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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秋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隽
“盈月的生活用我来解决。”唐季礼就站在她身旁,这会白皙的耳朵已是通红。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各异,易衡嗤笑一声,庄红薇抿紧嘴唇垂着眸子,叶子瑜恍然大悟状,姚幼雯没什么表情,金明禄和聂家兄弟都带着揶揄的笑,挤眉弄眼。
“你自己都拮据的很怎么解决?”庄红薇重重呼出一口气,瞪向唐季礼。
她这般揭人短处已然违反社交规则,聂殊澜的笑声也停了下来,几个人看她发怒都有些讪讪之色。
“我来负责,陈小姐的生活用我来负责!”盈月注意到庄红薇对自己的称谓变化,心里着急,刚要开口,就被唐季礼拦下。
“红薇不必如此,此事是我揽下,你已帮了我大忙。盈..陈小姐如今没有生存能力,我带她出来,就要负责到底。”
盈月看见庄红薇红了眼眶连忙开口:“到达日本后我会去找工作,洗衣做饭这些劳务我都可以做,不会去麻烦唐生。”
庄红薇看她一眼,没说话,倒是聂殊澜接了话茬。
“腐朽环境之下陈小姐仍存有自立之心,准实令人敬佩。”
金明禄对他的“腐朽环境”说辞不大认同,动了动嘴却也没开口。
全程只有易衡单手插着口袋,像是对这事的讨论毫无兴致。
没等众人说下去,远处传来一阵突兀的吵闹,回头一看,一帮穿着黑袍短打的男人正在搜寻什么,领头的竟是今早被绑住的李健!
盈月遍体生凉。





半盏秋月 第十五章
“必须要分开走,我们目标太大。”唐季礼当机立断。
众人都紧张起来,不自觉的把盈月围住,担心她被看到。
“还有十五分登船。”易衡抬手看表。
“他们有人往这边张望了!”庄红薇小声尖叫道。
“易衡你带盈月去一等舱排队处,他们接近不了那儿。”唐季礼说的又急又快。
这群人里只有易衡一个人持有一等舱船票。
“快套上!”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姚幼雯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盈月。
盈月刚接过衣服就被易衡大力揽住肩膀,向北疾走,盈月没有废话,尽力让自己跟上他的步伐,几乎小跑起来。
他们一直在叁等舱的登船口,身边人潮拥挤,摩肩擦踵,易衡一手将她半护在怀里一手提着行李箱,侧着身开路,身上的名贵西装挤出许多褶皱。
盈月过于紧张,她还记得含烟是怎样挨打,被抓到她会如何不说,恐怕还会连累这群学生。
脑中绷紧一根弦,过快的心跳分外清晰,她的身材娇小,整个人被易衡遮住,只到他胸口,盈月脸色通红,还能感觉到陌生男人怀里的气息。
他们走的很快,人群也越来越稀少,等到一等舱的登船口时,排着队的乘客更稀少。
易衡虚拥着她,面色自若地站过去。
“真是甜蜜。”前面的一位中年女士冲他们笑道。
易衡回以微笑,只说了句谢谢,表明自己没有交谈的欲望。
“有人找过来吗?”盈月不清楚有没有人追来,又不敢露头,只好小声问他。
她说话间温热的鼻息尽数喷在他的皮肤上,激起了一片细细麻麻的鸡皮疙瘩。
易衡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垂眼散了她一下,只能看见乌黑的发顶,冷漠吐出几个字。
“有一个。”
那个人的走姿不太顺畅,衣服穿的和被他们敲晕的李健一样,头发短,慢慢靠近一直往这里张望。
一等舱的登船口周围有一圈船舶公司的保安把守,盈月穿着姚幼雯的风衣外套挨在易衡怀里,就像一对家世良好的年轻夫妇。是以那人看起来不太确定,只是在外圈犹疑,一直在打量。
“啊?!”盈月听他这么说更紧张了,垂着的手发抖不自觉的想捏住什么,搜寻下攥紧了他的衣角。
易衡抬手看了下时间:“还有六分钟登船。”算是安抚她。
海风吹拂,盈月的发丝弯弯绕绕间划过他的脖颈,引起轻微的痒意。
易衡觉得烦躁,未拿行李的那只手粗鲁的按住她脑后的头发,不让它们乱动。
盈月吓了一跳,屏息问他:“他们来了?”
“没。”他还是冷漠的语气。
盈月有种被戏耍的恼怒,皱着眉要将他的手呼噜下去。
“那你碰我干嘛!?”现在气氛紧张,她忘了温柔懂事的伪装,本性里的刁蛮不自觉流露出来。
易衡没有用力,胳膊自然地滑落,喉咙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
“不装了?”
离成功脱逃就剩临门一脚了,盈月不想跟他计较,本就想当没听见。
两人静默片刻,盈月想了半天终于挑出了他的错处,忍不住也刺他。
“小易先生真是明察秋毫。独树一帜,不同于众,连喜奢恶俭这点也是。”家有汽车的庄红薇,借她外衣的姚幼雯,要学哲学的叶子瑜,个个都能买得起一等舱。
盈月拿眼睛斜他,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只觉得她那眼尾带着弯,巴掌脸上还有刚才快走时贴着他衣服压出的印儿,皱着眉头,生动极了,像他小时养的那只叫南茜的猫,不爱让他抱时也是这副神态。
易衡没有生气的意思,散漫开口道:“我们本是定了一起的两间房的床位,这是家里硬要买的。”
他停顿了下,垂着眼看她。
“本没打算用。”
盈月听出他未尽之意,脸颊通红,动了动嘴不说话了。




半盏秋月 第十六章
等待的时间分外漫长,盈月的五感在沉默的几分钟内无限放大。
白色的海鸟掠过眼前扑腾翅膀,天高海阔,无一丝云,波浪拍打岸边,不远处人声喧闹,船舶公司已经在组织二等舱和叁等舱的乘客有序排队了。
距离易衡极近,她可以感受到男人胸膛随着呼吸不易见的起伏,他皮肤的质感,漂亮的下巴线条,还有包围着她的陌生气息。
盈月从未跟旁人这样贴近过,包括小秋。
她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
“各位先生女士,长荣号马上就要启航,请您携带好自己的行李从一号登舱口有序排队检票,谢谢您的配合。”
一名穿着制服的男性船员来到他们面前彬彬有礼地说道。
盈月呼出一口气,紧绷的弦悄悄放松,抬头看易衡却见他皱着眉。
“怎么了?”她轻声发问。
“一会登梯时不要回头。”
盈月心知不好,点了点头,被他遮住不敢乱动。
他们前面只有八九个人,队伍前进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要到了他们。
盈月踏上铁质舷梯,易衡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正当门口的船员检他们的票时,后面传来一声急切的叫喊。
“那是陈盈月!我看见她的鞋了!”
随着声音马上就是一阵骚动,一群人要往这里来。
盈月心头狂跳,一脚踩空差点摔下去。
易衡及时把住她肩膀,几乎是提着她大步跨进船内的。
“别怕,他们进不来。”易衡罕见的带上了温柔的语气。
身边的船员怪异又探究地打量了下身旁的女子,终是没说什么,带着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属于他们的房门前。
因为只有一张船票,他们只有一间房,好在船舶公司规定持有这种船票的客人可以带一个大人和一个儿童同住,餐另加,目标客户是一家叁口。
船员用钥匙打开,这是一间不小的套房,木质地板,一张白色的大床,对面有一张宽大的书桌,上面文具俱全,书桌旁就是舷窗,能看到蔚蓝的海面,地面上铺着图案华丽的地毯,临近门口还有个实木衣柜。
“浴室在里间,这是钥匙,有需要您请按铃。”说罢将他们的行李放下就急匆匆去接下一位客人了。
易衡把衣物一一挂好,回头发现盈月还呆呆的站在门口,刚想说什么便听见一声枪响。
两人都是吓了一跳,易衡让她坐在床上。
“一会把门反锁,除了我无论是谁敲门都不要开。”
说罢拿着外套匆匆出门,走路间带着风。
盈月依照他的嘱咐,把门反锁,坐在床上等了许久,不仅船没有起航,易衡也没回来。
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出去算了,省的给他们再招惹更大的麻烦。
正纠结着,舱门被敲响。
“是我,开门。”是易衡的声音。
盈月赶忙把门打开,看到他神色平常,悬起的心才放下。
“你们那个妓院,后面有莱帮背景?”他反手关了门,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将领口的扣子松了一颗,给自己倒了杯水。
“莱帮?我没有印象。”盈月半天没喝水,也有些口渴,但是也不好意思说。
“外头那帮追你的人就有莱帮的人,好在长荣号是美国的船舶公司开的,他们不敢怎么样。”
说罢随手又接了杯水,递给盈月。
盈月喝了一口,不冷不热,温度正好。
说话间感觉到邮轮缓慢平稳地动了起来。
心里的大石头才堪堪落地。
“我...睡地板吧。”盈月主动道。
“不用。”易衡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盈月有些吃惊,她本以为易衡这样的性格不会对她有这种绅士风度。
“没事没事,我睡就好了,怎么能让你睡地板呢,你们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易衡看了她一眼:“我肯定睡床啊。”
盈月反应不过来,他又不让她睡地板又说自己睡床,他.....
盈月整个人像在锅里蒸过一样,整个人冒着热气,脸颊耳朵全红了。
易衡放下读完的报纸,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按了响铃,吩咐过来的侍者准备一张折迭床和被褥。
“我睡床,你睡折迭床,或者你更中意睡地板。”




半盏秋月 第十七章
中午用餐时易衡带着她经过长长的走廊,下到二楼,穿过宴会厅,才到餐厅。
这里铺着厚厚的地毯,最中间是两排放置各式餐点的长桌,还装饰着漂亮的鲜花,旁边星星点点设置着小巧的圆桌,上面铺有白色桌布,他们找到其中之一坐下。
马上就有侍者过来询问他们想要吃的菜,盈月没有发言权,全程都是易衡在点,也没问过她想吃些什么。
盈月对比习以为常,他不用那种讽刺的语气跟她讲话,她就谢天谢地了。
餐厅里的人很少,有胶片机放着音乐,安静舒服。
这里有几扇敞亮的窗子,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外面的海景,从这看莱江码头,已经变成了个几不可见的小黑点。
“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们呀?”盈月喝了一口侍者端上来的热红茶,忍不住询问道。
她实在不想跟易衡这样臭脾气的人单独相处了。
易衡慢条斯理,倒了浅浅一杯底的红酒摇来摇去:“找他们?等上岸吧。”
盈月睁大了双眼:“为什么?!”
“一等舱和叁等舱不联通,这几天你都见不到季礼了。”
可能是她着急的样子取悦到他,易衡心情不错。
“你应该感到庆幸,这是你一生仅有的能体验到一等舱的机会。”
侍者端上来一些盈月没见过的西餐,还有几只突兀的包子。
盈月受他恩惠,只能憋着,心情极差,可长身体的年纪,奔波了一上午,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
学着他的样子切面前的煎牛肉。
易衡饭量不大,吃了一半就放下餐具,抱着胸等她吃完。
他对她完全没有绅士风度,丝毫不掩饰自己等的不耐烦,无声催促她赶紧完事。
盈月吃的狼吞虎咽,如今面对着他,所幸破罐子破摔,吃相更差了。
这样瞧着,她这埋头苦吃的德行,更像南茜了。
陈莹月觉得,易衡是这么多年来她最应付不来的一个。
从小到大,只要她肯用心讨好,都会或多或少对她和善一些,比如小时候对她动辄打骂的那个姐姐、当初不近人情的裴近秋、如今喜怒无常的云姨,无一例外。
只有易衡,在她尝试降低姿态迎合时,一双漂亮的眼睛充满了嘲讽,根本不会对她产生怜惜或者同情,仿佛是个照妖镜,只会让她显得十分庸俗,肤浅。
于是盈月所幸放弃抵抗,打算忍受他几天,看不起就看不起吧,反正上岸就能去找唐季礼。
吃完午饭,再回房间时折迭床已经被铺好了,在大床的旁边,稍微矮一些,铺好了被褥几乎要跟大床连在一起了。
盈月想挪开一点,偷瞄易衡看他没什么表示,又怕自己这样显得小气,于是作罢。
易衡整个下午都在书桌前看书写东西,盈月不敢弄出动静,只能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想东想西,暗搓搓防备着他,把硌地她生疼的首饰从胸口拿了出来,白生生的胸脯都红了几道。
等到晚饭时间,她带她吃完回来又是坐回书桌前,盈月还是不能说话。
终于到了晚上,易衡到浴室洗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告诉她旁边有女士浴袍,让她洗澡后穿上当睡衣。
盈月走近雾气氤氲的浴室时,一方面舒服地想唱歌,另一方面意识到这个狭窄偪仄的空间内刚刚是一个男性在赤身裸体的洗浴,不由得麻了身体。
面红耳赤地出门时,卧室已经熄了灯,易衡背对着她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她钻进被窝,好像睡在了云朵里,这里的折迭床都要比园子里的好。
盈月没出过远门,烟云小筑围墙里的天地几乎是她整个世界。
她熟悉前院里各式姐姐粗鄙不堪的交谈,熟悉一天早晨的寂静晚上的喧闹,熟悉含烟屋檐下那窝秋去春来的家燕。
熟悉代表习惯,却不代表安心。
如今在这夜里,她蜷缩在窄小的折迭床上,盖着干净的棉被,舷窗外是一片深蓝,安静下来能听到海水流动的声音。
如此的陌生的场景,她却觉得分外安心。




半盏秋月 第十八章
房间内静悄悄的,能听到外边侍者来回走动的声音。
盈月不大想睡,总感觉舍不得似的。
静默好一会,听到易衡轻轻咳嗽一声,她压低声音问他。
“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
盈月:“.........”
知道他不乐意理她,可他越这样盈月生出越多叛逆来。
一时间忘了刚才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一心一意应对起他来。
“你会日语吗?”盈月无视他明显的拒绝。
见他不理自己盈月继续道:“唐生肯定会吧?”
她听见易衡烦躁地翻了个身,他们现在是面对面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的头发稍微凌乱,皱着眉头,眼皮拉扯下变了形状却依然漂亮的眼睛看向她。仿佛她接下来不说些极重要的事,就不配打扰他。
“我想学。”她看着他的眼睛,没被吓退。
“我想学会日语,靠自己在日本生存下去。”
“我带出来的首饰大概能当些生活,能支撑我一段时间。”
“能请你教我吗?”
她的眼睛明亮水润,殷切地看着他。
易衡依旧皱着眉,扫视她。
“怎不去找季礼?”不等她答接着道:“警告你别对我动什么歪心思,我眼光高的很。”
他说话间还动身离她远了些,盈月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个觊觎他的采花贼了。
她气的想挠他。
“我刚才想了下,不能再麻烦唐生了,引起庄小姐误会就不好了。”本来她确实打算求助唐季礼的,可是白日里叶子瑜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她羞耻了起来,不得已明晰了自己确实或多或少地在利用唐季礼这个事实。
“你帮帮我吧,教会我后我就可以自己生活了,不用再去打扰你们了!”盈月拉着他的被角哀求他。
许久
“两个月。”易衡松口。
“我只教两个月,无论会没会两个月后你不许再来找我们。”他把自己的被子拽回来,翻过身。
“现在,睡觉。”
盈月慢慢缩回被窝,也翻过身,背对他。
听他答应本该欣喜,可生出的委屈快要把她淹没了。
他居然将不许她再靠近他们当做条件,原来是真的嫌弃她啊,她有那么讨人厌吗。
盈月觉得自己有些矫情,萍水相逢,人家好心救她出来,她怎么还苛责起来了呢。
身后传来易衡绵长的呼吸声,盈月闭着眼,鼻头发酸,有点想家,可她压根就没有家,这么多年认真对她好的就一个裴近秋,现在她也没有他了。
陈盈月,好好活下去啊,赚了钱就回去找小秋团聚。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半盏秋月 第十九章
正值隆冬,莱江多雪,傍晚时分,花柳街点上灯盏,照亮了雪地上坑坑洼洼的脚印,街上的园子们只清扫各自门前,长街入口处便积了几个月雪,有的结成了冰,天气太冷来客都少了叁成。
烟云小筑里,无所事事的妓女们就围坐起来叽叽喳喳,说这个太软那个太细谁谁谁不洗澡,还要把对方的老婆挑剔一番,非要显得自己盖过人家去才好。
都是一张张年轻的面容,带着青春独有的美丽,岁数稍大的都被贱卖给更低级的园子,这边还能得些补贴。
穿着廉价旗袍的妓女们换了一批又一批,都想着抓住机会勾个男人救自己上岸,可嫖客比她们更明,缠在床上时说的话许的诺都不作数的。
万秀兰不比别人,她最会耍娇,那位姓谭的教书先生大冬天的也要过来跟她亲热。
谭老师是农村出身,叁代农民到他这翻了身,在城里教书,有个多年的老婆,扔在家里照顾叁个孩子,自己身心都被黏在这烟云小筑里。
床帐里折腾了好一会,随着万秀兰娇叫一声,终于停了下来。
盈月又多等了半刻才端着水壶进去,往隔间的浴桶里加热水。
那边两人窃窃私语,偶有笑闹声。
“你可懒,还想我伺候你擦身。”万秀兰光着身子走过来,浑浊的液体从腿根流到小腿上。
盈月默不作声伺候她进桶泡澡。
“你还嫌我是吧?才把你弄舒服了就要过河拆桥?”那谭老师竟然也光着身子跟过来了。
盈月余光看到他耷拉的下身感觉很恶心,尽量往旁边靠。
“嗤,别把我说的像个婊子一样,真烦人。”她翻了个白眼。
“你不是婊子啊?你不是婊子怎么求着我肏啊?”谭老师普通的脸上带上了淫邪的笑,伸手进浴桶去扣她。
两人闹作一团,盈月被溅了一脸水,默默地退出去。
等困得不行之时又被叫去给他们换水洗澡,天蒙蒙亮谭老师才走,出门前夸了盈月一句好颜色。
万秀兰笑意盈盈的脸立刻拉了下来,等关好门就开始了她的训诫。
盈月熟悉流程,自己把衣服脱光,跪在地上,祈祷她看在她听话的份上别太狠。
万秀兰先是狠狠扇了她两个巴掌,见她被扇歪了身子又拎小鸡崽似的抓她起来使劲拧她胸脯,踢她下身。
“小贱货,就显你是吧?叫你往前凑!”
“丁大点就晓得痒了伐?”
巴掌拳头雨点似的砸下来,盈月疼的厉害了也只是轻微的呻吟,不敢哭更不敢叫。
最后万秀兰又让她给自己舔了一遍才放她回去。
盈月穿好衣服走在还未亮的清晨里,打了好几个喷嚏,感觉嘴里还有万秀兰下边那股子味,她嗬了几声,把吐沫吐在路边,才觉得不那么恶心。
慢慢走到园子后面,去通铺的路上经过裴近秋住的小院停下步子,往里一看,他果然已经点了灯,起床温书了。
盈月踟蹰了下, 蹭过去敲了他的门。
“她又打你了?”他披着褂子开了门。
“嗯。”原本习惯了的,可被他一问她就鼻头发酸,赶紧低下头。
裴近秋侧身放她进来,照例给她倒了杯水,自己坐回书桌前。
“你睡吧,我上课了叫你。”他把背诵变成了默读。
盈月用水漱了口,钻进他温暖的被窝,闭上眼睛。
“我想你了。”她听见自己说,真是奇怪,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心里的难过无限放大,她感觉呼吸困难,身边的场景被白光淹没。
盈月猛的睁开眼睛,看见了天花板上欧式吊灯。
早晨的阳光穿过舷窗照在她脸上,有些刺眼,浴室有水声,是易衡在洗漱。
她呼出一口气,把小臂挡在眼睛上。
怎么又梦见以前了呢。




半盏秋月 第二十章
简单吃过早餐后易衡让她搬过来一张椅子,他们一同坐在书桌前。
他今日只穿了衬衫和马甲,头发梳着时下流行的背头,随意的靠在椅背上。
“先学五十音。”
“日语有平假名片假名之分.....”
易衡授课时出乎意料的平易近人,会照顾她接受的速度,对于她没听懂没反应过来的地方也会耐心地一遍遍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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