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始于铃鹿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王陵子
少主仍在唤你的名字。
低柔的音色好像要把未来悠长岁月中的每份爱、每句呢喃都预支补偿。
你仰头看着他的眼瞳,只望进熔铸浓金的残热、像炽热火焰即将烧尽的余烬,热量一寸寸悄然消散。
发顶被轻柔又爱怜的抚过,唇畔吐息湿热轻浅。
好喜欢他。
你有很多很多喜欢的东西,但即便将那些东西全部打包丢到面前触手可及的位置,而只给你一个少主孤身远去的寥寥剪影,你也只会选择毫不犹豫的追上那抹剪影——即便前路渺远,荆棘丛生,也甘之如饴。
你不知道从他口中听到了多少次自己的名字。
“少主……”
舌尖被揉弄,你同他一起含混不清的用气声说——话语自发颤的舌尖滚落时,眼角忽然也默不作声的滚下一滴泪,划开晶莹水痕——你听见少主低喘着笑起来,错开你的唇舔去那滴泪,又轻轻压住你的眼睫、将水渍渡到唇上,压下晕染的水痕。
眼睛凉凉的……又凉又热。眼角水痕所在处因空气流动而泛凉,可眼珠却发着烫,像被什么炙烤着、又像迫切想输出什么,安静的灼热着。
少主……
你看见外界深不见底的幽深夜幕,色泽暗得像沉凝的墨,凝着半干的湿痕,又混着黏稠的浑浊。
眼泪不自觉断了线地落下,你哽咽起来,忽觉喘不上气,断断续续、一次又一次地叫他:“少主、少主……少主……”
眼泪流到嘴角,你尝到咸涩的气息。深不见底的夜幕中,仅有他一人独自发着黯淡而孤寂的光。
“……鲛姬只喜欢少主。”
你呢喃着说。
他的吻轻轻落在你脸侧鳞片、耳缘勾玉,又缓缓从鼻尖、唇瓣游移到下颌、颈侧,最终停留在锁骨。牙尖不轻不重的咬了咬因消瘦而凸显的骨骼。
“我知道。”少主轻声回答你,手指安静的抚过你发顶,指尖分开梳理凌乱的银发,牙尖研磨着你的血肉刺开血珠,“……我都知道。”
他的声气带着种轻浅的眷恋。
这里的知道,究竟指的是什么呢?
你不明白。
你甚至觉得,你与少主的想法,从未真正一致过。
他真的、真的明白吗?
“少主还记得,对鲛姬承诺的事情,对不对?”你看着他的发顶问,喉管不知何时发起颤,声音几乎飘在云端。因动作改变而终于解放出来的双手环住他的肩,指尖因过度用力而嵌入肌肤,又在意识到湿润时茫然的松开了、上攀握住他的角,微微用力扯着他的视线注视你,对着那双熔金的残热轻声重复,“少主还记得吧……对吗?”
少主抬起头。
他的神色眷恋温和、眸中又好似深藏寥落。
就保持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凝视了你半晌,少主才提了提嘴角,从喉咙处低低的「嗯」了一声。
巨鲸离开后不久、那落日黄昏中,他曾将你的脑袋按在肩上,在你耳边承诺——
那时的情景、如今回想起来,却仍清晰分明,恍若昨日。只是你们的处境也截然不同了。
大妖直起腰坐在床边,自顾自地将你扯到自己怀里,指尖按压着梳理你的长发,嘴唇贴在尖尖的耳朵上,传递温热。
「……我不会死的。」
你听见他安抚般的声音。
毕竟,没有他的话,你也活不下去了呀。
胸中忽然被什么沉闷而艰涩的情绪填满了。
你看见少主身后无尽暗沉的夜幕、像要吞噬什么般暗流涌动。
你相信少主。
少主不会骗你的。
「嗯,我也知道呀。」你将下巴搁在他肩上,咬着嘴唇笑起来,尝到泪水的咸涩,「我也一样……我都知道呀。」
究竟知道什么呢?
你究竟知道什么呢?
他又明白了什么呢?
不清楚。
但是,这样就够了。
即便并不互相理解——
他再度舔过你的泪。
你涣散的仰着头,忽然想到那道熄灭的烛火。
号称永不熄灭的烛光啊,熄灭的那一瞬,又究竟是怎样想的呢?
——只要知道对方心中、切实的存在着什么……
……这就够了。
*
*
*
*
鲛姬在这条线路里基本就浑浑噩噩睡过去了整场战争,但主线里会一直跟随少主并亲身参与的。
[阴阳师]始于铃鹿山 铃鹿山限定/藏鲛·10-1(支线结局·上)
*
天亮了。
你抱膝坐在床上,偏头看向窗外的亮色,抿了抿唇。
分明不久之前,还是暗的……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变了天呢。
胸中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你蜷缩起来,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手背红鳞斑驳。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好像要发生糟糕的事情了。
鼻尖嗅到浅淡的香气,你保持着蜷缩的姿势抬起头,看见窗外盛开的花朵。
而仅仅在须臾之前,它们都是枯萎凋零着的状态……天亮的那一瞬,仿佛得到了谁人馈赠的蓬勃生命力,一刹花开。
粉白色、雾霭云烟般大片盛开的花朵。
很久、很久之前,你曾在什么地方看到过长成这样的花。
是哪里呢?记不清了。
你只知道,这花并不生长在铃鹿山。在海国生活了这么多年,你还从未见过它。
妖力沸腾起来,腹中的生命似乎与你一样不安,错乱的鼓动着。你此时烦闷极了,对它的恨更是几乎满溢出来,只忍着痛冷冰冰的握紧了拳,狠绝的伸手按住小腹,双手用力便打算直接撕开——却被左耳突如其来的下坠感打断了。
血色流光的勾玉轻飘飘的掉进你掌心,浸泡在血水中。
……它的颜色,是不是变浅了一点?
想到这里时,你思绪一滞,顿时便无暇他顾了,忍着胸中莫名的揪心疼痛,抹去勾玉表面的血痕,二指捏着尾端提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它。
真的变浅了。
半透明的浅红能量体旖旎绮丽,在澄澈蓝天的光下闪着淡淡的红光。
作为少主力量凝成的能量体,它与少主之间是有某种联系的。
既没有破碎、也没有消失……而是变透明了?
揪紧的疼痛仍在,你浅浅的吸了一口气,把胸中浊气吐出去,试图安慰自己至少少主还在,却只感受到了更深的不安。
少主一定早就知道最后的结局了……前天过来找你时,他的神色分明是陷入必死之局了。
你和少主朝夕相处了那么久,自然对他有几分了解——他那时已心存死志。
为什么,如今却选择活下来了呢?
这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令他改变主意的事情呢?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总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和你关系好的大家都去往战场、协助少主了…只有你一个人被留在这里,除了枯坐等待外、什么也做不了。
你又安静的坐了一会儿。
窗外和煦春风将樱花的香气送到鼻尖。
这可不行。
一直以来模模糊糊的某个念头忽然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这样不行。
你一直以来都并不很在意自己的自由,总觉得如果是少主的命令、妥协了也没什么。
但如今真切意识到少主身处险境、甚至只能面临以一死来换取筹码的领地时,你的内心却在攥紧的疼痛中,冰冷的滚烫起来了。
这样绝对不行。
这次算是你的幸运,在惨剧酿成前便意识到了这点——可万一、万一真的木已成舟了呢?
你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绝对。”你喃喃着捏紧了拳,轻轻笑起来。
那是前所未有、近乎将你灼烧殆尽的可怕信念。
充沛盎然的力量自捏紧的指尖一路延伸着上升,左侧温度炽热、右侧则如雪水冰凉,流淌到胸前时交融成温热的暖流,又一路流淌回四肢百骸,滋养虚弱的肢体。
……这力量没有一丝淌过腹部。
自然是出自你的意愿。
你才不要便宜了那可恶的新生命。
你又坐了一会儿,直到身体恢复到以往的巅峰状态,才摩挲着手中的勾玉,抹去残留的血痕,将它重新挂在耳缘。
半透明的红色划过缓慢迟滞的流光。
这是一道枷锁。
——但你心甘情愿,为自己锁上镣铐。
你似乎,稍微有点理解久次良了。
与真正重要的事情相比,自己的自由自然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你站起身,走到门口,推开门。
暖风和煦,一片粉白色的花瓣飘飘忽忽落下、沾在红鳞之上。
你抬手舔去手背上的花瓣,牙尖刺破花朵细腻的肌理,将它咬碎吞下。
“没想到,还挺好吃的嘛。”
你抹着嘴唇说,咧开嘴笑起来。
远方碧空如洗、樱云盛放。
*
……兵败回朝,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曾经身为人类时,他不过是一介平民,与战争的关系就像天边的云一样遥远,他也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理解这词汇的意思。可经历一系列波折变成妖怪后,反倒亲身参与,甚至还作为前线大将深陷其中……这听起来属实有几分荒诞。
少主虚弱的昏迷着,力量几乎散尽了,可仍有力量在向外逸散。平安京的花草树木、一切生灵都以可怕的速率恢复生机,京都一刹回春。
这都是以少主的生命力为代价的。
他平静的想。
而少主是为了保护他们——这些无用的、甚至无法替他摘取胜利的属下——才不得不选择散尽力量,博取那群阴阳师的原谅。
少主是要保护他们不被赶尽杀绝。
……分明应该是由他们来守护首领,可如今却可笑地颠倒过来,他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起自己存在的意义。
一味地忠诚,又有何用呢。
他甚至无法守护铃鹿山最重要的主人。
作为败者的他们,在失败的那一刻起就从未想过能活着回去,可如今竟因为首领的牺牲能够以残躯苟延残喘。……这无疑是屈辱又痛苦的经历。
而这归根结底,不过是由于他们的弱小。
少主自然很强,他的强大无可置喙。……可作为属下的他们,却没有配得上这份强大的力量。
他们是少主的拖累与枷锁。
人数差距也好、首领被骗也好。
只要他们足够强,这些因素都不会是问题,就像山顶微不足道的几块碎石般无谓;而当他们实力不足时,这些碎石却都成了从底部崩塌的碎片,一点一点碾碎希望、向更深处滚落下坠。
他安静的攥紧了拳。
有关海鸣的欺骗,知道真相的那一瞬,他是起了杀心的。
可那时少主危在旦夕,他自然不可能抛下少主去杀掉海鸣,冷静下来的如今,却也明白他的谎言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是拯救海国大家的唯一方式,他们这些受益者无权质问海鸣什么。
……当初提出那个方案时,大家多多少少都察觉到了异常,哪怕是蟹姬都明白那所谓古籍的不靠谱——少主当然不可能意识不到。
可那时的铃鹿山,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他们也只能选择相信这不靠谱的古籍、走上那条胜则染血,败则坠落,悬崖上的荆棘血路。
这条路,是海国子民心甘情愿选择的,未至面临抉择之际,他们便早已有了背水一战的觉悟。……只是他们从未想到,这觉悟竟是由少主承担。
蟹姬好像在哭。
小螃蟹大概已经竭力抑制自己的哭声了,可在沉闷的行走声中,这声音却显得尤为突兀。
躺在鲸骨上的少主似乎被这声音惊扰了,眉眼不安的拧起来,手指微动、似乎快要醒了。
久次良:“……”
他总不能严厉的让蟹姬不要哭,那也太过分了,小螃蟹本来就在竭力忍耐,那样说了恐怕要起反效果。
好在蟹姬很快就调整好自己,咬着嘴唇抽抽搭搭的压低声音,少主看起来也平静下来了。
此时本来是不该想起别的东西的,可他却不知为何,忽然想到那只又恶劣又不安分的小鲨鱼。
……是因为蟹姬的哭声吗?
被独自扔在后方的海妖,现在在做什么呢?你那么喜欢少主,看见少主现在的样子,一定也会哭的吧?
脑中忽然闪过那个下午、山洞中错误的开始,你哭着问他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被水色锁链禁锢的四肢纤细苍白,泪水浸润后的银瞳比任何一种珍宝都动人。
尽管明知你才是铸就这一切错误的始作俑者,可他还是入了魔般,在看见泪水的刹那便轻易的原谅了你。
……他并不希望看见你哭的样子。
无论多么清楚的明白你恶劣的自我中心,他仍然觉得,你只是个孩子而已…你只需要开开心心的沉浸在快乐中就够了。
即便这份单纯的快乐必然会伤害到谁,只要你能够满足、他也心甘情愿为你承担那份痛苦。
倘若知道正是因为他们这些无用的属下,少主才会伤重至此,你一定会很生气吧。
……不知道,他又会被你怎样对待。
脑中想法纷乱,他沉默的行走在队伍前方,试图抛开关于你的想法思考海国下一步的打算——如今少主状态堪忧,作为海国一方的将领,他必须考虑好这些事情——却在下一刻嗅到熟悉的气息。
……这味道……?
他忽然停了脚步,站定在原地,目光落在远方错落盛开的樱林。
蟹姬:“……久次良?怎么了?”
久次良:“有人在往这边来。”
他眼中映着朦胧的银光,声线静谧低沉。
蟹姬:“?什么人呀——”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她的话音忽然一滞。
“阿、鲛…?”
远方血色淋漓的身影垂手站立,指尖血液成流,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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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队伍里大概就久次良蟹姬海鸣少主还有七人岬里的两三个(完全被我忽略了),我记得他们是分散的(?)应该不会一起回去。
鲛姬对久次良一直很过分,尤其是藏鲛这个篇章,她对久次良怀有一种天然的恶意,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出来啊哈哈……
*
鲛姬在大江山的时候看见过樱花,和茨木一起。
我甚至不想写主线了,因为大江山支线和平安京支线都很带感……!剧情我都想好了!!
相信我我现在迫不及待,但又不得不推进这篇结局以及主线,卡的很悲伤
结局篇有三章!
[阴阳师]始于铃鹿山 铃鹿山限定/藏鲛·10-2(支线结局·中)
*
看见熟悉队伍的那一刻,全部注意力都被某个虚弱昏迷的身影轻易夺走,你甚至分不出一丝余暇关注旁人——目光牢牢的凝在他身上,浑身的力量都颤抖着尖叫,你不自觉绷紧了身体,几乎本能般刹那间冲到他身侧——伸手抚过安静沉睡者的唇,将无血色的面容染上污浊。
有人一直在看你。
你痴痴地凝望了一会儿少主的病容,才终于在那人目不转睛的盯视下恋恋不舍的回视线抬头,嘟着嘴唇不满又娇气的抱怨:
“盯着鲛姬做什么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嘛,被这样看着、感觉好奇怪呀。”
久次良:“……你是怎么过来的?”
你看见他身后小螃蟹满脸激动的向你挥舞起手臂,铃铛叮铃铃的响。
还有海鸣先生,他的脸色看起来简直可怕极了,蒙着一层绝望的阴翳,你怀疑他下一刻就要因绝望而自尽了……
整个队伍的气氛都超级压抑。
哎呀,毕竟失败了嘛,压抑也是正常的。
你眨了眨眼,捧着脸笑起来,耳缘半透明的能量体流过旖旎梦幻的浅红,尖尖的牙齿可爱的咧开……沾着一抹可疑的红色。
你:“就是走过来了呀。”
你:“因为,在房间里等着的时候,少主送我的这个——”你献宝般指了指耳朵上的饰品,“——突然掉下来啦,颜色也变浅了!”
你:“所以就发现了不对,循着你们的味道找过来啦!”
久次良:“……”
他一直以来都知道你的思考回路和大家不太一样,但今天这种情景下还能露出这幅模样……已经不仅仅是不太一样的程度了吧?
蟹姬从他身后探出头,眼圈红红的,眼睛却由于看见你而亮了起来:“阿鲛的力量恢复了欸!”
你一本正经的摇摇头,在她茫然的眼神下郑重其事的说:“不,是变强了。”
蟹姬:“……阿鲛……”
她看起来似乎试图无情的殴打你。
你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紧紧的抱住少主——沉睡在梦中的大妖眉目稍微舒展了些,似乎感受到了你的味道,竟也不挣扎、就这样安稳的被你抱着了——看向默不作声盯着你的人类妖怪。
你:“所以,少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呀?”
逸散的力量使得脚下的泥土都变得松软了。
你:“明明前几天都还好好的,才过了多长时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呀?”
你本以为这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大概是少主自己决定的吧,毕竟几天前他就表露出了试图寻死的迹象——然而久次良却没有立即回答你。
……是有什么隐情吗?
连小螃蟹的表情都重新阴翳了。
你迷惑的又抱紧了几分少主的身子。鲸骨从他身下默默的绕到你身后,你于是干脆安逸的躺在了洁白的骨骼上,慵懒的眯着眼睛向上看,纯真银瞳闪过一刹冷光——
海鸣先生忽然突兀的开口、打断了你危险的凝视:“是我的错。”
他灰色的眼瞳仍那样浑浊,却不似那天般灼热异质了。
……他好像老了许多。
海鸣先生颓废的接着说:“是我的错…是因为我欺骗了少主。”
他的语气像是喃喃自语,不似对你解释什么,反倒更似谴责……对他自己的谴责。
你紧紧的抱着少主的身体,感受到他的力量似乎无穷无尽的散开,忽然不合时宜的想,少主果然很强呀——他一个人的力量,甚至足够拯救一座被抽干了灵力的城……可惜铃鹿山已经吸不了来自外界的灵力,连少主这么强的大妖、也拯救不了成为死域的家乡了。
但或许只有变得虚弱的少主,才能被你所守护吧。
从铃鹿山弥漫瘴气那天起,事情似乎就必然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了。
你握住少主额前伸出的鬼角,指尖在尖尖的顶端滑过,并没有看那位老人,只是目不转睛专注的望着少主,嘟嘟囔囔的问:“所以,少主受伤什么的,都是海鸣先生的错吗?”
海鸣先生似乎打算直接承认,你却胡乱的摇了摇头:“才不是、不可能啦!怎么可能嘛!”
身后大而长的鲸骨微微一动,调整姿态以你动作过大被骨刺划伤,你便更安逸的靠了上去。
“如果非要论个对错,也只能说,错的是铃鹿山吧?”你仍握着少主的双角,感受它表面独有的微妙粗糙,漫不经心的说,“因为它脆弱的无法吸来自外界的灵力,我们才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嘛。”
海鸣:“………………”
他好像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你了。
错的是铃鹿山?这才是不可能的。
你的想法真真切切的令他感到惊讶了。
蟹姬摇头反驳你,铃铛摇出好听的声音。
蟹姬:“才不是铃鹿山的错呢……这是平安京的错啦!”
蟹姬:“平安京绝·对有问题!”
她粉色的眼瞳充斥着本不该出现在其中的负面情感。
蟹姬:“灵力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突然消失……蟹姬听到过,海鸣爷爷和少主说过吧?是这里吸了铃鹿山的力量啊——平安京这片土地,才是罪魁祸首。”
你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在昏迷的少主身上,学着以前他对你的样子用下巴去蹭他头顶的发丝,银发滑过手背、落在他的脸颊。
……罪魁祸首?
那种事情,怎样都好啦。
“只要少主还在,不就够了嘛。”
你才不在意那些复杂的爱恨情仇呢,海鸣先生的书上也说了呀,战争就是这样的东西,个人的感情在这股洪流中不过是一滴微小的水珠,影响不了大局的。
今天这个结局,一定是经过先前无数个细碎的选项所达成的必然吧。
哪怕海鸣先生选择不欺骗少主,失去铃鹿山的大家又能去哪里呢?永远乘着鬼船、飘在海上吗?
即便你们不在意这样生活,少主也会在意的吧。毕竟少主那么喜欢铃鹿山、也那么喜欢铃鹿山的大家。
你清楚的记得,离开时他甚至带了铃鹿山的土壤……尽管那时已经被瘴气侵蚀成怪异的暗色,少主却还是珍之重之的了起来。
少主不可能不救铃鹿山呀……这份结局是必然的。
即便没有海鸣先生的欺骗,他终究也会发动战争吧。否则,你们这些追随他的子民,又该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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