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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日记尤小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尤小七
这房子真不错司机小余赞道:虞总您喜欢这种风格的吗
车窗前的女子怔怔地瞧着,连回答都忘记。
喜欢,她何止是喜欢。
那架秋千是她爷爷亲手为她搭的,那茶花是为她种的。歪歪扭扭的篱笆墙,是她跟父亲的杰作。还有,还有几年前她小心翼翼栽下的蔷薇藤,已经枝繁叶茂,熙熙攘攘爬上了二楼的小轩窗纷沓而久远的记忆中,爷爷着她的头,笑眯眯地说:以后这套房子,就留给我的囡囡做嫁妆
爷爷,什么是嫁妆呀
就是日后,囡囡若有喜欢的男生,要结婚啦,爷爷就把这房子,送给囡囡做礼物呀
在旁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呔老头子,囡囡今年才九岁,你跟她说这个,会不会太早了
呵,这房子虽然年头久了点,可却是g市有名的富人区,这么好的地理位置,这房子恐怕要不少钱吧小余依旧还在喋喋不休。虞总,你若喜欢这房子,要不打听一下
他不经意瞟了一眼后视镜,话头猛的顿住镜中的女子,虽然还望着窗外,可乌黑的眸子里,却浮起一层水雾。
是他的错觉么一贯嘻嘻哈哈的虞总,似乎在流泪
他还没反应过来,后座的女子已然低下头快速抹了抹眼睛,向他道:看完了,开车吧。
汽车重新发动的霎那,他听到背后低低的一声叹,几不可闻:落花流影似如水,往事如梦亦如幻什么,也没了
他听不懂,习惯扫了一眼后视镜,却发现平日里一贯淡漠的沐总正瞧着后座的女子,她背过去没发觉,而那道眼神,褪去了往常的冷峻,目光深深。
回到公司,虞锦瑟重新面对堆成山的工作。
tur3的开发越发如火如荼,她与技术部没日没夜加了一个星期的班。某个昏头转向的夜晚,办公室的门砰地被推开。
季弘谣跌跌撞撞冲进来,脸上挂着泪痕,气不可遏地质问:虞锦瑟,你究竟跟华年的爸妈说了什么他们为什么突然反对我们在一起
虞锦瑟莫名其妙,她就上次探过一回病,从头到尾都没提季弘谣半个字,此后更是再没同沐华年的双亲打过交道,但季弘谣一副证据确凿的模样,几乎是咬牙切齿,本来双方父母都在看日子了,可如今他爸妈翻脸不认人,你究竟说了什么啊虞锦瑟你敢做就敢认
她见识过虞锦瑟的手脚,虽然恨不得咬上去,却只敢远远地站在沙发的位置,隔空怒骂。
虞锦瑟觉得她可笑的很,有心气她,悠悠地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道:我没说什么呀,我不过把你的事迹拣彩的说了几句,说你出身贫寒,不脚踏实地努力,却日日做梦妄想攀上高枝,大学时找过几个有钱的男人,可惜被甩了,打过两次胎,钱还是跟我借的哦,到现在还没还钱
虞锦瑟季弘谣气得浑身发颤,你真狠
她怒极攻心,却笑起来,指着虞锦瑟道:你尽管拼命挑拨吧就算拆散了我跟华年,华年他也不会回到你身边你死了这条心吧,他不会爱你的,他恨你还来不及
你知道吗她倏然逼近,挂着怪异的笑,像是恶毒的诅咒:华年他娶你,就是为了报复你,折磨你
虞锦瑟,你怨不了任何人她不顾一切的咯咯大笑,往日娇媚的脸竟扭曲地有些狰狞:谁让你们虞家逼死了他外婆
虞锦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公司的,她疯了一样抓起钥匙,冲进车库,踩下油门直飚高速。
耳畔的路况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倒退,她却什么也感受不到,脑中反反复复只回响着那两句话:
你知道吗华年他娶你,就是为了报复你,折磨你
虞锦瑟,你怨不了任何人谁让你们虞家逼死了他外婆
速度已经提高到极限,蜿蜒的高速路上,深冬强劲的风吹得车窗呜呜地响,像是心底无声的呜咽。
虞锦瑟看向遥遥的天边,口中的呢喃低的像乞求:爸爸,求你给我一个答案。告诉我,这不是真相。
虞锦瑟抵达四百公里以外的d县监狱,已是第二天早上。
隔着冰冷的厚玻璃,虞锦瑟看着对面的父亲。
虞鸿海清减了许多,过去因为发福而微微隆起的啤酒肚完全消失了,脸颊也瘦了一圈,唯有那双深沉的眸子,坚定如昔。
爸爸。虞锦瑟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沐华年的外婆,是怎么死的
对面干的双眼陡然一沉,道:你都知道啦
我不知道。虞锦瑟道:但我希望爸爸将事实告诉我。我有权利知道。
虞鸿海深吸一口气,说:她跳楼死的,因为不愿意接受我的条件。
他闭上眼,想起那一天。
充满消毒水气息的病房里,他说:老太太,你可别怪我绝情。我给过你外孙机会,是他不领情。我只有一个女儿,平日当宝贝般捧在手心,我肯让你外孙那样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入赘我们家,已是给了他无上的脸面。谁知他不知好歹,竟将我这份好心当成驴肝肺
眼下他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只能换一种法子了我给你外孙的账上打了足够的钱,随便他去国外留学还是去哪里。我只有一个条件,别再让他出现在我女儿的面前别再来纠缠我的女儿
那个浑身满管子的老太太颤抖着嘴唇怒道:你把我外孙当做什么人你以为你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知道你们有钱人家的女儿,我们高攀不起,但你给再多的钱,我外孙也不会受你的摆布
那时的他神色泰然,老太太,或许你的外孙不会为钱而动摇,但,他也许会为你动摇顿了顿,转了个话题,老太太,想必你也知道,你的病,只有这一所医院能治。
他笑了笑:可能你们婆孙还不清楚,这家医院,是我虞某人的产业如果你外孙再冥顽不灵,我就把你从医院他摆手,做了一个驱赶的姿势:扫地出门
他表情嘲讽:到时候,你可只能等死了
在老太太僵硬的表情中,他唏嘘几声:不过你外孙这么孝顺,肯定不会让你等死的,你说,对吗
他成功地在老人的脸上看到了绝望的灰败,他满意微笑,带着下属扬长而去。
然而,就在走到楼下停车场之时,五楼的窗台,爬上了一个瘦小的身影,那个倔强的老太太,颤巍巍地攀在阳台边缘,朝他大声喊道:虞鸿海,我宁死也不会成为,你威胁我外孙的工具
那话音还未落,猛然间,空中黑影一晃,砰地一声巨响彻耳传来,空中爆出大朵殷红的花,瞬间激起人群的尖叫。
人群之中,一滩嫣红的血泊正越流越猖獗,孱弱的身躯浸在血泊中,已经没了声息。
爸爸。玻璃墙外的虞锦瑟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反对我嫁给沐华年的吗
虞鸿海颔首,道:他外婆因我而死,他恨我们家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真心待你。我担心他娶你就是为了报复,哪里敢将你交给他
虞锦瑟默然半晌,喃喃道:报复原来这七年她苦笑几声,后头的话说不下去了。
七年痴恋,他是怀揣仇恨居心叵测的纵者,而她是不知真相错付真心的无知棋子,她认为自己掏心掏肺的足够感天动地,换在他的眼里,无非成全了他心设下的谋。
真是好笑
虞鸿海道:锦瑟,你怪爸爸吗
虞锦瑟垂着头,好久后摇摇头,不怪。爸爸不过是因为太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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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日记尤小七 17.宁愿被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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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d县回来,虞锦瑟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家。
她买了一箱啤酒,径直去找莫婉婉,夜里九点,将莫婉婉扯到了江堤。江水滔滔,冷风嗖嗖,两人吹着夜风,就这么一瓶瓶的喝。
同一时段,九点的夜,鸿华集团十二楼仍然灯火通明。
最右角的办公室,沐华年正在翻阅新的人事调动表,人力资源部的总监杨陆站在一旁,等待他的随时发问。
然而等了好久,端坐着的人都没有动静,而那张表,仍是摊开在第一页,明明只有几十个字,他却看了二十来分钟都没看完。
杨陆偷偷瞥了自己的老板一眼,发现他虽然看着文件,眼神并无焦点,似乎是在走神。
他轻轻咳了一声,沐总。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沐华年陡然回过神来,起身往门那边走,自语道:这女人还晓得回来
杨陆愣了五秒还没想通,这女人二字,指的是谁应该不是季助理,她刚刚才下班回去不是季弘谣,那难道是虞总她三天没来公司了但也不应该啊,这女人二字,听起来俗,却自有一番暧昧之处
下一秒,他收回心神,因为有贵客到。
不是虞锦瑟,而是百争集团的董事长于世春。
于世春走进来的瞬间,沐华年的目光黯了一黯,似乎在失望什么。但转眼他已打起神来,道:于董,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于世春比沐华年的年纪大上一轮,在沐华年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他曾给过他多次帮助与指点,两人的关系算得上亦师亦友,沐华年极尊敬他。
于世春轻车熟路的往沙发一坐,接过旁人递来的茶,去国外大半年了,刚回国,刚巧路过你们公司我就来看看。
沐华年道:于董您再不来,我就把钱堆到你家里去,把门都堵上。想不到他这样不苟言笑的人,也有这样戏谑的一面。
什么钱于世春想了想,道:你是说前年的那三千二百万么咦,难道锦瑟还没跟你说清楚吗
沐华年没明白:说清楚什么
于世春没答,反而话锋一转,咦,怎么我才去澳洲大半年,就听说你跟锦瑟离婚了真离了
沐华年摩挲着手中的杯子,那是陶土烧成的致茶具,握在掌心,有浅浅的糙感,像是来自指间细密指纹的摩擦感,让他不经意想起曾经牵过的某只手,在一条开满茉莉花的小路上。旋即,他抿了一口茶,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为什么呀于世春不解:这世上还能找出比虞锦瑟更爱你的女人吗你不知道我们那一圈子,多少个像你这样的年轻小伙,对你的老婆眼红得要命。
沐华年默了默,道:是么像一声自嘲,又像一声自问。
得,你不想说就算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于世春道:至于那钱,你也甭还给我,直接给锦瑟吧。那是她的钱。
沐华年挑眉:她的钱
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呢于世春悠悠叹了一口气,想起了往事,那阵子你想把nhg推向全球,却还缺三千二百万资金。可你这种子,怎么肯低下头颅跟别人借钱直到有一日锦瑟跟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你缺钱,我以为她是要向我借钱,她却说不是。
她的话吓了我一跳。于世春浅酌一口茶:她说她已经凑齐了三千二百万,要把这钱给我,希望我出面用我的名义借给你。我很好奇,问她为什么不自己将钱直接给你,她却说,不愿伤害你的自尊。
于世春摇头,继续道:你知道的,她嫁给你后,跟父母断绝了来往,手上早已没什么钱。那么庞大的数字,她是怎么拿得出来我再三追问,她起先不肯讲,但我骗她说,你不讲,我就把这事告诉你爸她这才全部说了出来。
呵,真是个傻姑娘,为了凑足那三千二百万,她卖了她的珠宝首饰,奢侈品,自己名下的跑车。最后,她还缺两千一百万。无奈之下,她将她爷爷给她的嫁妆九号公馆的别墅卖了,这才凑齐。
巧的很,房子刚好卖给了我的一个旧友,那位旧友说,小姑娘签字卖房的一瞬间,哭得特别惨,抱着家里的家具,了又,看了又看,这才恋恋不舍的松手。临别还千叮万嘱,让新主人一定善待这套房子。我的旧友很不解,问,小姑娘,你既然这么舍不得这套房,为什么还要卖小姑娘说,我先生的事业需要资金。
你可能不知道,锦瑟是爷爷带大的,跟二老的感情非常深。二老前几年相继离世后,就给她留了这么套房子,从情感上,这套房子,是她对祖父母的念想所在。而她嫁给你后,她父母不再认她,除了你,她就只剩下这一套房产。可以说,这套房产且不仅是她的嫁妆,更是她最后的退路。哪一天生活万一无所依了,还有套房子作保障是不是
于世春饮下杯中最后一口茶,感叹道:可她为了你,封死了自己最后的退路,将自己逼到退无可退。
于世春再次感叹,他点了一支烟,袅袅烟雾中他看向沐华年:真傻去哪里找这么傻的女人
于世春走后,沐华年站在玻璃窗前缄默许久,指尖的那一撮星红早已燃尽,他却犹然不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过身,拿起电话,王秘书,还没有虞总的消息吗在得到歉意的答案后,他的眼神暗了暗,那你查一下九号公馆的住户信息。
无尽头的堤坝上,两个女人坐在那里,冷风一阵接一阵的吹,脚下就是滚滚的江水。
空啤酒罐子已经摆了好大一排,莫婉婉数着啤酒瓶子,道:虞锦瑟,你已经喝了半箱了,不能再喝了。
虞锦瑟歪歪地靠在她的肩上,嘻嘻地笑,将手中的酒往莫婉婉嘴里灌:别停啊婉婉,继续陪我呀,我还没喝够呢
老娘已经喝了六瓶,喝不下去了莫婉婉推开她,打了个酒嗝,掐掐虞锦瑟的脸:你今儿发什么疯呀,喝这么多
今天我知道了一个秘密虞锦瑟做了嘘声的姿势,仿佛很神秘:我终于知道沐华年为什么这么对我了
为什么莫婉婉道:还能有为什么,他对你就是裸地利用,先前利用你资助他完成英国的学业,回国开公司又利用你的人脉拓展业务,而最后呢,他发达了,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便将你一脚踢开
利用虞锦瑟想了想,道:他确实利用了我。她嘻嘻笑起来:我倒宁愿他只是利用我。
莫婉婉掐她一把,你是神经病还是受虐狂,求着被人利用啊
我情愿像你说的那样,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娶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姑娘,以此为捷径出人头地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不难过,一点也不难过虞锦瑟的话音转了一转:可他不是,偏偏不是他是在报复,报复
什么报复
我爸逼死了他的外婆虞锦瑟大口灌下啤酒: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他娶我就是为了报复他恨我们家,便用这种方法来报复
莫婉婉原本醉晕晕的脑袋陡然一醒,报复
婉婉虞锦瑟一口气灌下半瓶酒,却被呛得流出泪:婉婉,我真傻落入这样一个圈套真傻
莫婉婉心里一阵难受,搂住了她:锦瑟,你别难过
虞锦瑟的眼泪啪嗒啪嗒砸到她手上,莫婉婉慌了神,喂,虞锦瑟,老娘认识你十一年都没见你哭过,你能不能别这么怂啊不就是个男人嘛
你不懂,婉婉。虞锦瑟摇头:你知道这个世上最伤人的话是什么吗不是我不爱你了,而是我从没爱过你。
曾经,我以为他肯娶我,心里多少是有我的,哪怕直到离婚,我依然认为他曾爱过我。可今天我才恍然大悟,他不是因为季弘谣才离开我,他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我
虞锦瑟闭上眼,眼泪越落越凶:我爸无意害死了他外婆,我也很痛苦很内疚,可我是无辜的呀婉婉,我有什么错呀他这样糟蹋我的心
莫婉婉劝不住她,只能哄:锦瑟,是的,他混蛋,咱不生气,不难过成吗
我的确不该难过。虞锦瑟啪一声丢开酒瓶,我不该为他这样的人难过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啊真他妈犯贱果然贱人就是矫情,我就是贱人
莫婉婉:好好好,随便你怎样,但咱先回家行不行这里太冷如果你冻死了自己,季弘谣又要得意了
我不回去虞锦瑟甩开她,向前快走了几步,却因为醉酒而走的扭扭歪歪。她在几步外站定,猛地仰头长喊:沐华年你混蛋
这一声吼叫嚷得不远处亲热的情侣都走过来看,莫婉婉赶紧去拉她,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闹。谁知虞锦瑟挣扎开来,醉醺醺地从背上的包掏出一样东西,哈哈笑起来。
这什么莫婉婉问。
虞锦瑟扬扬手中厚厚的本子,歪着脑袋笑:我的日记本哪里面全写着那个混蛋,我要把它烧了对,烧了,把它烧个干净
她话落,颤巍巍去莫婉婉的口袋:婉婉,你的打火机呢给我给我
好好我给你莫婉婉一边扶着她,一边将口袋的火机递给她。
嘿嘿,婉婉,还记得那个笑话么虞锦瑟握着打火机,举到头顶,自从妈妈给我买了读书郎打火机,哪里不懂点哪里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
她拿着火机嘻嘻哈哈兀自笑的欢腾,莫婉婉却在一旁叫苦:完了,完了。这家伙真的喝傻了
谁知话还未落,虞锦瑟歪了歪,往地上一软。
喂喂锦瑟莫婉婉俯身去扶地上的人,然而虞锦瑟一点反应也没有,莫婉婉又用力拍她的脸,掐她的人中,仍没反应,莫婉婉无奈地道:我说,姑你别睡在这里呀老娘背不动你呀我也喝多了,腿都是软的
她正苦恼着如何将虞锦瑟拖回去,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喝多了,没看清来电号码便接了电话,手机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莫小姐,请问你知不知道锦瑟在哪她手机打不通。
莫婉婉道:何盛秋吗锦瑟在我这里,她喝趴了快来帮忙我们在江堤北岸。顿了顿,又道:咦,不对,你不是何盛秋吧她低头,快将眼睛贴到了手机屏幕上去看,大惊:我去,怎么是沐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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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日记尤小七 18.暗恋疯狂史(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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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华年赶到之时,虞锦瑟已经被莫婉婉连拖带拽带到了江堤边上,莫婉婉累的气喘吁吁,对沐华年道:如果你还有一点人的话,就麻烦你送她回家,我实在是不行了呕转身扶着电线杆狂吐。
沐华年转头,虞锦瑟正在草坪上歪躺着,不省人事的模样狼狈极了,沐华年皱了皱眉,随后弯腰将地上的人扶起,临别之前,他问莫婉婉:要不要我帮你喊个的士
莫婉婉摇头:你别管我,我哥们马上来接我。她从外套的帽子里了,拿出那本日记本:对了,这是锦瑟的,你一并带走吧。
谢谢。沐华年道,背起醉醺醺的虞锦瑟。
三人擦肩而过的霎那,莫婉婉拦住沐华年,神情鲜见的认真,沐华年,我一直都很讨厌你,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话,但今天她这个样子,有些话,我实在忍不住了。
她指了指沐华年背上烂醉如泥的人:虞锦瑟这个人,是典型的双重格,往常里的她神经大条,没心没肺,其实,她的内在,很敏感,很脆弱,忧郁了会写酸不溜丢的诗词,悲伤了会找没人的角落叹气,被伤害了会关起门痛哭流涕,只是别人从来都不知道。
沐华年的脚步顿了顿,好久,他垂下眼帘,看向远处路灯投下的影,轻轻道:嗯。
江堤距市区还有一段小路,最近修路无法通车,沐华年背着虞锦瑟慢慢走在小路上。
虞锦瑟迷迷糊糊地被颠醒,大脑却仍不清楚,她抱着沐华年的脖子,问:婉婉,你什么时候背得起我啦,我记得我比还你胖六七斤呢
见身下的人不说话,她往他肩上蹭了蹭,道:婉婉,我的日记本呢你有没有替我烧掉
身下的人默了默,然后问:为什么要烧掉
因为里面有太多伤心的回忆虞锦瑟道。
婉婉,我不晓得该恨他还是该怎样他欺骗我,利用我,伤害我,可也因为我而受过伤这七年,他失去了至亲,而我呢,成为了报复的工具这场婚姻,没有谁输谁赢,我们都是失败者
沐华年她仰头对着天空胡乱大喊:你我都是失败者
身下的人似乎被她的情绪感染,脚步一缓,须臾,听得他一声短促而清幽的笑:是啊,失败者
是夜,沐华年将虞锦瑟送回家。
待卧室里的虞锦瑟沉沉睡去以后,沐华年坐在客厅,翻开了那本发黄的日记本。
整整六年的过往,像是一个漫长的剧本,一个人爱着另外一个人的故事,两千多个昼夜的酸甜悲欢,全部收纳于字里行间。
她对主席台上演讲的他一见钟情。
每逢节日,她跑遍大街小巷,也要买到合适的礼物送他。有一日下了倾盆大雨,她抱着礼物,被大雨淋湿,礼物安然无恙,她发烧生病却仍觉得开心。
他外婆生病,她擅自取出卡里九万块钱送去做手术费,被母亲知道后,狠狠责骂一顿。
她得知她被国外的大学录取,一晚上高兴的没睡着。
他突然出现在茉莉花盛开的小路上,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她狂喜的心情无法用言语形容,在本子上画满了桃心,每个桃心里满满都是沐华年三个字。
他去了大洋彼岸的英国,她留在g市等待,每晚将他送的戒指贴在心头,翻来覆去默念他的名字。有时候想他想的厉害,她便在本子上写: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父母发现她的结婚证,父亲拿皮带抽了她,她背上被抽出三道血痕,足足半个月才好,可她却在本子上一遍遍写着: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借此表示自己的无怨无悔。
他回国的前一天,她激动地失眠到凌晨三点。日记的末尾,全是他的名字华年华年华年华年
他回国后,她为他舍弃双亲,众叛亲离,然而他对她一如既往的淡漠。他从不回家,她守着空荡荡的两室一厅,常感到无尽的无助与寒凉,那篇日记的结尾,她写道:满心望如一,何悟不成匹
他工作很忙,压力很大,她为他煲汤,一次次地送过去,他却从来不喝,更从不会问,在二十二岁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学会了烹饪。他更不会知道,为了熬骨头汤,有一次她差点把自己的小指给剁掉
无数个孤独的夜,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没有泪,就那么睁着看天花板,在无尽的等待与孤寂中沉沦,倒真真应了日记里的那句重叠泪痕缄锦字,人生只有情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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