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贵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里小喵
“罢了,明儿我和你二叔商量,不过估计也就是个六七品的小官儿,你也别灰心。听二叔的意思,还打算再出娶海外走走,他从外头带来一些外国的奴隶,正在研究做大船,估计做出来了可能跑远些。”
这事儿林盈袖也是知道的,林二叔这次回来给她也带了不少土仪,顺道也说了还打算去的意思。林盈袖自然希望二叔多娶外头走走,前头二婶虽然不敢找林家的麻烦,但早放了话,让林二叔在这里做不了生意。
林家没有打算倚强凌弱的想法,加上尝到了出海的甜头,自然是要出去的。
“那二爷的意思呢?”
说起此事,裴垣也饿来了几分神,他虽然管着盐道,也知道我国大抵民情,能和外邦来往取长补短自然是有利无害的事情。
就说这回林二叔出去带回来一种比我国更先进的织布机,比以往更织布更快,还有海外的工匠,他们做东西的理论和咱们不同,有些落后的,也有更先进的。
于私,他自然希望林盈袖的娘家更强大,将来他任满回京,在侯府林盈袖也不至于被人小看了。
“你二叔有鸿浩之志当然好事,我的意思,能再出去自然是好。”
林盈袖闻言,心中顿时升起了意思甜蜜来,脸上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微微一笑说道:“二爷都说好,那自然是好的。”
她举杯敬裴垣,自己先喝了一口。
裴垣夺了她的酒杯,将剩下的一口饮尽,拉她坐下一道用了饭去花园走走。
上回两人对饮,林盈袖也就喝了两三杯竟然醉了,两人大半夜在花园里闹腾起来,也幸好没人看见。到第二天起来,又心疼自己的衣裳沾了青草汁子,怪裴垣灌醉她。
至今还怀疑裴垣是不是在草地上对她做了什么不轨的举动,分明那只心怀不轨的人是她,反倒倒打一耙。
这回可不敢让她那么喝,现在尚早,花园里还有人。再喝醉了将自己按在草地上,那才真要出丑。而且,传出去也不好听。
用过饭,两人手挽着手到花园中散步,走到一处水渠前,上了拱桥,周围着垂柳,水中倒映着两人身影并一只在水渠中觅食的仙鹤。此时各处已经掌灯,周围十分幽静,只有风吹动柳叶的声音在沙沙作响。
一阵冷风吹过,林盈袖酒醒了一大半,方才发烫的脸凉了不少,不禁伸手捂着自己的脸。
男人见状,贴心地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女人身上,将人搂在怀里。
林盈袖忍着笑,柔声说道:“二爷,我不冷,您别冻着自己了才是。”
裴垣搂着人,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经地道:“冷了爷不是大事,可若是冻着了你,爷心疼比冻着可大多了。”
林盈袖啐了男人一口,像鸵鸟一般将发烫的脸埋在男人的怀里。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啊!
别看林盈袖两世为人,上辈子竟忙着养家糊口,和唐墨行之间相处,一直都是以卑微的态度,而唐墨行也从未体贴关怀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林盈袖病了也从不过问,二人之间虽有亲密,但沟通却少。
和裴垣两个一起,最开始的时候林盈袖只是当成东家,敬着,惧着。后来两人好了,裴垣最开始还好,二人也都相安无事,越相处,裴垣越发的没脸没皮起来。说这些话脸不红心不跳,哪里还有半分读圣贤书的模样。
“二爷也不怕人听见了笑话。”
男人得意地笑了两声,修长的手指轻佻,一寸寸沿着她腰间的曲线往上,落在最细处用力一捏。
林盈袖只觉心跳加速,推了下男人的胸膛,扬了扬唇:“在外头咱们还是规规矩矩说话,让人瞧见了像个什么样子?太太的病还没好传她耳朵里岂不会加重了她的病气?”
男人眼角透着慵懒的情欲,听到这话之后,不禁减了几分,这话极不合时宜,男人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轻轻的冲着她的耳边吹着气,“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你觉得合适么?”
林盈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反而学着赵姨娘勾搭人的模样,狐媚着小脸,拽过丝巾,舔了下薄唇,做出勾引人的韵味:“瞧二爷说的,我若一味缠着你,别人该说我狐媚子,迷惑得你不顾嫡妻。”
面对这样露骨的诱惑,男人只觉咽喉发干,握着腰肢的手紧了紧,故意说的暧昧不清:“你不迷惑人,我能对你这样,那样?”
林盈袖知道自己惹了火,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生怕把这团火拨旺了,示弱地说道:“二爷,我也不是要把你往别的女人身边推,只是太太那边您多少要顾着些才是。”
裴垣眨了眨眼,笑的意味深长,“你是想报答她对你的恩情是吧!”
林盈袖承认,她对周氏愧疚,但不代表她就会把裴垣推走。
“二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咱们有什么话在屋里说不得,非得花园里点眼惹人不快呢?”
别看裴垣年长十几岁,性子却和小孩子一般,须得哄着劝着,闹起别扭来,也是难缠的很。上回两个为一件小事儿闹起来,林盈袖是什么招都用遍了才哄好了,饶是这样还时常提起来。
“二爷,我有些冷,咱们回去好不好?”
男人眯起狭长的眸子,漫步尽心地“嗯”一声算是答应了。
这些日子周氏的病情加重了不少,大夫说熬过六月若是还不行只怕有危险,因此才一心想扶持周姑娘起来。想趁着自己还有力气,为曦月和建章兄妹找个妥当的人照顾。
无疑,最合适的还是周家的姑娘,国公爷只有两个嫡女,都已经出嫁。裴垣将来势必要娶继室,周家没人,只能扶一个得力的人帮着照看她一双儿女。
侯门贵妾 第137章:抢人
偏这回裴垣说什么也不答应,而且裴垣的理由也让她无从反驳。说是家中闹好几处事故,都是姬妾太多的缘故,他忙于公务,哪有工夫左一个小老婆,右一个小老婆放在屋里。
况且已有子嗣,娶那么多小老婆做什么?
周姑娘人已经来了一年多,还无名无分的,这一年大二年小,再耽搁下去只怕将来想打发出去都不好打发。
是夜,周氏喝了药神也好了许多,睁开眼睛看着伺候在一旁的周姑娘,不觉泛起了红,招手叫她来身边坐下,“连日伺候我你也辛苦。”说罢,又问香草,“白天不是林家的在这里么,怎么晚上就不过来了,打量着我死了不成?”
香草忍着泪劝她,“太太,是二爷叫小奶奶过去。虽说她应该在这里伺候,可二爷跟前也不能少了人不是?况且这几日大姑娘风寒,她也是两头伺候,实在辛苦。”
周氏听了这才罢了,拉着周姑娘的手,虚弱地道:“好妹妹,是姐姐没本事。”
周姑娘看着也心酸,然她有什么办法?周氏这病已经这样,她就算是想用自己的命换也是不能的。
“香草,你去准备一叠二爷爱吃的果子,陪着姑娘到林家的屋里,就说是我的话,让周姑娘伺候二爷。林家的伺候我一向伺候惯了的,她不在我睡不着。”
香草有些犹豫,想劝见周氏咳嗽的厉害,赶紧下去安排,一会儿厨房送了东西来,又刻意去上房请示周氏。
“你们去吧,我这里还有香汾香玉她们几个。”
周氏也知道这不和规矩,但适当如今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林盈袖是她扶持起来的,这些日子也不少和她说,让她劝二爷了周姑娘,偏林盈袖装傻充愣,说自己人微言轻在裴垣跟前说不上话。
这都是哄傻子的,有时候在上房一起用饭,这两人眉来眼去打量别人都是死人。
周氏是不介意哪个姨娘得宠,只要给她这个正室该有的尊重便好。林盈袖不听话,那便是不尊重主母。
有时候,周氏也在后悔,如果她不安排这些妾在裴垣身边,他们的关系是不是不会变的这么陌生?二人刚成亲那会儿,两人也是亲密无间,裴垣待她也是极好。
没有不在公婆跟前受气受苦的儿媳妇,偏她没有,老太太刁难裴垣会第一时间站在她这边,不管她对还是错。裴垣说,她是才过门的新媳妇儿,年轻不懂事照顾不周,让老太太和他说便好。每每回娘家,说起日常,嫂子和出嫁的姊妹们总是羡慕不已。
老太太往屋里塞人,裴垣总是拒绝,谁也不肯下。那时候她为了自己的名声,十分大度地下这些妾室,因为身子不好怕不能子嗣,甚至亲自给裴垣选买妾室。
裴垣不喜欢这些妾,她会买新的回来,有哪个得裴垣另眼相待,她都会扶持。
谁知道,越大度,反而把裴垣推的越远,他们之间现在只有客客气气地相互问好,连关心都透着客气。夫妻之事更不用说,周氏一向要强,她容貌有损,觉得配不上裴垣,便不肯再遇裴垣同房。
现在两人之间唯一的牵扯除了名分,大约只有就只有两个孩子了。
林盈袖屋里,两人一处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叫了水,靠在男人身旁喘息着。身上的力气早被耗尽,这人看着斯斯文文,在这方面却像是喂不饱的饿狼。
男人贴心地给她盖上被子,看她实在累狠了,有些得意地道:“小妖,看你下回还撩拨人不?”
林盈袖裹着被子翻过身去,她可是再不敢招惹裴垣。这人要是发了狠,她这一夜是真别指望再能睡的,白天要伺候周氏,还要照顾大姑娘。
裴垣也知道,周氏自从去年十月里病着,林盈袖便一日清闲日子都没有。裴垣固然是心疼,但林盈袖执意要在周氏跟前执妾礼,他也不好干涉。
昨天去看过周氏,两人之间陌生了很多,从前二人之事竟像是做梦一般。
即便二人之间早没了夫妻之情,但裴垣也做不到对她不管不问。
如林盈袖所说,她是妾,是周氏的奴婢,理应伺候周氏。裴垣也知道,林盈袖一向心气高傲,她愿意低头也是为了自己。
两人拾妥当,刚睡下就听见人敲门,林盈袖有些不耐烦,冲着门口喊道:“大半夜都不睡觉的么?”
门外的人半晌没说话,林盈袖便躺下继续睡觉,谁知道刚躺下,就听见外头人说,“小奶奶,太太叫您过去呢!”
林盈袖恨的牙根痒痒,也不知这周氏是犯了什么轴,白天她伺候了一日,晚上要伺候也该早就才是。况且明知道裴垣在这里,分明是故意的。
没法子,只得起身更衣,轻手轻脚地起身。
裴垣分明听见,却没说话,他心里也正纳闷,周氏一向是守礼的,而且大半夜从夫主房中叫妾室也不合乎规矩。
只这也是头一次,便不好去计较。
林盈袖开门,见香草和周姑娘两个站在廊下,不禁疑惑起来。
香草脸上带着笑,“小奶奶,太太夜里睡不着,又嫌弃我们伺候的不好,请您过去。二爷这里有小周姨娘伺候。”
林盈袖倚在门口穿鞋,一声儿也不吭,穿好后走到台阶下,眼神挑剔地打量了周姑娘几眼,只看得人把头低下,她指着盘中的糕点果子,“姑娘大概不知道吧!二爷夜里一向不吃东西,你这果子怕是只能留着赏给下人们了。”
周姑娘有些尴尬,咬着唇,尴尬的低下头。
林盈袖轻笑两声,跟了香草取上房伺候着。
到上房这边,周氏早睡下了,香草便在周氏床铺下给林盈袖打了个地铺,将就些睡下。
林盈袖哪里睡得着?周氏如此明目张胆地针对她,她要是还睡得着就成了没心没肺了,她悄悄看了帐幔里头,周氏倒是睡得安稳,看样子是估摸着周姑娘已经得逞。
侯门贵妾 第138章:周氏疑心
林盈袖悄悄起身,走到窗前,外头上夜伺候的婆子们早都睡熟,她那边的屋子灯还亮着。
不禁叹息一声,睡之前裴垣说起,周氏希望把周姑娘下,说是她这一年病两年好的,不能伺候夫君,也照顾不了孩子,须得一个身份体面的妾室在内宅里镇压着。
之前周氏求着裴垣纳林盈袖的时候也是这样说,裴垣也没答应,只是夜里凑巧遇见了,又是认识的这才肯下。
这周姑娘性子软弱,虽是周家的姑娘,莫说比周氏,就是赵姨娘也比不上。裴垣一向喜欢有主见的女子,这样的断然不会下。
在官宦人家里,哪个不是妻妾成群?若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保护要他的子嗣,这样的妾有何用?
所以,林盈袖断定裴垣不会下了周姑娘,那怕是周氏求情。周氏只顾着要外头的名声,却从未想过她每次给裴垣塞妾室,裴垣的表情和脸色。
一个蓉儿,一个佩儿,周姨娘,裴府里还有两个从青楼买回来的清倌人,再加上她,这么多人,早就把裴垣的耐心耗光。
这回周氏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但周姑娘会被裴垣厌弃,就连她自己也惹得裴垣不喜。
真不知道周氏到底图啥,她一个皇室宗亲,身份高贵,哪怕是一个妾没有,谁敢说话?非要这个虚名。前头说是和老太太打擂台,那现在又是和谁争?
其实也是周氏自己魔怔,裴垣若果真是那等朝三暮四,还用得着她心,家里头不知多少姬妾。
横竖这样的事情她也不好劝,干脆装不知道。
一直瞪着眼睛到天将亮,听见周氏咳嗽立刻翻身起来走在床边,轻声问了一声,“太太,您可是要喝水?”
周氏没说话,咳嗽了好一会儿,叫林盈袖扶她起来作者。
林盈袖顾不得拾被褥,先打起帘子,扶着周氏起来,在后背上垫上软枕。
周氏抬起眼帘,细细打量着林盈袖,还记得林盈袖刚进家门的时候,容貌不算上等的,等多算是清秀。如今张开了,加上衣服头面相称,生得娇媚婀娜,皮肤白皙似凝脂,红唇不点而朱,一双含情美目,端的是无双佳人。
周氏猛地一窒,家中不缺美艳的姬妾,但唯独这个是入了裴垣眼的。她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在娘家族人里头选个年纪相当的姑娘为妾才对,何至于为自己培养一个劲敌?
林盈袖笑容可掬,亲切地问道:“太太,妾身伺候您更衣。”
周氏回过神来,点点头。
林盈袖到后头橱柜里找了周氏常穿的衣裳来,替周氏穿上,拿鞋袜时,周氏摆手,“不必了,你让丫鬟们进来替我穿鞋袜。”
林盈袖没说话,替周氏穿上,扶着周氏起身,这才去开门叫人打水进来,先替周氏梳头。
等洗脸水打来,周氏先洗了脸,虽周氏一向病着,却日日都要致打扮。夜里敷的上等的珍珠粉和茉莉花粉,白日用的也是上等的花粉做的水粉。
因周氏面色不好,化妆需要大半个时辰。
熟悉打扮好天刚亮,外头妾室通房等人进来问安,周氏也不急,先喝了药,这才缓缓动身往厅上去。
赵姨娘抱着二姑娘,周姑娘,还有其余几个通房等人等周氏来了,齐刷刷地跪下,磕两个头,道:“给太太请安。”
周氏坐下先喝了水,再慢慢地放下来,才叫起。
赵姨娘脸上带着笑,朝周氏又福了福身,“二姑娘给母亲请安,祝愿母亲福寿安康。”
周氏看了她怀中的婴儿,脸上带着慈母的笑容,“好孩子,礼,又大了些。今儿进得可还香么?”
赵姨娘客套了一句,大家又给林盈袖见礼,林盈袖回了半礼,她这一夜没睡,还早早地起来伺候周氏熟悉打扮,也没甚么神应付。
周氏目光落在周姑娘身上,她眼圈泛青,看着有些憔悴,不过没有半点被宠幸过的痕迹,不心中失望。又看了身边站着的林盈袖,大约也猜着了,便有些不悦。
一会儿裴建章兄妹两个进来请安,周氏看着这两个孩子如看到了宝贝一般,一手拉了一个在跟前,怎么看都不够。
裴曦月跟了教养嬷嬷学规矩,面容致,气度很是不凡,身上穿着缎绣红色菊花交领褙子,胸前戴着赤金记名符锁片的项圈,颇有几分侯府小姐的尊贵。
周氏和大家说了些闲话,叫大家各自回去,单留下林盈袖在跟前。
用过早饭,大夫进来看脉,一句话没说,只开了药方子,叫人照着新的方子熬药,不可劳动了,更不可心神。
林盈袖接过药房,淡淡的瞟了正房门口一眼,将方子给了王喜家的,让她亲自去抓药。
周氏心心念念都想要周姑娘取代她的位置,要她不心神怕是不能的。
曦月下了学也过来伺候,周氏害怕让孩子过了病气,执意不肯。曦月只得在外头悄悄嘱咐林盈袖,要她多些心。
林盈袖没有不答应的,一团和气地道:“大姑娘放心,即便大姑娘不吩咐,我也会尽我的本分。”
曦月点点头,见周围没人朝林盈袖道了万福,抿嘴笑了笑道:“如今姨娘和我也生份起来了,往后无人时候姨娘还是叫我的名字好了。除了父亲和阿娘,就你对我们最好,我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阿娘一样对待。”
林盈袖心中感动,拉着曦月的双手,“好姑娘,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只管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害你和小爷,还有太太。”
曦月点点头,她虽然年纪小,从小也是见识过内宅里妻妾相争,知道林盈袖是个正直的。
说了会闲话,曦月告辞回去,林盈袖亲自守着炉子煎药,药好了先端进去给周氏服下,除了汤药之外,还有太医开的丹药。
一日里用的药比吃得饭还多,可这许多药下去如石沉大海一般,到五月里周氏已经不能下床,几个姬妾都在跟前伺候。
侯门贵妾 第139章:周氏的打算
家中不能没有长辈照看,那七老太太毛遂自荐,上门给裴垣掌家。
七老太太这回事一个人来的,裴垣也不好赶长辈走。
这日,周氏吐了两次血,京中长公主在四月里请了位太医过来,太医才到,为周氏仔细诊脉,出来见裴垣时摇摇头。
裴垣变了脸色,朝太医长鞠一躬,“大人,贱内的病真就不——”
太医叹息一声,“二公子,我家与裴家也算世交,且又是公主托付,自当尽心尽力。只夫人的病下官实在无力回天。”
周氏的病是胎里带来的,二十多年前翁主有孕,恰逢九龙夺嫡国公府受牵连,翁主从怀孕到生育都在牢里。不担惊受怕,周氏从生下来便有心疾,当今登基,为周家平反,国公爷和翁主对周氏爱若珍宝,养到二十岁还不肯轻易许亲。
裴垣知道周氏有这个病症,和国公爷说明,哪怕是没有嫡出子女也会护着周氏一世周全。
偏周氏是个争强好胜的,偷偷停了药,替裴垣生育了一双儿女。因此裴垣更是愧疚,家中无论多少妾,都只当摆设而已。
若非是周氏为他找妾室上瘾,夫妻二人也不至于如此。
裴垣失魂落魄地进么内室,他望着床榻上脸色蜡黄的周氏,心如刀搅一般的疼。周氏这般,他难辞其咎。
夫妻对望,周氏勾起唇角,手伸出来要拉裴垣的手。
裴垣立刻过去,握住周氏的手,“棠儿,我在这里。”
周氏泪光盈盈,紧握着裴垣的手,断断续续地道:“夫君不要难过,妾身今生能遇见你,已经是天大的福气。我陪伴夫君将近十年,夫君待我咳咳......实在没得说,我都知道这些妾室们不过是个摆设。可妾身不愿意二爷孤单,妾身身子不好不能服侍,只盼着她们能为二爷解忧一二才好。”
裴垣胸口又闷又疼,将周氏搂在怀中,楠楠地道:“当初提亲我便在岳父母跟前发过誓,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辜负你。你为何非要把我推到别人身边去?”
一阵撕心裂肺的低咳声连续不断的响起,让人忍不住为此人而内心担忧。
裴垣连忙为周氏拍了拍背,自后悔道:“我该死胡说了,你别多心,好好养病,等你病好了我就辞官,带你去外头游山玩水,你想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周氏自去年冬日起,一直卧病在床,这些日子病情加重。面色苍白得可怕,身体干瘦,眼中带着明显的血丝,整张脸完全瘦脱了形,显得一双无神的眼睛更大了。
“夫君。”周氏靠在男人的怀中,“你多抱我一会儿,昨天夜里我梦见咱们两个刚成亲时,你在婆母跟前护着我时的模样了。”两道晶莹的泪水顺着枯瘦的脸庞留了下来。
她抬头望着男人俊美的面庞,恋恋不舍地地道:“夫君还是这般英俊潇洒,妾身却形如槁木实在无颜面君。”
裴垣是有名的才子,自古才子配佳人,周氏有自知之明,她这副模样日日霸占着裴垣,也不过是让男人增添厌恶罢了。
两个孩子都已经七岁,他们几年没有过夫妻之实,不敢奢求裴垣还待她如当初,她大度贤惠,不过是想让男人惦记着她一个好罢了。
林盈袖在外头熬药,里头的话虽然不是故意,却也听了一言半语。她轻叹一声,她认识的人中最羡慕的还是周氏,夫君敬重,出身高贵,即便不贤惠大度,她为裴垣生育了一双儿女,底气也有。
“等你好了,能恢复往日容貌姿色,夫人不用担心。”
周氏闻言更是哭得泣不成声,她如何不知自己已经是油尽灯枯。
“二爷,妾身有一请求,将来二爷少不了要娶一位继室夫人,两个孩子就托付给我族妹照管。妾身与林氏姨娘情同姐妹,想来新人新气象,少不了要添新人,求二爷准林家妹妹带发修行,为妾身和二爷祈福。”
林盈袖闻言如遭雷击一般,脸色顿时灰败,她没想到自己对周氏恭恭敬敬,即便有夫主宠爱,也没有半分不敬。为什么周氏要日常对待她?
裴垣的脸色也变了,强忍着怒气,冷冷看着周氏说道:“夫人到底是为我还是为了你的族妹呢?真是姐妹情深,你何故扣着她的籍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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