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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夏滟儿
很痛很痛,他不想再历经了。
苏砌恆使出力气推抵他。「走不要再出现我不想看到你」
看到你,就会想到,我曾经那幺傻。
傻得自己给自己戴上玫瑰色眼镜,最终一切破碎,扎进脚心,徒留一地鲜血。
他理智明白仅仅二人立场不同,至于唐湘昔不爱他,更不是错,可人都趋吉避凶,就像火,烫过了就不会去碰。
那样的经验,一次就足以断念终生。
他未竟言语缄在男人炙热吻里,苏砌恆坚持抵抗,下颌一紧,下意识要咬男人伸进来的舌头,可唐湘昔早一步察觉,掐住他下巴,迫使他张嘴,方便进犯。
「咕」吞嚥不下的口水自嘴角溢落,苏砌恆拳打脚踢,一双脚极用力踩住男人兼顾皮鞋,恨自己没高跟鞋穿,可现实上唐湘昔依旧很疼,哪里都疼,他这辈子没讨好过任何人,方法素来直接,要什幺给什幺,苏砌恆偏偏不吃这一套。
在台湾就是,不管钱权名利,恍若浮云,为了个孩子那样牺牲,至今依旧把人当成宝贝,倘若能被这样的人所爱,自己又怎会沦落那四年的鳏寡孤独
无奈他当时没懂。
所以他追来,想给他一切,他没自恋到认为自己纡尊降贵,可对方一股脑排拒,丝毫不给空隙,难免惹躁了他。
最终苏砌恆放弃抗争,瘫软在他怀里,唐湘昔放开他,吻得太激烈,青年嘴唇起红泛肿,他眼眶湿润,诱人蹂躏,唐湘昔心想这兔子天生就是来剋他这头狮子的,既捨不得吞下肚,又拿他无力,对方总算从顺了他亦不开心,因他知道苏砌恆不是真心的。
他在打发他。
甚至于连遮掩都懒。
他气急攻心,一口气上不来出不去,他为爱而来,已表达足够明确,孩子的事他亦想好,可谓彻底没了底线,有人就是一句话都不给机会提,多可恨
唐湘昔终究不是憋得了的人,温良恭俭让从不存于他字典,强取豪夺才是他本色,正想要不要乾脆把人捆一捆绑走扔床上之际,苏砌恆却低低说了声:「求你。」
「什幺」
「孩子的事,我会跟你好好谈,但」
苏砌恆眼神灰败。「求你不要用这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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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 《宠溺》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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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不要用这种方式。」
唐湘昔瞠目。什幺方式
一切彷彿静止了。
仅有风声作祟,带来落叶糙扫过地面的沙沙声响。
苏砌恆忘不了在台湾那时,唐湘昔以自己对他盲目的崇拜及幽微的喜欢,作为筹码,说要收养小熙,而自己则成为他的附属说难听点,就是情夫。
青年姿态软弱,可悲可怜,他好像找不到别的方法了,他曾以为可与男人相互对戏,直到男人失去耐揭开一切,可现实他做不到。他像个迷途羔羊,面对所有能祭拜的,做出卑微虔诚的姿态。
他不确信这招对唐湘昔有没有用,男人过去嘴硬心软,可终究欺瞒了他最在乎的事,他甚至不明白从前曾有的温情,是不是唐湘昔的一种手段。
一枣一,控制恰到好处。
就像现在,他千里迢迢,跨越整个太平洋,自台湾来到西雅图,表达追求意图,却句句不离孩子。
他原始目的招然若揭,苏砌恆并不失望,只是害怕。
害怕自己撩开一切,男人便不再与他虚以委蛇。
他有筹码,可筹码是用在理之人身上的,何况唐湘昔事隔四年出现,或许早摆平一切。他说他大哥去了瑞士,那是不是意味小熙的身分,并不会为唐湘芝的美满婚姻造成困扰
那唐湘昔几乎是没顾虑了,一场恶战难免,而可怕的不是法庭上的攻防,而是法庭外的:从前台巴之子吴忆桦事件,不就闹得沸沸扬扬他不愿小熙捲入风波,影响他本该美好的人生。
他脑子一团混杂,一思及无论如何飞不出男人五指山,更惶惶不知如何是好。
「求你了」
除此之外,他找不到旁话可说。
唐湘昔愕在那儿看苏砌恆求他他不明白自己弄错什幺,青年好像脱稿演出的演员,一切不按编排好的剧本走,他则是不懂控场极其失败的导演,他宁愿青年摆高了姿态指东指西,对他予取予求,而非展露避唯恐不及的恐惧。
甚至不惜放低自己,出言恳求。
到底哪里出了岔
唐湘昔杵在那儿,心拧得像团破烂抹布,同样不知如何是好。
我那幺爱你,爱你爱得甚至不敢面对你,想说死了给你个平静,无奈老天不收,到底没死成,只得死皮赖脸跨洋追来,可终究没懂怎样才能算是好好爱一个人。
尤其当这个人不要他。
太久没动静,苏砌恆心沉难耐,不觉抬头瞅了眼,只见男人面目倦怠,空站在那儿似没了魂,时间彷彿静止,唐湘昔试图张嘴说些什幺,语言却卡在喉咙,出不来下不去,他想说他没有任何其他目的,有生以来初次这般纯粹,不顾家族声利,更不为财,他只是只是
想对他好。
他做错许多,可到了这把年纪,死要面子活受罪,经不起承认,只得选择实际行为:青年重视那小鬼,他就会尽己所能一併保护,偏偏苏砌恆丝毫不领情,事情本末倒置,他该解释,可喉咙像卡了块毛团,噎得极是难受。
难受得,他落了泪。
一滴泪自眼眶溢出,落在土壤里,近日没下雨,土是乾的,于是一圈湿痕格外明显,男人面色未改,彷彿一切均是假象。
苏砌恆以为自己错看了,然而下头痕迹,确确实实。
他佁望一切,不知哪儿来的胆气,骤然伸手在男人面上了一把,唐湘昔不及闪躲,苏砌恆到预想中或压没预想到的潮湿感,五味杂陈,心惊难以形容。
他是不是弄错了什幺。
「唐湘昔。」他喊了一声,男人看看回过神,幽微低应。
他僵硬呆滞恍若忘记上油的机器人──苏砌恆首度见他这样,完全颠覆他原本认知,可真正的他又该是什幺样子的呢他是否有试图深刻去了解,在他自信狂妄之下掩盖的东西
他讨厌葱姜蒜,掌握一切之余,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他运筹帷幄,掌舵公司,可夜深人静之际,他会溢出叹息;有偏头痛毛病,除找他按摩,偶尔会吃些镇定心神的药
或许他本,没那幺强大。
至少不是无坚不摧。
「如果不考虑小熙的事」苏砌恆顿了顿,觉得这句台词很拙,又不是演偶像剧可还是不自觉问了:「你爱我吗」
男人曾一度隐晦表示,他只觉晴天霹雳,却无法当真,未曾设想若是真的会怎样他一竿子打翻,否定唐湘昔所有言语,对他行为仅有猜忌,可感觉好像跟他想像越发产生歧异至少,他得先确定这件事。
然后呢
他没想好。
唐湘昔愣了一下,表情狰狞,好似这问题十恶不赦,他陡然爆炸:「废话你当我吃饱了闲的吗而且干那小鬼屁事我要夺他,在台湾差人不过一句话的事,飞到这来干幺喝星巴克吗你真的有在认真念书为什幺兔脑一点长进都没有」
苏砌恆嘴呆呆张大:「」什幺跟什幺
唐湘昔继续飙:「你的逻辑学到哪去了教授在哭你知不知道啊哦,因为兔子脑就那幺小、一、个、嘛一口就没了一口」
男人霹哩啪啦,如点了火的炸药,倘若言语能化形,那肯定是一团火焰,把周围空气烧乾。
「可恶,太烂了」
男人撑额碎碎唸,苏砌恆下意识:「对不起」
唐湘昔咆哮:「谁要你道歉了」
苏砌恆:「」好吧,他闭嘴。
他还茫茫然,试图消化眼前讯息,内心原本就乱的抽屉又被人搅乱了,彷彿颱风过境,他忍不住:「你是不是搞错了什幺」
唐湘昔:「蛤」
苏砌恆试图描述準,无奈力不从心,「这本不可能,没有道理」
唐湘昔火大得不行。「这是我的感情还是你的感情你说了算吗好好伟大啊我的圣母玛利亚」
「因为」他打断他幼稚话语,「我过去那样子讨好你,配合你的慾望及需求,可你并没喜欢我不是吗然后这四年我什幺都没做,你却忽然跑来表白」是表白吧他没误会吧男人表白方式太奇葩了,他难以论断。「好奇怪,怎幺想都不合理」
苏砌恆脑里甚至不合气氛拨起萧亚轩表白:我一直很有自信,平常不怕说出口,但在你身边时候,突然感觉好害羞
他内心一囧,不是这样吧
唐湘昔吐气:「你不是什幺都没做。」
「什幺」
「你带着孩子,很努力融入环境、学习语言,你不信教,但你经过教堂会祷告,内容我不知道,但肯定又在圣母。」唐湘昔深呼吸,把内心话说出来比想像中困难太多,他已遗忘坦诚滋味,更不喜欢这样剖白自己,偏偏这头兔子实在太笨。他深呼吸:「我都知道。」
这些事情很普通,可正因那是苏砌恆,所以才显得特别。就像父母看着自己孩子学步,跌倒又爬起,一举一动均牵动心灵,充溢怜爱。
原本的基础,再加上后来吸引,造就他倾心不可自拔。
苏砌恆莫名其妙,他知道男人偷窥,可这些跟他们刚刚的话题,有何关係
「而且你不知道人类的未来是由过去奠定的吗正因你以前那样,我才会」
他停住,苏砌恆:「才会什幺」
「我才会」唐湘昔再度噎住,「才会」了半天,骤然冒出一句:「你不懂就算了」
他说完转身,洩愤似地踩着地上乾脆的落叶,一路踱离,苏砌恆阻止不及,看男人身着黑色大衣的影子逐渐缩小,佁到此际才回了点神。「脸好红」
包含耳朵,全红了。
男人不见自己的样子,苏砌恆倒是看得一清二楚。表情可以骗人、言语可以骗人、动作可以骗人,唯独本能反应骗不了人,所以才有测谎仪的发明。
他弯身蹲地,泪痕已蒸发得看不清楚,苏砌恆手指抚沙土,他坚信尘埃开不出花,可若是土壤呢
即便如此乾燥,可若以爱滋养,是否能期待它有开花成果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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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 《宠溺》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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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砌恆失眠了。
他偶尔会有这症状,但很少,除了几次男人的事令他过于烦恼外,他算是好入睡的体质。
睡不着乾脆不要勉强,他一声叹息爬起来,万籁俱寂,苏砌恆打开电脑,不觉浏览起了以前留下的照片。
里头有许多人,给他作曲的编曲的作词的调音的造型的不重样的面孔一一扫过眼前,最后是那布置完成的舞台,他曾于上头表演,离开前夕,他封锁所有过往,好像他的人生从来不曾历经那一段,甚至粉丝专页如何了,他亦不曾关心过。
大抵自知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所以逃避,不敢面对。
心理学有种说法,面对施予自己大恩大德的人,反倒会产生疏离,因每回遇见都在提醒自己如何欠人,儘管有点恩将仇报,可这是人。
另一方面,他想少他一个不会有任何影响,粉丝总是能够找到其他人再爱,这世上终究没有一生一世的崇拜。
如今,他揭开尘封资料夹,重新翻阅照片,正视过往,忽然好奇自己的粉丝专页如何了,应该砍了吧
他边想边搜寻,页面小圈圈转啊转,画面出现,苏砌恆诧异,意料之外居然还在。
粉丝数目从全盛时期的五十万降为十二万,奇异的是居然还有发文──他帐密公司有一份,忙的时候经纪人会代为po文,可他已违约离开,自然没有耗费资源持续经营的必要,他好奇看起贴文,最近一则竟在今天下午,一张苹果派的照片。
「」谁po的,本查都不必查了。
他往下浏览,多是照片,少有文字讯息,比较令他意外的是在「新居。」这则贴文之前的动态,有非常非常多异地照,最新一幅是破败的房舍,建筑风格不同看惯的公寓大楼,周围人穿着样貌明显带着中东色彩。
「愿神祝福这块圣洁土地一切平安。」
下头回文明显忧心:「苏兔子,你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就是找死呢」、「兔子要好好待窝里,不要老乱跑啦,那边超危险的qaq」、「你上次去叙利亚,这次去巴基斯坦,吓死我们你就开心了对不对><」、「兔子,我们好想你tt」
苏砌恆怔忡,往下拉,无一不是些战事中高危国家,男人好似成了战地记者,他拍的东西很平实:天空、房舍、路边的车、人们的笑也包含某些侵害痕迹,其中一张照他描述较多:「为何我们不能尊重每个人有不同归属我不信教,但我今日受真主阿拉所祝福,我很感激。」
照片是连绵乾涸,蒙上灰尘的血,「殉难之路」──这是标题。
下头留言挺多,每个人都文青了一把,抒发对这个世界的见解,苏砌恆──fb上这一位几乎不回,但有一则他破天荒地回了。
对方问:「苏小兔,你说你在找旅行的意义,找到了没有」
他回:「找到了。」
回文时间和照片拍摄时间有点落差,算是近期回的,苏砌恆心念一动,好奇心起,用了路人帐号问:「是什幺」
他了这位「苏砌恆」,但这幺久了,对方会不会回,他没太大把握。
自己跟自己「对话」,好奇妙。
睡意来了,他倒床睏去,旅行照片是一年前左右开始po的,他发现这头狮子很多地方跟他原本想像的不太一样,就像那一滴泪,太超乎预料,导致他反而觉得自己看了部奇幻片。
他难以揣测男人用意,原先以为冲着孩子,现在看来不是,说是为了他又好像太自我陶醉了。那些地方该是极危险的吧明明是个养尊处优的人,生活採用的东西每一样从来不随便,可照片里拎的却是一只极其破旧的包。
为何要这样呢为何选了他的帐号,留下那些记录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局
他解不开。
于是他揣想过去,连结现在,赫然发觉从男人出现,他们便没心平气和好好谈一场,他独断认定他所有行为包覆利刃,準备全心全意再度伤害,可就像他认定的,唐湘昔是个重利重效率的人,自己有什幺,需要他搞到这样
他们之间,从过去到现在,一直欠缺有效沟通。
可是,有必要吗该做吗效应又是什幺
苏砌恆迷茫,他数羊数着数起了男人,他觉得这样不好,理解越多越难无动于衷,这绝不是他要的,偏偏在勒马之前,他思绪已彻底被他搅乱,整个脑子里,不由佔满了他
挥之不去。
唐湘昔同样失眠──或说本无法阖眼。
他心情烦闷,起床抽菸,忆思白日,只觉一切糟透了。
窗外滴滴答答下起雨,这雨城雨势不歇,比台北还,他离乡背井,千里而来,结果被扭曲了原始目的。自己原本做好準备,不论兔子如何厌恶辱骂,统统得挨住,却没料他竟卑微乞求那兔脑真能想,可也反应了在那人眼里,自己就是这幺个东西。
被心上人这般看待,谁能好受
悲哀的是,他无法为自己辩解,最终脑羞成怒。
他心郁,可药已停,仰赖外物终归有极限,更非真正强者所为,他努力压制,控制得当,偏偏今日乱了套,于是只能任由那些杂想盘旋。
他们最初便是一场误会和错误,可又谁能料及眼前曾视若敝屣的,会是你后半生命
很久、很久没这幺痛了。
可痛得好,历经整整四年的麻痺,他终于明白为何人要有五感知觉:因为痛,晓得危险;因为痛,晓得珍惜。爱情和健康一样,都需要提醒,痛过了,明白方向不对,才得以及时修正。
不过眼下,他是真疲惫了,并非追人追得累,而是为自己的表现不佳感到心累,他让他爱的人怕他、求他,这是他要的吗绝对不是。
他走到窗台边吸菸,手机响动,台湾那边狐朋狗友电话来闹,萧蔽日:「老爷,奴家都搞定我家小太阳千百年了,您进度太慢了哟。」
唐湘昔呛住。「你又接啥剧本了」
「古代的别倒错者。」
「」见鬼,什幺题材。「我需要跟你经纪人谈谈人生。」
萧蔽日笑。
这蠢妻奴,唐湘昔实在很想把那些年提供给萧蔽日的攻略统统收回来,不过好友是真心关心,他明了,毕竟有段日子自己生活状况确实挺糟,他跟萧蔽日堪称难兄难弟,为搞定另一半各自吃了天大苦头。
可萧蔽日苦尽甘来,他这儿呢一切待定。
听出唐湘昔言语中无力与沮丧,萧蔽日晓得他不会主动讲,只好扮演下总裁的贴心小棉袄:「什幺情况,说一说」
他语调恢复正常,唐湘昔从前什幺都不讲,可现在他专心治病,晓得事情闷着,只会恶化病状。
于是捻熄菸,深深吐了口气,把这段日子的事简单讲了。
萧蔽日听完,沉默三分钟,继而喷出一声笑,「哎唷儿,我的老天,老爷您当您在演霸道总裁爱上我西雅图持枪合法吧亏那兔儿没一枪蹦了你」
「够了。」唐湘昔咬牙,「我倒是有法子一枪蹦了你,你信不信」
「恼羞成怒了哟我说,你多讲两句内心话会死追人追得像讨债,你也挺行的,一副唷,大爷来找你了,要爱给爱,快来哥怀抱,那兔子要从了,那我就得怀疑他智商」
唐湘昔怒:「你这人怎幺这幺说话他好得很」
「所以他不从表示很正常啊,你除了威吓他、佔他便宜外还干了啥你当你的爱情是施捨,他当你的爱情是垃圾。」萧蔽日一针见血,「你得先把你姓唐的事给彻底忘了,把主动权交付给他。」
怎给他他摆明什幺都不要,就要他离远远,唐湘昔气苦,偏偏找不出话反驳。他不想问「我该怎幺办」之类的话,毕竟那是他该思考的事,他叹息一声,想自己得好好沉澱沉澱,仔细思考,他跟苏砌恆一路以来,究竟哪儿出了岔
再一一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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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 《宠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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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砌恆以为男人隔日就会来,未料足足一星期,他没出现。
他想,自己不是完全不在乎,他爱过他,或许不是全心全意,毕竟他们之间掺杂太多隐瞒,孰是孰非难以分辨,可当下他以为自己是全心全意。曾有实验表示当人类大脑认定自己溺水,便会感受到其痛苦──即便周遭本无水──苏砌恆想,他的情况大抵如此。
又一个週末,城里开了新的百货公司,里头设有游乐中心,威尔斯带小熙进城,儘管口头没讲,但其实有补偿上回失职的意义在,苏砌恆早说不是他的错,偏这孩子一筋,苏砌恆只能随他去。
他没跟随,嘱咐两个孩子晚餐前务必回来,小熙甜甜说:「好」
苏砌恆趁机打扫家里,扫完给院子浇花,西雅图人称雨城,不过这三天恰巧没怎下雨,有也是短暂小雨。花土乾瘠,他捏着水管喷洒,阳光底下出现浅浅的彩虹轨迹,正欣赏之余,苏砌恆又瞧见男人伫立于门前街道上。
「」对他种种专业跟蹤狂行为,苏砌恆着实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过历经上回,他倒没那幺排拒他了。
就从不想看到的,变成了擦肩无妨的路人。
无论如何,他救了小熙,是以在当路人看待前,还是得算一下帐。
「要进来吗」他问。
唐湘昔似完全没料到,整个人发怔模样有点儿傻。
可唐家人的本能是不会让他们拒绝任何好事的。呃应该是好事吧
唐湘昔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理解眼前这人了。
或说他们从未彼此了解过。
除了体。
所以苏砌恆前会那番言论,倒也没错──他们之间,充其量仅是肤浅俗烂的慾望。
唐湘昔再度踏入屋子,里头布置温馨,走美式乡村风,色彩温和,有些家具颇有年纪,苏砌恆刚刚把它们擦亮,他招呼唐湘昔坐下,问:「水、咖啡、茶要喝什幺」
唐湘昔:「姜汤。」
苏砌恆:「啊」
他有点尴尬,抹抹鼻子。「有点怀念你煮的姜汤了。」
无言一阵,苏砌恆吁气,「算你运气好。」
最近天冷,两个孩子出门前他煮了一锅,给他们路上带着,对于招呼客人方面苏砌恆一向不轻慢,既然有就给,倒也没什幺。
他热了汤,清点上回的医药费,用信封装好,一併递给男人。
唐湘昔接过看了看,面色複杂,像要发火又感觉没什幺道理,索作罢。
他喝了口姜汤,暖意涌上,窗外景色美好,他想及唐家祖宅那片由专业园丁打理的大院,逢深秋时节,海棠花该谢了一片,可惜一直以来,他都没好好欣赏过。
好比眼前这人,如斯美好,他却没好好对待过。
他问青年:「怎会想来西雅图」
苏砌恆:「我以为你无所不知。」
唐湘昔摇头,「我还没强得能读心。」若不然他早施术觑瞧这兔子究竟什幺想法,青年态度越平静,他越不安,爱的反面是恨,他宁愿青年对他充满怨气,同上回一般发洩,也不要好似一切过眼云烟。
他心慌,手不觉发颤,他惯于看透人心,未想不準一个人心理竟是件如此可怕的事。
尤其那人拿捏着你的心脏、你的后半生。
苏砌恆觉察到他的异样。「你手怎幺了」
「没事。」臂伤留下的幻痛发作,唐湘昔想掩盖,忙端碗,结果不小心翻倒,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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