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攻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梓不语
“那便只盘一部分,只要不像刚才那样,尽量简单点。”讲到这,姬丹不禁觉得做男人自在多了,辛苦归辛苦,然而像这些深宫女子每天做的无非是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想方设法讨得君王的欢心……未被临幸的变着法子想让王上注意到自己, 已承雨露的恨不得夜夜侍寝、圣眷不衰, 又何尝不辛苦?!
宫女深知面前这位端雅素净的女子乃王上心尖儿上的人, 虽说目前尚未册封,但光看这宫内的置办,大到屏风几帐,小到案上的砚台笔墨无一不是由王上亲自挑选和过问,日后怕是至少封个美人什么的,于是也就遂了姬丹的意。
梳洗过后,姬丹随便用了些清粥小菜,便趁着天晴去花园里散散步。
阿房宫的花园自是没有秦宫的御花园那么大,里面的花卉草木也不及御花园里的种类繁多,每年春天都花团锦簇、漫天芳菲,然而小也有小的好处,最起码不会迷路,也不必耗太多人力去打理。
暮春已过,园子里的花大部分已然凋谢,草木倒是越长越茂盛,郁郁葱葱的连成一片。
从前住在阿房宫时,嬴政曾一共挑选了数十棵桃木幼苗栽种在此,多年后,当初的小树苗均已长成一小片桃林。
姬丹伸手抚上树干,一时间思绪万千,百感交集。
嬴政刚归国,朝政甚是繁忙。之前落下的诸多政务都得由他过目,王翦毕竟只是代理一下,大事还得等他回来亲自定夺。
一连忙到晚膳时间,他才得空回阿房宫与姬丹一起用膳。
“我才刚回来就被一群老臣绊住,旁的军国大事倒也罢了,可是像赈灾这样的琐事都要我亲自去批,芈启这些天究竟在混什么……”嬴政一边看着姬丹为自己布菜,一边小声抱怨着。
“民之根本,社稷安危。灾情非小事,万不可掉以轻心。”
姬丹话音刚落,便被嬴政长臂一捞,搂在怀里:“王后如此贤良淑德,寡人果真没有看错你!”说着,低头在姬丹鬓边亲了一下。
“别瞎说……”即使嬴政已挥退了宫人,姬丹仍然对他的亲近之举有些不习惯,耳根也红了。
吃完饭,嬴政又说要再给她一个惊喜。
昨夜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姬丹不由得缩缩脖子,再来一次这样的“惊喜”她可受不住。
正不知如何是好,嬴政忽然二话不说抓住她的手大步流星往园子那儿走去。
眼看阿政执着自己的手来到一棵桃树下,姬丹往四周瞅瞅,心想阿政该不会要在这里跟她……
内心正噗噗乱跳、七上八下,这时嬴政指了指眼前一棵稍矮一点的桃树:“看到这棵树了吗?”
姬丹点点头,她中午散步时就一眼认出那是她七年前的盆栽,没想到如今都长这么高了。
嬴政上前一步,轻轻掰开桃树的枝丫,只见枝头上不知何时挂着一块玉佩。
姬丹走近一看……诶,这不是自己那块碎玉吗?什么时候被阿政偷偷拿走又挂在了树上?
当然,这不是重点。
看着嬴政摊开的手掌,她吃惊地发现——那碎玉竟然被金线从中间拼合起来,拼得恰到好处,乍一看像是一条金龙镶嵌在其中。
“丹儿,我一直欠你一句道歉。这玉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却被我……我找了工匠想尽一切办法要将它复原,然而最终还是没能做到。”嬴政低下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百般滋味一齐涌向心头,姬丹紧握住他的手掌,连同掌心中的玉佩一起:“阿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再说,我从未怨过你……”
嬴政接着说道:“好在那些个匠人手艺还算过关,虽然无法修复如初,不过这白玉通透无暇,与金线的颜色倒十分相称,且民间就有‘金玉良缘’的说法。”
见姬丹一副懵懂的模样,嬴政微笑道:“我和丹儿情比金坚,缘分自是比金和玉还要弥足珍贵的。”
“阿政,谢谢你给我的这份惊喜……这玉佩,我很喜欢。”拿起那块镶了金的玉,默默握在掌心,姬丹的心中却是一阵五味杂陈。
情比金坚,金玉良缘……然而自己终究是要负他的,过去是,现在也是。
嬴政携姬丹一同沿着水榭外曲折的回廊漫步,期间两人还在湖心亭里手谈了一局。
日暮之后,暑气渐渐消散,湖畔凉风习习,透着荷叶的清香,吹在身上甚是舒爽。
嬴政端起茶盏,里面是姬丹刚煮的香茶,还没来得及品一口,便远远听见不和谐的声音,像是从阿房宫的宫门外传来的。
两人互望了对方一眼,走近几步一看,原来是几名内侍正尖着嗓子对一个身形单薄的宫女又打又骂。
看到嬴政上前,那几个内侍赶忙将那宫女撂一边,慌不迭伏地跪拜:“奴才不知王上驾到,请王上恕罪!”
嬴政并未急于让他们起来,而是指了指跪在一旁、脸上和胳膊上都是伤的宫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普通的询问语气,却因他瞬间冰冷的眼神和周身散发出的特有威压而令面前的几名内侍牙关打颤,抖若筛糠。
“寡人在问你们话呢……”
那几人同时打了个寒战,其中一人颤抖着身子,断断续续道:“回…回王上的话,这贱婢偷懒还为自己找借口,所以奴才们……奴才们不过是教训教训她……”
注意到那名宫女脸上微红的掌印,姬丹的眉不禁蹙起。
“宫人若触犯了宫规,自有永巷令掌刑,寡人竟不知你们如此能耐,都能接管后宫中的赏罚大权了。”嬴政扯了扯嘴角。
他这一笑,那几名打人的内侍心知自己要玩完,立马哭天抢地喊着“王上饶命”。
嬴政自是不会理睬,转身问那默默跪地,一声不吭的宫女:“他们说你偷懒,是否有此事?”
那宫女没料到自己会被王上问话,愣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头打破了沉默:“回王上,奴婢是染坊的浣洗婢女,每天负责浆洗布料。可是附近几个宫殿里的宫人却将他们自己要洗的衣物全推给了奴婢。这么多衣物奴婢实在洗不完……”
姬丹忍不住开口道:“你也太好欺负了。他们如此蛮横不讲理,你拒绝便是,或者去告发他们。”
那宫女闻言,头垂得更低了:“奴婢是胡人……在这宫中,胡人是最卑贱的,命也是最不值钱的。即使了解实情,也没人会替奴婢做主。”
“竟有此事?!”嬴政面色一沉,“寡人会命人彻查,如你所言属实,那几个宫里的宫人必将受到重罚。可但凡你所说有一句不实之处,寡人亦会从严惩处你。”
“谢王上愿意替奴婢主持公道,奴婢绝无半句虚言!”那宫女说完,对嬴政磕了个头。
回阿房宫的路上,姬丹脑海里仍不时浮现出那名宫女遭毒打时的情景,于是对身旁的嬴政说道:“依我看,刚才那宫女不像是个撒谎圆滑的,那几个内侍动手的时候,她既不理论也不躲闪,就那样默默受着,看着当真是揪心得很。阿政,我有个不情之请……”
未等她说完,嬴政似早就料到了一般:“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定是觉得她可怜,想施以援手。虽然你是出于好心,可宫中诸如此般弱肉强食、以强欺弱的事多了去了,难道每一个弱者你都能顾得到?”
姬丹微微一怔,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这世间有太多的不公,再有能力也无法样样兼顾……我想帮她一把不假,但也不完全是如此。正好我宫里还缺个掌事的宫女,所以想向你讨了她来。”
此时两人已走回阿房宫,寝殿大门近在眼前,嬴政突然转过身来:“丹儿是在求我吗?”
“是!算我求你!我的好王上!”不知是不是姬丹的错觉,她总感觉阿政此时笑得越来越腹黑,好像设下了套就等着自己往里跳。
“王上?”嬴政皱眉,似乎不太喜欢这个称呼。
姬丹立刻改口:“我的好阿政!”
“我们结过发,喝过合卺酒,难道丹儿还不明白该喊我什么?”嬴政眨巴眨巴眼睛,故意摆出一副“我好失望”“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的表情,伪装的外表下则是一只大尾巴狼。
就知道你是算计好的……
姬丹对于此刻撒娇打滚赖皮的嬴政毫无办法……算了,喊了也不会掉块肉。
想到这,她豁出去了,小声哼哼了一句:“夫君……”
听到这个来之不易的称呼,满足感从心底油然而出,仿佛喝了蜜一般……嬴政露出得逞的笑容,慢慢凑近身旁之人,低沉着嗓音幽幽道:“丹儿难得开口提要求,为夫当然要满足。不过为夫现在饿得慌,肚子饿了总得先填饱吧。”
“诶,你不是一个时辰前才用过晚膳吗……”姬丹话音未落,身子蓦然一轻,还没作出反应便被嬴政打横抱起,一脚踢开殿门,大步流星地往床榻边走去,动作行云流水。
宫人们心照不宣地退出了寝殿,还不忘为他们俩关上殿门。
“你……不要脸!”直到自己被温柔地放在榻上,姬丹这才恍悟,原来对方下的套是这个!
嬴政有条不紊地一件件解着自己的衣服,饿狼般的目光却盯着榻上羞红了脸的人儿:“丹儿莫不是觉得一声‘夫君’就能打发了为夫?再说了,既然我们都成了夫妻,理应多做些夫妻之间做的事。”
“现在也太早了,唔……”一句话未完,姬丹的小红唇便被大灰狼的嘴巴封了个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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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攻略 王的新宠
嬴政果真很快兑现了承诺, 不出两日便将事情经过查得清清楚楚。
那几个滥用私刑的内侍受到了严惩, 每人领了五十板子,随后又被发配至永巷做苦役, 终生不可特赦,其余涉事的宫人也都受了罚;那名在染坊负责浣洗的宫婢随后被一道口谕调至阿房宫。
直到这时, 姬丹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做“阿胡”。
据阿胡说,她的父母皆是匈奴人,从小在草原上逐水草而居, 后来秦赵两国与匈奴接连发生冲突, 混战中她与家人失散,随后落入人贩子之手,又几经转卖, 最后被咸阳城内一个有钱的老头买了去。
那老头本想把阿胡养大些就纳为自己的妾室,却发现她相貌不俗, 若只是做个服侍人的小妾难有些可惜, 于是自诩明的他认了阿胡为干女儿, 并着人进行教导,又疏通各种关系将其送入了秦宫, 想着凭阿胡的美色十有八九能被王上看中, 自己作为她的干爹,一家子也就顺理成章跟着飞黄腾达了。
然而偏偏事与愿违, 嬴政并非齐王建那样一个终日沉溺于声色犬马的昏君, 而阿胡因其匈奴血统遭到宫人们的歧视和欺凌, 别说得宠, 连在这深宫之中立足都难上加难。
眼看自己打的算盘落了空,她那干爹便与之断了联系,任由她独自一人在宫里自生自灭。
“奴婢身份低贱,又是胡人,承蒙贵人相救已是万幸,不敢奢求太多,只盼着这辈子留在贵人身边当牛做马……掌事一职,奴婢无论如何也不可接受。”阿胡依旧垂着头,说话的声音也很小。
之所以称呼姬丹为“贵人”,只因对方于己有救命之恩,即使无名无分,在她眼中亦是最尊贵之人。
姬丹扶起阿胡:“胡人也是人。旁人看不起你是旁人的事,可你不能因此而轻贱了自己。你是为自己而活,又不是为别人而活,他们越是欺负蔑视你,你越要活得好,明白吗?来,抬起头……”
阿胡依言微微抬起头,原本乱糟糟的头发已经梳得整整齐齐,脸也清洗干净了,只是右侧的面颊还有些许红肿未消,鼻梁高挺,眉眼比中原人深邃,细看之下才发现她生了一双褐瞳,瞳色也比一般人要浅,确实称得上是个美人胚子。
阿胡最终还是被姬丹说服,担任了阿房宫的掌事宫女。
阿房宫内其他宫人一开始还很不服,毕竟一个外来的浣洗婢女、且又是胡人,居然一夜之间成为了一宫的掌事,尽管嘴上不说,心里自是不舒坦的,甚至有人暗地里使过绊子想让她出丑。
然而阿胡行事稳重,做事利索,为人亦宽容和善,即使有时候吃了些亏也从不放在心上。
日久见人心,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渐渐了解到阿胡的为人,也就不那么针对她了。
姬丹的请求是得到了满足,相应的,她自然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接下来的半个月,嬴政几乎夜夜留宿阿房宫。
姬丹实在被折腾得不轻,每天早上醒来都不了腰酸背痛。
晚上睡不好,只能白天补,于是一向早睡早起、作息规律的她不得不睡起了懒觉。
这一日午后,嬴政又来了,不过并未让人通传。
轻手轻脚地踏入寝殿,只见姬丹只穿了件中衣侧卧在榻上小憩,眼睛半睁半闭,阿胡在一旁轻轻摇着扇子。
姬丹虽体弱虚寒,但到了夏天却最是怕热,难不思饮食。
嬴政特意嘱咐过赵高让御膳房变着花样准备各种致开胃的膳食,只为了让他的丹儿多吃几口;除此之外,冰窖里的冰每日都源源不断地送进阿房宫,以供消暑纳凉之用。
阿胡一抬头便看到嬴政进了寝殿,赶紧起身欲行跪拜礼,却被嬴政抬手制止,又指了指卧榻上睡得正香甜的人儿,对她摇了摇头。
阿胡立马就明白过来,王上这是生怕扰了贵人的清梦,王上待贵人可真体贴!
“午膳用得如何?她还是没有胃口吗?”嬴政压低嗓门问道,余光扫过姬丹略显苍白的面容,掩不住的柔情似水。
阿胡微微叹息:“还是老样子,没吃两口便说饱了,不过王上着人送来的鱼汤倒是用了两碗。”
嬴政点点头,然后接过阿胡手里的扇子,挥手让她退下了。
姬丹醒来的第一眼便看到嬴政坐在榻边,手执一把女子用的轻罗小扇,一下一下地为她扇着凉风。
她揉了揉眼睛,一时有点回不过神:“阿政,你怎的这么早就来了?”
嬴政平日里政务繁重,陪她一同用晚膳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因此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姬丹一个人窝在殿内看看书写写字,或者与阿胡闲聊两句。
“你忘了吗,今日休沐,我批阅完奏章便赶过来了。晚上想吃什么可想好了?我让御膳房去准备……”嬴政一手扇扇子,空出来的那只狼爪子不忘搂着对方的细腰吃尽豆腐。
姬丹被他弄得有些痒,咯咯笑着:“别闹……才用过午膳不到一个时辰呢,又想着晚上吃些什么。整天除了睡就是吃,你把我当成猪在养呢……”
“对!就是要把我的丹儿养成小猪,养得白白胖胖,再生一窝小猪仔!”嬴政说着,伸出手捏了下姬丹的鼻子。
“越发不像话了,你这言行哪里像一国之君!”姬丹亦不甘示弱,双手并用去挠他痒痒。
两人打打闹闹了好一阵子,不知怎么的又一起滚到了卧榻上……
姬丹的一头青丝微微有些凌乱,中衣的衣领散开了些许,隐约露出脖颈处白皙滑腻的肌肤,刚刚的一番嬉闹让她的呼吸略微急促,眸光里满是氤氲的水汽,惹人怜爱而不自知。
“唔嗯……放开……你怎可,怎可大白天的就,就……”姬丹惊愕地睁大眼睛,一边偏过头躲避嬴政的亲吻,一边伸手试图抵挡推拒。
她那点力气在嬴政面前自是不值一提,三两下便被捉住手腕,紧接着衣带也被对方灵活的手指挑开。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丹儿真是太害羞了,夫妻之间做这些亲密的事再正常不过了……”看着在榻上无意识扭来扭去的人儿,嬴政一向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分崩离析,看向对方的眼神也越来越灼灼炽热。
眼看姬丹的中衣即将不保,恰巧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殿门。
“何故如此喧哗?!”嬴政恶狠狠地回头,脸色很难看,语气也不怎么好。
不为别的,只因他自己挑的人居然也有这么不长眼的时候,在这个节骨眼上敲门,没看到他正在忙正事么?!
敲门的当然不是阿胡,而是原先伺候她梳头的那位宫女,一听是王上的声音,而且带着火气,吓得她当场对着殿门一跪:“回禀王上,是…是樊少使求见。”
嬴政这才将他的狼爪子从姬丹身上拿开,姬丹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支起身子,手忙脚乱地整理弄乱的衣服,不等嬴政表态便抢先道:“我马上去!”
紧接着,她便匆匆忙忙起身,又匆匆忙忙套上鞋子出门了,独留嬴政一个人在房内空虚寂寞冷。
樊少使没见过姬丹,她只知道宫里约莫有这么个人;姬丹也从未见过樊少使,她甚至连嬴政的后宫里有哪些人都几乎一无所知。
两人在宫门处一见到彼此,顿时有种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当然,是单方面的。
樊少使打量了姬丹一会儿,叉着腰先开口:“你就是王上的新宠?听说你是从民间来的,是这样吗?”
这位樊氏也是新人中颇为受宠的,生得一副杏眼桃腮,不过十六七岁的妙龄,嗓音里还透着小女孩的清甜,容貌虽算不上绝色,但正值青春年少的她特有的那股子不谙世事的清纯劲儿却将一大帮子后宫佳丽比了下去。
姬丹被她突然一问,不知如何作答。
樊少使看她不吭声,以为对方在摆谱,心中甚是不悦,又瞅见姬丹一头乌发及腰,只在鬓边绾了个简单的髻,面色更加不愉:“你怎的处处学我?!”
姬丹彻底愣住……我学你?等等,讲明白点,我到底学你什么了?!
樊少使见姬丹一脸迷茫,指着她的外衫,一双柳叶眉吊起:“还不承认!你这衣服上绣的是什么?!”
姬丹一低头,这件外袍是嬴政让宫里织工为她量身定做的,已经穿了三四天。
她一向不太注重穿戴,平常也只是把自己拾干净利索了,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这件裙袍上头绣的是鱼戏莲叶,与对方衣服上的纹样颇为相似,只不过莲叶的形状、大小以及鱼儿游动摆尾的姿态有所不同;除此之外,自己这件外袍是藕荷色,而对方那件则是更显娇嫩的浅粉色,可这也没什么吧……
“还有,你的发髻跟我也很像,除了簪子没我的好看……诶,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学我呢!”樊少使继续不依不饶,弄得姬丹不知如何是好。
所幸阿胡及时出现,笑盈盈地向她行了个礼:“奴婢见过樊少使!不知樊少使前来,有何要事?”
“自然有要事,我要见王上!”樊少使果真小孩儿心性,上一句还在纠结衣服和发型,此刻的关注点又到了嬴政身上。
想起临走前阿政特意叮嘱自己的话,姬丹默默叹了口气,极不情愿地撒了个谎:“王上午睡还未醒。樊少使有什么话,民女可以代为转达。或者晚些时候再来……”
饶是樊少使再不高兴,面对姬丹这般和颜悦色、温声软语,心中的不快也消了大半:“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亲手做了些点心给王上送过来,既然不方便,你就替我转交给他吧。”说着将一个扁扁的食盒交给面前的人,一转身说走就走。
看着手里的点心盒,姬丹还处在懵然的状态。
刚刚还说有要事找阿政,然而现在又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言语奇怪,情绪多变,这个樊少使还真是后宫中的一股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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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攻略 此心许卿
姬丹手捧着点心盒子回到寝殿的时候, 嬴政仍然赖在榻上没起来:“这大热天的, 樊少使跑这么远的路找上门干什么……”
“也没什么,说是亲手做了些糕点给你……”姬丹一五一十地回答, 想起刚才两人三言两语的对话,便又随口道, “她入宫时间应该也不长吧,看着年纪很小的样子。”
嬴政点点头:“樊於期的妹妹,去年秋天行的册封礼, 还不到一年。”
其实当听到对方也姓樊时, 姬丹便第一时间想到了樊於期,不过随之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毕竟相同姓氏的人多了去, 且樊於期并非追名逐利之辈,将妹妹送往后宫以此为自己搏一个前程, 这可不太像他的作风。
“你们俩在宫门口聊了些什么?她没有对你无礼吧?”妹妹入宫之事成了扎在樊於期与嬴政心中难以拔除的又一根刺, 直到现在樊於期仍无法释怀……偷得浮生半日闲, 此时的嬴政难得与心爱之人独处,自是不愿多提此事败了兴致, 遂转移了话题。
“她说我的衣服和她的很像, 还说我在学她。”回想起樊少使那些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跳跃式言语以及说话时灵动的神态和小动作,姬丹不哭笑不得。
然而纵使对方确有失礼数, 面对那样一个率性烂漫的小姑娘, 也很难生气。
“她就那样, 生怕别人的穿戴打扮跟她相同或相似, 抢了她的风头。可怜我赏赐的时候还得记着,同样的东西若赏过别人的便万万不能再赏给她,赏赐给她的也不可以再赏赐给其他人,否则可就有的闹了。”
“你这哪是找了个女人,分明是在找了个女儿。谁让你老牛吃嫩草的,该!”对于嬴政大倒苦水的行为,姬丹坚定地表示——不值得同情。
“好酸啊!”嬴政故意说得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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