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与青梅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啧。闹啥呢。”
淮纵懒洋洋朝他招手:“冤有头债有主,别整些没用的,事在张纨绔,非他作死,我和萧行不至于大打出手,更不会平白挨了这巴掌。你去把张定套了麻袋,暴打一顿替本侯出气。”
“……”阿净小脸白了白,想到一个荒谬的可能,身子踉跄一下,“侯爷,您不会喜欢那东陵郡主吧?”
淮纵蹭得坐起身,惊得怀里的猫差点不住爪子挠她!
“别瞎说,本侯才没有喜欢她!”
她脸色冷下来,想到三年前被退婚的羞辱,怒道:“皇命难违,看她嫁进来本侯不玩死她!”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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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行:阿纵,你想怎么玩?
淮纵:我…我给你表演跪搓衣板,可好玩了……
第3章
是夜,徽王府。
月上柳梢头,萧行坐在窗前阅览史籍,满身书卷气衬得她气质越发柔和。
婢女挑亮灯芯,续了热茶,安安静静候在一旁。
想到白日传闻,阿韭暗叹一声,郡主再温柔不过的性子,也只有遇到凛春小侯爷才会失态。
郡主和凛春侯青梅竹马指腹为婚,所有人都盼着二人长大结两姓之好。谁成想,三年前闹了那么一档子事?
郡主性子寡淡,得知小侯爷背地里养女人,一颗热心慢慢冷了。不是没给过小侯爷回转修复的机会,小侯爷不知道把握,怪得了谁?
能不能在一起看缘分,缘分迟了三年圣旨再度把二人拴一块,也不知是同舟共济,还是手拉手一起翻船。
眷侣或者怨侣,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满室寂静。
阿韭望了眼郡主脸颊依稀可见的伤痕,暗叹小侯爷莽撞。郡主生的细皮嫩肉,哪禁得起这般磋磨?淮家拳法以刚猛闻名,哪怕被刮蹭到,也不是娇弱女儿家能消受得起的。
她看向书桌旁摆放的瓷白小玉瓶,无需多想就知是谁送的——淮家独门外伤药,指甲盖的药量比金子还贵。
一声轻叹,萧行放下书卷,满脑子想的不是经史子集,而是今日之事。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赐婚凛春侯,淮纵。
简简单单的两字在心底划过,萧行不受控制地想到多年前她初遇淮纵的一幕。
白衣少年,躲在桂花树下哭泣。
哭声传入她的耳,以至于每次淮纵惹她生气,只需红红眼,萧行就下意识想起那些年淮纵展现在她眼前的脆弱。
脆弱的像只默默舔舐伤口的幼猫,孤孤单单长大,咬牙将荣辱一并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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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行原谅了她很多次,也打心眼里想护着这个身子骨孱弱的未婚夫。哪知时移世易,孱弱的少年一日日变得强壮,骨子里的脆弱慢慢消弭。
十三岁,淮纵文名初显,稚嫩的五官惊艳了她的眼,那时候萧行真得挺开心的。
她陪伴淮纵长大,见过她哭,见过她笑,见过她所有狼狈与荣光。唯独忘了世上有种人,负心薄幸最伤人心。
她把真心交出去,换回一身伤痕。
她不是不愿相信淮纵,而是淮纵根本不曾给她合理解释。她给了她三次机会,淮纵让她白白等了三次,到后来,她恼了。
回头望去,发现淮纵比她还恼。
而淮纵,有什么资格恼?
在外人看来,凛春侯淮纵是站在文坛的风流才子,是特立独行的潇洒权贵,淮纵受万人追捧,在萧行这,她就是个负心人。
没有男人的担当,没有情郎的从一而终。萧行眉眼生倦,在得知赐婚的刹那,她真想冒死抗旨。
为何会接旨呢?
因为她想到少年时,淮纵站在山花烂漫的西山,笑着和她招手。
她说:阿行,我做梦都想娶你为妻啊。
心动如花开,发出细微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响。
那时候的淮纵,情真意切,天真无邪,萧行义无反顾地回馈她一腔热爱。
少年动情,最是冲动,也最无法掩藏。
而淮纵说,阿行,我做梦都想娶你为妻啊。这句话,萧行一辈子也忘不了。
哪怕有天她会忘记淮纵那张惊若天人的脸,也忘不了这句挑动她心弦的情话。
做梦都想。
呵。那怎么又反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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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所有的真性情给了淮纵,恨她,怪她,三年来往不断的争执骂战。她也会累,累到不想说话时,萧行不想承认,她怪她恨她,也想她。
对,她想淮纵。
想她亲手做的桂花糕,想她承诺过的踏遍山川游览秀丽美景,想她不经意的笑,不经意的小任性和少年清朗无所畏惧的眼眸。
淮纵这段时日清减了。
她的背影瘦削笔挺如青竹,如藏锋不出的利剑。
其实没闹翻之前,淮纵真得样样合她心意,要不然萧行也不会在退婚后惦念她至今。
少年纯真最难忘,她们都不是随随便便玩玩。
可惜,再怎么认真也没抵过世事苍茫。
萧行烦躁而无奈地拿起手边白玉瓷瓶,仿佛又闻到淮纵贴近她时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清香,从那双眼睛和那听起来责怪的口吻,她能感受到淮纵一直未忘却的关心。
既然在意,当年为何不给她一个解释?若有误会,为何不说清?
淮纵关心她,在意她,却也伤害了她。
那个清正纯良的好少年终究被世俗玷污,再寻不回清风朗月的纯粹无辜。
萧行松开手,吩咐道:“阿韭,扔了吧。”
阿韭应了声,捏着白玉瓷瓶走出书房。
春风怡人,萧行抬起手掌,安静望着纹理明晰的掌心,今日……她打了淮纵。
她的指尖微颤,半晌五指慢慢拢紧。淮纵敢说那些荒唐话,岂不是找打?
阿韭回来的很快。
萧行淡淡地看她一眼,音色凉薄如夜深沉:“告诉父王,别把张定弄死了,随便敲顿闷棍就行了。”
“是。”阿韭暗暗撇嘴:“郡主,就这么饶了凛春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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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萧行弯了唇角:“你说,我该怎么教训她?”
三年来她用来骂淮纵的诗词歌赋能编成厚厚一摞书,她一直以为,淮纵能摆脱伤仲永的悲凉下场,得有一半是她骂出来的。
有她在后面鞭策,心情好了骂两句,心情差了多骂两句,一杆狼毫,骂来骂去,反而淮纵文采越来越好。
骂不过了,就只能打。
淮纵是儿郎,轻易不和她动手,且淮家靠军功起家,真要打,她柔柔弱弱的身子骨哪比得过凛春小侯爷自小操练出的练家子身板?
淮纵让着她,她晓得。
可本身就是淮纵负了她,打就打了,她要真敢还手,萧行这辈子都不会再理她。
阿韭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该怎么教训凛春侯爷。
圣旨已下,婚期已定,绝无退婚余地。可郡主心里有气不撒出来,谁晓得订婚宴会生出什么波折?
阿韭灵机一动:“我记得凛春侯爷爱养猫,不如……郡主把侯府的猫偷过来吧!”
“让她瞎着急么?”萧行笑起来眼睛勾起三分俏皮。
淮纵幼时就爱养猫。
凛春侯乃世袭罔替,六岁的小侯爷抱着雪白幼猫跑到她跟前:“阿行阿行,它怎么不吃呢?不吃东西的话会饿死的。你想想办法好不好?”
“阿纵不哭,我来帮你。”
未养不活小猫害得淮纵伤心,她将猫抱进家门悉心养着,彻夜照看。
后来健康的小猫送回去时,淮纵笑容明媚,抱着她在原地直转圈。
小猫长成大猫,代代养在侯府,而今已经记不清延续了多少代。
血脉相传,她和淮纵的情分却断在三年前。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曾几何时,淮纵待她也有过温柔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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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行揉了揉发胀的眉心:“那就光明正大把猫抢过来,本郡主就不信了,她敢登门要猫?”
淮纵当然没脸登门。
至今徽王爷见了她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她没想到的是:萧行竟然这么幼稚,公然抢猫?小孩子都不这么玩了!
猫被抢走的当日,徽王府的护卫站在侯府高墙挑衅道:“看来郡主说得对,凛春侯爷果不似男儿,男儿不都爱训鹰养狼狗么?”
果真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从,嘲讽满满。
淮纵懒得理睬。
没了时常抱在怀里的猫,又不敢登门大大方方讨回,过了好一阵没猫的日子,最后烦了,淮纵唤来阿净去寻毛色雪白的幼猫。
大猫没了,她重新养还不成么!
却忽视了萧行存心找她不痛快的毅力。
淮纵辛辛苦苦养猫,萧行明目张胆偷猫,逼得淮纵日夜防贼,侯府高度警戒,王府里的护卫进不来,淮纵抱着奶猫松了口气。
松口气的第二天,萧行带着人马叩开侯府大门。
她来时,淮纵还在被窝里撸猫。听说东陵郡主登门,她傻呆呆愣住,半晌没反应过来。
“你说谁来了?”她问阿净。
阿净守在门外哆哆嗦嗦道:“东、东陵小女子来了!”
淮纵松开猫哆哆嗦嗦穿衣服,吓得小脸白了又白,老死不相往来的对头兼未婚妻登门了,怎么想怎么慎人。
萧行是不是疯了?
骂不过她打不过她,这别出心裁地整什么幺蛾子呢!
“哦?东陵小女子?淮纵,本郡主在你家下人嘴里,竟这般不堪?”悦耳动听的嗓音如清泉在山涧流转,萧行怀抱大猫笑吟吟出现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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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净扑通跪地,脸也跟着白了,怂得就差开口喊郡主姑奶奶。
听到萧行那甜腻能逼死人的语调,淮纵头皮都炸了,大清早闹哪出?怎么听起来比闹鬼还吓人?
淮纵衣衫齐整地推门而出,板着脸:“你…你怎么来了?谁准你进我家后院?”
萧行提前拿出当家侯夫人的派头,凤眼微挑,红唇轻掀:“怎么,不可以?还是说,凛春侯要将本郡主扫地出门?”
这话淮纵没法接也不敢接,一眼看到自家被抢的大猫,气得险些背过气去:“萧行,你还我猫!”
萧行不理她,撸猫的手没停,笑道:“看来阿觉很享受啊。”
阿觉是萧行给大猫起的名字,是只活了四年的老猫,那时候淮纵和萧行还没撕破脸。
此刻看她笑吟吟抚摸猫头的模样,淮纵不争气的鼻头微酸。
那时候的时光多好多美啊,她们一起养猫,一起商量给猫起名字,一起雕刻猫木牌,吟诗作画,天底下的风流韵事她都能为萧行去做。
哪知突然有一天,萧行翻脸了,萧行说她负心汉,萧行不要她了。
萧行把往日她们亲手雕刻的小玩意派人送回来,了断地干干净净,要不是顾忌着她生了场大病,萧行估计做得更绝!
“我是东陵小女子,侯爷是什么?凛春小男人么?”
萧行目色冰凉,“淮纵,枉你被称君子,我看,就是个伪君子!”
任她说翻了天,淮纵就一句话:“别啰嗦,还我猫!”
第4章
阿觉大概是她和萧行关于那些年最后的牵连了。
她很怕萧行一不做二不休连只猫都不给她留。
萧行此人,爱憎分明不留余地。少时,淮纵常劝她做人留一线,怎料眉眼稚嫩的萧行凤眸氤氲微薄傲气,身后红霞满天,做了她浅笑嫣然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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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岁的萧行,金钗红裙,和她肩并肩坐在山巅俯瞰河流山川,神情放松,语气生出微妙轻佻,她的侧颜极美,下巴微微抬起,轻声反问:“阿纵,我为何不能畅快而活?”
那一刻,风流云散。淮纵眼里映满她的影,悸动难耐,嘴唇微动,万般欢喜勾勾缠缠只准化作一字,她道:“能。”
你能不留余地肆意而活,我会倾尽全力,在背后为你留出余地。
她只说了一个‘能’字,而后萧行赠她明媚笑颜。
西山之上,心动如流水,管它岁月荏苒,青锋斩不断,少年柔情,如今想来,感慨万千。
萧行温柔时是真温柔,和软得能酥了淮纵骨头。
可萧行硬气时也真硬气,刀剑砍不断,风霜催不折,她若不愿,生死都不能迫她低头。
三年前,两府以秋风扫落叶之势退婚,她们一起坐过的秋千架被毁,细雨霏霏时她牵着萧行手并肩赏过的池塘被填。
何谓池鱼之殃?
萧行狠起来,一条鱼苗都没给她留。
那时候她病来如山倒,昏昏沉沉躺在榻上,阿净如丧考批地对她抱怨:这哪是断情啊,郡主分明在拆家!
拆家二字冒出来,淮纵垂死病中惊坐起,问:“我猫呢?”
猫还在。
为避萧行怒火,病怏怏的淮纵不知哪来的力气,纡尊降贵委曲求全地抱着猫躲进衣柜,她脑子不清醒,干脆脸也不要了。
好在萧行是出了名的理智,生起气来也没忘了贵为郡主的体统——并未踏足侯府私人领地。
猫保住了,从衣柜里爬出来的淮纵眸光一寸寸掠过被扫荡过的侯府,萧行绝情至斯,既要断情,当真半点回忆都不肯留。
陈年旧事涌上心头,凛春侯神情幽怨地看着自家崽,咽下那些即将掩不住的哽咽,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些微沙哑。
萧行不露痕迹地瞥她一眼,心思百转千回:那些年,若非真将淮纵藏于心尖,她何至于冷情决绝?
淮纵敢和别的女子纠缠不清,她就不能恼吗?她偏要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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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纵清了清喉咙:“阿觉,过来。”
听到主子呼声,大猫从萧行怀里抬起头,睁着对漂亮猫眼看淮纵,看过之后,接着埋进萧行怀里,慵懒放松,毛茸茸的,看得淮纵直想上前蹂、躏它,教它好好认清谁才是主子。
可淮纵根本不敢迈开步子。
她有些后悔前几日不该撩拨萧行,刺激得萧行连登侯府门都敢了,都敢理直气壮登门了,还有啥不敢的?
要问凛春侯最怕何事?
怕某人红着眼圈不吵不闹地给她扣一顶负心薄幸的帽子。
这些年背的黑锅不少,可负心人这三个字她委实担不起。
眼下她和萧行吵吵闹闹说明事情还有转圜余地,哪天萧行不和她闹了,淮纵这辈子就完了。
她抿着唇,妥协道:“不还阿觉也行,你还我昨儿个抱进府的小猫如何?”
“休想~”
萧行嗓音好听,哪怕骂人都能让人听出几分婉转,更别说她语气细听之下还带了淡淡嗔意。
淮纵常爱说萧行假正经,每次说她假正经时,淮纵心底就忍不住赞叹萧行哪哪都好,好得连骂人淮纵都觉得萧行在勾引她。
遇上这样的克星,淮纵没了法子,垂手低头,叹:“萧行,你到底要如何啊?”
“不如何。”
萧行揉了把猫头,红唇微张:“凛春小男人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大男人吧,养猫这事,本郡主揽了。侯爷十八了,再不学会担当,怎么扛得起侯府兴衰?我可不想嫁进来就劳神心。”
她定定望进淮纵那双清澈的眸:“淮纵,你最好挣一份我败不完的家业,要不然……”
她眼里漫着璀璨笑意,看得淮纵心口发烫,嗓音微哑:“要不然如何?”
“要不然你就别娶妻了。”
萧行翻脸比翻书还快:“负心人,不配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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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纵的心都要碎了。
青梅往她心口捅得这刀太狠,以至于她浑浑噩噩答应了阿净去‘教训教训’萧行。
等清醒过来,萧行把府里最后一只幼猫也顺走了。
萧行抢猫,她派人教训萧行,很公道。
长夜漫漫,凛春侯守在书房翻看账本,一排排账房先生乖巧如猫地候在那,搞不明白侯爷大晚上不睡觉怎么有闲心打理家产。
侯府爵位世袭罔替,传到淮纵手上已是第五代,百年勋贵,积善之家,大把的银钱无惧子孙挥霍,可萧行白日那句话点醒了她。
本来沐浴后在软榻躺好,思来想去有些失眠,等意识到萧行话里话外的意思后,淮纵惊然坐起,也是她笨,怎么没早弄明白萧行在威胁她呢?
挣一辈子都败不完的家业……
萧行是在暗示要养着她吗?还是在威胁她,挣不够让她满意的家业,她就跟人跑了???
淮纵脑子一片空白。
厚厚的账本堆满书桌,侯府家大业大,莫说养一个萧行,就是同时养七八个萧行也没问题。
提着的心缓了缓,账房先生退出去后,她又喊了各大银号商铺的掌柜,凛春侯府生意遍布四海九州,海上的、陆地的,都有涉猎。
以前放任自流没去管,如今想管了,方知家大业大也是件惆怅事。饶是淮纵天纵英才,也不得不抛出十二分耐心慢慢打理家业。
也对,她马上要娶亲了,萧行嫁给她,她就得养着她,萧行敢丑话说在前头,保不齐就等着嫁过来霍霍她的家业呢。
哼。淮纵靠在椅背伸了个懒腰,想霍霍完侯府家业然后跑路,她才不给萧行这机会!既然嫁给她,就得做好一辈子留在她身边的觉悟。
忙完之后,淮纵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回大床。
天光大亮,距离她迎娶萧行,又近了一天。怀着美好期待又忐忑不安的心情吃完早饭,淮纵一身白袍在小院练剑。
只是……她如何也想不到,阿净这个愣头青,‘教训’人的方式如此别具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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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剑法还没耍完,青梅抱着猫眼底带着淡淡乌青找上门来,随手往淮纵身上扔了口背不动的黑锅。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淮纵欲哭无泪地感叹道:这样的黑锅再来几次,她都没脸见萧行,没底气和她闹翻天了。
萧行没睡好,整个人看起来如荡在枝头的树叶,秋风乍起,落叶盘旋,神气差得可以。
见她如此,淮纵以为出了何事,压着心底的担忧扬唇一笑:“怎的,我府里可没猫给你抢了。”
萧行瞪她一眼,口气森凉:“此事姑且不提,不知凛春侯爷半夜遣人装神弄鬼吓死本郡主养了八年的阿午,此事你可认?”
不认也没法啊。
淮纵看了眼被王府护卫压在地上的阿净,自觉丢人丢到家了——让你教训她,没让你扮鬼啊!萧行自小胆儿肥,你跑去扮鬼吓唬吓人的小祖宗,怎么想的?脑子呢!
萧行此行来找淮纵算账,欣赏够了她窘迫汗颜的表情,她冷哼一声:“本郡主的阿午……”
“阿午?”淮纵抬起头,脸色古怪道:“阿午不是你养的老乌龟么,它死了?”
她当即嘿了声:“万一它是老死的不是被吓死的呢?萧行,你别再冤枉我。”
“何来‘再’一说?”萧行道:“阿午死在昨夜,你敢说不是被你的人吓死的?千年王八万年龟,阿午就活了八年,哪能这么早老死?”
“我哪知它怎么死的?萧行,你说话得讲道理,千年王八万年龟,这话没错,可总不能因为你养的是只乌龟,它没活足万年,你就怪罪到我身上吧!”
“呵。我抢了贵府猫,侯爷吓死我家阿午,猫还活着,乌龟死了,我竟不能一问对错?”
淮纵头大,萧行不想讲道理的时候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都没用。
眼看她状态很差,估计一夜没怎么睡,淮纵叹口气:“那郡主要如何?”
“不如何,淮纵,本郡主要你愧疚!”
“……”
淮纵揉揉眼:“萧行,咱俩到底谁没睡醒?幼不幼稚?折腾什么呢?不就是乌龟嘛,大不了本侯送你一只!”
“当真?”东陵郡主微微一笑:“那还行,你还算有点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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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摆脱背锅的淮纵趁她转身偷偷抹了把汗,想到萧行方才透着暗爽的神色,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算什么?搞得像她哄萧行一样。
她干嘛要哄萧行?
萧行蛮横无理抢她猫,怎么反过来她不仅搭上猫,还得送出只龟?
这赔本的买卖,亏大发了。
和亏本比起来,脸面似乎更重要。凛春侯爷难道不要脸面吗?传扬出去指不定得被人瞎念叨,说她有多痴情萧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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