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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攻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梓不语
目光下移, 紧接着便注意到他们的脖子上皆有一道致命伤!
很明显, 这四人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人割断喉管, 一刀毙命!
糟糕, 樊少使莫不是……
姬丹神色一凛, 顾不得其它赶紧冲进殿内。
·
在闻到血腥味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妙,而四名侍卫被一刀抹了脖子则无不是在向她预示着樊少使的性命岌岌可危!
此刻不用想也知,行凶者恐怕已意识到她发现了罐子的玄机,因此才会痛下杀手,为的就是杀人灭口,断了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
再也顾不了太多,姬丹一脚踢开殿门,扑鼻而来的浓重血腥味令她几欲作呕。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名宫人,与宫门处的守卫一样皆是死于颈部的致命伤!
这些人都不是原先那拨宫侍,包括千穗在内的那几名贴身侍从仍然关押在永巷接受审讯。
强忍着不适感,姬丹立刻起身向内室疾步走去。
刚一推开房门,但见樊少使背对着门,坐得端端正正。
姬丹不由自主止步,与此同时心底升起深深的恐惧,即使看到那几名侍卫被一刀毙命,即使刚才在大殿内面对一屋子的死人,她也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害怕。
“樊少使……”她轻轻唤了一声,明显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她多么希望对方能够听到自己的话,能像平常那样转过身叉着腰叽叽歪歪个没完……
可是,回答她的却是无尽的空寂。
姬丹定了定神,抬步绕到樊少使的面前,一眼便看见对方脖子上的伤口。
一模一样的狭长刀伤,一模一样的死不瞑目……
心口抽痛不已,姬丹情不自禁地揪紧衣襟,又不死心地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
意料之中,早已没了气息。
樊少使死了。
这个花儿一般年纪的女孩子就这样在自己的宫殿里被人杀了,何时被害、被谁所害都一无所知。
揪心的痛苦过后,便是无法弥补的内疚与自责。
若早点意识到这一层,若早一些察觉到樊少使有性命之虞,眼前的惨剧或许就不会上演了……又或者,自己根本就不该再踏入这秦宫!
若自己当初没有妥协,若自己未曾再次出现在阿政的面前,这一切也就不可能发生,无论是阿政、樊少使或是这些无辜的宫人们都不会无端被卷进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幕惨象冲击着姬丹的视野和内心,使得她神思恍惚、心绪大乱,孕期本就敏感脆弱的身子更是架不住这样的打击,愈渐剧烈的胎动让她两眼发黑,几乎支撑不住。
姬丹实在忍不住了,弯腰就是一阵干呕,却因晨起后滴水粒米未进而吐不出什么,
混乱中又差点碰翻桌案上的茶盏,于是又直起身,神魂恍惚地去拾。
然而,手刚刚碰到茶盏时,姬丹眉头忽然一皱。
茶水尚有余温!
也就是说,距离凶手行凶杀人并没有过多久……
这一次樊少使被禁足于自己的宫殿,并非像上次那样被打入人迹罕至的冷宫,而出了宫门,不远处就有巡逻的护卫。
秦宫的防卫一向是诸国之中最严密的,自从樊於期任职卫尉以来,更是将巡逻时间由每隔一个时辰改为半个时辰。
有没有这种可能,在如此森严的防卫态势下,凶手尚未来得及逃走,或许就藏匿在附近……甚至有可能仍在殿内?
想到这里,姬丹终于理出了点头绪,同时也更是绷紧了神经。
此地不宜久留,如若凶手还在这里或在这附近,那么此刻她自己的处境必定也不安全。
姬丹本不会畏惧诸如此类的明枪暗箭,奈何如今有了孩子,她可以不顾自身安危,却不能不顾及腹中的小家伙。
甫一转身,蓦然间背后一阵风声呼啸,带着凛冽杀气……
此时的姬丹虽已有五个多月的身孕,身手敏捷度和内力亦大不如前,但对于危机的本能应对还是有的。下意识地猛一侧身躲过身后的突袭,回身时略施巧劲,顺带一脚勾起茶几迎面踢去,对方身子一闪,亦堪堪避过。
满室诡异的寂静顷刻间被打破,茶盏杯盘碎了一地!
直到这时姬丹才看清楚面前,但见那杀手蒙着面,右手持一把短匕,个子并不高大,而屏风旁边的橱柜门大开着……难道对方此前一直藏身在衣橱里,自己竟没有一点察觉?!
姬丹深知现在不是硬拼的时候,为今之计只能尽快脱身呼救。
蒙面杀手像是已经对姬丹的心思了若指掌,一面拦住她的去路,一面挥舞着锋利的匕首不断发动攻势。
姬丹手无寸铁,只有招架之功。
几个来回之后,尽管她自己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好在也并未让对方居于上风。
蒙面杀手大概没想到姬丹会这么难缠,身形一闪便到了房门边。
姬丹深知不能就这么让人跑了,赶紧也紧跟着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抓对方的袖子。
那杀手眼看就能夺路而逃,却不料被姬丹绊住,情急之下,匕首一扬再次朝她径直刺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姬丹脸庞一偏,眼角余光瞅准破绽,劈手夺下对方手里的武器。
那杀手眼瞅着自己的匕首被抢,反手对姬丹又是一掌。
凌厉的掌风直面袭来,姬丹下意识地护住肚子,自知不宜与之硬抗,足下施力,身子朝后一退……两人间的距离陡然拉开,正中对方下怀。
杀手有了可乘之机,当即使出轻功,转身一跃出了房门,扬长而去。
姬丹握着匕首穷追不舍,然而五个月的身子早就不复先前的轻盈灵活,再加上那蒙面杀手轻功非凡,待她出殿门口时,周遭已不见了人影。
姬丹气喘不止,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此时耳畔突然响起了“哒哒”的脚步声,沉稳有力,富有节奏,是军士行走时特有的步伐声。
难道是……
姬丹望着手里闪着血色的短匕,瞳孔骤然紧缩,握着匕首的右手随之微颤。
就在这一瞬间,她恍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中计了!
紧接着,视线内出现了一双油光锃亮的鹿皮长靴……
目光不由自主上移,下一刻,樊於期不可思议的神情清晰地映在姬丹的眼瞳里。
“这是……你干的?”樊於期愣愣地发问,任是他那般见惯了尸山血海、刀光剑影的人,看到这一地的尸体时,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倒并非是眼前的情景多么血腥多么惨不忍睹,确切地说,这儿甚至连血迹都微不可见,但那些侍卫和宫女脖子上的伤口,那些一刀割喉的伤口怎么看也不像是面前这个身怀六甲的女子所为。
“不是我……”姬丹的手一抖,匕首“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本来就不是她,可她觉得一切解释都是那样苍白,因为樊於期不会相信。
樊於期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杀手已经逃之夭夭,那些脖子上的致命伤口与匕首的刀口完全一致,而这把匕首此时恰恰就握在她的手里,对方自然也就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些都是她的手笔。
果不其然,樊於期根本没听也没等姬丹解释便急匆匆进了内室。
他同样在害怕,害怕自己那个活泼烂漫、偶尔使点小性子的妹妹从此在这世间消失,害怕一进去看到的亦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片刻后,内室里响起男人悲恸的嘶喊惨啸。
姬丹闭上眼,失去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内心哀极恸极……





暴君攻略 心如死灰
嬴政登上步辇,右手扶额, 眉宇间满是疲惫。
从昨晚开始他便不曾休息, 连夜与几个高级将领商讨攻韩事宜,拿下韩国是他实现天下一统的第一步, 亦是他成就一番千秋伟业的敲门砖, 容不得半点差池。
赵高在旁边问道:“看王上乏得很, 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息一下?还是,像往常一样去阿房宫?”
“算了。阿房宫太远, 下午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嬴政摆了摆手,“随便走走吧。”
抬轿辇的内侍应了声“是”, 赵高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弯起一抹弧度。
轿辇一路向西,前方就是樊少使的住所。
嬴政本打算命人转道往别处走,蓦地, 远处传来的打斗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嬴政立马让人落轿, 身侧的赵高蹙眉道:“好像是从樊少使宫里传出来的。”
“你们留在这里,寡人一个人进去看看。”嬴政说着,从步辇上起身。
赵高连忙劝阻:“情况未明,王上万万不可……”
话音未落,便遭到嬴政的瞪视:“寡人的话不管用了是吧!”
于是, 赵高只好闭嘴。
·
大殿内, 樊於期手持巨阙追着姬丹胡乱挥砍,毫无章法。
本来按照他的身手, 对付一个孕妇根本不在话下, 然而亲眼目睹妹妹的死状令他悲愤交加、难以平复心绪, 巨阙握在手上也发挥不出平常十中之一的威力,从而使得姬丹每次都能堪堪躲避他的攻击。
“樊於期,你冷静点!”姬丹闪到廊柱后,试图唤回对方的理智,“我怀有身孕,功力大减,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杀死这么多人呢?!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四名全副武装的侍卫!”
樊於期冷笑,眼眸里迸射出仇恨与满满的杀意:“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对你疏于防范!凶器就在你手上,你还如何抵赖!”说着,又挥出一剑。
姬丹被他逼得步步后退,仍不忘辩解:“匕首是我在与凶手搏斗的过程中夺下来的,不是我的……”
“你当我是小政,那么容易受你的蒙骗?!你既有身孕,又如何能赤手空拳从他人手中夺下凶器?难道一个杀人于无形的高手还能打不过你?!”
姬丹心想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且不论她的话樊於期根本听不进去,就算真的查起来,自己怕是也百口莫辩。
樊於期趁对方分神之际,使出十足内力灌入巨阙。
姬丹一抬眸,猎猎破风忽至,额前的发丝被拂向两边,瞳孔里的剑锋寒芒越来越大,几乎就要占据了她的全部视野……
“咣——”一声,耳畔响起一阵刺耳的嗡鸣,震得人脑壳隐隐作痛。
姬丹本能地闭上双眼,恍惚中似乎看到什么人挡在她身前。
身体并未感到明显异样,很显然,她并没有被巨阙伤到……尽管如此,强烈霸道的剑气还是差点将她冲倒。
刹那的静寂,凝固的空气。
四周静得可怕,仿佛只剩下自己“嘭嘭”的心跳,急躁纷乱如同没有规律的鼓点。
须臾后,姬丹缓缓睁开眼睛,巨阙在离她的脸咫尺之遥处堪堪停滞不前,另一把玄铁长剑横拦在她的面前,抵挡住了来势汹汹的剑锋。
那长剑,正是“定秦”。
“阿政?”
嬴政喘着气,胸口不住地起伏……樊於期那一剑用了十成十的内力,若非自己拼尽全力一挡,再加上手握的是当世名剑“定秦”,恐怕他和姬丹已经被巨阙劈成两半了!
樊於期红了眼睛,只说了两个字——“让开”。
“樊於期,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嬴政话音刚落,樊於期大吼道:“她杀了我妹妹!”
“放肆!”嬴政沉下脸,“一切尚未查证,无凭无据岂能随意指控?!”
樊於期冷哼一声,瞥了眼沉默不言的姬丹:“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为她开脱?!你若不信,大可以去三宝堂看一看。我早已派人在那家店暗中布控,结果她今天前脚进了店,紧跟着掌柜的就死了!我觉察到不妙,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小妹她,已惨遭毒手……”
姬丹暗自心惊,三宝堂的掌柜竟然死了?!
“难道王上不应该给我、给我的妹妹、给我们樊家一个交代吗?”樊於期抬眼,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像樊於期这样的铁骨硬汉,更是宁流血不流泪。
可这是他世上唯一的骨肉血亲了,如今却在深宫被人所害,凶手就在他的面前,他却不能手刃对方为妹妹报仇……
嬴政何尝不知樊於期此话是在指责,指责嬴姓一族欠樊家太多,指责自己为了稳固王位就任凭他的父亲樊空羽死得不明不白,指责自己明明目睹了这一切却执意包庇,只因那人是心中所爱。
一偏头,目光淡淡地掠过姬丹失了血色而犹为苍白的脸,嬴政的眼睫微微动了动,而后,望着眼前的樊於期一字一句道:“少使樊氏,纯良姝容,随侍君侧,莫不尽心。然天不遂人愿,如花年岁,身染恶疾,药石无医,终玉殒香消。寡人痛心不已,着追封其为‘八子’,择日厚葬。”
随着嬴政逐字逐句,不带任何感情的陈述,樊於期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眼神由惊愕变成荒唐,再转变为刻骨的、无法磨灭的愤恨,声音也因极度的悲愤而显得喑哑:“追封?厚葬?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交代……原来,这就是我忠肝义胆半辈子换来的结果!”
“樊於期!”嬴政暴喝。
“嬴政!”这是樊於期头一次直呼君王的名讳,他的双颊微微颤抖,嘴唇嗫嚅着,“你这还是人话吗?!那是我妹妹,我仅剩的唯一一个亲人!你凭什么不让我报仇?!凭什么三言两语就把一条人命轻飘飘地带过!她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樊於期眼瞳赤红,咆哮着质问面前的嬴政,他孤勇一腔、跟随效忠了半生的王,声声哀恸,字字泣血。
此时的他眼里只剩下恨意,无边无际的滔天恨意;此刻的他只想杀人,杀了眼前的凶手,杀光所有阻止他报仇雪恨的人。
巨阙继续施压不减,定秦被压制得离嬴政的面门越来越近,与此同时嬴政的右手手背青筋突出,手臂的颤抖愈加明显。
“樊於期,无论你相信与否,樊少使确非我所杀,阿政也并不是偏袒包庇于我。你身为臣子,怎可对君王刀剑相向?!”姬丹急不可耐,只因她看得出阿政很快就要撑不住了。
巨阙势大力沉,樊於期被恨意蒙蔽了心智,难保不会下狠手,倘若他们二人继续这般对抗下去,最后阿政必定不敌,甚至性命堪忧。
然而樊於期痛失亲人,早就没了理智,姬丹的劝说非但没能让被仇恨湮没的他冷静下来,反而更是在对方心头点了一把火,巨阙猛然又是一施力,嬴政的“定秦”已然退无可退,剑刃倒向他的肩膀处,紧接着是血肉破开的声音!
“阿政!”姬丹再也无法无动于衷了,那是阿政留有旧伤的位置,那里曾经为救她而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而今,同样的地方又因她而流血了……
姬丹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徒手握住巨阙的剑锋,用尽全力去抵挡,任自己的手掌鲜血淋漓也毫不在意:“樊於期,快放下你的剑!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殷红的血刺痛了双眼,模糊了视线,樊於期的眸光微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像是神智回转。
他看到自己被鲜血浸染的剑刃,看到姬丹血肉模糊的手掌,看到嬴政流血不止的右肩……
终于,右手缓缓松开,力道逐渐撤回。巨阙的剑锋随着手臂的垂落而无力地摩擦过地面,樊於期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通红的眼眶里争先恐后而出,顺着脸颊滴落。
他略弓着背,徒劳地伸出另一只手掩住双眼,却无法抑制咬紧的嘴唇中不断溢出的呜咽,如泣如诉:“你还我的小妹……”
愤怒也好,失望也罢,那都是以前。
纵然再怎么想回到从前,都无法做到了。
也许几年或几个月前,甚至几天前他还觉得有一丝可能,然而现在,他再不会那般认为。
冰冷的封号、无用的哀荣,换不回年轻活力的生命。
他最疼爱的妹妹,那个从小到大总爱围着他转的任性丫头终究是回不来了。
可笑他这个哥哥为君鞍前马后这么多年,到了最后连为枉死的妹妹还一个公道的能力都没有!
哀莫大于心死……比愤恨更可怕的是心冷,比失望更要命的是绝望。
而这时的樊於期,恰恰沉浸在心灰意冷与深深的绝望之中,举目皆是灰暗,闭目尽为血色。
嬴政默默看着樊於期提剑摇摇晃晃转过身去,又踉踉跄跄出了殿门。
“定秦”的剑刃只伤到了皮肉,可他却觉得是那么的疼痛,锥心刺骨般的疼痛,比当初硬生生挨了几近贯穿的那一刀时还要痛得多。
樊於期的背影太落寞、太可怜,在嬴政的眼里,强大如他无异于战神一般的存在,令人安心,让人依赖,即便遭遇再大的打击与痛楚,他也从未见过对方这般颓丧又生无可恋的样子。
嬴政很清楚,樊於期这一去,便再不会回头,他们之间所剩无几的情义亦荡然无存,再无挽回的可能。
望了一眼姬丹血糊糊的手掌,他背过身,不带任何语气地说了句:“让寒若包扎一下……从今往后,若没有我的允许,便不要踏出阿房宫了。”说完,抬脚便走。
“阿政!”姬丹不顾皮开肉绽的掌心,上前一把抓住嬴政的衣角,“阿政,你是打算囚禁我吗?”
“我是在保护你……”嬴政望着樊於期颓然离去的方向,面无表情地挥开姬丹的手。
樊少使一死,樊於期必不会善罢甘休,若放任下去,丹儿势必会被推至风头浪尖。只有暂时将其关起来,才能保她万无一失。
“阿政,不管你是否信我,也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有什么话我们可不可以现在就摊开了说,不要藏着掖着!”短短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竟几经遭逢变故,姬丹几乎快要承受不住,心神大乱的她并未领会到嬴政的苦心,只是单纯地以为对方不再相信她了,甚至……不要她了。
“好啊,那就摊开了说。就算樊少使的死跟你没有关系,那你敢说这次跟我回来是自愿的吗?没有一点别的目的吗?”姬丹的那句“不要藏着掖着”惹恼了嬴政,明明便欺骗被蒙蔽被耍得团团转的人一直是他,事到如今还有何资格要求他坦承一切?!
姬丹无言以对,阿政没有说错,她是带着目的而来,但并不是阿政想的那样。
她已然铸成大错,唯一能做的只有尽量去弥补、去偿还,哪怕用自己的余生,哪怕搭上自己这条命。
可这些,她无法说出口……又或者,即使说了,阿政也未必相信,反倒会增添更多的变数和麻烦。
“我没有害人,更不会害你。就算你怀疑我的动机,可我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拿肚子里的孩子来涉险。退一万步,我若是真凶,杀掉三宝堂的掌柜足以灭口,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去杀樊少使……”和嬴政一样,姬丹亦一贯信奉“知我者谓我心忧”,从来都不屑于解释,了解她的人自会一如既往地知她信她,然而此刻,她却无比急切地想要说清楚、讲明白。
樊少使的死虽非她所为,但也与她有关,姬丹本就无意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阿政如若为此而心怀责怪,她亦不会推脱。
可此次入秦宫尽管非己所愿,但她也从未做出任何伤害阿政的事,她不求对方能够理解她的苦衷,只希望看在孩子的份上,阿政可以静下心来听她一言。
“谁说那个掌柜是被灭口的?你杀死他,不过是为了吸引樊於期的注意,而你要樊少使的命,真正的目的是激怒樊於期,从而让他与我彻底决裂。因为你了解我,你很清楚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定会先保住你……”嬴政呼出一口气,回过头嘲讽地看着面前的爱人,“现在你得偿所愿了!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太子丹殿下?”
姬丹满心酸涩,直勾勾地凝望着嬴政的背影。
那一声“太子丹殿下”对她来说无异于万箭穿心。
半生做戏半生寥落,她终究仍是活成了一个影子,连同那份小心翼翼呵护的真心亦注定被现实无情击碎、碾落成泥……
姬丹眨了眨眼睛,伴随着喉咙口涌起一股甜腥。
眼前瞬间一黑,失去意识前,她仿佛听见了嬴政失措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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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攻略 腥风血雨
一场深秋寒雨不期而至, 从午后一直下到天黑,打落在殿门外的石阶上。
晚来风起,吹得木窗不停地开合,沙沙的响。
丁香关好窗, 而后取了伞来到室外。
杜心兰披着蓑衣,弯着腰,还在专注为她那一亩三分地上的草木花卉遮风挡雨, 听见丁香的脚步声,头也不回道:“快好了,还差一点点就完工了……”
庭院石阶外的花花草草都被麻布做成的罩子罩住,当然那罩子也是杜心兰自个儿做的, 丁香自然了解自己主子的小怪癖, 这些活儿她从不让别人插手,贴身侍女也不例外。
不出片刻,杜心兰终于起身, 稍稍擦了擦衣服上不小心沾的泥点子。
丁香果然开始絮叨:“良人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这么大的雨, 即使穿了蓑衣也未必挡得住啊……您看,您的裤脚和鞋都湿了!这要是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那就治呗!”杜心兰无所谓地笑笑,双眼一直望着雨水溅落地面带起的圈圈涟漪, “不过风寒受凉,一碗姜汤灌下去便能药到病除。这宫里头的人啊, 比温房里的花朵还娇贵, 还是外面好, 天高海阔无拘无束, 连那些树啊花啊都比宫里的要健硕郁葱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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