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办报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遥的海王琴
只见太后从观音像前捧起一本手抄经, 递给了燕帝:“这是哀家亲手抄的, 你跟阿璃一人一本,望各自安好。”
“母后。”燕帝看着她, 口中苦涩道,“儿子不孝。”
“都是哀家的罪过。”一声轻叹落进燕帝的耳朵, 只见太后朝佛堂外走去,“皇帝, 你可以回去了。”
“母后。”燕帝跟了几步,唤道。
太后停下脚步, 回头:“皇帝还有其他事?”
“皇后已废,连贵妃都……后宫不能一日无主,怕是得请母后受累。”
太后看着燕帝的试探,不禁笑了笑道:“哀家年纪大了,没那力管理后宫。”
“可是……”
“没了皇后和贵妃,还有其他妃子在,平时最得圣宠的那两个,想必皇上是放心的,哀家亦是如此。”
最得圣宠,那便是敏妃和愉妃,太后的意思就是让这两个分掌宫务。
然而燕帝却暗了神色,没有说话。
“怎么,皇帝不满意?”太后疑惑地问。
我在古代办报纸 第118节
燕帝深吸了一口气道:“母后考虑的周到,儿子没有不满。”
太后点了点头:“哀家会看着的,必不让皇上心,既然战事即起,皇帝就将更多的力放在朝政上面吧。”
燕帝从慈寿宫出来,面无表情。
没有皇后,按理贵妃掌权,可是太后直接下了懿旨连同贵妃一起关了禁闭,摆明了就是要让宫权分落。
若是在此之前,燕帝是乐见施愉掌后宫之权的,甚至连皇后的位份都乐意给予,可是李璃的落崖揭开了他不为所知的内幕。
他以为施愉是因为爱他,心疼他才愿意留在宫里,没想到却为了调查太子当年谋逆的真相。
甚至为了李璃如此指责他更是戳到了他的痛脚,他照旧喜欢施愉,可是却不再信任。
他的弟弟可真厉害,将他身边之人,亲近之人全部买,心甘情愿地倒向过去。
“皇上,至少敏妃娘娘也有一半宫权,太后并没有偏心太过。”张伴伴提醒道。
燕帝的脚步一顿,心中顿时无限悲凉,这可是他的后宫啊!
而李璃得到那本太后亲手所抄的佛经和这个消息后,不禁对樊之远感慨道:“母后比我有决断的多,已经开始给愉姐姐铺路了。”
敏妃的权力来自皇帝和左相,而现在这两人加起来也比不上李璃和太后。
只要施愉怀有身孕,那么皇后的位置便是她的了。
樊之远想得更远一些:“太后想保护你们俩兄弟,愉妃便是最折中的选择。”
施愉的孩子,李璃必然会鼎力支持。而作为燕帝的子嗣,若是登基,燕帝即使不甘心,也会妥协。
伤筋动骨一百天,李璃摔断了脚,虽然身边有一大堆的奴婢伺候,可樊之远依旧跟着住进了亲王府,人前人后地伺候这位祖宗,随便使唤。
跟将军府同样的配置,樊之远住在了卧房外间,只要在,便是这位大将军守夜,一叫准醒,半天不拖拉。
刚开始手脚生疏,伺候不到位,东来和南往指导几天,就熟练了。
至于宫里……搁着霍小湘的铺盖。
显然,全皇宫加起来也没有他家王爷来的重要。
下人将一桶桶的热水提进来,天气逐渐炎热,李璃虽然养伤没出什么汗,但一两天不洗澡也难受。
伤口结痂之后,他便要求沐浴洗漱,顺便将保养做起来。
李璃看着樊之远将外裳脱了,撸起袖子,准备抱他去浴房,不禁问道:“把霍小湘留下来没问题吗?”
“除了他,没有更好的人选,你使唤起来也方便。”
禁军是李璃手里最大的牌,当初尽心机送到樊之远手里,便是让自己有更大的底气。
有樊之远在自然可以压住,可是一旦他走了,禁军鱼龙混杂,新上任的禁军统领不一定能够配合好。
毕竟光临山围场这一次,就抓出了不少奸细。
留下来霍小湘也是没有办法。
“王爷,将军,水备好了。”东来在浴房里检查了一遍,然后出来说。
樊之远走到床头,伸出手:“来。”
他将李璃扶起来坐稳,然后身体前倾,单膝跪在床上,一手环过李璃的脖颈拦住肩,另一手抄进李璃的膝窝,稍微一用力,就将人整个公主抱起来。
李璃搂着自家大将军的脖子,目光落在挽起袖子而露出的结实手臂上,心说就这体力,啥时候得睡上一次体验一下,肯定爽。
氤氲的雾气弥漫上来,李璃脱了衣裳,露出了后背,清晰的胎记进入樊之远的眼睛,他想起之前李璃一直撩拨他,同邀沐浴的时候,自己拒绝的干脆。
若是答应一次,就没后面的大乌龙了。
只是一旦确认了心意,再看这人赤裸白皙的肌肤,樊之远就觉得有些受不了。
“我说大将军,你的眼神灼热的都能烫出一个洞来,光看着能看出花儿来吗?要不要上手摸摸,亲自确认一下这胎记的真假?”
李璃的声音忽然传来,樊之远看他转头过来的嬉笑模样,不禁撇开脸道:“你腿还伤着,别乱来。”
就这样还敢撩他,简直不知死活。
“脚要是好好的,就能乱了呀?”李璃惊异道。
樊之远:“……”他忽然有些待不下去。
*
新一期的八卦小报发行,头条便是——《临山围场行刺之始末》
毫无新意的题目,却因为内容吸引了无数目光,普一发行,各大书铺抢售一空。
八卦小报果然够大胆,居然真的刊登了朝野内外最关注,外头猜测纷纷的临山之事。
涉及到朝廷辛密,两国纷争,这种事情放到以前,朝廷捂都来不及,岂会公布于众?
毕竟对曾经连知道都不能,光靠宫里宫外,那传闻中侍卫的八大姑七大姨流转出来的,一听就不可靠的消息,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这样的大事,就是各世家子弟,拜重臣当老师的也不过只能得到模棱两可的几句点拨。
然而却上了八卦小报!
众人皆知,只要上了八卦小报的报道,那便是有理有据的事实,或许不够深入,没有挖掘出更大的隐秘,却绝不会用各种猜测误导群众,简直令人惊喜。
更令人意外的是,这篇报道的署名,却是真真实实的顾如是三个字!
朝中的大臣,除了因为各种令人不齿的阴私,以及被送进大狱或上了断头台的那些,唯一正经出现的便是因为一篇《带你认识一下名不见经传的顾如是大人》的礼部尚书。
顾如是在市井百姓中可能没多少人注意,只觉得是个清正廉洁的大官,家徒四壁的那张画给人印象深刻,可对于读书人,意义则完全不同。
那是一个转折,当顾如是成为礼部尚书的时候,蛰伏的怡亲王才正是强硬起来,吹起了朝堂上的一股清风。
顾如是亲手所写,八卦小报把关,那含金量不用多说都明白,真实而权威。
当人们将这期的八卦小报翻开,看到头条之下更为详细的报道,那完全区别于八卦小报常用编者的文风笔触,一个个的朝廷重臣署名让关注朝政,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士林子弟更是怦然心动,激动不已。
朝堂敢放开言路,不惧让天下人得知,可见是要走向亲民清政之路,这样的国家,让等待着出仕,走在科举厮杀上的人更有归属,上下互通,拧成一股绳。
论外头再有什么空穴来风的传闻,趁机搅弄风雨的胡言乱语也在这份小报下销声匿迹。
伴随着临山围场刺杀案件始末的解开,便是武宁侯卸去兵部尚书一职,沈家没落。虽然内外勾结意图刺杀怡亲王背后的主使没有找出来,可两篇报道在同一张报纸下,武宁侯以失职问罪,不得不让人多多联想。
更何况虽然没有明说,然而字里行间却透露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氛,显示即将到来的两国开战。
老百姓要的是安定,可阴谋,大夏二皇子之死却打破了这份安宁。
大燕和大夏自古便是仇敌,不多谈,那么怒火全部往沈家去了!
“武宁侯的车架刚出了门,还没经过正大街,就被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臭鸡蛋烂菜叶给砸个正着,这些地痞流氓显然是被雇佣的,沈家的侍卫刚要抓人,就一哄而散,跑进巷子里不见人影。”
东来对着养腿伤的李璃绘声绘色地说,记者们就蹲在角落里看好戏,给下一期小报添料。
“武宁侯得气死了吧,他还出门吗?”李璃问。
“哪儿能啊,在京城之地,如今的沈家也就沈玉凌在巡防司做个副指挥,能有什么用。沈家犯了众怒,针对的人太多了,只要一出门,就被人给盯上,武宁侯现在天天在家里养花呢。”
逼的一个武将养花也是一件辛酸事,但是李璃想起来就好笑,他思忖了一下道:“你让朱润过来见我,我有话吩咐。”
当以顾如是为首的大臣们开了在八卦小报投稿的先河,下一期的小报中,送来稿件的官员就更多了,朱润正忙着筛选,挑了好几份出来给李璃过目。
“你看着办吧,以后会越来越多,适合这期刊印你就直接放上去,无需因为对方身份忌惮什么。”
“明白,不过王爷,您叫我来是为了……”
“登一则广告。”
“请王爷明示。”
“两国开战在即,这场仗或许会很短,也可能很长。我家大将军出征,作为他的贤内助,本王虽不能同去,但必须确保后勤辎重不断。这则广告便是筹粮,以朝廷的名义向民间粮商筹集。”
第119章 筹粮
户部尚书甄为民拿着新一期的八卦小报敲开左相府的大门。
早之前左相养花侍草的闲情逸致已经没了, 如今用书法写字来维持那份淡定,见到甄为民,他放下笔道:“怎么了?”
甄为民说:“相爷, 今日早朝下官听着心里有些慌,实在拿不准王爷是什么意思。”
对, 李璃今日破天荒地上朝去了, 还是坐着轮椅去。虽然是坐着,看起来矮了一节, 可那气势,从临山回来之后,百官见到他,不论是谁都恭敬地行礼,眼神里带着畏惧。
这二话不说, 招呼也不打,直接调令禁军将皇帝及文武大臣给围了,而且一圈圈三天, 逼着皇帝将皇后给废除才解禁,谁见了都得打心底害怕。
这份果决, 这份威慑, 就是当初的左相和武宁侯也做不出来。
瞧着怡亲王心善,但是该心狠的时候绝不含糊, 特别是身边还有一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支持,估摸着造反樊之远也是二话不说操刀就杀进皇宫去。
帝王之下, 虽然事出有因就李璃坐着,却坐出了摄政亲王的风范, 四平八稳,不容忽视。
对于朝堂上的各个议案, 李璃并没有多问,只提到了一件事,那便是筹粮,而且还交给户部。
甄为民听着当场有点晕,就看到李璃笑眯眯地瞧着他说:“就请户部受劳些,将民间筹集的粮草一一核对,清点入库,等战事一起,形成辎重一同送往边疆。”
说到这里,李璃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知道赈灾之后,户部吃紧,本王便自作主张从民间筹粮筹银,甄尚书可得好好把关,最好编纂成册,以便将来对这些爱国热心的商贾给予奖赏。”
左相是早知道有这一场战的,可以说是他一手促成。就是因为如此,户部听从指使冬日赈灾便毫不留余地,一点也没有打细算,直接大把大把的银子花下去,开了粮仓,让百姓平安度过这个冬季。
自然,等到突如其来的两国战争一起,就发现国库见底了。
赵宇借粮,借了那么久都没得到个准信,倒也不全是燕帝故意为难他,的确是临近的粮仓吃紧,而让各地将结余的粮食送往京城还需要统计和时间。
大燕不穷,穷的只是国库。
而这点,以李璃的眼力,定然看得出来其中的猫腻。
甄为民越想越不对劲,指着八卦小报上的那则极富号召力,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打进人们心底的筹粮广告道:“不找下官算账也就罢了,如此重要之事,王爷怎么敢将此事交由户部?”
真没有陷阱吗?
左相看甄为民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不禁道:“交给户部,乃是理所当然,王爷做事必然占个理字,任谁都挑不出错。”
“可是……”
“子芳,你敢不用心?”
左相这一反问,甄为民立刻摇头苦笑:“下官哪儿敢啊!”
“不是不敢,是绝不能出错。”左相目光老辣,“别看王爷放心,事关樊之远,大燕的胜负,他必然会盯着,别让他抓到把柄。”
左相的语气很是严厉,甄为民顿时面色一凌,露出凝重来:“相爷说得是。”
我在古代办报纸 第119节
“如今正是求稳的时候,只要你顺利地把事情办好,王爷不会拿你怎么样,放宽心。”左相又安抚了一句。
甄为民看着左相桌上摊开的宣纸,看着上面“静心凝神”四个大字,不禁心中一叹道:“下官明白。”
怡亲王府
户部尚书拜见左相的事不一会儿便传到了李璃耳朵,此时的云溪正在樊之远的目光下给李璃换药,夹板早就拆了,现在就养伤慢慢恢复就行。
西去禀告完,就下去了,樊之远道:“如今的左相已避你锋芒,他必定让甄为民用心办事,不出错。阿璃,你等着他的把柄,怕没有那么容易。”
“狗改不了吃屎的,甄为民或许不敢,可他手底下那帮子人滋润惯了,哪儿能那么听话。”李璃毫不在意地说。
上梁不正下梁歪,要论贪,户部从头往下没一个干净,当然,干净的也呆不下去。
这个时候甄为民说大家得清正廉洁,别拿群众的一针一线,有人听吗?
一帮乌合之众哪儿有那个纪律。
樊之远道:“知道你大权在握,或许还真不敢出幺蛾子,毕竟犯众怒。”
李璃一听顿时拍手:“那岂不是更好,我的初衷就是保证将军哥哥顺利打仗,而不为粮草烦恼,他们省我事,自然就让他们呆着呗,一直老老实实地安分守己,我不介意摒弃前嫌呀,总得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对不对?”
话虽这么说,可人性的贪婪,一旦养成,真不是那么容易更改。
云溪换完了药,忍不住挠了挠头,插嘴道:“大师兄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们真贪了呢?那二师兄粮草上哪儿去弄,虽然的确抓住了把柄,把人给按下,可不是得不偿失吗?”
这话就是樊之远都看向了李璃,后者微微一笑:“没关系,去年寒灾将起的时候我就命蓝舟屯粮了,本来打算若是朝廷赈灾不利,便让这批屯粮放出去。不过显然,户部大手笔,就无需我多事,这粮食便一直堆在仓库里,还没动过,足够大军坚持三四个月,而这段时间也够我拾完户部,重新筹粮送到北疆,不会耽误你的。”
李璃的话让樊之远为之一愣,今年朝廷赈灾,樊之远虽然没上朝,可也知道李璃对此并不关心,甚至没多问一句,本以为他插不上手,却没想到早就另有准备。
“大师兄,你真厉害,这都能留一手。”云溪忍不住夸奖道。
李璃一摊手,眼里带着得意:“这叫大局观,手里有钱,手中有粮,才能万事不慌,谁让本王养了一个烧钱的男人,不努力赚钱养家,怎么能行?”
打仗就是扔银子,放哪朝哪代都一样。
看上樊之远之后,李璃就为包养发愁了,而蓝舟拼命为他赚钱不是没理由的。
樊之远闻言不拘言笑的脸上勾了唇角,看着轮椅上的李璃,眼神温柔地能滴出水来。
不管什么理由,哪怕拿樊之远作伐,李璃若不是心里装着大燕百姓,也不会这么做。
他的阿璃,就是聪明的让他骄傲,也善良的让他心疼。
*
八卦小报的号召力,在节节攀升的销量上能窥伺一二,可究竟有多大,这次民间筹粮给予了答案。
这篇占据了广告位的募集号召是怡亲王的署名,就干干净净两个字——李璃,没有一连串的头衔和官职。
皇家的名字比较忌讳,一般不会这么大咧咧写出来供庶民所知,这是一件自降身份的事。
而李璃这么做犹如一股清流,令人感觉亲切的同时又尽显真诚。
李璃没有故意卖关子,遮遮掩掩,将朝廷难处和预计粮草需求写的明明白白,不为什么,就是让边关将士流血拼命的时候并不是饿着肚子。
粮食也不是白白捐的,都会记录在案,算是一军功,等待大军得胜归来之后,与将士们统一论功行赏。
军功难得,普通百姓可望不可及,沙场将士得用生命去换,而手上有粮的大商贾只要捐够粮食就可以记上一笔,这买卖也太划算了!
其实别说功勋,就是冲着这位王爷的口碑,还有保卫国家的樊大将军,粮食也得捐!
于是报纸发行没多久,朝堂上刚确定下来,无需旁人带头,就有商贾按着小报说明上户部衙门先提前打招呼,他们要来捐粮了,让做好接的准备,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来的还不是一两个,不过三日,就吸引了一帮各行各业的商贾乡绅,而且颇有争先恐后的意思,看得户部尤为惊奇。
“这些满是铜臭味的商人,往年的天灾人祸,就是仓库里的谷子都发霉了,也没见他们捐出一粒粮食,这会儿倒是各个大义凌然了,一出手就是上万石,好像有多忠君爱国似的。”
“可不是,嘴巴说干,才肯送些陈米出来,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
户部的官员一边登记,一边与同僚闲谈,言语里颇为讽刺。
户部侍郎笑道:“他们可不傻,大燕瞅着就是这位怡亲王说了算,小报都这么登了,哪儿敢不给王爷面子,还想不想开么做生意了?既然怎么着都得送粮,那就得掏的豪迈,来得早,给的多,让王爷看到诚意,直接将让自个儿的名字送到王爷跟前去。”
“这话说的实在,瞧瞧苏月布庄,一年前不过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二流的买卖,就一个寡妇撑着,可傍上王爷,直接就入了太后的眼,揽了多少宫里的生意,娘娘们给面子各个照顾,红火得不得了,别说布商,就是其他行当的也羡慕不已,早就想寻机会了。”
“说来苏月这女人也厉害,不是粮商,却也放话捐银子,这是得了多少甜头!”
户部是最近接商贾的衙门,平日里时不时地得他们孝敬,最知道嘴里越说着穷的生意人背后有多家财万贯。
甄为民对此事极为关注,到了下衙的时候,他吩咐道:“赶紧算一算,究竟能筹集都少粮银,提前把粮库和银库整理出来,安排人手,编个顺序,定个时间地点分先后通知这些商贾送粮,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出错。”
甄为民为人不如何,但是做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是,大人。”
户部侍郎是他的心腹,早已经粗粗算过了总和,心里有了成算,想了想便进了甄为民的堂屋。
甄为民看着他:“这么快就出来了?”
侍郎拱了拱手点头,低低说了一个数字。
甄为民惊讶:“这么多?”
侍郎感慨道:“还只是预期,瞧这些商人都是铆足了劲要给王爷分忧,说不得真粮的时候还能更多。而且八卦小报流传再快,那也只限于京城,传到临近州府又需要几日,届时会有更多人来,这个数字下官还是说少了。”
甄为民知道李璃在民间有极大的影响力,没想到是这么大!
虽然有军功可赏,那也得等到樊之远打退大夏才行,究竟有多少大的功劳也不过是朝廷一句话,实惠不实惠天知道。
然而事实证明,愣是靠这么一篇文采不算好,热血上头的文章居然这些狡猾逐利的商人趋之若鹜,敲锣打鼓地送粮送银来,简直匪夷所思。
“王爷就是王爷啊,上下嘴皮子一张,无需朝廷心,这军辎重光靠民间就解决了,若是换旁人来……咳咳……”户部侍郎没有说下去。
单就左相吧,怕是得先派人找个大商贾通气,威逼利诱几个才能带起头来,可也没有这个轰动的效果,毕竟世上难买心甘情愿。
怡亲王的名字就值得这么对待!
“看来相爷的计策失败了。”
一年前能以国库空虚逼得樊之远回京,一年之后再想用这招让樊之远腹背受敌,却是行不通了。
还没开始打仗,李璃就已经将粮草准备的足足。
户部侍郎点点头,他眼珠子转了转道:“大人,这数目,北疆就是打个一年都有富余了……”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都懂。
然后甄为民却冷下了脸,警告道:“别的地方能动,怡亲王手里的绝对不能乱来,都把手脚给本官放干净了,有多少是多少给王爷亮个仔细,莫要被他抓住把柄,步了刑部后尘!”
户部侍郎惊了惊,然后答道:“……是。”
第120章 晕厥
在八卦小报的造势下, 热火朝天的筹粮中,皇宫里,特别是明正殿却冷得如同冰窖。
殿内所有的人都被驱逐出去, 只有张伴伴留了下来。
寂静之中,只看到几乎凝成雕像的燕帝, 以及他越来越粗壮的呼吸声。
而张伴伴全身伏在地上, 大气都不敢出。
一张泛黄的纸从燕帝颤抖的手里飘下来,接着一个激灵, 他急切地将手里所有的信封都展开,抽出里面薄薄的纸张,快速地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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