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攻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梓不语
从咸阳阁一出来,姬丹便忍不住提醒青莞:“你今日怎可如此大意?你知不知道白阁主在偷偷观察你?”
小丫头眨眨眼一副无辜的表情,很明显还没意识到自己差点犯下一个多么大的疏漏:“真的?什么时候?”
“就在我们提到樊於期的时候……”姬丹无奈地叹了口气,“当时你神思游离,到底怎么了?”
“我只是没想到樊於期的爹居然拥有那样一个响当当的背景,而且也牵涉其中,看来这秦国当真是龙潭虎穴,里头的水也深不见底!”青莞嘟囔着,“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樊於期的爹身手如此厉害,那他怎么就莫名其妙被杀了呢?又是谁干的呢?”
是啊,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赵国第一、天下第四的剑客,想取这样一个人的性命几乎没几个人能做到!
“嫪毐……”姬丹略作停顿,又继续说道,“我能想到的,只有嫪毐。一般而言,江湖上能够跻身武功一流之人,他们的水平相差并不大,因此,若双方公平较量,短时间内也难以分出胜负,更不用说一招让对方毙命了。可是关于樊空羽死状的记录跟那些朝臣要员并无大的区别,都是一击致命,身上亦只有那个可疑的红点。文臣也就罢了,关键那些武将的身手可不弱,再加上一个绝世高手樊空羽……说明什么?”
“偷袭?”青莞灵光一闪,似有所悟。
姬丹赞许地笑了笑:“没错!红点在左胸处,那里恰好是心脉的位置。袭击者就位于死者正面,死者应是死于心脉的损伤,这种损伤是致命的,却很少流血,因此才蒙蔽了仵作,让他们难以查出死因。”
“可是樊於期的爹那么厉害,难道一点防备也没有?”
面对青莞的疑问,她接着解释道:“这就是我怀疑凶手是嫪毐的缘由。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一共就那么几个,一个个排除下来,可能性最大的只有嫪毐。一则他本就是吕不韦的亲信,且武功深不可测,二则短短数年间这个毫无背景也看不出什么治国才能的人便一路扶摇直上,成为秦国屈指可数的重臣,你觉得正常吗?”
青莞摇摇头,又听姬丹开口道:“当然,樊空羽杀手出身,也不是吃素的。嫪毐若想十拿九稳地取对方性命也并不容易,很可能还缺少一件东西。”
“是什么?”
“兵器!”黑夜里,姬丹眸光灼灼发亮,“一把由徐夫人亲手铸造的杀人利器……”
紧接着,主仆二人异口同声:“蛇影!”
之前经过姬丹套话得知,“蛇影”乃一把极为锋利且韧性极好的软剑,因此若是藏在身上用以偷袭势必不难。
想到这,青莞更苦恼了:“那可如何是好?我…我究竟要不要知会那傻大个一声啊?”
“你知会他干什么?”
“樊空羽不是他爹吗?自己的爹死于非命,难道他不该为父报仇吗?”
刚才差点被白阁主看出暗藏的小心思,也没见你多不安……
姬丹被小丫头彻底弄得哑口无言,半晌后才说了句:“你要是盼着樊於期早点死,尽管去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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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用手机打的产物,医院里很吵,实在不适合码字。
这几天更新会慢点,五脏六腑都查了,没毛病……看血液科最终的诊断结果吧,希望自己平安无恙。
暴君攻略 天子之剑
嬴政到姬丹的来信, 说是亲自煮了茶, 邀他前往阿房宫一叙。
这还是丹儿这段时间以来难得一次主动邀请他前去自己的住处叙话,虽感到有些诧异, 但是嬴政的确很久不曾见到对方,心中难牵挂惦念,加之两人年岁渐长又分属不同国家, 利益牵扯众多, 世事风云变幻, 他们二人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
想回到当初无忧无虑的纯真时光已是不可能, 惟愿对方和自己都能将最初的模样保留得久一些, 再久一些。
嬴政格外珍视自己和丹儿之间的情谊,因此接到邀约来信时, 他难掩面上笑意, 仿佛萦绕在胸口不知多久的晦暗与沉郁被几许清风春水涤荡而去, 以至于想也不想便唤了几声“樊於期”,直到来的是几个在甘泉宫内贴身伺候的宫人时才恍然反应过来,原来樊於期早就任了军职,如今跟着王翦在军营里训练新兵呢。
是啊, 时间过得真快……眼看着自己都要行及冠大礼, 阿房宫的桃树花开花谢了三个轮回, 而樊於期也不再是从前那个形影不离跟在自己后面的小护卫了。
时间飞逝,光阴荏苒, 一些人渐渐长大、成熟, 变得能够肩负重任、独当一面。
一些人则垂垂老矣, 注定一步步走向迟暮。
还有一些人,他们的容颜永远定格在了青春曼妙的年华,不曾成熟也就不会老去。
时间如同掌中沙,留下的未必是遗憾,带走的一定是不舍……
阿房宫的后花园内,姬丹让青莞在嬴政面前打开一个狭长的盒子,但见里面静静卧着一把长剑。只见那把剑通体乌黑,剑鞘两侧镶嵌着若隐若现的暗金色龙纹,简约大气,剑柄比寻常的长剑还要显得修长一些。
“马上就是你的及冠大礼了,我也没什么稀罕物件相赠,不如送你一件兵器吧,好歹可以用作防身。”
姬丹说完,嬴政不禁莞尔:“别人的贺礼要么是些珠玉俗物,要么学那些个文人名士附庸风雅送些古籍古玩……和他们一比,丹儿真是别出心裁,居然会想到送我这样一把别致的剑!”
“你我挚友,我自然比旁人更了解你的喜好,所以才能投其所好……”姬丹半开玩笑,紧接着抬手示意道,“阿政,你再试一试,看看是否称手。”
嬴政点点头,从木盒中拿起那把长剑,放在手中掂了掂,唇角不禁扬起:“倒确实比我的太阿剑轻了不少。”
说完,他左手拇指轻轻一推剑格,瞬间“哗——”一声,剑身出鞘,反射出的刺目光寒映亮了他的一双凤眸,与此同时耳畔隐约响起低沉嗡鸣,似是蛟龙出海前的低吟。
嬴政持剑隔空一挥,凛冽剑气霎时奔腾而出,直接将对面一棵梅树的枝桠劈断!
“好剑!真是一把绝世好剑!”嬴政脸上写着明显的惊喜和兴奋,不住地赞叹,“各国稀罕难得的兵器大部分我都见识过,但如此锋利的长剑却闻所未闻,下次跟樊於期切磋的时候就不用怕他那把巨阙了对了,丹儿,你从哪里弄来这把剑的?”
“哼哼……”在一旁的青莞实在忍不住,近乎咬牙切齿地接过话,“为了给王上打造一把合乎心意的剑,我们殿下可是了好大一番工夫……”
“好了,青莞……不过一把兵器,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唯恐小丫头乱说话,姬丹赶紧打断,同时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这把剑还没有名字……剑与持剑者是讲究缘分的,你既觉得称手,说明天意注定你是它的主人,不妨为它取个名吧。”
这是丹儿贺我及冠的礼物,自此我便要开始亲政,成为真正的实权君主……
思及此,嬴政开口道:“名字里最好有个‘秦’字,可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
姬丹略一思索,缓缓说道:“心中有天下,一力定山河……这把剑就叫做‘定秦’,如何?”
定秦,定秦……
惟愿你能化险为夷,平定这场血色飞扬的纷繁乱局,开创一个没有战火纷争、流离颠沛的盛世天下!
这一番灼灼心意嬴政又岂会不知,但见他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后,转身回眸面向姬丹:“丹儿,能否像小时候一样,我舞剑,你为我唱歌?”
姬丹不由得忆起当他们俩还是垂髫稚童的时候,阿政舞着一把木剑,她则在一旁一边高歌一边打着拍子,不禁欣然应允:“好,你希望我唱什么?”
“不如就唱‘秦风’吧。”
于是,姬丹信步走到一棵桃树下,清音吟唱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慷慨激昂的词调感染了内心,一阵热血激越喷薄而出。
嬴政凌空而起,足踏一地繁花跃至半空……
漫天飞舞的落叶飞花中,树下清歌浅唱的身影、花中飒飒交织的剑影相互辉映,恰似一对璧人,心心相印,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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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读者‘我哪天才存在’的地雷、‘安沫冷’的营养液。
预约医生改在了星期一,小天使们莫慌,我有空就更新,打多少更多少,不会弃坑的。
暴君攻略 及冠大礼
暮夏时满, 当起秋风。
过了九月, 晴空与爽朗的天气如约而至八百里秦川的沃土之时,也将凉意吹向函谷关以西。
咸阳西面的一座城邑——雍城, 作为定都时间最久的旧都,即将于今日迎来大秦君王的及冠仪式,地点就位于蕲年宫。
东方的天际仍然是暗沉沉的一片, 破晓尚未来临, 宫中的车马和随从却已早早作出部署, 各自列队整装待发, 只因这是一国之君的冠礼, 不光有王室宗族和朝中重臣参与,各国也派了使团前来观礼, 因此不能有任何差池。
虽说雍城离咸阳并不算远, 但因车马和随行人数众多, 行驶速度必然快不了,因此天不亮便要准备出发。
青莞作为燕国太子的贴身侍从,亦有幸同姬丹一起前往雍城观礼。
小丫头登上马车依旧睡眼惺忪,一个劲地打哈欠, 嘴里不住地抱怨以前在黄金台时教习武功的师父也只让他们天亮之后习武练剑, 现在倒好, 天不亮就得爬起来真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姬丹无奈, 只得递给她一个事先灌满一整壶浓茶的水壶:“喝一点, 多少能提神。及冠礼乃是大事, 一生中就这么一回。我们观礼的人无非也就是起个早,哪像阿政,人家一个月前就在准备了。”
“那还不是下人们的事,他又不需要做什么!”青莞显得很不屑,她年纪小本身就贪睡些,此番又是为嬴政的事而不得不起早,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阿政确实不需要亲力亲为,但你可知,为王族的冠礼制作服饰必须尺寸准,阿政是一国之君,更是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光是量体裁衣就要几十回,让你站着一动不动一上午,你受得了吗?更别提为今日的仪式而不得不学习那些繁文缛节了,听闻阿政仅仅学周礼的步伐每天都要跟着夫子和儒生们在宫里来来回回走至少一个时辰……”
听到姬丹如此一说,青莞心里多少平衡了一些:“看来,当王上也挺没意思的,还没有当小老百姓来得自在。”
姬丹点了点头,青莞这句话说得再恰当不过了。
是这就是帝王家的孩子……看似风光无限,实则自由、人伦、亲情对于他们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奢侈?
相比在路途颠簸中昏昏欲睡、打不起神的青莞,太后那里倒是另一番景象,两个孩子一被宫女抱上马车便忍不住东张西望,行进途中随便一处路过的不起眼的风景也令他们俩惊喜、好奇不已。
“母后,雍城是什么地方呀?”吕念趴在赵姬的膝盖上,扬起粉嘟嘟的小脸儿。
“雍城在咸阳的西边,没有咸阳那么大。”赵姬温柔地摸摸孩子的发顶。
一直趴着车窗看风景的吕心回过头:“可是心儿就住在咸阳,也不觉得很大呀。四四方方的天,纸鸢‘嗖’一下就飞上去了……”
“我们住的是秦宫,只是咸阳的一小部分,咸阳城可比宫里大得多。”赵姬讲到这里,内心不感到歉疚。
因为吕心和吕念的身份问题,她只能也只敢将他们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两个孩子别说出宫游玩,连德仪宫以外的地方都不曾去过。
“念儿要是像纸鸢一样长了一双翅膀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吕念边说边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听语气似乎很羡慕纸鸢飞得高、飞得远。
“那念儿和哥哥都要像你们的王兄一样快快长大哦!”
赵姬话音刚落,两个孩子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真的吗?我们也可以像王兄那样有自己的及冠礼吗?”
“当然……”
“太好了!我们到时候也能出来玩啦!”
孩子们笑得很开心,众人眼中极为重要的及冠大礼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场难得的外出游玩的机会。
经过大半日的跋涉,前方依稀可见宫阙楼台的影子,雍城终于在视线可及之处。
樊於期一马当先,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千里马跑在队伍的最前头,抬手示意车队放缓行进速度。
青莞睡了一觉刚刚醒来,揉了揉眼睛,掀开马车的帘布,探着脑袋向外张望:“我们这是到了么?”
张望了好一会儿,她泄了气似的缩回车厢内:“什么嘛……前头一大片乌压压的人群,樊於期的影子都没瞧见!”
姬丹微微一笑:“最前面是护驾的马队,然后是王族宗亲以及重臣乘坐的车辇,阿政是一国之君,王驾理当位于队伍的最中间。质子们的车马被安排与本国前来观礼的使团一起,皆位于队伍的最末。此次护卫由樊於期全权负责,你能看到他就奇怪了。”
“如此说来,我们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青莞撇撇嘴,颇有些不服。
“除了行冠礼的阿政,其他人不都是无关紧要的么。”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随行的众马车纷纷停了下来。
青莞一把掀开车帘,发现已有不少使臣和别国的质子从车内探出头,一脸茫然;还有一些人干脆从马车里出来,互相交头接耳,不知窃窃私语什么。
片刻后,青莞又回到了马车内,车队重新开始向前缓缓行进。
“已经打听清楚了,刚刚一个妇人带着个稚童拦住了护驾的马队,说自己的夫君是雍城掌管文书的官吏,不久前突然暴死,死因不明,因此她跪求王上能够为她做主,彻查此事。”
青莞说完,姬丹不由得蹙眉:“也是暴死?”
“对!那个妇人是这么说的,在场很多人都听见了!”青莞重重地一点头,“不过带着孩子拦马车这种做法也确实不可取,她没说几句就被吕不韦的几个随从强行拖走了,别说彻查,连嬴政的面儿都没见到。”
青莞接下来的话姬丹已经没有心思去关注了,此时此刻她满脑子都是樊空羽的死以及名单上那些官员的死因。
这世上真的有如此巧合之事么?
雍城、嫪毐、蕲年宫……
望着车马队伍前进的方向,视线里的宫阙楼宇越来越清晰,然而在姬丹看来那无异于一张大网,正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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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断结果出来了,是缺铁性贫血……我虚惊一场!不过在医生的建议下还是输了血,然后开了补铁剂口服。之前几天真的超紧张,人也控制不住胡思乱想,现在终于松了口气。谢谢大家的关心,作者菌有你们真的太幸运了!
暴君攻略 使团被困
妇人携子在半路上拦截车队一事终究只是个小插曲, 连有没有惊扰到王驾中的嬴政都不得而知。
日落之前, 车队终于到达了雍城,嫪毐及所有官吏等于城门处集体跪地迎接秦王政的驾临。
进城之后, 车队分成了两拨,一拨是秦国本国的王室宗族和朝臣的车马前往行宫入住,剩下的一部分外国使团以及外邦质子等一干人, 则一律被典客署的官员安排住进了刚扩建完成并修缮一新的“迎客楼”。
负责接洽和引领六国使团众人的是中大夫令齐, 此人乃嫪毐一党。
姬丹随使臣们一同下了马车, 便看到一座高高的四方形建筑, 正中间的匾额上写着“宾至如归”, 正门的台阶旁种着一棵形状别致罕见的松树, 好似一个人在作揖拜礼一般。
“诸位宾客可知这棵松树的来历?”令齐一脸得意洋洋,仿佛刻意在使臣们面前炫耀一般,“这青松乃吕相当年亲手栽种, 因姿态别致, 形如迎客礼, 故命名为‘迎客松’,这楼台自然也就叫做‘迎客楼’了……”
实际上大家一路颠簸, 车马劳顿, 大部分人又饿又困,巴不得早些用膳歇息,谁愿意站在这风口听他啰嗦个没完。
要说这中大夫令齐也着实不是个识趣的, 众人面露疲态丝毫没看见亦或根本不在意, 依旧在那儿自顾自地口若悬河, 介绍匾额上的字是先王于哪一年所题,当中又发生过什么奇闻轶事。
站在姬丹身侧的青年是韩国来的一位质子,比姬丹来秦国还要早两年,据说娶了个咸阳当地的富家女,生了个儿子。
对方牵着的小孩约莫三四岁,想来应该是他的孩子了。
奔波了将近一天,大人们尚且觉得疲惫不堪,更别提一个幼童。
只见那小孩拽着他爹的手掌,可怜巴巴地央求着:“父亲,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吃饭?我饿了……”
自己忍饥受累也就罢了,一听孩子嚷嚷着肚子饿,那还了得!
于是,韩国质子愤而指责仍在喋喋不休的秦国中大夫:“你这人是怎么回事?谁管你们的松树是谁栽的、字是谁写的!我们都赶了一天的路了,为何还不让我们休息?!”
韩国质子的话一出口,其余人等也跟着怨声载道,纷纷谴责秦人不讲礼数让大家饿着肚子站在门外,还有脸谈什么“宾至如归”……
令齐大概没想到自己此举会招至众人的不满甚至愤慨,也没有处理事情安抚宾客情绪的经验,当场就懵了。
韩国质子可管不了那么多,孩子不能饿着,便将中大夫晾在一边,抱起儿子大步流星进了楼。
其他国家的质子和使团成员自然也没人把令齐当回事,眼看着韩国质子率先进去,便都三三两两陆续走了进去。
由于使臣们都是远道而来,难旅途劳顿,加之今日天不亮就从咸阳出发,将近奔波了一整天,因此,在雍城的第一次诸国间的友好晚宴也就改成了一顿家常便饭。
大家匆匆填饱肚子,然后回各自的住处歇息。
姬丹一行被典客令安排住在西厢房,谁知刚进门,青莞还没来得及放下行李,耳畔便传来“嘭”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喂,怎么把门锁了……”青莞撂下行李和随身物品,一个劲拍打着门板。
“时辰不早了,还请诸位大人早些休息。为安全起见,就莫要出门了。”守门的卫兵丢下这句话,不顾青莞的叫喊转身离去。
喊了一阵子依然无人理睬,又用力拽了几下门锁,青莞随即发现房门早已牢牢锁死,怎么也拽不开。
“没用的,窗户也被锁起来了……他们应该是早就做此打算。”姬丹指了指推了半天也推不开的窗子,沉思道。
“殿下是说这些卫兵故意把我们关在这儿的?他们为何要这么做?”青莞闻言,又是愤怒又是不解。
“现在还不清楚……先养蓄锐,走一步算一步吧。”话虽如此,然而姬丹却嗅到了明显的阴谋气息。
雍城,蕲年宫,阿政行及冠大礼的举办地,同时也是嫪毐的管辖地带……而嫪毐,又是吕不韦的人。
一想到这,她便忧从中来,难以入眠。
姬丹和衣侧卧在软榻上,隔着墙不时能听到其它房间的骚动,喊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很显然,使团众人和他国质子也陆续发现了不对劲,他们大多是本国身份尊贵的公子和高官,何曾像个囚犯一样被拘禁起来,发火骂人是正常的。
看来,今夜睡不着的远不止她一人了……姬丹翻了个身,慢慢合上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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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朔月当空。
李斯站在城门外拢着袖子,过了夏,即使尚未到深秋,夜间的风也充满了寒凉之意。
不多时,相国府的几个下人小跑着回来禀报:“李大人,那对母子已经填埋妥当了。”
“确定没有纰漏吗?”
“大人大可放心,小的亲自挖坑填土,绝对不会有任何岔子。”
李斯倒并非不放心相国府的下人,只因此事既然吕相亲口交代他去办,那便不能有一丝差池。
正准备回去向吕不韦复命,李斯一转身,不经意间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山谷里飘出袅袅白烟,看样子像是炊烟,便随口问了句:“前面是什么地方?”
“回大人的话,是苍龙谷。”
“苍龙谷?名字倒是大气磅礴。”
“嗨,不过是一座荒山野岭罢了……”
仆从的话引起了李斯的疑虑,荒山野岭哪里来的炊烟?
看来,这其中恐怕大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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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被关在各自房间里一宿的质子与各国使臣终于得到准许,可以来到一楼最大的会客间用早膳。
也不知是不是昨日的怠慢招致群愤的缘故,今早的膳食格外致丰富,像是特意准备了以作补偿和赔罪一样。
中大夫令齐早早就候在会客间内,旁边站着典客令,两人皆堆着笑脸,见众人陆陆续续下楼,便拱手赔笑道:“我们秦国人对早膳不怎么讲究,很多时候干脆不吃,不过考虑到诸位都是远道而来的贵客,我们还是做了一番细致周到的准备,还望各位能够吃好喝好……”
可惜他姿态做足了也无人领情,一上来便受到了轮番质问。
“少啰嗦!到底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
“就是!吾等像犯人一样被关在这里,还怎么吃好喝好?这就是你们秦国的待客之道?”
“我们都是前来观礼的来宾,为何把我们关起来?莫不是你们秦国有所图谋?!”说这话的是一位楚国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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