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谢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温流
谢珩紧握手中剑,沉声道“点五千轻骑,随我回帝京!”
“将军!”
一众副将齐声留他。
副将其一道“男子汉大丈夫,谁不想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将军做了这么多,险些命丧沙场,却在眼看着威命更甚的时候,为了一个女子跑回去送死!你这是……”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贺宇捂住了嘴,“你瞎说什么!温掌柜那是寻常女子吗”
谢珩丹凤眼微眯,周身戾气凌人。
贺宇道“孙副将是近来才从小兵里升上来的,他没见过温掌柜,什么都不知道,将军莫要怪他!”
一众副将连忙跟着劝。
却无人说温酒的不好。
只因众人皆知,温酒之于谢珩,乃是比自己性命更重的人。
于是。
众人换了个路子说话
“只是将不能无首,若是将军回了帝京,那谁能同萧凌天抗衡”
“是啊是啊,萧凌天也是命硬的,上次伤成那样都没死,见将军不在,我们没人比他命硬啊!”
正说着话。
马蹄声飞驰而来,守卫高声道“叶前锋回了!”
众人回头看去,不由得心道
这人回来的忒是时候。
什么都不知道的叶知秋一骑当先,到了众人跟前,便翻身下马朝谢珩行礼,“北州之乱已定,末将特来回禀!”
“你回来的正好。”谢珩伸手将她扶起,“阿酒有难,我得回一趟帝京。”
“什么这时候回”
饶是叶知秋这样头脑简单的,都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谢珩要在这种时候回帝京。
那明摆着就是找罪受去的。
可她好像又是明白的。
因为,温酒在帝京。
叶知秋起身道“那末将同将军一道回帝京。”
人多一些,总归是气势大些。
谢珩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必,你留在这里,制衡萧凌天。”
他俯身,同叶知秋耳语,将对付萧凌天的法子,和布阵的法门如数告知于她。
叶知秋愣了一下,随即道“末将领命。”
一众副将见状,心都凉了半截。
眼看谢将军回京这事是拦不住了,就开始同他说回京要多加小心。
这些个人,片刻之间,就改了话锋。
谢珩要做的事,向来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
又有叶知秋这样敢担事,她在战场的狠劲一点也不输谢小阎王,萧凌天都要惧她三分。
此前去北州平乱又大胜而回,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担三军之主将,也当得。
他们自然没法子反对,只能尽量提醒他多加小心。
这外患还未除尽,内忧又闹得这样厉害。
这般风雨飘摇的大晏,谁能撑得住
五千轻骑转眼之间便点齐,十全也把马牵了过来。
叶知秋却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凑到谢珩身侧道“三公子有话让我带给你。”
谢珩侧目,“将。”
叶知秋清了清嗓子,学来那人七八分正经模样,复述道“兄若顺势而起拨乱反正,弟不辞万死以助之。”
只此一句。
谢珩一双琥珀眸眸色渐深,他翻身上马,许久,才沉声道“好。”
叶知秋猛地抬眸看他,刚要开口问他这一声好是什么意思。
若是真要顺势而起,这五千轻骑远远不够做大事的。
一众轻骑已经朝这聚集而来,乌压压的一片,迎着寒冽的北风。
谢珩勒着缰绳,朗声道“有劳诸位,随我回帝京,清君侧,救吾妻!”
众将军朗声应道“我等愿随将军通往!”
风烈烈,马蹄扬。
思卿如狂,相思催我速还乡。
第494章 你究竟想做什么
第494章你究竟想做什么
帝京城,皇宫。
温酒被扣留在老皇帝的偏殿,闲杂人等不得擅自来扰,赵帆自然也没法子在她面前晃悠,其余众人更是当做偏殿从来没有她这么个人似得,除了吃穿洗漱每日按时来伺候之外,内侍宫人们一句话也不同她多说。
温酒没什么事做,便抱起殿中摆设用的琵琶轻拨了两三声,微顿,又两三声,如此反复了一炷香的时间。
连着几日天色恶劣,雾蒙蒙、黑沉沉的。
她拨这两下,又甚是凄凄惨惨。
守在门口的两个宫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不由得嘀咕道“温掌柜这是做什么弹得的这样难以入耳,也不怕这进进出出的贵人怪罪下来。”
另一个道“这你我可吃罪不起,待我进去让她停了!”
宫人说罢,迈步入门,走到温酒面前,“温掌柜,这可是在宫里,言行举止都得小心谨慎。”
宫人伸手便要把温酒怀中的琵琶拿过去,“你原就是戴罪之身,若是再惹了皇上不悦,还得连累奴婢们……”
话刚说到这里,忽然有三道人影跨门而出。
温酒抬头一看,为首的乃是近来大为消瘦的太子妃李映月,身后两个贴身侍女。
这三人一进来,夺温酒怀中琵琶的宫人立马就松了手,下跪行礼,“奴婢参见太子妃娘娘!皇上有令,暂押温酒于偏殿,任何人不得擅入。”
这奴婢还记着自己是做什么的。
“大胆奴才!”李映月轻喝了一声,“父皇只是暂押温掌柜于此,并未说过有什么罪名,何曾让你们如此苛待于她”
那宫人被太子妃训懵了,一时间,竟不敢出声言语。
李映月又道“本宫进宫侍疾,原只是寻个僻静处歇歇,不料想大老远就听见你这个婢子为难温掌柜,父皇这才卧病多久,你们这些底下人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是嫌命长了”
门口那个宫人见状不对,连忙近前来跪下,“太子妃娘娘明鉴,奴婢两人从未苛待温掌柜半分,只是这即便入夜,温掌柜的琵琶弹得实在凄惨,若是引来乌鸦盘旋上空,空触了圣上霉头,故而好意提醒……”
“这好意,温某还真是消受不起。”
温酒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李映月闻言,吩咐身侧侍女道“既然温掌柜都这样说了,将这两个宫人换了吧,着两个有眼力见的来。”
两个宫人登时吓白了脸,连连磕头哭求道“太子妃娘娘明鉴,奴婢真不是有心的。”
李映月纹丝不动。
两个宫人在宫里待久了,惯是会看人眼色的,见状,又转而求温酒,“温掌柜!温掌柜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左右不过两三琵琶声的事,转眼就牵扯了这两人的性命。
这王侯天家里,为奴为婢的都是命如草芥,可越是低微的人,越是喜欢落井下石。
温酒一时没说话,只挥了挥手。
李映月便道“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本宫今日权且帮着劝一劝温掌柜饶了你们这两条贱命。”
“这……”
其中一个宫人还记着老皇帝说不许闲杂人等来偏殿见温酒的事,刚一开口,就被另外一个宫人被拉着拜倒了,“多谢娘娘大恩!多谢温掌柜宽宏大量!”
如此千恩万谢的,退了下去。
跟着李映月一道进来的两个侍女也一道退了出去,还随手将门关上了。
一时间,偏殿里只剩下温酒和李映月两个月。
温酒怀里还半抱着琵琶,此刻正一脸敬佩的看着后者。
太子妃着实是个厉害的人物,明明是违抗圣意来偏殿来找她,随口找了个由头就把两个看守她的宫人吓得面无白色,不但在殿中坐下了,还给宫人卖了个好,在外头帮着看门望风。
李映月也在看着她,柔声道“这几日,委屈温掌柜了。”
“不委屈不委屈。”温酒将琵琶放到一旁,抬手给李映月倒了杯茶,可惜茶是冷的,全无热气,反倒显得她方才那句不委屈有些牵强了。
好在她是个脸皮厚的,愣是当做没什么,继续道“温某在宫里一切都好,只是成日都待在屋里,闷得很,这些个宫人们也不怎么说话,不比府中侍女娇俏爱笑。说起来……甚是想家。”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温酒轻轻一叹。
李映月倒是不嫌弃她那杯冷茶,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本宫想知道,父皇三番两次单独召见你,究竟说了什么”
温酒心里咯噔一下。
这位太子妃同她说话,怎么同对别人一点也不一样,这般直接,都不太像李映月的行事作风了。
李映月见她不语,又道“太子爷至今下落不明,赵帆却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父皇多病,再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怕是要变天。温掌柜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如何抉择,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保住谢家。”
“娘娘所言甚是,只是……”温酒状似犹豫,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皇上召我,只为谢家之事,这有关皇族的,温某一概不知。”
李映月却不信,“你真的不知”
温酒道“我骗娘娘作甚,如今温某身困宫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四皇子捏死,皇后又因为国舅之事不待见我,能保一保我的,唯有娘娘。若此时,我知道什么,还不同娘娘说,岂不是蠢么”
偏殿里静悄悄的,即便两人说话都压低了声音,转到彼此的耳朵里,仍旧是无比的清晰。
窗外风雨飘摇,几个侍女宫人守在门外,时不时的往门缝里瞧,紧张的不得了。
到底是冒险前来,李映月也没有功夫同温酒绕弯子,看了温酒许久,开口道“温掌柜若是蠢,这世上就没几个人聪明了,你特意在本宫出正殿的时候弹《恨别君》,故意引本宫前来,难道就是为了闲扯几句吗”
温酒闻言,眼角微挑。
李映月眸色重重的看着她,“说罢,你究竟想做什么”
第495章 盼东风
第495章盼东风
温酒起身,郑重其事的朝李映月行了一礼,“娘娘赎罪,并非是温某有意隐瞒,而是事关重大,温某不敢轻易相告旁人,难免要试探娘娘几句。”
李映月见此,不由得开口道“你究竟隐瞒了什么”
温酒从袖中取出一块明黄的布帛,神色凝重的递给李映月。
后者打开一看,只见明黄之上两个血迹写成的字……赵丰。
李映月猛地收拢,脸色微变,“这、这是”
“这是几日前,皇上在万华寺遇刺之后,秘密召见于我,趁四皇子等人不在,私下交付于我,让我转交给王首辅的。可王首辅……”温酒神色为难道“我还不曾得见,谢家就被团团围住,这事也就耽搁了。”
李映月听完,反倒有些庆幸道“如此看来,这事反倒是因祸得福了。”
王首辅那人在朝堂上合了好些年的稀泥,朝中大事只看老皇帝眼色行事,从前皇子们拉拢他,他也不回应。
说好听了说,王首辅公正无私,实际上就是明哲保身,生怕一个站错了权势不保,平日里赏花弄月文采不错,真到了临危之际,断然是哪边稳妥站哪边。
太子不在,姓王的,定然不会相帮。
温酒心道,还好这用血写的字看不出字迹,只需明黄布帛一块,写谁的名字都行。
过了片刻。
李映月收好布帛放入袖中,同温酒道“难为温掌柜临危不惧,还有这般忠心,等到殿下回来……”她忽然顿了一下,继而满目哀伤道“现如今,也不知道殿下身在何处,可安否也怪我,这么多年,都不曾给殿下添个一儿半女,不然这般紧要时候,也能派上些用场。”
温酒心道,这事还是得怪你自己。
太子妃在外头看着十分贤良淑德,在应对太子府的姬妾美人的事情上,却着实不太大度。
太子至今没有儿子,还是李映月自己犯下的过错。
这话,温酒自然不能当着李映月的面说,只得温声安抚了两句,有意无意的透露,太子失踪时候,随行身侧的陈远宁曾被张家军追捕,逃到了谢家求助。
还稍稍的提了一句,“太子爷现下应当无事,只是在外避难。”
“此话当真”李映月猛地起身,一把抓住了温酒的手,急声问道“陈远宁当日为何要到谢家来求助你说殿下在外避难,可有凭据”
若说李映月方才还有几分太子妃的稳重端庄,此刻听得温酒说赵丰还活着,握着温酒手的力道都失了控。
“娘娘……”温酒强忍着,没有把手抽回来,只道“当时陈大人穿着一身蓝色云纹长衫,满身是血的摸到我谢府后门,让我派人救太子,追兵紧随而至,我便派家仆速速送他出去,一道去救太子,至于他为何要来谢府,我就不知了。”
她说的简单又恳切。
李映月回想了一下,陈远宁那天的确穿的是蓝色云纹长衫,那是府中绣娘刚做的衣裳,他第一次穿,若是温酒那边没见过他,断然胡诌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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