
这种勇气,这种无畏,她很羡慕。
两条路就摆在永昌伯面前,其实光身后事这笔用也不少,然而对他们的预期来说实在少了太多!
那可是开边大江南北的苏月布庄啊!
可看苏月这女人不像是唬人的,她是真的愿意背负不孝的名声,出门受人指指点点,也不会让他们得偿所愿。
一时间这对夫妻互相看着,拿不下决定。
似乎就这么僵持着,可苏月等不下去,她直接再次走到张元的灵前,跪下来,磕了一头道:“元哥,阿月对不住你!”
她磕完头站起来道:“我们走。”
而她这一走,便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她直接将张元的尸身留下,随永昌伯府处置,自然也就威胁不到她了。
事情缘由会有八卦小报告诉全京城的人,哪怕世人不谅解,觉得她心狠,不孝,可是也了永昌伯府将其他乱七八糟的罪名安到她头上。
毕竟她再不堪,也没有永昌伯府做的事令人恶心。
张三郎走科举仕途,有这样的名声,也到头了。
所以苏月的身影还没摸到门边,便被叫住了。
只听到永昌伯颓然道:“明日出殡。”
苏月没有回头,却露出了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然后说:“好,这丧葬我会给的。”说完,她继续往前走。
“等等,这八卦小报不能登!”张三郎在她身后喊道。
可苏月压根没搭理他,脚步不停,之后上了马车,彻底离开了。
她这一走,看热闹的也看得差不多,呼啦啦地也走了一圈。
之前的岳山伯二夫人摇着头也带着人离开。
而蹲在屋顶上的记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影子。
不一会儿,整个永昌伯府便人影稀少,安静了下来。
几个唯唯诺诺的庶子庶女面面相觑,穿着一身孝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永昌伯府这才开始慌了。
*
苏月回到家,一身疲惫,虽然丈夫明日出殡了却了她一桩心事,可是她却并没有多少轻松,因为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苏家二老去的突然,能急匆匆赶来的不过是二叔一家和几个族亲,真正做主的苏家族老们还没有到。
虽然二叔暂时拿不出更改过继的族谱,可是钱财动人心,富贵迷人眼,想必做成此事也容易。
等到这些人到了,就是官府也不能枉顾他们的意思,苏月真的不确定能不能保下苏月布庄。
她的二叔暂时没有过来闹,便是做着这个打算。
而在此之前,这一期的八卦小报发行了!
百姓心声这个栏目独占了头条位置,再一次引起全京城的瞩目。
这实在是太新鲜了,也太关乎民生,因为它不再是八卦小报自己寻找新闻,而是向全国人民自由征集。
不论是谁,只要有任何不平,任何困难,任何欺压……不怕受人指指点点,敢于让所有人来了解你不为人知的一面,都可以来八卦小报的铺子倾诉。
虽然八卦小报并非是衙门,不判断是非,不审理案件,只是给走投无路之人一条可申诉,可嘶喊的渠道。让有能力,也有责任为之解决之人看到此事,听到此事。
八卦小报会竭尽全力将这个声音扩大,会派遣专门的记者全程详细地报道,并向有关部门反映真实情况,在人民督促下,尽快解决!
没有前提,没有限制,只有一个要求:实话实说!
而这个栏目开展的第一期,报道的便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痛失双亲和丈夫,孤弱女子何去何从》。
第44章 诬陷
《前有豺狼, 后有虎豹,痛失双亲及丈夫,孤弱女子何去何从》
前面的头条已经介绍了百姓心声这个栏目, 不是由八卦小报去寻找消息,而是遭受欺压, 面临困苦之人自己来小报寻求帮助。
光看标题便明白, 这第一期来倾诉遭遇的是一名女子,乃是双亲和丈夫相继逝世的寡妇, 虽然还不知道是谁,可这个身份就足够令人无限遐想了。
再看看这前有豺狼,后有虎豹的描写,可见这位寡妇境况十分糟糕。至于究竟糟糕到何种地步,想想以她这尴尬的身份, 若非走投无路,也不会抛头露面到八卦小报来求助,让所有人对她的遭遇评头论足。
这样想着, 读者们不开始好奇,往下看。
相比起永昌伯府的大少夫人这个身份, 苏月布庄的东家更为人所知。
当文章开头第一段介绍之时, 人们就恍然了,原来是她啊!
跟苏月打过交道之人瞬间眼前便浮现一位笑容亲和带着渲染力, 八面玲珑,很是会说话的漂亮女子。
苏月布庄能在京城小有名气, 跟苏月与众多来往女眷有着良好关系分不开的,因为为人爽朗, 从不斤斤计较,又耐心周全, 很受贵妇圈们欢迎。
她有这个遭遇,实在令人意外。
不过八卦小报在这种事情上是不会骗人的,开篇之后便将她的境遇以访谈的形式呈现出来。
苏月诉说,编者记录及提问,连苏月在中途的哭泣和断续的语句都没有抹去,看起来尤为真切。
虽然文字冰冷,可当组成话语之时,却还是让人能够感受到苏月的悲哀和愤怒,以及那股绝望,也不由得感同身受起来。
而这豺狼虎豹是谁,便立刻为人知晓了。
若是真的,实在感慨此女不容易。
苏家二老去世,族中不打一声招呼就过继二叔的儿子谋夺家产这事先不谈,毕竟笔墨不重,八卦小报也在后面标了查证的字样。
可永昌伯府,哪怕已经破落,也依旧是个贵族阶级,身上有个二等伯的爵位,出门赴宴聚会,也有份贵族的体面,瞧着不像是会做出谋媳妇嫁妆的事情啊!
更何况为了垂涎儿媳的钱财连死去长子的身后事都可以拿来做文章,这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相比起来,想要把爵位留给喜欢的儿子,将长子夫妻赶出门这种令人诟病的操作,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八卦小报这样着墨而写,自是经过多方验证,毕竟当年张元和苏月被迫离开伯府,这周围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也有人规劝过,知道内里的人不少。
看到这里,人们对永昌伯府自是鄙视,可对苏月这么大张旗鼓得将婆家的阴私抖出来,不顾婆家脸面和死去的丈夫,也让人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不愧是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女人!
丈夫已逝,人死为大,这身后的香火作为妻子自是要替他张罗好,何必再斤斤计较。
但是等到翻页,看到那大闹灵堂的哪一出,所有人再一次震惊了。
别说是知礼懂礼的世家大族,就是一般的市井小民也做不出这样将媳妇嫁妆据为己有的事,而且还如此理直气壮,堂而皇之,没有一丝愧疚之心!犹如一条吸血得水蛭,逮着一个可怜的女子就疯狂得吸髓喝血,太可恶了!
证据是确凿的,前永昌伯夫人的嫁妆单子就列在了后面。
勋贵的圈子就这么大,礼来送往很是频繁,内里空空的永昌伯府早就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既然还能混在里面,可见还有拿得出手的。
然而众多往来的人家回想了一下,甚至派人去核对,忽然发现前些年些看起来贵重的礼物几乎都来自于这份嫁妆单子!
天哪,这究竟是怎样的厚脸皮才能做得出这样的事?
另外,再细想一下,前些年如此,那这些年了?
人们不由地想到了那位刚嫁进来两年的永昌伯府三少夫人。
有相熟的,马上便坐不住去信给了临州知府,顺便将这份八卦小报一同送过去。
最令人忍无可忍的是,被苏月当场扒了脸皮的永昌伯夫人却干脆连身份都不顾,直接跪下来,不是为了对自己做过的事忏悔。而是期望于用这种胡搅蛮缠的方式,引得周围人的同情,拿着张元的灵堂做伐,逼迫苏月不追究此事,并继续忍下继子!
若不是苏月忍无可忍豁出命去触棺,怕是还真被她给得逞了。
八卦小报再叙事的过程中会避加入笔者的个人情绪,以其客观。
然而文章无情,可画呢?
那一幅触棺的画实在触目惊心,苏月伏在棺上嚎啕大哭的样子更戳人心窝。
人都是有同情心的,哪怕依旧有风凉话,但大体的是非对错总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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