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儿见她似乎有心事,又问:“你还是讨厌跟男人肢体接触?那他呢?对他也一样排斥吗?”
yoyo吁一口气:“我怎么知道?又没试过,只碰了他的小指,感觉很奇怪,好像触电一样,有点麻,他身上的味道,倒是很好闻,很干净。很清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现在单身,去找他试试不就行了吗?”
“试试?怎么试?难道我说,嗨,我想跟你试试做爱?他肯定觉得我有病。”
“你本来就有病,直接告诉他,他是个温柔、善良的人。”
“我今天见到他了,他跟一个女孩来山上看洛洛鸟,带着帐篷,说不定此刻正让别人为他口交呢,那女孩本来就动机不纯,准备观他的鸟。”
“别说那么难听,说不定真是观鸟呢?”
“得了吧,蓝岭山根本没有洛洛鸟,南加州才有,他是百科全书,怎么可能不知道?明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的语气不太好。
“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我又不是他什么人,想到他的那个会在别人嘴里,就受不了,算了,我不要他了。”
“还要搬过去吗?”
“不了。”
“这么容易放弃?他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你不要太快下定义。”
“哼,反正,我不要心里想着别人的男人。”她揪着袖子,气得鼻子一抽一抽。
“不告诉他你们为什么认识吗?”
“谁让他忘记我?骗子,混蛋,白痴,总之,不要他了,反正我也不能做……”
“你那个时候12岁,他又不是恋童癖,忘记你才正常嘛!”
“他答应过不会忘记我,可他没做到,看鸟的女孩跟梅芙长得很像,说明他始终忘不掉她。”
“你怎么知道梅芙长什么样?”
“梅芙未婚夫是我朋友啊。”
“你啊,真交友广阔,华盛顿和弗吉尼亚州有你不认识的人吗?”
“没有,全美都没有。”
“哈哈哈。又讲笑话,以后怎么办?”
她没回答,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清晨,reid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醒来。
宿醉让他头痛欲裂,四肢无力。
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瞬间清醒,嚯然坐起,不是自己公寓?这是哪?
像是女人的房间。
西装、衬衣、裤子、胸罩、内裤、用过的安全套乱七八糟地扔在地上。
掀开被子看看,阴茎上还套着两个劣质的安全套,液溢了出来,整个房间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很明显,他跟某人发生了性行为。
昨天到底干了什么?
他揉揉太阳穴努力回想,昨天在蓝岭山遇到yoyo,她走之后,安吉拉跟他表白。
“只见过两次,哪会有什么深刻的感情?”他那样说,是说服她?还是想说服自己?
他拒绝了安吉拉。
安吉拉负气下山,他没跟着,怀着渺茫的希望,在山上瞎转悠,期待可以再次见到她,淋得浑身湿透,转遍了整座山,直到天黑,也没见着她。
体内像有什么东西紊乱了,浑身不对劲。
见到她,他就没办法思考,没办法冷静,没办法再游离于世界之外。
后来他学着电影里的人们,跑去酒吧买醉。
再以后,是什么呢?
是碧绿柔软的草地,他在看书,她出现了,躺在他腿上,脉脉望着他的眼睛,默默陪着他。
天蓝得不像话,没有一丝风。
他清晰地记得她的眼神和笑容,记得他亲吻她的时候,心里的悸动像雪崩一般,记得她轻轻抚摸着他胡茬的感觉,记得他的手走遍她身体的山山水水,记得他的舌尖爱抚过她的每寸肌肤,蓝花楹花瓣落下的时候,他进入了她,疯狂撞击,贪得无厌,一次又一次要,她的身体那么紧致,那么温暖,是他的宇宙洪荒、天国永生……
原来都是梦境,只是梦境。
“醒了?”一个光溜溜的亚洲女孩走进来,捡起胸罩,穿在身上。
“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不知道……”reid难受得想吐,液的味道让他恶心,房间的味道也让他恶心,到处都是细菌,越来越喘不过气。
原来他进入的并不是她的身体,而是眼前这个陌生女人的身体。
“呶,给你衣服,别这么害羞,都是成年人,有需求很正常。我叫水野千草,昨天在酒吧,看你醉倒没人管,把你带了回来。”水野千草名副其实,下体的毛发也像青草一样浓密旺盛。
“对不起,我喝醉了。”reid从被子下面,取下安全套,扔进床边垃圾桶,在水野的注视下,狼狈地穿衣服。
“再干一次吧?你看,我又发大水了。”水野千草一条腿搭在床上,掰开小穴让他看。
“不,不,不,我不是,我不要……”他赶紧闭上眼睛。
“还有印象吗?我们干了五次,你表面文文弱弱,床上却很生猛呢,你的鸡巴很漂亮,粉紫粉紫的,形状像大雁脖子,做的时候你叫得很大声……”她说这些的时候,一点也不害羞。
“谢谢,够了,别再说了。”第一次有人称赞他的性能力,怎么这么别扭?比格瑞丝骂他性无能还刺耳呢。
算了,起码证明他不是只能对yoyo硬,对任何女人都能硬,性欲这东西毫无理由,不能放纵它,由着它驱使情感。
“我做了酸奶,要不要尝尝?”水野跑到外间拿过一盒酸气冲天的白色东西,递给reid。
“不,不用了,谢谢。”reid赶紧往外推,转身要走。
她叫着他,神情扭捏:“能借我点钱吗?”
reid呆了十秒,反应过来,掏出钱包取出所有现金塞到她手里:“我只带这么多,不知道够不够……”
水野千草数了数,足足叁千美金,大喜过望:“够了,那个,我不是鸡,只是我手头有点紧,要交房租,也失业了,所以……”
她有两颗小虎牙,笑起来很可爱。
“没事的,不够的话,我给你留张卡吧?”
“不用,这些足够我用一段时间。”
“好的,那我走了。”
“等等,留个号码吧,以后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reid摇摇头说:“对不起,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一夜情!”
“好吧,那我送你出去,这里很容易迷路,反正我也要出去找工作。”
水野千草换好衣服,领他出门。
经过门口的镜子,reid发现自己头发乱蓬蓬,神情憔悴,脖子右侧还有两枚吻痕,惨不忍睹。
幸好这里不会遇到熟人,不然他可能要当场撞死。
两人沉默地往前坐,联合广场上的街头募捐和才艺表演吸引了水野,拉着他就往前面挤。
“各位朋友,我们是阳光之家基金会的,欢迎参加自闭症患儿募捐活动,接下来有请大美女为大家献唱《home》!”主持人穿着小丑的衣服在报幕。
“这么老的歌?怎么吸引人?应该唱点新歌,像《bad guy》很流行……”
“那我先走了。”reid对人多的场所不感兴趣,转身要走,一个轻柔丝滑的女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another summer day
又过了一个夏天
has e and gone away
日子来去匆匆
in paris or rome...
巴黎也好 罗马也罢
but i wanna go home
我只想要回家
...uhm
嗯
may be surrounded by
我虽身在那
a million people i
人潮汹涌中
still feel all alone
却依旧深感孤单
i just wanna go home
我只想要回家
i miss you, you know
我很想你 你知道吗
and i've been keeping all the letters
那些年我曾写给你的信
that i wrote to you,
我都一一留藏
each one a line or two
每字每句都在诉说
i'm fine baby, how are you?
亲爱的 我很好 你过得好吗
reid返回,望向舞台,在台上唱歌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yoyo!
她穿着烟灰紫小礼服,化着淡妆,美到让人不敢大声呼吸。
她的声音很具诱惑力,画面感十足,力度柔滑,尾音略哑,带着浑然天成的性感,特别是baby和i miss you的发音,听得人心酥神麻,如痴如醉。
不期而遇第叁次?
在他放弃再见的希望之后,在他放纵欲望之后,竟然再见?
此刻的他,跟素不相识的女人做了爱,身上带着别的女人的淫水味,而她,站在众人中央,发着光,圣洁一如天使,在这种情况下遇见,该庆幸?还是该骂操蛋的命运?
他知道自己应该毫不犹豫走掉,可为什么迈不开脚步?
“她可真美,如果能拥有她一个小时,我可以用十年的寿命去交换。”前面的男人们小声议论。
“别做梦了,你不可能有那种机会,只能意淫着她打十分钟的手枪而已。哥们。”
“她往我们这边看了,说不定就在看我,我等会去要联系方式。”
reid痴痴望着她,喃喃出声:“yoyo,为什么还要再见?”
“啊,原来她就是yoyo!”水野千草说。
“怎么?你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