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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攻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梓不语
从前的她无比相信自己的真心迟早会打动嬴政,可现在成为了嬴政的枕边人,她却有些乱了,即使此时此刻对方的眼里有她,心里装着她,她亦觉得不够。
后宫中的女子如春华秋卉,姝色各异,更何况嬴政的眼眸太深沉,她猜不透也看不清,更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成为那人心中的唯一。
忐忑不安间,苦夏突觉身子一轻,还没来得及惊叫,但见嬴政揽着她的盈盈纤腰一把将其打横抱起。
双臂下意识地勾住对方的脖子,嬴政的声音近在耳畔,伴着悸动的心跳,苦夏娇小的身躯缩在他的怀抱里。
“无论将来如何,寡人都会记得你今时今日的好……”
言毕,嬴政抱着她走向寝榻。
任凭殿外如何风雪肆虐,此间只有温情脉脉,花月春风。
·
秦王政此番言辞无异于驱赶,燕国使臣再气愤,人在别国他乡暂时也毫无办法,只能先回国再作打算,所幸太子的车马以及随行物品一应提前准备妥当,随时出发也并无不可。
姬丹迎着冬夜的呼啸寒风走到自己的马车旁边时,已是手脚冰冷,嘴唇发乌。
青莞赶紧为她披上白狐裘,又看到她手里攥着碎了的玉佩,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就说那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殿下真不该对他那么好!可惜了这么珍贵的玉佩……”
“罢了,上车吧。”
姬丹又何尝不知青莞所说的“珍贵”并不是指值多少钱,此玉乃先王后生前最喜爱之物,先王后走得早,留下的东西也屈指可数,独留给她的遗物便只有这玉佩了。
如今,玉碎了,青莞生气骂人也是难……只是自己与阿政的情谊,也和这玉佩一样,一旦破裂便再也无法复原。
两人先后上了车。姬丹刚坐下,便吐出一口鲜血。
青莞大惊:“殿下!”
说着,她掀开布帘,欲喊车夫停车。
“不用……”姬丹慌忙拉住青莞的袖子,急动这下喘息连连。
她只想快些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这样也许就不会心如刀绞了。
将头轻轻靠在青莞的肩膀上,任凭一行行清泪无声而落……这一刻,她终于不用再像从前那样,即使失去所有也要竭尽全力去忍耐,去伪装。
原本聒噪的青莞此刻一个字也没多说,只是一下下抚着姬丹的后背。
马车在夜色中顶着漫天风雪,缓缓向前行进。
远方,天将明未明……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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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我哪天才存在?”的地雷!
丹儿气哭了气跑了,阿政你就等着后悔吧。
有一点作者菌一定要澄清,阿政并不爱苦夏,一点点都不爱,政治上的联姻而已。当然,他会待苦夏很好,这又是后话了。
第一卷就这么多,接下来就轮到第二卷千呼万唤始出来了。新的篇章开始,新的人物出现,背景也由朝堂转移到江湖,丹儿和阿政又会有怎样的奇遇呢?





暴君攻略 雪夜迷踪
夜风呼啸,孤影对峙, 正是剑拔弩张之时。
少年一身黑衣劲装伫立于山冈之上, 如夜色般幽黒而纯粹的眼瞳望着自己对面手执长剑的男子。
“荆轲, 再不出剑,今夜便是你的死期。”执剑的男子面容刚毅,棱角分明, 言语间缓缓抬手,剑锋反射出的凛冽寒芒随着他的动作照亮了面前少年不染纤尘的眉眼。
“一日为师, 终身为父。徒儿感念师父教导之恩, 即使是死,也不会出剑。”
几经交战,十几岁的少年已渐感有些吃力, 再加上对手强大, 他自己又始终不愿出剑而落入被动, 身上难添了些外伤。
然而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 少年依旧语气坚定,神色不改。
那人仰天大笑, 似乎并不把一个孩子的话放在心上。
谁成想紧接着笑声戛然而止,那人神色一凛, 抬眼间少年的剑出鞘!
一道光寒骤然映亮了漫漫长夜,剑气裹挟着漫天飘舞的雪花, 如白蛇吐信一般直冲自己而来!
“师父还教过我, 不要将死士的话当真。”
……
荆轲睁开眼时, 周围仍然下着雪。
今晚少主来到辽东一带的营地视察, 他一直隐蔽在附近的树上暗中保护,适才打了个盹,没想到迷迷糊糊间居然做梦了,而且梦见了自己十三岁那年打败师父,成为天下第一剑客的一幕。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距离少主离开秦国也过了六年……
荆轲时常回想起他们一行人动身从咸阳启程归国的那一夜,也是像今晚一样漫天的风雪,马车出了关之后,少主便弱症发作,吐血不止,很快陷入了昏迷。
漫长雪夜,别说找医馆,周边连个人家都没有。若非他中途好几次为少主输送真气,少主只怕是难以撑到蓟城。
·
辽东乃塞外苦寒之地,尤其到了冬天,大雪纷飞日夜不停。
山林内外风雪交加,刺骨寒风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而营帐里则是另一番光景。
几大盆炭火烧得正旺,坐席上面铺着兽皮,此外还另加了一层鹅绒软垫。
众所周知,姬丹畏寒,负责接待的运粮官韩肃自然不敢随意行事。
望着满满一桌案冒着热气的美味佳肴,姬丹不禁眉心微蹙:“燕国这些年灾荒不断,军粮也只能勉强供应,你们怎的还有这些?”
韩肃正在为姬丹斟酒,一听这话手一抖,酒液差点倒在了桌案上。不过他脑子转得快,随即就想出了说辞:“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呐?这些都是属下特意为您准备的,军中饭食粗劣,怎能入太子殿下的口?所以属下自己打了些野味,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那你当真是有心了!”姬丹笑了笑,接着话锋一转,“你平常吃的是什么?”
“荒年成不好,军粮也跟着吃紧。属下自然和其他士卒们一样,平时以粥水为主,再采些野菜野果充饥。再说,同甘共苦、共渡难关乃是太子殿下您的嘱咐,属下日日牢记在心,不敢忘怀。”韩肃回答时神情那叫一个认真严肃,回答内容那叫一个标准完美。
姬丹点点头,像是赞许般拍了拍他的肩膀:“难为你还记得本太子说过的话。这样吧,时候也不早了,你也不必在这儿干候着,一起用膳吧。”
说着,她兀自起身,轻轻一拍掌:“青莞,给韩大人再上几道硬菜!”
姬丹言毕,只见一青衣女子拎着一个大桶走进帐内,将木桶放在韩肃面前,又把桶盖打开。
霎时间,一股馊味扑面而来,很快弥漫了整个帐子……
青莞捏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用带着鼻音的腔调说道:“这是殿下命奴婢特意为您准备的硬菜,韩大人请慢用!”
这姓韩的运粮官当场就呆了,头上背上冷汗直冒,竟一时连周围难闻的馊臭味都感觉不到了。
“你不是说兵士们平常吃的是粥水吗?本太子这些天明察暗访,发现这就是他们吃的东西,既然韩大人口口声声说同甘共苦,不如把这些都吃了吧……”姬丹板着脸看着韩肃战战兢兢、抖如筛糠。
青莞一副看好戏不嫌事大的表情,捂嘴笑道:“韩大人快用饭吧,殿下最不喜欢空口白话表忠心。”
韩肃憋了半天,才哆嗦着挤出几个字:“这,这不是……人吃的……”
“你也知道这不是人吃的?可你刚刚不是说兵士们吃的都是粥水么?”姬丹冷笑着,突然眼睛一瞪,大声斥道,“这分明就是猪吃的泔水!”
韩肃吓得立马跪地,不停地磕头求饶:“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了小的吧!”
姬丹示意青莞先把木桶拎走,然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伏在地上哭叫着求饶的人:“韩肃,当年你的哥哥韩严韩统领为了保护我而以身殉职,他死后你就成了韩家的独子。我不忍看你们一家在乡下受苦,所以才为你在军中谋了份差事。可你倒好,贪赃枉法、克扣军粮,还妄图欺上瞒下?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哥哥吗!”
“我……我……”韩肃羞愧难当,面对姬丹的怒意又极度惶恐,只知一个劲地求对方饶命。
看到他现在这副怂样,又想到他干的缺德事,姬丹觉得头疼欲裂,一气之下干脆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你身负运粮之责却知法犯法,本太子也救不了你。”
“殿下且听我一言呐!”韩肃爬到姬丹脚边,一把抱住她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太子殿下您有所不知啊,这些年拨下来的军粮本就不多,从蓟城运送至辽东,一路下来要经过多少道盘剥小的不说您也知道,小的只是个运粮官,那些都是大人物,小的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呀!最后运到营地的粮食所剩无几,兵士们根本不够吃,要不是小的把剩下的这点军粮拿到黑市上卖,再用钱买来这些暂时解燃眉之急,只怕是真的要饿死人了!”
“所以你给人吃泔水还有理了?”姬丹简直要被气笑了,竟有如此无耻之徒。
韩肃被吓得已经语无伦次,却还在不死心地继续哭求,希望得到姬丹的特赦:“小的也是没办法!我上有八岁老母……”
“什么‘八岁老母’?应该是八十岁吧!”青莞实在忍不住插了句,“不过也不对啊,韩大人不到而立之年,何来八十老母?难道你娘五十多岁才生下你吗?”
“小的是想说……”
姬丹一抬手,冷冷地打断:“可是本太子不想再听你狡辩了,你有什么话,留着对司寇府的人说去吧。
一声“来人”尚未出口,耳畔忽来一阵凛冽寒风,带着萧杀之意,呼啸着袭来……
毫厘间,杀意戛然而止!
荆轲仿佛凭空出现在营帐里,身上飘落一地帐外的飞雪,右手稳稳地夹住一支箭矢!
那箭头离韩肃的眉心不到一寸,若不是他及时出手,对方此刻早就进了鬼门关!
姬丹意识到有人要杀人灭口,立马对荆轲使了个眼色。
荆轲会意,身子一转,转眼间人已越出帐外,无影无踪。
姬丹再一回头,却发现韩肃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青莞蹲下身,探了探对方的鼻息,然后两手一摊。
姬丹以为他没气了,不由得大惊失色,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紧接着便是青莞的摇头叹息:“这个不中用的怂货,居然吓晕过去了……”
原来在此之前,黄金台就到线报,说近段时间来军队内部对朝廷多有怨言,且都与军粮有关,尤其是驻扎在辽东的守军,怨声载道已久。
于是姬丹奉命前来暗查此事,没想到这一查还真的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位韩肃韩大人就牵涉其中。
不过,令姬丹意外的是有人竟敢在她的眼皮底下动手……
这还不是她最担忧的,当务之急还是等荆轲的消息,看看究竟是谁这么迫不及待想要韩肃的命。
姬丹走出营帐时,鹅毛大雪已经停了。
韩肃被押上了囚车,荆轲恰好也回来了,不过是空着手。
青莞大为诧异:“人呢?”
荆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径直走到姬丹面前:“禀少主,没有看到人。”
“没有看到人?这是何意?”
“从属下接箭时的感觉来看,这支箭大约是从百步开外射过来的,属下也第一时间追了过去,发现那里有一处小山坡,山坡上有一对脚印,应该是杀手留下的。”
“百步穿杨……”姬丹不禁皱眉,“看来,是个高手。”
荆轲想了想,又说道:“可问题是属下当时就追出去了,百步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怎么会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属下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此人的轻功远在属下之上,二是对方藏匿于某处,属下没有发现。”
姬丹陷入了沉思,荆轲的轻功可谓是登峰造极,虽说山外有山,但终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至于第二种……
思绪被左顾右盼的青莞打断:“茫茫荒野,又下着雪,连树都没有几棵,能躲在哪儿呢?”
是啊,雪夜荒野,不远处就是军营,根本没有可供藏身的地方。
那么,此人是如何逃之夭夭的?
“殿下,趁着风雪暂歇,不如先回去再做打算……”青莞边说边为姬丹披上一件银狐皮大氅,“对了,这个姓韩的缺德鬼…殿下准备如何处置?”
“我本想将他直接移交给司寇府审理,不过现在有人要对他下手,说明司寇府已经不安全了。韩肃好歹也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不能就这么让他死了。”姬丹很清楚,自己身边的内鬼还没查出,倘若这时候把韩肃押送到司寇府那里,恐怕不出几天就会到其畏罪自杀的消息,这个案子也就到此为止了。
所以接下来,她自己不光要行事谨慎小心,还必须确保韩肃的安全。
想到这,姬丹转身,对荆轲吩咐道:“司寇府不去了,由你亲自将韩肃押往黄金台,交与专人,连夜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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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の小剧场】
韩肃:我上有八十老母……
青莞:听说韩大人您贵庚二十六,何来八十老母?
韩肃:八十不是八十岁,是八十个。我爹娶了一位夫人,纳了七十九名小妾,所以我有一个亲娘、七十九个姨娘,一共不是八十老母吗?
姬丹、青莞卒。




暴君攻略 深入腹地
燕国朝堂。
早朝时, 燕王喜正在骂人:“粥水变成了泔水, 军粮被倒卖瓜分……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竟然把点子打到了寡人的头上!要不是太子发现及时,你们的爪子是不是要伸到寡人的王宫里来?”
群臣被骂得低着头一声不吭, 此次军粮案牵涉甚广,地方上已经有二十多位官员落马,蓟城也抓了三四个, 上朝的这些文武官员有没有人、有多少人涉及其中就只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了。
犯了事的自然惶惶不可终日, 生怕自己被揪出来,没犯事的也不了胆战心惊……就算他们与军粮案无关,可难保没有牵扯进别的事,毕竟利用职权揩把油什么的在燕国可谓是再正常不过了。
燕王喜骂了一阵, 大概是骂累了,直接往王座上一靠。
这时,太傅鞠武出列道:“王上, 臣以为此事另有蹊跷。近些年来我大燕因灾害缘故,粮食一直欠,不排除有一些不法商贩与地方官及军中人士暗通款曲,将军粮倒卖到黑市上牟取暴利的情况。可如此多的粮食, 他们又能卖给谁?黑市上的粮食较之于平常价格贵几倍都不止,老百姓连平价粮都吃不起, 如何买得起黑市上的军粮?所以臣觉得, 此事定是有人与外邦相互勾结, 欲借军粮一事引发军队不满乃至哗变。”
群臣开始窃窃私语, 脸上表情各异。
“查,给寡人好好地查,一查到底……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里通外国!”军队哗变不是小事,燕王喜这才不得不重视,然而气归气,安抚的话还是要讲的,“传令下去,此案即刻起交与太子全权处理,务必给边境的将士们一个交代,不能让他们在冰天雪地里吃着泔水为国尽忠。”
燕王喜一言既出,众文武大臣皆俯身跪拜,齐声高呼:“吾王圣明!”
·
荆轲将韩肃安全押送至黄金台后,有司连夜组织了审讯,由鞠武亲自主持。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那韩肃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招了出来。
姬丹接过青莞递来的口供,大略看了一遍,眉梢微微蹙起:“齐国人?”
青莞点头:“姓韩的是个小人物,知道的也就那么多。他的供词中提到一个叫‘红娘’的齐国人,就是军粮的买家。”
姬丹十指交握着放于案上,双眼依旧盯着那份供词。
军粮……齐国……
齐燕两国是世仇,要说齐国暗中下手,借此搞垮燕国也确有可能。但以自己对齐王建的了解,对方是个昏君,哪里能想出这种计策?即便是下面哪个大臣想这么做,鼠目寸光的他也断不会同意。
可若没有国家力量的支持,如此大手笔的购买,单凭某个人或某个群体的财力是根本做不到的。
看来,只能从别的地方着手调查了……
思及此,姬丹又将韩肃的供词翻了翻:“他有没有见过这个‘红娘’?”
“没有。‘红娘’几乎不与人接触,姓韩的只是每次将粮食运送到他们制定的地点,然后离开。事成之后,买家便会让人将钱财送到他家里。整个交易过程,姓韩的连对方的面都没见过,是男是女也不知道……”青莞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我觉得应该是个女的。红娘红娘,不就是给人说媒、牵线搭桥的女人吗?”
姬丹摇摇头道:“未必,万一对方就是利用这一点混淆视听呢?”
“这……”青莞苦恼地挠了挠头。
调查进行到这一步,一切再次陷入僵局,毋庸置疑的是,只要抓住这个叫做“红娘”的买家,所有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了,可难就难在如何锁定对方的身份。
姬丹此时灵光一闪:“他们的交易地点一般在哪儿?”
“据姓韩的供述,‘红娘’此人十分狡猾,交易地点都选在荒郊野岭,而且从不固定,比如八寨沟、蛤蟆渠、铁头岭……”
一边听着青莞汇报,姬丹一边摊开地图。
都是些什么地方啊,她怎么一个都没找到?
“这些都是小地方,且人迹罕至,一般地图上是不会标注的,只有驻扎在此的守军以及当地猎户才知道。”
听到青莞这话,姬丹才了然。
这个“红娘”当真谨小慎微,行事滴水不漏,单是选在如此偏僻之地,恐怕查都无从查起。
“这些地方是哪支部队的防区?”雁过尚且留痕,姬丹不相信对方做了这么多桩买卖,却真的连一点破绽都没留下。
“雪蛟军。”青莞回答道。
辽东位于燕国东北,乃苦寒之地,不仅气候恶劣条件艰苦,且与东胡接壤,动乱频发,一般的军队根本守不住,现由燕国锐雪蛟军的统领卫满镇守。
“雪蛟军……”姬丹思索着,脑海里不由自主重现出不久前的雪夜韩肃在她面前差点被人灭口的那一幕。
当时荆轲是第一时间追出去的,然而除了雪地里的一双脚印,什么都没发现。他们都想不通杀手是怎么在荆轲手里溜之大吉的,如今想来……
姬丹与青莞相互对视,异口同声:“雪遁术!”
根据韩肃的招供,一个月前买家“红娘”已达成交易意向,并委托他准备足够的粮草,对方自己则从齐国启程,前往辽东。估摸着日子,应该快到了……
·
辽东。
雪蛟军营地,中军帐内。
“将军,您的马已经备好!”副将进帐,拍落一肩的雪片,“今夜风雪甚大,您真的要一个人去么?前两天不是刚巡逻过么?”
言语间,卫满已穿上加厚的披风:“那一带不安定,最近常有东胡人出没,我一个人去看目标最小,你们就不必跟着了。”
说完,他拿起剑,匆匆走出帐外。
荒野,寒风凛冽,如刀刃一般割着脸。
卫满顶着狂风在厚厚的积雪上前行,这一遭他是必须要走的,韩肃那个蠢货如今落在了太子丹手里,肯定是什么都招了。
虽然自己隐于幕后暂时无忧,但太子丹接着一路查下去,难保“红娘”不会被抓住,到时自己也就彻底暴露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设法通知“红娘”尽快撤离。
风雪渐渐小了些,卫满来到铁头岭上的一个避风处,只见不远处的雪地上站着一个穿斗篷的人,背对着他。
“你不该来这里,我不是给你送了密信么。你们齐国人就算再贪财,也该想想有没有命去花!”卫满很是不满,对方要钱不要命也就罢了,可别把他给搭进去!
此时,那身穿斗篷,所谓的“红娘”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面前之人:“果然是你,卫大统领。”
“太子殿下?!”卫满一惊,随即意识到一定是自己的密信被截获了。
现在红娘是否被抓已经不重要,自己已然露馅,而且直接落在了太子手里。
话音刚落,从周围的山林里突然杀出二十余人,将卫满团团包围。
青莞走到姬丹的身侧,好整以暇地看着拔剑欲作殊死抵抗的卫满:“卫统领还是别垂死挣扎了,不如识相点,乖乖束手就擒,随殿下走一趟,我们也能省点力气。”
卫满望了一眼四周,又看向姬丹:“你们是怎么怀疑到我身上的?”
“脚印……”姬丹一字一句道,“一个拥有绝世轻功的人是不可能在雪地上留下那么深的脚印,既然那个杀手的轻功不怎么样,又是如何从荆轲手中逃脱的?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他根本没来得及逃,而是藏在了某处。试问当时除了地上那一层厚厚的积雪,还有什么可供那个杀手、也就是卫统领您藏身的呢?”
卫满阴笑道:“雪蛟军中,人人皆会雪遁术,太子殿下为何独独断定是我?”
姬丹不屑地冷哼:“卫统领真是贵人多忘事!别忘了,脚印还在,知道我此次辽东之行真正目的的除了黄金台几个高层以及我身边的几名亲信之外,便只有你们雪蛟军中的将官了,排查一下并非难事。”
讲到这,姬丹不由得怒视着卫满:“卫家世代忠良,又深受君王信任,别人贪赃枉法不过是为权为利,你又是为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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