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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夏滟儿
说罢和苏砌恆握了个手,眨了个眼。「我女儿跟我都是你粉丝,等你发唱片、开演唱会,一定支持捧场。」
虽说不知真假,更不知其中是否包含唐湘昔的「作」,可苏砌恆依旧暖了一下。
他对女能抱持的最大感情悉数给了母亲与姊姊,对这位和苏祈梦年纪相差无几的主持人,不免多了份好感,心道往后她的节目不管看不看都要开着电视,给她添点收视率。
苏砌恆身为完全的演艺圈素人,单纯反应即便稍有冷场,可依旧搏得不少歌迷好感,尤其他时不时发出「唉啊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呢」之类的感叹,很贴近凡人,没自信得很可爱,女主持:「大家都在等你发片,估计何时,準备如何了」
事前re过稿,公司已着手进行相关事项,甚至排了时程,刚敲定製作人,正待收歌。苏砌恆只要按稿子里的回答,表示敬请期待即可,然而那句準备如何却令他心生迷惑,星球排成一条线,时机正好,可他真的準备好了吗
苏砌恆挠挠头:「我不知道。」
女主持一愣,瞟了导播一眼,很快抓回状态:「怎会不知道啊你现在红得跟我妈最爱喝的大红袍一样」一旁助理主持吐嘈:「大红袍是茶啦,不是红色的」、「哎唷,随便啦,反正不都有个红」
众人哄笑,女主持:「总之我压三个月内,嗳,你跟不跟你咧」她问助理主持,又问来宾,顺利带开话题。
节目非现场,后期录製出来,苏砌恆看了不得不叹真厉害,剪接师把他前言后语颠倒一番,也把女主持瞬间呆滞的反应剪了,最后变成:「我不知道。」、「怎会不知道啊」搞笑之后接:「我眼前想做的就是尽力把每首歌唱好,不管那首歌属不属于我唉啊应该办得到吧」──这是他前面回答其他问题时所说的。
节目出来,他得了冷场小天王之里长伯候选人封号。
粉丝们按讚之余顺道加添一句:「反正我们听你唱歌就好」、「现在虚伪的太多啦,就爱你单蠢不是,单纯。」、「最爱你了一辈子」
今日要见製作人,苏砌恆一边等待一边滑手机看粉丝页,不由迷惘。爱为何能如此轻易说出口呢他很想问:你们的一辈子,有多长
是否朝生夕死,一转眼,又爱了另一个
他抚着萤幕,滋生叹息。从小姊姊说他太较真,被人骗了,分明不过无伤大雅一个玩笑,偏要上门讨个说法,拚命追问:「为什幺要骗我呢」对方不耐,回:「看你傻啊」一般到这儿差不多,可他偏会继续追问:「我哪儿看起来傻」
苏祈梦小时笑,大了却心疼弟弟这般纯直,分不明人世间真真假假。父亲一句「我没你这种儿子」,他就转身出了门,离家一年,久久不归。
长久下来,他亦明白自身缺陷:因为太容易当真,所以乾脆放弃了相信,儘管这些言语在吐露当下,是真实的。
中二之际,丁满提醒他:「製作人来了。」
「哦。」苏砌恆连忙打起十二分神。
唐湘昔要捧红他,规格自然不可能太差,製作人是业内颇具盛名的音乐教父,各种各样不同风格的男女艺人在他训练打造下,呈现最大个人特色。苏砌恆有好多首喜欢的歌均出自此人之手,对今日的会面难免忐忑,充满期待。
他问丁满:「我等下能不能要签名」
丁满无力,他着实不想自己带的艺人老是像个圈外人。「随便你。」
苏砌恆找纸笔。
丁满点点点。
崔贺忱约莫近五十的年纪,没特意保养,戴着顶英伦帽,进来也不打招呼,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
一旁助理连忙奉茶水,崔贺忱抿了一口,也不客气,开门见山:「我不想做你。」
苏砌恆同丁满俱是一怔,尤其后者见惯场面,很快拾神,正要说话缓场,青年却阻止他。「没关係,我懂。」
崔贺忱挑眉。
苏砌恆:「那我还是能要签名吧」
丁满 & 崔贺忱:「」
崔贺忱签了个名给他,瞟瞟丁满,意为:这人没问题吧
丁满睐天望地,乾脆放弃治疗。
苏砌恆把签名妥善收好,被人当面否定,心里不受伤是假的,可他依旧平心静气,道:「您做的歌手未必唱功极佳,但该怎说,总能让人听见他们心里的一些东西,像是理念,或是对人生的希望、信仰。」
而这些,他恰恰都没有。
他就像那些编排好的程式码,按制运行,身边太多的死亡导致他苍凉看待人生,负面情绪未必不能成就佳作,可前提是他得想脱困。
观众需要的不是成天耽溺在个人无法体会的哀伤情境里,而是仰赖主人公如何摆脱,成就一片辉煌。
崔贺忱多睐了一眼这面容緻的小伙,他听过他唱歌,若要做为艺人出道,他该有的条件全足了,唯独一点不足,而那不足,恰巧是致命伤──没有灵魂、呆板无趣、行将就木他五十岁,神魂竟比他有活力得多。
当下他就确定这不是他想做的人,可唐湘昔于他有恩,在他妻女骤逝菸酒度日甚而吸毒时,那家伙把他从深渊捞了出来,封锁消息,强制戒他毒瘾,代他还清违约金,甚至放手让他做想做的音乐。
这份手笔及度量,旁的公司未必有。
他欠情未还,果不其然就被讨了。
烦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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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 《寵逆》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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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17 崔贺忱:「唱两句听听。」
「嗳」苏砌恆:「那个唱什幺」
崔贺忱不耐敲桌:「随便唱连这都要问我吗」
苏砌恆:「」
他现在觉得唐湘昔手下的人,脾几乎跟他是一伙的了。
苏砌恆一连清唱了几首,其中包含这位音乐教父的作品,均遭打枪:「够了够了,换点别的行不行啊这些歌都烂大街了,拣给我我还得费事去扔呢」
苏砌恆囧,这样说自己的作品好吗
这些均是他比较擅长的歌,在酒吧常唱,客人也爱点,其他歌他喜欢但未必合他嗓音,他腆道:「那个我真的随便唱了喔,唱不好唉啊很正常,您听不下,儘管喊停。」
「哈」崔贺忱居然笑,「就是要听你唱不好」
这什幺恶趣味苏砌恆清清嗓,唱了首陈奕迅的歌。
他唱〈四季圈〉:「冬天来了,谁在回忆里挣扎春天来了,谁的希望发了芽」歌词很简单,正因简单,不是人人唱得起,也只有陈奕迅这种等级的才够演绎,唱出了四季迴圈,人生路上漫漫等待的寂寞荒凉来。
陈奕迅嗓音偏低,音域很宽,苏砌恆调高了唱,那片专辑他很喜欢,里头的歌基本能唱全,只是唱不出深刻味道,也不适合酒吧氛围。
然而崔贺忱没喊停。
他唱完了,像个交作业的小学生,乖乖道:「我唱完了。」
「嗯,相似的再来一首。」
唱就唱吧,人生难得几回能唱唱不好的爱歌,还有人听。
于是一连又唱几首,他唱李雨寰的〈techno love〉:「我早已没有心跳,爱情变得不美好。沉默的对白之中,我好想死掉」
莫文蔚〈时间里的飞人〉:「有些人没想过会失去,此刻已永远的失去;来不及好好的做个道别,时间只会霸道的给人拒绝。人生它那幺急,像孩子在爬楼梯一转眼就大人的语气,倔强地离开你」
他荒荒唱,想起那些失去,他的家人,以及目前仅有的陪伴,苏沐熙现在是个孩子,所以需要他,可总有一天,他会像人生,一转眼倔强离开,届时他一个人,又剩下什幺呢
他越唱越空,整个人都茫然了起来,崔贺忱总算挥手。「可以了。」
说完他起身离开会议室,没留旁话,丁满在旁瞠目:「什幺就这样走了,有没搞错」
苏砌恆有点累了,遂坐下来,丁满晓得这位是主子跟前红人,他虽不特意逢迎,但基本照顾是必要的。「你还好吧这些人脾气就这样,自诩艺术家真是,就算是教父也太没礼貌,要不帮你跟老闆说一声」
苏砌恆打断,「不必了。」
能在崇敬的人面前大肆唱歌,这般机运已属千万难得,何况那些是真正充满才华本事,用人生在创作散发能量改变世界的人,被迫给他抬轿,算是折辱,他不想再更糟践他们了。
这件事崔贺忱基本没太多选择权,他知道唐湘昔的想法目的,只是他不懂,唱得好的天下一把抓,老闆怎就相中了这个
即便钟倚阳与他音乐理念不合,他尚能理解几分。
至少是真有才气。
离开会议室,他直奔老闆办公室。门牌上很客气地挂「总监」,不管唐艺或天演,以及其他零星相关公司,总裁挂的还是罗颖,但唐湘昔完全继承无疑迟早的事,唐总唐总,这总字,届时就代表总裁了。
除非特殊情况,特助及祕书都会放他进去,唐湘昔见来人不意外,公司内部一举一动皆在他眼皮子下。「怎样」
「怎样」崔贺忱一屁股坐在待客用的沙发椅上,摘下贝雷帽,耙了耙头髮,「他需要的不是音乐製作人,是心理医生」
唐湘昔挑眉,表情颇诧。「什幺意思」
崔贺忱:「你晓得〈gloomy sunday〉吗」
唐湘昔忖了忖,「那首传说让人听了想自杀的歌」
「对,我今天让他随意唱了几首,前头的无趣就不谈了,后面的他妈简直像个黑洞。」崔贺忱烦躁地抓乱了头髮,「他唱的也没什幺,但就」他沉默了一会,才沉沉道:「我回想起我妻女去世那阵子的事。」
他妻女死时他还沉浸在做音乐这档事中,她们受不了,于是回娘家路上出了车祸崔贺忱整理妻子遗物时看见她搁在抽屉深处的离婚协议书,才明白自己人生里拥有却不珍惜,错过多少。
他原以为此生再不碰触音乐,直到唐湘昔:「你妻女因你理想去世,你放任理想流逝,人岂不是白死了」
崔贺忱当场红目,不管不顾冲上去与唐湘昔打了一架,男人显然留手,只在他要揍他脸时防了几下。「你还想活吗想活就做点人干的事,想死我保证能成全你。」
他终归没勇气死,选择苟活。
时至今日,他重回最爱音乐怀抱,心里同时惦念妻女,不料当年疤痕竟遭一个小歌手凿开,他吐气:「那小子太沉重了。」
唐湘昔丝毫不以为意。「这不是挺好的表示他的声音有足够感染力跟煽动。」他扔了个靶,很不幸还是没中。「幸好我看人眼光不差。」
死没良心的铜臭商人,崔贺忱恨不能掐死他。「是,他的声音很有感染力,但太冷,尽是发挥在暗面上,这和你希望发展的方向不一,那小子我看过资料,亲人也差不多走光了吧。」想一想,两人还算颇有共通点。
若不考虑商业因素,单纯独立製作,崔贺忱对他是有点兴趣的。
唐湘昔下巴。「听起来不是一般商店贩售的东西」
崔贺忱瞪他,「商店不卖朋友、不卖恋人,不卖的可多了」
唐湘昔:「哦,正好我都不需要。」
崔贺忱点点点,夏虫不可语冰,他懒得多讲,把其他事项该交付的交付完,起身欲走,唐湘昔:「我估计三个月内要让他发片,时间抓紧了。」
崔贺忱「干」了声:「你他妈最好也一併去看,满脑子钱钱钱」骂完甩门就走。
唐湘昔好笑,是他这老闆当得太随意了下头人个个想呛就呛,他手指把玩飞镖,不否认崔贺忱的评价令他意外,他一直以为那就是头单纯傻气的蠢兔子,没想还有这一面他忖忖,打了一通电话。
公司原本就有给艺人安排心理师,尤其刚出道新人,第一次接触镁光灯,兴奋高涨之余,伴随而来的评价有褒有贬,心理素质不够硬,本撑不下去。
他预约好时间,没跟苏砌恆特别讲,只在隔日晚上闲适提及:「在安排你出片前,得先给你做个向测验。」
苏砌恆呆了一下,「向我确实喜欢男人啊。」
「不是那个向。」唐湘昔盯着他,这样傻这样软,完全看不出负面在哪,「昨天你给崔贺忱唱什幺了,也唱给我听听」
苏砌恆唱了,当然是随意唱的,不及在大师面前百分之一,唐湘昔感觉不出啥,仅微微皱眉睇望青年,他不想承认,但除了床笫上,苏砌恆确实益发令他看不透。
就像现在──「发片的事你不多考虑考虑我不想逼崔老师」
唐湘昔弹他额头。「这不归你管,老闆娘。」
「」苏砌恆碎碎唸他何时成老闆娘了估计唐湘昔只是嘲讽他管太多,索乖乖闭嘴,听之任之。
唐湘昔无语,他越来越搞不懂,说他为名为利,可他彷如对一切均不上心,不过优点是认真,知晓不足,肯下苦工补完,一首歌反覆练了又练。
毕竟在这速食娱乐时代,一般都是学了点皮毛沾了点边就出来招摇撞咳,反正观众乐意买帐,那就是大家乐见的交易,不能算骗。
这幺拚,总该是有点盼想的,他怀疑崔贺忱年纪大了,耳目昏花,判断错误,得治。
苏砌恆惴惴,唐湘昔看他的眼神太深,人心里一旦有隐瞒的事,产生心虚,就无法与人正眼相对。
唐湘昔倒也没怎搁心上,把人捞入怀里,四处揉捏抒压,尤其在青年头处掐了一把:那儿早已被啃咬至红肿,苏砌恆红着眼挣扎两下,可随后想到男人偏爱干他不乐爱的事,索罢了。
见他一脸怏怏,唐湘昔忆忖崔贺忱的话,试图捡拾一些励志书上看来的句子,给他打打气,结果没想两句自己都有点儿不屑。
他抱紧,「小兔子。」
苏砌恆:「」
唐湘昔想想算了,一切等心理医生的评估报告出来再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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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 《寵逆》18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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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18 h 苏砌恆第一次看心理医生,原本有些紧张,但诊间环境十分清幽,仿若一间普通的阅读咖啡厅,充满大量书籍,原色的空间很能让人静下心来。
医生是名极为高大英俊的男子,戴着眼镜,良好体格在白袍掩藏下更显一股禁慾美感,该人第一眼给他一种不好亲近的高冷感,可笑容温和,声音动听,教人舒神,很快卸下苏砌恆原有的紧绷。
「你好,我是孙文初,就当作来朋友家里作客聊天,不用太拘谨。」对方很亲切,端出薏仁茶招待。
「谢谢。」苏砌恆提杯饮,讚了一句:「好喝。」
孙文初瞇眸笑,散发的气味有了一丝变化,好像是开心他叹:「终于有人愿意捧场了。」口气一副高处不胜寒,无人理解,不如归去。
苏砌恆无语,盯着他看,孙文初莫名,可笑容未减。「怎幺了吗」
他只是想围绕在唐湘昔身边的好像都不是些正常人,或许哪日面具一掀,统统都外星人,像mib那样,可真相不能讲。「你很好看。」
孙文初一怔,未料对方这般直白,倘若换做旁人,难免觉得唐突,甚至冒犯专业,但苏砌恆却不然。
这青年给他一种很白的感觉,不是白目,也不是皮肤白,而是格若以颜色分类,那他就是白。
极致白。
苏砌恆自小偏文弱,加之凡事较真格,青春期受尽同侪排挤欺侮,所以难免嚮往男子气概,不过以前无所觉,如今进了演艺公司,看饱帅哥才明了:原来他是彻底外貌协会,孙文初也好,唐湘昔亦罢,举手投足带着自信又隐含强势好吧,唐湘昔不是「隐含」的男人,他格外有感。
孙文初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二十四岁,刚面临社会,其实还在成熟期,他想了想讚扬回去:「你比我好看多了。」
苏砌恆苦笑。「我没真本事,皮囊而已。」
孙文初:「」怎又老气横秋,突然厌世=中二起来
今天会面也简单,孙文初起先与他闲聊,了解他家庭情况,之后请他填写一些问卷,做个测试,苏砌恆配合合作,分数出来,孙文初翻看道:「哎呀,你很正常。」
苏砌恆:「」这惋惜的口吻是他错觉吧一定是吧
但在苏砌恆未觉察时,孙文初淡淡拧眉,青年可算是他遇过最奇特的「患者」了:他各项指数正常,没有忧郁躁郁等神病倾向,虽说缺乏一点社会,不过不算大问题,重点在
他几乎没有自我。
没有特别喜好、没有日常娱乐、没有深交朋友,甚至于连偏好颜色都没有。孙文初:「你外甥他有特别喜欢跟不喜欢的东西吗」
苏砌恆想都没想,笑答:「他喜欢柳橙汁,讨厌牛,菜里有葱姜蒜都不吃,特别喜欢吃酱瓜,口味像个小老头」他如数家珍,一一细数,对外甥喜好清楚得像自己的事,提及小熙──他唯一亲人,原本平静眼波有了光采,彷彿那是他世上唯一珍重珍视之物。
这次会面是唐艺安排,事前孙文初也徵询过苏砌恆同意,会将结果呈报公司,请他签署同意书。他与唐家有点渊源,父亲是肝癌权威,负责老爷子病情,于是来往起来公事意味没那幺重,他把结果告诉唐湘昔:「mmpi结果,他很正常,但不正面。」
mmpi俗称明尼苏达多项人格问卷,是心理学上最基础也最範用的问卷,用来分析人格及社会。临床测试结果,疑心、抑郁、歇斯底里、反社会人格皆属正常,偏执略重,社会内向偏高,但仍属正常範围,唯独在个人特质那一块,他难以明确分析。
这案例很有趣,所以他另外多花时间与青年沟通聊天,并观察他对问题的反应跟回答,青年格不算开朗,偏怯懦,对选择胆怯,他能把旁人喜好记得清楚,对自己却糊里糊涂,毫不在乎。
唐湘昔:「什幺意思」
孙文初:「简单来讲,他没有自我、没有生存欲,就算明天世界末日,他也不会仓皇,照常过完自己的今天然后等死。」
听起来好像有点严重。「你的意思是,他会自杀」
「不,但假设有人要杀他,他不会反抗。」
他询问苏砌恆对生死看法,苏砌恆:「见惯了,来了就来了吧,我不抵抗。」
孙文初:「你还年轻,不想多争口气新鲜氧气很珍贵的。」
苏砌恆苦笑。「太累了,何况阎王若定你三更死,争不过的,我大概两更就更衣躺好,等差来接了吧。」
这什幺唐湘昔越听,眉头越皱。
好像没什幺,但听来就毛毛的。
孙文初:「他很被动,没有主见,人生需要有人带领给他想法,找到自我,创造价值。总之白话一点,他需要与这世界产生更多牵绊接轨,是名是利是感情都可以。」而他观察,最后一项最有用,但业主不会关心,索不说了。
果然,唐湘昔回:「他有外甥。」
「外甥会长大,会有自己的人生,你永远说不準孩子何时不需要你了。」孙文初:「这情况可能是暂时,也可能是累积的,他没有病,不需药物更无须医生,我能给的建议只到这里。」
说完,孙文初欲挂电话,唐湘昔却道:「等等。」
孙文初:「嗯」
唐湘昔:「唐小九去找你了」指他那位小堂弟唐湘望,唐家他最小,排行第九,暱称唐九。
孙文初沉默,唐湘昔警告:「他即便沦落到外头拾荒,也是唐家人,别让我晓得有人欺侮他,明白」
孙文初声音沉下来,嘲讽间隐含自嘲。「再怎样,最寒他心的那人,永远轮不到我。」
唐湘昔:「」
「好自为之吧。」孙文初挂了电话。
「日本怎幺样」
「蛤」
夜半,苏砌恆收拾衣服,正待下床,就听身后男人冷不防来了这幺一句问话。
没头没尾的,他胡乱答:「应该不错吧。」
唐湘昔沉默着望他,先前没提不觉得,仔细观察后发现,苏砌恆对任何问话俱是一句「不错吧」、「可以吧」、「你觉得好就好」没有确实的主张,包含先前问他唱片概念一事,他亦一副任君安排,随便你怎样都好的样子。
不,还是有主见的。例如他偶尔意思意思民主一下问他要不要再来一次他会很委婉的躲闪,不过最终还是放他得逞。
「你这阵子挺辛苦的,放个三天假,跟我去走走吧。」
「啊」这算是员工旅游吗问题是他怀疑自己「走」不「走」得了。「不方便吧,还有小熙」
嗯,只有提到那小鬼时才会强势一点,唐湘昔打断他:「请临时的保姆过去照顾他几天就行了。」
苏砌恆很想拒绝,却觅不出句子,思前想后,总算出个条件来:「那那三天,你要真的放我休息,不能碰我。」
唐湘昔瞠眼,随后是一贯的嗤笑。「胆肥了哟,油都在滴了吶哼。」他在他臀口抹了一把,里头渗出的是自己方纔入的。
他长指拨开孔皱褶,伸进里头搅了搅,咕啾咕啾的声音湿漉响起。「不能碰的定义是嗯是不能碰这里还是不能碰那里」
男人大手四处点火,苏砌恆面红,躲闪男人恶意轻薄,可嘴上仍坚持。「不然跟在台湾有什幺差异,何必浪费那个机票钱」
好吧,唐湘昔大人大量,难得允肯。对孙文初的「建议」,他想得很简单:这兔子八成太宅了,老窝在家里带崽子,没享受过生活,多带他出去走走,看看美好风景,洒钱吃好的喝好的,自然就会产生慾望,由奢入俭难,便是这个道理。
苏砌恆自知逃过一劫,大鬆口气,男人近阵子翻牌翻得频繁,他快承不住。「那个」
「嗯」
「你」直觉问了九成九不会有好事,可苏砌恆仍硬着头皮「提醒」:「你不找找别人就当换个口味」他真把唐湘昔把他其余嫔妃忘了,还是男人体力好得早已雨露均沾,他不晓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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