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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藤芳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东歌li

    “天亮,去看你妈把饭热好了吗热好了赶紧端过来。”外婆对自己的小孙子说道。

    “好的!”陈天亮答应着出去了。

    陈保平也跟着出去了,很快那边就传来大妗责骂的声音,“你个死猪精,胆子不小,敢私自在外面借钱,吃完饭赶紧去问大大要钱,你必须把今天花的钱给我要回来,二十多块钱,你一个月才挣多少”

    “老婆子,你那里还有钱的吧,去给他们送过去。”外爷看着外婆说道。

    “我这钱是攒着给小伏上高中用的,老大的钱我们慢慢还。”外婆有些肉疼。

    “你没听那边越骂越厉害,赶紧送过去吧,一会儿你那个窝囊儿子就会被赶出来了!”外爷又接着说道:“小伏的学费再想办法,等小伏好了,我带着他进后山一趟,看能不能寻摸一些药材。”

    “外婆,先给大舅送过去吧,我上学还有两月呢,来得及。”刘华对外婆说道。

    刘华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发闷,堵得嗓子眼难受,心想:“都怪自己没事找事,不但没有给外爷外婆减轻负担,反而给他们加重了负担,我真该死!”刘华气得真想再给自己晕疼的头来一下。

    “行,等一会儿你吃完饭,我就给他送过去。”外婆还是有点不舍的说道。

    小妗端着个大海碗进来了。

    “小贤,明天鸡下蛋了,我还你。”外婆看了一眼碗中的东西,对小儿媳说道。

    “妈,看你说的,小伏伤了,我这当小妗的给他两个鸡蛋吃不是应该的吗你那鸡蛋还是攒着给小伏换学费吧。”小贤言语轻软的对自己的婆婆说道。

    听到小妗的话,刘华的眼窝有些发热。外爷扶着他坐了起来,他闭着眼睛说道:“谢谢小妗!”

    “你这娃,跟小妗还客气上了!”小贤把碗递到了刘华伸出的手上,“自己能吃吗要不小妗喂你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刘华接过大海碗,闻到了一股飘着葱花香油的味道。

    “小妗,你给我做了最喜欢的鸡蛋汤面条!”刘华心中一阵感动,这可是过年才能吃得到的纯白面条。

    “你可是伤着头了,得好好补补。”小贤温和地说道。

    闻着香喷喷的面条,刘华感觉心口的闷堵和头疼都减轻了很多。

    “唉!小贤真是通情达理,我家保红有福气,能娶到你做媳妇!”外婆感叹道。

    刘华是真饿了,加上又是自己喜欢吃的,饭很快就吃完了。

    “小伏,不够的话,小妗那里还有下午刚蒸的馍,再给你拿些吃”小贤看刘华吃的那么快,一大碗的鸡蛋汤面很快就吃完了,生怕他没吃饱,便连忙说道。

    “谢谢小妗,我吃饱了,头都不那么疼了,你看我现在都能睁开眼睛了。”刘华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小妗感激地说道。

    那边屋子的骂声越来越高,而且越骂越难听,外婆有些生气了,站起身来就要出去,嘴里生气的说道:“就是分家了,也不能没有一点人情味吧就这么急着逼命的要钱!”

    “老婆子,咱不能亏了理,分家时都说好了的。凤梅要钱不亏理,你把钱给我,我去送!”外爷看外婆气的脸都白了,怕过去了一言不合,再跟儿媳妇呛戗上。

    骂声突然低了下去,估计是陈保平把门关了起来。

    外婆出去一会儿拿着零零碎碎的b进来了,“这是二十元,你送过去吧。”外婆把钱往外爷的手里一塞。

    “外婆、外爷,都是我不好,平白无故的惹事!”刘华从小被大妗骂,已经习惯了,像今天这样带点侮辱性的,且是长篇大论的被骂还是第一次,看到外婆气白的脸,刘槐心里有些难受和憋屈。

    小舅陈保红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气愤的说道:“小伏,跟你没有关系,她整天不是敲鸡骂狗,就是指桑骂槐,还不是因为咱家穷,她娘家兄弟又给你大舅找了份工作,现在村里的队长都求着你大妗办事,你大妗现在是全村的能人,眼睛都长到脑瓜顶上了!”

    陈保红干的是货郎,属于投机倒把行为,好在山里人厚道,没有人去太较真,否则他早就被批判臭了。

    陈保红把换到的鸡蛋卖到镇里的供销社,然后再从供销社换一些学生用的作业本、铅笔、橡皮和针头线脑,推着改装过的架子车,走村串户,挣几个辛苦钱。

    他刚才一进村就听村里人说了小伏的事,进门又听到大嫂在骂大哥,那话简直是不堪入耳。

    “哎呀,你就少说两句吧!你的饭捂在锅里呢,赶紧回屋吃饭。”小贤推搡着刚进门的陈保红说道。

    “别推,让我看看小伏嘛!”陈保红把小贤往身后一扒拉。

    “小舅,我没事,现在好多了!”刘华赶紧说道。

    看到父亲手里拿着零碎的票子往外走,陈保红连忙喊道:“大大,你还真要给大哥送钱呀”

    “不送,看着你哥和你嫂子打起来呀”陈东生嘴里说着,脚步不停的往外走。

    “大大,等等,你不能去,我去把钱还给大哥,我有钱。”陈保红说着把父亲拉了回来。

    刘华看到小妗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现在谁的日子都不好过,手中的一分一厘都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小舅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翻山越岭的,挣的钱不光辛苦,还很危险,小妗舍不得这些辛苦钱也是人之常情。

    “老二,这事你别管,否则家里更不得安生了。”外婆对小儿子说道。

    “保红,妈说的有道理,这事你最好别掺合。”小贤趁机对陈保红说道,还暗暗的掐了一下他的腰。

    陈保红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大,小伏去县城上高中钱不够的话,你就给我要,我有钱。”

    小贤无奈的看了丈夫一眼,但却没有再说什么。




004 踹门
    陈东生拿着钱出去了,他来到了北房的东屋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却听到大儿媳骂道:“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大大和妈竟然非要供他上什么高中,咱家凌蓉和天明都没有上过高中,他一个野种凭什么上高中呀!两个老糊涂蛋就不能把钱留给自己的孙子花!”

    “别胡说,小心大大和妈听到,再个是凌蓉和天明自己不愿意上学,怪谁呀!”陈保平气哼哼的说道。

    “上学有什么用,还不是得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陈凌蓉说道。

    “小孩子家懂个屁,现在还有啥知识青年,全都返回城里了。现在上大学必须经过考试才能录取,靠推荐上大学以后就别想了,你以为还是电影《决裂》演的,靠一双长着茧子的手就能上大学了你们俩个不上学,就等着在农村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吧!”陈保平终于找回自己的面子,把儿女训斥了一顿。

    “妈,小伏不是姑姑和姑父的儿子吗怎么成了野种了”陈天明的话音刚落,屋门便咣当被人踢开了,吓得他一下就蹦了起来。

    “!找死!”陈保平正被媳妇骂的憋了一肚火,根本没有看清踹门的人,直接跳起来扭头骂道。

    一个巴掌打到了陈保平的脸上,陈东生跟着骂道:“爬尼玛呢隔逼,竟敢骂老子!你个畜生!”骂着又要抬脚踢陈保平。

    田凤梅反应过来,立刻挡在了丈夫的面前,手指头差点戳到陈东生的鼻子上,尖着嗓门大叫道:“你这当老子的凭什么随便打人,保平哪一点对不起这个家了对不起你们二老了小伏打破了头,还是我们家保平给拿的医药费,你们不给钱还打人,咱们出去找街坊邻居评评理,有你们这么偏心眼欺负人的父母吗”

    田凤梅的嘴就像是机关枪,指着陈东生的鼻子一顿突突,把陈东生突突的面红耳赤立在当场,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儿媳妇竟敢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喊大叫,以后这村里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他呢!

    在农村儿媳妇和婆婆吵架是常有的事,当公爹的一般是不掺合的,最多事后把儿子叫出来,训斥一番,让他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媳妇,如果当公爹的被儿媳妇当面骂了,那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陈保平见自己的媳妇竟敢对父亲如此说话,也顾不得怕了,扳过媳妇的肩膀就是一个大嘴巴,“我草泥马,吃了狗屎了,竟敢对我大大这样说话!”

    田凤梅一下子愣住了,但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出手利索的揪住了陈保平的头发,一只手就挠向他的脸,“我尼玛,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夫妻俩个扭打成一团,陈天明和陈凌蓉姐弟俩个吓坏了,赶忙上前拉架。

    这时,听到打骂声的陈保红和小贤也从东房冲了出来,看到父亲愣愣的站在大哥的屋门口,便赶紧把父亲拉了出来,俩口子顾不得问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又跑进去拉架了。

    外婆跑了过来,“老头子,你不是来送钱了,怎么还让他们俩口子打起来了”

    “田凤梅竟然当着天明和凌蓉的面骂小伏是野种,我就打了保平一耳光。”陈东生这时候还没有完全从田凤梅指着鼻子的大吼中清醒过来。

    “啊!太过分了!老大是得管管凤梅了,不知道此事不可外扬啊!平时天明和凌蓉就老欺负小伏,小伏听了你的话都一直忍着,现在他们俩个知道了,那全村人不都知道了这可怎么办好”外婆听了陈东生的话,心慌的小声嘀咕起来。

    陈保平和田凤梅终于被拉开了。

    田凤梅的手里攥着一小撮头发,两眼通红,还在跳着脚大骂着陈保平;陈保平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田凤梅说不出话来,平时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成了鸡窝,脸上横七竖八全成了血道子。

    “陈保平,我要跟你离婚!”田凤梅吼吼着就要往门外冲去,小贤眼疾手快的死死的抱住了她,口里劝道:“嫂子,两口子打架哪能说离就离,先消消气!”

    “你放开我,要你多管闲事充好人起开!”田凤梅挣扎着,使劲的掰小贤的手,嘴里大声讥讽着小贤。

    “田凤梅,你真是属狗的,一天到晚逮谁咬谁,我哥离了你过得更好!”陈保红的脾气暴躁,早就看不惯田凤梅整天在家里指桑骂槐,而父母亲又一再的忍气吞声,现在看到她把自己亲哥的脸挠得鲜血淋淋,不由得怒火中烧,冲着田凤梅骂了起来。

    “告诉你,要不是看你是我大嫂,给我们陈家生了两个娃,我早他妈的就抽你去了,臭娘们,一天不打,你上房揭瓦!”反正已经撕破了脸,陈保红的二球脾气上来,天王老子他都不管了。

    “老二,你在那胡球说啥呢给我滚出来!”陈东生冲着屋里头的陈保红骂道。

    “好啊!陈保平,小叔子都敢当面骂嫂子了这就是你们陈家的家风,你妈不是当了十多年的妇女主任吗就是教出了你们这些混蛋,啊”田凤梅恼羞成怒,猛的扯开了小贤的手,跑到院里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声的哭喊起来:“街坊邻居,老少爷们,他们陈家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外村人,你们管不管呀!”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声哭了起来,宁静的山村被夜幕中的哭喊声惊出了动静。

    睡了的、没睡的,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朝陈东生家涌来,人们脸上透着一种莫名的兴奋,完全就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村里可是好长时间没有过这么大的动静了,至少一个月村里又有新的话题可唠了。

    因为大门朝里顶着,所以看热闹的人都爬到了西边和南边的一溜矮墙上,很多人把带来的孩子放到土墙上坐着。



005 太丢人了
    田凤梅一看人们把院墙都围满了,更是气焰嚣张,用手挨个把陈东生、外婆、陈保平、陈保红、小贤指了一圈,对人们哭诉道:“全村的老少爷们,大娘大婶大嫂们,我田凤梅嫁到他们陈家,每天地里家里当牛做马的给他们家干,拉扯着两个娃,我公公婆婆他们从来没有给我带过孩子”

    “田凤梅,闭上你的臭嘴,说话不凭良心,你生这俩孩子,谁伺候你坐的月子,大大和妈心疼你带俩孩子不容易,每次背着小伏下地回来,还要帮着你做饭喂猪,你的俩孩子虽然不是跟着妈长的,可妈并没有少看他们,你家里的农活一年到头不都是我和大大、妈帮着干的吗”陈保红气的真想上去扇胡说八道的田凤梅两嘴巴子。

    趴在墙头上看热闹的村民凡是求着田凤梅办事的都闭着嘴不吭声,没有求她办事的人家就开始随声附和起来。

    “凤梅,你婆婆对你够好的了。”

    “我们都是拖着孩子上地干活,回来家还得做饭喂猪,谁帮过我们呀!”

    “你嫁给保平,够享福了,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家保平明天还得上班呢,别闹了,快歇了吧。”

    “保平家的,咱们村最拎得清的就是你婆婆了,可不敢这样说她!”四大爷开口了。

    田凤梅没想到那些平时见了自己多远都要打声招呼的人,这时竟都不帮她说句话。

    村里人的心里其实都有杆秤,街坊邻居生活了这么些年,谁啥样大家心里都清楚,虽然暗地里大家都是互相攀比,每天都想着看别人家出点什么笑话,遇到和自己家有矛盾的人家出点事,还会大肆宣扬的幸灾乐祸一番,但真要操心去害人,他们谁都没那个孬心眼。

    村里一旦谁家真遇到了过不去的坎,大家就都会忘记前嫌,真心实意的前去帮忙,不计报酬。事情过去了再碰面,依然还是互相看着不顺眼,这就是山里人,本性善良却又自私自利的一群小老百姓。

    田凤梅不甘心,她指着陈东生对四大爷说道:“四爷,你在陈家的辈分最大,你今天说句公道话,我大大今天凭什么打保平,我家保平今天在槐树镇花了二十块钱给小伏看头,又把他拉了回来,我大大不但不感谢,反而还打了保平一记耳光,我们上哪说理去”

    “东生,你为啥打保平呀”四爷拿烟袋锅子敲了敲土墙问道。

    四爷的辈分虽然比陈东生高了一辈,其实年龄和陈东生差不多大。

    “四爷,不要听这泼妇胡说八道,我大大怎么会打我大哥!”陈保红生气地说道。

    “保红说话以后注意点,保平家的是你大嫂,小叔子怎么可以这样说大嫂!”虽然四爷知道田凤梅不是个善茬,对公婆不但不孝,甚至还很可恶,但作为陈家的长辈,他这时候只能先管教陈家的子孙。

    “四爷,我没有胡说,我大大刚才是去给他们送二十块钱了,从我大哥回到家,就因为这二十块钱,我大嫂一直再骂,我妈就赶紧把给小伏攒的学费拿了出来,让我大大给他们送过去,你们看,这钱还捏在我大大的手里!”陈保红抓起父亲拿着钱的手举了起来。

    “这凤梅也真是,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嘛非要闹的全家鸡犬不宁!”

    “二十块钱呢,谁不心疼呀!”

    “我们家一年都攒不下这二十块钱,要我我也不舍!”

    “保平家的这样闹,估计是怕她公公婆婆不还钱。”

    “这小伏不是刚拉回来吗就逼着要钱,有点太那个了吧!”

    “唉!都是穷给闹的!”

    “晚上刚到家就闹,这也太急了点,要我说田凤梅太不聪明了,赶明天就说自己要干啥啥的缺钱,再去她婆婆那把钱借出来不就行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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