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与青梅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萧行三年前敢退婚,好马不吃回头草,她又跑过来纠缠作甚?
淮纵气鼓鼓地盯着郡主大人,心思一动,阴阳怪气道:“萧行,你是故意来坑我的吧?少扯什么阿午,本侯今儿个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见识,再有下次,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萧行见她故态复萌,面色也跟着沉了沉:“当谁稀罕,别送乌龟来了,敢送来信不信本郡主把它摔死?”
“简直无理取闹,摔死就摔死,我还非要送了!堂堂郡主,连头乌龟都容不下,萧行,你可别逼我写诗骂你!”淮纵仰着小脸,放胆欣赏萧行此刻隐忍挣扎的怒容。
“可笑!本郡主怕你不成?够胆你就放马过来,三日后停兰诗会,本郡主与你斗酒诗百篇,谁输了,就得答应对方任意三个条件,你敢不敢?”
淮纵嗤笑:“这有什么敢不敢?输了你可别哭!”
她顿了顿,眯眼道:“郡主酒量没我好,到时候别说我恃强凌弱,本侯就谢天谢地了。”
“输赢三日后自见分晓,你若不来,便是主动认输。”萧行大袖一甩:“记得献上赔礼为本郡主压惊!”
“小没良心的,又拐弯抹角坑本侯……”
淮纵目光依依不舍地追随她远去,人走了,她却觉得空气里满了萧行身上的淡香。
“呜呜呜,侯爷,徽王府的奴才欺人太甚了!”阿净软着腿跪倒在地,忍了好一会,没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真真是吓死我了!”
扮鬼的反被吓,淮纵服气的很。
不过他这么一闹,淮纵立时清醒过来,痴什么汉,本侯可不喜欢萧行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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踱着优雅的步子,凛春侯爷心满意足的哼着小曲往浴室走去:“对了。”
她回过头对哭鼻子的阿净道:“再去寻些机灵好看的猫崽。”
萧行不是喜欢抢猫吗,不怕她抢,嘿嘿,以后我的猫全送她养~
距离凛春侯府和徽王府订婚宴还有七天,鸾城关于二位当事人的风向突变。
据可靠来源汇报:凛春侯爷浪子回头,已经在追求东陵郡主了,厚礼为证!不仅如此,侯府家养的猫都送给郡主了,贴心十足,要啥给啥,慷慨至极。
消息飘进淮纵耳朵的时候,鸾城已经无人不知她向萧行献殷勤了。
凛春小侯爷气得掀桌:“哪个长舌妇编排本侯!本侯是那种献殷勤的人吗?告诉他们,本侯根本不喜欢萧行!”
阿净一溜烟跑进来,听到侯爷大发雷霆,赔笑道:“那…那新备好的礼还送吗?”
“送什么送!我凛春侯府的东西扔掉也不给萧行。哼,停兰诗会,斗酒诗百篇,介时必定让萧行输的心服口服。”
淮纵怀着一股火气,饭都没吃就怒冲冲扎进藏书阁,想要赢得漂亮,她得为明日诗会做好充足准备。
两个时辰后,徽王府。
萧行手不释卷,看到尽兴处还会朗声而颂。
须臾,婢女躬身进来:“郡主,侯府送来的赔礼……”
她头也不抬,冷淡道:“扔进储藏室,别被我看到。”
“那这只乌龟……”
萧行红唇微掀,眼里流淌的笑意着实动人:“好好养着,别养死了。”
“是。”
翌日,曙光穿透天幕,大清早,停兰台人满为患,恰是羽扇纶巾,士子竞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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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净:侯爷,外面都传您追求郡主呢。
醉酒的淮纵:谁?谁传的?净说大实话!
酒醒的淮纵:荒唐!本侯才不喜欢萧行!
第5章
若说士子楼是士子吟诗作对饮酒作乐的地方,那么停兰台便是鸾城乃至举国最为高雅之地。入停兰台者,皆为好雅致之人。
晨光微曦,早早有人登高楼,四四方方的停兰台,舞榭歌台,足够容纳近三百人。四围竖满了色旗帜,旗帜之上或者印着‘淮’字,或者印着‘萧’字,除却这些,更有鸾城世家大姓。
淮萧二姓,自是代指淮纵与萧行。
三年来萧行笔耕不辍‘讨伐’淮纵,淮纵十三岁声名鹊起,才名一日胜过一日,又经历三年地狱式穷追猛打,文采斐然一日千里,放眼鸾国,论才思敏捷,她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兼之俊美一身风华,崇拜她的士子数不胜数。
淮纵素不以才学沾沾自喜,她生性风流不羁,常爱与士子坐而论道,得她一句指点,茅塞顿开,那人便自称淮门子弟。
哪怕淮纵从未公开承认过,她在民间的名声依旧响亮得跟她的年纪不相配。
萧行作为徽王爷嫡长女,皇上御口钦封的东陵郡主,凭一笔狼毫和淮纵占得伯仲间,且她出身显贵,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学无一不,鸾城世家女以她为首。
虽则淮纵嘴贱坏她声名,但一个假正经的帽子还不足以盖住她骨子里浸出的高贵优雅。
是以停兰台斗酒诗百篇的约定传扬出去,淮门子弟和鸾城世家女自发站到对立面。
赌坊赔率已开,淮纵一赔三,萧郡主一赔四,停兰台琴音未奏,无声的战鼓硝烟已经在人们心底缓缓流淌。
三年一度的停兰台诗会乃文坛盛事,到了这日,即便藏在深山的大儒都会现身露面,旨在点播年轻一代。
薪火相传,传递人文之美,立铮铮傲骨,为鸾国百世安稳铺平锦绣繁华路。
淮纵一身雪白长袍踏入停兰台,抬眼就看到萧行款步而来,左边跟着徽王萧伯伯,右手边……是意气风发的太子殿下。
她微微皱眉,视线移开,踏着稳健步子登上琴台,作为文坛势不可挡的新秀,淮纵目色庄重沉敛心神跪坐在琴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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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手拂弦,一曲‘羡陵’震彻宇内,琴声缥缈,悠悠然沉浸其中不知岁月老。
长者,少者,权贵,布衣,正襟危坐在蒲团,屏气凝神,感受着停兰□□有的人文气息,聆听浩淼琴音,一度生出种与三百年前鸾城文坛前辈们神、交的幻觉。
一曲终了,萧行望向淮纵的眼神多了抹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琴音纯粹厚朴,直击灵魂的干净与震撼。抛开负心薄幸始乱终弃,淮纵,当得风流第一人。
琴音响彻,宣告停兰台诗会正式开始。
诗会当中,种种放浪形骸纵情任性不一一言表。
淮纵脚步轻快的在座位坐下,萧行坐在她对面——眼皮轻抬就能看到的显眼位置。
以往停兰台不允许女子入内,鸾国崇慕风流,然对女子虽无严厉苛责,男儿自负,却总下意识瞧不起藏在深闺的世家女。
于是萧行横空出世,十二岁于停兰台质问当世大儒景厌:“何以女子不能入台、斗酒、吟诗、奏乐?”
四十出头的景厌胸襟广阔,不介意少年锐气锋芒,只含笑看她:“若想,小友大可一试。”
而后萧行当真一日之内连斗十三名士子,诗文如剑,斩断当世男儿心里萦绕不散的傲气,斩得七十二守台人不得不紧急商议修改停兰台规矩。
由此,停兰台上不拘性别,不存尊卑,独以才华论高低。
那时候的萧行,锋芒毕露初生牛犊不怕虎,却也懂得紧张,央着自己老老实实坐在一旁为她摇旗呐喊。
淮纵眸光温和,仿佛隔着漫长时光看到对面身穿白袍的小少年无奈又雀跃地举着印了‘萧’字的小旗,每斗败一人,少年都会大喊:“阿行真棒!”
淮纵举杯便饮,她很期待能在停兰台与萧行饮酒斗诗,而今却无法坦然雀跃地举着小旗为她呐喊。
她喜欢萧行,因为陈年症结没法诉之于口,长大注定会伴随遗憾,今日,她只想痛快醉一场。
萧行也是这样想的。
文人盛会,女子何妨?她偏要和年轻一代站在文坛顶端的淮纵较量,偏要挣一缕不输男儿的光芒!
她要让鸾国文坛上的人,以后提到才子淮纵,就会想起东陵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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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四溢,各家珍藏都会选在这天献出。
酒中英豪,诗中文豪,酒有烈酒,诗也有纵情豪迈比肩日月的旷世遗风。
停兰台诗会没有出题人,没有固定的题目,停兰台上,入眼皆是酒。
桂花酿、果子酒、高粱酒、叫得出名字的酒有十几种,叫不出名字的酒也有十几种。
酒香飘散,酒意才情纵情挥发,醉也无妨,自有侍者负责记录。
而后,诗会散,午夜之前,衬着星辰月色,新鲜出炉的诗篇将会散布鸾城大街小巷,便是稚子也能从中找出几篇看得懂的诗文。
淮纵举杯挥墨,一首首带着酒香气的诗作随风散落,才情与酒碰撞出这个时代璀璨明亮的火花,不止她一人沉浸忘我之中,对面的萧行亦是。
女子自有凌云志,萧行起初写的是登高望远不拘泥世俗的广阔胸怀,而后写家国天下四季山川,写人写物,连昨夜大猫无意在她衣襟留下猫爪印都写了出来。
慢慢的,从志向到趣味,从豪情万丈到女儿家的细腻辗转刚柔并济,在她笔下,千字诗文流淌出来的无非二字——不惧。
淮纵也写家国天下四季山川,写人写物写日常琐事,写以小见大的悲怆情怀,写壮烈,写豪情,写笔镇山河的霸道和果敢,写将士百战凯旋的热烈激昂,写悲欢写离合,写别人,也写她自己。
七情六欲,爱恨贪嗔痴。
红尘滚滚,谁也逃不过。
醉意入骨,倒下的何止一二人?
鼾声之中,也有人纵情高歌,慢慢的,侍者换了一波又一波,最后太子殿下醉得提不起笔,醉倒小榻与众人一般无二。
苍穹为被地为庐,睡梦里都含了酒香诗情。
月色朦胧,萧行眉梢含情,文不加点,灵感奔涌而出。醉到极致,便以心握笔,洋洋洒洒,天纵英才,谁说只有男儿傲?
落到此刻,真正从始至终都在斗酒写诗的,唯有她与淮纵。
淮纵醉得不轻,神色迷离,直到她看不到山河日月,看不到星辰闪耀,她眼里映着萧行,心里装着萧行,到最后,写的也是萧行。
她夸美人妩媚倾城,赞美人才情满溢,敬美人嶙峋傲骨,畏美人寡淡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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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写萧行,却不敢承认她喜欢萧行。
暗恋成瘾,成了不能言说的秘密。
烈酒入喉,笔锋轻转,又是肆意横行快活不在人间。而美人,被她遗忘在笔端,盛开在心尖。
斗来斗去,她写生,萧行写死,她写花开美好,萧行批她贪慕繁华,她写醉酒当歌,萧行怼她且得且过,她写曼丽缱绻,萧行斥她纸醉金迷。
写来写去,醉醺醺的淮纵发现萧行又在写诗怼她。
如何能忍?
怼回去!
两个醉鬼,笔下诗文如雪片飞。飘飘然如腊月寒冬大雪忽降,累坏了整理诗稿的侍者。
最后,没了法子,停兰台额外派出三十六人。
七十二守台人尽是鸾国极具才情的诗人,此刻正望着远处醉态分明的少年少女,会心一笑。
隔着那飘飞如雪的纸片,恍惚看到了下一个诗文开启的昌隆时代。
萧行最后醉倒在淮纵怀里,她拉扯着淮纵袖子,两人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萧行抓着她衣袖嘴里不停嘟囔,淮纵挣出两分清明侧耳倾听,结果听到郡主大人气急了在骂她。
翻来覆去,骂得就四个字:负心薄幸。
再听便又是始乱终弃。
淮纵被突然冒出来的八个字惊得酒意没了一小半,始乱终弃?这哪儿跟哪儿啊?小醉猫,又冤枉我!
她揽着萧行肩膀跌跌撞撞往栏杆处走,凭栏吹风,酒意渐渐散开,萧行晕晕乎乎睁开眼,见了淮纵,软着手打过去。
软绵绵的掌心触感极好,淮纵哼唧一声,容她靠在自己怀里:“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要如何?”
“不如何……能如何……”萧行醉得看不清她眼,“负心薄幸!始乱终弃……”
淮纵哭笑不得:“哪有始乱终弃?不准冤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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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吗?”
“……没有。”
萧行二话不说咬她肩膀,可疼可疼了,淮纵皱着眉舍不得把人推开。
王府下人守在不远处等着接人,淮纵叹口气,庆幸萧行醉狠了便记不清前事因由。她笑了笑:“相信我好不好?阿行,我不忍负你,你别冤枉我了,成不?”
春风温暖,酒香氤氲,人被接走后,淮纵踉踉跄跄往停兰台走,问侍者:“我与郡主各写了多少首?”
斗酒写诗,一看质,二看量,侍者翻看册子:“侯爷写了一百零八首,登记了一百零七首,郡主……咦?郡主也写了一百零八首?登记了……一百零七首。”
侍者又拿出一本册子,七十二守台人守得不仅是停兰台,更在守停兰几百年沉甸甸的诗韵华章。举凡登记在册的诗文,写下后的每首都会由七十二人当场做出评判,甲等最优,再整合归纳,总结排名。
侍者眼里闪过了然,吐出四字:“略胜一筹。”
名册一栏,淮纵居于首,萧行二字紧随其后。凛春小侯爷莞尔,一双醉眸笑得比星辰璀璨。
坐上回府软轿,她醉意沉沉地想,三个条件,阿行,你又把自己输给我了。
甚妙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萧郡主怼凛春侯了吗?
怼了。
怼赢没?
没有(╯3╰)。
第6章
宿醉方醒,晨光点亮苍茫,凛春侯府主屋,淮纵穿着松松垮垮的里衣懵坐在榻,意识渐笼,唇边染笑。想到昨夜那番混乱境况,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萧行不得不服软的小样子了。
一定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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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青梅竹马,幼时怎么胡闹都不觉什么,年岁渐长,碍于男女大防,萧行一日比一日矜持,优雅的像云端仙子,很多时候淮纵挖空心思胡闹,无外乎想逗她一笑。
待到后来她伏低做小反而把人气跑了,不仅要和她退婚,还要和她一刀两断!
那时候淮纵明白了一个道理:再漂亮的女孩子都不能惯着。
以前她爱萧行温柔浅笑,如今更想看她气极跳脚。
淮纵摸着下巴挑了身浅色衣袍,萧行偏爱淡色,淡极雅极,两人常年形影不离,风格喜好多有影响,不知不觉浸入骨髓,待发现时想改也难了。
用过早饭,天色清朗,淮纵懒洋洋躺在桃花树下的小竹榻,闭目吹风,不理会一夜之间停兰台吹起的文风骤雨。半睡半醒间她问:“解酒丸送去没有?”
阿净撇撇嘴:“送去了,以华阳公主的名义。”
华阳乃淮纵、萧行共同的好友,听他说送去了,淮纵歪头继续睡。
手无意抚到怀里比她还能睡的小懒猫,破天荒想着:萧行,我又有猫了,你快来抢吧。
念头闪过她自己也觉得无聊,广袖蒙面,小臂搭在额头,倦倦睡去。
昨夜文思泉涌,她今天只想当一只瘫在春光里的咸鱼,风流是什么,能吃吗?
侯府大门紧闭,阻隔万物喧嚣。
后花园,寂静无声,公子如玉,执笔卷起喧嚣,醉醒窝在竹榻又在拒绝喧嚣,殊不知眼下她自甘做只咸鱼,落在外人眼里也是种别具一格的名士风流。
名士睡得翻天覆地,停兰台造成的轰动仍在持续发酵。
避世不出的大儒景厌被这次斗诗惊动,甫一露面,文坛再起风雨。
士子楼,熙熙攘攘,溢美华章洒落一地。
青袍书生懊恼地丢开笔:“这样好的诗词,我怎么就写不出来呢?”
友人瞥了眼他仿写的诗句,笑道:“你以为谁都是萧东陵?庆幸吧!咱们好歹有淮纵兄撑门面,没他这个风流榜首,鸾国男儿还有谁压得住这颗新星?”
萧家东陵郡主,文采斐然无愧她三年来以笔作戈,停兰台.斗酒诗百篇,满腹才情淋漓尽致挥发在诗酒之中,一百零七首诗文出世,愣将大鸾男儿压得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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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坛极致闪耀的两颗星,让同代人清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一片凝滞里,有人拍案抚掌:“有趣,太有趣了。你们来看!”
他捧着两本诗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仔细看,比对比对,太好玩了,凛春小侯爷和东陵郡主趣味高雅,果然不同凡响。”
众人伏案看去,这一看,也忍不住大笑,笑声四溢,冲淡先前的压抑紧张。
书生擦了擦眼角残泪,纠结里憋着蔫坏:“看了她们的诗,我都没法想象这两人以后怎么过日子,太惨了,都不知该同情谁。”
又一人道:“哎呀,这婚事赐得好,她二人若能天天斗气,鸾国文坛凌驾众国之上,指日可待啊!”
“哈哈哈,郡主文辞犀利,骂得文采飞扬掷地有声,凛春侯身为男儿竟也能骂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两人寸土必争互不相让,你来我往,碰撞出的火花……绝了!”
一时之间,众人关注点偏移,纷纷对两府婚事表达了深深地担忧。
众说纷纭里,有人轻声讶异道:“咦?你们不觉得这二人是在打情骂俏吗?”
话说出口,士子楼为之一静,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声更激烈——
“别闹了!她二人当真郎情妾意,三年前徽王府做什么要退婚?且看凛春侯府这些年的态度,早闹掰了!”
“对啊,前不久郡主挠伤了侯爷的脸,还给了侯爷一巴掌,五指印子看起来就疼!”
“是呀是呀,侯爷出口成诗骂郡主假正经,骂得也够狠的……两人不合久矣,那就是对冤家!你见过哪对未婚夫妇能以笔作刃恨不得宰了对方的劲头,洋洋洒洒坚持不懈对骂整三年?”
“咦?不是说侯爷前几日连猫都送给郡主了么?还送了厚礼!”
“哎呀哎呀,凛春侯出来辟谣了,误会罢了。猫是郡主抢过去的,赔礼是因为侯府下人不懂事吓死了郡主养的乌龟。”
“……”
还能更荒谬点吗?我也养猫,郡主为何不抢我家猫?一只乌龟才值几个钱,侯府如水的厚礼敢情你们都没看到吗?
隐约窥见真相的小书生悄悄把心思藏起来,装模作样点点头:“嗯,我姑且信了。”
他指了指厚厚的诗集,又问:“你们注意到没有?侯爷和郡主斗酒诗百篇,各写一百零八篇,登记在册的有一百零七篇,另外一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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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懵了:是啊,另外一篇呢?
但凡登上停兰台的都恨不得文采天下知,停兰台侍者不可能会出这么大纰漏,也就是说……郡主和侯爷藏私了?
徽王府,萧行服下华阳派人送来的解酒丸,晕沉沉倒回软榻。
淮纵文采风流,想不被落远她只能拿出全部实力,可在最后关头,在彻底醉倒的前一刻,她把那首诗藏了起来。
一百零八首,唯有这首写的是她心中情,一字一句,旁人皆看不得。
输了诗会,萧行并不意外。
此时她太阳穴突突地疼,忍着宿醉后的昏沉,掀开诗集——这是淮纵的诗,文采斐然。
然萧行越看越气,啪的一声诗集被扔在地上:“看把她得意的!骂不过她,我还打不过她么?!”
阿韭瞪圆了眼,笔杆子都比不过,还想和侯爷比拳头?
见她如此,萧行一阵气闷,后悔当初怎么就没跟着父王习武。若她有父王那本事,早打得淮纵趴地上爬不起来了!
“去给华阳备份礼,这些年得她赐酒赠药,我最近忙,有空再进宫看她。”
“是,郡主。”
“等等!”
萧行一指地面:“把诗集捡起来,给我。”
“……”
闺房宁静祥和,偶有喜鹊在窗外晒太阳。
萧行指腹描摹过厚厚诗集,好似在描摹淮纵俊秀眉眼。
一百零八首,剩下那一首呢?
淮纵……到底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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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咸鱼卧床的东陵郡主忍不住胡思乱想,昏睡之前犹自在想:迟早有一日她要赢了淮纵,然后压着她应下三个条件。
想着这些,她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入了梦乡。
醒来,已是金乌西沉,侯府烫金请帖被送到徽王府。
威严霸道的徽王爷生着张极为秀气的脸,见了他,便知萧行隐在眉眼的温和随了谁。
徽王爷手边放着停兰台最新诗集,凛春侯府的下人到了他身前,乖巧献上请帖,待王爷嫌弃地挥挥手,麻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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