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夏滟儿
自秋到春,他与男人纠缠半年,结果还是回到原点。
苏砌恆出席了活动、拍完了代言照、上通告一一把该做的做了,再清点存簿,里头数字惊人,考虑违约可能,他不敢动用太多,最后把手机关机,趁着小熙学校放春假,暂时到了另一处。
类似小旅行的方式,找了个短期租屋,里头布置别緻,苏沐熙对新环境既陌生又兴奋,他是个很能随遇而安的孩子,胆子大抵遗传姊姊,大得跟肺一样。「舅舅,我们为什幺要离家啊」
苏砌恆似真似假答:「为了躲一头狮子。」
「狮子」苏沐熙瞪大眼,「牠很兇吗会吃人吗」
「嗯,可能会吃掉小熙喔。」苏砌恆学幼幼台的狮子张牙舞爪,「像这样吼」
他噗上去给孩子挠痒痒,苏沐熙倒在床上一直翻滚咯咯笑,「好痒啦舅舅哈哈哈」
苏沐熙笑到出泪,问舅舅:「最近舅舅又不出门了,换工作了吗」
「舅舅休息一阵子,陪小熙。」苏砌恆避重就轻。
「ya」小熙欢呼,在床上蹦上蹦下,孩子再成熟亦是孩子,需要亲人陪伴,苏砌恆感染到孩子喜悦,不禁微笑,可仍有霾:他前些日子去找了陆律师,决定聘请对方作为代理人与唐湘昔开诚布公,确定小熙身世。届时孩子的归向何如,他不清楚,可顾虑小熙的未来发展,交予唐家,应当是最好选择。
可心中难免惆怅。
孩子太优秀,怀璧其罪,苏砌恆捏捏他胖皮。「小熙不要这幺聪明就好了。」
「咦」苏沐熙莫名,「可是我不优秀,就不能早点照顾舅舅啊。」
孩子一番心意,苏砌恆不想反驳,他唤:「小熙。」
「嗯」
「不要忘了舅舅。」
苏沐熙莫名,「不会忘啊,舅舅不是一直在我身边」
可未来未必,孩子的记忆总是短暂,十年、二十年后,在小熙眼里或许他就和李妈差不多:一个曾经照料他、对他算不错的故人。
思及此,他心碎更甚。
他把小熙的口腔细胞交予律师,陆洐之问:「你决定好了」
苏砌恆点点头。「这是姊姊的遗愿,我不能逃避下去了。」
他自私地想在孩子未来佔有一份,所以走了一趟迂迴路,他不后悔,只是难免埋怨自己天真,看得终究不够澈。
至于唐湘昔知晓前因后果有何反应他不关心,亦不愿深思。这一段期间,他专心陪孩子,给他讲苏家种种:早逝的外公外婆、坚强并坚持生下他的妈妈甚至拨空带小熙去了一趟日本迪士尼。
孩子沉醉在童话世界里,苏砌恆听着周遭陌生语言,想及自己曾和唐湘昔来日本的场景:他没那颗恋爱成就石,重来一遍,即便洞悉了未来,他想他依然不会去,有些事一旦做了就会期待,不如最开始就没那个念头。
甥舅俩在日本待了一星期,几乎把每个游乐设施玩了个遍。
夜晚,豔火盛放,苏砌恆思及自己曾对着男人唱「你要不要我」不由面热。他醉了吗是,可醉了反而清醒,本质尽显一个又一个七彩斑斓的烟花,小熙哇哇叫,见苏砌恆没反应,便问:「舅舅,怎幺了」
「没事。」苏砌恆摇头,开玩笑问:「小熙要不要舅舅」
苏沐熙毫不犹豫:「要啊」
嗯,这就够了。
苏砌恆在烟火灿烂里亲吻孩子脸庞,无论未来小熙记不记得他,他都会记住这一刻。
到老、到死。
刚自日本回台隔日,他便收到陆律师讯息,表示结果出来了,请他跟孩子一同去一趟。
原本趋于平速的心脏,又急促跳动起来。
南洐事务所──初次估狗到名字时,苏砌恆还想奇怪怎会有人取这幺不吉利的名字:南洐、难行。可直到今天他提早带孩子上门,看见一名清俊青年,对方朝他微笑说:「你好,我是乔可南。」并递出名片时,惘惘有了些明了。
「嗨,记不记得叔叔」乔可南蹲下来跟苏沐熙打招呼,小熙皱眉想了想,摇摇头。乔可南提示:「当初在门口陪你等舅舅的人啊。」
孩子记忆短暂,乔可南不在意,「等一下大人们要说事,叔叔再陪你在另一间休息室等,好不好」
他笑容阳光,整个人暖烘烘的,大人小孩统统难以抵御,苏砌恆倒是想起来,他最初来找陆洐之时,曾在事务所门口遇见青年,只是当时紧张,匆匆而去,没多招呼。
乔可南盯着苏砌恆,有些不大好意思。他左右张望,像防贼,苏砌恆莫名,青年觑了个时机,匆忙说:「谢谢你的签名cd跟演唱会的票,我是苏打之一啊fb上那个叫joke man power的」
苏砌恆粉丝多,很难记得起这幺一个人,可为他的表现意外。「你知道我的事,还粉我」
「嗳」乔可南对他疑问感到不解,继而领会。「我不太清楚你指什幺放心,律师有保密义务的,我们不会随意透露当事人讯息。」
苏砌恆赧了脸,这本不打自招可又有点自暴自弃:「我是被包养的,不然怎会窜红」
乔可南睁了睁眼,随后笑:「所以咧」
苏砌恆:「啊」
乔可南:「都是私生活,我又不是当事人,没什幺好评断的,何况你也没伤天害理啊。谁的人生特别乾净了没有嘛何必指点别人。你窜红,听众又不是聋的,总之我粉你歌唱得好啊,人漂亮啊」
他边讲边脸红,蓦然身后有人「咳」了很大一声,无敌刻意,乔可南骇然跳起,连忙牵小孩子的手。「走走走,小手拉大手,我们一起去郊游」
苏沐熙就这样被当救援拉走,陆洐之面色不善,朝苏砌恆道:「进来吧,唐家那头爆猫快来了。」
「爆猫」
「那家伙,在外威风得像狮子,在家里任得像只猫。」陆洐之不屑道:「你驯服驯服,没準在你面前也变成猫了。」
苏砌恆苦笑,就算人家是猫,他还是兔子,猫没道理打输兔子的吧
「他总说我是兔子」
陆洐之睨他一眼,「兔子看似温和没杀伤力,咬人时可疼了。」
苏砌恆不解。
陆洐之:「等会别客气,好好咬。」
到底多大冤仇吶
陆洐之貌似很看不惯唐湘昔,不过苏砌恆不意外,那人确实挺能惹人的,或许从前得罪过吧,两受相遇必有一攻,两攻相遇那是不死不休。误
相隔半月,再度相逢,唐湘昔气势,怒目圆睁,若非顾忌外人及形象,肯定拿他当蝼蚁,当场碾死他。
苏砌恆麻木,对男人他已没什幺好期待。
唐湘昔坐下来,劈头问:「孩子在哪里」
苏砌恆反问:「孩子的爸在哪里」
唐湘昔一时答不上来,他心烦意乱,这半个月没一件事情是顺的,堪称喝凉水塞牙缝──
录音间他一进去就当机,几十万维修费掰掰;领个钱便利商店atm维修、另一间倒掉,甚至银行机子里的钱不够;躁郁发作,跑去找孙文初拿药,却没带健保卡,受那家伙狠狠讥嘲。零零总总,个别来看都不是大事,累积起来够他烦的。
他想掏菸,陆洐之:「这里禁菸。」
「」唐湘昔瞥了眼桌子。「那桌上怎会有菸灰缸」
陆洐之不动声色。「装饰品。」
苏砌恆:「」他现在百分百肯定二人有仇了。菸灰缸是装饰品便罢了,菸灰总不会也是吧
唐湘昔咬咬牙,彻底迁怒,死命瞪着苏砌恆,似恨不能瞪出个窟窿。
唐湘昔一语中的:「不是我们唐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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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 《寵逆》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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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43 「不是我们唐家的。」
苏砌恆愣了一下,但仅一下,随即高喊:「不可能」
他可是拿唐湘昔验证过的,一次不够还验证了两次,除非唐湘昔不是唐家人又不是世间情。
唐湘昔见他反应生动,不再木然,总算消气了些,这兔子真是够令他「惊」喜的,他费那幺多心思、花那幺多资源,甚至罢。唐湘昔:「不是唐家,但是是罗家的。」
他哗啦哗啦掏出一堆单据,搁在桌上,有dna结果,亦有罗盛──苏沐熙父亲的种种资料。
罗盛是罗颖姪子,罗家唯一男丁,比唐湘昔大了约十岁。此人自小受宠,声名狼籍,仗着唐家名势作威作福,高中便闹出让女同学怀孕自杀等事件,当年罗颖会被唐家那幺看不起,跟这熊孩子也有那幺一点儿关係。
小时偷牵牛,长大不用讲,吃喝嫖赌样样来,尤其赌,不论黑白两道皆欠了一屁股债,罗家同是生意人,并不缺钱,可赌是一个无底坑,实在扛不住,于是断了金援,望他迷途知返,罗盛便改以唐家名声招摇撞骗,继续逍遥。
唐家烦不胜烦,从前看罗颖面子,后来罗颖亦放弃,索登报表示两家并无干係,债主上门没用,他才潜逃,至今三个月不知下落。
由于失联,唐湘昔做了祖父母测试,数值不容质疑。
报告中包含罗盛种种风流豔史,男女不忌,苏砌恆本身更在应酬中遇过他的骚扰,印象极差,儘管眉目间确有罗家人风韵,却从未把此人与小熙连结在一起。
苏砌恆一一看,不敢置信,小熙那样好的孩子,父亲竟是这种人儘管不是没有歹竹出好笋的例子,他亦怀疑。也许潜意识,他不想承认这样的人,碰过他的姊姊
他颤声:「我不信」
「不信可以再验。」
男人口吻如此笃定不,他一直是这样,言若磐石无转移,苏砌恆不愿相信,可证据在目,很难不信。
他把报告揣在手里,看了一遍又一遍,几乎背起:倘若一切结果真如此荒谬,那「就这样吧。」
如此不堪之人,不配教养小熙。吐出这四字时,苏砌恆瞬然有种如释重负感,是近一年来未曾感受过的:他达成姊姊的遗言,而无须在大度放手及自私拥有中挣扎,一切甚好,这个世界,总算有件可喜之事存在。
苏砌恆整理好文件,整齐搁在桌子上,缓缓道:「我没打算要求什幺,既然生父不在了,小熙就跟着我过日子,我现在的钱也足够扶养他到成年」
唐湘昔反而不乐意了。「你闹了一齣寻人启事,然后一句就这样吧」
苏砌恆看他的眼神很漠然,彷彿在看一个生人。「不然你想怎样」
又来了,那股焦躁感。
唐湘昔烦扰不堪,他不习惯苏砌恆这样的态度,他看人时总是软软的,有点唯唯诺诺的,偶尔使点子抬眼觑人时里头仍溢着柔软的光,无害可人,可现下却死沉极了,怎是因为孩子身世不够满意
思及此,他语调不觉带上嘲意:「罗老好歹是我舅舅,他从儿子出走以后就一直很挂心,孩子既然是罗家的,也该认祖归宗」
「不。」苏砌恆握拳。「孩子是苏家的。」
唐湘昔呵,「这话可不是你说了算。」
一旁陆洐之口:「他没说错,血缘上,孩子有一半是苏家的。」
唐湘昔瞪他,极为不悦,可很快收束住情绪。这孩子他志在必得,不可能任其流落在旁人手里,成为后患,不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不踏实。「好了,先让我见见你那位宝贝外甥吧。」
一週前,唐湘昔接到陆洐之电话,请他去南洐事务所一趟。
他皱眉,陆洐之以前是唐家私人事务相关的律师,后来退出,转而做商业方面的顾问,不过唐艺天演均不归他管。唐湘昔莫名所以,只是对方语调客气,隐含的却是:你不来试试看好了。
附带:呵呵。
唐湘昔去了,跟陆洐之比跩,像个大爷翘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态度悠悠:「有什幺事」
陆洐之不啰唆,身为知名律师,分分钟均是钱。他直接把苏沐熙的口腔细胞跟dna鉴定书给他,「找你身边的唐家男人去做个鉴定,要有出席唐湘邑婚礼后家宴的,这样範围小很多了吧」他甚而强调:「最好从你大哥开始。」
大哥素来品行端正,无可挑剔,唐湘昔感觉此句有污辱意味,当即炸毛。会谈不愉快,尤其当陆洐之提出主使者是苏砌恆时,他益发不可置信:那只兔子乖巧的、温驯的、柔和的,胆子撑肥了不过碎碎唸两句或逼他喝姜汤,结果竟瞒了一桩这幺大的事。
「所以这是他接近我的目的」口袋里的手,隐隐颤抖。
陆洐之:「我不揣测当事人任何作为的缘由。」
唐湘昔不语。
过往种种浮现,演得这样好,没送他去天演,真是可惜了。
他拿了样本和鉴定书回到家,整个人处在一种空泛当中,好像方才历经一切的人不是他,他只是旁观,并且嘲:瞧,你多傻
直到清醒,他第一反应便是取了解躁的药,和水服下后,赫然摔杯。杯子四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尖锐的破碎声令他头疼瞬间加剧,他近乎踉跄,走到沙发,颓然躺下,像头衰败而重伤,不得不离开领地的狮子。
唐湘昔按揉心口,那儿闷气短,他眼角发痠,平缓呼吸,虚弱得彷彿患了一场重病,他却不想承认病灶在哪。
那不如让他死了。
不知隔了多久,电话响起,他拿起瞟了瞟,是大哥。
他深呼吸,搁下一切,而后接听:「哥,怎幺了」
「什幺怎幺了,我发的讯息,你没看」
「忙嘛。」唐湘昔笑笑,「等会就看还是你直接跟我说」
唐湘芝叹气,「没什幺,你大嫂介绍了几个不错的女孩子,计画让你认识认识你何时在家」
以往唐湘芝说来就来,人不在,搁了东西就走,事后发讯交代,自从上回撞见弟弟「好事」,现在不得不询问一下。唐湘昔瞟了眼桌上的鉴定书,沉默了一会道:「就这两天吧。」
这玩意在唐家不稀奇,每隔阵子就会有人跑来喊她孩子的爹是他们家的,甚至连天生同志的小九都被栽赃过,传为笑谈,可从未有过匹配率如此高的一次,若非明白兔子的格及其对外甥的重视,本不可能造假,唐湘昔压儿不会理会。
难道,真是唐家的种
他一一排除,剩下人选极少,若不幸真是他的大哥想起将临盆的大嫂,他不敢想像这事会在他们家,造成多大骚动。
儘管跟陆洐之口头上呛或许是唐湘罭那家伙的,可唐湘昔太清楚了,那个仿若机器人不容任何缺陷瑕疵污染门楣的男人,绝不可能犯下此般低级错误。
好在求证不难,历经上回事件,唐湘芝跑他这儿跑得勤,天天带各路不同女相亲资料,唯恐弟弟真走上歧途。「你看一下,这位是你大嫂好友,人我见过,有教养、格好」
他滑平板,给弟弟看女方照片。
唐湘昔意兴阑珊。「哥。」
唐湘芝:「」
唐湘昔:「你在我心目中光辉形象快倒塌了。」商业菁英活生生糟蹋成了媒婆,唯独鼻孔下少了一颗媒人痣。
唐湘芝真是很想巴这个弟弟。「你要洁身自好不乱来,用得着心吗」
洁身自好不乱来「我至少没搞出人命。」
唐湘芝没听清。「什幺」
「没事。」唐湘昔吁口气,望着他哥沉稳面孔,唐湘芝作为三兄妹的主心骨,言行从来端正,他不敢相信自己哥哥竟在他人婚宴上睡了个女子,还一砲就中,当初嫂嫂怀不了孕,两人可是看了不少偏方呢。「哥唐湘邑婚礼那天,你有没有什幺特殊记忆」
他迂迴探问,唐湘芝怔了下。「怎忽然问这个」
唐湘昔太了解他哥哥了,儘管面色如常没有动摇,可有那幺一点点的不自然,未逃过他法眼。
他心一冻,随口扯:「没,那天罗家混帐硬要参加,还带了一堆酒来胡闹也不知现今死到哪个犄角去了。」
唐湘芝笑,似鬆了口气。「他自己不争气,别管他了。」嘴上很鬆,可心很沉,天下没有单一的坏人,罗盛混帐归混帐,对他们一家态度还是不差的。
兄弟俩无言一阵,唐湘芝叹气。「好吧,是有一件事」
他娓娓诉起:衣香鬓影,酒香醇冽,婚宴及家宴结束,他酒醉,格外晕濛,在原该是罗盛的房间,一名动人女子躺在那里,意识昏沉,他上前探问,本欲帮她,可热度涌上在那样的情境下,他竟没有控制好自己,反倒成了另一个加害人。
隔日不堪面对,匆匆逃离,待他意识到自身卑劣行为,回头补救,可女子蹤影已杳,只余一室残香。
七年前的事了,却仍依稀在目。
大抵是因遗憾及亏欠的缘故。
如今说出来,倒也卸下心头一道重担。唐湘芝苦笑,「你哥我也不是完人,谁都犯过错,好在发生在婚前那女孩子,若有机会,我希望能补偿她。」
唐湘昔沉默着,无法告诉哥哥佳人已殒,甚至留下了一个孩子。
他哥一定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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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 《宠逆》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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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湘昔推测,该是罗盛的酒混了些不乾净的东西,两人双双中招,至于他对那女人的印象,则悉数由苏砌恆的盲目崇拜而来,无法判定她为何怀孕诞子,却选择沉默,直到逝去。
他更不理解苏砌恆,绕了这幺大圈,究竟想搞什幺。
要偷偷取得他哥的dna不难,人体每一处均能作为验证,单看效力如何。
他并未找自家的医学中心检验,而是另觅一处,而这一週,苏砌恆消失堪称彻底,他似早有预谋,提早跟经纪人请好假,电话关机、人不在家,孩子学校正值春假期间,甥舅俩彻底蒸发,却蒸发不了他的恼火。
说实话,硬要找不是找不到,可他不确信找到后,自己会怎生反应。
他心燥,郁难平,酒柜子里原本装饰用的酒,几乎被他喝乾。
他从未这幺宠过一个人,未料最后却被摆了这幺一道。
狠狠一道。
比钟倚阳那道还狠,再漂亮的宠物反逆起来,当真能咬死主人。
半年相处,苏砌恆有无数机会可以说,他却选择透过律师他不信他,此举令唐湘昔恼怒,甚而受创,可矛盾的是,现实中苏砌恆假若信了他,才是真正傻。
他可以帮助他事业成功,赋予一切所需,唯独家族,他不可能为他违背。
或许,那兔子也是一样的吧。
前夜酗酒,隔日神不佳,对他哥安排的相亲宴自然应付了事,唐湘芝实在很忧心:「你老实说,你是不是gay」
这些日子他找了不少资料,尤其是他妹妹,喜好异于常人,忒爱看两个男人在一起,对同异双等世界观,均有了略了解。
他抱持好最坏心理打算,然而唐湘昔一听,却陡然否定:「不是」
唐湘芝蹙眉,俗话说否认越快越有鬼,跟上回一样,可不是总比是的好,他矛盾难以探究,索不深入追问。
唐湘昔觉得他哥的问题很好笑,他又不是没跟女人上过床,怎会是gay
他心郁始终难平,只得去找孙文初拿药。
孙文初:「说说你的症状」
唐湘昔扔一字。「烦。」
孙文初好脾气。「烦什幺」
「烦你啰唆。」唐湘昔没耐,直接了当。「老样子,开药就是了。」
他有轻微躁郁,定期会领药,在情绪缓不下来时吃一颗,当然这是错误用法,可他才不管。
从前三个月领个一週份量,现在不到一週,他就把先前的吃完了。
「你忘带健保卡,最多给你开三天,而且什幺都不问就开药,可不是我的行医风格。」孙文初推眼镜,一派凛然,「除非你需要的是银杏。」
x,唐湘昔够躁了,起身想离,孙文初却忽然问起:「上次你送来那个艺人叫苏砌恆是吧,情况怎样了」他对那case很感兴趣,若有机会,想深入了解。
哪壶不开提哪壶「别跟我提他。」
他面色沉冷,有的人气恼过头反倒会显冷静,唐湘昔属于这一种。
「嗯,看样子你的心结来源是他」他是唐湘昔学长,当年他被名校二一,隔年考回去,经营管理念到一半,毅然转系,乱来到极致,好险孤家寡人,气不到旁人。
他知道唐湘昔的格是挑战越激烈越能激起斗志,公司的事从不构成太大烦扰,一般都为家族、夺位的事生躁。这是他第二次非定期时来找自己领药,而两回时间点都刚刚好──牵扯到不同的两位新人。
他会知道,是因唐湘昔之前第一次失恋,却本不明白,当作犯病,直到孙文初言语引导下,才隐约透露一些端倪。
他说:「我怕我自己杀了他。」
孙文初:「为什幺」
唐湘昔:「」
孙文初冷静分析:「他只是你包养的人,你用钱买他,是卖断体,不包含感情。」
唐湘昔当场愕住,似乎不知如何回答。
他觉得唐湘昔很有趣,明明坐在爱的对面,却总选择忽视,至今依然──
岂止如此。「你到现在还不认为自己是gay」
唐湘昔怒:「gay你头别自己是gay,就当天下人都是」
孙文初摊手。「可你看中的全是男人。」
「那是巧合」唐湘昔扶额:「不要跟我谈这个。」
他瘫在椅子上,呼吸重,他怎会是gay怎能是gay他很早就开荤,对象是女人,当然不会有那方面问题。「我跟女人上过床。」
「但你没爱过任何女人,除了你妈跟你妹。」孙文初一针见血。
以金赛博士的向理论来说,他认为唐湘昔的数值最少达5──主向是同志,但偶尔能对异产生情慾,而最高分则是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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