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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朵花(故事集he)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暮乐鸟
面前的貌美女子含羞带怯望着他,眼中透出倾慕与眷念,“公子,我就是那只白兔……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愿意……以身相许。”
女子面容娇美,神态又楚楚动人,寻常男人见了很难不动心。
江沅沉吟片刻,对她说:“你既然想要报恩,便留在此处,帮我把这些痕迹打扫干净罢。”
女子错愕,愣在原地。
江沅见她没有反应,只当她同意了,赶着牛车自顾自离开。
劫匪的尸体虽然被他踢进了泥塘,可满地脚印和血迹,处理起来琐碎麻烦得很,恰好有人愿意帮忙,何乐不为?
江沅赶着牛车慢腾腾往前走。
牛车缓慢,没过多久他便发觉刚才那个女人跟了上来。
此情此景,颇有些像他与她的初遇——那时还是盛夏,她一路跟着他,不紧不慢出了镇,徒步一段山路,又过一条河,接着是一座桥……
山下猎户家的大黄狗叫了两声。
他回头看,那女子已然不见。
今年的妖怎么这样多?
……





几朵花(故事集he) 桃花【完】
江沅回家后,将牛车上的货物一样样往家里搬。
桃花抱着鸡从屋里出来,倚在门槛边,一边抚摸怀里的小母鸡,一边看他进出忙碌。
鸡在她怀里极乖,瞪着眼一动不动,任由她撸尾巴、揉鸡冠、捏脖子。
桃花把小手搁在鸡肚子下面取暖,看了江沅半晌,说:“你身上有股味儿。”
江沅扛着两袋米面放进地窖里,回来时问她:“什么味儿?”
她娇滴滴哼了一声,“脂粉味儿。你今天遇着了谁家的小娘子?”
“鼻子倒是灵。”他低笑出声,将牛车上最后一袋货物搬下来,打开给她看。
里面装满了锦绣绸缎、珠钗玉簪、胭脂妆粉,珠光宝气一片,哪怕是富家小姐,也难见几回这样的奢华。
江沅拿出装着胭脂的雕花木盒,递到她面前,“是这个味儿吗?”
桃花抿唇一笑,眸光流转,愈发娇媚动人。
不想叫他得意,她翘着唇角娇嗔:“哼,谁知道呢。”
……
天气越来越冷,待到过年时,村里变得极其热闹。
贴对联,做年糕,小孩儿们为一个爆竹,争相追逐打闹。
有几户人家请江沅去杀猪。村里的规矩,谁家杀了猪,谁家就得置办席面,好酒好菜款待屠户和邻里。
江沅不爱热闹,拿了一坛酒、一提猪肉回家去了。
他是屠户,家里总不会缺肉吃,只是桃花对鸡肉情有独钟,他便想着今年的年夜饭,要杀几只鸡。
桃花却不许。
她抱着心爱的鸡,满脸不舍,无论他挑鸡圈里哪一只,她都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江沅哭笑不得:“你养这些鸡,不就是为了吃吗?”
“可是养久了,就有感情了呀。”她怅然叹气,摸了摸怀里的鸡脑袋。鸡巍然不动。
江沅看着她,片刻,也摸了摸她的脑袋。
后来,他提着酒和猪肉,去刘大娘家换了两只鸡,一只红烧,一只煨汤,总算让她美滋滋的吃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年后是正月,天寒地冻。
两人呆在家里烤炉子,大部分时间闭门不出。
炉子里烤红薯、烤花生、烤栗子、烤馒头片。桃花最喜欢烤橘子,烤得满屋子充溢着橘皮香味儿,橘子从碳火里扒拉出来,小心剥掉烤得焦软的外皮,露出里面汁水饱满的果肉,吃进嘴里,热腾腾的,又酸又甜。
她喂了一瓣橘子给他吃,自己也吃了几瓣,吧唧吧唧嘴儿,意犹未尽。
“如果再有条鱼就好了,和橘皮串在一起烤,烤出来的鱼肉不但不腥,还会有股清甜的香味儿。”她兀自说着,口水快要流下来。
现在的池塘湖水大多结冰,想要捕鱼并不容易,但对江沅来说,小事一桩。
江沅出门捕鱼,桃花在家等他。
想到一会儿就能吃到烤鱼,她口水涟涟,满脸兴奋。
这时,外面传来拍门声:“请问……有人在吗?”
桃花微愣。
她拧起秀眉,望向院门方向,下意识屏息凝神。
屋外的女人又轻轻拍了拍门板,嗓音悦耳动听:“公子大恩,小女子感激不尽,特意备了年礼前来拜访,答谢公子救命之恩……”
吱呀——
木板门突然打开。
女人看见桃花,脸色一瞬雪白,“怎、怎么会是你?!”
桃花倚门轻笑。
……
江沅拎着一条鱼回来,见院门没关,隐约闻到肉香飘来。
他关上院门,几步走进堂屋,炉火烧得正旺,屋子里暖烘烘的,他肩头的冰雪立即消融。
桃花坐在小矮凳上烤兔子。
江沅将鱼放下,脱了雪水洇湿的外衣,问道:“哪来的兔子?”
“不知道呀。”她托着腮懒洋洋说道,“自己一头撞死在咱们家门板上,我就捡进来啦。”
她撕下一条兔腿,递给江沅。
“好吃吗?”她紧盯着他。
江沅咀嚼,“……肉有点老。”
她笑颜逐开,将兔子扔到一边,开心的道:“兔子不好吃,我们还是烤鱼吃吧!”
桃花今天的心情格外好,酒足饭饱后,她难得勤快一回,烧了热水让江沅泡澡暖身子,自己主动拾屋子,将吃剩的兔肉鱼骨拎出去扔掉。
那兔子带来不少年礼,桃花翻了翻,都是些山野药材,其中鹿茸和淫羊藿最多,壮阳大补之物,其目的不言而喻。
桃花冷哼:“不安好心。”
不过转念想想,她也没安什么好心,实乃彼此彼此。
扔完碍眼的东西,回来沐浴洗漱,而后上榻与男人交颈缠绵,道不尽的缱眷旖旎。
事后两人相拥而眠,屋内昏暗,炉火映着靛青色的被面,泛出橘黄色的暖光,静谧温柔。
江沅搂着桃花,一只手搭在她柔软细滑的腰肢上,不轻不重的摩挲着。
桃花被他摸得舒服,闭眼依偎在他怀里。
“方才我去捕鱼……”江沅低低出声,“路过村口的桃树,发现被人砍了。”
桃花睁开眼睛。
江沅仍在说着:“大概是谁家的碳不够用,进山砍柴又太危险,就把桃树的几根树杈砍了当柴烧,现在只剩光秃秃半截树干……”
桃花默默听着。
江沅问她:“你到底是谁?”
她认真沉吟片刻,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在芙蓉山上,你曾救下一只白兔?”
江沅微微皱起眉。
她接着道:“我在山中修炼百年,将要修成人身时,不幸遭难,被一只狐狸追杀,若非你出手相救,我早已命丧狐腹。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故而委身于你,以报救命之恩。”
江沅:“……”
他沉默一会儿,忽然翻身将她压在下方。
她迷茫不解凝望着他。
江沅的目光下移,落在她胸前的雪嫩肌肤上,那里有一抹柳叶状的淡粉色痕迹,像胎记,又像伤痕。
“骗子。”他用力封住她的唇。
纵然知道她满嘴谎话,仍是不忍心伤她分毫。
日子稀里糊涂的过,两人像是达成某种共识,绝口不再提及此事。
冬去春暖,冰雪消融后又是一派春意盎然,桃花打开鸡舍的木头门,让心爱的鸡们出来沐浴春日暖阳。
她养的鸡,是村里最漂亮的鸡。
吃的好,住的好,身上还穿着碎布做的花衣裳。
桃花坐在院子里,愉快的看了一会儿鸡,隐隐觉得不对。她数了数,脸色忽变,转身跑去找江沅,一头扑进他怀里大哭:“咱家的鸡丢了!!!”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最心疼的鸡,最宝贝的鸡,养了大半年舍不得吃的鸡,丢了!
江沅帮她数了数,确实少了两只。
这事有点蹊跷,房屋院子是翻修过的,寻常贼子难以闯入,难道是鸡自己跑了?可是鸡舍牢固,鸡舍外面还有栅栏,鸡是怎么跑的?
自从丢了鸡,桃花仿佛得了心病,每天病恹恹呆在屋里,日渐憔悴消瘦。
江沅出门找鸡。
若是找不到,他便准备去镇上,买两只长得相似的,也好叫她不那么伤心。
等江沅出了门,家里又来了客人——
凤瑛扭着腰肢走进屋里,环顾四周,嘴角笑意讥诮:“都大半年了,住在这种地方,你究竟图他什么?”
桃花躺在床上,背过身子,不大想理她。
凤瑛笑道:“是不想说话,还是没力气说话?上次我就说过,你的时间不多了。”
当年的狐狸早已死了。
心脉尽碎而死。
她靠着最后残存的一缕灵力,采来桃胶,勉强将破碎的心黏在一起,侥幸保住性命。
她活不了多久,除非找到合适的心填补。这些年吃心补心,然效果甚微,最好的法子,是选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用元徐徐养之,养至纯阴,剖心食之,这心伤便可痊愈。
凤瑛在床榻边坐下,轻声叹道:“男人大多薄情,他既伤了你的心,你便取他的心来补,有什么可犹豫的呢?你难道忘了他是怎么害死你的?”
“想知道为什么吗?”桃花低声道。
凤瑛微愣,俯身凑近些,“为什么?”
“因为……有些东西不能养,养的久了,会养出感情。”她翻身过来,盯着凤瑛的眼睛,“即便补好了心,也是要伤心一辈子的。”
凤瑛怔怔看着她,良久,目光下垂,落在自己的胸口处……
桃花的手,不知何时刺入她的胸腔,温热的心在掌心处颤巍巍跳动,略微用力,便鲜血淋漓的掏出来——
“瞧,用狐狸心,补狐狸心,是不是再好不过了?”桃花微笑。
“你……”凤瑛踉跄两步,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空洞的心口,血流不止,意识模糊,纵然万般不甘,她最终还是魂飞魄散了去。
桃花坐起身,冷冷看着床下的死狐狸,“我本无意伤你,可谁叫你偷吃我家的鸡?”
……
江沅拎着两只鸡回来,毛色与桃花的鸡相仿,只是大小略有不同。
他心里默默盘算,若是桃花喜欢,就留下来养,若是她不喜欢,就杀了吃,总之要叫她高兴才好。
远远望见桃花立在门口,春衫单薄,美眸微嗔,嫣然一笑不知怎样的妩媚妖娆。
江沅走到近前,笑着问她:“怎么今天心情这般好?”
桃花挽起他的臂弯,“以后我天天心情好。”
她有房住,有衣穿,有鸡吃,还有男人恩恩爱爱,从此每日颠鸾倒凤,逍遥快活——至于被谁伤了心,被谁害了命,什么血海深仇,有甚意思!
(完)




几朵花(故事集he) 秋海棠1
——秋海棠,又称相思草。秋海棠科秋海棠属多年生草本植物,根状茎近球形,茎直立,花形多姿,叶色柔媚。
——秋海棠的花语是:相思、苦恋。
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只有十叁岁。
就像戏折子里演的那样——英雄救美,勾出无尽少女情怀。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打跑了强盗,匆匆离去时连看也没看她一眼。
她想,他也许是绿林好汉?可是不像,因为他穿着锦衣华服……
她又想,他是世家贵公子?可是若他身份尊贵,又怎么会不带一个仆从,出现在这样荒僻的山路上?
她在马蹄践踏的痕迹边,拾起他遗落下的玉佩,从此开始做一个梦——
梦里,他是她的盖世英雄。
……直到又过叁年,她的姐姐要出嫁了,她见到了传闻中亲率十万兵众沙场杀敌威震天下的永安候,于是,梦醒了,也碎了。
……
叁朝回门,姐姐与姐夫双双归来。
她脸色煞白,僵硬的站在母亲身后,拼命低垂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侯爷勿怪,这孩子从小被她姐姐护惯了,性子也养得内向胆怯,不爱说话。”母亲对她失礼有些不悦,“海棠,快来见过你姐夫。”
她被母亲硬拉过来,垂着脑袋嗫嚅:“姐夫……”
连声音也是发颤的。
姐姐清脆的笑声响起,抬手怜爱的摸了摸妹妹的头,“海棠,你莫怕,别看你姐夫在外面威名赫赫,其实他的性子再随和不过。”
她的母亲满心欢喜,女儿这样说,就说明他们新婚夫妇相处得不错。
“好了,你们车马劳顿一定累了,海桐,带侯爷去歇息吧,厢房已经备好,若有不妥便与我说。”
他朝母亲行了礼,英俊沉毅的面庞带着浅浅笑意,“让岳母心了。”
母亲笑得合不拢嘴。
……
玉白瓷瓶里,海棠花无声的绽放。
她拿着笔,细心勾勒出海棠花的萼片,想描个绣花用的花样子。
母亲走进来,看着她沉静如水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声,“唉,你这孩子,怎么每天都憋在屋里,虽说女子要贞静,但也不能像你这样啊,偶尔应该去花园里走走才是。”
她手里动作微顿,墨汁晕染开来,污了整幅画。
她不敢出去……
怕在花园见到姐姐,更怕见到陪在姐姐身边的他。
这份不容于世的感情,必将被她压至心底,压至……尘埃里,从此不见天日,不叫任何人窥得一丝踪迹。
她铺开一张雪白的纸,重新开始描摹玉瓶里花朵的娇艳姿态。
母亲坐在她身旁,感慨着说道:“明天你姐姐和姐夫就要回盛京了,以后只怕几年也难得回来一次了……说起来,这也真是你姐姐的造化,当年我们安家虽然与萧家口头定下婚约,可是谁想得到,不过叁年,萧珩竟然积累战功赫赫,不但成了天子近臣,还受封永安候……我原以为这桩婚事定然告吹,萧家却如约履行了婚约,可见萧珩此人不但有勇有谋,更是个重诺守信可托付终身的好男儿。”
她一言不发,默默听着母亲在耳边念叨,思绪却在一瞬恍惚。
他果然是个好的,比她梦里的,还要更好……
母亲看着她沉静柔顺的模样,轻轻叹息,“你若是能有你姐姐一分爽利明,我也就不用操心了……唉,你性子这般怯弱寡言,我怎么放心的下,日后你嫁了人,还不得被婆家磋磨死……”
她垂着头,轻言细语:“我不嫁人。”
母亲瞪大眼睛,“胡说八道,哪有女儿家不嫁人的理儿?”
她抿了抿唇,不再言语。
她是真的不想嫁人。
心里已经有了人,不论嫁给谁,于她而言都是折磨。
更何况,娶一个心里藏着人的妻子,对任何男人都是莫大的耻辱,与不公。
幸好,并没有媒人来家中说亲。
似乎是因为,许多人以为安夫人会变得挑剔,安家这对姐妹花,姐姐嫁了永安候,妹妹总不能嫁得太差吧?可是这小城小镇的,谁家敢和盛京城里的永安候府相比?
她的婚事,就这么耽搁下来……
每日,安静的画画,安静的绣花,安静的看书,她在小小闺房里无欲无求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偶尔想起那个人时,她不由自主想得入神,又会在某一刻瞬间惊醒!而后惊惶的环顾四周,唯恐被人发现了自己心底的秘密。
……
姐姐时常会来信。
母亲眼睛不好,每次来信都由她念给母亲听。
她总会下意识里,在字里行间寻找他的痕迹,只是可惜……姐姐很少提及他。
姐姐说,盛京城果真不同凡响,街市上车水马龙一派繁荣,所见行人皆着绫罗绸缎,每日出入侯府的人都是贵族名流,如今与她结交的也全是出自世家大族的贵妇小姐们。
姐姐说,世家大族的贵妇人们穿衣打扮十分讲究,每月都会召开花会、诗会,遇到特定节日,还需上香祈福做布施,内宅的打理也是各有手段,若是能学到一些皮毛便足够她受用一生。
姐姐还说,经人推荐,请了女先生教授自己仪容举止……
她每每读完这些信,总会有些失落,母亲却面露欣慰之色。
后来,终于有一天,姐姐的在信里提及了他。
姐姐说,盛京城里但凡是得体些的人家,都是妻妾如云,侯府里女眷却实在太少,传出去未有些不光,怕有人疑她善妒,故此,她将侯爷以前的通房提拔成姨娘,又怕对方一人做大,便给自己的陪嫁丫鬟也提了一提,升为姨娘。
母亲听了,叹了一口气,对她说:“你姐姐也不容易……”
她有些不安,问:“姐姐这样做,姐夫会不会……生气?”
母亲笑,“你姐夫只会有高兴的份,怎么会生气?”
她抿着唇,觉得母亲说的不对,可是为什么不对,她却说不出……
母亲看着依旧懵懂的小女儿,心中不禁忧愁,略作思量后问她:“你们姐妹有些时日未见,不如去盛京住一段,正好开开眼界,总好过你一直拘在屋里头强些。”
盛京人才济济,大女儿又结识了许多贵妇,帮妹妹寻门亲事,应该不难……
她心思敏锐,立即猜出母亲的心思,脸色瞬间变白,咬着唇垂下头,闷声道:“我不去。”
母亲见她如此倔强,又气又急,“你要生生气死我不成?!”
她眼眶发热,睫毛一颤,泪水便滚落下来,哽咽:“我真的不想嫁人……”
母亲不敢逼她太盛,怕她生出别的念头,忙哄道:“就当是去陪陪你姐姐,若有合适的便是你命定的缘分,若没有合适的……到时再送你回来,可好?”
她看着母亲那双殷切的眼眸,与双鬓的华发,想要推拒的话硬生生憋回到喉头,咽了回去……
盛京很远,只是再远的路也总有走完的一天。
她抬头望着眼前永安侯府的高大门楣,心头弥漫着苦涩的滋味。
萧珩和他的夫人,是真正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这没什么不好。
至少萧珩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赫赫战功,他受封永安候,以后也会因为这些战功而重返边疆沙场,既然迟早会分别,又何须深情?夫妻间那些情啊爱啊,只会绊住他的脚步。
萧珩不屑于男女情爱,黏黏糊糊,腻腻歪歪,毫无意义的无病呻吟。
他对新婚妻子很满意,因为很显然,他们是同一类人——都忙于在自己的战场上建功立业。
他的战场在边境,而他的妻子,战场则在这士族后宅里。
他的妻子,每日学习管家,学习礼仪,学习待人接物,学习如何筹办各种大大小小的宴会,并掌握各家夫人喜好以便更好的融入贵妇圈里……
她在努力成为足以匹配侯爷夫人这一身份的女人。
大约是她太努力了,以致有时候他会生出一种感觉,仿佛……她嫁的人,是永安候,却不是他。
但那又如何呢?
他不在乎。
……
最近他的妻子有些烦恼。
“海棠这性子不行,但凡世家大族挑选媳妇,都得端庄大方、进退有度,不说八面玲珑,至少也得言谈得当,可她就跟个闷葫芦似的……”
他的妻子坐在床榻边,一边梳解发辫,一边抱怨着,“郡主的赏花会何其难得,她竟然一直坐在角落里,全不与人攀谈,即便有人与她搭话,她也最多说不过叁句!”
说罢,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他沉默听着,脑海里渐渐勾勒出一个沉静柔弱的少女身影。
前些日子岳母特意来信,让妻子帮忙为妹妹相看婆家,但是妻子觉得她的妹妹太小家子气了,甚至小家子气到让妻子觉得丢脸,每每提及,总不了一阵长吁短叹。
他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妹妹就像一只羞怯的小兔子,红着眼眶,颤颤巍巍躲在岳母身后,被催了几次,才软糯的叫了一声:“姐夫。”
再后来,每次见他,都好像受到惊吓一般,要么仓惶逃走,要么涨红着脸垂着脑袋不吭声。
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真是奇妙,分明是两姐妹,却是截然相反的性子。
夜已经深了,妻子吹灭烛火,解了衣裳躺下,依偎在他身旁。
他们的房事如同这段夫妻关系,循规蹈矩,且冷静到乏味。
今晚他性致缺缺,没有动作,阖眼很快睡了。
……




几朵花(故事集he) 秋海棠2
秋季,是世家贵族们享受围猎的季节。
他对林子里这些狐狸、獾子不感兴趣,骑着马不紧不慢寻找着更具诱惑力的猎物。
国公府的叁公子策马跑来,凑到他身边说:“听说你那小姨子正在找婆家,我挺喜欢她,虽然正妻之位给不了她,但我国公府一个妾位想来也不算委屈她。”
他懒懒的瞥了对方一眼,“让我永安候的妻妹做妾,很抬举她么?”
叁公子面色讪讪,又不甘心的追上来,“我真的很喜欢她,要不然这样,如果她进府后一举得男,我便去说服我娘,扶她做平妻,如何?”
……平妻?
他终于停了下来,拉住缰绳,回头问道:“你真的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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