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藤芳华

    “好！”田主任出去了。

    片刻后，源河机械厂的郑厂长和总工、水泥厂的老王厂长和小王厂长先后进入了会议室。

    四个人给各位领导问过好以后，在准备好的座位坐了下来。

    “刘华，你把你写的东西先给他们四个人看看，然后等银行的行长们过来了，你再统一地讲一遍。”卢耀北局长说道。

    “好的！”刘华答应着起身把手中的材料送到了几位厂长的面前。

    “卢局长，你刚才喊这位年轻人刘华难道他就是我们省的高考状元刘华”老王厂长看着卢耀北局长问道。

    “是啊，就是他！他可是我们源水县的福星，这不给你们厂带了好项目吗”杜志国主人不等卢耀北局长回答就抢了先。

    “刘华，终于见到你的真容了，果然是器宇轩昂，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源河机械厂的郑厂长说话嘴巴够溜的。他梳着一个背头，带着一副近视眼镜，四十多岁，人比较清瘦。

    老王厂长几个人也都随声附和地和刘华打招呼握手。

    几位厂长看着稿纸刘华写的项目介绍，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面部的表情也是开始变得兴奋起来。

    “好项目，这个贝氏体磨球我们厂干了！”郑厂长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双目炯炯有神地看向孙书记和酒县长。当然眼睛也不忘看看卢耀北局长是什么表情。

    “回转窑的事我们已经听说了，回转窑比立窑好太多的。没想到刘华已经率先把这个项目呈给了领导们，这个项目没说的，我们厂一定得！”老王厂长看完后兴奋地向领导们要求道。

    “你们可真不含糊，行，既然你们都明白了，那就等银行的行长们过来后，听听他们的意见。你们要想达到目的，离不开银行的支持！”孙政新书记书记说道。

    “这个是必须的，孙书记。我们的财务科长已经和建行的李行长接触过一次，咨询了有关筹建新厂的贷款条件。”老王厂长说道。

    田主任推门进来了，他的身后跟着建行的李行长和工行的翟行长。

    “我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人再说我，谁呀”李行长呵呵说笑着进了门。

    “李行长，翟行长来了，快过来，请坐！”孙书记起身招呼道。

    银行系统是双层领导，人事任命不在县里，所以孙书记和酒县长对二位行长的态度都比较客气。

    因为李行长刚调到源水县建行不久，在座的其他几位领导除了张树军局长外他都不认识。

    酒县长给大家都相互做了介绍，最后把刘华也介绍给了二位行长。

    工行的翟行长握着刘华的手感激道：“刘华，一直没有机会认识你，今天赶了，我得好好谢谢你！今天晚我请你吃饭！”

    刘华的手被翟行长紧紧握住摇晃着，他一头雾水地看着翟行长，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翟行长，你这是念得什么经呀”李行长看着翟行长笑道。

    “我能猜到怎么回事。翟行长家是槐树镇公社乔瓦村的，媳妇在山种了很多山楂树，去年多亏了刘华的冰糖葫芦，要不然他媳妇去年就白辛苦了，我说的对吧翟行长！”张树军局长笑道。

    “对对，你说的非常对！我老婆让我遇到刘华，一定要表示感谢的！”翟行长连忙点头说道。

    “翟行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提了。”刘华连忙说道。

    “翟行长，坐坐！我跟你说，你要想感谢刘华的话，你就听听他给我们县里推荐的几个项目，行的话就支持一下！”孙政新书记笑道。

    “孙书记，这是两回事，公事和私事我还是分得清的，我感谢刘华是我们一家人的心意，我老婆说了，无论如何我得请刘华吃顿饭。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翟行长握住刘华的手不松，似乎刘华不同意他就不松手的感觉。

    “翟行长，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今天晚确实有事，而且是比较紧的事，所以很对不起！”刘华客气地回绝了李行长的邀请。

    李行长看刘华的表情不像是故意推辞，看样子像是真有事，自己当然是不能强人所难的。

    “那就太遗憾了！但这顿饭我是请定了，那就改日吧！”翟行长这才松开了刘华的手。

    所有人寒暄过后，二位行长在刘华的身边坐了下来，刘华的座位是紧挨着酒县长的。

    “刘华，你把项目的情况简单给二位行长介绍一下。”酒县长说道。

    “好的！”刘华应道。




231 项目程序
    二位行长听完刘华对项目的介绍后，都感觉这些项目的前景确实不错，应当给予支持。

    “孙书记，酒县长，水泥厂回转窑项目不错，但这么大的资金规模，就是省行也解决不了，省行得向总行汇报。而且这件事需要几个级单位的工作同时进行，因为只有省计划委员会立项后，省行才能向国家总行申请贷款规模，困难有点大，但也不是办不成。”李行长的话模棱两可。

    “李行长，中原这么大个省，一个亿算什么，还用得向总行申请吗”老王厂长觉得李行长是在找托词不想接这个项目。

    “王厂长，李行长他说的没错。总行对中原省行核定有可以发放贷款的最高限额，这个是银行内部的指令性计划，未经国家总行的批准，省行是不准擅自突破的。我们工行也是一样的。”翟行长对老王厂长解释道。

    “那既然如此，一个亿应该在这个最高限额内，怎么还得向总行申请贷款规模”酒县长不明白地问道。

    “各省明年第一季度的贷款计划已经报到国家总行了，都是有针对性的贷款计划。我们的项目不在列是没有规模的。”李行长回答道。

    “孙书记，酒县长，我们还是先请省冶金建材设计院帮我们做可行性研究报告，尽快在省计划委员会拿到立项批文。至于其它工作我们同时跟进，光是出设计图就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我们只要在明年的第三季度拿到银行的第一笔启动资金就是最大的胜利！”卢耀北局长说道。

    “根据我的经验，你们明年想要拿到启动资金可能性不大。”李行长一句话把大家全说愣了。

    “原因呢”酒县长问道。

    “你们的工作现在还没有开始，等你们拿到省计划委员会的立项报告估计都到第二个季度了。

    等设计图纸和施工图纸出来也得一段时间，没有整个项目的论证，银行是不会随随便便把这么大额度贷出去。

    再说银行申请贷款也需要一段时间，所以你们的贷款计划省行可能会在明年的第四季度给你们报去，等你们拿到钱就到后年的第一季度了。而且是分批次给的，并且会根据你们提供的项目财务数目的资金到位的比例付给，也就是说根据其它渠道的配给资金是否到位情况而定，省行绝不会一次性给出那么多资金。”李行长说道。

    翟行长同意李行长的说法在不断地点着头。

    “李行长说的是正常的程序，但事在人为，我们只要努力去做就好了！”刘华说道。

    “刘华的话我赞成，凡事都有个例外，事在人为。”郑厂长接住刘华的话说道。

    “刘华说的非常对，事在人为。王厂长，过了春节马行动，在座的各位领导都会给你配合的。”孙书记看着老王厂长说道。

    “放心吧！孙书记。我回去就安排此项工作！”老王厂长表态道。

    “嘉祥，项目的事有你全权负责！”老王厂长对身边坐着的小王厂长说道。

    “明白了，老厂长。”小王厂长答应道。

    刘华看了一眼小王厂长，感觉他的神态虽然对老王厂长很恭敬，但他的眼神中却少了一份真诚。

    “孙书记，酒县长，二位行长，我们机械厂想这个贝氏球墨铸铁体磨球，但缺乏流动资金，怎么办”郑厂长借此机会也想争取点资金。

    “按说，企业的流动资金和技术改造的项目资金归工行的贷款业务。你们厂的资金缺口是多少，以及你所项目的进展情况。你需要打一份详尽的项目可行报告和厂里的财务报告，我们银行会根据你们厂里的财务报告情况进行讨论研究。如果可行，银行会派人考察你们的贷款项目，并且会监督你的整个项目使用资金的流程情况。”翟行长对郑厂长说道。

    “郑厂长，银行也是有银行的规矩的，你就是想要钱，你也得说出个子午卯酉来，不是你一张嘴就会给你钱的，得按程序走。”张树军局长在一旁说道。

    “我明白的，我就是要行长们的一句话。等过了年刘华返校时，我派人跟着刘华一起到清华大学去。”郑厂长的目的达到了，气定神闲的抽起了烟。

    下午散会后，酒县长告诉刘华，玻璃厂的朱全喜厂长已经给化验室的主人交代过了，刘华可以随时去化验室做实验。

    刘华没想到酒县长说到做到，这么快就给自己联系好了，心里对酒县长是十二分的感激，嘴里是连声道谢。

    刘华回到招待所陪瑞丽吃晚餐，餐间他告诉瑞丽自己晚要去玻璃厂的化验室做实验，完了就在母亲家歇下了，不再来招待所住了，以后自己每天都住在母亲家里，招待所登记的房间他已经交代安东尼推掉了。

    瑞丽听刘华如此说，抬眼看了一眼对面坐的安东尼，安东尼赶紧低下了头。

    早刘华来的时候就交代安东尼把招待所的房子给退了，但瑞丽不知道。

    瑞丽不能耽误刘华干正事，也不能阻止他去母亲家里住，只好放刘华走了。

    刘华一走，瑞丽把安东尼叫进了自己的房间。

    “安东尼，刘华的房间给我保留着，他不管在不在这里住，都不允许退掉，明白吗”

    “明白了，小姐！”安东尼不敢回嘴，弯腰答应着。

    “还有，准备一份礼物，我们明天去看望一下刘华的爸爸妈妈。”

    “是！”安东尼答应着退出了瑞丽的房间。

    刘华去了母亲家，骑了母亲的自行车往城西的玻璃厂赶去。

    刘华之所以选择晚，主要是晚厂里安静，不像白天那么多人，他可不想把自己当成展览品。还有一个原因是晚化验室只有一个值班的化验员。他有充分的空间来做实验。

    刘华骑车出了县城，了一条双车道的柏油路，这是去往玻璃厂的公路，玻璃厂距离县城大概有三公里左右。

    此时的天还没有黑透，依稀还能看到路面。再等一会儿，等天黑透了，月亮的光就把路面照亮了。

    刘华一边骑着车子，一边想着李汀的事，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舒蒙怎么会送李汀回来，“他们俩个是怎么认识的舒蒙远在千里之外的海州，怎么会跑到中原来，难道他是冲着瑞丽来的，可为什么又扯了李汀”



232 撞破
    刘华进了玻璃厂大门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看到大门的西侧有一个很大的停车棚，就推着自行车走了过去，把车子锁到了车棚里。

    看车棚的大爷瞅着他疑惑地问道：“小伙子，你不是我们厂里的工人吧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大爷，我不是你们厂的工人，我是到化验室办点事，您能告诉我化验室怎么走吗”刘华恭敬地问道。

    “去化验室办事你白天不来，赶着晚这黑灯瞎火的来办事你是不是来走后门的”大爷鄙视地看着刘华说道。

    “走、走后门走什么后门化验室有什么后门可走的”刘华不解地看着大爷问道。

    “小伙子，你挺能装的行，你就接着装，化验室在哪我也不知道。”大爷说着走开了。

    刘华本来就是问个路，结果弄了个一头雾水。他讪讪的离开车棚，正好看到一名工人路过，就连忙迎前去。

    “师傅，麻烦问一下，往化验室怎么走”

    “呵呵，你这人真有意思，来货白天不把路踩好，到这时候来问路，你这不是要告诉厂里所有人你是来给化验室主人货的吗这你的事还能办成吗”工人师傅笑话刘华道。

    “不是，师傅你和刚才那个看车棚的大爷都把我说糊涂了，我就是去化验室办点事，请你告诉我路怎么走好吗”刘华恳求道。

    “诺，沿着这条主路往后走，看到路东有一排白色的平房就是了。”工人师傅给刘华指了路。

    “谢谢您，师傅，再见！”刘华礼貌地和师傅告别。

    师傅摆了摆手没说什么就走了。

    刘华沿着厂里的主路一直往后走，在生活区和生产区的衔接处，他看到了一排白色房子，房廊下装着一个足有100瓦的大灯泡。

    刘华走了过去，看到挂着主任室的牌子，就靠了过去。练武的人走路脚步轻，刘华的脚步几乎没有声音。

    刘华抬手刚要敲门，屋里的说话声传进了耳朵，如果换做旁人，耳朵不贴近门可能听得不太清，可刘华是练武之人，耳目当然也是异于常人。

    “主任，我的事就拜托您了！今天陈保红可是送了十几吨石英砂，而且质量看着很不错的！”一个女人的软舌话。

    “放心吧！好宝贝！不就是掉个包吗一张化验单的事！”一个中年男人无所谓的声音。

    “谢谢主任，”女人发嗲的情话。

    刘华听得胸口发堵，脸一红一白，刚要退开，忽听得门响，一个女人从北面顶头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女人看到刘华一愣，立刻冲着刘华喊道：“你谁呀站我们主任门口干啥”

    刘华一惊，躲闪不及，只好站在原地，一脸的若无其事。

    “问你呢哑巴啦”女人见刘华没吭声，更是大声地喝问道。

    “我刚走到这里，来找主任办点事，正要敲门的！”刘华不动声色地对女人解释道。

    刘华的话音刚落，主任办公室的门突然拉开了，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你是谁来这里干啥”眼神有些慌乱的男人质问刘华。

    “你好，我叫刘华，你就是王主任吧朱厂长让我来找你的。”刘华问出“你好”后有点想恶心的感觉。

    “哦，你就是刘华你来了怎么不敲门”王主任竟然失口质问刘华，说完觉得不对头，连忙改口道：“你好！欢迎欢迎！快快请进！”

    “哦，不用了。王主任，我可以用厂里的化验室做个实验吗”刘华可不想进屋看到那个女人。

    王主任似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不确定刘华是否听到了他和李艳艳刚才的骚情话，所以他也不想让刘华看到李艳艳在他的屋里。

    “可以可以，朱厂长都交代过了，你请随我来！”王主任关身后的房门，带着刘华往刚才喊话的女人跟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