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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攻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梓不语
若干年前楚怀王之事六国人尽皆知,堂堂一国之君说扣押便扣押,试问秦国干的那些个缺德事还少吗?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众人的警觉,抗议争吵之声更加激烈。
典客令是个没主意的,而此次负责招待外邦使团的中大夫令齐则被问得百口莫辩,活生生急出了一头汗,只说是为了诸位宾客的安全考虑,希望大家能理解。
他这番模棱两可的说辞自然不可能令众人满意,偌大的会客间里人声嘈杂,双方吵得是不可开交……
姬丹自知一味吵下去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于是安安静静用自己的早膳。
目光无意中掠过一盘糕点,她立马怔住。
区区一碟子点心自是不值得大惊小怪,可怪就怪在眼前名叫“雪花酥”的糕点只有燕国王宫的御厨才做得出来。
燕国王宫里的御用点心,怎会莫名出现在秦国招待外宾的餐案上?
姬丹情不自禁拿起一块糕饼,轻轻掰成两半,里面果然夹着字条,上面写着蝇头大小的字——吕府三千门客不知所踪。
看到这行字的一瞬间,姬丹便一惊,与此同时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吕不韦豢养的门客一夜之间居然集体不见了踪影,这也太离奇了……
那可是几千人,就算转移到别处也断不可能做到悄无声息,连黄金台的眼线都毫无察觉!
一个可怕的猜想渐渐浮出水面……
以黄金台的能力,为何迟迟不能查出那听命于吕不韦的六国锐部队藏身于何处?
为何在阿政即将放手一搏之际,吕府的门客突然人间蒸发?
只有一种可能——根本没有所谓的三千门客,吕不韦府上的那三千人就是六国锐!
姬丹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攥紧……
吕不韦已经开始行动了,那三千人此刻估计早就进了雍城,阿政尚未出招便已失了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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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攻略 攻心为上
李斯奉吕不韦之命处理掉的正是白天在半道上欲拦截嬴政王驾的那一对母子, 也就是之前写信到咸阳揭发嫪毐罪行的雍城主簿的妻儿。
若在以往, 对于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吕不韦自是按律严惩, 绝不姑息……嫪毐所犯下的桩桩件件足够他死几十次都不止,可问题是此人目前还不能动。
嫪毐暂时不能死,那么揭发者及相关知情者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其实, 在作出这些决定时, 要说吕不韦眼皮都不眨一下是不可能的。
他也是人,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也会不忍, 会在午夜梦回之际惊醒, 然后彻夜不眠。
原以为自己此生亏欠的只有好友赵豪一家, 然而这一路走来,鲜血尸骸遍地,累累白骨成山, 手上的人命已经多到数不清了。
是啊, 数都数不清了……
忽明忽暗的烛光下, 吕不韦拨着灯芯,心里默念着一个个或无比熟悉或点头之交或仅仅听闻的名字, 那些荣极一时的存在都成为了此刻任凭他细数的曾经。
而自己手中的那些亡魂, 更多的连名字都不知道,就像今夜埋骨荒野的那对母子,就像屯留那三万枉死的降卒……
李斯正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在苍龙谷附近发现的端倪和猜测一应报告给吕不韦, 见他兀自出神, 不知在想些什么, 便出声提醒:“吕相,吕相?”
思绪回到现实,吕不韦听后,却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这不是什么大事,你就不用管了。三日后便是王上的及冠大礼,那才是重中之重。”
“可是吕相,王翦此人心机颇深,不可不防……”
李斯一语未尽,吕不韦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言,他只好闭口不谈。
其实,吕不韦早在王翦军中安排了自己的人,王翦在苍龙谷的暗中动作也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些不过是不足挂齿的小伎俩,并不是他关心的重点。
李斯一向擅长察言观色,见吕不韦对此不以为然,便知他已有安排,于是言归正传,遂提出自己的见解。
“按兵不动?”吕不韦剪烛的手一顿。
“正是。下官以为既然嫪毐已成了您的弃子,那么在他向王上动手时我们只需袖手旁观,以逸待劳,由嫪毐打头阵来消耗王上的人马,吕相自然什么都无须去做……”李斯有条不紊地分析道,“当嫪毐伏诛之后,我们再打着‘勤王’的名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蕲年宫。因为若那时王上趁乱携带虎符逃出了雍城,召集到驻扎在附近的军队,下一个步嫪毐后尘的就是我们了。所以,我们的动作一定要快!”
吕不韦点点头:“说得有理,本相也是这么想的。”
“可难就难在我们并不能第一时间掌握到蕲年宫内的情况,而且吕相的三千人马也很难立即将蕲年宫围得水泄不通,毕竟宫殿有那么大。”李斯随之道出此次行动的难处。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嬴政绝不可能逃出蕲年宫。”吕不韦说完,烛火微微向上窜了窜,整个居室一下子亮堂了不少。
都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道理虽然简单,然而真正做起来并非易事。
吕不韦的计划则是抛出赵姬这个诱饵,这样一来嫪毐势必会抢先控制太后。
嬴政虽然冷酷但并不冷血,依照吕不韦的了解,他不会对自己的母亲不管不顾,而只要他为了救太后在蕲年宫稍作逗留,等于自己放弃了这一段极其宝贵的时间差,亦等于放弃了最后一丝胜算。
·
自从驾临蕲年宫以来,嬴政比前段时间更忙了,几乎每天天不亮就得跟随掌管礼制的官员进行及冠礼前最后的准备。
近几日都是连续的晴朗天气,嬴政好不容易得空在花园散散步,樊於期依旧像从前那样跟在他身后。
行至僻静处,见对方似是有话要说,嬴政便屏退左右。
“后天就是王上的及冠礼了,到时不了一场血雨腥风,太后手持虎符,必然被不怀好意者觊觎。届时刀剑无眼,太后的安危可就……”樊於期也只能说到这里,因为他也猜不透嬴政的态度,毕竟在上次虎符之事中,太后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寒心。
果然,嬴政冷冷甩下一句:“她的死活与我无关。”
说完他疾步向前,似是不愿与任何人待在一处。
樊於期暗骂自己多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但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
嬴政不管身后,只一个劲地闷着头走在前面,突然间不知什么东西砸在了他的脚面上。
嬴政不禁弯下腰,捡起一看,原来是一颗熟透的枣子。
举目四望,随即发现周围皆是一棵棵枣树,微风吹拂下,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微声响。
望着面前这些枣树,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回溯到十多年前……
此时,樊於期已经追了上来,看到嬴政像是陷入了回忆中,便知对方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何况母子终究血浓于水,他亦相信小政不会对太后不管不问。
想到这,樊於期上前一步,开口道:“王上,是否再考虑一下?”
嬴政一转身,见樊於期神情忐忑,说话也含糊其辞,便叹了口气:“罢了,母后的安全就交给你吧。”
樊於期犹豫了一下,接着下定决心继续请示:“那么太后身边的两个孩子……”
他之所以犹豫,则因这句话无异于在触嬴政的逆鳞,不仅仅因为那是太后和吕不韦的孩子,而且在嬴政看来太后一直对他冷淡的原因就是为了那两个孩子。
出乎意料的是嬴政并未发怒,甚至在对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不悦。
樊於期正觉得奇怪,却听嬴政反问他一句:“你呢?换成你会如何做?”
话已讲到这一步,樊於期索性直言不讳:“若换成属下,定会尽力保护那两个孩子的周全。”
见嬴政面色平静,他便大着胆子将心中所思所想一股脑全部道出:“其实王上自己也明白那两个孩子是无辜的,他们跟王上儿时也是一样的。就算太后有万般不是,也不关孩子的事……且不论王上是否将他们视作手足,但王上若想挽回与太后的母子情分,那两个孩子就不得不保。”
嬴政思忖片刻,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
远处,李斯望着枣树下渐渐走远的嬴政和樊於期两人,转身对吕不韦作了一揖:“斯今日方知何为云泥之别。秦王攻人,吕相攻心斯以为,从今日起,胜负已分。”
吕不韦冷冷一笑,背过身将李斯晾在一边,拂袖扔下一句:“王上并非无情之人,这一点与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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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政这个傻孩子,终究还是放不下自己的母亲啊~~




暴君攻略 当众羞辱
日出日落, 转眼间又是一天过去了。
姬丹掐算着时日, 他们这拨人已被困在这方寸之地足足五日, 且距离及冠大礼举行的时间越近,看守越是森严, 丝毫没有放他们出去的迹象。
青莞用筷子戳着有荤有素的晚膳,忽然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这帮孙子唱的是哪出啊?把我们当成囚犯一样关起来,又好吃好喝地供着。前天大家还能下楼一起吃个饭, 现在除了如厕连房间都不给出, 还有专人逐个敲房门把饭菜送到我们手上……啧啧,这待遇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当然是不好!”姬丹冷不防站起身,吓了青莞一跳,“我们现在好比瞎子和聋子一样, 外面的情况看不见也听不到, 什么都一无所知!”
青莞赶紧丢下筷子,三两步走到姬丹身旁:“殿下别气也别急, 这种事确实想不到……本来指望到了雍城便能和‘咸阳阁’的人取得联系, 让他们在及冠礼当天暗中相助, 谁知吕不韦动作更快,他的人比咱们的人到得更早。”
姬丹无力地叹息了一声:“你说得对,急也没有用。此刻就算我们没有被软禁在此,面对吕不韦那三千人马, 怕是也回天乏术了。”
“所以说, 人算不如天算, 如今就看王翦能不能救嬴政于水火了, 他不是在苍龙谷一带埋伏了人手么?诶,殿下……”青莞灵光一闪,“难道雍城附近没有驻守的秦军?”
“雍城是秦国的旧都,地理位置很重要,应该是有的。”姬丹说道。
“既如此,嬴政为何不在本地搬救兵,偏要舍近求远?”
“最大的难题就在这里。秦国的军队调动异常严格,五十人以上非虎符不可调出。阿政行冠礼之后方能亲政,只有到那时他才能得到虎符,在此之前他一个人是无权调动军队的。”
“这是什么坑人的律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青莞话音刚落,便看见姬丹眸子一亮:“对了!我们何必一定要拘泥于虎符呢?想让军队救驾不一定非得要虎符不可啊!”
“殿下,您的话我听不懂诶……”青莞是真的被对方搞糊涂了,明明刚说调军有多难虎符有多么重要,现在怎么又说不一定需要虎符了。
“只要让驻扎在附近的秦军知晓雍城内出现异常情况,他们自会前来查看,届时所有的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吗?”姬丹的语气听上去轻松了不少,脸色也没之前那么难看了。
“可如何让那些秦军知道雍城里的情况呢?”青莞托着腮,苦恼道。
姬丹微微一笑,转而对小丫头耳语了几句……
·
及冠大礼前夜,嬴政在雍城的行宫内大宴群臣。
参加筵席的都是秦国的王公贵族和重臣要员,吕不韦差人回话,说自己印水土不服而染了风寒,故而无法出席宴会。
由于这并非是正式而隆重的国宴,所以朝臣们可来可不来,因此吕相的缺席也并未引起什么波澜。
嬴政落座向诸位王公大臣举杯示意筵席开席,舞乐助兴也随之开始。
乐伎们敲响编钟、弹起箜篌,幽远浑厚的钟声和着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琴声,有种不可言状的奇妙之感。大殿中央的舞姬皆身着一色的绯裳纱摆,乌发雪肤、粉面含春,随着雅乐的旋律翩翩起舞……
酒过三巡,宴饮也差不多进行了一半。位于上座的嬴政面色发红,眼神飘忽,已显醉态。
臣子们也都渐渐放开了些,有互相举杯趁机拉拢关系的,有独自开怀畅饮的,还有目不转睛盯着舞姬浑然不觉自己在流口水的……
嫪毐举着玉樽,在注目下起身,径直走到上大夫王绾面前,欲敬他一杯酒。
谁知王绾此人是个实心眼,平日里也不太讲究说话方式,竟直接推辞道:“在下不胜酒力,长信侯的美意在下心领了。”
此话一出,无异于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了嫪毐的面子。
嫪毐果真火了,“啪”一下将酒樽一扔,不由分说便伸手一把抓住对方的衣服领子,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当今王上尚且尊吕相为‘仲父’,本侯虽不及吕相,好歹在这朝堂上也算是个二号人物,让王上喊一声‘假父’都不为过。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仗着你堂兄是上将军这层关系才在朝中谋了个一官半职,竟敢如此不识抬举?!”
嫪毐这番话顿时把在场众臣吓坏了,纷纷暗想着这厮莫不是喝高了,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也敢说出口……心里虽这样想,在座群臣却没有一个人敢挺身而出。
樊於期就站在嬴政身后,面色阴沉牙关紧咬,右手紧握剑柄,指关节“咔咔”响,巨阙即将出鞘……
嫪毐像是根本不在意似的,依旧肆无忌惮,一把将人掼在地上。
那王绾虽为王翦的堂亲却是个文弱书生,上不了马也拉不开弓,哪受得了这一下,当场就跌坐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此时大殿之内鸦雀无声,众人无不战战兢兢,偏偏吕相不在又无人支持公道。
蓦地,嬴政醉醺醺地站起,手里还举着爵杯,醉眼朦胧地望向周围瞠目结舌的朝臣们以及嚣张恣意的嫪毐,口齿不清道:“长信侯怎么站着……来来来,坐下来,你我君臣再饮一杯!”
嫪毐冷冷地看了王绾一眼,只说了句:“今日好端端的酒兴,却不曾想被这厮给搅了,不如明日再与王上不醉不归。臣,先行告退。”
言毕,也不管嬴政是否同意,撇下席间众人独自拂袖而去。
嫪毐一出行宫,便看见一直在外等候的卫尉秦竭颠颠儿地跑来:“侯爷,今晚情况如何?”
“本侯装作耍酒疯略一试探,便知这秦王外强中干,不过是个草包,不足为虑。”提及嬴政,嫪毐显得很轻蔑。
“可是两年前章台宫一事,至今回想起来仍然令小的胆战心惊呐!”
“两年前?”嫪毐冷笑一声,“两年前他是运气好,要不是吕不韦赶来救场,他嬴政还能活到今天?!”
“那小的们明天……”
“按计划行事。”
“谨遵侯爷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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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の小剧场】
大秦style开始!bgm起——
七国作死谁最强?
咸阳城里问吕相。
敢问作死何资本?
女装大佬好皮囊!
……
嫪毐:没有颜值的女装不是真大佬,颜值就是本侯的资本。
(剧透:番外里会有嫪毐大人的女装惊艳亮相哦!)




暴君攻略 蕲年宫变
樊於期扶着嬴政回到寝宫,并挥退了所有宫人。
原本路都走不稳、一倒在榻上便闭目酣睡的嬴政突然间坐起身, 眸光里俱是萧杀寒意。
“王上受委屈了!”樊於期单膝下跪, 心中自是愧疚难当。
小政受此大辱, 他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要这一身武功有何用?
“将死之人,理他作什么!”
嬴政话音刚落, 却见樊於期一把扯过他的手,摊开掌心, 果然见手心一片血迹。
之前筵席中被嫪毐羞辱至此, 嬴政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意?
手掌上的伤口也是他情不自禁握紧酒樽,被那杯壁上的花纹硬生生割伤的。
“王上还说自己不在意……手都成这样了,明日怎么握剑。”樊於期说完, 翻开自己的袖口, 从里衣撕下一块布为对方包扎。
嬴政淡淡地说道:“皮外伤而已, 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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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刚过。
天色依旧昏暗不明, 雍城的街头巷尾间便响起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敲锣声。
一位雍城百姓从睡梦中被吵醒, 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嘴里不满地碎碎念:“哪个糊涂鬼在打更……前两天刚下了场雨, 天干物燥个屁!”
说完,打了个哈欠继续倒头大睡。
行宫的宫门处, 列队的卫兵正严阵以待。天蒙蒙亮, 地面反射出的破晓微光照亮了他们的铠甲……
就在今日, 他们的王上便要在蕲年宫行及冠大礼, 亦是在六国使臣面前,乃至天下人面前宣示大秦的国威。
嫪毐一身朝服,踏着地上残留的夜间霜露行至宫门处,预料之中被卫兵拦住:“长信侯,此处乃是内宫,外臣一律禁止入内。”
“若本侯一定要进去呢?”嫪毐话音刚落,那名卫兵的脖颈突然被人往旁边大力一扳,当即倒地,没了气息。
与此同时,他的同伴也被人在背后抹了脖子!
几十名守卫几乎在片刻间悄无声息地殒命,如此一气呵成、干净利落的杀人方式,很显然是杀手的手笔。
“侯爷真是高明啊!”秦竭从宫门后悄悄探出脑袋,发现卫兵们已经全部被解决掉,于是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对嫪毐举起大拇指,一个劲地拍马屁。
嫪毐不屑地冷笑,这不过是略施小计,打更的声音便是动手的信号,而霓虹楼的杀手们早就将行宫周边牢牢控制,得到信号之后便迅速干掉守宫门的卫兵。
想当初因着嬴政那小子的缘故,他被吕不韦调往雍城,在此经营了两年……如今想来,倒也不全是坏事。
今日君王冠礼,不可误了吉时,因此一切都得趁早准备。
赵姬刚刚洗漱完毕,霜儿正为她梳头,其余几个宫女低头打扫地面。
这时殿门处蓦然传来一阵响动,动静不大却甚是奇怪。
霜儿放下木梳,起身去开门,不料门一开,一名侍卫倒进殿内,背后插着一把剑!
霜儿当场吓得尖叫起来,随即便看到嫪毐和秦竭一前一后走进殿内。
“此处是太后的秦宫,外臣不得入内,你们好大的胆子!来人,来人!”
一连喊了几声都无人赶来,害怕归害怕,霜儿还是张开双臂护在太后身前:“你们……”
嫪毐面无表情地上前,像拎小鸡似的一只手掐住霜儿的脖子,轻轻一提便将对方整个人轻而易举地提起。
霜儿透不过气,面色迅速由红转白,两条腿无力地蹬踏、挣扎着,然而根本无济于事。
“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赵姬“噌”地站起,震惊又愤怒地指着擅闯禁宫的嫪毐与秦竭两人。
嫪毐慢慢松开手,霜儿终于能顺畅地呼吸,伏在地上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和喘气。
紧接着,他绕过霜儿来到赵姬面前,像模像样地跪拜行礼:“参见太后,吕相特命微臣前来向太后求取虎符。”
秦竭也跟着跪拜道:“请太后交出虎符!”
“岂有此理!”赵姬根本不信,上来就对嫪毐破口大骂,“不韦若是需要虎符,自会亲自找哀家,何须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佞过来传话!你们是何居心,以为哀家看不出来吗?!”
“吕相公务繁忙,日理万机,实在抽不开身,所以才会让微臣来跑一趟,还望太后不要为难臣等。”
嫪毐忍着火气讲完,不料赵姬态度更强硬:“别枉心思了,哀家是绝不会把虎符交给你的!今天乃是政儿及冠亲政的日子,尔等若欲行不轨,必将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嫪毐着实没想到这个赵太后竟如此软硬不吃,看来磨再多的嘴皮子也是要不到虎符了,他本不欲和一深宫妇人多唇舌,如此一来便只好动点真格了。
“太后一意孤行,臣也无可奈何……带上来。”嫪毐拍拍手,两个霓虹楼杀手提着吕心和吕念出现在太后面前。
面对孩子们“嘤嘤”的哭泣,赵姬一下子慌了:“你们有本事冲哀家来,欺负孩子算什么……”
“太后若肯配合,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他们。”秦竭边说边将剑架在吕心与吕念的脖子上。
自己的孩子被对方拿来作要挟,性命攸关,赵姬不得已,只好应允:“只要你们不伤害孩子,哀家什么都答应你们……霜儿,把梳妆盒拿来。”
堂堂大秦的虎符,谁能想到被太后藏在自己的梳妆盒里?!
赵姬的话让在场四人都不禁心生诧异,暗道真是闻所未闻,幸亏不曾搜宫,否则定要一番工夫!
不多时,霜儿双手捧着虎符,犹豫地望向太后。
“给他们吧。”赵姬颓然道。
此刻,在她的眼中,没有什么比两个孩子的性命更重要。
嫪毐朝身旁的秦竭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得意洋洋地上前。
就在秦竭伸手握住虎符的那一瞬间,一支暗箭“嗖”地从窗外破风飞来,不偏不斜地贯穿他的脖颈,当场血溅五步!
但见秦竭直挺挺地倒了下来,眼睛还是睁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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