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始于铃鹿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王陵子
于是你跟随预感,放弃海底自由快乐的生活,变成海岛上的鲛姬。
岁月悠远漫长,那时候突然做出的意义不明无法解释的选择,你现在已经可以轻而易举的解释了。
——你化成人形,是为了追寻更快乐的东西。
并非遇见爱的人才快乐,而是因为快乐才爱上他。
起初素不相识的两个妖怪,并不是因为所谓天意和宿命才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你们只是简单的、因为跟对方在一起很放松愉悦,因为漫长时光中融进骨血一样的渴求,因为与生俱来的占有喜爱之物的欲望——才会一步一步无可救药的爱上对方,成为俘虏。
这是自私的,为了满足自己而产生的爱。
但也是真实的。
妖怪的真心很小很小,执念与欲望虽重,也不过局限于很小很小的区域而已。
这份真实的爱,足够你为他付出一切。
也使得他的一切都像最上等的美食,让你魂牵梦萦。
无时不渴盼、无刻不思及。
身体也好、灵魂也好。
只能是他才行,只有少主可以。
拥抱、亲吻、交合。
——因为是他,你的一切满足都来得轻而易举。
“少主、唔、最、!”身体贪婪渴求的起伏,腰身反复摇动,被填满的甬道中、内壁兴奋得几乎痉挛,不受控而无规律的颤抖,“最…喜欢……!”
只有这个词,语气飘忽而沉醉。
——也永远不够。
“再、深一点、呀……”毫不掩饰的异样声调,眼睛亮得惊人悚然,发情期的恋人紧攥着自己的角,挺直腰身发丝飞散,贪得无厌拼命拉近距离的同时、似乎还觉不够,试图伸舌去舔尖角的顶端。
他眼疾手快,也来不及细想,下意识扯着你的头发把你从自己的角上扯开。
倘若平常随便含一含倒无所谓,可当前这种状态,他总担心你会不小心把自己弄伤……他的鬼角很尖利,况且说到底这东西长出来就不是为了被含着的啊!
……是因为总喜欢吃东西吃个没完吗,即便在这种时候也什么都往嘴里塞。
“别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啊,小鲨鱼。”少主无奈的抱怨,注视你的金瞳却克制晦暗,“要是想含着什么……”
他仍扯着你的头发,指腹轻轻按在你脑后,低头时黑发细碎的擦过额前,沙沙的痒。
少主这种时候总会表现出一种微妙的攻击性,感觉就像把平常积攒的、压在不着边的溺爱下的东西翻露出来,这样危险的侵略性。
这份反差,你也很喜欢。
“含着这里,就可以。”
黑发金瞳的大妖按着你的脑袋、下唇被参差的尖牙咬住,刺痛中舌尖温柔扫过、视线相交、氤氲迷离。
比起那些,他当然更喜欢亲吻。
毕竟是恋人啊,不这么做、会感觉自己被漠视了。虽然你绝不会漠视他,反倒出现了相反的症状,可有些时候你对性爱的狂热还是让他别别扭扭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当做方便的按摩棒了……
亲吻时看见对方眼里自己的影像,反复确认自己在被全心全意的注视、全心全意的爱着,拥抱时禁锢对方的身体,反复确认自己是「非他不可」的独特存在——他清楚的明白这有多病态——并无可自拔的沉溺其中,甚至为此感到安心。
生殖腔被刺激似的紧缩,你迷恋的吻他,手指顺背部上移,小臂擦过侧颈够他的角,指尖沿着鬼角根部按压,掌心不自觉摩挲骨质的表面。
凉而软的指腹拨开发丝不轻不重压下时,像在暗示什么。
不久之前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幼年体,现在却熟练得让他招架不住。
方一思及此处、脑中回放那日鬼王隔着火光与雾气遥望的肆意目光,独占欲便被一股淤泥般的阴暗情绪裹挟着涌上来。
他并不认为你会离开或背叛。
但会担心。
担心你哪天会被某个不知道底细的家伙抢走,或是在他离开后被其中之一幽禁侵犯,担心在你苦痛绝望时自己会无能为力。
——不如先下手为强吧,赶在那些人之前。
不知道,身体被锁链束缚捆绑、被最爱的妖怪侵犯幽禁的小鲨鱼,会不会也露出全心爱恋信任的神色,发出甜腻的「喜欢」呢?那双清澈的眼睛会因此含着泪吗?从来只吐露爱语的唇齿也会呜咽求饶吗?
最近脑中时常会冒出这样阴暗的想法。想要彻底占有,可又不忍下手。不得章法。
“少主。”察觉到他眸中阴暗的成分,恋人撒娇般舔他的唇,一触即离后,声音蜜一样甜,“……送鲛姬一个礼物吧,好不好?”
“礼、物?”暗金眼瞳低垂,距离近得连浅色睫毛的脉络都清晰可见,他声气微哑,重复时语调无意义的上扬。
“嗯,礼物。”恋人肯定的说,手臂环抱上脖颈,力道像打算把脖子勒断。
他在纤细而附着鳞片的、手臂的缝隙间,艰难的、喘息着低笑几声,终于意识到你表达的意思,情不自禁咬了咬你的侧脸,“想要什么?”声音带笑。
“想要,不可磨灭的东西。”恋人梦呓般轻轻说,因发情而猩红的眼瞳定定的注视他,“鲛姬想要,少主留下的,不可磨灭的印痕。”
“我想要,永远都……”飞速成长的,他的小鲨鱼盯着他的眼睛,声调不稳,“鲛姬,想要永远都不会消失的,刻在身体与灵魂上的礼物。”
*
……真的有长大,各种意义上的。
结束后你干脆的睡了过去,任由身下白浊流得满腿都是,全淌在他衣服上,丝毫没有清理的打算。除此之外,还事不关己一样对发情期被播种这种事发表「随便啦,怀孕了我就吃掉胚胎」这样的可怕言论。
然后就随随便便的夹着一肚子浓郁的海国大妖的味道,久违的化成小妖怪的体型蜷在他怀里睡着了。
……方才的任务还没完成,哪怕他再想跟你安静地独处也不能实现,他只好把不知什么时候推门出去的下属叫回来——下属似乎一直默默站在门口等待,刚刚事出匆忙,他没有刻意隔音,思及木制品不隔音的特征,想必他已经什么都听到了——随即把体型娇小的恋人捞进怀里调整一个舒适的姿势,便打算直接这样办公了。
下属一向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即便突然发生异常事件也仍平稳地报告,低头盯着他案前堆着家乡土壤的位置,目不斜视。
只在最后阶段报告关于主人恋人的状态时,话语微顿。
“……最终阵法启动,她会不会吃不消?”意识到自己的谮越,他下意识补救,“她进食频率太高,妖力驳杂,虽说增长也快,可控制方面终究还不能适应……”
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更突兀了。
大岳丸:“……”微妙的停顿。
“她会适应的。”铃鹿山的少主轻轻抚过恋人脸侧的咬痕,声音既平又柔。话题本该就此结束,他却忽然停了停,“……你会帮她,对吗?”
海浪声喧嚣而无休止。
他听见浪花拍打船体,独属于水柔软清脆的声音。
溅散水珠错落入海,淅淅沥沥的水声融汇新的喧嚣。
下属张了张嘴,冷色的眸看起来空空的,呆呆地和他对视。对方鲜少露出这样的表情,毫不掩饰的对视更是从未有过,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只是随便说说。就算是少主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嘛,久次良会理解的对不对?”语气却很轻松。
海永远都是这样。
水流蒸发化雨冰冻融化,周而复始,消失又重现。
下属又不说话了,他习以为常的任由对方跟在身边,意识到对方正失神的盯着自己腿上的小鲨鱼,视线便自然而然落在膝上怀中静静沉睡的银色小鲨鱼脸上。
你睡得很放松,侧着脸耳朵紧贴心脏位置,即便在睡梦中,手臂也不由分说的抱着最喜欢的妖怪,像抱着玩偶的人类小女孩一样不依不饶。
静默爱怜的注视间,脑中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曾认为会是毕生至交的好友。
曾掌管海域的大妖们不知探讨过多少次海中魑魅魍魉独特的、来自深海的妖力,出于地域原因,彼此对生死本源的理解也与内陆妖怪有所不同。
说起来仿佛只像人类出身不同造成的差异,并无优劣之分。
然而此番,他却因此种差异,怀有了某种不知出自何处的预感。
海中的妖怪,终究会回归海洋。
他或许就要化成深海中妖力的一部分了。
很快。
*
意识懒洋洋的回归。
正午的光笼在身上, 你原本体温不高,醒来时满身暖洋洋的光,身体自然而然的发热,双颊便不知不觉泛红了。
“少主……”紧贴的身体温度也没低到哪去,你却极为双重标准的主动蹭蹭他,还闭着眼睛就仰头试图舔他的下巴。
少主没反抗,任由你又蹭又舔的往他怀里钻,甚至极为溺爱的抱抱你,手指温柔的抚过发丝。
你躺在他怀里舒服得发出哼哼唧唧的奇怪声音,两个不务正业的妖怪腻腻歪歪了好一会儿,才打算重新开始办正事。
“快点醒啦,快把我家小鲨鱼的眼睛还回来。”少主半是抱怨、半是纵容的戳你的嘴唇,“再这样的话,少主就永远都做不了正事啦。”
欸,为什么要戳嘴唇呀?
唇肉压上牙齿、被温热的手指戳的痒痒的,食欲再自然不过的涌上。
“啊——”
刚刚睡醒迷迷糊糊,你顺从欲望,仰头张嘴等待投喂,张开的口中、鲜红舌尖下冒出几排细细密密的尖牙,兴奋地等待血肉食物。
然后。
“啾。”
……被亲了。
牙齿顺其自然的咬上唇瓣,牙尖顺畅的破开肌肤、深入血肉。
直到相接处接连冒出几颗血珠被舌尖品尝,味蕾与嗅觉尝到不同寻常的、蕴藏强大妖力的异样甜美,你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猛地松口弹跳起来!
力道之大险些冲到船的棚顶!!
大岳丸:“……”失策了。
他的腿被你用力踩了一下,鳞片刮上去的位置现在好痛。
他按着脑袋,也没抬头看空中飞鱼的奇景,抬手扯着你的脚踝直接扯回自己怀里,趁着自家小鲨鱼惊慌失措疯狂舔嘴唇试图毁灭证据的空隙,按着你结结实实的又印下一个吻。
“唔唔唔唔唔!!”你睁大眼睛满脸震撼。
咬一口倒没什么大事,可把少主当做食物什么的真的太过分了!你自己都谴责自己!说好了不能想吃同伴的呢!
然而少主似乎并不在意,甚至在接吻时压着你的舌尖、主动把伤口往你牙上按,迫使伤口流出大量蕴含妖力的新鲜血液。
“好喝吗?”他残忍的打破了你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伪装。
能嗅到海族特有的血气。
并非人类那样浓重的甜腻,而是浅淡的、稀释过似的清甜。
“……很甜。”舌头仍被压着,你发出梦呓般的音调,看见他浸蜜般浓金的眼瞳。
下唇一痛。
被同样尖锐的牙齿刺破,涌出来的血和他味道相似,连妖力都被侵略性气息的浸染混融。
血液融合,纠缠不休。
被浓金的光笼罩时,清甜悄然融成罂粟般迷幻的气息。
“嗯。”少主低低的说,“那就记住我的味道吧。”
“少主会记住鲛姬的味道吗?”舌尖短暂分离时,你抬眼看见他眸中倒映的银,忽然恍惚一瞬,一时间竟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分别。
那座朦胧繁华的海中之国,那群不务正业的佞臣伙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大妖,梦中的月光下,一切都雾气般微渺。
“会呀。”
他舔去你唇上的血,声音轻轻的。
“这可是少主最重要的记忆。”
你听见并非爱语的低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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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担心的事情当然都会发生……比如大江山支线的茨木(。)身体力行展示了最糟糕的结果。
*
总感觉跟少主一起就是单纯的1v1甜宠文呢!
一篇文章八种体验,看到就是赚到!(。)
*
小鲨鱼的状态非常危险,那句不可磨灭的印痕其实就相当于说我的身体和灵魂都可以献给你之类的……不过她好像一直都这样(。)
*
以及我在思考那个礼物,初步定下来是骨头/白骨化无误了,在思考该用什么形式。
我现在想到的
a右耳和右脸
b角(无中生有)(。)
c半边残翅
d其他
帮帮我,宝贝们!你们觉得什么比较好呀!快评论告诉我呜呜呜
[阴阳师]始于铃鹿山 第十九章
*
本就是带领阴阳师夺回领地的角色,如今却被某位天才阴阳师指使着跑来跑去,增添了超多没意义的工作量还美其名曰「勘察敌情」,这途中难得见一次妹妹,他已经累得直喘气了。
“博雅,你很累吗?”妹妹明知故问,从怀里掏出手帕够他的额头,草草擦了两下就塞到他手里,毫无诚意。
……神乐有些时候真的很坏心眼,而且只针对他这样……真的是,身为哥哥甜蜜的负担啊。
“这种程度还不足以让我累。”他接过手帕,擦到脖颈时手指抚过凹凸不平的伤痕,微顿,“只是,来回奔波时心里总想着这边的事,情不自禁就做得很快,消耗了很多没意义的体力。”
“晴明要做的事情,一定有理由的。”红裙黑发的女孩摇摇头,“博雅按自己的步调来就好了。”
“说是让我按自己的步调来,但那家伙怎么可能想不到我会着急这点。”他心里烦闷,不自觉带到嘴上,“他真的不是故意支开我吗。”
“算了,当我没说,最近可能太忙了。”看见妹妹苍白的神色、他蓦地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匆忙试图补救。
“不,其实我也觉得……”神乐欲言又止,改了主意似的转移话题,“接下来要去哪里?”
“那边有个废弃的港湾,” 他抬臂一指身后,“我去看看情况。”
海妖们近来行踪有异,防守之余、罗盘探测到的许多零散妖力都不约而同落在一个位置,他们猜测或许是海族攻打前占领的初始根据地,鬼船外没有战斗能力的海妖大概率集中在那,若能找到也是个筹码。
这种事不适合说给年少的妹妹听,他不打算细说。
“港湾?”神乐或许误会了什么,看起来很不安,“……那,一路顺风,博雅。”她忍耐着什么似的、咬了咬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和平常一样道别。
*
能嗅到不同寻常的甜。
不远处的海浪声似乎有些不规律,像被什么搅动着,听着很粘稠。
他心生警惕,捏紧弓身,尚未动用灵力向更深处探寻,便看见海中忽然窜出来的银白鱼类。
湿润银鳞夹杂斑驳猩红,月华倾泻、洒下溢流光。
分明是凶恶的海中巨兽,此时跃到半空,竟与夜幕相接、显出种古怪魔性的美。
大敌当前自然心如明镜,人类阴阳师并未迟疑,紧盯鱼身,拉开弓弦连射叁箭,更换箭矢速度极快,闪成几道模糊的残影。
箭出之际,巨鲨鱼尾摆动,侧身相迎,非但没有躲开,反倒故意将半边身体都留在危险侧,银鳞洁白无暇。
他察觉有异,本以为是陷阱,却看见短尾甩动,银白妖力所护的幼年海妖猛然分离,噗通落水——
而后,漂浮在空中通体银白的巨鲨忽地一转,扭转的鱼身忽而拧成不可思议的角度,仅凭缩小扭转便恰如其分避开叁道杀气腾腾的箭矢。
失重时人形初现,银发湿软,落地时赤足便成,脚尖轻巧。似乎感受到他的杀意,海妖非但没有逃走,反倒自己迎了上来。
……为了保护那个幼年海妖?
意识到这点,他满心荒谬。
杀死异种族幼崽的妖怪竟是对本族群温柔以待的守护者,吃掉年幼友人的妖怪正从他手中保护本族幼崽,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情吗?
怒火不受控的上涌。
对有限群体的温柔并不能证明什么,更不可能让他改观,只能证明你是个彻彻底底的恶人罢了。
“你留下来,是已经迫不及待想死了吗?”他冷声说,抬弓上箭,红瞳凉得像冰。
海妖没有理会他的威胁,非但没有逃走,甚至还闲庭信步般,自然而然的向他迈出几步,站定在他身前。
“嘘。”食指压在唇上,海妖仰头
对他露出半个天然的笑,看见他冷冰冰的表情,好像忍不住了似的、又扩大成整个儿快活的笑。
“你的伤还在呀。”猩红的眼轻飘飘的绕过他脖颈,不知为何与他对视,又狎昵、又轻浮的眯起。
他确信眼前恶毒的妖怪接下来又要说一些刺激自己的话,干脆扯着对方的手腕,打算直接扔到一边去——
而后,红瞳紧缩、身姿僵直。
你踮起脚,反手捏着他掌心向下一扯,顺手擒住另一只顺势反抗的手,加大力道逼迫他重心前移。
他的视线下意识停驻在眼前似有所指的眼瞳中,还没反应过来,嘴唇便被柔软触碰。
甜,腥,涩。
像成分不明的调和果汁,味道说不出好坏,只是古怪。
——你亲了他。
意识从短暂失神中挣脱的刹那,他便狠狠地接着你的力道,抬膝直接顶在你腹部,顺着你刚刚强迫他的方向压下去,硬生生把你掀翻了按在地上,重心整个儿压在腰间。
他掌心萦绕的灵力贴在肌肤上。像凝成实质的杀气,细密针尖般扎人。
“嘶——,疼!”你皱起脸试图挣扎,抬眼便看见一双近乎赤红的眼,不禁噤声了。
黑发染红的人类压低上身,近在咫尺的视线冷冷的盯着你,隐忍不发的杀气刀子般锐利。
“不想死就别再惹我。”他面无表情的说,声线喑哑,捏着你手腕的力道快把原型的鱼骨都折断。
你疼极了,根本说不出话,唇齿间只余几声喘息,脸色惨白的回望他。
“别再招惹我。”他盯着你,一字一顿的重复,“——别再惹我,妖怪。”
……太近了。
人类的体温太高了。
你毫不怀疑他杀掉你的决心。
但,太近了。
近得让人无端发热。
你才不想死呢,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继续招惹他,然而虽咬着嘴唇作出不伦不类的示弱表情,眼神却仍流露出挑衅。
“要杀掉我吗?”痛楚喘息间隙,声线异样柔软,“……真的呀?”
你轻轻柔柔的说,红瞳微抬,偏头时唇角擦过他侧脸,在冰凉的目光下忽然微笑了一下。
“真是的,鲛姬还挺喜欢你的呢,人类的阴阳师。”你小幅度活动着被灵力压制的手腕,指尖有意无意蹭他的手背,“轻一点嘛,很痛的……别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呀,你真的想在这里跟鲛姬打起来吗?鲛姬也不是没有反抗之力哦?”
况且那孩子已经走了一阵子,必然会通知阵中的同伴,现在留在中心位置的无一不是海国战力的中流砥柱,无论谁来都能轻易逆转局势。
“……闭嘴。”他显然与你想法一样,发出烦躁的咂舌声,掌心不甘心似的越捏越紧,灵力漩涡般狂暴的流动。
最终还是凶恶的甩开了你。
“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你揉着手腕坐起来,仰头对上他满含戾气俯视的红瞳。
直到现在,你仍觉得他的眼睛很好看,像颜色更深的宝石,纯粹清澈,又比宝石本身更柔软。
柔软得……想吃掉。
不过说出来了他肯定又要生气得想杀了你…人类可真奇怪,连被夸奖都不乐意,他们到底喜欢什么呀?
“你最好小心点儿,”他这样说,红发被风吹散,半边眉眼隐在细碎发丝间,像藏在阴影里,“——远方射来的箭矢。”
“你也一样啊,阴阳师先生。”你形容狼狈的坐在海岸边的地上,边揉手腕、边歪着脑袋冲他笑,露出细密参差的牙齿,“下次,别离我那么近啦。”
脸颊忽然发痒。
他抬手用灵力覆盖那半边脸,锐利而冷漠的看过来。
“把它当做礼物吧。”你向后一跳,身体后仰化作鱼形投入水中,吃吃笑着快活的说,翻转身体时巨大的尾跃出水面,故意淋了他满身海水。
蕴着灵力的箭矢紧贴鱼尾射入海面,顶端的锐气硬生生掀掉一段鳞片,在海中融化成银色的妖力漩涡。
利用天赋能力险而又险的从他箭矢下逃过一劫,海妖飞一般溜走,海面上留下的白线缓缓消散,笑声却仍顺着风捎来,平白惹人厌烦。
他指尖一蹭发痒的位置,才发现对方留下的是一片小小的鳞片,长在身上似的嵌在皮肉里,触感潮湿。
源博雅:“……”
动用灵力把鳞片剥下来,他浑不在意脸上细小伤口淌下的血珠,随手驱散残余的能量团,一心一意注视这所谓礼物的表面。
并不光滑,线条凌乱。
像孩童歪歪扭扭的字迹。
他凝神看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那是用假名注音的「鲛姬」。
指尖微微用力。
脆弱的礼物崩坏前,他适时松手,面无表情的把鳞片握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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