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办报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遥的海王琴
他们额头冒汗,忙碌得连口茶都没有时间喝,因为李璃要求两个时辰之内完成定稿。
这是小报开展以来第一次如此抓紧时间发行。
幸好昨日已经将底稿打完,而今晚发生之事与李璃预期的相差不多,所以只需将细节和过程重修即可。
然而饶是如此,等到朱润将最终版放到李璃手里的时候堪堪到了两个时辰。
李璃那漫不经心的目光顿时锐利起来,严谨地审核了这份稿件,之后交给了等待在一边的各作坊负责人道:“今日早朝结束之前,本王需要它出现在各大书铺里。”
“这……”几位管事有些为难,其中一位道:“王爷,作坊能力有限,怕是来不及刊印完全。”
李璃道:“能印多少就先发行多少,用上最好的油墨和纸张,不用计较钱财。”
“是,小的明白了。”
李璃又转头吩咐西去:“多带些人,尽快护送去作坊,保护好,万万别让人捣乱。”
西去立刻道:“奴才遵命。”
虽然发生的一切尽在李璃的掌握之中,有梁言云这个最好的人证,刑部想要脱罪很难。
可是李璃知道,他面对的是把持朝政多年的官僚体系,他必须小心面对,为防夜长梦多,这份报道一定要尽快发行,也要让更多的百姓看到。
否则一旦稍微延迟,错过了最佳时期,效果大打折扣不说,怕是得让人钻了空子,功亏一篑。
想想袁梅青就是太自信,太轻视,才让李璃借此机会将刑部打下去。
这种失误,足以让袁梅青万劫不复,自然引以为戒,李璃不能范。
想到这里,他回头又喊住了西去:“把明线都放出去,酒楼里的说书先生,市井来往的婆子,还是街边小摊贩……让他们尽快拿到报纸到处宣扬。除了梁言云,必然还有其他人顶替了出去,发动人民群众找一找,说不定能有意外之喜,哪怕就是死囚犯,也总会有一两个外头还有亲人在的吧?”
*
燕帝昨晚也没睡,当他将圣旨交给樊之远的时候,就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
熊岭入狱,他比谁都兴奋,这就意味着离下一个袁梅青倒台也不远了。
想想两个月前因为左相反对八卦小报纳入朝廷节制,这朝堂上哗啦啦地跪了大半官员,六部尚书足足有四位,看得燕帝眼睛充血!
然而如今,再看刑部空缺的位置,以及袁梅青郁郁不安的神情,燕帝心中充满了畅快。
这一去,就去俩,再大快人心都没有了。
“大理寺卿。”他唤了一声。
宋国公闻言出列:“臣在。”
燕帝道:“昨日,偶然发现死罪之人梁言云依旧存活在世,如此离奇,可见刑部有人暗中替换死囚,违逆造假,如此恶劣,不将王法放在眼里,实在令人气愤!朕已命禁军将刑部上下捉拿归案,还望卿秉公执法,彻查此事,给天下黎民一个交代。”
宋国公抬手一拱:“臣领命。”说完便站了回去。
说实话,燕帝曾经暗中拉拢过宋国公,不过没成,虽然懊恼,但看左相的示好宋国公也没当回事,于是就放心了。
这次罪证确凿,以宋国公的为人只要仔细调查取证,凭熊岭贪赃枉法,不愁摁不死。
燕帝眼中带笑,心情愉悦。
然而宋国公刚回了队列,左相随之就不紧不慢地站了出来。
这一步,让燕帝的笑容顿时僵在嘴边,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下意识地绷紧,犹如大敌在前,也让整个朝堂气氛为之一变。
就见左相抬手道:“皇上,此案情节恶劣,涉事之人牵扯甚广。可谓大案,老臣以为如此重要的案件,耗时耗力,光凭大理寺审查,怕是……过于随意了。”
此言一出,燕帝便沉下了脸,而朝堂上的众多大臣则暗暗互通眼色。
“左相这是何意?”顾如是也站了出来,笑道,“莫不是怀疑大理寺办事能力,下官以为您多虑了,刑部上下罪证确凿,就是坐头猪来审,都能审清楚。更何况,宋国公一向秉公执法,一应案卷都做得漂漂亮亮,可干不出刑部这种骇人听闻的事。”
顾如是说完向宋国公抬了抬手,告了一声罪。
“顾大人自从当了尚书,连嘴皮子都利索多了,颇有种小人得志之感。”袁梅青讥嘲道。
顾如是闻言脸上笑得更欢了:“过奖了,袁大人,如今还能在这里听你说话,本官自当珍惜。”
“你……”袁梅青怒目而视。
边上传来暗暗的笑声,谁都知道等云州之人一到,袁梅青这尚书之位还能不能保住都是个未知。
然而左相没有理睬顾如是的机锋,只是淡淡道:“按照惯例,若是有重难案情,可提三司来会审,方显重视。本案涉及之人已过了两手之数,人数众多,官职最高可为二品尚书,较为复杂,未疏漏,或造成冤案错案,以显公正,三司会审理所应当。”
“可三司之中,刑部落狱,又哪儿来的三司?某不是让熊尚书自己审自己?”
户部尚书甄为民笑道:“哎,既然三司不足,让督察院和大理寺一同会审也是可以嘛。”
“的确,此法可行。”
左相这一提议,引起不少人赞同,虽然他们做事从不讲究公平公正,可嘴上说的却比什么都好听。
“皇上,左相提议合情合理,臣也附议。”这时,武宁侯笑呵呵地拱了拱手。
他这一言,立刻引起武将一系连声附和。
这个局面,又成了一面倒之势。
燕帝看了一眼顾如是,后者眉头皱了皱,似乎也没有想到办法拒绝。
倒是漩涡中心的宋国公面无表情,仿佛此事与他无关。
燕帝想到李璃好不容易替他开了这样一个好局面,本是十拿九稳,然而在朝堂上却走向了另一个放向。
督察院涉及进来,有些事就不好说了。
万一给熊岭一个不知情的脱罪……他心里着急,上朝时那点兴奋都随之消失,一脸阴沉。
左相就这么抬头看着燕帝,哪怕有那旒冕珠帘遮挡,也能看出帝王眼中那浓浓的憎恶和愤怒,那放在扶手上的手,宽大龙袍袖子没盖住的手指,露出的关节泛了白,怕是用尽了力气才控制住宰了他的冲动。
左相抱着芴板,嘴边噙着一丝从容的微笑,更显可恶。
他很清楚,燕帝的愤怒多是冲着他,却有一部分是对准了自己。
无能,无力,无用。
此刻,燕帝比谁都这么痛恨自己吧。
若是他有李璃运筹帷幄的本事,何愁让局面走向不可控的方向。
第68章 国公
明正殿内, 李璃托着下巴垂着眼睛坐在一边,听着燕帝讲述今日朝堂之事。
“朕没想到这老匹夫会出这一招,督察院里面可几乎都是他的人!阿璃, 万一让熊岭以不察疏忽之罪置身事外,让换囚之事全部推给下面, 寻出个顶替羊来, 这该如何是好?”
燕帝眉间紧皱,背着手在殿中踱步, 显得颇为烦躁。
这种没有刀光剑影的博弈,最耗的便是心力跟脑力,还有心态,稳不稳至关重要。
左相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哪怕被李璃虚晃一招, 吃了闷亏,让心腹下了狱,甚至还被晋西侯堵了马车, 大骂了一顿,可他依旧能够从容不迫地出现在朝堂上, 引入三司会审, 让看似已成死局之势的死囚案有了转机。
他无需保其他人,只要熊岭屹立不倒, 刑部依旧在他的掌握之中,那么袁梅青的位置也就坐稳了。
这一点, 燕帝很清楚,左相毕竟掌控着朝廷, 哪怕他们先发制人,若无后手, 照样很可能无功而返。
而若按不死熊岭,等到云州来人,这局面只会更加难看。
因为今日之后,皇家这对兄弟可就跟权臣正式撕破脸了,这几年相安无事的那点可怜平衡就彻底被打破。
如今整个朝廷,整个大燕都在看着他们。
燕帝能够想象,若是失败,那些墙头草一样观望的大臣怕是直接舍弃了他这个帝王。
他得当傀儡当到死!
这样想着,他就越发担心了。
李璃熬了夜,眼里带着一点血丝,临近中午又被召进宫,脑袋未昏沉,他揉了揉太阳穴道:“皇兄淡定些,事情没那么糟糕,不过是督察院罢了,就算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也得有人买账才行,晋西侯第一个就不同意。”
这话说的没错,晋西侯就一个儿子,养的好好的,极有出息,结果不明不白就这么死了,凶手还得不到严惩。
他哪里善罢甘休?
“只是光靠晋西侯一人,怕也不容易吧?”燕帝道。
李璃笑了笑:“怎么会只有他一人呢?晋西侯可是有爵勋贵,这样的人家儿子冤死了都无法报仇,试问这满京城的权贵谁能保证自己遇上这样的事会有公平可言?刑部这么做可是直接蔑视了他们!他们岂能忍?”
燕帝坐了下来,暗暗点头。
李璃端起茶,小小地抿了一口,看着燕帝建议道:“再者宋国公是个油盐不进之人,与此案来说,作为主审真是再好也没有了。皇兄若是沉不下心,不如去愉姐姐那儿坐坐,这个时候,您跟左相和武宁侯剑拔弩张,不想看见周氏和沈氏的宫妃也是正常的。”
如今燕帝能去的地方似乎也只有庆春宫了。
“你那八卦小报……”
“今日发行,此事会以最快的速度流传,入夜之前,应该会成为京城最大的谈资。不仅晋西侯看着,整个大燕都会关注。”
“民间之力怕是难以撼动左相,他若一意孤行,就是声讨谴责的浪涛再高也无济于事。”
李璃摇头:“舆论毕竟过于苍白,只是皇兄,您似乎忘了,熊岭在刑部多年,岂会只有梁言云一个替换的死囚?他虽行事低调并怎么张扬,可是他府邸修建极尽富丽堂皇,家中摆设,都是珍品,这些都是银子堆砌起来,而那银子,我猜都是买命钱。”
“这可不好找。”
李璃安慰道:“事在人为嘛,金蝉脱壳之人难找,可那只壳总是有迹可循的。”
*
李璃回到王府的时候,管家便道:“王爷,宋国公来访,已经引到花厅就坐了。”
宋国公?
李璃一愣,接着笑起来:“本王正要去拜访呢,没想到这位国公爷亲自来了。”
他那点疲倦顿时一扫而空,连衣裳也来不及换,兴致冲冲地前去见人。
他跟宋国公没什么交集,这老头有些迂腐,平时他不自讨没趣去招惹。可是现在不一样,正用得到宋国公的时候,他正愁着拿点什么礼上门呢,如今倒是省事了。
不过今日这位颇惹打眼的大理寺卿丢下刚到手的刑部大案登门,着实令他有些好奇。
此刻宋国公四平八稳地喝下第二杯茶,李璃便走进来笑道:“啊哟,国公爷大驾,有失远迎,对不住,让您久等了。”
宋国公闻言放下茶盏,起身给李璃行了一礼,不紧不缓道:“是下官不请自来,请王爷勿怪。”
“客气了。”李璃李璃打开扇子,笑眯眯请宋国公重新坐下来问,“不知国公爷百忙之中前来是为了……”
“下官有一事请王爷帮忙。”
我在古代办报纸 第70节
“咦?”李璃惊讶地挑了挑眉,心道正好啊,他也有事要请人帮忙,于是便点头,“好说,谁的忙都能不帮,国公爷的必然不能推辞,不知什么事?”
宋国公道:“请王爷在八卦小报上刊登一则消息。”
“什么消息?”
“请有亲友在刑部大牢监的来大理寺认一认人,这两日大理寺会将刑部看押的所有囚犯一一对一对花名册,有人来认,就容易一些。”
宋国公这话一出,李璃顿时怔然,他看着这位不拘言笑,性格古板的小老头,不禁弯了弯唇,站起来起扇子行了一礼,肃容道:“国公爷放心,今日就会刊印出去,就是没人看报,本王也会让全城的百姓得到这个消息。”
宋国公抬起头,那张至始至终仿佛旁人欠了他百八十万的脸终于有了一丝丝笑容,起身回礼温和地说:“也请王爷放心,天理昭昭,人只要做过亏心违法之事,必然逃不过罪责。”
“有国公爷这一句话,本王这一天一夜没合上的眼睛终于能闭一闭了。”李璃笑道。
宋国公却摇了摇头:“只是王爷也得做好准备,刑部拿去顶替的罪犯怕多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这些人无亲无友,一旦死去,只要报一个暴毙也无人查起。”
李璃颔首:“国公爷说的是,虽然如此,可该认还是得认,万一发现了一两个,也是一个重大突破。再者,虽然外头无人,可是关久了,囚犯之间总是或多或少有点印象,人好端端的,突然没了,或者被人带走,总是会引人注意的吧?”
这话倒是让宋国公思忖起来,慢慢地点了点头:“王爷所言极是,不仅是囚犯,还有班房牢头,下官都会细细审问。”
“有劳宋国公。”
“分内之事。”
“却不知道督察院那边……”
宋国公道:“下官乃是主审。”
明白了,李璃再也不多话,请宋国公喝茶。
后者没有多留,事务忙碌,不一会儿便要请辞,然而在宋国公离开之时,李璃忽然问道:“梁言云和梁家人现如今关押在大理寺,不知何时提审?”
“明日。”
李璃点点头,接着问:“国公爷若是信得过本王,可否……行个方便?”
宋国公疑惑地看着他,李璃低笑着说了几句话。
闻言,宋国公皱了皱眉,面有犹豫。
“国公爷放心,本王虽然行事喜欢走偏门,不过此事并不会影响您审案。只是,人心险恶,多防一防也不是坏事,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
李璃说的很是真诚,最终宋国公还是勉强点了头:“那下官也向王爷借个人。”
“谁啊?”
“樊统领。”
*
八卦小报加刊发行,定然是又有大事发生了。
梁言云毒杀晋西侯长子不过才三年,那热度可还没褪去,爱看热闹的京城百姓也都记忆犹新。
却没想到凶手梁言云居然还活着!
好家伙,连死囚都能换,这刑部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是不是只要家中有钱有权,就能多一条命,随便杀人?
这种特权显然不会出现在贫苦的老百姓身上,是以这种不公立刻引起全京城的愤怒。
生活已经如此艰辛,却总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得加以逼迫。
当看完报道,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跟着最后疑惑发问:谁代替了梁言云去死?又有多少个梁言云逍遥法外?多少人顶替他人之名一命呜呼?
最让人胆寒的是:刑部的囚犯有时尽,那么接下来谁会遭殃?
毫无疑问便是百姓啊!
那些有家人犯了事在刑部大牢蹲着的,还是一蹲蹲好几年的,都纷纷担心起来。
可接着没过多久,又有消息传出,大理寺清理刑部罪犯名单,请家人朋友前去确认身份。
这下,不少人纷纷涌向了大理寺,不管有没有相关,看热闹的也不会嫌多。
左相府
心腹急切地跑了进来,在场的诸位大人将手中今日发行的八卦小报放下,都紧紧地看着他。
“相爷,大理寺准备清点刑部囚犯名单,请怡亲王让八卦小报传话全城百姓前去辨认。”心腹道。
“这是知道区区一个梁言云定不了熊大人的罪,另外找罪证呢!”甄为民冷冷地说。
然而袁梅青却担忧道:“这些年,熊岭暗中了不少银子,还真怕……”
左相这会儿开口了,口吻是一贯的云淡风轻:“不用怕,都是些死无对证的事,查不出来。”
两位尚书一听,惊讶道:“左相的意思是……”
“今早老夫越想越不对,着人暗中前去大理寺见过熊岭,他不是蠢货,就是为人替换也都拿那迥然一身的暴徒来当替死鬼,本就死有余辜,无牵无挂。”
左相这话瞬间让两人安定了下来,袁梅青缓了缓神色,感慨道:“但愿他说的是实话,瞧大理寺的动静,是动真格了。宋国公向来一板一眼,哪怕就是些无人搭理的陈年旧案,这几年自娱自乐,也查得有滋有味。”
“死到临头的事,熊岭不会说假话。”甄为民说,“而梁言云的事一出,就是有跟他一样回京念头之蠢货也该夹着尾巴躲藏起来,怡亲王的消息就是再灵通,应该也查不到这些,不然不会如此大动干戈,让人去辨认罪犯。”
左相点了点头。
“所以接下来最重要的便是梁家了。”袁梅青看向了左相,“下官觉得,最好事别让他们开口了。”
第69章 药丸
“等下了大牢, 就将这颗药吃了,或许还有从头来过的机会。”
多年前罹难的那一夜,师父的话重新回响在耳边。
樊之远看着递到自己面前那熟悉的药丸, 不禁神情恍惚了起来。
“大理寺多年未办什么大案,人手有限, 身手也不好, 看押个牢犯可以,可若是有人行刺却是不行了。今晚你便去大理寺坐镇, 震慑宵小。”
李璃仿佛没看到樊之远那一瞬间的失神,自顾自地说。
樊之远眉间紧皱,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万千思绪里,最后李璃不得不问:“明白了吗?”
樊之远将手里的药递回了李璃面前,问:“那这又是什么?”
李璃意有所指地朝樊之远手心的药丸怒了努嘴:“假死药, 改良过了,可比当初你吃的那颗稳定的多,而且味道也好, 要不要尝尝看?”
这玩意儿能随便吃?
樊之远不搭理这乱七八糟的话,只问:“下给谁?”
李璃撇撇嘴:“将军哥哥武艺高超, 有你在, 不管刺杀谁定然是不能的,只是梁家父子若还活着, 这一桩交易,熊尚书便无法置身事外。督察院想要让他落一个御下不严, 受人蒙蔽的轻省罪名,就必须……”
樊之远接口道:“让梁家父子永远闭嘴, 毒杀吗?”
“这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还得有个替罪羊。”李璃笑道。
樊之远皱眉, 淡声道:“死囚调换是事实,刑部必须给天下一个交代,若想保熊岭,这替罪羊的官位不能低,至少得是一个侍郎。”
李璃眼里的笑容加深:“没错。”
“所以这药是下给侍郎府的,他的妻儿?”樊之远道。
“是啊,不论身居何种高位,拿亲人作为威胁,永远有效。如今侍郎府上下原地看押,就等着明日审问之后按罪处置。他的命是留不下了,可是妻儿若是能得左相庇护,苟且偷生,哪怕替罪也是心甘情愿。梁家父子再死在牢狱里,这案子就能草草地这么结了。我猜,左相已经派人接触他了。”
李璃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郁郁,再者熬夜之后地疲倦,让他失去了往日的活泼,看起来阴沉。
“左相能拿亲情威胁,我们自然也能。让这位刑部侍郎亲眼看一看,什么叫做真正的金蝉脱壳,死而复生。梁家父子活不活着,不重要,我的目的是他。”
樊之远默默地将药丸起来,然后拾拾准备去大理寺,心说大师兄怎么连这种事也跟李璃讲。
李璃干瞪着眼睛等着,他特地将这件事交给这人,就等着樊之远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或者这药是从哪儿来的?
然而等人拾妥当,带上人要出门的时候都没见好奇,让干嘛就去干嘛,未太听话了吧?
李璃:“……”天哪,木头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人了!
而看上这人的自己,就是存粹的眼瞎!
李璃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浅笑,目送着樊之远离开,可内心翻江倒海,郁闷地想要撞墙,恨不得将满腔的怨念全兜在那人的头上。
似乎老天爷听到了他不忿的心声,樊之远临出门槛的时候又回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李璃。
“怎么了?”后者脸上淡定,心中有那么点小期待。
樊之远脸上有些不自在,低声道:“今晚有我在,你且放宽心,就……早些歇息吧。”
他瞄了一眼李璃的脸,眼里不由得带了一丝心疼,想想这人向来注重保养,却生生熬了一夜,瞧那眼底青黑的模样,不禁动了动手指,可手抬到半路上终究还是克制住没有孟浪地去抚摸一下,最终改为揉了揉脑袋:“明早起,我定带给你好消息。”
这声音更温柔了,神情专注,眼神深邃,若是细看可以瞧见里面一点点克制的情愫。
然而李璃却瞪大了眼睛,他抬起手捧住自己的脸,犹如雷劈一般,差点尖叫起来:“我是不是有黑眼圈了?”
樊之远那几乎流露的眼神顿时了起来,轻咳了一声,老实道:“有一点,不过不严重,不影响你的……”如花美貌。
李璃没工夫听后面的,他早就已经扑到镜子面前,仔细地瞅了瞅,顿时哀叹道:“完了完了,熬一夜,老十岁,这皮肤状态迅速下滑,很快就会长痘痘,瞧,额头都鼓包了!眼睛里爬满了红血丝,天哪,这副鬼样子怎么见人!”
李璃一边说一边揉搓自己的脸,眼里带着浓浓的悲伤。那副天塌下来的模样,就是听到二司会审都没让他那么难受过。
樊之远摸了摸鼻子,在他看来李璃那脸依旧光滑细腻犹如剥皮鸡蛋,就是神头差了一点,睡个好觉马上就能补回来了。
不过他没敢那么安慰,因为李璃总说他粗糙,不讲究,生活过得一点也不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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