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藤芳华

    “要不要和他再打一架我来给你当裁判！”老军人瞪眼瞅着眼前的郭亮。

    郭亮不知道是肿大的嘴巴疼还是怎么的，支支吾吾地看着高奇没有说出话来。

    “你不是天天瞅这个不顺眼，那个不顺眼的，总想跟人打架吗今天正是个机会，我今天批准你打架，，给我揍他！”老军人似乎是一脸兴奋地怂恿着郭亮。

    “爸，我”郭亮心里清楚，这是老头子想要借别人的手教训他，他可不能当，要不然自己在这么多领导面前，被这小子痛揍一顿，那可就丢大人了！

    小青年一声“爸”叫，而且老军人走过来时，是在人群前面的中间位置，又开口喊小青年郭亮，高奇已经完全确定老军人就是郭司令员。

    “这老头，怎么还怂恿儿子打架”高奇的心中有些莫名其妙。

    高奇的想法属于正常人的思维，可他哪里知道这郭亮平时就是个浑不吝的主，郭司令员总希望有人好好管教管教这个儿子，让他结结实实吃一回亏，也许以后遇事会收敛点。

    今天是个绝好的机会，两个年轻人年龄相仿，高奇一看就是在部队训练出来的格斗高手，郭司令员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既然打架，就得分出胜负，去，我给你俩当裁判，三局两胜，屁股、肩膀、胸脯先着地的为输！”郭司令员喊道。

    郭亮才不傻，心里清楚自己根本不是高奇的对手，他才不会傻到白白再受二茬罪，丢二次人，他绝对不干！

    “爸，你刚才没来之前，我们两个人已经比过了，我没打过他，所以就不用比了，我认输！”郭亮一副不在乎的嬉皮笑脸样，结果牵动到了嘴巴的伤口，来了个大吸气。

    “嘶！”

    “你平时不是挺能吹的吗今天不吹了！怂样！”郭司令员眼珠子一瞪骂道。

    “爸，这不叫怂，这叫找差距！”郭亮口齿不清地争辩道。

    “臭小子，你常有理！”郭司令员恨得牙痒痒。

    “爸，你不知道，他很厉害的！就你那些警卫兵，估计很难在他手里走过几招！”郭亮用手捂着嘴巴，不服气地呜噜着。

    “闭嘴！这些不用你来告诉我！”郭司令员瞪了儿子一眼，他知道这个混不吝儿子在将他的军。

    郭亮不敢吭声了，他心里偷笑着，他已经达到目的了。

    “臭小子，带人家去卫生所包一下耳朵！”郭司令员败下阵来，只好命令儿子把高奇带去卫生所。

    高奇还没来得及说话，郭亮先扑哧笑了起来，他想起了某个电影中汉奸翻译官白纱布裹着耳朵的画面。

    郭司令员两眼一瞪，“臭小子，你笑什么领着人家一起过去，把你的额头也包一下！”

    “等等，这位小同志，你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一位表情严肃的中年军人从首长群中走出来看着高奇问道。

    “我”高奇正要回答，周小刚快步小跑到中年军人的面前，啪的一个立正敬礼：“报告所长！”

    “周小刚，讲！”所长的表情很严肃，因为这关系着首长的安危，他可不敢马虎。

    “他叫高奇，是我在野战军时的连长，现在清华读书，这次回家路过洛都，来这里看我的！”周小刚大声报告着。

    “你”所长想狠狠地批评周小刚几句，可周围都是首长，而且当着司令员的面，他不知道该怎么批评周小刚。

    周小刚心里清楚，今天的处分是免不了的。

    “小伙子不简单，能够清华，挺给咱们部队长脸啊！”郭司令员看着高奇，面露笑容地夸赞道。

    “为人民服务！”高奇又一个立正，大声回答道。

    “说得好！大学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啊”郭司令员看着高奇问道。

    “报告首长，我是南京人！”高奇立正回答道。

    “南京，好地方！”郭司令员赞道。

    “小伙子，你叫高奇，对吧”郭司令员打量着高奇，脑子里似乎有些模糊的画面在记忆深处翻腾着。

    “报告首长，我叫高奇，是您的老战友高大山的小儿子。”高奇大声汇报道。

    高奇不想掩盖自己的身份，他现在又不是部队的人，既然今天这么巧，碰了父亲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老战友，何不趁机前替父亲问候一声，这种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他们俩个老战友以后能否再见都是个未知数，毕竟两个人相距的地方太远，所以他觉得自己此举乃是人之常情。

    周小刚一脸发懵地愣在了当场。

    “你、你说你是谁的儿子”郭司令员一个愣怔。

    “，你的老战友高大山的小儿子！”高奇再次立正回答。

    “哎呀！你是老高的儿子，我说呢刚才怎么看你都觉得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原来你是老高的种！”

    郭司令员一口浓重的中原话让高奇想到了刘华刚入学时，也是一嘴的当地话，就连读英语都带着当地口音。

    这时，人群中已经有了窃窃私语，看样子里面的一些军队领导是听说过高大山这个名字的。

    周小刚可能是听到了议论，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自己的连长。

    “首长，我替我爸向您问好，向您拜年！祝您身体健康，阖家幸福！”高奇说完刚要抬手敬礼被郭司令员手一压制止了。

    “别敬军礼了，你小子军服也没穿，军帽也没戴，鞠个躬就行了！呵呵！”郭司令员眉开眼笑地说道。

    高奇刚要老老实实地鞠躬，一想不对，自己是替父亲向郭司令员问好的，不应该行鞠躬礼，心道：“差点就了这老头的当，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父亲，让他们俩个老头在电话好好吵一架。”

    “敬礼！”高奇没当，还是老老实实地向郭司令员行了个军礼。

    “你这小家伙，和你父亲高大山一样狡猾，呵呵！”郭司令员走前重重拍了一下高奇的肩膀，又朝他的胸脯捶了两拳。

    高奇纹丝不动。

    “行，小子的下盘挺稳的！郭亮，滚过来，认认你这个大哥！”郭司令员冲着发愣的儿子喝道。

    郭亮连忙戴警帽走了过来。

    “我再有仨月27岁”高奇看着郭亮说道。

    “我25岁，你是哥。”郭亮捂着嘴，舔着个笑脸伸出了手。

    “哥，刚才兄弟得罪了，你也教训过我了，可不许记兄弟的仇！”郭亮似乎从高奇眼中看到了某种危险。

    高奇握住了郭亮的手，本来想趁势再教训郭亮一下，听到郭亮讨饶的话便放弃了。

    “呵呵，当兵的交情都是打出来的，不打不成交，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高奇握住郭亮的手稍一用力。

    “哥、哥，松手，小弟领教了”郭亮疼的脸都揪巴到一起了，嘴巴一个咧动又开始渗血了，整个右边的肩膀都跟着塌了下来。

    “瞧你的出息样！”郭司令员在边踢了儿子一脚。

    高奇见好就收，立刻松开了郭亮的手，他主要是想给对方增强一下记忆。他知道这也是郭司令员的意思，所以他得配合才行。




255 你就是欠收拾
    郭司令员看着高奇问道：“小高，刚才听周小刚讲，你是他的连长，这说明你过战场”

    “报告首长，我们连长参加过对y自卫还击战，是个一级战斗英雄！”周小刚在旁边替高奇回答道。

    “了不得呀小子，真给你爸长脸！”郭司令员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完了还特意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郭亮这时哪顾得他老子那有些酸溜溜的眼神，只顾拉着高奇的胳膊兴奋呢！

    “哥，你过战场哥，我最崇拜过战场的人，回头哥给我讲讲战场的事呗”郭亮一脸崇拜的看着高奇。

    “兄弟，你穿着警服，在公安局是干什么工作的”高奇没有接郭亮的话头，反而打量着郭亮的一身警服问道。

    “哥，我在洛都铁路火车站派出所当一名小警察，哥以后路过洛都可以下车来找我玩，我带你”

    “臭小子，你就知道玩，还没玩够啊！”郭司令员实在是看不下去儿子的痞样，三句话不离玩，便生气地呵斥道。

    “首长，我送你去休息吧”干休所长见势连忙走前说道。

    “小高，回去替我向你爸问个好，让他有空到新疆骑马去，别老窝在大城市，身都要发霉长毛了！呵呵！”郭司令员开着玩笑。

    “谢谢郭叔，我一定把您老的话带到！”高奇给郭司令员鞠了一躬。

    “这小子！”郭司令员看高奇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

    “郭亮，你们俩个赶紧去把伤口处理一下，然后好好招待高奇，跟高奇多学点本事，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将来在工作中是要吃亏的！”郭司令员瞪了儿子一眼，转身跟着干休所的所长走了，身后依然是跟着一帮人。

    周小刚带着高奇郭亮去了医务所。

    此时的周小刚心情非常激动，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连长竟然是军队高干家庭出身。

    连长完全可以堂而皇之随便找个理由逃避那场战争，可连长没有退缩，反而是带着敢死队员们冲锋在第一线。而自己当时却没有体会到连长的良苦用心，反而认为连长看不起他，心里一直对连长耿耿于怀。后来当他得知曾经的战友大多数都牺牲在那场战斗中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他周小刚之所以现在还好好的活着，没有追随战友而去，就是因为连长刻意保护了他。连长不愿意让他一个高中生、一个独子被残的战争吞噬掉。现在反过来想想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幼稚！

    因为天气太冷，医生建议高奇把耳朵包几天，高奇就让医生直接包了烂的那一小块，就跟贴了个胶布一样。

    郭亮的额角也包扎好了。

    三个人走出卫生所，高奇对周小刚说道：“小刚，能帮我买一张到海州的火车票吗”

    “哥，这点小事还用麻烦周主任，小弟我就给你办了！”边的郭亮拍着胸脯说道。

    “我还需要一张到南京的票，可以吗”高奇看着郭亮问道。

    “没问题，你不就是各一张票吗又不是十张票，我现在去打个电话，马给你解决了，你先回房间等着，我一会儿去找你拿票。”郭亮说完颠颠地跑了。

    “这家伙，行吗”高奇看着郭亮不太着调的背影怀疑道。

    “连长，你把吗字去掉，这种事交给他办比交给我办还直接，放心吧，我们回房间等着。”周小刚笑道。

    一个半个小时后，一辆吉普长停在了洛都火车站的路边，郭亮带着高奇来到了售票大厅，面前是排队买票的长龙。

    “哥，你站这等着，我去给你拿票。”郭亮对高奇说道。

    “好，那就麻烦兄弟了。”高奇一个抱拳。

    郭亮把高奇的手往下一按，“哥，你这是把兄弟当外人了。”

    高奇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郭亮直接走到售票窗口，对里面的售票员说道：“小金，我的二张卧铺票呢”

    “给你留着呢！”窗口里一位扎短辨的漂亮姑娘随口答道。

    小金抬头看到窗口郭亮的脸，不禁吓了一跳，刷得从座位站了起来，惊呼道：“郭亮，你的脸怎么了你遇到歹徒了”

    “你瞎咋呼什么我这是和我哥练习格斗受的伤！”郭亮用手背碰了一下嘴唇的伤口。

    “我以为你这是和坏人搏斗受伤的，你也真是的，练习还能把自己伤成这样，你这哥下手也够狠的！”小金有些生气地拨拉了一下自己的小辫子，然后把两张车票递到了窗口。

    “你个黄毛丫头知道什么别瞎说，我哥他可是个大英雄！算了，不跟你说了。对了，钱你先替我垫着，明天我给你。”郭亮把票一把抓在手里，扭头就走。

    小金在窗口里面“哎哎”两声，郭亮理都不理只管走自己的。

    郭亮兴冲冲地晃着手中的票来到了高奇的面前，“哥，两张下铺。”

    “兄弟，真有你的！”高奇接过票看了一眼，高兴地拍了一下郭亮的肩膀夸赞道。

    “，这种小事不值得一提，哥，你既然来到了兄弟的地头，兄弟带你和周主任去白马寺转转，顺便求个签什么的！”郭亮献殷勤道。

    两个人开始往外走。

    “白马寺”高奇疑惑。

    “哥，你看过《西游记》这本书吗”

    “看过，怎么了”

    “哥，你真行，那种竖着看的繁体字，我看着都头大，所以我只看小人书，听说这个白马寺就是纪念唐僧取经骑的白马，”

    “兄弟打住，你可真能忽悠，白马寺是我国佛教建造的第一座寺院，它始建于东汉时期，唐僧取经的故事发生在唐朝，根本都不搭边的事，你别胡扯了”高奇无奈地摇头道。

    “哥，你太牛了吧这你也知道”郭亮不敢相信的看着高奇说道。

    “我也是一次偶遇高僧，听他说起国家拨款重修几个寺院，其中就有白马寺，这些都是那个高僧讲的，之前我也不知道。”高奇老实地回答道。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吉普车跟前，周小刚跳下车来。

    “连长，拿到票了吗”

    “周主任，小瞧人了不是”郭亮故意把脸一搭拉。

    “，我就是顺嘴一问，你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好嘞，车。”周小刚重新钻进了吉普车。

    高奇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这副驾驶可是警卫员的位置，我得坐去保护我哥。”郭亮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嘴贫道。

    “连长，我出来的时候，所长给我假了，让我陪你到处转转。今晚我请客，这洛都老城的牛肉汤可是一绝。”周小刚转头对坐在后面的高奇说道。

    “太好了，这个所长还算有些识相。”郭亮撇着嘴说道。

    “你爸说得对，你就是欠收拾。”高奇瞪了一眼郭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